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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永偕[非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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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度娘


1楼2015-08-14 19:00回复
    永偕
    非良 卫聂
    第零章
    历史总是无数弱相关因素协同作用的结果。
    若不是那年蒙骜攻赵取榆次,那只被从云梦山出来遛弯的老头捡回去的未来剑圣兴许就在这纷乱时世的下一场兵燹里做了冤魂枉鬼,他自然成不了盖聂。
    若不是那年王齕攻上党置太原,那只摸爬滚打回到新郑却看到自家阿娘青紫尸首的未来流沙主人也断不至于早早地对这天下众生泯灭善意,那他自然也成不了卫庄。
    那便也不会有日后盖聂卫庄信念相悖又同门情深的羁绊与至死不休的纠缠,他们掀起的那些风雨亦将不现。
    从种种因缘际会延生出来的历史脉络有着自我的走向,在这大体旁却也不免有细小的分支,凡人的命数大多散落在那里,被洪流挟带着却由于条件不同存在着自我的形态,到底那些幽微的差异才是人存在过而非时代碾压过所留下的痕迹。
    所谓宿命不过是一连串的偶然罢了。
    多年以后已是大汉留侯的张良趁着辟谷修仙不理朝纲的当儿,忆往昔少年时耳畔悠悠地浮来这句话,声色语气熟稔得无以复加,仿佛这话是在昨日甚至当下听到的,而非隔了迢迢的烟尘与光阴。
    这个人啊。
    张良暗叹了声,啜饮口茶,却觉得兴味索然,只将那杯子置在案上摩挲。那只杯子釉质温润如玉泛着隐隐的青色,全然不似常见的灰黄,形状也很是怪异,四四方方不见丝毫弧度,且无纹饰,仅在杯中底部铭有与尔偕藏四个浮凸的字眼。
    引绳墨,切事情,明是非,远见清察,强毅劲直,刚正不阿。
    这杯子还是真是适合你的个性,韩兄。张良低低地想。
    第一章
    秦悉拔上党这消息传到新郑的时候朝中人的心绪极为复杂。早在十多年前秦击太行时他们就不觉得上党可以守住,本想打算做个顺水人情送给秦国了事,为了能让秦国顺顺当当地搞交接还把某个有敌秦情绪的太守给换了,结果换上去的那位深感于民众却秦之意,转头带着上党投了赵国,和赵国来接收的军队一起,跟秦军死磕,这才有了后来的长平之战,那后赵元气大伤再也无力与秦相抗。自那时起朝种人眼里上党就已病入膏肓,现在不过死绝罢了。可天下之脊被夺三晋门户被据,秦吞并六国之心昭然若揭,韩国又恰恰卡在秦东进的关口,这么一想曾觉得危如累卵的未来竟是近在咫尺,群臣心中不免惶惶。


    3楼2015-08-14 1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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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非心里念念叨叨的真是越长大越不可爱,小时候还能骗他他是只羊塞草给他吃,现在恐怕把玉盘珍馐奉在面前他都得先让你尝尝有没有毒,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在他胡思乱想时不经意地瞥到,沉凝暮烟中,浮光跃金旁,落英缤纷下,有只倾国倾城的团子。
      当下大喜,不管不顾地飞奔过去想着逗弄那只团子,未料刚伸手那只团子便极为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滚到一边去,嘴里嘟囔着肉食者鄙。他这才看到这团子手里竟捧着一卷竹简,兴趣愈加,问旁神情尴尬的侍女这是哪家府上姑娘择日去下个聘礼。那侍女的表情当即精彩起来,强忍着笑意说这是张相国府上的长子。
      韩非心里的小人狂掀桌,面上却是敛笑肃容与那团子攀谈起来。
      “我且考你一番,你可知道肉食者鄙的释义?”
      “这有何难,居高位者莫能远视谓肉食者鄙。”团子滚回来,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韩非。
      “那你先前的用法不是错了?”
      团子极为轻慢地哼了一声,侧过身去眄视韩非,“水无常形兵无常势,阁下拘泥于原意岂不迂腐。”
      那侍女见韩非衣着考究非常,又在这宫里出入,自家少主对其出言不逊,不免惴惴,忙以年幼未谙世事解释。话音未落那团子就懒懒地打断“阁下非常人,怎会在意稚子胡言呢。”语毕晃荡着起身,拱手而立,道“在下张良。”
      韩非原不想太过郑重其事,却见那张良蹙眉不喜的样子便也起身整整衣衫,行礼道“在下韩非。”
      张良眸光一闪,扯着韩非的衣角仰起头说,先生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良,三生有幸。
      “噢,在下迄今未有所成,也不知张贤弟在何处知晓了我的名字?”
      张良眼色滴溜溜地转了圈,道“阿娘与我提起,说公孙韩非素喜流连风月,我须避之,与公孙韩非交如入鲍鱼之肆。”
      “那你不避非?”
      “不曰白乎,涅而不缁。”团子良对着韩非摇头晃脑得意地笑。
      韩非五脏六腑如遭锤击,一口咸腥顺着喉咙就要喷射出来。本想再与这小家伙增进理解交换意见,却碍于天色已晚,只得道了句后会有期,匆匆溜去赴宴。


      9楼2015-08-14 1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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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文笔!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5-08-16 0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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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5-08-16 0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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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明之子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5-08-16 1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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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 ̄▽ ̄~)~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15-08-16 1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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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这段写非哥哥杯子被小庄打碎的那段……纯粹是作者花痴病犯了……要是心之逆鳞出来非哥哥完全不会武功的话只当非哥哥反应特别迅速好了


                22楼2015-08-18 1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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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懵懂时被韩非诓着趴在地上吃草,哈哈哈哈哈哈,庄叔的黑历史!庄叔小时候简直萌到犯规


                  IP属地:广东25楼2015-08-20 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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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26楼2015-08-20 14:21
                    收起回复
                      哈哈哈文风好萌!!!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28楼2015-08-20 1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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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狐狸是在换牙吗?好萌哈哈哈哈哈……


                        来自Android客户端29楼2015-08-20 15: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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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我又默默地滚来了非良吧。楼主求称呼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30楼2015-08-22 0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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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起来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31楼2015-08-22 1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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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铅灰色的云翳层层叠叠,猎猎北风在每条街道里呼啸而过。东城作坊里带着艳烈火光的叮当作响也唤不醒沉睡路旁的僵硬尸首。西城望去也是人迹寥寥,权贵们大多选择蜗居暖房借着高墙抵挡朔气。暗天起红尘,细看是张家。
                              张府建于大逵旁。逵路十分宽阔,可纳九车同行,此时却因玉辇纵横,金鞭络绎显出壅塞。来者既有侠平段玦这样世家首领,又有相国王腾大司寇申琦这样的朝中高官,亦不乏王亲。
                              张良随着他祖父在庭中照应前来祝寿的客人,言行细谨颇得赞许。
                              王腾身为右相,论官阶比张开地高上毫厘但也是半点不敢怠慢,寒暄之间察言观色,多有奉承之词,正逢古稀的张开地跟所有老人一样喜欢热闹与好话,听着倒也觉得舒服。和乐之间却看张开地神色陡变,寻眼望去恰是公子非擎着位佳人的手扶她下车。
                              “只知消磨风月,不成大器。”张开地恨恨道。
                              “公子毕竟尚未娶妻,少年人血气方刚寻花问柳在所难免,张丈人也不必过分苛责。”王腾笑了笑,再对着韩非遥施一礼。
                              韩非信步前来,见张开地面有异色,作揖道“张丈人对非似有不满?”
                              张开地斜视冷笑“老夫岂敢,只是张府这蓬荜之地,恐难屈公子宝盖。”
                              王腾正讶异韩非未有发作,就见他转向自己,说道“非尚未闻阁下尊姓大名?”
                              “在下王腾,素闻公子贤明,早生向往之心,然公子归韩后事务纷繁,在下不忍相扰,未料今日有幸得见。”
                              “哦,那阁下以为非比传闻如何?”
                              “世人只道公子清标俊雅,却不知公子通身气度贵不可言,眼界更是非凡,单说公子身边这位丽人,全然不似寻常脂粉的含娇含态,飒爽英姿,有远岫出青云的绝代风华。”
                              韩非心道这阿谀媚上的功夫也算登峰造极,怪不得他虽与姬无夜关系密切父王却对他多加宠信,脸上却是笑意融融“阁下谬赞”,又见那横眉冷对的“丽人”一副“你特么敢让老子行万福试试”的表情,再接“不过这位女子天聋地哑,不通礼节,还望担待。”
                              恰巧张良走来禀告筵席已准备完毕,张开地拂拂袖子飘然而去。王腾当下也有些尴尬,而韩非视若无睹,只对着张良笑眼盈盈,“子房,我来这儿可是看在你的面上,你却来迟咯。”
                              张良拱手,不自觉抿抿嘴,回“韩兄说笑了。觅得这般明艳动人的佳丽,韩兄恐怕是江山都能轻掷,哪还会惦念着良呢。”就他着重念出“明艳动人”四字的时候,旁边那位娇俏可爱的姑娘内心骂完佳丽你个韩非啊后已经替他准备好了一十八种死法,然后开始考虑如何让他永世不得超生的墓地风水问题。
                              韩非眼波流转“有子房你,怎么样的如花美眷能入的了眼呢。”
                              两岁识千字通左传的新郑小神童张子房感到自己的大脑里有狂风暴雨一路摧枯拉朽地席卷而过,在他反应过来自己被调戏了这个事实之前,韩非已经无耻地说完“既然宴会即将开始,那王大人你我也不宜在此久留”,拖着石化的王腾轻轻地遁走,不带一片云彩。
                              各施礼毕,宾主序坐。韩非正与侠平相对,而那位姑娘列在次席,韩非有意偏过身子让侠平看到。侠平一惊,怎眼熟至此,细想之下竟是与胞妹有七分相像,再行端详,眉宇间英气勃发,莫非是……周遭的人只当他见了美人失态,暗自嗤笑。侠平意识到不妥,便恢复自若。
                              有笙歌曼舞以侑酒,席间气氛尚算融洽,参与各人尽兴而归。宴散后韩非特意向侠平拜别,谈话之际,张良迤迤而来,听他道“听闻韩兄近日置得一处雅宅,良可有幸前往一看。”再对侠平央求“良只身前往恐祖父不允。”侠平心领神会。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说服张开地爷爷后,一行人乘着马车向着夜色疾驰而去。
                              当侠平抓心挠肺地在思考事情真相时,韩非车里的三人倒很是欢快。
                              “韩兄你看到没,今日来的那些宾客看到卫兄眼里简直要放出光来……啊喂”电光火石之间张良惊觉自己被拎了起来,脚在空中扑腾了几下遂放弃挣扎,服软地讨饶,佳人眸光似刃,不为所动。
                              “卫兄你这样提着我你也会很累的吧,你看其实这样对我无法造成实际的伤害,但是却会损耗你自身的体力,这种不损人却也不利己的事情做起来多亏本。”张良晓之以理,析其利弊“再说了,你把我放下来……”
                              “你再啰嗦下去,我很有可能就会考虑对你造成实际伤害了。”卫庄对着张良邪魅狂狷地一笑,新郑小神童心想真是油盐不进,识相地噤声,向作壁上观的韩非投去求救的目光。韩非正喝着酒当下岔了气,于是咳嗽着拍卫庄的肩膀,“把他放下来吧。”
                              “哼。”卫庄乍然松手,毫无准备的张良摔了个结实,扯着衣服抱怨卫庄毫无人性。卫庄瞥了眼韩非,讽道我可不像韩兄那么怜香惜玉。
                              端着杯盏的韩非表示今晚太阳真好。
                              “卫兄,韩兄是不是脑子坏了……”
                              “他脑子有好过?”


                              34楼2015-08-22 19:19
                              收起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