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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壹》
白凤眼里已然迸发出强烈杀气，他的直觉告诉自己，眼前那两个阴阳家的女人来势汹汹，绝对不会安好心。白天有流沙众人在，大司命才不敢轻举妄动，但此刻夜深人静之时只有他一人在守护小衣，他心里是说不出的紧张。倒不是说自己怕死，而是怕小衣凶多吉少。
月神上前两步，尽管她的气场完全压得住白凤的杀气，但她却并没有流露出半点杀意。
“你是何人？”
“本座乃秦国护国法师，月神。”
“月神？我倒有所耳闻，阴阳家护法是么？可惜我这儿不欢迎外人。”
“阁下不必如此戒备，本座来此，只想与阁下交谈几句。”
白凤并未放松警惕，冷眼望着她疑问道：“我与你又有何可谈？”
“本座是为了那个名叫小衣的女孩而来，想必阁下心里也清楚。不过放心，本座今夜前来，可不是与阁下抢人的。”
尽管她话虽如此，但一提到小衣，白凤心里还是颇有些微微不安。
“小衣与你们阴阳家究竟有何关系，你们如此千方百计地要找她？”
“因为小衣，可不是个普通女孩儿。阁下与她生活了那么久，不会一点察觉都没有吧？”
白凤沉默片刻，他的直觉告诉他，也许这个月神，知道小衣所有的事。
“那么请你告诉我，小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孩？你是否知道些什么？”
月神迟疑了一会儿，望着白凤眼中带着一丝迫切的神色，说道：“也罢，本座便告诉阁下，但请无论如何也要保守这个秘密。否则，阴阳家将不留情面。”
“好，我答应你便是。”
“小衣，可不是普通女子。她是魏国第十三位王室子女。虽然如今已同阁下隐居在这山水间，成了个普通女孩，但她是魏国王室血脉却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他眼中闪过无法言语的惊讶，脑海里陷入一片短暂的空白，冷静片刻后反问道：“可……可小衣她说她跟随父母逃亡来此，若她贵为王族，又怎会有如此遭遇？”
“她说的确实是实话，但只说了一部分，她连自己都不知自己的真实身份。”
“那么，她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这得追述到三年之前。小衣的母亲，本是魏王的一位妃妾，据说因能歌善舞，精通琴棋书画，颇得魏王宠信。但却因此遭到其余妃嫔的妒恨，直至她生下小衣那日，恰逢魏王出巡不在宫中。见小衣天生便是紫发紫瞳，本就妒恨小衣母亲已许久的妃嫔们便以她生下妖孽为由，联合王后要将小衣母女灭口。小衣的母亲听闻此事，便将小衣托付于自己最信任的侍女，连夜在亲信的护送下潜逃出宫，小衣这才流落民间。不过……”
月神戛然而止，望了眼神色凝重的白凤，又问道：“若魏王为了寻回小衣，不惜一切代价请高手巡查，若是他终有一日寻到此处，你可会将小衣交还给魏王么？”
他没有说话，有点平静的反常，双拳却是紧握得手指关节都已泛白。白凤并不想把小衣交还给魏王，也许是出于私心的缘故吧，但在他看来，这对小衣是最好的保护，即便有魏王的爱护，但原本就想至小衣于死地的那些人，又怎会善罢甘休？这王族里的尔虞我诈，又怎能抵得上这山水之间的无忧无虑？

月神本以为白凤内心也许会有些许动摇，哪知见他的神情却是充满坚定，义正严辞地反驳道：“我只知她跟随我，是她自己的意愿，我宁愿她做个平凡女子，不问世间凡尘，不论阴阳家也好，魏国王室也罢，这些充满尔虞我诈、你争我夺的险恶势力，难道就是小衣该有的归宿么？”
白凤此话一出，沉默着不说话的大司命便再也不能忍耐，愤怒地望着白凤朝月神问道：“哼，大人，他如此顽固，何必跟他废话？”
说罢她双手摆出结印的姿势眼看就要使用法术，月神抬起手来，示意她停手。
“不必伤他，阴阳家无心与流沙为敌。”
看来，不论她们说什么，也不能动摇白凤的决心。再与他僵持下去，着实无意义。
月神思虑许久，发觉自己也许应该让他放松心里的戒备，事情才能有转机。她说道：“既然阁下如此执着，不如这样，阁下若不愿本座带小衣走，那本座不带走便是。但可否让本座见她一眼，让本座鉴定一下她是否是那个携带秘密的关键之人，若不是，本座自会离去，从此无人再会打扰你们的清静。”
白凤倒是颇为意外，他本以为凭她们的实力，恼羞成怒之下会与自己硬拼，却不曾想月神反倒先行退让一步。
但此刻他已无心再猜测月神用意何在，反问道：“若……她正是呢？”
“若正是，本座从她身上提取出秘密的关键之后，自会离开。”
白凤蹙眉，疑问道：“秘密的关键，又是什么？”
“也许是隐藏在内心深处的一些回忆，亦或者是别人传给她的一些信物。”
白凤陷入了沉思。他心里有些担忧，并且从未放松警惕。他不相信那些阴阳家的人，月神说的话，他只能信一半。也许她见到了小衣，便会反悔。
月神见白凤迟迟不语，又说道：“本座这次已作出了最大的退步，答应阁下不带走小衣，但请阁下也请尊重一下我们的职责，我们也不过是奉命行事。若阁下还是冥顽不灵，阴阳家也不会再留情面。”
语气里带有一丝强硬，似乎是给了他最后的警告。
白凤再三反问：“当真不带走小衣，到时会自行离开么？”
“当真。”
“若你反悔呢？”
“以阁下的速度，想在本座眼底下救走一个人，其实也是轻而易举的吧？况且，本座其实有足够的能力带走小衣，若真不顾及阁下的感受，又何必与阁下在此交谈甚久？”
似乎……言之有理。月神此话一出，白凤心里着实微微放松了些许戒备。如果真要反悔，即便打不过她俩，但以他的速度，应该足够能带得走小衣了吧……
他轻闭上眼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内心挣扎了许久，终于无奈妥协道：“你若到时真会自行离去，那我便让你见她一眼，只希望你不会出尔反尔。”
白凤转身大步走进木屋，月神望向身后的大司命，吩咐道：“你在外等候。”
“是。”
月神走进门，便能察觉到屋中有股干净稚嫩的气息。
白凤推开小衣房门，只见那丫头早已趴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似乎是因为一直待在房里，没有哥哥的吩咐不敢出来，又时刻担心着哥哥的安危，那丫头等着等着，渐渐地犯起了困，便趴在床上入了梦乡，直至入睡她的眉头还依然微蹙。
白凤感受到自己身后月神的气息逐渐逼近，她跟着他走了进来，他便警惕的大步走到小衣床边，一把将小衣从床上抱起禁锢在自己怀里，生怕月神突然反悔从自己身后冲过来抢走小衣。

月神走近白凤身旁，认真地打量着他怀中的这个小丫头。
那丫头眉清目秀，一头顺滑的紫发直直的披散在肩头，在床头烛光下反射着一圈光晕，她即便身上穿着普通布料制成的衣裙，却依然能感受得到她骨子里有股与生俱来的特殊气质。这气质令他们不知该如何去形容，总之完全不似一个普通女孩。即便容貌不同于普通女孩，但怎么看也不像是某些人口中的“妖孽”。
“你可看出了什么端倪？”白凤见月神目不转睛地盯着小衣已许久，便按耐不住好奇问了一句。
“光是看，怎能看得出什么端倪？”
说罢，月神抬起手来靠近小衣的脸，欲将手掌覆在小衣额上，白凤突然后退一步，月神扑了个空，刚伸过去一半的手便莫名僵持在半空中。
她收回手，不满的望着警惕的白凤问道：“阁下还是不信任本座？”
“你对小衣要做什么？”
“本座不过是想了解她隐藏在内心深处的一些回忆罢了，不会伤她，阁下又何必如此警惕？”
“既然如此……那请你在用阴阳术时务必万分小心，莫要伤了小衣。”
“本座自有分寸。”
语毕月神伸出手来一把将整个手掌盖上了小衣的额头，她额上原本蓬松顺滑的齐刘海因月神手掌的挤压而有些变形，没过多久，当月神手指缝隙里散发出一丝丝微弱的冰蓝色阴阳术光芒，小衣仿佛是感觉到了什么，有些焦躁地在白凤怀里扭动了一下身子。
“唔……”
见她表情越来越不安，在自己怀中躁动的越来越厉害，白凤便再也不能按耐住急切的心情，问道：“她这是何故？”
“不必紧张，不过是因为阴阳术有些炽热，令她感到燥热难耐而已，不会伤及身体。”
他情不自禁地跟着她皱起了眉，仿佛是因为看着她不舒服的模样，自己也不由得感到了不舒服。
月神收回手，似乎是在斟酌些什么，神情陡然严肃起来。
“你有什么收获？”
月神思虑了片刻，望了眼熟睡中的小衣，轻叹一口气，回复白凤道：“本座一无所获。她所有的记忆本座都已了如指掌，但平淡无奇，根本没有什么具有价值的回忆。”
“意思就是说，小衣身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苍龙七宿的秘密？”
月神顿了顿，有些意味深长地望了眼小衣，说道：“可以这么说。”
白凤心里顿时如释重负，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扬起一丝弧度，小衣不是他们要找的人，这个小丫头，终于可以如愿以偿地呆在他身边。
“也许这个秘密还藏在其他魏国王室成员手中，阴阳家还会继续搜查。至于小衣，阁下可以放心了，她不是我们要找的人。今夜打扰二位了，月神告辞。”
说罢，月神转身就要离去。
“不送。”
月神突然停住脚步，没有转过身，但却微微偏过头来，对着身后的白凤说道：“别忘了阁下答应本座的，请务必要保守这个秘密，若是被流沙其余人知晓阴阳家正搜查苍龙七宿的秘密，倒时就别怨阴阳家不留情面。”
“我知道。”
月神也不再说什么，大步朝前走去，脚下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咯咯咯的声音愈来愈轻，直至消失听不见，她的身影便逐渐消失在白凤视线里。

门外的大司命等候了片刻，见月神走出，急忙上前迎接，问道：“月神大人，可有何收获？”
“一无所获，那丫头并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大司命不禁惋惜地皱起眉头，说道：“好不容易寻得一位魏国王室血脉，竟不是我们要找的人？看来，我们要找的秘密，还在其他魏国王室成员手中？”
“或许，就在魏国最至高无上的国王手中。待秦王将来攻下魏国，这个秘密，自然轻而易举便能收获。”
“月神大人，属下还有一事不明。那个小丫头，既然不是我们要找的人，为何东皇阁下不早日告知我们，我们也不必千里迢迢来到韩国啊。”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东皇阁下要我们来韩国找她，一方面却是想看看她身上有没有什么值得挖掘的线索，另一方面，她以后或许还有用……”
大司命越发不得其解，疑问道：“属下愚昧，实在不知，那丫头还有何利用之处。”
“现在告诉你还不是时候，你只要知道，总有一日，她会为阴阳家所利用。现在本座没有将她带回阴阳家，以后，她自会来找本座。”
“那属下，便耐心等候那一日到来了。”
两人交谈片刻后，身影逐渐消失于竹林深处。
屋中一直紧抱着小衣的白凤，在月神对他说小衣不是她们要找的人时，心里便放下了一块石头，待她离开后，白凤便不由得长长的舒了口气。
白凤转身坐在床边，望着怀中的小衣，心里有种情不自禁的冲动在驱使着他。
他悄悄低下头，趁她熟睡之际，在她已舒展开来的眉心上落下轻轻一吻。
这个吻轻的如同是蜻蜓点了点水面，毫无任何波澜。
他轻轻将那丫头放在床上拉好被子，让她安然地熟睡，自己陪在她身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睡梦中撅着小嘴的模样，便越发觉得心里似乎被某种东西填的满满的，再也容不下其他。
“唔……不好吃。”
她突如其来的一句梦话，不由得令他颇为好奇，问道：“嗯？你说什么？”
“酸……”
也不知这小丫头在梦里吃什么，咂吧了两下嘴巴，还说着梦话。
小衣翻了翻身子，迷迷糊糊地醒来，眯着眼睛望着床边的哥哥，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问道：“哥哥……刚才是谁来了？”
他轻抚了抚她蹭乱的头发，眼里竟是从未有过的温情。
“没人来。你刚刚梦到了什么？”
“小衣梦到哥哥摘了门前大树上的野果子给小衣吃，小衣很开心，就是果子太酸了……”
他不由得笑了笑，说道：“你若想吃，明日便摘给你。睡吧。”
“嗯……”
小衣点了点头，重新合上眼，窝在被窝里安然地睡着，便不再有动静了。
“都过去了……不会有人再打扰我们了。”
他轻抚着她圆润细嫩的小脸颊，心里只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许多事。纵使小衣的身份有万般荣华富贵，也不会比跟着自己看尽山水风光更加愉快。小衣不需要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就这样无忧无虑，无烦无恼，挺好。
翌日清晨，窗外喳喳的鸟鸣声叫的小衣有点吵。
平日里小衣还要再睡上大半个时辰才会醒，今日被鸟叫声硬生生从美梦中吵醒，令她有些不悦。
她一把抓起被子蒙住脑袋，打算继续睡，却陡然间觉得脑袋边碰到了一个圆圆的，硬硬的东西。她偏过头，那圆圆的东西就压到了脑袋下，硌得她脑门儿疼。
小衣不满的推开被子，一下子从床上坐起，焦躁地抓了抓后脑，头发变得杂乱无章。
她皱着眉头回头一看，只见自己枕边摆了几个半青半红还未完全熟透的野果子。
兴许是刚摘下来的，野果上的柄还是青嫩的，果子表面挂着水珠，它们被人洗的干干净净，一个一个摆在小衣枕边。
小衣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心里仿佛注入了一种温暖的感觉，令她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她抓起一个野果，啃咬了一口，酸涩的味道顿时填满整个口腔。她不由得皱了皱眉，和梦里的果子，是同样的味道。
她明白，不管是梦里还是现实，摘果子的人，都是同一人。
哥哥不在家，但她吃着他摘给自己的果子，即便味道酸得令她眼泪都从眼眶里溢出，但还是一口一口的啃着，似乎怎么尝，这个果子都是甜的。
因为，小衣心里是甜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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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来鸟！！！吼吼吼，这次比上次快了点吧

怎么还没长大，小衣变成少司命，三无少女才是真爱

小衣兴奋的笑起来，随即便是蹦蹦跳跳地跑到张良身边，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说道：“大哥哥，带我去吧！”
张良倒也颇为意外，这小丫头与自己初次见面，竟如此信任自己。
“小衣，你不怕我是坏人？”张良调侃道。
小衣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你一定是好人，因为你帮小衣向哥哥求情了，而且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坏人，如果你是坏人的话，哥哥早就要把你赶跑了，因为哥哥说过他不会让坏人接近小衣的。”
张良若有所思的瞥了眼白凤，转而向小衣说道：“倒也是个聪慧伶俐的小丫头。张良与你做个朋友可好？”
小衣睁大着眼睛好奇的问道：“可是哥哥比我大好多。”
“朋友，是不分年龄高低的，也不分身份地位，你若有心把张良作为朋友，那张良，愿意做你的挚友。”
“那好呀！小衣从来没有朋友，有了朋友，小衣就有个玩伴儿啦！可、可是……小衣想叫你张良哥哥，行吗？”
“自然。”
白凤望了他们片刻，独自一人默默的走进了屋，陡然间觉得自己似乎也很久没有哄小衣开心过了，至少让她出去玩一会儿，她心情能好一点，不会感到太闷吧……
确实，他是一个不懂得如何让别人开心的人，因为自己，本身就不是一个爱笑的人。
“哥哥，我们出发了哦，小衣很快就会回来的！”
门外传来小衣的喊声，她带着无比的兴奋与迫切，与他告别后便随着张良离开。
那个嘻嘻哈哈的丫头离开后，这片竹林便是前所未有的寂静。白凤喜欢安静，但是不知为何，没有小衣在身边，这样的安静，却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不适应。
也许……他真的该多陪陪小衣。
小衣随着张良来到热闹繁华的大街，街上人挨人人挤人，摆摊的小贩们叫卖声络绎不绝，集市上贩卖着各种各样她前所未见的东西，酒馆门前的露天摊子里几个客人围坐在一起喝酒吃肉谈笑风生，小孩们跟着大人吵着闹着要买好吃的。今日是重阳节，街上的行人也比平常多了许多。这热闹又和谐的景象，令小衣瞬间打消了早点回家的念头。她东看看西望望，对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感到无比新奇。
“来过这里吗？”张良见她满脸兴奋的模样，问道。
“嗯，来过，我以前就是在这里流浪的。但是我从来没见过有今天这么热闹。”
说罢，小衣突然跑到一个扛着冰糖葫芦串的小贩面前，眼巴巴的望着他。
“嗨！卖冰糖葫芦喽！酸酸甜甜的冰糖葫芦！”
小贩正吆喝着，突然迎面跑来一小丫头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不，是看着自己扛在肩上的那几根冰糖葫芦。
“哟，小孩儿，想吃吗？要不要买一根啊？可甜啦！”
小衣咽了咽口水，什么话也没说，有些依依不舍的看了几眼那饱满圆润的大红山楂，失落的走回张良身边。
“怎么了小衣？想吃为什么不买？”
张良仿佛是看出了她的心思，疑问道。
小衣有些不好意思地双手揪着衣摆，说道：“我、我没有钱……”
他若有所思地笑了笑，走到小贩面前，买了两串糖葫芦折回来递到了小衣面前。
小衣愣愣的望着近在咫尺的糖葫芦，有些不知所措地抬头望了眼张良，愣是没敢拿。
“拿着吧，小衣。”
“张良哥哥，你帮小衣买吃的，真的好嘛……”
“没事的，拿着吧，算是……就当是我今日第一次遇见小衣，送给小衣的见面礼。”
小衣望着张良温暖的笑容，心里倒也无比感动。他是除了白凤哥哥以外，第二个对自己那么好的人。
她禁不住地笑了起来，开心的一把接过张良手里的两串糖葫芦，大快朵颐的啃咬着酸酸甜甜裹着麦芽糖的山楂。

出来有段时间了估计那小丫头走了那么多路也累了，他带着她走到一家客栈前，门口摆着露天的摊子，两人便随意找了个位子坐下，要了两碗水喝。
小衣捧着碗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光，放下碗便笑嘻嘻的说道：“我可以再喝一碗吗？”
“可以，想吃点什么吗？”
小衣想了想，迫不及待的说道：“我要吃绿豆糕！小衣第一次遇到白凤哥哥的时候，他就是请我吃的绿豆糕。小衣想再吃一次。”
张良替她倒了碗水后，便吩咐小二上一盘糕点。
不一会儿，一盘香甜的绿豆糕便摆放在小衣面前，她急不可耐的一把抓过一块，随即便是毫不客气地狼吞虎咽起来。
边吃还边含糊的说道：“唔……张良哥哥怎么不吃？很好吃的。”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她鼓鼓的腮帮子因咀嚼而一动一动，说道：“小衣自己吃吧。”
大概是吃得太急，小衣突然间感到胸口堵得慌，口中的糕点难以下咽，便急忙的捧起碗来灌了一口水进去，才松了口气。
张良生怕她噎着，便上前用宽大的手掌来回抚摸她的后背，说道：“何必那么急，无人与你争抢，都是你的。”
小衣放下碗，转过头来有些好奇的问他道：“张良哥哥，你和我今天第一次见面，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呀？”
张良在小衣背上来回抚摸的手突然一顿，随后又转而抚上她的后脑，揉了揉她的头，说道：“因为张良哥哥第一次见到你这样与众不同的女孩，倒也挺喜欢你这小丫头的。”
小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继续啃着未吃完的绿豆糕，边吃边说道：“小衣挺幸运的呢，有两个哥哥喜欢小衣。”
“你觉得，你的那个白凤哥哥，有多喜欢你？”
小衣微微皱眉思考了一下，突然张开双臂，向张良比划了一下，说道：“大概有这么多。”
但似乎又觉得不对，她双臂张得更开了，说道：“不对，应该是有这么多。”
他忍不住笑了笑，望着那天真单纯的小丫头，说道：“他应该很喜欢你对吧？”
小衣自豪的说道：“那当然啦！白凤哥哥很喜欢小衣的呢！就是、就是……”
说着说着，她声音越来越小。
“只不过，他从来没开口跟你说过，是不是？”
小衣诧异地望着他，问道：“张良哥哥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小衣，张良哥哥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喜欢你这个小丫头，只不过他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也同样是个不适合表达自己内心情感的人。他表达情感的方式，与常人不同，他如此孤傲冷淡的一个人，但唯独对你爱护有加，那对于你来说，也许已经足够了吧？方才我请你上街，他万般不同意，就是生怕你有个什么意外，他并不是一个会去在乎别人安危的人，他连自己的生死都看淡，但对你，却是如此在乎，即便喜欢二字从未从他嘴里说出口，那又如何？他全部的心思，都已在你身上了。”
小衣静静的听着他的话，越发觉得心里感慨万千。总是让哥哥为自己烦恼操心，自己却总是帮不到哥哥什么忙，小衣想到这儿，眼泪不由自主地在眼眶下打着滚儿，她吸了吸鼻子，难过的说道：“可是小衣觉得对不起哥哥……”
张良微微一愣，反问道：“为何？”
“因为小衣当初一直缠着哥哥不让他抛弃我，哥哥现在为了我好幸苦，小衣想帮帮他，可是一直都帮不上忙……”
他叹了口气，说道：“确实，他遇到了很多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经历。不过小衣，有一点你该知道，你哥哥既然费尽心思都是为了你，自然是希望你能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所以不论将来发生什么，你都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保护自己。你哥哥最大的快乐，便是你能安然无恙地活在这个乱世。”
小衣郑重的点了点头，嘴角扬起欣慰的笑，便不再难过了。
“绿豆糕吃完了吗？”
“嗯。”
“那我们再去别的地方逛逛？”
“好！”
张良向小二付完帐后，回过头来便见那丫头迫不及待的上前牵住了自己的大手，似乎是迫切的希望能立刻带着她去街上看一些新奇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