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着,爱着,这人间悲喜----刘某某】
从一年前入秋时分我与刘某某拎着两瓶啤酒顶着黄灿灿的月光跑到顶楼喝酒尬聊的某天深夜到今年的这个时候,我俩相识整整一年。惭愧的是,直到如今我都不能完整的叫出他的名字,甚至怀疑连他的姓氏都有可能记错。我从没叫过他的名字,只在电话本里用“塔吊”二字备注他的电话号码。
塔吊曾是他的职业。一年前那个秋夜,在33层高楼的顶层,他右手提着啤酒睥睨着楼下被无数个车头灯照耀的空旷大街,对我讲着他的职业。
初秋的夜风透着微微的凉爽。我早已微醺,脸皮被风吹得泛凉气,脸皮下被酒精烧灼着的血液却沸腾翻涌。眼睛里水汽蒸腾,月亮和对面的他都只能看出模糊的轮廓。
他说,我在几十米高的塔吊操作室里,盯着十来米开外的另一座塔吊在几秒内轰然倒下去,我带的一个徒弟在里面被摔成重伤,至今无法下地走路。 我就怕了,之后的半年我攒了一些工资就迫不及待的转行。
他说,人命危浅,不可复制,切不可轻视。
【疼着,爱着,这人间悲喜----KFC餐厅里的“唠叨女人”】
几乎每天晚上九点多,S城红旗街道上一家KFC餐厅的二楼都会出现一位穿着暴露吊带衫、妆容精致的四十岁妇女。有时我在二楼写稿,瞅着这个女人从一楼上来,淡定的把二楼环视一周,最后找一个角落坐下来,然后呆呆地盯着前方的空气嘴里神神叨叨。我无从得知这位精神稍显得不正常却依然懂得化妆出街的妇女曾经经历过什么,但是我确定她曾爱过,也曾被爱,只是如今那段光景似乎已然逝去。看着这位妇女,我莫名地害怕。明年要迈入而立之年,如今我虽然衣食无忧,却始终孜然一身,冥冥之中我就害怕十年后坐在对面的可怜女人是我自己。
无爱的人都有一个样儿,是现在的她,或许也是以后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