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穆弘绰号与今本《水浒》情节的不相配
试图解释梁山人物绰号之作近年有多种。其中以曲家源,《水浒)一百单八将绰号考释》,较具全面性和代表性,可引以为例。
曲家源分《水浒》所见的绰号(包括非梁山人物者)为八类,而归穆弘的绰号入第一类,即“绰号的内容归纳了人物的某种品性、志向或遭际”(绰号只可以有含意,而不可能有内容。用词不当之失,不必在此讨论)。立论根据第三十七回形容穆弘的插词:“武艺高强心胆大,阵前不肯空还,攻城野战夺旗幡”,并说这就是没遮拦的注释。
没遮拦意谓号主勇猛得对手无法阻拦。这点众无异辞。然而插词所说的表现无法在今本《水浒》中求证。退一步说,即使这条插词所讲的确就是见于今本的穆弘,这条插词跟他的品性、志向和遭际也难说有什么关系。如果要用品性、志向、遭际去作为区别绰号的尺度,这条插词显然不合用。
穆弘在今本《水浒》中虽乏可述之事,他的品性、志向和遭际还是够明显的。简言之,在乡里胡作非为,目无法纪,视慈父训诲为耳边风,遇见宋江后却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不惜毁家弃产去营救,终致落草梁山,这经历才是他品性、志向和遭际的表征。这些与没遮拦的涵义毫无瓜葛。
假如穆弘在今本《水浒》确有像插词所讲的事迹,他自然够资格称为没遮拦。可惜曲家源捉鹿不会脱角,只懂得搬字过纸,瞎抄一顿,而看不出插词形容之人与今本《水浒》所描写的穆弘格格不入,也没有把这插词和第七十八回的回首题词连贯起来(以后转引这条插词去解释穆弘的绰号者,只是文抄公而己,毋庸逐一记述)。
这条插词其实特具佐证功能。它是证明原本《水浒》中穆弘的英勇故事被今本《水浒》的编写人删得一干二净的化石遗迹。
这条与今本《水浒》的内容显有严重抵触的插词能借容与堂本得以保存下来应算不容易(后出的袁无涯本也有这条插词,但可以解释为删漏的结果)。金圣叹本就把它删了(这也是金圣叹本不可能是古本之证)。
还有一点。“没遮拦”的形容并不是穆弘所专有。容与堂本同一回回首用插词介绍薛永时,就说他“花盖膀双龙捧项,锦包肚二鬼争环。得阳岸英雄豪杰,但到处便没遮拦”。后出的袁无涯本和金圣叹本都没有这条插词。
大量插词的机械化运用往往破坏文章的节奏感和流畅性,是版本尚在粗疏发展阶段的表征。在版本演易的过程当中,插词的处理基本上是愈往后,愈是删多增少的。倘遇足资考稽的插词幸存下来,仅按字面意义去引用是多么浪费珍贵资料之事。
无论如何,在相隔四十回,又分属两个绝不相类的故事环节的两回里,前一插词和后一题词同样注明穆弘行事和贡献的特色,是不能否认的事实。这些特色在今本《水浒》中的无影无踪,如果不从今本已非原物的角度去看,试问又有什么更好的解释?
试图解释梁山人物绰号之作近年有多种。其中以曲家源,《水浒)一百单八将绰号考释》,较具全面性和代表性,可引以为例。
曲家源分《水浒》所见的绰号(包括非梁山人物者)为八类,而归穆弘的绰号入第一类,即“绰号的内容归纳了人物的某种品性、志向或遭际”(绰号只可以有含意,而不可能有内容。用词不当之失,不必在此讨论)。立论根据第三十七回形容穆弘的插词:“武艺高强心胆大,阵前不肯空还,攻城野战夺旗幡”,并说这就是没遮拦的注释。
没遮拦意谓号主勇猛得对手无法阻拦。这点众无异辞。然而插词所说的表现无法在今本《水浒》中求证。退一步说,即使这条插词所讲的确就是见于今本的穆弘,这条插词跟他的品性、志向和遭际也难说有什么关系。如果要用品性、志向、遭际去作为区别绰号的尺度,这条插词显然不合用。
穆弘在今本《水浒》中虽乏可述之事,他的品性、志向和遭际还是够明显的。简言之,在乡里胡作非为,目无法纪,视慈父训诲为耳边风,遇见宋江后却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不惜毁家弃产去营救,终致落草梁山,这经历才是他品性、志向和遭际的表征。这些与没遮拦的涵义毫无瓜葛。
假如穆弘在今本《水浒》确有像插词所讲的事迹,他自然够资格称为没遮拦。可惜曲家源捉鹿不会脱角,只懂得搬字过纸,瞎抄一顿,而看不出插词形容之人与今本《水浒》所描写的穆弘格格不入,也没有把这插词和第七十八回的回首题词连贯起来(以后转引这条插词去解释穆弘的绰号者,只是文抄公而己,毋庸逐一记述)。
这条插词其实特具佐证功能。它是证明原本《水浒》中穆弘的英勇故事被今本《水浒》的编写人删得一干二净的化石遗迹。
这条与今本《水浒》的内容显有严重抵触的插词能借容与堂本得以保存下来应算不容易(后出的袁无涯本也有这条插词,但可以解释为删漏的结果)。金圣叹本就把它删了(这也是金圣叹本不可能是古本之证)。
还有一点。“没遮拦”的形容并不是穆弘所专有。容与堂本同一回回首用插词介绍薛永时,就说他“花盖膀双龙捧项,锦包肚二鬼争环。得阳岸英雄豪杰,但到处便没遮拦”。后出的袁无涯本和金圣叹本都没有这条插词。
大量插词的机械化运用往往破坏文章的节奏感和流畅性,是版本尚在粗疏发展阶段的表征。在版本演易的过程当中,插词的处理基本上是愈往后,愈是删多增少的。倘遇足资考稽的插词幸存下来,仅按字面意义去引用是多么浪费珍贵资料之事。
无论如何,在相隔四十回,又分属两个绝不相类的故事环节的两回里,前一插词和后一题词同样注明穆弘行事和贡献的特色,是不能否认的事实。这些特色在今本《水浒》中的无影无踪,如果不从今本已非原物的角度去看,试问又有什么更好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