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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侯门客·文】【原创】—舞衣—〔正剧×欢脱风,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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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L镇楼~
惟回来了然而并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记得눈_눈
审核已过√
2L放截图+注意事项~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6-06-14 21:09回复
    【楔子】
    舞衣自认为是一个除了不正常的时候外还是个很正常很活泼开朗的人,但她最近却总被一些奇奇怪怪的梦缠绕着。
    又是这个梦。舞衣叹了口气,她明明上一秒才刚刚躺下,下一秒就坠入到这个奇异的梦境中。再次置身于黑暗,虽然已经尝试着很大胆,但是舞衣手心还是微微冒出了汗。环顾四周,依然都是黑暗,只有远处有点点不明的微光,置于广袤的苍穹之下时明时灭。这点光,对于怕黑的舞衣来说,根本就像一具诱人而深邃的暗语,让她不由自主地走近。
    四周很静,和她以前就梦过的情景一丝不差。这个梦她太熟悉了,舞衣知道接下来她会在路上借助微光隐隐看到一个女孩独自抱膝坐在墙角哭泣,她会伸出手试图安慰那个女孩,可一切最终都会在她即将触碰到女孩的瞬间烟消云散,归于无形。
    一定是白天科幻小说看多了......舞衣暗暗在心里摇头,手一如既往地伸了出去靠近女孩的肩头。一切又该结束了吧。舞衣宽慰地想着,尽管有些时候她也想一探究竟,但有些风险,她冒不起。
    出乎她的意料,梦还没有结束。女孩第一次抬起了头,舞衣清楚地看到了她眸子里倒映的微光,是那样清澈,却又有些迷茫。舞衣的手愣在半空,她看到女孩朱唇轻启,一双芊芊素手朝她伸了过来,同时喃喃低声说道:
    “别害怕,很快就都会过去了......”
    过去什么?舞衣疑惑着。
    当两手相触的一瞬间,她惊恐地发现有一些记忆开始慢慢模糊。女孩身上透着薄薄的光,衬得她脸颊上的泪痕尤为动人。而那光,因为吸收着什么而正在变亮。舞衣徒劳地伸出手,想抓住那些还生动的、活着的记忆,可它们依旧渐渐泛黄模糊、发亮,最后在记忆的远方消失。
    不要......那些记忆,是很痛苦,可是对我......很重要啊......不知何时,舞衣脸上湿了一片。她却还是笑,安慰着自己。没事,这只是个梦,这都不是真的。只不过这次的梦长了一点点,真实了一点点......
    当女孩最终收回手时,舞衣已经连自己在做梦这回事都不记得了。她只看见眼前的女孩那样可爱,浑身还散发着金色的光。舞衣很喜欢那些闪亮的光,便忍不住地笑,看着那圈光晕莫名其妙笑出了泪。女孩轻轻牵起她的手,领着她走向那光的聚集地,轻声说:
    “记住,你是秦舞衣。”
    “从今天起,替我好好活下去......”
    最后的最后,舞衣疲惫地闭上了双眼,她以为自己已经忘掉了一切,不曾想游离在虚无中的,还有一首很熟悉的词: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岗。
    【楔子‖完】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6-06-14 2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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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惟!你更文了!!
      等了两年终于等到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6-06-14 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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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姐醒了?时辰刚好呢,”谨儿听到些许动静,转过身来。他的声音纯净得很好听,脸上也依旧是那副天真的模样,“雪还没停呢,纷纷扬扬的很漂亮噢……阿姐背上好些了吗?”
        舞衣茫然地点点头,坐起来直直地看着谨儿,今日清晨的谨儿较之昨晚黑暗中的谨儿略有不同。他着一身素白里衬,连外罩的短袍也是一色素白中掺些深灰。齐肩的青丝用一根蓝丝带随意地束起,洗净后显得白皙的小脸上透出三分连稚气也掩不住的英豪。
        “昨夜雪下得紧,堆了好厚好厚一层呢。邵叔说今日无需搭建高台了,不过阿姐更衣之后勿忘了多添一件,以防着凉。”谨儿眉眼间尽是下雪的兴奋,小手随着话语在空中比划着。谨儿得到舞衣肯定的答复后便匆匆走了出去,在开门的瞬间杂着冷光的风迎面吹来,将谨儿的衣袂吹得恣意飘扬。此刻的谨儿,俨然一个不谙世事卓然而立的风华年少。
        这样的谨儿,以后会成为一个怎样的人呢……舞衣痴痴地看了一会,似乎记得记忆中也有这样一个意气风发的身影,喜欢穿一身素白,有着如谨儿一般的气质甚至更甚于谨儿。回忆的画面模糊不清,舞衣越想抓住它们却逃得越快,最终舞衣只得作罢,任一段白色的流苏在记忆的风中猎猎作响。机械地下床,舞衣走向谨儿之前所指的放衣服的地方,脸上的疑惑渐渐变成了惊叹:
        这是何等的一抹嫣红!
        【001初识谨儿‖完】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6-06-14 2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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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排!话说终于小惟回来了~【要是记错昵称的话……我就撞个墙缅怀一下记忆力】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6-06-14 2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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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2】一舞
            更衣后,舞衣缓缓地走出来。冷风让她的脸冻得通红,靴子踩在雪上有些微微的声响。她有些胆怯地抬眼,看周围的银装素裹在朝阳之下别样粉红,看远处湛蓝深远的苍穹霞光万道,看檐下风铃清脆律动,看谨儿一袭白衣胜雪,抚琴若风。
            谨儿见她走出,屏息凝神,开始抚弄琴弦。一时便有颗颗琴音在四寂间铮铮而起,如粒粒珍珠滚落玉盘清脆动听。舞衣静静站着,伴随着一身火红收敛而安静地燃烧着,不知该干些什么。
            “喂!丫头!跳啊!”邵叔独自站在后面,不耐烦地朝舞衣吼着,踢着脚下用来装钱的木盆。
            “跳?跳什么?”舞衣被这一喊喊得摸不着头脑,只能可怜巴巴地向谨儿投去求助的目光。
            “燕国之舞阿姐不是最擅长了么?谨儿此刻弹的正是那易水送别之曲。”谨儿淡淡说着,手下却依旧轻轻挑拨。舞衣惊奇地发现他脸上竟有一丝丝少年老成的落寞。
            舞衣愣住。原来往昔竟是靠谨儿抚琴“我”跳舞来维持生计么……可现在我完全不记得该怎么跳啊……正想着如何应对,谨儿手里加大力度,透着浓浓悲凉与萧瑟的琴音袭来,一种说不清的熟悉感汹涌袭来,似乎每一次抚弦而出的乐音,都早已被她熟记千遍万遍。
            谨儿刚刚说,这是易水送别之曲?舞衣抬头,天上又飘起了小雪,簌簌地落在远方模糊的山峦上。她心下一动,几乎是随着下一个乐音伸出手,随后便在天地之间着一身火苗跃动起来。
            舞衣记得,易水送别也是下了雪的。
            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舞衣虽然还是觉得有些僵硬,但她已经懂得跟着自己习惯的感觉舞动。谨儿的琴音愈加高亢悲愤,似在控诉着什么人。舞衣踩着节拍,衣服上缀着的小铃簌簌乱响,奏出清脆的伴奏。一曲即将作结,舞衣稍作停顿,深吸了一口气,便在这广袤天地下的茫茫白雪中旋转起来。
            一时间,如含苞待放的花蕾疏忽绽开,裂出一片令人胆战心惊的姹紫嫣红;又如沉睡已久的朝阳喷薄而出,洒下光芒万道如天女散花。舞衣一身火红,便如同在天地间旋转着剧烈地燃烧,向四方散射着迷人而璀璨的焰火,在素净的白雪衬托之下,宁静,而惊心动魄。
            珠缨炫转星宿摇,花鬘斗薮龙蛇动。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6-06-14 2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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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衣在一片惊叹中放慢速度,慢慢放低姿态,俯身而下。直至双膝触到冰凉的雪地,直至跃动的火焰铺了满地,艳了天边的朝霞。像万物归一,从鸿蒙至喧嚣再归于死寂。如同要将世间所有的灿烂用寂寞偿还一般的决绝与必然。谨儿也终了一曲,曲罢微微欠身示意。
              “好!”周围响起一片喝彩与鼓掌声,邵叔高兴地拿起木盆向人群走去逐个收钱。舞衣站起身来,缓了缓眩晕,颔首示意,随后携着谨儿走回屋内。谨儿抱着琴,不复刚才抚琴时的落寞,对着舞衣轻轻说:
              “今日的阿姐真美。”
              “真的吗?”舞衣回到房间,关上门,跪坐在案前双手托腮看着谨儿,“谨儿抚琴也很动听呢。”
              “不,除了学会这易水送别之曲外,谨儿这两年依旧是没有什么长进呢,”谨儿摇摇头,忽地眼珠一转,坏笑着说,“阿姐的舞姿却更为动人了,当真是……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啧啧。”舞衣笑得更开心了,伸出手去勾了勾谨儿的鼻梁,“人小鬼大。”
              正午。桑海街头。有间客栈。
              身着一袭蓝白儒衣的少年临窗而立,眯着狭长的双眼打量行人。他沐浴在冬日暖阳的音光中,浑身浸没在一种安详的气氛里,桌上铜炉中香烟氤氲,携着如同静止的时间蒸腾而上至消散无形。午后微醺,阳光静好。这一切,美得像一幅淋漓尽致的水墨画。楼下喧闹繁华,人间烟火,楼上却始终安静祥和,无一丝尘世冗杂。
              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房门被什么人推开。窗边的少年几乎在同一瞬间转过身,认清来人后唇角轻勾出一个标准的微笑。他躬身行礼,飘扬的衣带抒起一阵清风:
              “丁掌柜,别来无恙。”
              若这幅画有一位作画之人,那作画之人必是在暗自斟酌一番后用轻描淡写替了浓妆艳抹,提笔运腕点画勾勒之间,但见风卷云舒月朗星稀般的宁静洒脱。
              窗边谁家年少,鬓若刀裁,眉如黛点,眼似丹凤,晴胜秋波,于春衫正薄时便已有绝代风华。
              “张三先生不必如此客气,直接叫我丁胖子就好了!”来人豪爽地说着。一手抚摸着浑圆的肚皮,一手轻轻关上门,在门旁复倾耳细听,伫立半晌。
              被称作张三先生的张良看着庖丁关门后的举动,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依旧是云淡风轻地开口:
              “子曰:不学礼,无以立。子房本就应恭敬地待先生。更何况,小圣贤庄庄上的饮食由掌柜操劳负责,子房更应…… ”
              “好了好了,”丁胖子连忙摆手,“我最烦你们这群读书人了,左一个‘子曰’,右一个‘子曰’,‘曰’得我头都大了……”
              “那么丁掌柜可是要开始谈正事了?”张良嘴角一挑,不等停顿,径直切入正题。自有间客栈的掌柜找上门主动要求负责小圣贤庄的饮食时他便已开始时不时地留意这个厨艺堪称一绝的胖子。而今看来,果然有些收获。
              张良微微眯了眯眼,看着丁胖子一边揩着不断流出的汗一边有些纠结与矛盾地走来走去,嘴角再次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这不仅是庖丁的机会,墨家的机会,更是他张良的机会。
              “不知张三先生……可曾听说过墨家?”丁胖子终于停止了踱步,试探性地问道,手在后襟上擦来擦去。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6-06-14 2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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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掌柜这话可是怕子房孤陋寡闻了?墨家自创立以来便坚持‘非攻’‘兼爱’的令天下人敬佩的信条,后墨子更是提出了尚贤、尚同、节用、节葬、非乐、天志等令人耳目一新的思想,墨家弟子也遍布天下,墨家巨子之名更是如雷贯耳。想必天下侠义之士必都有耳闻,子房自然不例外。丁掌柜无故提起墨家,莫非……”稍稍斟酌一番后张良给出了自认为非常漂亮的回答。先拔高墨家示好,博取庖丁好感,而后又顺水推舟进一步将自己归入“侠义之士”一类,消除对方疑心,最终剑锋直指问题关键所在,软硬兼施下又以留出半句话尾绕成回旋之地,语未尽而意犹长。
                “不瞒张三先生,庖丁的确是墨家一员。此次正是奉巨子之命邀张三先生共事反秦大业,望儒墨两家能把旧账一笔勾销,也请张三先生及儒家上下助墨家一臂之力。”丁胖子难得地认真起来,说话也有了一丝丝文绉绉的味道。
                “哦?怎么说?”张良挑眉,心中却早已了然。
                “如今天下大势表面上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首领近来正四处联络各股反秦势力共商大计,儒家,自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一份子。首领托我转达给张三先生,望张三先生及儒家能够摒弃前嫌,为天下苍生着想,也为反秦事业出一份力。”
                “丁掌柜就如此信任子房?若子房是帝国的鹰犬,丁掌柜此刻便会陷入险境。”张良不急于回答,只是把目光转向窗外悠然说着,同时留心观察着一草一木风吹草动。
                “首领说当庖丁表明身份之时便是张三先生被拖下水之日……啊不,是参与,参与,”丁胖子毕竟还是丁胖子,要他说这么多文绉绉的话已经足够为难,终于还是蹦出这样一句话来。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接着说,“再者,张三先生是前韩之相,不可能会是秦国爪牙……”
                “不必说了。”张良听着丁胖子的口误淡然一笑,没有在意,没有让他的长篇大论继续发表下去。
                “这么说,张三先生是同意了?”丁胖子眼神一亮,直直看着眼前俊美之人。“其实在半个月之前墨家巨子传信之时我便已经同意了,今日之事,原是多此一举。不过,这倒是让我见识到了不一样的丁掌柜。”张良似乎心情不错,开起了丁胖子的玩笑,弄得丁胖子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只好憨憨地接着挠头:
                “哦呵呵,首领果真是考虑周到。这么早就已经为庖丁铺好路了……”
                “那为何你们的首领没有未雨绸缪而让你今天如此难堪?”张良含笑转身,关上了窗户。
                “呃……大概是要磨练我吧……哈哈哈……”庖丁干笑两声,心中充满了尴尬的怨念。
                “时候不早了,若没有别的事,子房便先告辞了。”张良也不想太过为难他,微微躬身示意,随后走出房间,带着一丝轻笑下楼。楼下依旧一片热火朝天,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的食客在客栈中享受美食,谈笑风生。张良款款穿过大堂,耳中却捕捉到了什么:
                “没想到今早出发前还能看到这样精彩的舞蹈呢。”
                “是啊,若这姑娘好好培养,假以时日,定可与赵国舞姬不分上下……对了,她叫什么来着?”
                “好像是……舞衣?”
                张良脚下一滞,随后依旧若无其事地走出门外,脑海中浮现出满天的风雪与易水边的一抹嫣红。
                或许只是同名罢了。
                【002一舞‖完】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6-06-14 2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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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3】流浪
                  初冬。山谷。
                  历史的硝烟在苍穹中升腾,岁月的笙箫被沉寂的风雪掩埋。有些卑微的人努力想活的有尊严,最后却葬身于时代的漩涡,被历史的长卷掩过,彻底归于死寂。有些人为了生存而流浪,为了苟且而背井离乡,而另外一些人正在流浪着,生存。
                  “天明,抓住我的手。”深谷中,低沉而稳重的声线传来,天明躲在摇摇欲坠的马车里,面对着盖聂努力探出的手狠命摇头。
                  “不要!你是坏人!自从我跟着你以来,一直都有那么多人追我,我不要再跟你在一起了!”
                  盖聂的眼神黯了黯,手凝滞在了半空。他不动声色地抬头,胜七的巨阙就在马车之上闪着寒光。
                  “天明,相信大叔好吗?”
                  天明愣了愣,抬头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巨剑,一种恐惧促使他向着那只大手爬去。马车伴随着天明的移动摇晃着吱嘎作响,就在盖聂要抓住天明的一瞬间,胜七带着凌厉剑势的巨阙直直将马车撕成了碎片。
                  天明失去了支撑物,他睁着眼,感到山风在耳边呼啸。他想起一些莫名的记忆碎片,还有那些残缺不全的梦,那些忽冷忽热的夜晚。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世界很大,大得如同此刻的苍穹一般高远,世界似乎又很小,小得他无处安身。
                  “天明,抓紧我。”忽然有一袭粗糙发白的衣袂在天明眼前随风鼓动,随后便有一只大手紧紧抓住了他。是那个“坏人”。天明抬头,看着盖聂如墨般漆黑深邃的双眼,看着锋利的渊虹在峭壁上划出长长的痕,心中也似乎被什么东西,划开了一个口子,生疼生疼。
                  盖聂觉得虎口微微有些发麻,他知道胜七不会再追下来,但却丝毫不敢松懈。因为他知道,怀中抱着的,是一段承诺。
                  一段他会用生命去践行的诺言。
                  “天明,没事吧?”稳稳地落地,盖聂轻轻放下天明,俯下身来察看他有没有受伤。
                  “……”天明抬头,却看到了自山腰上坠下来的马车,不由得大叫起来:“上面……”
                  急急地闭眼,世界似乎又要陷入一片黑暗。此刻的天明心中却隐隐有一丝希冀,这个大叔,会不会……
                  尘烟散尽,天明紧张地睁开眼。还是那一片素白和安静,还是那一双宽厚的手掌和那一弯仿佛能阻隔一切危险的胸膛。
                  “没事了,我们走吧。”盖聂缓缓起身,几块马车的碎片带着尘土簌簌掉落。揩去嘴角的血迹,他依旧云淡风轻地向前走。天明看到过很多次这样的背影,拥有这个背影的人,总是独自面对那么多危险,却给身后的人留下那样一片让人安心的天地。他急忙跟上大叔,紧紧憋着一种想哭的冲动。他又想起那天他第一次见到他的大叔时,盖聂逆光抚剑的背影:
                  “你一定是我父亲对不对?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接我的。”
                  “不,我不是。”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6-06-14 2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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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iPhone客户端18楼2016-06-14 2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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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姐!是邵叔!”谨儿有些力不从心了,但恐惧从未使他放慢脚步。他还记得,上次逃跑未遂后邵叔的震怒,那满屋子触目惊心的鲜红。这次……阿姐可能会被邵叔打死的。
                      找到了!舞衣眼睛一亮,连忙靠近谨儿,低声说着:“谨儿,别怕。等会阿姐会带你找到一个洞口,谨儿从那里爬进去以后,阿姐就把它堵上,谨儿要拿好钱财赶快进去找户人家安顿下来,知道吗?”
                      谨儿心里一凉:“那阿姐呢?”
                      舞衣笑笑:“谨儿逃出去阿姐就很高兴了。”
                      “不!谨儿不要!”
                      “阿姐的话都不听了么?听着,一直向前爬,不要回头!”舞衣加重了语气,看着越来越近的墙根下一个低矮的洞口显出,从肩上取下包袱做好准备。后面的邵叔也是越追越近了。
                      谨儿,我承诺过的,现在我做到了。舞衣一咬牙,正要把包袱和琴递给谨儿,舞衣猛然发现谨儿不知何时跑在了她的身后。片刻之后,她几乎是被谨儿连推带挤推进了洞口。舞衣一惊,正要往外退,谨儿却已开始着手堵住洞口。
                      说是自有办法,其实不过是钻狗洞。
                      “谨儿,你干什么!”舞衣又气又急,也不管身上已经沾上了淤泥与狗粪,努力往外退着。
                      “阿姐,谨儿长大了!一直以来都是阿姐保护谨儿,现在该到谨儿保护阿姐了!而且,阿姐,谨儿一直信你!”随着最后一丝光线被堵上,舞衣陷入了冷静的黑暗中。冰冷、恶臭、黑暗、绝望、揪心一起向舞衣涌来。几乎要将她窒息。她不知道这么害怕邵叔的谨儿是如此作出这个决定并且义无反顾地实行的,她只知道现在谨儿还在等她。
                      整个洞里,除了黑暗,只剩下谨儿话语的余音还在回荡。舞衣咬牙,忍住眼泪和恐惧,手脚并用地向前爬去。
                      墙外。谨儿孑然一身,看着逼近的邵叔,死死地把洞口掩在身后。却止不住地颤抖。
                      “邵、邵叔,谨儿求你,放过阿姐……”
                      中年男子背着月光,表情阴冷地走近谨儿,似笑非笑地说:“真是单纯的孩子呢,害了你阿姐都不知道。”
                      “什么意思?”谨儿一惊,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升起。
                      “因为帝国重犯盖聂的叛逃,这个时候,桑海城内已经戒严了啊……”
                      糟了!戒严!谨儿猛地回身想扒开洞口,心中满是后悔与焦急:
                      “阿姐——”
                      尾音戛然而止,邵叔拿着木棍敲向谨儿。一丝邪魅的笑漾上邵叔有些许褶皱的脸:
                      “你就先跟我回去吧。”
                      然而此刻,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盖聂正细心地为天明盖上一件衣服,回想起刚刚后悔自责得丢下最爱的烤山鸡而泪流满面的天明,心中微微漾上一抹暖意。
                      似乎有一个人在身后,流浪,便再没那样孤独。
                      【003 流浪‖完】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16-06-14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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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4】不见
                        月至中天,小圣贤庄所临的海上,漪沦缓缓,伴有潺潺水声徐徐清风。张良在黑暗里猛地睁眼,定神半晌,终是起身披衣下床,悄声走出渺轩。踌躇一会,他径直走向二师兄颜路的居所。月光冷清而惨淡,张良低头,惊觉自己脚下的影子被拉得好长。
                        这么晚了,二师兄怕是已就寝了吧……
                        颇有些不确定地抬眼,张良有些惊喜地发现颜路房中的烛火还隐隐发亮。渐渐加快脚步直至门前阶下,他伸手轻叩三下。
                        “夜深至此,何人在外?”房中传来颜路温润而轻缓的询问。张良深吸了一口气,轻道:
                        “师兄,是良。”
                        门轻轻打开,颜路走出房门打量着半夜还来寻他的师弟。他虽还未更衣,发髻也还未散开,一双平静如水的桃花目却也已带上了半分倦意。及至看到自家师弟有些许苍白的脸色,颜路急急放下手中的竹简,眼中的倦意也即刻被担忧和宠溺代替,思索片刻,他还是问出了口:
                        “子房......可是又梦见了那些往事?”
                        张良不语,低头走进房间,看着颜路轻轻掩上门扉,沉默良久忽然自嘲道:
                        “时至今日,复国无望也罢,良竟连谨儿是死是活都仍未知,”
                        烛火忽然发出一声清脆的爆响,随着张良原本清丽的双眸黯淡下去。
                        “师兄,你说良是不是很可悲?”
                        颜路正在搬案几的身形一顿,心中隐隐有些揪起的痛。一时想不出什么安慰他的话,只得置好案几,让张良坐下,把左手放在案几上,随后右手轻覆上张良左手腕脉,片刻之后松了一口气:
                        “无碍。”
                        “师兄,良本就无疾缠身......”
                        张良敛去那几分落寞,颇是有些无奈地对颜路说着,心中却又添几分失落抑郁。
                        “子房身子骨本就有些弱,凡事小心为上。”颜路见状暗暗放下心来,微微一笑,起身将刚刚拿出的书卷放回原处。顺带敲了敲烛台,灯火旁簌簌地落下些灯花。烛影摇曳,张良也缓缓起身,走至窗前,放眼远眺于月光之下的粼粼海水中:
                        “良总觉得,今夜定有事情发生。”
                        一时的寂静与沉默,两人都静静站着。等。张良在等着什么,等着它发生;而颜路是在陪张良等,等他要等的事。月影淡淡,透过稀疏之至的枝叶迭迭洒下,咸腥而带着寒意的海风徐徐吹进。颜路看着站在窗前衣袂飘扬的张良正欲上前关窗,却被张良伸手制止,他的唇角轻扬:
                        “师兄,你听,有人来了。”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16-06-14 2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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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刚落,颜路的房门猛地被人推开。
                          张良急急转身,在看到来人的形容时吃了一惊,脸上依旧挂着波澜不惊的微笑。
                          这怎么说呢...…一枝香雪冻梅花,满身香雾簇朝霞?
                          事实上是来人气喘吁吁大汗淋漓脸色苍白满身污秽还带着一股混合着血腥味的恶臭。颜路看着“他”腿腹上近三寸长的伤口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上前扶住来人:
                          “这位公子......”
                          不料颜路刚开口,来人便甩开颜路的手,径自跪下,急急地说:
                          “深夜打扰实是秦某之罪,但此事关乎人命,恳请二位公子施以援手,秦某定当感激不尽!”言毕舞衣猛地喘了几口气,一时有些眩晕,她双手撑住地面,才没有倒下去。肩上的布包缓缓滑下,她也没顾上去拦,只是咬着唇忍耐着腿腹处一阵一阵传来的疼痛。谨儿的琴也滑到了地上,丝绳一松,便露出了完整的琴身和那琴尾处刻着的一大一小一左一右的“谨”“良”。
                          颜路僵着手,转过头去看张良的反应。舞衣依旧跪着,胸口处的闷痛感时不时袭来,迫使她大口喘着。适才她刚刚钻出洞站在城墙下时便惊动了桑海城的守卫,被秦军追赶着慌不择路冲入了通往小圣贤庄山路旁的树林。幸亏她跑得足够快,在秦军赶上前寻到了一株粗壮的大树,舞衣猛地蹲下,突然感到右腿腿腹被什么刺入,而后一直往上,划开一条长长的口。她拼命咬着左手手背才没喊出声,紧紧贴着树的阴影。秦军无功而返,而舞衣也挣扎了许久才再次站起来。她没想到深夜桑海戒严,整座城黑暗寂静,只得踏上通往小圣贤庄的道路。不曾想就连借着月光辛辛苦苦爬上的小圣贤庄也无半点灯光。舞衣不愿放弃,艰难万分地通过竹林翻过后院围墙,终是看到那间临海的屋子亮着灯光。
                          正是颜路的归凉渡。
                          此刻的颜路吃了一惊,因为他看到张良在看到那把琴时一滞,前去扶起来人,将“他”包袱尽数取下放好,包括那把琴。
                          “师兄,良便随这位公子去看看。”
                          “万事小心......”颜路看着张良搀着来人走出房门,嘱咐道,而后才反应过来张良此刻孑然一身,连凌虚也没有带在身上,心中涌上些许不安。
                          子房虽年少轻狂,但也行事不失沉稳......应当不会出事吧?
                          小圣贤庄后门的蹊径上,张良在前引路,熟稔地拨开一丛丛枝叶,时不时回头看舞衣一眼。夜很静,破旧残碎的青石板铺陈的路上,杂草丛丛,积雪斑斑。舞衣感到腿上的伤口似乎缓了过来,没那么疼了,抬头四处环顾了一下,这条小路周围有丛林掩映且陈旧斑驳,大概是很多年没人修缮过了。月光在后,照的前方忽明忽暗,还有那个张良的儒衣轻扬秀丽。
                          “秦兄,留意走明亮的地方。”张良踏下一级级石阶,飘渺的声音伴随着轻风传来,甚是有些清脆空灵。
                          “张先生可是有事想问秦某?”舞衣不傻,今夜遇见的这个自称是儒家三当家的人,先不说他嘴角轻勾便应允随自己出来救谨儿,就是这一路上他关怀备至的询问自己还撑不撑得住便已令舞衣不敢轻信。
                          张良微微一愣,想到恐怕不道出实情只会增添对方的怀疑,再加上心中莫名有一种据实相告的奇怪冲动,鬼使神差地开口: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22楼2016-06-14 2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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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兄要子房相助之人可是名唤张谨?”
                            “正是。”舞衣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觉,说不定,这个张良,会知道一些事,那些谨儿和未曾记得或是他从内心深处逃避的过往。
                            “不瞒秦兄,子房家中五代相韩,兢兢业业辅佐朝政数十年。故国一朝被秦所灭,独遗子房三载苟活于世,实是无颜相对......”
                            舞衣看见张良渐渐停住,便也停了下来,等着他的下文。
                            张良转过头来,直直看着舞衣清丽的双眸。他不知道今夜的自己为何会如此陌生,也许从他被噩梦惊醒的那时起,也许在韩国灭亡时张良便已经不是张良了。那些白日里的儒雅清淡、谈笑风生,那些无数人谆谆告诫的乱世险恶、不可轻信他人,此刻全被那夜的叠叠火光取而代之。
                            那年,他十九。如今,他只不过是实在想找个人说出些什么,他忍得太久太久。
                            舞衣一瞬间有些慌张,这个张良,似乎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样风光。可是,她不想听,她宁愿张良不要告诉她什么,因为她不想担起一个窥探他人内心的罪名。她赶紧装做若无其事地抬头看朗月旁无一丝乌云,看不远处桑海城城墙轮廓勾勒淡淡剪影。
                            谁没有自己的故事呢,但没有人愿意让他人看到自己的脆弱与失态吧。
                            “破韩那夜,子房以为此生再也看不见谨儿了。”
                            “如此,张先生应是谨儿的......”舞衣略感惊异,低头看张良。
                            “兄长。张良转身,继续前行。月光大块大块地洒在他背上,唤醒几丝不符合他气质的清冷。
                            一径无言。
                            至城下几里外,张良在一片竹林旁俯身,摸索片刻后搬起一块石板露出一个地道入口,黑漆漆的一片。
                            “这条地道是子房为紧急情况而备,可通往城外,不会惊扰秦兵。秦兄请。”
                            舞衣瞥了一眼心中一跳,开始支支吾吾:“这怎么好意思呢,是秦某有求于张先生,自然是张先生先请......”
                            张良本还在坚持,忽而想起了什么,嘴角在黑暗中轻扬:
                            “秦兄可是恐黑?”
                            “......”
                            舞衣此刻只想把之前同情张良的心情如山鸡一般抓了放火上烤得焦黄焦黄而后吃得干干净净连骨头都不剩。
                            “若真是如此良便却之不恭了。”
                            “不,不必!秦某先走就是了......”舞衣在黑暗中咬牙切齿,犹豫许久后终是硬着头皮咬牙切齿踏入黑暗。
                            张良,我秦舞衣跟你没完!
                            【004 不见‖完】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23楼2016-06-14 2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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