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先试着反向奶自己一口

　　一、天赋人权
　　1941年12月10日。
　　美国，纽约，伍尔沃斯大厦，美利坚合众国魔法国会总部。
　　“辞职？”美国魔法国会傲罗办公室主任塞西莉娅·帕尔默狐疑地把视线从桌上的辞职申请上移开。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递给她这份文件的男人——费尔南多·戴利尔。
　　“你在想什么啊？费尔南多！”塞西莉娅完全无法理解费尔南多的作为，“如果你留在这里，你会前途无量。为什么要辞职？”
　　费尔南多淡淡地说：“我考虑好多天了，不过今天才做出决定。”
　　“我不批准，”坐在一边的副主任约翰葛利德·维塞尔也不能继续假装看《纽约幽灵报》了，他把报纸拍在桌子上，目光直视着费尔南多：“告诉我原因。”
　　“你们看新闻了吧。”费尔南多说，他瞟了一眼桌上的《纽约幽灵报》，又补充了一句：“我是指麻鸡的新闻。”
　　“没看，”塞西莉娅干脆地答道，“但我们不是外星人，多少还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没错，”约翰葛利德补充道，“如果你是指珍珠港事件的话，我们都知道了。”
　　“那确实是一件惨无人道的行为，即使是我也想为麻鸡们默哀。”塞西莉娅说，“但是这和你辞职又有什么关系呢？”
　　“战争爆发了，帕尔默夫人。”费尔南多盯着她，面色凝重地说：“我要去参军。”
　　“荒谬绝伦！”约翰葛利德一拍桌子，“咱们是巫师，费尔南多，巫师不应当过分干涉麻鸡们的事情。”
　　“我是个巫师，但我首先是个美国人。”费尔南多面无表情，“这是我们应尽的义务，不是吗？”
　　“不尽然，”塞西莉娅嗤之以鼻，“那是他们的事情，和我们有什么相干？”
　　“听着，费尔南多，”约翰葛利德摆出一副长辈教导晚辈时的认真表情，“如果你留在这里，你以后前途无量，你可是继波希瓦尔·格雷维斯以后最为优秀的傲罗啊。”
　　“那家伙是格林德沃假扮的。”费尔南多说。
　　“我们不需要你提醒这一点。”塞西莉娅敲着桌子说，“你没有这个权利，费尔南多，我们不批准。”
　　“我有，”费尔南多认真地盯着塞西莉娅的眼睛，“一百多年前，伟大的乔治·华盛顿总统和联邦党人以气壮山河的气势起草《独立宣言》和《1787年宪法》时，他们就已经以上帝的名义将这一神圣的权利赋予了全美国的人民。”
　　“那是麻鸡的事情，”约翰葛利德不屑一顾，“他们不管做什么都和巫师没有任何关系。”
　　“无辜的人正在丧命，维塞尔先生。”费尔南多义正言辞地说，“我之所以会选择傲罗这个职业是为了的拯救和守护别人的生命。现在正在有无数人的生命受到威胁，我无法坐视不管。”

　　“那也是麻鸡的事情，”塞西莉娅摇摇头，“一直以来就是这样，我们互不干扰，就是如此。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最大限度的考虑巫师的利益。”
　　“那是格林德沃的行径！”费尔南多斥责道，“生命是没有优劣之分的，我曾立志要为大多数生命而战，我无法背叛我自己的信条。”
　　“我不想管你这种人了！”约翰葛利德把手往桌子上一拍，“你想干什么你就自己去吧，我把你丢交给命运来管了。”
　　费尔南多向二人微微鞠了一躬，转身迈步便走。
　　“停下。”塞西莉娅冷冷地说。那声音冷得像是从古井中传出来的。
　　费尔南多停下了脚步，但没有回头。
　　“既然这样的话，”塞西莉娅的声音毫无感情，“恐怕就只有一个选择了。”
　　费尔南多回头看向塞西莉娅，她的脸阴沉着，手臂有些微微发抖。
　　“看看这个吧！”塞西莉娅从桌子下抽出一张羊皮纸，“这是《拉帕波特法》，你应该熟悉这个东西吧。”
　　费尔南多的脸色变了一下，但随即便恢复为面无表情的神色。
　　“听好了，费尔南多，”塞西莉娅一字一句地说，“只要敢去加入麻鸡的军队，你就违反了这项法律，我可以立即逮捕你。”
　　“天赋人权。”费尔南多淡淡地说，“这项权利是上帝赐予我的。《拉帕波特法》也好，魔法国会也好，《国际保密法》也好，国际巫师联合会也好，他们都无法侵犯我身为‘人’的权利。”
　　“注意你的语气，费尔南多！”约翰葛利德额头开始冒汗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要声明两件事情。”费尔南多转过身，锐利的目光直视二人，“第一，如果要开打的话，你们两个就算加起来也是绝对赢不了我的。”
　　二人互相对视一眼，内心极不情愿地承认费尔南多说得对。
　　“第二，”费尔南多继续说，“我并不想和你们开打。”
　　“你打算干什么？”约翰葛利德略微松了一口气。
　　“帕尔默夫人、维塞尔先生。”费尔南多看着他们说，“《拉帕波特法》仅仅只是对巫师适用吧？”
　　“显而易见。”塞西莉娅没好气地说。
　　“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了。”费尔南多毫不犹豫地从怀里拔出魔杖。
　　几乎是在一瞬间，塞西莉娅和约翰葛利德同时拔出魔杖充满戒备地指着费尔南多。
　　接着，费尔南多做出了所有人都没有预想到的行动：随着一声清脆的爆响，费尔南多手上那根魔杖被他自己干净利落地折断了。
　　整个办公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费尔南多的声音在空中回响：“从今天起，我费尔南德斯·罗纳德·戴利尔正式宣布放弃自己的巫师身份，我决定向麻鸡宣誓效忠。”
　　他随手将断掉的魔杖丢进角落里的垃圾桶，毫不迟疑地门口走去。“请各位从此以后将我当做一名麻鸡看待，巫师世界从此与我无关了。”接着，他顿了一下，有些伤感地说：“抱歉，我还是没能遵守自己的信条。如果哪一天，巫师们也遭遇到了危机，如果你们需要我的话，请告诉我，好吗？我会来的。”
　　接着，他毫不迟疑地大踏步向门外走去。
　　“费尔南多，”约翰葛利德叫道，“在你走之前，我还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费尔南多停下了脚步，回头认真地说道：“因为有人需要我。”
　　接着，他转头离去，没有再回头看二人一眼。

　　二、人类之光
　　1941年12月10日。
　　英国，伦敦某街道。
　　阿德尔·雷蒙蒂此时正坐在一处露天咖啡厅里悠闲的喝着咖啡。
　　“雷蒙蒂先生！”一个年轻人兴奋地朝这边跑来。
　　“啊，对了。”阿德尔指着那个年轻人说：“你就是昨天预约来采访我的那个记者，叫……叫……”
　　“格雷·德莱尼。”年轻人向他亮了一下自己胸口的名牌，“我是《预言家日报》的实习记者。对您的这篇专访会是我转正的关键。这篇专访将会送到编辑的办公桌上，如果编辑认可了我的文章，我就能转正了。”
　　“这样啊，”阿德尔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你想采访我什么呢？”
　　“您对于战争的看法，”格雷说，“您作为魔法部法律执行司副司长，您的看法应当是相当具有代表性的。”
　　“我需要指出一点，”阿德尔望着天空，若有所思的说：“自从忒修斯·斯卡曼德先生退休以后，我们法律执行司人才凋零，本来凭我的才能并不足以担此重任，但是如你所见，在众多实力不足的人当中，我算是较为优秀的一个，因此算是我运气好吧，才得到了这个职位。”
　　“但是，”格雷说，“我听说法律执行司里还有很多有前途的年轻人。”
　　阿德尔摇摇头，缓缓地说：“并不是那样，真正优秀的年轻人大部分都死在了与格林德沃的斗争中。不过我倒听我那个在霍格沃茨上学的儿子说，斯莱特林学院有一个叫汤姆·里德尔的年轻人，据说此人很有才华，深受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赏识。”
　　“因此，我要强调的是，”阿德尔做了一个手势，“我的水准并不是很高，因此下面我和你的谈话只能作为我个人意见的代表，不能代表魔法部的意见，你明白吗？”
　　“明白。”格雷兴奋地用速记羽毛笔在笔记本上写着。
　　“那么，”阿德尔说，“我就简单谈一下吧。”
　　“首先必须要说明，之所以会爆发这场战争，全都是由于麻瓜的愚昧、无知，还有愚蠢。”
　　“在几十年前，格林德沃曾在法国拉雪兹神甫公墓的一次集会上对这场战争做出过预言。但是，格林德沃的目的却是要试图挑起巫师与麻瓜之间的战争。”
　　“更重要的是，格林德沃口口声声的声称，他是在向麻瓜的贪婪和凶残开战。然而，我们看到的却是他站在了非正义的一方。格林德沃向全世界声称，他是在为了更伟大的利益而奋斗，然而我们看见的却是无数人为之流血、受伤甚至丧失性命。”
　　“然而，我们必须要指出，有许多麻瓜是这场战争中的受害者。那些本来生活在平静生活中的人，他们是无罪的。但是由于这一场战争，他们每一个人都卷入了一场巨大的灾难中。”
　　格雷低着头，飞快地在笔记本上记着。接着他抬头问道：“你对那些麻瓜呢？对他们的看法是什么样子的？”
　　阿德尔做了个手势，说：“麻瓜们既无知又弱小。总是有一堆需要我们收拾的烂摊子，如果没有我们，麻瓜们的生活将会一团糟。”
　　接着，他加重了语气，以强调他接下来说的话的重要性。“要不是暴露巫师界的存在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我才不想管他们的事呢。”
　　“麻瓜们都只是一些纯粹的弱者，如果没有我们这些强者保护他们的话，这个弱小的种族早就灭亡了。不管遇到什么，他们总是无能为力，地震啦，飓风啦，火灾啦。对于我们巫师来说可以非常轻松就能解决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场极其巨大的灾难。”

　　“我无意贬低他们，但事实就是我们和他们之间存在着极大的差距，这些差距生来即存在，这也决定了我们和他们之间注定是强者和弱者的关系。”
　　“就好像德国人对伦敦展开了空袭，他们自以为他们的飞机天下无敌，然而实际上却根本就无法对魔法部造成什么伤害。最多只是让魔法部里的灯晃一晃罢了。”
　　“那是因为有委托邓布利多教授施得保护结界吧。”格雷小心翼翼地说，“如果邓布利多教授不施那个魔法的话，我们魔法部也扛不住炸弹啊。”
　　“说得也有道理。不过现在空袭已经少了很多了。”
　　“是啊，”格雷附和道，“街上感觉真安静啊，也听不到防空警报，跟一年前真是完全不一样呢。”
　　“可能德国人把飞机都调到东线战场去了。”阿德尔点点头。他从怀里摸出一只雪茄，拿出魔杖准备点火。
　　就在此时，尖利的防空警报突然响彻整条街道。
　　“是防空警报。”格雷一下子紧张起来。
　　“慌什么，”阿德尔慢悠悠地把烟点上，“我早就给我们这施了铁甲咒，半小时之内是绝对不会失效的。”
　　阿德尔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爆炸，他们对面的一栋房屋挨了炸弹，几秒钟之内就被熊熊大火吞没。
　　接着，训练有素的消防队员赶了过来，相当熟练的展开了救援行动。这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每日里再平常不过的东西了。
　　“那么我继续说吧，”阿德尔不再对那边的事情感兴趣。他接着说道：“巫师的隐藏对于麻瓜来说是一种保护。那些以格林德沃为首的黑巫师试图对麻瓜出手。我难以想象，如果没有我们这些正义之士阻止他们的话，麻瓜会陷入什么样的危险境地。”
　　阿德尔正准备继续说下去，街对面一个刚从火场中被救出来的妇女撕心裂肺地喊道：“我的孩子还在楼上。”
　　“我去救人。”一个消防队员喊道，“你们去找一条毛毯过来！”
　　接着他奋不顾身地冲进了火场。
　　“一个飞来咒就能将那孩子救出来。”格雷说着拔出了魔杖。
　　“同时也会暴露我们的存在。”阿德尔伸手制止了格雷。“还是不要过多的掺和麻瓜的事情为好。”
　　“可是现在有小孩子的生命受到了威胁！”格雷睁大眼睛瞪着阿德尔。
　　“好啦好啦，”阿德尔摇摇头，“确实啊，想一想我的儿子，我也确实不忍心看到这样的情况发生。准备好遗忘咒，德莱尼先生，我来救这个小孩子。”
　　阿德尔举起魔杖，嘴里嘟嚷道：“我早就说过麻瓜既无知又弱小，那个莽夫为了逞英雄独自一人冲进火场，真是无法理解，弱小的家伙就应该站在一边啊。”
　　“哈！”阿德尔话音未落，只听见一声怒喝，那个冲进火场的消防队员抱着小孩从窗口一跃而出。下方已经找来毛毯的消防队员立刻熟练的用毛毯将他接住。
　　“啊，”阿德尔微微一笑，“看来不需要我出手了呢。”
　　格雷出神地望着着火的大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本来会是一次普普通通的采访。但是，在采访过程中发生的一件事情让我改变了看法。诚然，雷蒙蒂先生的看法有着一些道理。但是在这里，我依旧要把我的想法写出来，我要发出属于我声音。
　　人类之所以为人类，不是由于力量，而是由于勇气和智慧。虽然麻瓜们的力量非常弱小，但是我可以看见，他们在这一条路上努力地奔跑着，而我们没有资格嘲笑努力的人。
　　在那些灾难面前，在那些艰难险阻面前，麻瓜们总是会碰的头破血流。但是我可以看到，他们正在努力将其一一克服。
　　巫师生来既有着强大的力量，于是便自认为自己在麻瓜之上，这是不对的。因为力量并不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
　　我可以清楚地预见到，即使没有我们，不管发生什么贼难，麻瓜们依旧会坚强的活下去。
　　因为这正是人类的光耀！人类，正是因为有这勇气才可以克服种种困难。几亿年前，当我们的祖先披着长长的毛发站立起来时，他们并不是这个世界上最有力量的生物。但是他们却凭借着自己的顽强，在那个蛮荒的时代生存了下来，并且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麻瓜们如今早已取得了斐然的成就。他们驱逐黑暗、测量星球、跨越海洋、飞上天空，虽然我们巫师可以非常轻松地做到这些，但是那是与生俱来的力量，而麻瓜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做到了这些。
　　推动人类历史不断前行的是麻瓜，而非巫师。几百年以来，我们一直在原地踏步啊，麻瓜早已从黑暗的时代走出，迈向了更光明的未来。
　　虽然人类的力量非常微小，但是他们心中的勇气和智慧才是他们战胜困难最有力的武器。每一个国家的人，每一个时代的人类都在不断地向人类前进的历程添砖加瓦，终有一天，人类将会抵达那闪耀着璀璨光芒的彼岸。那么，巫师会作为一个怎样的身份来面对这一切，是参与者？还是见证者？亦或是追赶者？更重要的是，到了那时，巫师和麻瓜，孰优孰劣？
　　我相信强者之所以为强者，并非是因为拥有魔法，而是因为拥有人类的勇气和智慧，当一个人拥有了那些东西之后，即使没有魔法，他也依旧可以战胜那些困难。而那些仅仅依靠魔法作威作福的胆小鬼，他们时常忘记，魔法只是工具，当他们丢失了那根魔杖之后，他们又能做些什么呢？他们与那些自己曾经嘲讽过的麻瓜又有什么区别呢？
　　　　——节选自《预言家日报》编辑部废纸篓中的一张废纸残页

　　三、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1941年12月10日。
　　奥地利，纽蒙迦德堡垒。
　　施耐德·维卡斯中校衣冠楚楚地走进大门，铁十字勋章在他胸前闪闪发亮。
　　纽蒙迦德堡垒的大门顶上绘着一个巨大的死亡圣器标志，旁边刻着一行小字：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施耐德不屑地嗤了一声，迈步走向大厅。
　　一位穿着黑西装的巫师领着施耐德走进堡垒内部一间装饰豪华的房间。
　　盖勒特·格林德沃此时正悠闲地坐在椅子上转着魔杖。
　　施耐德没好气地坐在他对面，第一句话就问道：“格林德沃先生，您无视了元首发给您的电报对吧？”
　　“特使先生，”格林德沃慢悠悠的说，“我们目前处于合作关系，但是我可从未同意要回复你们给我发的所有消息。”
　　“这件事先不谈，”施耐德皱起了眉头，“你们到底在干什么？这段时间，我从未见过你们给予我们任何确实可以帮助我们的行动。”
　　“那你们呢？”格林德沃反问道，“你们德国人到底在干什么？在瑞士抓原始人吗？”
　　“我们在尽最大的努力试图突破英吉利海峡，格林德沃先生，然而如您所见，我们失败了。”施耐德说，“你们是巫师，我们需要你们的力量解决掉英国皇家海军，不然的话，我们就根本无法攻克英国。更不用说那个拥有着世界最强海军力量的美国了。”
　　“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特使先生。”格林德沃摊了摊手，“英国有邓布利多那个家伙，只要那个家伙还在英国，我就休想对英国玩任何把戏。如果我让我的人帮你解决掉英国皇家海军的话，邓布利多就会立刻意识到是我干的，他就有可能会出手干涉这件事，我们的计划就会失败。”
　　施耐德皱起了眉头，他说：“我们按照你给的情报，制定过有关刺杀邓布利多的计划，然而最后的结果认为只要英国皇家海军和皇家空军存在，我们的计划就不可能成功。”他的双臂撑在桌子上，把脸凑近格林德沃说道：“你帮我们解决英国皇家海军，我们就帮你们干掉邓不利多。”
　　格林德沃不耐烦地说：“到底要我说多少遍？你们不干掉邓布利多，我就无法帮你们解决英国皇家海军。”
　　“那看来就是这么个结果了。”施耐德无力地往椅子上一靠，“你们不摆平英国皇家海军，我们就无法干掉邓不利多；我们无法干掉邓布利多，你们就无法摆平英国皇家海军。”
　　“总结得很好。”格林德沃无奈地说。
　　“我可不能就带着这样的答复回去见元首。”施耐德说，“他大指望你们会成为赢得这场战争的关键呢！”
　　格林德沃摊摊手，一句话都不说。

　　“就算对英国无可奈何，那苏联呢？你们总有办法帮我们解决苏联吧？”
　　“不行，”格林德沃摇摇头，“唯有苏联不行。联法会的那帮家伙可个个都是硬骨头，每一个都相当难对付。刺杀也好，策反也好，煽动也好，我平时惯用的几个手段在他们那里都不奏效。那群家伙可和法国魔法部的那帮软蛋不一样。29年前的这个时候，我可在那里吃了不小的苦头。”
　　“那美国呢？”施耐德急切地问，“你们对美国有什么办法吗？”
　　格林德沃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有，”他说，“我们在这里掌握了一点情报，我想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他拿出魔杖在空中一挥，一沓纸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的桌子上。
　　施耐德低头看去，文件封面上面用英文写着一个醒目的单词——“曼哈顿工程”。下面则用偏小的字号印刷着：“最高机密”。而在角落里有一个龙飞凤舞的签名——“富兰克林·德拉诺·罗斯福”。
　　“这是什么东西？”施耐德把头抬起来问道。
　　格林德沃轻描淡写地说：“继续往下看吧，特使先生。”
　　施耐德翻了几页，继续阅读这份文件。几分钟后，他再次把头抬起来看着格林德沃，他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
　　“原子能武器？”施耐德问道。
　　“还能是什么？”格林德沃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你怎么弄到这个玩意儿的？”施耐德激动地语调都变了。
　　“魔法国会里头有很多我们的人，”格林德沃微微一笑，“可笑的美国魔法国会选择了不干涉麻瓜们的事情，这就让我有了可乘之机。他们真是愚蠢啊，也不想想，今天他们选择不帮助麻瓜，明天没准这个叫做原子弹的小玩意儿就会落到伍尔沃斯大厦或是伊尔弗莫尼魔法学校呢。”
　　“但是，”施耐德依旧低头看着这份文件，“这份文件里面似乎没有任何可以对我们起到帮助的科研资料。”
　　“拜托，”格林德沃摊摊手，“我的人已经尽力了，特使先生。那些绝密的科研资料可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好弄，我们能从白宫偷到这份文件已经很了不起了。”
　　“那好吧，”施耐德说，“对于你们这帮连初中物理都没学过的巫师来说，要让你们偷世界最顶级的科研成果确实难度太大了。但是你们应该可以想一些别的办法阻止这场研究吧。”
　　“我们可不能刺杀奥本海默。”格林德沃撇了撇嘴，“谁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只有这个计划的高层知道。他现在可能在加州大学，也有可能在洛斯阿拉莫斯，甚至有可能在田纳西州的橡树岭呢。我说，你们是不是应该想办法自力更生？比如抢在美国前面把这件武器造出来。”
　　“我们早就在这么做了。”施耐德没好气的说，“自从占领巴黎，获得了回旋加速器之后，这项工作就从未停止过。但是我们手上的顶尖科研人员太少了，而美国几乎拥有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一批科学家。”
　　“这个消息可真是太令人沮丧了。”格林德沃摇了摇头，“多年以前，我在法国拉雪兹神甫公墓做演讲时，我曾经当着许多巫师的面预言了这种武器。毋庸质疑，当时我在预言中看到的那种几乎可以毁灭一切的力量就是原子能。并且我敢肯定你们造出的所有武器，像什么古斯塔夫巨炮、垂直起降螺旋桨战斗机、V2火箭什么的。其威力都比不过这个东西。”
　　“我知道，我知道。”施耐德不耐烦地说，“你们不能给我们什么帮助吗？”
　　“帮助还是有的。”格林德沃再次一挥魔杖，桌子上的那堆文件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大张图纸。
　　“由飞天扫帚的引擎改造而成，”格林德沃介绍道，“这被称之为无水无焰发动机。由我手下的天才工程师弗雷德里克·绍贝格尔发明，他原先在一家飞天扫帚公司做不起眼的研究工作，那帮傲慢的巫师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他对麻瓜机械工程有着惊人的敏感，因此我慧眼识珠，将他招募进了我的团队中。”
　　“看看这如同魔鬼般的惊人才华！”施耐德看着图纸赞叹道，“由这位天才所设计的，基于这件引擎所制作出来的圆盘状飞行器。可升到15000米的高空，平飞速度高达每小时2200公里。同时它还可以悬停在空中。无需转弯就可以任意向前或向后飞行。而它所需要的燃料仅仅只是水和空气。”
　　“没错，”格林德沃自豪地说，“这是巫师魔法智慧和麻瓜机械科技的完美结合，现在我们可以看到巫师和麻瓜合作可以拥有这怎样的力量，而可笑的美国魔法国会和英国魔法部至今都没能认清这一点，他们中有的人甚至还认为麻瓜弱小得不值一提。”
　　“但是，”施耐德又说，“我们想要把它制造出来，似乎还需要一定的时间，那些零件可不是那么容易加工的，也需要很长的时间才可以找到合适的材料。”
　　“那就是你们的事情了，”格林德沃说，“我该做的都已经做了。”

　　“那么，”施耐德抬起头，“它有名字吗？”
　　格林德沃悠悠地问道：“特使先生，你听说过‘维摩那’这件飞行器吗？”
　　施耐德歪了一下头，他有些搞不懂格林德沃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他如实回答道：“听说过一点，维摩那是古印度史诗《摩诃婆罗多》中出现过的一种圆盘状飞行器。”
　　“没错，”格林德沃说，“我要根据维摩那的名字，将它命名为‘Vril’，也就是说，它的名字是——‘别隆采圆盘’！”
　　“啊，”接着格林德沃自言自语道，“我真怀念我年轻时游历印度的那段时光，我就是在那里遇见了荣赫鹏少校，并且和他一起进入西藏，毁灭了那座伟大的城市。”
　　施耐德并没有理会格林德沃的自言自语，他真诚地对格林德沃说：“格林德沃先生，我代表整个德国的人感谢您。”
　　“不过，”格林德国加重了语气，“可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啊。”
　　“我们不会忘记，”施耐德说，“等我们统治世界之后，我们承诺会把澳大利亚让给你们统治。
　　“我很高兴你们还记得这一点。”格林德沃拍拍手，立刻有两个仆人送上来两杯红酒。他举起红酒说道：“敬你一杯，特使先生，欢呼吧，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施耐德举起酒杯，在空中跟格林德沃碰了一下：“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二人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同时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四、我亲爱的达瓦里氏
　　1941年12月10日。
　　苏联，莫斯科郊外。
　　“马卡洛夫同志。”伴随着这么一身喊，军用帐篷的帐门被揭开，别林斯基·乌里扬诺夫带着一阵寒风走进军用帐篷，他的军装上还挂着许多雪花。
　　安德烈·马卡洛夫此时身体状况已经恶劣到了极点，他躺在床上，连翻个身也做不到，他的下半身已经被炸的血肉模糊，只是时不时的发出一两声痛苦的呻吟。
　　他断断续续的说道：“乌里扬诺夫同志，是乌里扬诺夫同志来了吗？”
　　“乌里扬诺夫同志，你终于来了。”安德烈旁边的军医米哈伊尔·邦达连科说，“马卡洛夫同志现在身体状况很糟，他说他的最后一个愿望就是想见你一眼。”
　　“他怎么受伤的？还有希望吗？”别林斯基问道。
　　“对于你们巫师来说可能还有。”米哈伊尔说，“德军的炮火轰击这里的时候，马卡洛夫同志本来可以逃出来，但是他选择了救出电报机而错失了最佳逃生时间，导致下半身被炸得粉碎。现在伤口已经严重感染，马卡洛夫同志发烧非常严重。我听说在西方有一种叫做青霉素的药物，如果你可以帮我弄到这种药物的话，马卡洛夫同志就还有希望活下来。”
　　“我做不到，”别林斯基说，“虽然我是一个巫师，但是弄到这种药物是需要时间的。现在马卡洛夫同志的情况，可能连五个小时都活不到。这点时间还不够我到斯摩棱斯克呢，更不要说美国了。”
　　“什么？”米哈伊尔大惊，“马卡洛夫同志的希望全在青霉素上了，你这么说等于是给马卡洛夫同志宣判了死刑。你们都是巫师，我还以为你们都有办法的。”
　　“我们是巫师，但我们不是神。”别林斯基没好气地说，“邦达连科同志，魔法只是工具，我们也会流血，也会受伤，也会衰老，也会死亡。”
　　米哈伊尔还想再说些什么，就听见了安德烈微弱的声音：“乌里扬诺夫同志……听着，乌里扬诺夫同志。”
　　“我在这里，”别林斯基把脸凑近安德烈，“马卡洛夫同志，你想告诉我什么？”
　　“我知道，”安德烈断断续续地说，“我知道我就要死了……不要输……好吗？乌里扬诺夫同志……不要……输……给……格林德沃……这样的……家伙。”
　　别林斯基点点头，说道：“我不会输的，我会抗争到最后。”
　　“为了……我们的理想……”安德烈已经气若游丝。
　　“我从未忘记过我们的理想。”别林斯基说，“在这片祖先留给我们的土地上建立起人间天堂。”
　　“为了……不会有人受伤……不会有人哭泣的美好世界。”安德烈的声音越来越低。
　　别林斯基握住了安德烈的手，那手冷得像钢铁。“我们的理想不就是建立这样的世界吗？让世界上的人们都能快乐的笑着。”
　　“乌里扬诺夫同志……”安德烈微弱的说，“我的包里……有一个挂坠……请你把它和我的魔杖……交到……苏菲亚……苏菲亚·亚历山大罗芙娜手上。告诉她……我爱她。”
　　“别说了，”别林斯基的声音有些哽咽，“你得活下去，亲自告诉她。”
　　“你哭了吗？乌里扬诺夫同志，”安德烈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你为什么要哭？我是在……为那些人而战……我们爱着的人……爱着我们的人……手无寸铁的人……平凡无辜的人……我是为保护他们而死的，我从不后悔。”
　　别林斯基眼睛里含着泪花，“我不会输，我承诺，马卡洛夫同志，我不会输给格林德沃，我会一直战斗到最后。”
　　“乌里扬诺夫同志……不……老师……我们……天堂上再会。”说完这句话，安德烈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别林斯基把颤抖的手指放在安德烈的脉搏上，接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年仅二十岁的安德烈·彼得耶维奇·马卡洛夫，光荣地战死在了这片雪原上。

　　米哈伊尔叹息道：“你们都是勇士，苏联人民不会忘记你们联法会所做的一切。”
　　“联法会不需要被记住。”别林斯基淡淡地说，“我们只是在做自己该做的事而已。”
　　别林斯基走出帐篷，刺骨的寒风便立刻扑上了他的面庞，他赶紧将自己的眼泪擦掉，以防自己的眼睑被冻住。
　　此时，他又想到了一个月前发生在的莫斯科的事情。
　　当时安德烈站在路边兴奋地喊着：“哇！是红场阅兵耶！”
　　别林斯基并没有表现得太过兴奋，他只是微笑着看着受阅队伍在《牢不可破的联盟》的雄壮旋律中走向战场。
　　苏菲亚站在他们身边，轻轻地问：“你们很快也要去战场吗？”
　　“是啊，”别林斯基摸出一只烟斗，拿出魔杖把它点着了。“就算死在那里也没什么奇怪的。”
　　“老师，你能不能别用这种轻描淡写的语气说这样可怕的事情啊。”安德烈的脸色有点难看。
　　“安德烈·彼得耶维奇，”别林斯基吐出一口烟雾，“我们加入联法会时，不是早就做好觉悟了吗？还有，等上了战场，你就不要叫我老师了，要叫我乌里扬诺夫同志。”
　　“为什么我不能去啊？”苏菲亚有些不满，“女人不能上战场吗？”
　　“总得有人维持联法会的基本运行吧。”别林斯基瞟了一眼苏菲亚。
　　“是啊，”安德烈说，“会里几乎所有的同志都想上战场，但是伊万、格莫夫、瓦西里、费嘉还有谢林芙娜不都留下来了吗？”
　　此时苏菲亚说：“可是——”
　　砰！
　　一声巨响把别林斯基的思绪拉回现实，他熟悉那个声音，那是喀秋莎火箭炮射击的声音。他抬起头，火箭弹如流星一般划过天空。苏军就要发起进攻了。
　　他把自己的波波莎从背上取下了，检查了一下枪支是否正常，又把自己的魔杖取出来插在腰间。
　　这时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一段话，那不是一个月前红场阅兵时听到的，而是自己早年在敖德萨读书时在课本上看到的：“如果一个人只为自己劳动，他也许能够成为著名学者、大哲人、卓越诗人，然而他永远不能成为完美无疵的伟大人物……如果我们选择了最能为人类福利而劳动的职业，那么，重担就不能把我们压倒，因为这是为大家而献身；那时我们所感到的就不是可怜的、有限的、自私的乐趣，我们的幸福将属于千百万人，我们的事业将默默地、但是永恒发挥作用地存在下去，面对我们的骨灰，高尚的人们将洒下热泪。”
　　“马卡洛夫同志……不，安德烈·彼得耶维奇。”别林斯基喃喃道，“我们的名字无人知晓，我们的事业万古长存。总有一天，人们会在你的墓碑前洒下热泪的。”
　　“同志们！”别林斯基向战壕里的队友高声喊道，“背后即是祖国母亲！我们无路可退！”
　　红军战士嘹亮的冲锋号在不远处响了起来。
　　“为了苏联母亲！”别林斯基第一个跃出战壕，“乌拉！”
　　接着苏联红军纷纷从战壕里跃出，宛如一道巨浪冲向敌军。战场上响起了一阵震天的怒吼：“乌拉！”

　　五、一己之道
　　1941年12月10日。
　　日本，北海道岛北部，魔法所巫师学校。
　　“你怎么又挨打了？”津岛久安清一边把饭团从饭盒里取出来一边问道。此时他正和松冈和人一起坐在食堂里吃饭。
　　“还不是那件事。”松冈和人小心翼翼地把破损的眼镜片拼在一起，拿出魔杖念道：“恢复如初。”
　　松冈和人重新戴上自己的眼镜，打开了饭盒。他愤愤不平地说：“那帮家伙还是一样顽固。”
　　“倒不如说顽固的是你吧。”津岛久安清嚼着饭团说，“你总是关心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他将另一个饭团递过去，“给。”
　　“谢谢。”松冈和人接过饭团，继续说：“安清，我真的很羡慕你这种超脱淡然的心态。现在战争爆发了，我感觉我自己根本无法置之度外。”
　　“学校里面的气氛很狂热呢。”津岛久安清说，“我完全不明白，对美国开战，他们到底有什么好高兴的。”
　　“是啊，”松冈和人说，“他们可能还没有意识到这是危险的信号，再这样下去的话，会有越来越多无辜的人丧生的。”
　　“之前你就说过好几次了，”津岛久安清把饭盒里最后一个饭团吃完，“你一直反对和中国的战争，如今和美国开战，你更是激动地发布反战演讲。”
　　“我无法坐视不管。”松冈和人低着头说，“我们所前往那些地方，是别人的家吧？那么我们为什么要为了一己私利去侵占别人的家园呢？”松冈和人越讲越激动，“发动战争正在让许多无辜的人流下鲜血，不管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战争让无数父母失去儿子，妻子失去丈夫，孩子失去父亲。不管怎么说，这场战争到最后终究是害人又害己。我们必须要终结这一场战争，再这样下去的话，受害的肯定会是我们。格林德沃坚称，他是为了更伟大的利益，但是那到底是不是多数人的利益呢？”
　　“这话你跟我说也没用啊。”津岛久安清几口把碗里的饭扒完，“我觉得这和我们根本没关系吧，我们只要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行了。”
　　“所以我才羡慕你啊，总是无忧无虑的。”松冈和人郁闷地说。“可我就是做不到这一点啊。”
　　津岛久安清站起身来，他说：“我去打一碗味增汤。”
　　“帮我也弄一碗！”松冈和人冲着津岛久安清的背影喊着。
　　接着，松冈和人低着头，轻轻叹了口气。

　　须野惠子一言不发的走过来坐在松冈和人身边，“松冈，我听说早上的事情了。”须野惠子的语气听上去有些不高兴，她甚至都没有拿正眼看松冈和人一眼。
　　须野惠子从自己的午餐盒里取出一块三明治，一边吃一边说：“我说呀，你到底在想什么呀？你就不能试着做到一言不发吗？”
　　“或许是我无**制自己吧。”松冈和人低着头，“我内心一直有一个声音告诉我，我应当这么做。”
　　“松冈！”须野惠子转过头来，用一种严厉的目光瞪着松冈和人，“全校只有你是坚定的反战分子。你知道你现在在别人眼中是什么样的吗？他们说你是懦夫、胆小鬼、怪胎、异类。”
　　松冈和人低声说：“我无所谓别人眼中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须野惠子用一种近似于命令的口吻说道，“你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你的前途会被毁的。”
　　“惠子，你又不是我妈，”松冈和人嘟嚷道，“类似这样的话，我三年前也听到过呢。”接着他盯着须野惠子的眼睛说：“你知道三年前我听到的话是什么样的吗？‘须野组，你知道吧？跟他们家的女儿混在一起，你的前途会被毁的。’对于那些风言风语，我采取的态度是无视，后来发生了什么你也知道了。”
　　须野惠子转过头，避开了松冈和人的目光，她低低地说：“我知道，如果你没有无视他们的话的话，我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津岛久安清端着两碗汤走了过来，“给，松冈，你的汤。”他把味增汤递给松冈和人。
　　“谢谢。”松冈和人接过汤说。
　　“中午好啊，须野同学。”津岛久安清对须野惠子打招呼，“抱歉，没想到你会来就没给你舀汤。”
　　“中午好，津岛久同学。”须野惠子冷冷地说，“汤的问题就算了吧，反正我也不喜欢喝汤。”
　　松冈和人低下头喝汤，汤冒出来的热气蒙住了他的镜片。他把眼镜摘下来，用魔杖变出了一块手帕，把镜片给擦干净，又指着镜片说道：“水火不侵。”
　　松冈和人重新戴上眼镜，继续说：“惠子，现在正在有越来越多的人丧命。你难道真的一点感触都没有吗？”
　　“怎么可能会没有呀！”须野惠子不耐烦地叫道，“我又不是铁石心肠。但是我们又能做什么呢，我们什么都做不了。更重要的是，这并不是大势所趋啊，面对这样的情况，我们除了保持沉默，还能做些什么呢！”
　　“我总得发出自己的声音吧。”松冈和人黯然地说，“我当然知道我的声音非常微小，瞬间就会被狂热的战争狂潮所淹没。但是这不是是否能成功的问题，而是我必须这么做。”
　　他拿着饭盒站起身来，丢下了一句：“我吃完了，你们慢慢吃吧。”接着转身离去。
　　“这家伙真是固执。”须野惠子看着松冈和人的背影埋怨道，“津岛久同学，你也劝一劝他啊。”
　　“可是，”津岛久安清说，“松冈他就是这样的人啊，如果他不这么做的话，他就不是松冈了吧。须野同学，你也是因为这一点才会喜欢上他吧。”
　　“谁喜欢上他了啊！”须野惠子急得面红耳赤，大声分辩道。相邻几桌的其他人听到声音，纷纷侧目向这里望去，须野惠子朝他们一瞪，他们便又赶紧转过身装作没听见。
　　“吵死了。”须野惠子气鼓鼓地把午餐袋往桌子上一丢，起身离开。“饱了，不吃了。”
　　“你这三明治还没吃啊。”津岛久安清看看桌子，又看看须野惠子的背影，“你要是不吃，我可帮你吃了啊。”
　　须野惠子头都没回，丢下一句：“随你怎么办了。”
　　津岛久安清看看四周，见没人注意到自己，他便拿起三明治，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六、殊途同归
　　1941年12月10日。
　　中国，察哈尔省，某山坡。
　　天上此时飘着漫天的大雪。冯文安将一块面饼掰成两半，将其中的一半递给身边的徐友山：“你吃吗？”
　　“谢谢。”徐友山说着接过了饼，他咬了一口，那饼硬得像钢铁。
　　“冻上了，”冯文安解释说，“用火烤一烤就软了。这可是我一天的口粮，现在分了你一半，可千万别浪费了。”他从腰间取下一个白瓷口缸，在旁边舀了一杯雪。另一只手把魔杖抽了出来，在空中挥了一下，魔杖尖便燃起一小束火焰。他用那束火焰在杯底慢慢炙烤着。
　　冯文安说：“我听说长沙会战打赢了，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啊。”
　　“是啊，”徐友山感叹道，“这样的话，日本人的脚步可能会被阻挡在这里吧，但是我们的伤亡也很惨重。你们呢？你们这边情况怎么样？”
　　“不好，”冯文安说，“这段时间日本人组织了好几次大规模的扫荡，敌后根据地越来越难维持下去了。这次你去北平，情况到底怎么样？”
　　“别提了，”徐友山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这次去北平差点把命给丢了，敌人比我想象的还难对付。”
　　“不过，真的没有想到你居然会顺路来看我呢。”冯文安一边说一边用魔杖把白瓷口缸里的泥给挑了出去。
　　“我这次来呢，除了想跟你聊聊天以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你。”徐友山用嘴叼着饼，从包里面取出来了一块小东西。
　　“这是什么？”
　　“一把钥匙，”徐友山说，“我从南京出来的时候，把华夏魔法体系的残余资料全部都放到了一起。天云城早就被格林德沃毁灭了，雪原书院落在了日本人手上，再加上恩师惨死，这一点东西是我们唯一剩下来的了。”
　　“那么，你把那些东西放在哪里了？”
　　“康定。”徐友山说，“珍珠港事件发生了，滇缅公路这条国际交通线可能会受到威胁。我们国家可能会组织远征军入缅作战，我可能也会跟着一起去。你知道的，这一去非常凶险，可能我永远也回不来了。要是我死了，就再也没有人可以找到剩下的华夏魔法体系的资料了。如果那样的话，华夏魔法体系就彻底失传了。所以我将这把钥匙送给你，如果我死了，希望你可以在战争结束之后，取回那些资料，重新复兴华夏魔法体系。到了康定，这把钥匙会告诉你如何找到那些资料的。”
　　冯文安接过钥匙，问道：“友山，你觉得这场战争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可能快了吧，毕竟美国已经参战了，战争可能很快就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