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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故事】1998年4月《二丫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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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丫告状
    陈克起
    1.阴谋
    长江边上,洪湖旁有个柳屯镇,镇东面有个住有四五十户庄稼人的村子,叫柳屯村。这年深秋一个星期六的中午。太阳把大地照得暖洋洋的,只见从镇通向柳屯村的小路上,有个身穿红色衣裤的姑娘蹦蹦跳跳地走了过来。这姑娘约摸十六七岁的样子,梳了两条羊角辫,眼睛大大的,脸圆圆的,红扑扑的,特别是她那张嘴有点往上翘,一副倔强劲儿。这姑娘姓何,名二丫,是住在柳屯村中央的何大顺的小女儿,在镇中读高一。因为学习紧张,二丫两个多月没有回家了,今天她是挤出时间回家拿换洗衣服的。
    二丫兴冲冲地来到家门口,却见大门关着。二丫心想:大白天的关门干啥?二丫她边想边伸手就把门推开了。可还设等她挪步进屋,突然从屋里伸出一只手,一把把她拽进屋,随后“咣当”一声又把门给关上了。二丫一惊,仔细一看,原来拉她的是母亲。这是怎么了?二丫被母亲这奇怪的举动弄糊涂了,再一看,她爹坐在屋墙角落里闷头抽烟。姐姐丫丫低头坐在床沿上抹眼泪。就连平时忙得吃饭都没空的大哥大嫂也低着头坐在屋里。二丫更加惊疑了:“这是怎么了,大白天关门干啥?”说着,就伸手去开门,又被母亲一把抓住了。她母亲急切地问:“二丫头啊,你在回来的路上,听到啥没有?”母亲这莫名其妙的问话更使二丫糊涂了:“娘,你在说什么?我啥也没听到,怎么了?”听二丫这么一说,她母亲松了口气。
    看着母亲惊慌失措的样子,再看看一家人都低头不语的神情,二丫这才感到家里准出啥事了。她急切地问母亲,可她母亲只是抬起失神的眼睛看了看她,没有说话。她又去问嫂子,嫂子叹了口气,把脸扭向一边,也没说话。二丫急得都快要哭了,她忙跑到姐姐跟前,问:“姐,你快告诉我,咱家到底出了啥事?!”姐姐丫丫只是抬手抹眼泪,二丫急得大声问:“姐,你快告诉我呀!快告诉我!”她边喊边摇姐姐,这当口,她母亲带着哭腔说话了:“二丫头,你就别难为你姐了。你忘了,你姐她是个哑巴呀!”二丫说:“姐姐是哑巴,难道你们也都哑巴了不成,咋都不说话呀?”“唉……”她母亲长长地叹了口气,这才说开了。
    二丫她家确实出事了,事情就出在她的哑巴姐姐丫丫身上。
    何大顺生有一男二女,儿子已经成家立业分开过了,身边就丫丫和二丫两姐妹。说起这个丫丫,她自出娘胎就没说过一句话,是个天生的哑巴。二丫的哥哥在一个水塘边搭了座鸭棚,养了群鸭子。两个多月前的一天午后,哥嫂去地里干活了。去鸭棚帮哥嫂照看鸭子的丫丫正在鸭棚里涮锅洗碗,突然鸭棚门被推开了,紧接着闯进一个人,此人既矮又黑,嘴角挂着口水,两只眼血红血红的。丫丫一看,知道他叫傻牛,是本村支书牛宏奎的儿子,是全村人人见了都皱眉头的角色。说他傻,的确说话做事傻乎乎的,可有时却做出一些一般人做不出的促狭事来。傻牛一闯进来,像头发疯的牛冲上去把丫丫按倒在地……就这样,丫丫被傻牛给糟蹋了。丫丫受了侮辱,真个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本想就吃了哑巴亏算了,可万万没想到没过两个月,丫丫竟怀孕了。这还了得,一个未出门的姑娘家怀上了孩子,好像一颗原子弹爆炸,把全家人都震傻了。当弄明白是牛支书家的傻牛干的时,全家人更是傻了。就在一家人一筹莫展之际,牛书记却托媒婆登门提亲来了。那媒婆先是花好桃好地把牛家夸了一通,尔后话里有话地大谈一个姑娘家的名声如何如何重要,最后希望他们速拿主张,只要顺水推舟把丫丫嫁到牛家,一切事情也就烟消云散了。一家人听了,虽然气破了肚皮,可商量来商量去也没有商量出个好办法,最后何老汉一咬牙,一跺脚认了。后天,丫丫就要嫁到牛家去了。
    听完母亲的哭诉,二丫简直给气疯了:姐姐被傻牛强奸了,还让姐姐嫁给那个坏蛋!二丫突然一扭身,往外就跑,但她还没有跨出门,就被母亲一把拦住,问:“二丫头,你想干啥去?”“我找他们评理去!”二丫说着,甩开母亲的手就往外走。就在这时,一直蹲在墙角边没说话的何老汉突然大喝一声:“你***回来!”
    此时二丫肚子里的怒火快要爆炸了,她哪听得进父亲的话,还是伸手打开了门,她一只脚刚跨出门,何老汉猛地立起身来,一个箭步冲过来,一把把二丫拽了回来,吼道:“你再给我添事,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二丫被父亲拽得“噔噔噔”一直退到姐姐的身边才把身子稳住,她急得双脚直跳,大声嚷道:“爹,你让我去找姓牛的算账去!”说完,又要往外跑,刚到门边,只见她爹冲过来就是一巴掌。
    随着这“啪”的一巴掌,把屋里的人全都震呆了。二丫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父亲生这么大的火,而且也是第一次挨父亲的打。
    何老汉气得浑身直哆嗦,不解气地骂道:“你这个死丫头,你还嫌家里的事少啊?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能咋样?如今,你姐怀了孩子,谁还敢要?要是这件事传扬出去,那不是丢了咱祖宗八代的人吗?再说,牛书记也说了,只要你姐嫁到他家去,他是亏不了咱的,已经答应叫你哥当咱村里的水管员,还…”
    “不管怎么说,也不能把姐嫁给傻牛!”
    “那你说咋办?”何老汉瞪着二丫吼道,“你这个小孩子家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8-09-09 1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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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懂啥?我前前后后都想遍了,只有把你姐赶快嫁过去,才能保住你姐的名声。名声,你懂吗?这可是比命还金贵的呀!”
      那也不能眼睁睁地把姐往火坑里推啊!”
      “推?谁推她了?要怨,只能怨你姐的命不好,谁让她天生是个哑巴呢?要不然,早嫁出去了,哪还会有这样的事!”
      “那……”
      “****嘴!再多说话,看我不打烂你的嘴!”
      二丫知道父亲的脾气,他在家里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再跟他顶撞下去,只能更惹他生气。想到这,二丫放低了声音,说:“爹,我已经快十八岁了,不再是小孩子了。再说,傻牛强奸了组姐,我们可以去告他……”
      “住嘴!”二丫的话音没落,就被暴怒的父亲打断了,“你疯啦?别说告了。就是嚷嚷出去,那还不让四乡八村的人全知道了!你这死丫头,咋想出这馊主意?不许你再管大人的事,再多事,看我不打死你!”
      看着父亲根本就不容自己说话的样子,二丫再也忍不住满肚子的悲愤和委屈,一下子扑倒在床上,放声大哭起来。姐姐丫丫虽然说不出话,但她心里明白,妹妹是为了她才被父亲打的。妹妹哭,她也抱着妹妹哭起来。姐妹俩就这么哭了好一阵,二丫便蒙蒙胧胧地睡着了。
      等二丫醒来时,发现屋里已亮起了灯。此时哥嫂回家了,父母都不在屋里,只有姐姐愣愣地坐在床沿上。二丫挺身坐起来,打着手势问姐,爹妈在哪。丫丫指了指对面,二丫明白爹妈回房去了。二丫向姐姐打个手势说她出去一下,一会就回来。说完,二丫起身就往外走。丫丫伸手去拉她,二丫朝姐姐摇摇手,然后悄悄地走出门去。
      此时,天已大黑了,一弯残月斜挂在空中。村子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二丫径直朝支书牛宏奎家走去。她要找他评理去。牛宏奎的家在村东头,高房大屋,青砖小瓦,独门独院,是柳屯村首屈一指的住宅。
      二丫跑到独院跟前,见院大门虚掩着,里面有灯光。二丫闪身进了院子,几步冲到堂屋门前,透过门缝见牛宏奎一家人正在吃饭。“流氓,恶棍!”二丫心里骂了句,顺手从旁边抓过一根木棍,刚要往里闯,突然听见里面传出说话声,二丫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就停住了脚步,侧耳细听。
      先是傻牛嘟嘟哝哝地说:“干吗要等到三天后呀?我马上就要结婚!”牛宏奎说:“看把你急的。你这个傻小子,要不是我跟你娘给你出了这么个好主意,恐怕你这一辈子也别想结婚,看你这窝囊相,哪个女人敢进咱家的大门呀!”傻牛傻笑道:“嗨,嗨,这全是爹妈的功劳!”这回,轮到那老婆子开口说话了:“老头子,你还别说,那个叫啥‘兴奋药’的还真管用,一给咱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8-09-09 1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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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牛吃下去,他就啥也不怕了,一冲上去就把那个哑巴给弄到手了!我说老头子,你
        还别说,咱傻牛人看起来傻乎乎的,可那个倒不差,只一次就有了!”“那还不是咱俩教的好。再说,咱们等的机会也好,下手的时间也好。这下,咱可有孙子抱了。”
        站在门外的二丫听到这儿,禁不住怒发冲冠:原来傻牛强暴姐姐是他爹妈教的。她再也按捺不住满腔的怒火,抬脚踢开大门,冲进屋里,张口大骂:“流氓,无耻!”边骂边举起棍子,“噼哩叭啦”把桌上的饭莱碗盘打了个稀巴烂。二丫凶神般地突然出现,惊得牛宏奎一家目瞪口呆。等他们回过神来,二丫指着牛宏奎骂道:“姓牛的,你等着,我去告你教子强奸!”说罢,转身就走。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8-09-09 1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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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婶的话仿佛睛空响了个炸雷,震得二丫耳朵“嗡嗡”直响。她没想到事情变化得这么快。她忙撒腿就往牛宏奎家奔去。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原来,昨晚二丫大闹牛家后,牛宏奎就慌了手脚。他望着被打烂的碗盘,既恼又悔,后悔不该不把门关紧。同是一个村的,他清楚二丫的个性,这丫头倔强泼辣,是出名的“小辣椒”,她认准的事非走到底不可。再说,她又读了高中,有文化,现在的年轻人观念新,看问题的眼光和老一辈人不同了。姐姐出了这样的事,她绝不会像她爹妈哥嫂那样盖着捂着生怕别人知道而不了了之的。作为干了多年村支书的他,深知如果二丫把他的阴谋公布于众,他就可能身败名裂!
          这么一想,他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就在牛宏奎卧床思索计策时,他的老婆从水井打水回来,说她看到二丫一早出村去镇里了。牛宏奎一听,惊得从床上跳起来,紧张地用手直搔秃脑瓜,搔了一阵,他紧皱的眉头展开了。他转身进了里屋,不一会,手里捏着一叠百元大钞出来,对老婆阴阴一笑,说:“虽说这玩意不是万能的,可有时离了它却是万万不能的。”说完,一步三摇往何老汉家走去。他亲自出马去作二丫她爹的思想工作了。
          就在二丫出门没多大一会,牛宏奎就走进了何老汉的家。他先是添油加醋地把二丫想告他的事说了,而后又大谈在农村名声对姑娘家的重要性,就这样,老实巴交而又视名声比命还金贵的何老汉便进了牛宏奎的圈套。
          等二丫跑到牛家大院时,只见院子里的人进进出出,一派办喜事的热闹情景。二丫焦急地在人群中搜寻着姐姐,院子里没有,堂屋里也没有。二丫跑到东边厢房门前,隐隐听见里面有声音,她用力推开门,见几个妇女正围着姐姐,让她换新娘穿的红绸子衣服。姐姐双手紧紧抱住身子不肯换,嘴里“哇哇”直叫。二丫气得大叫一声:“住手!”随即冲进屋里,推开那几个妇女,拉起姐姐夺门而走。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8-09-09 18: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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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妇女先是一愣,等看清是二丫时,才回过神来,叫着喊着追了出来。
            她们这一喊,正在院里忙着的人也“呼啦”过来,把二丫姐妹俩团团围在了中间。正在忙进忙出的牛宏奎也闻声赶来。他拨开人群一看,立刻明白了怎么一回事,但这个“笑面狐”却装腔作势地问:“二丫姑娘,今天是你姐的大喜日子,你这是干啥呀?”
            二丫冷冷地说:“我接我姐姐回家!”
            “回家?”牛宏奎故作惊讶地用手搔搔秃脑瓜,说,“二丫头呀,你今天没发高烧吧?怎么大白天说起梦话来了!”
            “你才是大白天做梦想得美!想叫我姐嫁给你那傻蛋儿子,做梦!”
            牛宏奎“嘿嘿”冷笑道:“笑话,***都同意了,难道你的话比***的话还管用?你们家是小的管老的不成?”
            牛宏奎这几句尖刻的话一出口,立刻引来了一阵哄笑。
            二丫又气又恨,脸涨得通红,大喊一声,“姓牛的,你别得意得太早了,你做的坏事,不要以为别人不知道!”
            牛宏奎先是一惊,旋即脸上又爬上了一丝阴笑:“我做了什么坏事?你说啊!”
            “你……”
            “怎么说不出来?”他冷冷一笑,说,“既然说不出来,就不要在我的一亩三分地上撒野!”说到这,牛宏奎把脸一板,大喊一声,“来人,把丫丫给我拉回房里去!”
            随着这声喊,几个妇女就上来拉丫丫。二丫气愤已极,大声说:“牛宏奎,你别仗势款人,一手遮天,你以为我不敢把你的阴谋当众抖出来吗?我现在就当着乡亲们说!”接着,二丫就把牛宏奎怎样唆使他儿子强奸姐姐的事说了出来。
            二丫的话像一颗定时炸弹在人群中炸响了,在场的人有惊愕的,有气愤的,有怀疑的,有不平的,几个帮忙的妇女悄悄走了。
            牛宏奎呆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黄毛丫头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把这样见不得人的事说出来,一时间感到手足无措,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二丫姐妹俩随着人群出了大院。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8-09-09 1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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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丫忙打断她的话说:“他牛宏奎身为支书教唆他儿子强暴我姐姐,难道不犯法?”“教唆?谁证明?”“我亲耳听见他讲的。”“你听见?有旁证吗?小姑娘,别瞎说,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最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算了。我很忙,你们回去吧。”说罢,田主任扭身出了屋走了。
              姐妹俩面面相觑,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她俩呆呆地坐了好长一会,才无可奈何地离开镇政府。
              街上人来人往。姐妹俩茫然地在街上走着,不知不觉竟来到了二丫的学校附近。从学校里传来了上课铃声。这铃声使二丫好像从梦中惊醒一样,她想我还能再上学吗?她看看姐姐,正好姐姐也在看她,那眼神似乎在说:咱不告了,你还是去上学吧!二丫一咬嘴唇,心里说:不上学了,一定要告到底,镇里不行,就到县里,一定要给姐姐讨个公道!二丫拿定主张后,一拉姐姐就朝学校走去。
              来到学校门前,她让姐姐在门口等她,她轻手轻脚走进自己的寝室,把床上的棉被用被单一卷,把脸盆毛巾等用具往袋子里一塞,然后扛起被子,提着袋子,走出寝室。
              当二丫走过自己的教室时,她不由地回头看了一眼,那眼神充满了深深的依恋,心里在说:别了,同学们。别了,亲爱的母校。然后把头一低,走出校门。
              在学校门口,丫丫惊疑地望着妹妹手中的行李,刚要打手势询问,猛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喊:“二丫,等等。”二丫回头一看,见是自己的好朋友婷婷和兰兰。
              两个人连奔带跑到了二丫跟前,婷婷抢着说:“二丫,你们家发生的事我们已经听说了。”又指指二丫扛着的行李,不解地问,“怎么,不打算上学了?”
              二丫低下头,没说话。
              快言快语的婷婷接着说:“二丫,我听说你要告你们村的支书,是吗?对,就是要告……”兰兰插话道:“对,我们都支持你。就是要讨个公道,争一口气!”
              她俩的这几句话,犹如一股暖流,一下子把二丫这几天所受的打击和委屈给冲淡了。她感激地抬起头想说什么,可嘴巴动了动,啥也没说出来。
              “二丫,等把事办妥了再回来上课,我们帮你补课,我们全班的女生都欢迎你。”她俩说完,便从二丫手上取过行李,对姐妹俩挥挥手,跑进校门里去了。
              姐妹俩离开了学校,默默地往家走去。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8-09-09 1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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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打击
                姐妹俩出了镇,刚踏上通向村里的土道,突然被迎面而来的一个打扮奇特的人挡住了去路。
                只见此人五短身材,脚登大皮鞋,头上一顶大草帽压得低低的,手拿根长木棒。姐妹俩站住了,用惊疑的目光打量着这个人。
                此刻那人摘下了头上的草帽,露出了庐山真面目,原来是傻牛。傻牛把草帽往地上一扔,嘴角流着口水,龇牙咧嘴对着二丫傻笑道:“二丫头,我爸说你好大胆子,跑到镇上告我?”说着,又往前凑了几步,猛地举起手中的木棒,说:“我爸说了傻子打人不犯法。你敢告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二丫想看看傻牛到底要干啥,就把头一扬,大声责问:“傻牛,大白天,你想干什么?”
                傻牛把木棒在二丫面前晃了晃,趁二丫避让之机,说声:“我接我老婆回家睡觉。”边说边上前一把抓住丫丫,拖了就走。
                二丫大惊,急忙追上去,抓住姐姐的手,大喊:“你这流氓,放开我姐姐,放开我姐姐!”
                二丫喊着,上前和傻牛厮打起来。傻牛力大如牛,二丫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被他一脚踢倒在地上,疼得二丫捂着小腹直叫“哎哟”。傻牛一边得意地傻笑,一边拖了丫丫往前跑。眼看丫丫就被他拖走了。二丫不顾一切地从地上爬起来,弓着身子冲上去,死死抱住姐姐的一只腿,任凭傻牛怎么推打,就是不放手。傻牛一见,傻劲上来,抬起脚就往二丫手臂蹬去。他脚上的大皮鞋又大又沉,鞋底还钉了几颗铁钉,若是蹬在二丫的手臂上,非得给蹬断不可。
                就在这危急时刻,只见一辆自行车急驰而来,在他们跟前“吱”地一声停下来,从车上跳下一位二十七八岁的男青年,只见他飞起一脚,正好踢在傻牛的脚上,踢得他“哎哟”一声,跌倒在地。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8-09-09 1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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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青年姓李名林,是二丫的班主任老师。他刚才下课时听婷婷、兰兰说二丫不想上学,这可把李老师急坏了。他觉得像何二丫这样品学兼优的学生不上学太可惜。于是,就骑车追了过来,没想到在这里救了二丫。
                  李老师抬手一指跌倒在地的傻牛,大声质问道:“你是男子汉,为什么欺负两个女孩子?”
                  傻牛定睛一看,见踢自己的是一个比自己要高出一头多的青年人。他倒晓得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从地上一骨碌爬了起来,捡起扔在地上的草帽,掉头就逃。
                  傻牛跑出几步,见李老师没追他,又站住,跳着脚喊道:“你敢打我,我回去告诉我爹,我爹是支书,他会叫人来打你们的。”李老师见他这个样子,举起拳头向他扬了扬,吓得傻牛“妈呀”一声尖叫,掉头就跑。
                  李老师推着自行车,护送二丫姐妹俩回村。
                  在路上,二丫几乎是哭着把这几天来发生的事告诉了李老师,最后,二丫说:“李老师,你说我们现在该咋办啊?!”
                  听完二丫的诉述,李老师气愤地一击车把,说:“岂有此理!”他沉思了一会,说,“明天你们继续到镇里去诉述冤情,我就不信,那个姓田的身为妇女主任能一手遮天!明天,我要到县里参加教师座谈会,顺便到县法院去一趟,把这个情况向他们反映一下。”
                  把二丫姐妹俩送到村口后,李老师骑上车走了。
                  她俩刚到家门口,何老汉见了,一把将二人拉进屋里。这次她爹既没打,也没骂,只是阴着脸把她俩推进房里,随手关上门,又“咔嚓”在门上加了一把大铁锁。
                  就在二丫姐妹俩被锁进房间不久,有个人像幽灵似地闪进何家,他就是柳屯村村支书牛宏奎。
                  傻牛逃回家,牛宏奎既担心又害怕,一个劲地直拍自己的秃脑瓜。他特别对突然出现的小伙子的干预感到不安。他觉得当务之急首先是利用何老汉把二丫拖住,不再让她去告。然后设法打通关节,以免把事情闹大。所以,他见姐妹俩一回家,就登门探听何家的动静。一进门,见何老汉已把姐妹俩锁在房里,正中下怀,但他这个老谋深算的人还感到不踏实,他决定趁热打铁,再激一激何老汉。于是,见到何老汉后,就开门见山地说:“老哥,我原以
                  为我们商定的事一办妥,既成全了两个娃的好事,又保住了丫丫的名声。不料被你家二丫头一闹,全乱套了。我真不明白,你家到底谁说了算?谁当家?”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8-09-09 1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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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老汉瓮声瓮气地说:“当然是我。”
                    “你?”牛宏奎阴阴一笑,“我看是你家的二丫头。她想干啥,就会干啥,谁也管不了,谁也不放在她眼里。我这当支书的,她不把我放在眼里也就算了,可你这当爹的她也不放在眼里,真让人想不通。告诉你吧,她今天到镇上去闹了,还不知从哪儿叫来个野小子,把我家傻牛给打了。简直无法无天。老哥,你若再不严加管教,可莫怪我当支书的不顾乡情,翻脸不认人!”说完,又像幽灵似地走了。
                    牛宏奎一番既含挑拨,又带威胁的话,弄得何老汉又气又怕。几天来,这一系列发生的事使何老汉百思不解,他不明白身为村支书的牛宏奎这么明目张胆的仗势欺人,难道就没有人能管得了他吗?丫丫的丑事被闹开后,他虽然听到某些人的讥笑诽谤,但也有不少村民对此给予同情甚至义愤,背后议论指责牛宏奎不是人。老汉的思想也在起着变化。起初他是捂着盖着生怕别人会知道,但现在纸捅破了,再怕也没用了。何老汉他也深知牛宏奎的为人,他报复心强,又是出名的“笑面狐”。眼下老汉担心的不仅仅是二丫到处跑到处告,而是怕她遭到暗算。因此,他把姐妹俩锁在房中,其实是一种保护,当然,他把这意图放在肚里,二丫姐妹俩和他老伴都不知道。
                    到了第二天,何老汉抓了把镰刀要下地去干活。临走时,没忘记嘱咐老伴:“好好看着两个丫头,别让她俩瞎跑!”
                    当娘的总是对自己的孩子关怀备至。当二丫她娘发现送进去的饭菜两个女儿都没动,她心慌了,忙劝她俩吃饭。二丫说:“你们不让我们出去,我们就绝食!”
                    听这一说,二丫她娘大惊失色,在二丫苦苦哀求下,她终于颤巍巍地打开了门……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8-09-09 1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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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会工夫,二丫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手里捧着毛笔、墨汁和白纸。丫丫一时猜不出妹妹想干什么。
                      只见二丫把白纸铺在地上,拿起毛笔“刷刷”在纸上写了几个大字,一张上写:我要告状。另一张写:还我公道。
                      写好后,她把写着“还我公道”的那张递给姐姐,自己拿着“我要告状”的那张,然后,姐妹俩各把写着字的纸抱在胸前,面朝着大门的方向,用无声的反抗来诉说不幸和不平。
                      她俩这么一站,立刻引来了不少行人好奇地围过来……
                      再说田主任,她叫门卫把二丫姐妹俩轰走后,就进了另一间房。一进门,里面出来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柳屯村支书牛宏奎。
                      说起这个牛宏奎,并非等闲之辈,在柳屯村乃至柳屯乡,都可以称得上是个长袖善舞的角色。他多年钻营,已形成了一个不小的关系网,在这方土地上,几乎没人敢得罪他。他怎么也没料到,这回一个十几岁的黄毛丫头,居然敢打上门来,闹得他乱了方寸。那天二丫一说去告他,他就上下活动起来。他首先找到他的表妹田主任。也叫作无巧不成书,这期间,镇政府几位领导包括管公检法工作的负责人,去县里开会了,田主任是留下来值班,并负责处理一般日常事务。牛宏奎找她让她为难二丫,使她打消告状的念头,谁知二丫认准一个理,三番两次不肯罢休,闹得她几乎招架不住了。
                      田主任一进门,就对牛宏奎说:“这丫头不好对付。看来硬堵是堵不住了,你得赶快再想别的办法。等镇长他们一回来,我可就无能为力了。”
                      谁知就在这时,那个门卫慌慌张张推门进来,说:“不好了,田主任。那两个丫头在大门口告地状了,引来了许多围观群众,咋办?”
                      一听这话,田主任惊得脸变了色,急得直在屋里打转转。
                      此时的柳屯镇政府大门前,围观者越聚越多,几乎把大门都给堵住了。人们纷纷议论着,说什么的都有。
                      丫丫手捧“还我公道”的纸,迎着太阳,站在那儿。不料站着站着,猛然间就觉得小腹翻江倒海般地疼起来,疼得她脸色苍白,冷汗直淌,两手紧抱着小腹再也支持不住地跪在地上,从她的裤脚筒流出殷红的血.……
                      还是围在前边的一位大嫂眼尖,她一看丫丫这种情形,立刻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她惊叫一声:“不好,这妹子流产了!”说罢,就冲上前来扶丫丫。
                      好几个妇女也赶忙上来,一个紧挨着一个围起了一道人墙,把丫丫围在中间。二丫吓坏了,她忙丢掉手中的纸,蹲下来哭喊着:“姐姐,姐姐,你这是咋了?!”
                      就在人们慌乱得不知所措时,只见一辆吉普车飞驰到面前,“吱”地一声,在人群外停了下来。首先从车上跳下来的是李老师,接着是柳屯镇的镇长,最后下来是两个身穿制服的公安人员。
                      人们一见,立刻让开了一条路。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8-09-09 1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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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终究还是害了她姐姐,毕竟姐姐是没有读过书的,又作为这种事情的被害当事人,不改拉着姐姐去告状的!


                        来自iPhone客户端17楼2018-09-10 1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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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主任怎么解决的?


                          IP属地:山西来自iPhone客户端18楼2018-09-10 1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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