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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练20180731】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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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练20180731】从前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8-08-01 20:50回复
    【01】
    母亲是位教书先生,学堂里唯一的女先生,但是就数她最严,我上学的时候,总是被其他先生“格外优待”有一部分是念着同事情,还有一部分我想是因为别的原因。
    母亲很漂亮,至少我认为母亲很漂亮。她从前是如瀑的长发,只是在我五岁那年我大病了一场,高烧怎么也退不下来,母亲请了大假在家照顾我,怕长发碍事便剪了短发。说来也怪,她剪了头发没过多久我便康复了。虽然母亲现在是短发,但是我仍觉得她是天下最美丽的女人。
    美丽归美丽,母亲的脾气与外貌真的不相符,明明是标准的江南女子的长相,声音也是柔和又温润,可平时爱强粗着嗓子凶她的学生,也常常数落我,可能就是这样落下了咽喉病。
    但我记忆最深刻的不是母亲的外柔内刚,而是那件母亲从不穿也舍不得扔的旧旗袍。
    母亲有不少旗袍,但来来回回总穿那两套,有一身绣锦鲤戏荷塘的青色气泡,有一身是很普通的褐色竖柳也是她最常穿的。还有一身,是很简单的水红色,但母亲从来不穿,我以为是嫌颜色太艳,却发现母亲常常望着它发呆。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8-08-01 2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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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
      “嫦月,就算没有爹爹,咱们娘俩也要坚强,好好的过下去。”小的时候,母亲常对我说的,竟是这样的话。
      是了,我是个没爹的孩子。
      我五六岁的时候懂了事,因为没有父亲,村里的孩子总是来欺负我,他们编了儿歌,来嘲笑我,我又凶,脾气又很犟,听了这些我就要冲上去把那些不怕死的都打一顿,但身子骨又弱,还没给人下“下马威”就让大一些的孩子打得鼻青脸肿,母亲就是看见了,她也不会帮我,反倒是我挨打了回到家,还会被母亲责罚。她抓起窗台上放的戒尺,扯过我的手就要打,打得很重,我受不了就哭起来,母亲打着打着眼泪也掉下来,丢下戒尺把我抱进怀里,轻抚我的背,却仍然说了很强硬的话,她说“嫦月,你就是没爹的孩子,但是就算这样,咱们娘俩也要好好活下去,知道吗?一切都有娘在。”
      我知道母亲难受,但还是忍不住闹过几次,之后懂事了,就不再闹了,只是看着别人阖家欢喜,还是会红了眼圈。
      我当时,的确是很想要爹,但是没想过我真的有个爹会怎样,我只认为,我和我的母亲,就我们两个人,会长久的在一起生活下去。
      可是在我八岁那年,那个男人的到来,让我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8-08-01 2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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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
        我是中秋节出生的,我八岁生日那年母亲为了庆祝也为了应节,特地上镇子去买了两块月饼。我很开心搬上板凳拉着母亲到门口边赏月边吃。
        我捧了一块在母亲跟前让她吃,她却说不要,反手把月饼塞我嘴里,说“嫦月啊,这是蛋黄馅儿的呢!快吃了,你正长身体。”
        我听话地啃了一口,忽闻不远处有一丝躁动,有束强烈的光照了过来,把昏暗的门口照得很亮堂,门前青石板台阶的青苔都清晰可见。我偏过头去,是我从未见过的庞然大物,体长,漆黑一片,前端还有两个鼻孔一样的东西发着光。
        这时从庞大物体的里面下来一个人,那个人穿着整齐的西装,很高,但是他太高了,那道强光照不到他,只有门前的昏沉的暗灯能触到他锋利的轮廓,其余的部分都融进了夜色里,我看不清他的容貌。
        我有些怕生,回头抱住母亲的手,才发现母亲在颤抖,我抬头看向她的脸,才发现母亲的表情很扭曲,贝齿狠狠地咬着下唇,眼睛瞪得老大,感受到我的触碰后,紧绷的神情才有些许松懈,可是声音还是止不住的颤抖,我能辨认出她语气里掩盖不住的愤怒,或许还有几丝惊愕与慌乱,她推了推我的背,说“囡囡乖,把东西收拾进去,妈妈一会儿就回去。”
        “妈妈,他是谁?”
        “进去!”
        我从未见过母亲有这么愤怒过,她几乎是用吼的,看到我慌忙把东西收拾进屋里后,嘎吱一声轻手关上木门,许久都没再有声音。
        然后有个低沉的男声划破了沉默,那个男声
        也在颤抖,他唤我母亲“舒洁。”
        “你为什么来了。”母亲轻声问。
        “那个孩子,是秋媛吗?”
        “不,她不是,他是我的女儿,她叫温嫦月。”母亲的声音很平缓。可我想不明白,秋媛,秋媛是谁?
        “你打算一辈子藏着她吗?秋媛本来就不该跟着你!”男人明显有些恼了,提高了声音,话语中透着愤怒。“你知道孟婉然……”
        “呵。”母亲冷笑,然后我听到了鞋跟摩擦在沙地上的声音。
        “你推我做什么!”
        “孟婉然孟婉然,一切都是为了孟婉然!”母亲带着哭腔的声音伴着旧竹椅子腿发出的吱呀一声从门缝里挤进来。“还好我当初没有信了你的鬼话,带着嫦月逃了出来……”
        逃?
        我很疑惑,心里又有些不安,掌心渗出一层薄汗,不由得捏紧了床铺。
        “秋媛本来就是婉然的孩子。”我听得男人长叹一口气,无奈道。“你那不是逃,你那是偷。”
        母亲却很激动的再次站起来,凶巴巴的说谁也别想从她那儿夺走嫦月的时候,又交杂着明显的慌乱。
        “舒洁,你不是她的生母,你知道的,不是吗?婉然是秋媛的生身妈妈,秋媛应当同我们生活在一起,而不是被你藏在这屋里。”
        这屋里?这屋里只有我一人,难道秋媛,是我?
        接着我又听到母亲坐下的声音。
        “我是秋媛的爹,我有资格带走她。”
        爹!?我当时只是心里一惊,只注意到爹这个陌生的词汇突然就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提起来,没在意生身母亲几个字。我从未见过他,他却自称是我的生父。但我当时年少,什么也没多想,只是满心激动,不敢相信心心念念近十年的父亲竟是门外的男人,忙从窗口探出了脑袋,问出了声“你是我爹?”
        我瞧见男人蹲在我母亲跟前,却还是比母亲高上一些,他的大手紧紧攥着母亲的一只手,母亲的另一只手捂住了眼睛,听到我的声音才放下来,望向我,我触到母亲复杂的眼神,才慢吞吞把头缩回去。
        男人对我的出现表现得很平静,他甚至放下母亲的手,站起身向我走过来。他走到窗前,弯下腰,伸手抚摸我的头,说道“哎呀,我们秋媛都这么大了呀?”
        我没来得及看清男人的长相,他就被母亲拉走了。发上还能感受到他温热的手掌留下的温度,我第一次觉得这个素未谋面的人竟莫名其妙的有着与我在母亲那里感受到的一样的亲切感。
        “你不要碰嫦月!”母亲很激动,我却有些不以为然。嘟着嘴,坐在窗台下面,有许多想要问他的话,最后爬起来再次从窗棂冒出头来的时候却只说出了一句“我不叫秋媛,我叫嫦月,温嫦月。”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8-08-01 2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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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
          “我要回去了。”男人好像有戴腕表,他抬手看了看,说道。“温舒洁,别耽误了孩子,跟我走,是最好的选择。”
          男人又进入了庞然大物里,那玩意儿笨拙地在窄小的街道里退出身躯,便扬长而去了。
          母亲盯着它离开的方向,愣了好一会儿,才回到屋里。她坐在板凳上,朝我招招手,笑眯眯的让我过去。我蹦哒过去后她伸手把我圈在怀里,问道“嫦月啊,你觉得,刚刚的那位叔叔,怎么样?”
          “我看不清楚他的脸!他好高啊!比妈还要高!”我在母亲头顶比划几下,瞧见母亲的眼神,又把手收了回来。
          “嫦月,他真的是你爹。”
          “那太好了,我有爹了!”在母亲口中落实这件事,我悬着的心总算落下,兴奋的抱住母亲的脖子,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那我们以后,就是三个人了吗?”
          母亲轻抚我的背,什么也没说,直到我觉得有些热,挣开母亲的手坐到地上的时候,才瞧见母亲的满脸泪水。
          我慌忙的上前用袖子笨拙替她拭泪,但是她只是摇摇头,握住我的手,她说“嫦月,你看着我的眼睛。”
          “嫦月,你愿意跟你爹走吗?”她问。
          “那你也走吗?”
          “不,嫦月,我都不走,你也别再叫我妈了,我不是你妈。”母亲这么说着,眼泪又冒出来,这回愣住的轮到我了,什么不是我妈,什么意思。
          “你就是我妈!你就是我妈!”我气得跺脚,母亲却表示我必须跟那个被成为爹的男人走。
          我很抗拒离开母亲,我只是出于对母亲的爱,可是母亲却强硬的说“你不走,我就把你丢出去!”
          我还是闹,母亲竟抽出来木戒尺来,她说我要是不走,他就抽我,我扑通跪在地上,对母亲说“你打我吧,妈你打我吧,只要你不赶我走,你打死我都行!”
          木戒尺掉在地上,我跪的脚麻,抬头却不见母亲来拉我起来,只是用手捂住脸,肩头一颤一颤的,不断重复一句话“嫦月,是我欠了你,你走吧,走吧……”
          我哭累了竟在地板上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眼皮被泪水粘住有些睁不开。
          “你醒了?”有个男声从头顶传来,我认出来这是昨晚的男人,猛的爬起身,却发现我在一个窄小的空间里,我四处寻找,却寻不到母亲的身影,眼泪又不争气地跑出来,打在我的裤腿上。我无心思考我在哪儿,也无心去看清男人,阿不,爹的面容,只有一种被抛弃的空虚感,总觉得心脏掏空了,就像王奶奶家旁的那片草地那样空旷,有风吹过也不会受到任何阻拦。
          “秋媛,别哭……”爹手忙脚乱的从哪里扯出来一条手帕给我擦眼泪,我拍掉他的手,恶狠狠的盯着他。
          都怪他,都怪他母亲才不要我了。
          我有扯过他的手一口啃了下去,有血腥味漫进口腔。我还叼着他的手呼喊着,我认为有示威的意思,也有怨恨的味道,但事实上我只是含糊不清地讲了“我不叫秋媛,我是温嫦月。”
          奇怪的是,爹并没有反抗,只是任我咬着,他说“带你回去是我对你娘的补偿,但我的确是……对不住舒洁。”
          我当时还小,听不出来这话的含义,尽管听的一愣一愣的,也没松口,似乎是想把他的肉咬下来,以解心头之恨。
          但当时那样小的我,也完全没有反抗能力,从发现我被装进了这个小房间开始,我清楚的知道,我的生活,不复从前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8-08-01 2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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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mm还是没写完,但是字数够了……我……慢慢写完行吗嘤嘤嘤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8-08-01 2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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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啥忘了说,俺是茶叶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8-08-01 2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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