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马达一跃而起，激动地迎接易烊千玺归来，他摸了摸马达的头毛，双手架住它架在自己腰上的爪子，移了出去。刘志宏站起来，搓了搓手，道：“你回来啦。”
易烊千玺应了一声，目光从进门那刻就停留在刘志宏身上，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接近午夜，他没想到刘志宏还没走，一时有些诧异。
“你……还没走？”易烊千玺换好鞋，把衣服挂在衣架上，转头问。
“噢，我准备走。”刘志宏拍了拍牛仔裤缝，伸手要去拿搁在沙发上的外套。
易烊千玺转过身拦住他，刘志宏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易烊千玺立马道：“你明天上班吗？”
“我休息。”
“这么晚了……要不就留下来吧……”易烊千玺小心翼翼地观察刘志宏的表情。
刘志宏看着他的黑眼圈，突然想到王源的那通电话，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了头。
易烊千玺竟然高兴地蹦了起来，跑去客房准备刘志宏住宿用品，拿出新毛巾新牙刷新玻璃杯，在卫生间的摆台上摆得整整齐齐，好巧不巧，易烊千玺自己喜欢用红色，拿出的那一套竟然是刘志宏的应援色黄色。
红黄两色陈列在白色调的卫生间里，显得鲜艳夺目。
刘志宏站在客厅前后踌躇，他看着易烊千玺忙前忙后，心里斟酌了一堆话，可没找到机会说。
好一会儿，易烊千玺抹了把汗，从自己的衣柜里拿出套睡衣，指着走道最里面的客房，道：“睡衣没新的，早就洗干净了，毛巾牙刷那些用具都是新的，你凑合用。”
刘志宏点点头，轻轻说了声谢谢。
洗完澡，刘志宏毛巾搭在脖颈上找易烊千玺借吹风，拿到手之后便盘腿坐在沙发上吹起了头发。马达靠着刘志宏的腿，蜷缩成一团睡着了。
刘志宏还没吹干，易烊千玺也洗完澡出来，见刘志宏还在用吹风机，便转身去了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啤酒，自己开了一罐，另一罐放在了刘志宏面前。
他坐在刘志宏旁边，一只腿折起来踩在沙发上，另一只脚放松自然地垂下去，头发还没擦干，水滴顺着发梢滴往罐装啤酒的金属面。易烊千玺把啤酒压在嘴角，侧着头看刘志宏吹头发，觉得家里总算有了些生气。
喜欢的人坐在他旁边，穿着他的睡衣吹头发，两个人一起养的宠物靠着他们安睡，易烊千玺曾幻想了无数次这样的场景，没想到就这样实现了，他掐了掐自己的脸，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刘志宏被他看得不自在，把吹风杵在他面前，伸手拿起啤酒呷了一口。
“宏宏，我觉得我在做梦。”易烊千玺推掉吹风，看着刘志宏笑。
刘志宏被他逗笑了，没搭话，而是伸手揪了一把他的脸，才问：“疼不疼？”
易烊千玺捕捉他的目光，轻轻说了声疼。
马达抬起头瞟了一眼他俩，又把嘴放了下去，搁在刘志宏的大腿上，眼睛眨巴眨的，一会儿看看刘志宏，一会儿又看看易烊千玺。
刘志宏刚做完这个动作，就觉得有些过了，慌忙地想收回手，易烊千玺见他要起身，连忙覆住刘志宏的手背，强迫他的手掌贴近自己的脸。
刘志宏稍微使劲往外抽，易烊千玺也加大同样的力度，死活不让离开。刘志宏叹了口气，看着易烊千玺说，“千玺，我有话跟你说。”
“我不听。”易烊千玺撇撇嘴，对上刘志宏的眼睛。
“很重要的事情，你得听我说。”刘志宏看着易烊千玺的黑眼圈，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易烊千玺放开他的手，拿起空啤酒罐转身就走，刘志宏看着他的后背，又开始犹豫起来，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易烊千玺就进了自己的房间，“啪”地关上门。
易烊千玺趴在床上辗转反侧，推测刘志宏要跟他说什么。但根据以前的态度，无非就是“保持距离”之类的话，这些话易烊千玺不想听，也不要刘志宏说出口。他怕一旦说了出口，两个人的关系又会变成以前那样的冰点。他好不容易才让他们之前的气氛稍微缓和一点，才不要又变成以前的样子。
易烊千玺用被子蒙住脑袋，闷了一会儿，出不了气，又猛地掀开。冷空气迎面扑来，易烊千玺的皮肤瞬间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手机整点的时候会亮一下屏幕，微弱的屏幕灯在黑暗的房间中尤其突兀。易烊千玺瞄了一眼时间，已经凌晨两点了。几个月的工作和赶机，把易烊千玺搞得异常疲惫。他觉得自己应该好好休息，尽早睡觉，但一闭眼就是刘志宏那双认真的眼睛，翻了好几个身，依然睡不着。
想了一会儿，他抱起被子，蹑手蹑脚地跑去刘志宏床边。那人背对着他，呼吸平稳。易烊千玺悄悄地躺上去。刚躺下，刘志宏就翻了个身，支起身子。漆黑一片的空间响起他低沉的声音：“千玺？”
易烊千玺侧过头，轻轻地“嗯”了一声。黑暗中，他看不见刘志宏的脸，但他感到他重新躺了下去，还朝刘志宏自己的那个方向让了让，给易烊千玺腾出一部分空间。
“吵醒你了？”易烊千玺张着眼盯着天花板，问。
“没，我本来也没睡着。”刘志宏也正躺着，把手臂露出来，搁在被子面上。
沉默了半晌，易烊千玺突然说：“咱们上次一起睡，是多久以前了？”
“很早了，那时候才十来岁，你从北京飞重庆，我陪你住公司。”刘志宏回答，回忆猝不及防地涌了进来，刘志宏闭口禁声，不愿意再多说。
“你每次都带了很多零食，然后拿着我的ipad看B站……”易烊千玺却顺着回忆诉说起来。这些记忆他本以为早就被抛之脑后，一旦触碰到那道开关，记忆的泉水便绵延不绝地涌了进来。
“千玺，我有话跟你说。”刘志宏打断他，沉静道。
“……”易烊千玺停了嘴，闭上眼睛，皱着眉，再没说话，他心里突然害怕了起来，他怕刘志宏拒绝他的好意，也怕他曾经一度看不起的“一刀两断”四个字。
“你以后有空，也别来剧组了。”刘志宏闭上眼睛，轻轻地说。
易烊千玺一听这句话，眼睛有些犯湿，鼻头一酸，咬着嘴唇一动不动。他眨了眨眼睛，几颗眼泪就掉了下来，在枕巾上散开。
“阿源打电话跟我说了，你休息不好，也没办法好好工作。”刘志宏继续道，“以后要来看我，先跟我说一声，休假的时候再来都行。别见缝插针，坐半夜的飞机，这样太累了。”
“啊？”易烊千玺一愣，泪光闪闪地转头看着刘志宏，一脸惊讶。“你不是让我跟你一刀两断？”
“啊？你在说什么？”刘志宏转头，也诧异地看着他。
路灯的灯光从窗户透进来，两个人的眼睛早已适应了黑暗，刘志宏依稀能看清楚易烊千玺的轮廓，眼角的泪痕在白炽灯下显得异常明显。
“你哭什么？”
“我没哭啊。”易烊千玺翁着声，抽了抽鼻子，道。
刘志宏也没揭穿，转过身背对易烊千玺，说了声我睡了。
易烊千玺愣了愣，一蹦就扑了上去，抱住刘志宏的腰，脸贴在他的后背贪婪地呼吸他的味道，刘志宏被他吓一跳，伸手想推易烊千玺框住腰迹的手。“你干什么？”
“宏宏，让我抱抱，好不好？就只抱一抱，这样我能睡好。”易烊千玺蹭了蹭他肩胛骨，刘志宏被他弄得有些痒，轻轻地扭了扭脖子。他又推了两把，对方丝毫没有退让的样子，便由着他去了。
刘志宏闭着眼睛，脑中反反复复地冒出他说的那句“真心实意”。
——简直是毒药。
马达一跃而起，激动地迎接易烊千玺归来，他摸了摸马达的头毛，双手架住它架在自己腰上的爪子，移了出去。刘志宏站起来，搓了搓手，道：“你回来啦。”
易烊千玺应了一声，目光从进门那刻就停留在刘志宏身上，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接近午夜，他没想到刘志宏还没走，一时有些诧异。
“你……还没走？”易烊千玺换好鞋，把衣服挂在衣架上，转头问。
“噢，我准备走。”刘志宏拍了拍牛仔裤缝，伸手要去拿搁在沙发上的外套。
易烊千玺转过身拦住他，刘志宏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易烊千玺立马道：“你明天上班吗？”
“我休息。”
“这么晚了……要不就留下来吧……”易烊千玺小心翼翼地观察刘志宏的表情。
刘志宏看着他的黑眼圈，突然想到王源的那通电话，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了头。
易烊千玺竟然高兴地蹦了起来，跑去客房准备刘志宏住宿用品，拿出新毛巾新牙刷新玻璃杯，在卫生间的摆台上摆得整整齐齐，好巧不巧，易烊千玺自己喜欢用红色，拿出的那一套竟然是刘志宏的应援色黄色。
红黄两色陈列在白色调的卫生间里，显得鲜艳夺目。
刘志宏站在客厅前后踌躇，他看着易烊千玺忙前忙后，心里斟酌了一堆话，可没找到机会说。
好一会儿，易烊千玺抹了把汗，从自己的衣柜里拿出套睡衣，指着走道最里面的客房，道：“睡衣没新的，早就洗干净了，毛巾牙刷那些用具都是新的，你凑合用。”
刘志宏点点头，轻轻说了声谢谢。
洗完澡，刘志宏毛巾搭在脖颈上找易烊千玺借吹风，拿到手之后便盘腿坐在沙发上吹起了头发。马达靠着刘志宏的腿，蜷缩成一团睡着了。
刘志宏还没吹干，易烊千玺也洗完澡出来，见刘志宏还在用吹风机，便转身去了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啤酒，自己开了一罐，另一罐放在了刘志宏面前。
他坐在刘志宏旁边，一只腿折起来踩在沙发上，另一只脚放松自然地垂下去，头发还没擦干，水滴顺着发梢滴往罐装啤酒的金属面。易烊千玺把啤酒压在嘴角，侧着头看刘志宏吹头发，觉得家里总算有了些生气。
喜欢的人坐在他旁边，穿着他的睡衣吹头发，两个人一起养的宠物靠着他们安睡，易烊千玺曾幻想了无数次这样的场景，没想到就这样实现了，他掐了掐自己的脸，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刘志宏被他看得不自在，把吹风杵在他面前，伸手拿起啤酒呷了一口。
“宏宏，我觉得我在做梦。”易烊千玺推掉吹风，看着刘志宏笑。
刘志宏被他逗笑了，没搭话，而是伸手揪了一把他的脸，才问：“疼不疼？”
易烊千玺捕捉他的目光，轻轻说了声疼。
马达抬起头瞟了一眼他俩，又把嘴放了下去，搁在刘志宏的大腿上，眼睛眨巴眨的，一会儿看看刘志宏，一会儿又看看易烊千玺。
刘志宏刚做完这个动作，就觉得有些过了，慌忙地想收回手，易烊千玺见他要起身，连忙覆住刘志宏的手背，强迫他的手掌贴近自己的脸。
刘志宏稍微使劲往外抽，易烊千玺也加大同样的力度，死活不让离开。刘志宏叹了口气，看着易烊千玺说，“千玺，我有话跟你说。”
“我不听。”易烊千玺撇撇嘴，对上刘志宏的眼睛。
“很重要的事情，你得听我说。”刘志宏看着易烊千玺的黑眼圈，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易烊千玺放开他的手，拿起空啤酒罐转身就走，刘志宏看着他的后背，又开始犹豫起来，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易烊千玺就进了自己的房间，“啪”地关上门。
易烊千玺趴在床上辗转反侧，推测刘志宏要跟他说什么。但根据以前的态度，无非就是“保持距离”之类的话，这些话易烊千玺不想听，也不要刘志宏说出口。他怕一旦说了出口，两个人的关系又会变成以前那样的冰点。他好不容易才让他们之前的气氛稍微缓和一点，才不要又变成以前的样子。
易烊千玺用被子蒙住脑袋，闷了一会儿，出不了气，又猛地掀开。冷空气迎面扑来，易烊千玺的皮肤瞬间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手机整点的时候会亮一下屏幕，微弱的屏幕灯在黑暗的房间中尤其突兀。易烊千玺瞄了一眼时间，已经凌晨两点了。几个月的工作和赶机，把易烊千玺搞得异常疲惫。他觉得自己应该好好休息，尽早睡觉，但一闭眼就是刘志宏那双认真的眼睛，翻了好几个身，依然睡不着。
想了一会儿，他抱起被子，蹑手蹑脚地跑去刘志宏床边。那人背对着他，呼吸平稳。易烊千玺悄悄地躺上去。刚躺下，刘志宏就翻了个身，支起身子。漆黑一片的空间响起他低沉的声音：“千玺？”
易烊千玺侧过头，轻轻地“嗯”了一声。黑暗中，他看不见刘志宏的脸，但他感到他重新躺了下去，还朝刘志宏自己的那个方向让了让，给易烊千玺腾出一部分空间。
“吵醒你了？”易烊千玺张着眼盯着天花板，问。
“没，我本来也没睡着。”刘志宏也正躺着，把手臂露出来，搁在被子面上。
沉默了半晌，易烊千玺突然说：“咱们上次一起睡，是多久以前了？”
“很早了，那时候才十来岁，你从北京飞重庆，我陪你住公司。”刘志宏回答，回忆猝不及防地涌了进来，刘志宏闭口禁声，不愿意再多说。
“你每次都带了很多零食，然后拿着我的ipad看B站……”易烊千玺却顺着回忆诉说起来。这些记忆他本以为早就被抛之脑后，一旦触碰到那道开关，记忆的泉水便绵延不绝地涌了进来。
“千玺，我有话跟你说。”刘志宏打断他，沉静道。
“……”易烊千玺停了嘴，闭上眼睛，皱着眉，再没说话，他心里突然害怕了起来，他怕刘志宏拒绝他的好意，也怕他曾经一度看不起的“一刀两断”四个字。
“你以后有空，也别来剧组了。”刘志宏闭上眼睛，轻轻地说。
易烊千玺一听这句话，眼睛有些犯湿，鼻头一酸，咬着嘴唇一动不动。他眨了眨眼睛，几颗眼泪就掉了下来，在枕巾上散开。
“阿源打电话跟我说了，你休息不好，也没办法好好工作。”刘志宏继续道，“以后要来看我，先跟我说一声，休假的时候再来都行。别见缝插针，坐半夜的飞机，这样太累了。”
“啊？”易烊千玺一愣，泪光闪闪地转头看着刘志宏，一脸惊讶。“你不是让我跟你一刀两断？”
“啊？你在说什么？”刘志宏转头，也诧异地看着他。
路灯的灯光从窗户透进来，两个人的眼睛早已适应了黑暗，刘志宏依稀能看清楚易烊千玺的轮廓，眼角的泪痕在白炽灯下显得异常明显。
“你哭什么？”
“我没哭啊。”易烊千玺翁着声，抽了抽鼻子，道。
刘志宏也没揭穿，转过身背对易烊千玺，说了声我睡了。
易烊千玺愣了愣，一蹦就扑了上去，抱住刘志宏的腰，脸贴在他的后背贪婪地呼吸他的味道，刘志宏被他吓一跳，伸手想推易烊千玺框住腰迹的手。“你干什么？”
“宏宏，让我抱抱，好不好？就只抱一抱，这样我能睡好。”易烊千玺蹭了蹭他肩胛骨，刘志宏被他弄得有些痒，轻轻地扭了扭脖子。他又推了两把，对方丝毫没有退让的样子，便由着他去了。
刘志宏闭着眼睛，脑中反反复复地冒出他说的那句“真心实意”。
——简直是毒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