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不在?”云霄问道。
平常这时候弗雷都会坐在公明哥哥旁边看书写字说话,今天却只见公明哥哥独自一人。
“他没来。”赵公明轻啜着一杯清酒。
弗雷每晚来金宫看书的习惯不知何时养成的。他说图书馆人多,宿舍又靠近商店街比较吵,而金宫安静且少有人经过,看书的理想环境。
“而且朕还提供免费的酒水和陪聊是吗?”
“如果你介意的话……”
“朕哪有那么小气。”
不知不觉,赵公明也已习惯弗雷每到天色昏暗时便来,月至中天时又离去。
屋里有些闷热,赵公明便走到阳台去。往日他与弗雷也常常在这里聊天,总有月色如霜似雪,覆在弗雷柔软纤长的睫毛上。
不过今夜却一丝月光也无,只有乌云沉沉,除了远处的灯光,四周只余一片黑黢黢。
莫名的烦闷感逐渐占据赵公明的思绪,实际上以前弗雷也不会每晚都按时来,赵公明也没有现在这般烦躁。
但,在那一次之后……
自那时起,他们的关系早已今非昔比。
弗雷的日常并不清闲,他在学院之中虽没有特定的职位,但许多事情都需要他来帮忙,而弗雷也基本不会推脱。如果有入侵者,自然更忙。
但自那时以后……那一次他们赢得很漂亮,几乎以无损换取入侵者的全军覆没。从那之后到现在,学院一直都维持着平静,在海豹校长加强防护网之后,连护卫队的人数都减少了。弗雷不用工作的时间理所当然地增加了,但他在金宫待的时间有时还不如以往。
赵公明决定去弗雷宿舍看看。之前总是弗雷来金宫,他自然也可以去弗雷的宿舍找他。
他这么一想,便立刻付诸行动。
从金宫到弗雷宿舍大约要走十分钟,临出门时云霄递给他一把伞,片刻后雨水即至。
沿路只有昏暗的灯光,远处的喧闹声被雨水隔绝而显得遥远。
雨声并没有减小的趋势,赵公明听着雨滴敲打伞面的声音,忽然想弗雷每次走过这条路时,会想什么?
“公明哥哥?”没想到先遇到的人却是小妹琼霄。雨水沿着她下巴淌下,整个肩膀都淋湿了。
赵公明于是把伞遮到她头上,“你去哪了?”
“有点东西放在编辑部忘拿了。哥哥你要去哪里?”
“有点事情……”
琼霄却十分了然地笑了笑,“我刚才有看到弗雷哦,他好像是去医院了。”
“……”医院?赵公明皱了皱眉,“你先回去吧。”说着把伞塞进她手里,自顾自地走了。
上一次机缘巧合之下,他们先知道了入侵者的计划,赵公明于是制定了一个各个击破的计划,他和弗雷该隐分别作战,出其不意。
计划相当顺遂,他和该隐都轻松击溃了那些人,只有弗雷迟迟没来汇合。
天色渐晚,森林里的光线变得晦暗不明,不安的情绪蚕食着赵公明的心神。要说过去他们没遇到过危险是不可能的,但他们基本都在一起行动。这一次赵公明是想给弗雷安排轻松一些的、他一个人就能够完成的任务,现下却有些后悔了。
弗雷的实力毋庸置疑,赵公明只担忧他不把实力全部发挥出来——况且,敌人也不会回报同样的温柔与仁慈。
赵公明找到弗雷时,他的战斗刚结束不久,洁白的翎羽沾上鲜红,血痕染尽披风。甫一见人,弗雷条件反射地举起剑,赵公明走过去,紧紧搂住他。
弗雷抬手擦了擦唇边的血迹,冲他笑了笑,轻声说,“我没事,只是有点轻敌了,没想到……”他的身上还残留着战斗余下的肃杀气息,但瞳孔仍如宝石一般粲然纯澈。
心中一直隐藏的火苗开始燃烧起来,赵公明抬手按在弗雷后脑,吻了下去。
自那之后,他们就不再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