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已经半夜十一点了,气温突然下降,街上的人少的可怜。就我一个人不打伞还穿着单薄,偶尔路过我身边的几个人都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我,不知道是以为我离家出走了还是以为我刚从精神病院里溜出来。
我不想去在乎别人的目光,我只想做一回我自己。但是我又想不明白,做我自己是什么样的,至少不是现在怂的连电话都不敢再打一遍的吴邪吧。
脸上传来丝丝寒意,我裹紧身上宽松的外套,抬起头,路灯真是尽职尽业,脑子进雪花了还亮着,不愧是电灯泡。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反正去哪里已经没有意义了。
“意义这个词本身就没有意义。”
怎么又想起他了呢。
现在一回味还真是可笑,张起灵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被我牢牢刻在心里。可惜它们的存在只是提醒我我曾经爱的有多么可悲,多么天真,以为他终究会喜欢上我的,只是哪怕一点点,一点点都是奢侈。
我试图找出几个理由放弃喜欢张起灵,很可惜,失败了。
不知不觉就晃到了张起灵家楼下,果然是刻在心里的人,是不是也会随着体循环肺循环流遍全身再回到心里,怎么也忘不掉。我抬头看了看三楼右边的窗户,那是张起灵的卧室,里面还亮着灯,他可能还在学习吧。我又打了一遍电话,这回是直接关机了,我很想扯开嗓子喊他的名字,发出的却是嘶哑的呜咽。
我怎么又哭了,真丢脸。
我捂住脸,压抑着自己的哭声。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却又像生了根一样,在那里站了有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应该是我这几个月内心情最平静的时候了,我离他很近,近在咫尺却又远如天涯。
十二点,那个窗户熄了灯,我突然惊慌起来,心里空了一块,像是活生生被人剜下了心头肉。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又涌上心头来。我顾不上什么扰民,也顾不上自己嘶哑的声音,把手拢到嘴边朝楼上大喊:“张起灵————!”
嗓子很疼,好像在咽刀子,钝钝的疼。这一喊似乎是把我的魂也喊回来了,寒冷从我身上的每一个地方叫嚣而来,我冻的一哆嗦,看向楼上。
没有开灯。
我低下头,腿已经麻木的动不了了,雪越下越大,不少钻进我的领子里,我却只能咬着牙硬撑。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我感觉似乎有人朝我走来,下一秒是熟悉的气味包裹着我,身体渐渐回暖,脑子却跟不上现在的状况,有些走神。我只好闭上眼睛,哪怕是幻想也好,让我多拥有一秒就行。
“傻。”
我听到头上传来和往常一样冷冰冰的声音,张起灵把我搂的更紧了,下巴抵在我头顶,把我圈在他怀里。这一刻身旁的风雪也静下来了,我体会到什么叫做这个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我往张起灵怀里缩了缩,贪婪的汲取更多温暖,哪怕下一秒这一切将不复存在。
“吴邪。”一声浅浅的呢喃,语气无奈又似宠溺。
这不是梦。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