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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运】为魔(主鸣微鸣夺,OOC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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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邀搬文,一楼百度。


IP属地:北京1楼2017-05-31 22:10回复
    一、初见
    1.
    人生初次邂逅,钟鸣十五岁,冯夺九岁。
    这一年,钟鸣炼剑小成晋位缃炎,天纵英才,风头无两。
    这一年,冯夺双亲丧命家道中落,惶惶窜逃,流离江湖。
    2.
    钟鸣一直都知道自家师尊遍地捡小孩的爱好,毕竟他自己就是被捡回来的;也一直都理解师尊管捡不管养的传统,毕竟活儿都师尊干了要他这个大弟子何用。
    所以从他能自己照顾自己开始,也就同时承担起了照顾门下其他弟子的责任,不管是活死人、尸魄,还是最近两年来的那一胞三个傻子。
    练功带孩子的日子无疑是枯燥的,他的娱乐就只有闲暇时逗逗师尊养的老蜈蚣、炼尸散人心情好时听听她讲山外的故事。
    玄门魔道,其实不过两个小圈子,故事传说也都是相通的。比如那位玄门大加推崇的“弃暗投明”的天枢真人,又比如玄门武夷派那对双修爱侣——看着院子里这群满地乱跑的或幼或青的雄性,偶尔他也会幻想有朝那么一日,这样的故事也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所以在此前情之下,钟鸣第一次见到冯夺的时候,几乎都要喜极而泣了——
    师尊,这么多年,你终于给我捡了个师妹回来!
    3.
    宿愿成真在即,在钟鸣饱含热泪的欣喜眸光注视下,牵着他未来师妹的鬼圣开口,缓缓道了三句话,瞬间让他觉得此生无憾,又轻易将他的世界击得粉碎——
    第一句:“鸣儿,这是冯夺。”
    钟鸣:“你好你好!”师妹名字有点怪呀,但没关系,我钟鸣总算是个有师妹的人了!
    第二句:“夺儿就托付给你了。”
    钟鸣:“好的好的!”师妹从此由我养!
    第三句:“以后好好照顾师弟。”
    钟鸣:“一定一定!”他的师妹他当然要好好照顾每天肯定是——欸慢着!
    反应过来后,他愣住了——
    师弟?
    是师弟?
    没听错吧?!
    师尊说师弟??!!
    这竟然是男的???!!!
    我@#¥#@@%……%&&&*%*#@#¥#@%……%&
    盯着眼前精致可爱的小娃娃,钟鸣的世界,塌了。
    4.
    这就是他们的初次邂逅。
    这一年,钟鸣十五岁,冯夺九岁。
    后者于前者而言是欺骗他感情的***。
    前者在后者眼里整个一只会憨笑的痴呆。
    5.
    师妹梦一次碎个彻底,钟鸣一整天都恹恹的,就连晚上发现自己得跟那小子睡一张床的时候,都提不起丝毫兴致把他丢出去,而只是挑个离他远点的地方就和着躺下了。
    钟鸣渴求着一场酣眠,安慰自己没准在梦里就能见到他那被师尊遗忘到角落的师妹了。
    就这样躺了有好一会儿,正到半梦半醒的时候,突然间,他听到了一阵啜泣声,极隐秘,极压抑,却又的确传进他耳里。
    下一秒,钟鸣的选择是面无表情地扽起被子捂住耳朵,佯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能被师尊捡回来,没有哪个会是过得幸福快乐的。难受了哭了,那哭就哭呗,哭完算,毛头臭小子惯什么惯?他才不跟师尊似的见到好看的就没原则。
    不过,忍了一会儿,哭声非但没小,悲泣中又新夹杂了些“爹”啊“娘”啊的呢喃。
    那这他就很受不了了,果断蹬腿掀被子,揪起那小子的领子打算先采取协商措施——
    “听着,要么安静地在床上躺尸,要么我就把你扔出去喂蜈蚣,先提醒你一句,它被吵醒的时候可没我这么好说话。”
    被他揪着领子提起的冯夺回望他,瞪着残泪未干的眼睛,语气木然——
    “你有爹娘吗?”
    “废话。”钟鸣嗤道:这小子不会跟那三胞胎一样都是傻子吧?
    然而,小孩的下一句话却出乎他的意料——
    “有朝一日,我会手刃他们,好让你切身体会到我的痛苦。看那时你还敢不敢聒噪。”
    冯夺说着,眸光灼然。不过九岁的孩子,仇恨却已将他摧毁。
    一心只想回被窝睡觉的钟鸣却不在乎那么许多,只是对呛道:“好啊,动手之前记得通知我一声,毕竟被扔掉之后我就再没见过他们了。”
    冯夺微愣,接口道:“你恨他们?”
    “恨?”钟鸣嗤了一声,嘴的反应在大脑之前,“说是嫌弃还差不多吧,两个笨蛋。如果我是他们才不会把孩子丢掉,那多可惜,大旱的时候最缺粮食,人肉可比老鼠好吃。”
    话说完他才反应过来,沉默了好一会。不过等他回过神觉得这满是啜泣声的夜晚太安静了时,低头一打量才发现冯夺正瞪着他,微张着口说不出话。
    哦?他想:被吓住了?不哭了?
    下一秒,钟鸣果断爬回了被窝,满心都是快慰:我真厉害!睡觉!
    然而,这欣喜的心情并没有持续太久,躺下不多时,那阵恼人的啜泣声便再次响了起来。于是钟鸣唯有再次扽起被子捂住耳朵,只觉得心痒痒,牙痒痒,手更痒痒——
    真想掐死他。


    IP属地:北京2楼2017-05-31 2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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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3楼2017-05-31 2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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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无论仙魔,对于炼剑的法门,总不外乎是三个境界——气剑通、心剑通、神剑通。
        气剑通,无非就是丹田之气可与所御之剑产生响应,因此可以驾驭飞剑;而心剑通,自然是心意已可与剑相通,那剑如同身外化身;至于神剑通,据说乃是大罗金仙的境界,那剑自己已能自生灵气,和剑主之间犹如情侣,心有灵犀。
        钟鸣如今是心剑通的境界,虽不能与金乌剑心有灵犀随意交谈,简单的响应却可以做到:一般来讲,它嗡一声是“同意”,嗡两声是“不同意”。
        临近子时两刻,钟鸣斜躺在噬骨树下,感受着这棵巨树因自己的九幽阴火而发出的震颤,对着金乌剑喃喃道:“小金啊……”
        金乌剑:“嗡嗡。”
        钟鸣:“不同意?我觉得其实小金这名字挺好的。”
        金乌剑:“……”
        钟鸣:“说起来,那小子要是不吃药,这三个月大概不会有什么进境吧,是不是?”
        金乌剑:“嗡嗡。”
        钟鸣:“不同意?小金,可不是谁的天赋都跟我一样,那小子魔缘盛底子却不佳,没有氤骨丹固本培元,短时不可能会有大进展。”
        金乌剑:“嗡。”
        钟鸣:“同意?嗯乖。那接下来,他要是没进境的话,时间一长师尊大概就会扔掉他了,毕竟师尊也不是白干好事的,是不是?”
        金乌剑:“嗡。”
        钟鸣:“同意?嗯乖。其实他要是被师尊扔掉,大概对我是有好处的,又能自己睡一张床,还少操心一个人的修炼进度,多舒心,是不是?”
        金乌剑:“嗡。”
        钟鸣:“同意?嗯乖。可是话又说回来,他毕竟是我带着修炼的,万一这小子被师尊认定是个***,连带着让师尊觉得我也是个***那可怎么办?”
        金乌剑:“……”
        钟鸣:“所以为了我在师尊眼中的形象,我该去给他抢一颗药回来,是不是?”
        金乌剑:“嗡嗡。”
        钟鸣:“同意同意?好的!去也!”
        金乌剑:“……”
        #剑主不懂我意思疑似退步回气剑通境界,我该怎么办?急!在线等#
        3.
        打定歪主意的钟鸣提着剑气势汹汹地在谷里寻了一圈,终于在间歇泉旁找到了正凑在一起捧着书咬耳朵的三胞胎,当下绽出个阴谋得逞的笑容,大步走了过去,和蔼道:“师弟们,寻得好地方啊,都在这儿等着服药呢?”
        三胞胎见他把金乌剑大咧咧扛在肩上都心道来者不善,皆是一脸如临大敌的表情。
        鬼奴对煞奴耳语道:“问他所为何事。”
        煞奴转头对阴奴耳语道:“问他所为何事。”
        阴奴转头一梗脖子大声对钟鸣道:“问你所为何事!”
        钟鸣当然是先礼后兵的打算,此时正是笑容可掬:“煞奴师弟,莫要误会。”
        闻言,鬼奴对煞奴:“告诉他你是阴奴。”
        煞奴转头对阴奴:“告诉他你是阴奴。”
        阴奴转头对钟鸣:“告诉你他是阴奴!”
        鬼奴觉得不对又道:“我让你告诉他你自己是阴奴。”
        煞奴转头对阴奴:“我让你告诉他你自己是阴奴。”
        阴奴转头对钟鸣:“你让他告诉我他自己是阴奴!”
        鬼奴怒了:“是你自己是阴奴让你告诉他!”
        ……
        一片隐秘而激昂的讨论声中,钟鸣无奈抚额:仨傻子又犯病了……
        抬头看天,眼见不多久便要到正午时了,他也干脆收了和谈的心思:“别废话了!都听着,马上给师兄我一颗氤骨丹,今儿晚上便饶过你们,不然的话——”
        他又从掌中召出一把金乌剑,黄光逼人,配上他扬眉的表情威胁之意明显。
        这下,三胞胎不纠结人称转换了,统一转过头看他,齐声道:“剑下见分晓!”
        魔道多性傲,即便是大象想抢猴子的香蕉,也得先碾过方可。不过以大欺小之事干得轻车熟路的钟鸣只是耸了耸肩毫无动容,心道果然傻子只有挨揍的时候最齐心。
        由说战到战毕,不过两顷的功夫,以一敌三,却是完全一边倒的态势。
        坐在被他摞成人塔的三胞胎上翘起二郎腿,钟鸣抬手抹了下嘴唇:“你们三个要是老实听师兄教诲,下次揍你们的时候我还可以考虑考虑轻点下手。”
        “现在都给我听着啊,再过一会儿——”
        4.
        冯夺最终还是服下了一颗氤骨丹,从三个傻子手里“抢”来的。


        IP属地:北京4楼2017-05-31 2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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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适应
          1.
          人到新环境总有一个适应过程。
          不过钟鸣觉得,冯夺到藏冥山以后,并不是他适应环境,而是自己适应他。
          2.
          某平常的一天。
          冯夺:“喂,山后的那泉眼也不出水,你都不管疏通的?”
          钟鸣:“不知死活的小子,再敢当你大师兄是杂使碎催,就别怪我心狠手黑。”
          冯夺:“废话真多。”
          钟鸣:“罢了,告诉你也无妨。那泉眼涌出的泉水蕴有极大能量,每三百年才涌出些许,最近就快到日子了,师尊和掌教都盯得紧,万一整出岔子你就等着吧。”
          冯夺:“原来这么金贵……”
          钟鸣:“……你干了什么好事?”
          冯夺:“嗯?没,就是顺带洗了个手。”
          钟鸣:“……要不是怕师尊怪我监管不力,我就把你捅出去一了百了。”
          冯夺:“本来就怪你不提早说明,现在倒反过来怨我?”
          钟鸣:“……呵呵。”
          3.
          又是某平常的一天。
          钟鸣:“修炼又迟到,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冯夺:“迷路拐到御尸谷罢了,问过路才转回来。”
          钟鸣:“御尸谷里的活人也就炼尸散人,她怎么可能这么好心?你怎么与她说的?”
          冯夺:“我就说‘奶奶,我迷路了可否告知出口,我师兄钟鸣一定会答谢你的。’”
          钟鸣:“……”
          几天后。
          鬼圣:“鸣儿,夺儿这几日身上伤处不少,你可是以大欺小了?”
          钟鸣:“师尊容禀,并非欺小,我只是施教。”
          鬼圣:“听炼尸散人说你已好几日不到御尸谷去助她炼尸,你可是懈怠了?”
          钟鸣:“师尊容禀,并非懈怠——”我只是怕死。
          4.
          继续某平常的一天。
          钟鸣:“这趴着的是师尊养的赤冥蜈蚣,会喷吐三色毒雾,血肉接触到就会被腐蚀,并非血肉的碰上也会被其颜色沾染。不过还好,若非生气的时候,它是不会轻易吐雾的。”
          冯夺站在大蜈蚣前面,在它紧闭着的眼睛上狠戳了几下:“那它什么时候会生气?”
          已经化为一溜烟的钟鸣:“睡觉被吵醒的时候!”
          5.
          冯夺:“老见你在这骨头架子下戳着。”
          钟鸣:“这是个树。”
          冯夺:“什么树?”
          钟鸣:“噬骨树。”
          冯夺:“是个树就是个树呗,还‘是固树’,装什么腔。”
          钟鸣:“……”
          ——你不知死活我的锅、你不会说话我的锅、你逃跑太慢我的锅、你耳朵塞鸡毛还TM是我的锅,信不信我让小金带你飞上天跟太阳肩并肩!!!
          金乌剑:“……嗡嗡。”


          IP属地:北京5楼2017-05-31 2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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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三奴
            1.
            钟鸣头上的翎毛,是当年被天外陨石擦伤的金乌所散落下的。
            他头上原绑着九根,像极孔雀开屏。虽然在鬼圣的审美看来,剑可以开屏,头不行。但是劝了几次却没有结果。不过等再不烦心这件事的时候,大弟子头上却只剩下三根毛了。
            根儿终究还是在冯夺身上。
            2.
            又几年,小寒的前三天,钟鸣被鬼圣叫走去寻新的养尸地。冯夺不知情寻不见人,谷里兜转半天也只见到惯常凑在一起捧着书咬耳朵的仨傻子。
            他上前去,转了转扇子,悠然问道:“三位师弟,寻得好地方啊,都在这儿用功呢?”
            三胞胎抬眼看他,先是一愣,继而煞奴转头对鬼奴:“他说话好像大师兄。”
            鬼奴转头对阴奴:“他说话好像大师兄。”
            阴奴转头一梗脖子大声对冯夺:“你说话好像大师兄!”
            闻言,冯夺嘴角抽搐,煞奴气急败坏对鬼奴:“悄悄话怎么可以对别人说!”
            鬼奴转头气急败坏对阴奴:“悄悄话怎么可以对别人说!”
            阴奴转头气急败坏对冯夺:“悄悄话怎么可以对别人说!”
            ……
            眼见这仨又陷入惯常的传话论战,冯夺实在没闲心听,挑了坐在最右的便开口问道:“鬼奴,今日可有见到过大师兄?”
            被点到的煞奴转头对鬼奴:“告诉他我是煞奴。”
            鬼奴转头对阴奴:“告诉他你是煞奴。”
            阴奴转头一梗脖子对冯夺:“告诉你他是煞奴!”
            一直旁听的冯夺愣了:“寻常不是鬼奴负责发话吗?”
            一直承担传话失败责任的阴奴难得独自开口了:“他们说别人总是分不清我们三个,所以做出一些改变让我们三个各自独特一点。”
            冯夺抚额:“这算什么改变?”
            煞奴转头对鬼奴:“就说你这招没用,不改的话他还难得能记得发话的是鬼奴。”
            鬼奴撑肘沉思:“是该考虑考虑别的方法。”
            阴奴插道:“我能谈谈看法吗?”
            鬼奴&煞奴:“闭嘴!”
            找不到钟鸣在哪儿的冯夺分外无聊,看着这三个窝囊废满脸苦恼的样子,心下不由升起作弄之念,蹲下身来对三胞胎笑道:“三位师弟的烦心事,我倒有个办法。”
            三人一齐抬头:“什么办法?”
            “三位师弟一母同胞,长相如出一辙,会被认不清也是情理之中。只是若想让人区分出彼此,与其在内在努力,不如在外表上下功夫。”
            “外表?”三人闻言相互打量了下。
            “正是。”冯夺眼里闪着计谋得逞的神光,“师弟们也都知道,师尊在谷里养了一只大蜈蚣,可喷吐三色不同的雾气,触之则染其色。如果师弟们用这雾气来把头发染上不同的颜色,那不就不必再担心***混了吗?”
            “有道理!”三人欣喜地对望了一眼。
            冯夺的笑容更深,步步诱导着:“这老蜈蚣懒得很,轻易不肯喷吐雾气,唯有等它睡着之后再把它吵闹起来,方才有可能。师弟们可要记住啊。”
            三人感激地一抱拳:“多谢指路!”
            看着他们一溜烟遁走,冯夺转了转扇子,嗤道:“三个傻子……”
            3.
            小寒当晚,钟鸣回山。刚走近屋子就被迎面扑上来的三张鬼脸吓个半死,当场就把金乌剑召出来了:“哪儿来的怪物!”
            “大师兄我是阴奴!阴奴头发是棕色的你要记得!”那血肉模糊的脸发出这样的声音。
            钟鸣愣神的功夫,另外两张脸也出声了,喊着“鬼奴是绿色”、“煞奴是紫红色”之类莫名奇妙的话,他被这样的三张脸围住,一时不知该不该出剑,就地懵在了那里。
            不多时,本已回住处歇息的鬼圣找了过来,本想把忘记给的氤骨丹交给钟鸣,刚到地方也是被这三张脸惊住,不过好歹炼尸百年见过大阵仗,一惊之后立时镇定了下来,沉声道:“三奴,你们如何弄得如此惨状?”
            三人尚未及开口的时候,钟鸣就已经把躲角落里憋笑憋得浑身抽抽的冯夺揪了出来。鬼圣如是一问冯夺如是一说,钟鸣便很不争气地跟他一起笑倒在地上了——
            “哈哈哈哈这也信你们长没长脑子啊哈哈哈哈……”
            三奴略委屈地束手站在一旁,两师兄弟瘫地上笑得直捂肚子。鬼圣看看这边又瞧瞧那边,倒是没管把姿态仪表就饭吃了的钟鸣冯夺,反而皱眉看了许久那三张不同颜色头发底下露出的血肉模糊的脸,摇摇头转身离去了:“有损藏冥威仪,鸣儿,处置得干净些。”
            正笑得不能自已的钟鸣立时怔住:师尊要他把那三个傻子扔了……
            4.
            躺在噬骨树下,钟鸣照例跟金乌进行着精神层面的交流:“小金啊……”
            金乌剑:“嗡嗡。”叫再多遍我也不会认的剑主。
            钟鸣打着响指放阴火,满脸的憋闷:“师尊也是,有损藏冥威仪是什么鬼借口,明明就是颜控还不直说……说来,他分明就是偏心那小子,平时我在他面前多训三奴几句他都有微辞,那小子这么作弄人却半点罚也没受,不过张了张好脸罢了,是不是?”
            金乌剑:“嗡。”长得比你帅就比你受宠,逻辑很通啊。
            钟鸣:“同意?嗯乖。想一想,那三个傻子要是走了,我大概也轻省,少教三个人事小,以后再也不用听他们神神叨叨的自说自话了。”
            金乌剑:“……嗡。”这个总结方式据本剑经验,必有反转。
            钟鸣:“同意?嗯乖。可其实再想想,藏冥山僧多粥少,留着三个窝囊废算储备资源了,闲时养蓄忙时收割,要真给扔掉,以后能拿到的资源就更少了,对我不利,是不是?”
            金乌剑:“嗡嗡!”屁咧对你不利,你抢的东西分明都明里暗里喂给冯夺了。
            钟鸣:“同意同意?嗯乖。那为自己着想,我还是得想个法子把他们留下,是不是?”
            金乌剑:“嗡嗡!”就知道会是这个展开!
            钟鸣:“同意同意?好的!去也!”
            金乌剑:“……”
            #剑主佯装听不懂我说话疑欲做渣主弃剑,我该怎么办?急!在线等#
            5.
            钟鸣是没有易容的本事的——专心修炼都嫌时间不够更不会学些偏门——所以对三奴那三张被毒雾蚀掉一半的残脸,他能做的也就是遮掩罢了。
            冒死去了躺久未踏足的御尸谷,从炼尸散人处偷来必要的物事,他打算做三个面具——这大概是最行之有效的易容术了。
            做饰物这么精细的活儿钟鸣实在没干过,材料又有限,是以全程高度紧张。但偏偏,就有人赶在这关键时候来打他的岔——
            阴奴:“大师兄,我的面具我想要个特殊颜色的!”
            煞奴:“就是遮丑的东西做那么精细干吗?”
            鬼奴:“非也,头发和面具的颜色都不一样的话就更不相同,以后会更好认的。”
            煞奴:“有理!那大师兄我要黄色的!”
            阴奴:“我要灰白色的!”
            鬼奴:“我要黑色的!”
            叽叽喳喳好一通儿,终于忍无可忍的钟鸣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了,手脚并用把仨人按地上就是一顿胖揍:“一群窝囊废给小爷##%¥%@#@#¥¥@##!#!@#!”
            收拾服三胞胎,钟鸣继续赶工,失败复失败,三个时辰后总算在材料耗尽前成功了。
            面具戴上后,遮掩了被毒雾腐蚀掉的血肉,倒比之前还顺眼了些。三人又就手把头发也理了理,因为已被毒雾蚀掉大半的缘故,不过简单拢在一起扎住。钟鸣看着觉得实在有点单调,破天荒把他头上的孔雀屏拆了,一人给绑了两根上去,这才收工。
            最清闲的冯夺练功归来见此焕颜的三人,似笑非笑地对钟鸣道:“师兄这几根鸡毛还挺衬这三个窝囊废的。”
            钟鸣于是把手上最后那点活儿放下了,按住冯夺就往死里打,边打边喊——
            “就TM你惹的事还敢说风凉话!那是金乌羽什么TM鸡毛!”
            6.
            三奴最终还是留下了,毕竟藏冥山还是不能少了杂使碎催的。
            他们在改变外貌上下的努力似乎并不见成果,同门们还是常常搞混,甚至见到焕然一新的他们后,会质疑曾经是否有那么三个旧人存在过。
            三奴不解,钟鸣不语,冯夺却不顾忌——
            “生来就要为别人而活、为别人而死的蝼蚁,即便有什么差别,又有谁会在意?”
            静默,只是静默。
            7.
            这便是关于金乌羽的因果。


            IP属地:北京6楼2017-05-31 2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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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差距
              1.
              冯夺能被鬼圣捡回,魔缘之外当然也因天赋超常。不过,凡事又总有对比。他的进展于钟鸣取得的成就而言,实在相形见绌。
              自然,鬼圣对他们的态度从无区别,甚至多数时候对冯夺更显纵容。
              但区别,就是真切存在着的。
              2.
              入门六年,冯夺炼剑略有小成,鬼圣为表激励之意,特将他家传的九煞夺魂扇入炼尸炉重炼,铸成煞母剑,威力更胜从前。
              冯夺喜不自胜,回来便要与钟鸣比试。正是练剑练到无聊之时的钟鸣一看有陪练的找上门,当然欣然应允,心道你上赶着找揍我乐意奉陪。
              金乌煞母错锋不过几合,冯夺便彻底败下阵来。
              轻松得胜的钟鸣抬手一抹嘴唇,照例要对他放几句狠话,摇着头的惋惜表情颇为情真意切:“胜负在实力而不在兵器,这个道理师弟还是不懂啊。哈哈哈哈。”
              喜得宝剑正兴头上的冯夺被泼冷水,兴致自然不高:“哼,改日再向师兄讨教剑法。”
              他敷衍地一抱拳,便在钟鸣的嘲笑声中遁去了。步行在山道上心中颇为忿忿,直想着日后待他实力精进,定要让那不可一世的***给自己磕头认爹。
              又行了几步,却在山道上看到了好整以暇的三奴,似乎早便在那里等着他似的。
              待他经过的时候,阴奴笑了几声,率先开口道:“跟大师兄比武输了?”
              他回头,扬唇一笑:“与你们这三个窝囊废又有何干?”
              鬼奴接口:“新得玄兵,高兴是自然,可也别乐昏了头。大师兄的金乌剑非但是血乌金炼就、明质上乘之剑,更是师尊倾注心血所得,一早便赐予了他,相随多年心意相通。怎是冯师兄这刚刚到手、凡铁重铸的晦质剑能比拟的?”
              煞奴转头对鬼奴笑道:“大师兄得到金乌剑的时候,比现在的冯师兄小得多吧?”
              鬼奴笑应:“毕竟是从婴儿育大的,师尊偏心也情有可原。”
              冯夺见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只觉得烦躁无比,冷哼一声径自离去了。
              三奴见此,只相视一笑。
              3.
              又是一年小暑,钟鸣提前将氤骨丹交予了冯夺,言说自己将要跟师尊出去办事,叮嘱他勿要耽误了服药的时辰。
              冯夺捏着那小细口瓶,看着钟明的眼神似笑非笑:“又出去办事?师兄总是得师尊的倚重,什么事都要师兄来帮衬。”
              钟鸣觉得他话里有话,但大事在前又懒于思考,只敷衍道:“废话真多。”
              “不知什么时候我才能像师兄一样,替师尊办事呢?”冯夺眼眸微闪。
              钟鸣不解其意,只回道:“专心练好本事就是了,哪儿那么多旁的心思。实力不够即便出去了也是捣乱——你今天哪儿来那么多话?”
              面对他责问的眼光,冯夺举扇掩了唇边轻笑:“呵,不敢,不敢。”
              4.
              “师兄,最近倒不见你服氤骨丹了。”
              “已过了那个时候,再服也无多益处。”
              “呵,也是……”
              “你阴阳怪气的时候是越发多了。”
              “师兄说笑了,师弟岂敢呢?”


              IP属地:北京7楼2017-05-31 2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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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殊志
                1.
                钟鸣最近发觉见不到冯夺的时候越来越多,甚至偶尔在角落能瞥见的三奴,在直觉上似乎也少见了许多。他总有种只剩自己的错觉。
                他曾有留心,每次回来的时候,冯夺总是从山外,三奴总是从山侧,前者常带着呛人的腥香味,后者的尸气则越来越重。
                也许有什么要发生了,但钟鸣却没多想什么。毕竟问过鬼圣后,也都验证了他们各有差事,自己的修炼正到了紧要的关头,要他有闲心管旁的,还是不太现实。
                魔道,如何也要以自己为先。
                2.
                修炼的间歇时候,钟鸣再回到小屋,似乎一切还都是原来的样子——三奴捧着典籍躲在角落里咬耳朵,冯夺日上三竿还犯懒不肯起来修炼。
                他似是放下了一些什么,走进屋里掀起冯夺的被子,揪着耳朵要他醒来去修炼。
                冯夺只是熟门熟路地一个横扫将他撂在床上:“刚回来就发疯,病得不轻。”
                钟鸣一骨碌又爬了起来,继续不屈不挠地进行叫早大业:“我身为大弟子当然有职责监督师弟修炼,都快巳时三刻了快些起来!”
                冯夺被折腾得终于坐了起来,惺忪的眼望着他,露出的笑何其讽刺:“只听过从小没爹的喜欢找爹,倒没听说过有上赶着给人当爹的,你也是够可悲的。”
                钟鸣看着他,沉默一会儿,忽然道:“你叫了三声。”
                冯夺不解:“什么?”
                “欸!欸!欸!”
                这下他真反应过来了,起身就跟钟鸣扭打在了一起。
                那天是有史以来冯夺第一次取胜,但钟鸣只是觉得这臭小子最近用功了而已,他从没认真想过这飞速进步的背后隐藏着什么。
                就像他也从没认真想过冯夺是不是真的觉得他很可悲。
                3.
                钟鸣只是觉得,要这样过下去,也还能接受。
                很久之后,他才明白一个道理——
                假若有那么一刻,觉得跟这些人就这样过下去也很好,那么……
                要么掐死自己,要么,掐死自已以外的所有人。


                IP属地:北京8楼2017-05-31 2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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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分道
                  1.
                  一个年轻女子,身上未穿一丝一缕歪躺在床上。肌肤干瘪,双目凹陷,四肢骨瘦如柴,就如同被什么邪恶之物将周身血肉吸干了一样,哪里还是什么女子,分明就是一具干瘪僵硬的老尸。只是依稀能看到她脸上眼角之处,还有泪痕未干——(小说原文)
                  “冯夺,你干了什么好事?”
                  钟鸣问道,不论语气还是神色,都出离冷静;而被他质问的冯夺,更是悠然,老神在在地理了理头发,抖开扇子轻扇着:“好事?师兄不都看到了,又何必多此一问?”
                  2.
                  冯夺随旁道去采补,三奴转投诚敬冥圣,一切似乎也只一瞬的事情。
                  钟鸣谁也没有告发,当然绝不因为心软,而是真让鬼圣知道那几人做的好事,他这个大弟子难辞其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火还没有烧到他身上。
                  只是在修炼的闲暇,他也偶尔会思索自己的前路。
                  我魔我魔,有他无我。舍我成魔,舍魔成我。
                  ——几位师弟已做得很好了,那么他呢?
                  3.
                  钟鸣觉得,自己努力了。
                  他亲手抓住赤冥蜈蚣给师尊练了法器;
                  他亲手了结了三奴救出自己还看得上眼的小妮子;
                  但仍有一关横亘在他眼前,无论如何都不能逾越——
                  “师兄还真是怜香惜玉,就这么让她走了?”
                  面对这样的调侃,他只是转身离去,留下“再敢打她主意我饶不了你”这样的狠话。
                  这当然是逃避。
                  他只是不想让那人看到他在笑,狞笑——
                  我做过的最怜香惜玉的事,就是直到现在还没亲手掐死你。
                  4.
                  假若有那么一刻,觉得跟这些人就这样过下去也很好,那么——
                  要么掐死自己,以防之后有哪怕一丝的变故,让已体味过温暖平和的自己再不能承受;
                  要么掐死自已以外的所有人,碾碎那些摧垮雄心壮志的绊脚石,一往无前再无顾忌。
                  钟鸣必定做不到前者,但是,他目前同样没能做到后者。
                  连赤冥蜈蚣炼的法器都已成灰消散,他偶一望向窗外时还是能看到那喷吐的三色雾气;
                  三奴的尸骨大概都已开始朽腐溃烂,他在山中踱步时还是能望见熟悉的身影四处闪现;
                  他已许久再未回到小屋,可一旦夜幕降临,他还是能听清一片墨色中传来的低泣。
                  5.
                  我魔我魔,有他无我。舍我成魔,舍魔成我。
                  也许,就是一生为魔,终难成魔。
                  6.
                  他做不到——暂时。
                  (The End)


                  IP属地:北京9楼2017-05-31 2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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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魔友幸苦了么么哒~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7-05-31 2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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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鼓掌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7-05-31 2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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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翻了,三个傻子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7-05-31 2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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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尾这么唏嘘呢。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7-05-31 2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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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欢这两师兄弟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7-06-02 17:30
                            收起回复
                              @萧凌王 这个鸣夺写的好,是完结的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7-06-10 21:57
                              收起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