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的弱点。要是你眼睁睁地看着波顿出手,坐以待毙,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么?”艾利亚往前踏了一步:“他们不会给你‘温柔一刀’,这不是他们的风格。波顿的第一步棋会是个狠招:他们会绑走人质,或杀掉你在意的人,任何人都可能遭殃——母亲、珊莎、布兰、泰丽莎,或任何一个孩子。他们完全干得出这种龌龊事。当惨剧发生——确实,那时对波顿开战的理由就很充分了,但人死不能复生,有些伤痛是弥补不了的。你想想,他们软禁了父亲后,你立刻举兵南下,但父亲还是死了。他们还是砍下了他的脑袋。”
罗柏咬紧了牙关:“我们已经竭尽所能……”
“是的,你们尽力了,但这些努力全是徒劳。”艾利亚说。“事情本可以不一样的——如果他聪明点,如果他没有傻乎乎相信所谓的荣誉,他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父亲宁愿为荣誉而死,也绝不会带着谎言和背叛苟且偷生。”罗柏说。
“我不在乎,”艾利亚狠狠地说:“他想要什么,我才不管,我可得亲眼看着他死去。”
罗柏沉默了半晌。艾利亚也陷入沉思,她不知道哥哥是否意识到,她已经不是从前的艾利亚了。父亲被冤杀那日,十一岁的她就在现场,手足无措地看着父亲被迫在人群前屈膝。邪恶的国王为所欲为,掌控着生杀大权。她此前从没有感觉过那种程度的孤单,宛如世上只剩下她一人。
“我当时站在人群中,听着他们对父亲喊出各种不堪入耳的名字。”艾利亚低声说。“我看着他们朝他的脑袋扔石头,我蜷缩在贝勒大圣堂,把一切看得一清二楚。父亲为了保护珊莎,证实了乔弗里正统继承人的身份。他要是肯早些撒谎,事情说不定还有转机。乔弗里不见血不罢休,他听到狂热的群众呼唤着正义,就想借此搞一出大的。于是他命令林潘恩爵士砍下父亲的头。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永远忘不了那一天。我忘不了珊莎哭着乞求乔弗里的样子,我忘不了人群叫嚣着要父亲的头颅那震耳欲聋的声音,我忘不了乔弗里的脸。我跳进人群,试图跑到父亲身边……那简直是场噩梦,我仿佛被困在一场永远够不着目标的追逐中,无数次看着父亲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