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路边
一大片火红似地毯铺开,天空中也卷杂着一丝丝红色花瓣,漫天血红!可是在血红色的花雾中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玉色——血灵蝶!
“血灵蝶,梦魇…那么,记忆封锁,爱意消除!”她睥睨了一眼那些玉色蝴蝶,单手一拂,一只只玉色的血灵蝶尽藏于袖中,“摩严,这一世我对你只有恨了,我就让你欣赏一下你最爱的师弟和你最爱的天下毁于你师弟最爱的女人之手,毁于我之手!就让你后悔一辈子。”
绝情殿上花香迷漫,薰得人心醉。
花千骨看着纷飞的花瓣,缤纷的落英,心中一片淡然。一点点玉色隐藏在花雨之中,她小心的触摸着它们,害怕破碎了这一点点脆弱。
虽然她知道命中有魇魔这一劫,却不知道这一劫的源泉竟是这小小的玉色蝴蝶。这轻轻的一触碰竟成了令她追悔莫及的事。
夜色正浓
梦里,黑暗,血腥。
她什么也忘了,一切从头来过,只是白子画再也没有为她做过什么了。
血灵蝶…
记忆封锁,爱意消除…
梦魇…
那一天,诛仙柱上。
——花千骨,你身为长留弟子,掌门首徒,置你师父于何地?更叫长留颜面何存?你身背清虚道长重托,代任茅山掌门,又叫茅山派如何向天下人交代?你愧对长留,是为不忠;愧对你师父,是为不孝;愧对清虚道长的托付,是为不义;更愧对天下人,是为不仁。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长留门下再容你不得。如今判你逐出师门,诛仙柱上受九九八十一根销魂钉。
白子画坐在高座上,无甚表情,孤傲清冷。
她身上八十一个窟窿,满衣鲜血,仙身已失,若不是有妖神之力,恐怕早已死去。
白子画睥睨了她一眼,抽出断念剑,一百零一剑,毫不留情的刺下。
口难开,仙身失,理智仍存,心念:师父,求你,不要…至少不要用断念…
断念残…
昏迷,缭乱…
天牢里,霓漫天泼了她一脸绝情池水,皮肤腐蚀,疮痍。
白子画无情道:“竟有这样可耻的欲望,逐出蛮荒,反正她也不是我白子画的徒弟了。”
蛮荒生活,痛苦悲凉,背叛,利益,没有人会愿意去相信。而在绝情殿中的白子画孤傲的立于露风石上,绝情依旧,好似她从来没有来过。
“骨头,我来接你回家。”这句话温馨无比,却是噩梦的重来。
“长留列仙在上,今白子画将长留弟子幽若收归门下。从此幽若就是长留山第一百二十七弟子。”
“师兄,你不是说你今生只收一个徒弟么?”
“那个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早已被我逐出门外,无需再提。从今往后幽若就是我白子画今生唯一的徒弟。”
一滴泪悄然落下。
瑶池水波荡漾,桃花花瓣漫天点缀。
白子画说:“既然是妖神,那么就由我处治,这种妖孽死了才会更好。”
两剑横霜没有丝毫犹豫的落下,她却帮他挡了一剑。
宫铃碎…
“呵,执念还真深啊!”他用轻蔑的口吻说。
面纱落下,一张面目全非的脸露了出来。
“对我抱有这么龌龊的心思,真是恶心。”
摩严一掌浮尘断,白子画也毫不阻挡。
东方、小月,死于此。
杀姐姐沉睡…
一切过程白子画嘴角微扬。
轻蔑…
十六年的囚禁,十六年的孤寂。
白子画在绝情殿上不闻不问,打理着长留事物,仙心依旧。
“骨头娘亲…我终于见到你了…”
“不…再也不丢下你一个人…”
糖宝就这样消失在了风中。
落十一也化作了无数碎花…这是她第一次杀人,也是唯一一次。
“白子画,我身上这一百零三剑,八十一个窟窿,满身疤痕,没有一处不是你赐我的。十六年的囚禁,再加上这两条命,欠你的,我早就这清了。断念已残,宫铃已毁,从今往后,我与你恩断义绝。”
“呵…随便你!”
无心无情…
一声冷笑,离去。
云宫,她紫发飘逸,衣袂纷飞。
“白子画,你来干什么?”她面无表情。
“杀你。”
一滴血…仙身…
为达目的便不则手段了么?
六界之战中,白子画毫不留情,似乎她从来都不是他的徒弟过…
悯生剑(轩辕剑)刺入,妖神之力纷飞…
异朽阁的交易…
给东方一个选择自己人生的机会…
符文…身形消失…
众人跪下,跪向了白子画。白子画负手而立,毫无留恋。
轻水和轩辕朗撇过头,眼泪不自禁的流了出来。
杀阡陌本是魔,本没有七情六欲,可是却以泪洗面。
竹染用禁术勉强以一命归回一魄。
杀阡陌收了这一魄,三十年后,她重新投胎。
本以为与长留、绝情殿再也无缘,可她却成了幽若最信任的朋友,再次上了绝情殿。
幽若…若我未逐师门,是否我应唤你一声师妹?
如今…白子画虽仍唤她小骨,但她明白其中早已没有师徒的情分。
她叫白子画尊上,叫幽若掌门…
梦外,紧锁着眉头,口中念着“尊上,尊上…”
梦醒,她已分不清这是记忆还是梦。
努力回想,却什么也记不起…
她忘了…
忘了为什么白子画会中毒,为什么她有妖神之力,为什么别人不知道妖神是她,为什么白子画会来云宫…
忘了她死后,白子画痛苦欲绝的表情…
天明,晨光熹微。
一天未见白子画,她心想他一定是去教他的好徒弟了。
一连几天,作着相同的梦。
她也渐渐肯定了梦中的事,毕竟她什么也记不清了。
一日
“小骨!”白子画轻唤。
“尊上,你叫我?”她看着他绝美的容颜,本应有一点点爱意,却发现心中已没有一丝情愫。
“小骨,你怎么了?”白子画心中一惊。
“尊上是想叫掌门吗?我想尊上已经没有别的事需要叫我了。毕竟像我这么恶心的人…”
“小骨,你怎么了,才几天不见而已…”他想去探知她的记忆却发现一片空白。
“尊上若无事,我便退下了。”
一瞬间,书房内只有白子画呆坐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