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服部的故事
“其实……在剑道上,我并不是从来都没有输过。”
包扎完伤口,二人寻了处僻静地。这是处高岩,可以俯瞰小范围的东京夜景,此时的服部起了罐啤酒,向前走了几步,仰头灌下,他的话被晚风送进了工藤耳中。
工藤有些吃惊。在他的记忆中,自家好友在剑道方面几乎是被奉为神一般的存在,他从来没有想过“输”这个字会发生在好友身上。他好奇那个打败服部的人,却没有出声,只是静静望着服部的背影。
“工藤,其实你很清楚这些天发生的事和剑道密不可分。你也知道我想包庇的人是谁。”
“北乃尚武。”工藤的回答干脆利落。其实得出这样的结论并不难。三年前,北乃尚武自愿辞去国家剑道委员会会长兼首席教练一职。一年后竟然来到剑道并不出色的东京大学当一个社团指导老师,专注秘密培养甚至是发掘剑道人才。突然放弃大好前程来当老师,又极尽疯狂的想要打败近畿大学。这其中缘由,工藤起初认为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志向,现在想来怕是另有隐情。
“没错。三年前,我在美国,机缘巧合的认识了一个人,他叫锦户司。说实话,他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剑道天才,也是北乃尚武最看重的弟子,北乃对他就像是对待亲生儿子。他还有个姐姐,他们从小父母双亡,被不同的人收养。他姐姐留在日本,他被带到了美国。在‘那天’之前,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下来,我不想浪费这样一个绝佳的挑战机会……他答应的很痛快,我们对决的也很痛快。虽然我输了,但心服口服。他说我输是因为我心神不宁,他想和我在第二天来一场公平的比赛,他希望我可以摒弃杂念只专注于剑道。因为组织的事,我没有回答。他说他会在XX广场等我……”
听到这里,工藤的心喀噔一声,这个地点太过熟悉。三年前的那天仍旧历历在目,为了销毁一切资料,组织不惜将整个广场夷为平地……
“如果那天我可以早点判断出来,如果那天我可以早点赶到那里,如果那天我没有答应他……他也就不会……不会……”服部低下了头,声音有些颤抖。
工藤听得出服部的自责和懊恼。三年前,他还是柯南。服部瞒着他去了美国,深入敌营去帮他寻找APTX4869的解药。在新闻转播中,那个浑身是伤却与人流背道而驰,奔向火海的少年时多么的扎眼。工藤终于明白服部那日的疯狂之举。也终于明白为何那天过后服部情绪低落,直到再次见到工藤新一这张熟悉的面容……工藤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安慰,只是轻唤道:
“服部,这不能怪你……”
“对于锦户的死,我一直都感到愧疚,这是我欠他的……锦户的葬礼过后,北乃便回了国,辞去了他的职务。在鸠山纪出现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了,这些年他一直在寻找锦户的替代品,代替锦户彻底打败我。其实在比赛的时候我想过故意放水,但当我看到鸠山纪眼中的光芒,我才发现自己的肤浅,他和锦户一样,他们真正热爱剑道。如果锦户还活着,他一定不希望我如此践踏武士道精神……”
“服部,”工藤也起身走到了服部身旁,“我知道你想替锦户袒报护恩师,但是你要记住你是个侦探,法不容情,你对锦户同学的愧疚成了北乃伤害你的理由,你的仁慈成了他放肆的资本。我希望你清醒一点。”
“我明白。我以为他会放弃,我以为……却没想到还是会走到这一步。”服部抬起了头,向着月亮,叹了口气。
注视着服部的侧脸——那是少见的悲伤和无奈。今夜的风清凉,无人再言。
将手中的啤酒一股脑全部灌下,凉意冲击着喉咙,想起几年前自己最爱的球星犯下错误时自己的心境,他理解服部现在的处境。工藤明白,服部只是需要一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