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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翻译】《背景小马》 Background Ponies【天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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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名字是天琴心弦。
和其他我遇见的小马一样,你会忘记我,会忘记我们的这一次谈话。我所做的事情,说的话,都会被遗忘。我所写下的每一个字母都会变成白纸,我留下每一丝存在的证据都会消失。这诅咒也将我困在了小马镇。但即使这样,我依然没有放弃我所爱的事情:作曲。如果我的旋律能走进你的心扉,希望之火仍会为我而闪烁。如果我无法证明自己的存在,那也请让我证明对你们每一存在之马的爱。为我,请听我的故事,听我生命的交响吧。


IP属地:上海1楼2017-04-24 20:54回复
    照例二楼说事
      这是12年的老文章。所以整个文章也是基于第二季左右的设定进行的。在当时相当受欢迎,各种图,改编漫画,音频说书等等刷了很多,而文章本身也是成为了现象级的作品。此文文风细腻优美,不过章节賊长,短则一万词,长则四五万,一章字数就能匹敌部分长篇小说。所以发的时候一个章节会分开来发嗯。那么,祝阅读愉快。
    想着搞马的翻译
      Pinkiesparkle
     


    IP属地:上海2楼2017-04-24 2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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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一章 旋律之后
      I - Melodious
      亲爱的日记本,
      音乐的起源是怎样的?是从一个问题开始吗?还是一次呼告?有马在笑吗?还是在哭?这马是孤身一马吗?还是有别的观众?
      我刚上赛氏天才独角兽学院的时候,以为自己能找到音乐起源的所有答案。可后来我却发现,我们最精美,最灵魂,最悦耳的部分——已经永远地失去了。小马国的文明已经延续了一万年。但在这漫长的时光中,只有最后一千五百年的音乐被记录下来,保存在谱面里,或在一代一代小马的口中流传至今。
      我们所触及不到的那些乐章后来成为了什么?时间的虚空究竟吞噬了多少杰作?过去究竟出现过多少音乐神童和奇才,他们的作品又有多少再也没马能够听到了?如果这些音乐不再回响于我们的国度,它们的价值就这样消逝了吗?
      几年前,我开始学习音乐理论,以为自己会找到答案。可后来我却发现,创造音乐的过程,就是用自己的心去问问题——去问那些思维问不出来的问题。我们的每一次歌唱与演奏,都是心灵的一次寻觅。空气中每一段节奏与旋律,都是我们用词汇无法表达的话语。
      我觉得古代的小马们和现在的我们一样,都在追寻着什么。所以就算过去的音乐已经消失了,那同样驱动着我们表达自我、发现自我的动力依然存在。我们的文明就是一次美妙交响乐的加演,即使无马去听,依然拨动着每一根心弦。只要我们依然能感受音乐,只要我们依旧留存着从前那样的好奇与抱负——一切重要的东西便没有被遗忘,因为它们依然跟随着我们的每一次脉搏跳动着。
      现在,我演奏音乐。因为我也在着进行自己的寻觅。因为我正努力谱写的这乐曲,或许有解除我身上诅咒的魔力。也因为我希望加入到这段从时间伊始就不断跳动着的旋律里。只要我依然是这心跳的一部分,只要我继续演奏那会让马国灵魂随之起舞的乐章,或许我就能真正让大家听见我的话。
      或许我就不会被遗忘。
      ---


      IP属地:上海3楼2017-04-24 2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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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那天,我坐在小马镇大街的角落,用我的竖琴弹奏我最新的试验品。我决定将它命名为《月的挽歌 #7》。这就是我这周来一直在写的这一首,之前提到过。这是那个风雨交加的晚上我醒来时脑子里的旋律。也就是风暴差点把一棵树刮倒进我萝卜田的那晚。我一直觉得这是什么预兆,总感觉把它写下来能对我有什么帮助。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发现曲调里有什么魔力,不过那是因为我还没有让暮光来帮我听听。
        暮光小姐总是知道该怎么做。她就是这么有天分。要是她能把自己的天分用到作曲上的话,应该会让塞蕾丝蒂娅公主比现在更加骄傲吧。
        真是的,每次写这种日记的时候都会写偏,不讲这个了。总之,我正在马镇大街的角落,在弹我的竖琴。最近蹄子头有点紧,所以我把我的小罐子也带来了。小马镇的居民都很大方。不到两个小时,我已经赚了差不多二十五块钱。有马向我微笑,对我投来赞许的目光。不过我没做什么,只是继续演奏我的音乐。那时的我看起来一定是全神贯注的样子。但她们不知道的是,如同她们观察着我一样,我也同样注意着她们。
        自然,萝卜尖是第一个。我之前写到过她。她总是打着各种零工,起得比整个小马镇都要早。也因为这些事情,她是最常在镇里来回穿梭的小马。那天她往我的罐子里扔了一块钱,朝我微笑。想起另一天傍晚她教我种萝卜时,她脸上沾满泥土和草屑的笑容也是那个样子。我还清楚地记得那张脸。她像初次见面一般向我挥蹄,然后走了。对她来说,那确实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下一个路过的是镇长。她的鬃毛比平常要浅一些,或许是最近换了新染发剂的缘故。镇长是个好马。如果这里不是小马镇,镇里的领导也不大可能喜欢我这样搞音乐的讨口子。不过镇长显然是更有文化的马。她朝我微笑,表扬我弹得好,给我扔一枚硬币,也走了。不知道她有没有鼓起勇气去和自己的女儿说话。最近她和女儿的关系弄得她很累。但除了另一天被我软磨硬泡到坦白之外,她没和任何马说过这事。那是我俩一起喝着茶,一次诚心诚意的谈话。她记不得了,但我会一直记住那次谈话,不为我,为她。
        更多的小马路过,正午也慢慢过去了。这段时间里,周围马们对我音乐的赞赏和她们扔进我罐子里的硬币只是附加福利,我只是一直在练习。我用魔法精确地拨动竖琴上的每一根弦,重复着同样的旋律。没马抱怨过曲调的重复。反正她们本也不会发觉。我所能感受到的尴尬注视都集中在我的外套上。每次我到镇上来都穿着同一件外套。这样的注视我习惯了,如同我也习惯了醒来听见脑中旋律时,体内不断传来的寒战一样。可我又能抱怨什么呢?只能继续练习。我知道,同以前一样,只有暮光闪闪能帮我发掘这曲调中的意义。但我并没有停止亲自去感受,一秒钟都没有。


        IP属地:上海4楼2017-04-24 2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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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5楼2017-04-24 2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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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瑞瑞来了,在去杂货店的路上停下来听我的乐曲。她漂亮的鬃毛和闪烁的眼睛差点让我分心。她说的话我一字不差地抄在这里好了:“天哟,真是天籁之音呢!”。她往我的罐子里放了整整三块钱,比谁都要多。她这样子时我总感觉有点愧疚,但我也明白瑞瑞就是那种马,要比其它马更慷慨才觉得安心。所以我顺着她来。她凑我来问我,“亲爱的,你看起来可是冻坏了!不是生病了吧?”
            她说的没错。我的牙齿在打颤。这不是装出来的——诅咒的副作用袭来的时候,我也什么也做不了,除了穿着这件连帽衫能让我稍微感觉好一点。我连假装给她们解释的心情都没有。但如果我就这样听从颤抖的身体,缩成一团,那停下来一遍又一遍问我同样问题的小马恐怕就不只瑞瑞了。所以我只能撑着。
            “啊,我没事的,女士。”我记得自己是这么回答的。一般表演的时候我不会说话,但我也是一只可以一心二用的独角兽,“我的血液温度比一般小马低一点而已,天生的。”我撒谎了。但相对地说,我对大家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谎言。毕竟不论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对她们来说都不会有区别。
            “诶,我可没法看着你这样有天赋的音乐家冻死!”瑞瑞说完,从自己的鞍包里拿出一条黄色的围巾,“亲爱的,拿着。想用多久就用多久吧。”她的笑容像围巾上包围的魔法力场一般闪烁着。我知道自己没得选,但接下礼物时心里完全没有好受一点。
            “啊,多谢。”我微笑,暂停自己的演奏,把围巾围到我的脖子上。那时如果试图拒绝太复杂了,“您太客气了。”
            “没事,我在精品屋里再做几百条都不成问题。而且黄色本来也不适合我——可是和你的眼睛很配哟。”瑞瑞微笑。有些美丽的面孔让马永远都忘不掉,瑞瑞也是其中之一。“你有空的时候可以顺道过来,我给你做一件新外套。当然,你现在这件也挺好的,只是看上去已经有点旧了。”
            我嘿嘿笑两声,“嗯,我再考虑考虑。”
            “那行!”瑞瑞哼起我刚刚弹奏的旋律,也走了,消失在街对面的杂货店门里。

              [Underpable 绘]
             


            IP属地:上海6楼2017-04-24 2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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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续演奏之时,我能感到瑞瑞心意的温度比围巾的厚度更温暖。下午也慢慢过去了。太阳低垂在西边地平线,深红的光芒给小马们的毛皮抹上一层光辉。等我看见瑞瑞满载着各种商品回来的时候,月之挽歌已经被我弹了超过十遍了。
              说实话,看着她跑过来,往我的罐子里又丢了三枚硬币的时候,我心里有些难受。“天哟,真是天籁之音呢!”她凑过来问我,“亲爱的,你看起来可是冻坏了!不是生病了吧?”
              这次想要微笑就难了。我只是和着我演奏的旋律之下轻声说道,“啊,我没事的,女士。”我忍不住又抛个媚眼,“其实,一个小时前才有一位善良的女士给了我这条围巾。”
              “她一定很有品味!”瑞瑞带着敬佩说道,“颜色和你的眼睛很配哟!你有空应该顺道来我的精品屋这边,我可以给你做一件新外套。当然,你现在这件也挺好的,但是看上去已经-”
              “有些旧了?”
              “对,我就想这么说来着!”瑞瑞深吸一口气,“你除了演奏这么动听的音乐之外,还会读心?”
              “差不多吧,”我回答,“我找机会一定去登门拜访。”
              “那行!”她又走了,又一次哼着歌,又一次成了优雅而无忧无虑的陌生小马。
              我决定今天下午就这样了,收起自己的竖琴,还有满满一罐子的硬币,放回鞍包里。嘴巴干了,所以我直接去了方糖甜饼屋。蛋糕太太正在工作。我坐到桌子边,她马上过来,笑容同身上围裙般艳丽。
              “下午好,女士!是刚来镇上吧?”
              “是……也不是。”我也向她微笑,“你们这里最好的花草茶要多少?”
              “一块钱。”
              “三块钱买杯茶加个雏菊三明治怎么样?”
              “可以嗯!”蛋糕太太高兴地说。她的声音一直都那么悦耳,不清楚她自己知不知道。光是她说话的音色我就能写出一整篇论文来讨论。她急匆匆走回方糖甜品屋的后厨,而我在包里找起自己装金币的罐子。


              IP属地:上海7楼2017-04-24 2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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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那时,我听见两个桌子外传来抽泣的声音。我朝外望去,看见是小呆和她的女儿小乖。小独角兽正在哭——那种忧伤,烦乱的哭。小呆的孩子从来没在公共场合发过脾气,这次也一样。小乖把脸藏在一双蹄子之后,她妈妈正凑过去,朝她耳朵里说着什么安慰的话。我在这里听不见小呆说什么,但能看见她脸上诚挚的微笑……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安慰起效了。小乖的眼泪干了,露出和她母亲一样的笑容。
                也差不多是那个时候,萍琪派出现了——同往常一样翻筋斗到方糖甜品屋中央。接着她用各种夸张的笑话和摆造型逗起周围的小孩子们。看着萍琪滑稽的举止,孩子们咯咯笑,拍蹄。小呆拍拍女儿的屁股,朝萍琪的方向指指,示意她和其他孩子们一起玩。小独角高兴地蹦了过去,脸上的忧伤又换成了孩子那般灿烂的笑容。小呆用一只眼睛看着她,一声叹息无法抑制地从她嘴唇里滑出来。她带着抑郁的神情趴到餐厅的桌子上。
                专注于这一幕的我才发现视线边缘蛋糕太太正不知所措地站在附近。我朝她看去。她正端着一个雏菊三明治和一杯热气腾腾的花茶,望着方糖甜品屋的走道。
                “怎么搞的……”她眼睛眨巴着,一个字拖着一个字,“明明记得应该有什么……”她转头朝后厨看去,“刚刚我要干什么来着?诶,我真是老糊涂了……”
                我清清嗓子。
                她低头看见我,立刻礼貌地微笑,“下午好,女士!是刚来镇上吧?”
                “唔……”我也笑得很温柔,“是……也不是。你看上去有点糊涂。没有什么事情吧?”
                “啊,没事,没事!我就是忘了我刚刚这是……”蛋糕太太望着蹄里的托盘,皱起眉头,像是看见上面爬满了蚂蚁,“哎!不管啦,我还要给明天镇长的晚宴烤蛋糕呢!”
                我伸长脖子去看托盘里,“这是花草茶和雏菊三明治?”
                “啊,是,是啊。”
                “唔……”我往桌上扔出几枚金币,“三块钱够吗?”
                “啊!你-你想要?”
                我微笑,“看着不错,我想试试。”
                “那好!至少它们不会给倒掉了!”蛋糕太太优雅地把茶杯和盘子放到我的桌上。我把金币推过去,看她行一个屈膝礼,“祝您在方糖甜品屋用餐愉快!有什么事只管叫就好了,亲爱的。”
                “知道了。”我回答。她走之后,我喝起茶来,让它的温暖慢慢驱散我体内的寒冷。我有时间放松,有时间去思考,去继续完善我的歌曲。接下来的每一分钟都应该是我仔细考虑《月之挽歌#7》结尾丢失的那几个旋律的时候。可我忍不住一直往小呆那边看。
                小呆是个忧郁的小马。镇上知道这事的马不多。在马镇的邮递员面前,太多马犯了以貌取马多错误。我曾也是。即使现在,在我无数次与她的交流里,我依然没能弄清她忧郁的根源。但刚刚看见她安抚小乖的样子,我想我有了线索。


                IP属地:上海8楼2017-04-24 2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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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喝完茶,以不那么优雅的风度将雏菊三明治解决掉后,我提上自己的鞍包,朝她的方向走去。自我介绍这种东西从来就没有简单快捷的方法,所以很早以前我就学会跳过了。
                  “小呆,怎么苦着脸呢?”
                  小呆抬起头来。她的瞳孔朝着不同的方向,眨眨眼。好在我知道怎么站能让她看见我。“抱歉,我们见过吗?”
                  我微笑,“谁不认识小马镇最忠实的邮递员呢?”
                  “啊,你说的有道理,”小呆紧张地笑几声,蹄子梳理起鬃毛,“我……我没有不小心撞进您家房子之类的吧?”
                  “啊哈哈……没有。”
                  “啊,那就好。我这马记性不是太好。”
                  “相信我,小呆,每匹马记性多多少少都不太好。”我在她身旁坐下,指指另一头正和其他幼驹开怀大笑的小女儿,“小乖很有天分。最近三次考试她都是全班第一,你知道吗?”
                  “我-我知道!”小呆叫起来,用奇怪的角度眯起眼睛盯我,“可**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之前说介绍不容易就是这个意思。我脑子一转,回答道,“我是个音乐老师,从中心城那边过来的。不久前我被叫过来帮车厘子老师拓展她的音乐课程。她打算在学校里组织一个小乐队,你听说过吗?”
                  “当然了。听说过。”小呆说。
                  其实我之前说自己说的都是谎言也不完全对:有些话还是真话,不过也只是因为我见过这些事而已。过去一个月来,车厘子确实想组织一个校乐队。只是小呆对这歌个话题并不怎么开心。
                  “我的小马芬可激动了,”她说,“每天早上送她去学校的时候她说的就一直是这事。”不远处她的女儿还在全神贯注地看着萍琪夸张的表演。她朝那边没精打采地望了一眼,叹气,“她在音乐上天赋很高。其实就上周,我带她去了一次乐器店。他们那里有那种给试用的长笛,她就去试了。我从没听过那么美的声音……而且我的小马芬可没练习过啊。她那么有天赋……和孩子她爸一样。”最后几个字是她憋出来的,她淡灰色的脸上又多了一抹忧伤。
                  “我之前看见她哭了。”我说。有些歌声没有通向它们的桥梁。有时不论多么痛,你能做的只是继续听下去,“是因为她不能去车厘子的乐队吧。”
                  小呆苦笑。但我知道她会说下去。小镇里那么多小马,每一次她们选择将心里话说出来的时候,正好也是我直接问她们的时候。我常常这样想,或许这就是我的存在意义?也只有我能这样想。
                  “我也想她能去,”小呆终于开口,“可她妈妈帮不了她。”
                  “嗯?”
                  “这事我一般不和马说……也肯定不会和她说。……家里最近过得很紧。”小呆望着桌子,一只蹄子懒懒地画圆圈,像是徒劳地调整自己的视线,“我挣的钱只能勉强度日。邮递员的工资实在是不够给我们俩马用的。如果小乖她爸还在的话,或许我就不用把钱都拿来补这补那的了。只是买吃的还勉强够,但要送她去乐队……?”小呆又叹口气,用蹄子揉揉湿润的眼,“小乖她……多么好的一个孩子啊,那么无私,又支持她妈妈。她自己想要的就是吹吹长笛而已。明明那么有才华……”


                  IP属地:上海9楼2017-04-24 2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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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排视奸大佬瑟瑟发抖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7-04-24 2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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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乐是最好的天赋,小呆,”我温柔地微笑,“她的天赋会去打动其它小马的灵魂。就像现在的她,哪怕只是简简单单地活着,也牵动着你的灵魂。”
                      “我给不了她应有的东西,她又拿什么来打动呢?”小呆的声音颤抖着,“我的小马芬对大家都这么礼貌——老老少少都是。在学校她也很努力,这么善良,可我……”一颗泪珠被她的蹄子挡在划过脸颊的路上,“可我却帮不了她。她喜欢的只是做音乐而已。她妈妈没她的天分,连给她找一个好一点的地方住都做不到,更别说买长笛去实现她的梦想了。我这算哪门子的爱她啊?”
                      我靠过去,一只蹄子轻轻搭在她肩膀上,“你的爱是真诚的,她也会永远珍惜和铭记你的母爱。有些父母相信钱能买来一切,却不知道关注和尊重自己的孩子。你不是那种小马,小呆。我相信总会有办法会让小呆得到她想要的。你已经提供了她所需要的一切。如果以后你忘了我说的这些话,请至少记住,现在我们说话时那让你泫然欲泣的感觉。因为这感觉是真实的,也是永恒的。”
                      小呆又抽泣一声。有那么一刹那似乎她的双眼都注视到了我。那时她的微笑直到现在想起都依旧能让我感到温暖。“像你这样体贴又善良的马儿说的话,我怎么会忘呢?”
                      我只是微笑,“小呆,和从前一样支持你的孩子吧。我向你保证,总有一天她的梦会成真的。”
                      小呆还没来得及回答,小乖跑了回来,在她母亲身旁跳着,咯咯笑着给她妈妈讲萍琪的故事。小呆按不住她女儿,最后只能猛的抱住她,将小独角兽搂入自己的怀中,蹭她。小乖也笑着在她的怀抱中微微扭动。
                      也就是那时,一阵严寒从我体内涌起。我颤抖着拉拉自己外套的衣袖。有那么一下我可以看见白雾从我嘴里呼出。那时我知道,一切已经同以往一样失去了。
                      小呆的一只眼睛朝我眨眨,一下直起身,“啊,你好!有什么事吗?”
                      我咳嗽一声,尽力克制寒冷之下身体的颤抖,“抱歉。”我站起来,“我没发现这桌子已经有马了。”
                      “别这么说!”小呆的声音同她女儿般轻快。“这里是方糖甜饼屋。大家想坐哪里都可以。是不是啊,我的小马芬?”
                      小乖只是咯咯笑。萍琪对小孩子的影响一直都让我羡慕。摇篮曲一类的乐曲依然不是我掌握的范畴。
                      “没事,我该走了。”我说。那是真话。太阳已经西斜,而我还要去找暮光。很快就要晚上了,没时间再找马说话。“祝两位晚上开心。”
                      “嘿嘿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小呆说,“但是感觉已经很开心了。”


                      IP属地:上海11楼2017-04-24 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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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离开方糖甜饼屋,慢慢朝暮暮的图书馆走去。黑夜来临之际,天空同一条暗紫色的毯子飘在我独角的上方。周围小马的身体步伐匆匆往家赶。我一直不明白为何日落之时总是小马们最匆忙的时候。尤其是马镇。只是我不争不急,让夜那阴冷清爽的低语渐渐包裹自己——有时我想是不是只有我自己会这样。我轻轻哼起小时母亲教我的钢琴旋律。我的家庭条件比小呆和小乖好,我也从没想过有朝一日我会失去这一切……不论是身还是心。不知道家人们现在又在做些什么。我不敢去想。这钢琴的旋律只能唤起那些温暖的记忆,却温暖不了我现今的生活。
                        我到暮光的图书馆时,马镇的街灯已经亮起。图书馆门开着;应该是暮光的助手在往里面搬什么东西。我走进去,知道自己是对的。斯派克正推着几本从中心城寄来的大部头。他看见我,高兴地挥爪。
                        “你好啊!”他抱着一个包裹经过身边,向屋子的另一端走去,“帽衫够帅的!”
                        “谢谢,”我说,“暮光小姐在吗?”
                        “怎么了,你有预约过吗?”
                        “斯派克——!”正那时,我俩口中的淡紫色的独角兽从一旁的走廊走过来,“那八部《小马国文学史英雄选》的快递你开——”她说到一半,看见我,停下,微微吸一口气,“啊!抱歉。不知道有马来了呢!”她眨眨大眼睛,接着微笑,小酒窝出现在脸上,“有什么事吗?”
                        我之前有没有说过暮光闪闪特可爱?
                        “确实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这样啊。我……我一定尽力,但是希望你先知道图书馆快闭馆了,我还有一封很重要的信要写给——”
                        “赛蕾丝蒂娅。”我点头,“我知道。”
                        “你好啊!”斯派克又一次路过,“帽衫够帅的!”
                        “多谢夸奖。”我又把视线转向暮光,笑着,“相信我,暮光小姐。我觉得你对我要给你说的事情一定会……那个……会很想听。然后只需要你帮一件事。”
                        “嗯?”
                        “我也保证你给公主写信不会迟的。”
                        “迟?”暮光闪闪紧张地笑着,白牙露出来,“怎-怎么会怕迟呢?”
                        “嘿嘿……确实。”我大步走到一个木头凳子旁,扑通坐下,开始翻我的鞍包。我看着她,低声问道,“暮光,你遇到过这种事情没有:一段优美的旋律一直在你脑海里盘旋,你不知道它是哪来的,也不知道有什么意义,但就是想哼出来?”
                        暮光闪闪眯着眼看我,眼神里露出无法抑制的好奇。光是遇到我的小马做出的这种表情,我能写一整本书出来。不过这些都是题外话了不是吗?
                        我轻笑两声,拿出自己的竖琴抱在我胸前,温柔地看着暮光,“我的名字是天琴心弦。和其他我遇见的小马一样,你会忘记我,会忘记我们的这一次谈话。我所做的事情,说的话,都会被遗忘。我所写下的每一个字母都会变成白纸,我留下每一丝存在的证据都会消失。这诅咒也将我困在了小马镇。但即使这样,我依然没有放弃我所爱的事情:作曲。如果我的旋律能走进你的心扉,希望之火仍会为我而闪烁。如果我无法证明自己的存在,那也请让我证明对你们每一存在之马的爱。为我,请听我的故事,听我生命的交响吧。”


                        IP属地:上海12楼2017-04-24 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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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暮光闪闪猛眨眼。她一只蹄子抹一把自己的额头,摇摇头,带着疑惑的表情消化刚刚的话,“你说的什么?我不明白。你不是在开——”
                          “别说话。”我将竖琴浮到自己面前,“听就好了。”
                          我闭上眼,专注于魔法拨动一根根琴弦的感觉。小马镇那一整个下午的演奏只是排练。现在,在暮光面前,在她微微共鸣的木头小屋里,才是我以全部的甜美和表现演奏月之挽歌的时候。虽然还不知道结尾,琴弦起舞的节奏却没有少半分自信。演奏结束,我睁开眼,看见暮光闪闪坐在我面前,脑袋里的余音依然让她的脸颊在激动中微微泛红。
                          “这……”暮光开始嘟哝,“这……这是……”
                          “告诉我吧,”我嘴唇紧抿,盯着她,“是不是很熟悉?”
                          “我…我知道!”她喊起来,“感觉是在哪里听过……”
                          我探身向前,心跳加速,尽力控制住自己。
                          终于,暮光闪闪结结巴巴地说,“是-是在露娜的藏书馆!对!那是一首交响乐,新古典早期的作品!”终于想起一切的她笑了,“梦魇之月回来之前,赛蕾丝蒂娅曾经带我听过一次。她告诉我那是在露娜堕入黑暗之前,她用来提醒自己……不至于忘记自己妹妹的东西之一。”
                          “告诉我,暮光,”我坚定地问道,“你知道它的结尾吗?”
                          “你刚刚演奏的这首曲子?”
                          “对。”
                          “原-原来没有弹完?”
                          “没有。但显然你听过。你知道它的结尾吗?”
                          “我……我不明白你是在干什么!”暮暮侧着看我,紫色的刘海下眉头紧锁,“确实我听过。但那是赛蕾丝蒂娅亲自在露娜的藏书馆里给我拿出来的!你怎么可能知道?”
                          “因为我也听到了,”我低语道,“睡着的时候。醒的时候。闭上眼睛的时候。睁开的时候。同这一首一样,我能听到一首又一首曲子的旋律在我的脑海里回响,顺着我思维的弦与我共振……好像我的角接收到了生命频段之外的信号,试图向我讲述着什么。”
                          “可……可-可是怎么会?为什么?”
                          “可能因为同样的原因,你听不见。”我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因为同样的原因,每一匹遇见我的马都忘了我与他们说过的话。因为她们会忘掉这旋律,就像忘掉我一样。”
                          “嗯?”暮光闪闪坐到地上,使劲眨眼,“天琴小姐,我不明白。你说你会被遗忘是什么意思?”
                          我微笑。斯派克正好再次路过。我朝他吹口哨,“喂,长绿刺的小家伙?”
                          “你好啊!”他站在最后一个包裹前,“帽衫够帅——”
                          “斯派克,我们**知道**!”暮光闪闪对他皱眉,”这话你还没和我们的客马说够吗?“


                          IP属地:上海13楼2017-04-24 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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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马?“斯派克扮个鬼脸,歪头看看暮光,又看看我,“暮暮啊,我刚刚一直在拆包裹呢,忘了吗?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
                            没等暮光说出什么和她大吃一惊表情相符的话,我先开口了:“斯派克,麻烦你帮我个忙。我想看看《斑马撒哈拉生物学》,珍·古道尔写的。你能去拿一下吗?我在这里先和暮光说说话。”
                            “当然了,《斑马撒哈拉生物学》马上来!”年轻热切的小助手沿着远处的走廊蹦走了。
                            “你……”暮光挠头,“为什么突然对古道尔的书感兴趣了?”
                            “书本身是什么我不那么在意,”我说,“我只知道在图书馆里这本书离这里最远。”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这是你第一次来图书馆——至少我到这里做图书管理员之后是。”
                            “唔……其实,我不是第一次来了。很多次了。”我依然向她微笑,“而且都是在你到小马镇之后来的,暮光。”
                            “我怎么不记——”
                            “事实上,你来马镇之后不久我才到这里。”接下来的部分就难了。这里我常常不能自己,但在许多次重复之后我也慢慢麻木了,“我之前住在中心城,和你一样。我父母和我一起住在白玉区,星璇街。”
                            “星璇街?!”暮暮耳朵一抖,眼睛发光,“那里离我家就两条街的距离!”
                            “星云大道484号,”我的眼睛看着她,“你住在月亮舞楼上。”
                            暮暮忍不住发出那我听过无数次的尴尬笑声。“太巧了!原来你也认识月亮舞?”
                            “对,我们从小就是朋友。”
                            “你俩?她怎么没跟我说过?”
                            “不,暮光,”我说,“我们三个,你,月亮舞,我。我们三个从小就是朋友。我们一起上的魔法幼儿园,后来的事你也知道……或者说你曾经知道。”
                            她盯着我,眯起眼睛,嘴巴大张,“可是……”她咽口水,摇头,“我-我肯定记得住的!月亮舞和我——”
                            “我们一起去魔法夏令营很多年了。你七岁那一年,第一次试传送魔法的时候把自己传送到了皇家警戒塔上。我们花了一个下午找天马去去你下来。那时你难受得哭了。所以我和月亮舞带你去了附近的一家甜甜圈店,想让你振作起来。也就是那时你才告诉我们你被赛氏天才独角兽学院录取的事。之前你一直不说,是害怕我们嫉妒你,不想和你再做朋友。自然那种事根本不可能发生的,因为我和她都享受着和你在一起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很多年后,我和月亮舞也被录取的时候,你还带我们参观过校园。其他新生在碰钉子的时候,我们在学院里的第一年顺顺利利地度过了——也全靠有你。”


                            IP属地:上海14楼2017-04-24 2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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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光仔细听着我说的每一个字。听完,她盯着房间另一头的墙嘟哝道,“我……我都记得。但是每次都只有我和月亮舞。完全……完全没有你,天琴。”她抬头,眉毛皱起,“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玩什么恶作剧?是云宝黛茜让你来的吗?”
                              “像她和萍琪把你的墨水换成隐形墨水的那次?”我坏笑着问,“还是那次她用一大桶番茄酱泼到你鬃毛上,接着等你跑到浴室才发现浴缸里全都是冻薯条?”我嘿嘿一笑,深呼吸,“还是说是有一次她骗你说你的角要掉下来了,弄得你像个书呆子一样去读了一整晚的独角兽病理学,最后在图书馆里睡着了?我还记得后来非得让她请你去方糖甜饼屋吃了一顿你才肯原谅她……”
                              “你……为什么这些你都知道?”
                              “因为你告诉过我。”
                              “你是说我们之前说过话?”
                              “几十次了。”我说。在同样的对话重复了无数次之后,我说话开始干巴巴的。但我依然尽力往自己的声音里挤进去一点真挚,“暮光,你是个很聪明的小马。小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能看见你和小马镇的马们相处得这么好我很欣慰。可惜,和以前我们经历过的每一次对话一样,这些你都不记得了。”
                              “这……太疯狂了,我要怎么相信——”
                              一旁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那个……暮暮?”
                              暮光转头。
                              斯派克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本书,表情空白,眨眨眼,站在之前的走廊口,“你让我去做什么事,然后我……我……”他看向手里的大部头,“《斑马撒哈拉生物学》?这书早就过时了,里面对斑马的称呼都是带歧视性质的。为什么还留着啊?”
                              “斯派克,那是之前天琴心弦让你拿过来的。”
                              “……天琴是谁?”
                              -待续- 


                              IP属地:上海15楼2017-04-24 2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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