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瑞瑞来了,在去杂货店的路上停下来听我的乐曲。她漂亮的鬃毛和闪烁的眼睛差点让我分心。她说的话我一字不差地抄在这里好了:“天哟,真是天籁之音呢!”。她往我的罐子里放了整整三块钱,比谁都要多。她这样子时我总感觉有点愧疚,但我也明白瑞瑞就是那种马,要比其它马更慷慨才觉得安心。所以我顺着她来。她凑我来问我,“亲爱的,你看起来可是冻坏了!不是生病了吧?”
她说的没错。我的牙齿在打颤。这不是装出来的——诅咒的副作用袭来的时候,我也什么也做不了,除了穿着这件连帽衫能让我稍微感觉好一点。我连假装给她们解释的心情都没有。但如果我就这样听从颤抖的身体,缩成一团,那停下来一遍又一遍问我同样问题的小马恐怕就不只瑞瑞了。所以我只能撑着。
“啊,我没事的,女士。”我记得自己是这么回答的。一般表演的时候我不会说话,但我也是一只可以一心二用的独角兽,“我的血液温度比一般小马低一点而已,天生的。”我撒谎了。但相对地说,我对大家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谎言。毕竟不论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对她们来说都不会有区别。
“诶,我可没法看着你这样有天赋的音乐家冻死!”瑞瑞说完,从自己的鞍包里拿出一条黄色的围巾,“亲爱的,拿着。想用多久就用多久吧。”她的笑容像围巾上包围的魔法力场一般闪烁着。我知道自己没得选,但接下礼物时心里完全没有好受一点。
“啊,多谢。”我微笑,暂停自己的演奏,把围巾围到我的脖子上。那时如果试图拒绝太复杂了,“您太客气了。”
“没事,我在精品屋里再做几百条都不成问题。而且黄色本来也不适合我——可是和你的眼睛很配哟。”瑞瑞微笑。有些美丽的面孔让马永远都忘不掉,瑞瑞也是其中之一。“你有空的时候可以顺道过来,我给你做一件新外套。当然,你现在这件也挺好的,只是看上去已经有点旧了。”
我嘿嘿笑两声,“嗯,我再考虑考虑。”
“那行!”瑞瑞哼起我刚刚弹奏的旋律,也走了,消失在街对面的杂货店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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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derpable 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