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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转载】《沉默年代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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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20-04-28 21:38回复
    我没有见过比我的母亲更美丽的人,就像向阳花没有见过比八月艳阳更灿烂的光。
    因此,当我第一眼看到那个男人和他牵着的小孩时,不快就像一条滑腻的小蛇般钻进我小小的心脏。
    对于原先的家,我几乎没有印象了,只在偶尔瞥见某个物件所带来的一瞬恍惚之中,回想起些散碎的片段:柳橙的香气,粉蓝色的挂巾,画着小猫的盘子里盛着淡棕色的泥糊,舅舅额前有一缕古怪翘起的短毛,拨浪鼓的咚咚响,妈妈散在胸口的褐色长发,和父亲匆匆闪过的剪影。而这一切都被摧毁得太快。某一天,毫无征兆地、妈妈把我抱在膝上,说:“以后葵就和妈妈一起生活,好不好?”然后露出与以往无异的笑容,好像这只是形如“明天中午吃猪排饭好不好”的问题。但我那颗孩子的心敏锐地察觉到,一切都变了。
    我的母亲向来是个坚强的女人,所以她从不曾将婚姻的种种痛苦倾泻出来,让别人也倍感痛苦;但我的母亲也是个柔软的女孩,所以她终究掩盖不住自己的痛苦。妈妈把我搂在怀里,脸颊贴着脸颊,伴随着热度与一种几不可察的颤抖,我亲了亲她发红的眼角,暗暗发誓,一定不让任何人再来伤害她。因此我像每个痛恨父亲的男孩儿一样痛恨我的父亲,一点也不奇怪。
    稍稍长大以后,家仍然不是家。比起那间空荡荡的屋子,幼稚园倒像我真正的家。母亲在幼稚园做老师,也在幼稚园做我的老师,在一日以内一半多的清醒时间中,她都待其他孩子亲近关怀远胜于待我。当我与一乘寺叔叔家的弟弟争抢玩具时,她总是说:“小葵,要让给小弟弟。”即便之后会给我个同样的;当普罗特兽四处玩耍时闯了祸,她会温柔地抱它回来,却严肃地教育我:“小葵,普罗特兽是你的搭档,你要承担照料它、教导它的责任。”即便我什么也没做错;当我追着足球跑却不小心摔倒时,她会伸一只手让我自己爬起来,并在我哭的时候说:“小葵,妈妈不会抱你的,但你可以拉住妈妈的手。”即便我真的好痛、好痛。
    这些事深深刺伤了我的心,被特殊对待的骄傲感很快便荡然无存。我甚至想,如果她把另一个幼稚园里的孩子领回去,也会比对我更加亲厚吧,或许到最后,她会让我一个人穿行在黑夜里,再也不牵着我的手领我回家。
    因此,在那种莫名的少年气概之后,对于被抛弃的恐惧感深深渗入了我的身体。
    当这种情绪抵达顶峰的时候,就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个人。


    2楼2020-04-28 2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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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小就知道,母亲有些相识甚久的朋友,他们和舅舅也同样亲近,这些长辈的孩子有与我结伴长大的,也有在中途就分道扬镳的。我们最早也最完整的聚会是一次晚春的野餐,大家都携着自己的搭档齐聚一坪,好不热闹。我牵着妈妈的手,一位一位地认识、陪笑、说你好,记下这么多人的名字让我有点头昏脑胀。也就在这时,她叫我认识了他们。
      “小葵,这位是高石叔叔,是石田叔叔的弟弟,也是很厉害的作家,妈妈的好朋友。”
      他个子很高,有和石田家同样的金发和偏白的肤色,他牵着的男孩和他格外形似,一双湛蓝的眼睛反复在我与妈妈之间打量。妈妈虚扶住我的双肩,向我介绍他们,在说到“好朋友”时,语气中竟带上一丝奇特的嗔怪。我虽遵着妈妈的意思叫了声叔叔,内心却将她的话翻来覆去地回放,萌生出一层不安。而那之后,我发现了河中的蝌蚪,跑回去分享给妈妈时,看到她与那个男人肩挨着肩谈笑:她的面容闲适又安然,内敛地弯起嘴角,如同个消弭了人生一切烦恼的小姑娘——我不曾见过妈妈这样的笑容!不安感越来越重,于是我开始对着妈妈招手,希望她到这边来。她看到了我的招呼,便起身走近,问我怎么了。真好。
      我搂紧她的腰,把下巴抵在她的腹部:“妈妈,你刚才笑得好开心,我都没有看见你笑得这么开心过。”
      妈妈的反应有些迟钝,好似怎么也没预料到我会说出这话,脸颊微微红起来,惧怕似地别开眼。过了一阵,她用食指蹭下我的鼻子,亲昵得几乎让我的不安一扫而光。
      但随即,她转头看了眼身后。
      刹那间,被抛弃的恐惧感再次支配了我的全身,
      这种恐惧感是如此强烈,以至于当我看到那个金发男孩伏在妈妈的膝上,把头往她怀里靠时,有条蛇毫不费力地将我的思维挤出了身体,接管了我。我好讨厌他,有一瞬间我好想冲过去,用头和手臂把他从妈妈胸前推搡走,把他从山丘上扔下去、摔在石头堆上、丢进湖里被蝌蚪群叼走,然后再钻回妈妈的怀抱——一切感觉都对了,这儿只容得下我一个人。可是他也是别人的儿子,有人会爱他。这让我没法实践自己恶劣的妄想,只得僵在一旁冷眼相看。
      然而,妈妈忽然感觉到我的靠近,露出一双欣喜的眼。某种对自己粗暴想法的谴责在我脑中嗡嗡作响,我盯着她的眼睛,羞耻、委屈、愤怒、不齿、惊惶,所有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把我烧得浑身滚烫。我慌乱地从她的视线里逃走,逃向远处的孩子堆,丝毫不顾念她在背后疑惑的呼唤。


      3楼2020-04-28 2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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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傍晚,妈妈告别了朋友和舅舅,和我一同往回走。春日和煦的微风拂在我脸上,吹动发丝、搔得有点发痒。我难过于妈妈拥抱那个孩子的画面,却又害怕被她得知我这些隐秘的、坏男孩的心思。
        “………………小葵怎么想?”
        “………………葵?”
        “妈妈,什么事?”我半张脸埋进普罗特兽软乎乎的毛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没听到她前面说的句子。
        她有点迟疑地开口:“唔……如果妈妈要和今天的叔叔组成家庭,葵君怎么想?”
        这一刻还是到了。无论我先前是否有所察觉,都不会影响它所带来的恐怖:手脚被冻住,冷冷地凝结在每一次呼吸之间,挂钟滴答滴答地摆动,无数翻腾的画面从我眼前划过,被装进纸盒的小猫、没了翅膀的小蜻蜓、巢里掉出来的小麻雀、跌入泥潭的小马,一切没了价值只能在角落里等死的生命统统冒出来,在我脑袋里叽里咕噜地乱叫:他已经有一个儿子了,不会再想要一个,妈妈会爱他和他的儿子,不会有人想到我……
        “我不要!”我放声尖叫,少年的嗓音穿透了她和我之间的空气,显得格外锐利刺耳。
        她大约也惊到了。妈妈的眼中尽是不可思议,她吃力地张张嘴,神色如同回到了举足无措的少女时,充斥着早在成为母亲前就拥有、至今不得不遮掩的茫然与慌乱。但这些感情也只显露了仅仅几秒,很快,它们便转化为沉默,大人的沉默,死一样的沉默,漫长到我几乎要忍不住乞求她说些什么,即便训斥、叫嚷、嚎啕哭泣都行——妈妈,求****一顿吧。但没有,什么也没有。无边的沉默回应了一切,黑夜降临了。
        “好,好。妈妈以后不提了。”最后她俯身哄我。痛苦得像在决定抛弃什么的前一夜。
        当晚我钻在黑洞洞的被窝里和普罗特兽讲悄悄话,它还没学会沟通,感受到我的难过,轻轻用吻部蹭我的脸颊——在往常,我还要分出一点耳朵来听脚步声,防止妈妈突然开门进来,她不喜欢我钻被窝。但那天,我没听见妈妈的脚步声,只听见她在门外低低地啜泣。
        妈妈的幸福与我的幸福,哪个更重要?如果妈妈不快乐,我也绝不会感到快乐,但如果妈妈——选择了他,选择了拥抱他的孩子而抛下了我,孤零零的我,就成了没人爱的小可怜儿。幼年的我头一次面对如此艰难的问题,生性的自私与母亲的博爱在小小的身体里争吵、打架,至死也分不出是非对错。我在纷飞的思绪中渐渐入眠,或许陷进个深邃黑暗的梦。我记不清了。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没有再见到那个人,只看到树枝绿了又黄、黄了又白。至于具体有多久,可能不到半年,也可能比半年多些,只是我的心神成长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快,甚至丧失了对时间准确的感知。


        4楼2020-04-28 2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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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记忆没有因久远而产生混淆,男人在一个雪花飘落的日子到访。这天,妈妈提早让我回自己的房间,这并不特别,即便舅舅或京阿姨到访,她也偶尔不让我呆在他们身边。但这次,一种奇异的预感呼唤我、牵引着我去探寻她企图掩饰的秘密。我把耳朵紧紧贴在门缝边。
          门锁打开又落上的咔哒声。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没有人说话。
          寂静。又或许是声音太小?
          “叮”的一声,似乎是杯子放到玻璃茶几上。
          母亲低声说着什么。隔着恼人的门板,她的呢喃模糊不清、断断续续。
          “……还是………我……算了…………依旧………………好……吗?”
          她说了许多,但我只能听到几个字眼。
          “不要把……再………………小光,就让我去………和………………再也不……”
          来人的嗓音比母亲更清晰,有点熟悉,我努力在脑海中搜寻相应的面孔。
          毫无所获。又是一阵寂静。
          突兀地有脚步声靠近。
          我赶紧跳离了门边,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推开门、镶在门框里的是那个男人。
          值得一提的是,我自幼喜欢亮闪闪的东西,像普罗特兽脖子上或妈妈的迪路兽尾巴上的套环,在我更小一点的时候,她乐意把它甩来甩去地逗我玩。但男人的头发显然长得多余,当他透过垂落的碎发、居高临下地看我。我从没觉得金色也能如此令人厌恶。
          他单独一人,没有让妈妈跟来,也没有抱着那只长翅膀、短尾巴的橙色仓鼠,又自顾自地关上门,“咚”地一声,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诚然我有些心慌,努力让自己瞪他、警惕地观察他的动作,像个成熟的男子汉,以迎接他可能使出的任何招数。如果妈妈不站在我这边,我得学会独自战斗。
          就连普罗特兽也嗅到了紧张的气味,身子发着抖,“呜呜”地哼叫起来。我把它塞进被子里,不让它被牵扯进这场战争中。


          5楼2020-04-28 2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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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葵君。”
            他走到距我约一臂的距离,蹲下身,手指交叉,后背挺直,疑似友好地微笑,用他仍保有少年感的声音企图和我套近乎。我注意到从这个角度看,他的眼睛也就和我的一般高。但我不想受他这个好。
            “诶——看得出你很不喜欢我。真苦恼啊。”他叹了口气,“那么我就先开门见山了,我想和妈妈组成家庭,在一起生活,但葵君并不认可我。为什么?”
            我不理会他,低头专注于看自己的脚尖。
            “说说看,葵。”
            “如果你是个可靠的男子汉,就像个男子汉一样,和我分个高下吧。”
            我没抬眼,却不得不开口了:“我当然是。所以我妈妈身边不需要你来。”
            “是哦,”他偏了偏头,模仿我说话的语气回答道。在听到这个肯定的答复时我曾有一瞬的洋洋得意,但它很快被更大的警惕掩盖了,“我想,妈妈最疼爱的一定是你,疲惫的时候最想抱的也一定是你,对吧?”
            你知道最好。我撇了下嘴。
            “但是——”他将尾音拉得很长,腔调也突然变得像与同年纪的大人讲话般正经,只稍稍慢些,让我能听清每个字,“如果妈妈没力气做饭,你能用一顿美食消解她的疲惫吗?妈妈在客厅里睡着了,你能保证她不着凉吗?妈妈遇到坏人,你能怎么做?”
            我理性的一面回答道,我会做饭、我能给妈妈盖上被子、我一定拼尽全力保护她。但它又即刻意识到,这些不过是次之又次的选择:我做不出比妈妈的烹饪更好的菜肴、我没法将妈妈抱回卧室而不惊醒她、我甚至保障不了自己的安全。于是感性的一面鼓动我胡搅蛮缠,但母亲灌养的品德永远是为它定做的一根缰绳。最终我摇了摇头,接受这一切。
            “看吧。妈妈有需要你在身边的时候,可也有需要我的时候。我们都不能取代对方,所以根本不用分出高下。”
            必须承认,我身体有一半赞同他的说法,建议我屈从于他。但另一半仍在不服输地嘶吼,积压已久的感情几乎要撞飞我的控制,这很糟,我因此伤了妈妈一次,最好别再放纵自己去伤害别人了,对吗?……但种种憋闷压得我喘不上气,我一直没轻快地呼吸过。结果一柄刀溜出我的喉咙。
            “可我妈妈难过地哭的时候,你在哪儿?”
            这一刻我在想很多很多问题:我妈妈独自照料儿子时你在哪儿?我妈妈和父亲分开时你在哪儿?我妈妈对着冷清的卧房里唱摇篮曲时你在哪儿?我妈妈与父亲结婚时你在哪儿?但他听了这话,突然愣愣地看我,面容显露出一种难以自控的疼痛,它扼上我的脖子、让我无法将余下的话宣之于口,甚至深恶痛绝于自己的言行。现在成了我们都愣愣地看着对方了,我可没想到这种场面。
            “我和妈妈是……很小的时侯就认识了。”
            他过了许久才恢复声音,仍有些酸涩,边说着、边点开手机,翻出一张照片递给我。我半信半疑地接下:照片里,有个高挑些的金发男孩站在褐发女孩的身后,两人喜悦地、发自肺腑地笑着,右下角的年月远远在我出生前。我看了看他的脸,又看向房门,仿佛隔着门绘出妈妈的模样。其实根本不用多想,这就是年少的母亲和他,无论神态、眼睛、衣饰的偏好,绝无差错,而最关键的是:他在正经地与我谈判,不屑于用什么骗孩子的伎俩。
            “这也不能证明什么。”我闷声闷气地回应。
            他似乎预料到我不会轻易动摇,打了个响指:“那就这样。葵君,拜托你,跟着我想象一下。”
            “葵现在也上二年级了吧。假如……假如你想和班里一个漂亮的女同学交朋友,会不会主动把零食分享给她?”
            我点点头,心想这是理所当然的。
            “那假如,她说自己想要一颗你的糖,你会不会给她?”
            妈妈屡番的嘱咐在我耳畔响起,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但是,假如你想要她手里的糖,你会不会说?”
            鲜艳的水果糖、五颜六色的波板糖、长长的橡皮糖,哪个都能让孩子垂涎三尺,勾着他迈出讨要的一步。但随即,悲伤和胆怯攥住了我的内心,让我生生僵硬在原地,不敢靠近半步,害怕与她的友谊毁于这一次讨求。纵使想象也是有时限的,于是她化成七彩的泡泡消失了,糖果早不知滚落何方。
            “我面对妈妈,就是葵君现在的心情。”他抚上我的脸颊。某件在我和他之间的、相通的事让我忘记了躲避。
            “我……一直以为,把自己的零食给她就会让她幸福,想无论她把糖分享给谁,她都能幸福,这就够了。我从没想过,拿到她糖果的人也可能反过来欺负她。”
            哦。多像是两个布偶,明明都用了最柔软的布料,却因为害怕划伤对方,从不敢彼此靠近。
            “但现在、无论早晚,我终于迈出了这步。从此以后,我会将我所拥有的一切都献给小光,并且,再不让她的心意流落到任何不爱她的人的手中。”
            我眨了眨眼,看向他,干涩的感觉迅速爬满我的眼眶。一种跨越近三十年的连结猛地击中了我,我突然明白,自己和眼前的男人是何其相似,所有的敌意、畏惧、不安、排斥、厌恶,归根结底,都源自这种藏匿于意识深层的相似感。然而当它跟随他的指引浮出海面时,一切负面的感情都消失了:在这个瞬间,我的家似乎本就该有他的存在。
            “并不是我来霸占,而是我、岳君,和你、葵君,让我们一起给妈妈真正的幸福。”他冲我张开双臂,“按理说应该是你敞开怀抱欢迎我,但葵只有小小的一个,所以由我主动拥抱吧。”
            我才破涕为笑,举起拳头威胁道:“如果你敢对妈妈不好,我就把你赶出去!”
            他敲了下自己的额头,做出非常吃痛的模样。我上前环紧他的脖子,不太适应这个动作,他托住我的大腿、抱我站起来,打开紧闭的门,摇摇晃晃地走出去。妈妈就站在门外,她急急地凑过来,拂上我的肩。
            我一把扑进妈妈怀里,凑到她耳边说:“妈妈,我和岳君都说定了,他敢对你不好,告诉我,我要用拳头把他打出家门。”
            孩子气的逞强落在大人眼中,往往格外引人发笑。但妈妈没笑,用她的手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倚着我的头,凉凉的液体蹭上我的眼角、柔软的亲吻落在我一侧的脸颊,还有个人搂住我和妈妈。我知道那是谁,这一刻,我只觉得自己再也不想放开他们。


            6楼2020-04-28 2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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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每每回顾儿时的岁月,很难笃定母亲的再婚对我的成长有何等程度的影响,只知道,她此后的人生能让知道的人都因感受到幸福而忍不住落泪,但她自己再也没有泪水。我时而幻想,如果母亲一开始就选择与这个男人成家,是否能直接收获幸福的果实,而非在父亲的地狱、我的炼狱中走一遭,才最终抵达天堂?但这个想法没有任何意义,我几乎分不清这是否只是对儿时伤害了母亲的自己的一种自暴自弃。
              无可置否的是,我的继父,高石岳,在我的人生扮演了极重要的角色。母亲再婚后,我没有改掉我八神的姓氏,却和我的继父一样,选择成为一名作家。我不知道自己对他是否已有儿子对亲生父亲一样的依赖,但每每阅读他笔下的文字,我总能听见澎湃的海浪声在胸膛内回响,比螺号更嘹亮。
              如今,在继弟已成婚之际,我仍孑然一身,等待一个让我想触碰又收回手的人。请允许我逾矩地谈论一次母亲和继父,他们因继父的缄默错过了第一次,又险些因我的自私与母亲的抉择错过第二次,幸而,终究没有失去彼此。贯穿了大人世界的寂静、权衡着种种利弊的不语,这里,着实称不上是令爱情萌发的沃土,因此我以幼稚无知的视角写下这篇文章,献给教养我的母亲、启迪我的继父,并致敬给那些种在沉默中,仍开出了花儿的爱情。
              Fin.
              无奖阅读理解题:阿岳为什么最终能让小光的儿子接纳他?


              7楼2020-04-28 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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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


                8楼2020-05-04 1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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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爱是想要触碰却缩回的手。
                  可能一切的山穷水尽都是为了把他们带到彼此身边,是必不可少的修行吧。


                  9楼2020-08-05 0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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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的好棒


                    IP属地:山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0楼2020-10-16 2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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