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回头去看她。
她盯着那面大镜子，失神道：“镜子里……”
“天黑看不到，你别多想……”我试图安慰她，可是话语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尼玛，我一把拉过程紫忆的手，赶紧往她卧室里跑。
门半掩着，我犹豫不决，不敢打开，生怕里面出现什么让我不安的东西。
可是这一夜发生的一切都太匪夷所思，让人惊心动魄，还有什么更可怕？总要看看吧？
我闭着眼，推开门，心想，就当是在玩鬼屋吧。
刚推开房门，程紫忆就在我身后“啊！”的尖叫了出来。
她紧搂着我，像是要把我腰箍断一样用力。
大姐，老子没被鬼吓死，可要被你坑死了！
我被她带着撞上了门框，疼的倒抽凉气。
过了会，我害怕地睁开一只眼偷瞄屋里的状况，只看到桌上放着个什么。心里慌的不行，耳边又满是程紫忆的叫喊声。

房间的桌上竟然有两只蜡烛在黑暗中摇曳着火光，想必刚才的光亮就是它们打出来的吧。
程紫忆望着桌上的东西眼睛瞪得老大！
我靠近了仔细一看，蜡烛中间放了个照片，前头还摆着果盘。活脱脱像是在祭拜死人的样子。还有那桌边立着的两个纸人，仿佛在看着自己一样，叫人简直要心脏骤停的节奏！
我赶紧去看程紫忆，一个小姑娘该吓成什么样啊！
我回想到客厅了房间的安排，这简直就是一个灵堂！只是不知道是为谁准备和布置的。我仔细去辨认那相片上的人脸，先看看，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可是那黑白照片还是让我惊住了。
那张合影，太刺眼……
“有人要害我？我要找警察来！”程紫忆失神地说着。
我一直看着照片，没注意到后面不太对劲的程紫忆。直到她手脚冰凉，病歪歪地倒在我身上。
我以为她是被吓的，可是却发现搭在自己胸口的那只手不安分地乱摸着。它在自己胸口滑到腰腹，流连缠绵地摩挲不停。
如此情状之下，居然还有这种小动作！真是让人觉得无比刺激，我正有些动情地要回应她，她却突然厉声对我说：“别看我！闭上眼！”
我只好听她的话，赶紧闭上双眼。程紫忆不知道怎么回事，在说了那句话之后就再也不出声了。我不敢打断她，只好默默承受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

听见有人进来了，堂姐睁开了核桃似得双眼，看见是我，表情稍微有点缓和，我赶紧叫了声：“堂姐。怎么一天没见，你就变成这样了呢，身体要紧啊，你这样，九泉之下的伯母看到，会怎么想呢？”
我看堂姐在被子里扭动了两下，估计是爬起来，但是动了几下无果，用求助的眼神看着我。
我连忙走过去掀开一半被子，打算把堂姐扶起来。
刚掀开被子，我就傻眼了。我说怎么堂姐的睡姿这么奇怪呢，原来堂姐的双手和双脚都被麻绳绑了起来，立即愤怒的说道：“这到底是谁啊，你又不是犯人，干嘛要绑起来，还有没有王法了？”
说完便上前准备解开绳子，看了一下，不知道是谁打的结，我见都没见过，解不开。
这时堂姐苦涩的笑了笑说道：“外面那群人都以为我疯了，怕我再发疯，所以才把我绑起来的。这是死结，你根本就解不开，必须用剪刀剪开或者用到划开。”
我点了点头，随后便在房间的各个柜子里，抽屉里找起来，终于在电视机下面的抽屉里找到了一把剪刀，刚想帮堂姐剪开绳子，这时伯父沉着一张脸走到了床边，看着我手中的剪刀，冷冷的问道：“你想做什么？”
我吓了一大跳！
我指了指堂姐手脚上的绳子，哆哆嗦嗦说道：“你看堂姐多难受啊，我要帮她剪开绳子。”
伯父没有看我，直接凶狠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堂姐，堂姐则帮头别向另一边，不再看伯父。
伯父无奈的摇了摇头，摊开手掌，说道：“你别听你堂姐的，把剪刀给我，你跟我出来一下。”

才刚刚走到楼梯下站定，就听到凄厉的叫声从堂姐的房间里传出，听上去特别的难受，我实在听不下去了，于是跑上楼，想去安慰安慰堂姐，没想到，堂姐的房门口已经挤满了好奇的人们！
伯父则站在最里面，伸开双手把人慢慢的往外面推。
听到大家都在讨论，有一位老爷爷说道：“真是可怜啊，上辈子不知道做了什么，怎么会遭这种罪呢。”
只见伯父一人走进了堂姐的闺房，并且把房门带上了，不晓得要怎么对堂姐，我心急如焚，又进不去，于是拉住刚才说话的老爷爷，问道：“老爷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啊，什么叫上辈子不知道做了什么，跟我讲讲呢。”
这位老爷爷就住在伯母家的东边，离得很近，年纪应该也有七八十岁了吧，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脸颊已经凹陷了进去，所以颧骨看上去很高，老爷爷转头看了看我，无奈的摆了摆手，说道：“你年纪还太小，根本就不懂，等到了晚上你就知道了。”
这我就更加听不懂了，一会儿说我年纪小听不懂，一会又说晚上就知道了，这明明就很矛盾嘛。
再说晚上请了道士来帮伯母超度亡魂，然后明天就把伯母送去火葬场火化了，我疑惑的问道：“老爷爷，你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啊，晚上知道什么啊？”
老爷爷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刚想开口，一直大手从人群中伸了过来，抓住我的衣领就是一把！

原来是老爸啊，我被老爸拎出了人群，我身手拍了拍有些抓皱的衣领，白了老爸一眼，不快的说道：“老爸你这是做什么啊？”
老爸边把我往外推边说：“小飞，你先回家！在这里什么都不懂，还碍手碍脚的！”
我生气的移开了老爸的手，说道：“让我大老远赶回来，现在又说我碍手碍脚的了，真是的。”
老爸被我一说也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就在这时堂姐的叫喊声越来越响了，听的我直发抖，便问道：“老爸，堂姐的叫的这么难受，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老爸低下头躲闪着我的眼睛，我就知道老爸肯定知道什么，就我蒙在鼓里。
见老爸不说话，我也只能干瞪眼，于是便跟老爸说了我在堂姐那住了半个月的情况，把我认为奇怪的事情都告诉了老爸。
没想到老爸听完后完全没有惊讶的表情，还是一脸的严肃，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过几天去把那个工作辞了吧，自己重新找个工作，别住你堂姐那里了，再不行回家待着也可以。”
我摇了摇头，怎么可以做寄生虫啃老族呢，而且家里也不富裕，经不起我啃……
没在理会他，又慢慢走到堂姐的房门口，刚才看热闹的一群人已经都走了，一个人也没有了。侧耳倾听，堂姐闺房里面好像也没有叫喊声了。
没几分钟，堂姐的房门打开了，以为穿着很奇怪的老人走了出来，看上去很老，至少也有七十岁了吧。随后伯父也走了出来，并带上了房门。
只见奇怪的老人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类似于除尘掸的东西，挥了一下，然后摸着自己的长胡子，说道：“令千金的病，我只能帮到这了。”
于是大伯赶忙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百元大钞塞给老人，老人摆了摆手，说道：“这个你先收着，我说过帮你就一定会帮你的，你放心吧，关键是要看你的妻子的。”

我离大伯很近，所以他们俩的对话我都听见了，听完我就头皮发麻，想也不想的问道：“你们说什么呢，还什么关键要看我伯母的？我伯母不是已经离世了吗？”
大伯突然听到我说话，惊讶的看着我，同时，那奇怪老人也看向我，瞬间就变了脸色，伸出布满皱纹的手，在我的脖颈处摸了摸，然后又将摸了摸我的额头。
我见这阵势，吓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因为离奇怪老人很近，所以我闻到老人身上有一股浓烈的香料味，熏得我眼睛都睁不开。
这种香料似乎是蜡烛，还有檀香，混合的味道……
没一会儿，老人的手从我的脸上移开，严肃的看着我说道：“小伙子，听我一句劝，赶紧回你自己的家去，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
没想到这奇怪老人不但穿着奇怪，言行举止都很奇怪啊。居然跟我老爸一样要赶我走，我就不懂了，我是招谁惹谁了，难道我是扫把星吗？
于是我便问为什么，老人微微一笑，说道：“你啊，你的生肖跟这个地方犯冲，尤其是到了午夜十二点，我没猜错的话，你这段时间肯定不太好过吧？”
今儿是遇着高人啦！我两眼放光的拉着老人宽宽的衣袖，激动的说道：“真是高人啊，那老爷子我要怎么才能化解呢？”
大伯听完也顿时瞪大了双眼，然后嘱咐我说，“这位老人是一位法术高强的老道士，姓钟，应该叫钟道长，别没大没小的。”
我连忙点头哈腰，笑着说道：“原来是钟道长啊，刚才真是失敬失敬。”
钟道长笑了笑说道：“无妨，小伙子，化解的方法很简单，只要你不再待在那里就行了，这样就可以化解了。”

我疑惑的继续问道：“真的吗？这么简单？”
这时老爸的大手又一把抓住了我的衣领，把我拽了过去，没好气的说道：“你哪来这么多问题啊，钟道长这么忙，哪有功夫陪你闲聊，我刚才就让你赶紧走，还不相信。”
老爸阴沉着一张脸，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电瓶车钥匙，说道：“这是我问人家借的钥匙，你赶紧骑车回家，别在这碍事。”
我的好奇心可都被激起来了，哪会这么轻易的回家啊，再说堂姐还难受着呢，我要留下来看个究竟。
但是又不敢忤逆老爸，于是乖乖的点了点头，说道：“我想再去看看堂姐，和她道个别。”
没想到大伯和老爸一起转头看向了钟道长。
只见钟道长颔了颔首说道：“就不用进去了，站在门口看看就好了。”
然后大伯拿出钥匙开了门，房门一开，里面一阵冷风迎面吹来，吹得我直发抖。
小心翼翼的站在门口，因为不敢朝里看，大声对着堂姐的方向喊了句：“堂姐，我有事先走了，你好好养身体，别胡思乱想哦。”
堂姐估计还蒙在被子里，所以声音也听的不太清楚，说道：“知道了，不用担心我，你路上小心。”
连大伯都站在我后面，不敢朝里看，堂姐的声音听上去好恐怖啊，虽然看不见她的面容，但是光听声音就把我吓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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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跟我老爸一样，抓住我的衣领把我拉了出来，然后又关上了房门，拔下了钥匙。
下楼以后，自已似乎还没换过劲来，身体还在微微颤抖，疑惑的看向大伯，问道：“大伯，为什么刚才堂姐说话的声音那么像伯母的啊，难道伯母没死吗？”
大伯惊恐的看向我，然后用力的甩了甩头，并用手指了指前面的一个房间，说道：“你这小子，整天瞎琢磨什么呢，你伯母前天就死了，医生都出了死亡证明了，怎么又活了，她的尸体躺在那里呢。”
虽然大伯这么说，但我还是觉得很疑惑，因为我明明听到的是伯母的声音啊……

再看大伯，头都摇成拨浪鼓了，估计他也觉得很纳闷。
我走出了大伯家，拿出老爸借来的车钥匙，开车出去兜了兜风，让老爸误以为我回家了，打算到晚上再悄悄的开回去。
听我老爸说吃完午饭，风水先生会和大伯道外面帮伯母找一块风水宝地做坟墓，这一折腾又是半天过去了。
天渐渐黑了，我准备返回大伯家，因为我怕电瓶车没电，所以刚才出来的时候，只开了一小会，就推着慢慢走，走走停停，所以也没走远。
骑上电瓶车，返回的路上，周围静的很，只听到电瓶车嗡嗡的声响，我忍不住的打量一下旁边，总觉得有人在看我，可是除了灰不溜秋的色彩，啥都看不见。
如果是黑夜，电瓶车车灯照射下，前面还很清楚，但现在这种天色，要黑没黑时，特别的会让人产生幻觉，两旁的树总觉的很怪，就像张牙舞爪的鬼怪。
我真有点害怕了，电门拉到最大，拼命的往前开，眼睛眯起来看向前方，尽量缩小视野。
人越急，就越容易出事，只听砰的一声，我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抛飞了出去。
狠狠的摔在地上，疼的龇牙咧嘴，电瓶车翻在地上，车轮还在滚动，我急忙跑过去，关了电源，将车子扶了起来。
看了看，还好，车轮没变形。
再看看脚底下，有一道水沟，沟不宽，上面盖着两条小木板，车轮胎从上面滚过去，是没有问题的，来的时候，我就是顺利的过来的，当时还叮嘱自己，待会回去时，走到这里要慢一点，对准木板过去。
哪知道刚才心里又急又怕，完全忘了这一茬。

检查一下电瓶车，没坏，重新开动，这一次，我也不敢开太快了，心里想着，麻痹的，有种来找我，老子不怕。
就这么一路自我壮胆，总算回到了大伯家。
门口人比较多，老远瞅了瞅，大伯和老爸不在门口，我急忙将车停好，转了一下，溜了进去。
灵堂周围人不多，但很热闹，呜里哇啦的各种乡村乐器又吹又打，我听了一下，是黄安的《样样红》，青春少年是样样红，你是主人翁……
虽然有些走调，但总体还是能听懂的，毕竟是乡村交响乐团，要求不能太高。
钟大师此时在那操办法事，嘴里念念有词，别看这老头须发花白，但他步伐什么的都很灵活。
一首《样样红》结束了，我觉得我不能老站在着，于是想去看看堂姐，于是瞧瞧溜了上去。
堂姐的房间和伯母的房间是并排着的，而伯母的房间靠近楼梯，所以我要去看堂姐，必然要经过伯母房间。
心里很不是滋味，好好的人呢，说没就没了，生命实在是太脆弱了，以前伯母可喜欢我了，每到夏天总会给我做小鱼面糊，我可爱吃了。
想到这里，心里一酸，眼泪就流下来了，脚步也停了，这一停，猛的，听到房间里头传来咳咳咳三声。
我差点吓的跳起来！
刚迈出去的一只脚，就这么悬空着，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伯母下午已经进棺材了，正在楼下超度呢，她的房间应该没人啊，而且那声音，肯定不是我伯父发出来的，男人咳嗽的声音比较粗，比较大，不是刚才那样。
是谁啊？
我的目光忍不住的看向玻璃，房间里黑乎乎的，啥也看不清。
咳咳咳……
又是连续的三声！
我吓的真要跪了。
就在这时，楼下乡村交响乐团又开始演奏了，《世上只有妈妈好》。
声音响起，我顿时不那么害怕了，收回脚，呼吸两下，定了定神。
“娘的，楼下人好多，又有钟大师这样的高手在，我怕毛啊！”我鼓了鼓胆气，走到房门前，用力一推。
嘎吱，门开了。
好久没来伯母家了，所以对他们家电灯开关位置不熟，我在黑暗中摸了好几下墙壁，还是没摸到开关。
干脆也别摸了，我慢慢的走进床铺，说实话，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大胆子，可能是前段时间连续受惊吓，胆子已经吓大了，或者说吓没了。
越走越近，眼睛也适应了黑暗，借着外头的光线，我隐约能看到床铺上似乎有东西在动！
是的，在动，被子在动！
像是一个人睡在里头，而且腿开始弓立着的，被子被撑起来了。
这……我头皮有点麻烦，这谁会睡在里面啊？
脑子开始浮现各种假想，我越想越害怕……

在我们这，有个习俗，人死了，他（她）生前最后一次使用的东西，比如衣服，被子，鞋子啥的，都会点了农作物的料给烧掉，必须是农作物的料，比如稻草、麦梗、芝麻梗啥的。
然后，换上一套新作的衣服，鞋子，袜子，就是寿衣寿鞋之类了。
按理说，这床铺应该空了，要过好久才会铺上新被褥啥的，有人谁，可现在……
我咬了咬牙，轻声问道：“谁啊？”
我怕是过来吊唁的亲戚，或者是交响乐团的人员，累了，就来这里休息休息。
可是，对方没有答应我，被子反而动了一下。
尼玛的，到底是谁啊？
我有点火，不搞清楚原因，我今晚肯定睡不着，再加上楼下传来《世上只有妈妈好》的声音挺大的，也给我壮了胆。
于是，我一咬牙，快步冲上去，抓住被子，想一把就掀掉。
可是，这被子力道好大，我根本就没法掀掉，我发誓，这他妈比食堂的超级大锅盖还要重。
不过，虽然没掀掉，我还是掀开了一丝缝隙！
啊……我浑身打了个激灵，是头发，是人！
我只看到头发，对方面对着墙壁，我看不到脸。
咳咳咳……
我又听到了咳嗽声，这才发现楼下的交响乐停了。
我连叫都不敢叫，扭头就跑！

砰的一声，撞上了一个人，我把头扭过去，不敢看，千万别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其实我最怕的是躺在床上那人起来了，挡住了我的出路。
这时，我感觉到一只手搭在了我肩膀上，熟悉的声音传来：“小鬼，你轻点啊……”
咦，的确是人的声音，我扭过身子，慢慢抬起头，原来是伯母家邻居老爷爷，前面还聊过几句，说我年纪小，什么都不懂的那位。
“原来是老爷爷啊，对不起。”我连忙道歉，刚才撞一下我差点都受不了，我生怕将一把年纪的老头给撞坏了。
“么事，么事。”老头呵呵笑着，嘴一咧开，牙齿没剩几颗。
“对了，娃子，你不是走了么？怎么回来了？是不是心里想不明白，老惦记着啊？”老头划了根火柴，点上大前门。
“嗯嗯，这事太蹊跷了，非得弄个明白。”我老实回答道，自从表姐给我寿衣那开始后，事情就越来越玄，我都快折磨的发疯了。
老头吸了口烟，咧嘴笑道：“跟我走，慢慢讲给你听。”
老头说完，就下楼梯了，脚步很轻盈，我有点纳闷，刚才那一下对撞，我现在胸口都闷呢，走一步，震一下，胸口就牵扯一下痛，可那老头一把年纪，却丝毫没受影响，这怎么回事……
这么一犹豫，那老头已经到了楼梯拐角，朝我招手：“娃子，快哟。”
我也不再多想，快步跟了上去，七绕八绕的，也不知道怎么绕的，竟然来到了屋后面。
这儿没有灯，黑漆漆的，我顿时汗毛立了起来，哆嗦道：“老爷爷，咋们去前面说吧。”
老头不答话，抽着烟，嘴上的烟火，一亮一亮的，在黑夜里特别的显眼。
他继续往前，我无奈只能跟上去，一脚深，一脚浅的，渐渐的已经看不到那亮着的烟火头了。
“老爷爷，这是哪儿？就这不能说么？”我呼唤道。
噗嗤，老头划了根火柴，又点了根烟，坐在了田埂上。

我很想说，别抽了，赶紧说完，可又不能这么不礼貌，只能好声问道：“大爷，我说错了？”
老头不说话。
我只得耐下性子套近乎：“老爷爷，贵姓啊？今年贵庚啊？下次我带包好烟你抽抽。”
老头子又搭话了：“姓冷，八十三了，娃子，你可别忘了。”
我点点头，接着道：“伯母她送走的是大娃？还是幺儿？”
我正等着对方回答呢，猛的，一束光射在我脸上，我下意识的抬手遮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