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2.Story
芭蕾舞者的训练室里有一面镜子,很大的镜子,是的,你也许见过,就是那种能覆盖住一整面墙,似乎能装进整个小镇的镜子。天鹅无数次在此处跳舞,踏烂的舞鞋不计其数,这本应司空见惯。
他的来临不知道为何打乱了这一切。
“I don't feel safe.”天鹅哭泣着。她要求他带她离开。
“我们去哪?”他说,“我们没有钱……你有什么新的打算吗?”
天鹅愣了一下,但是她没有继续坚持。
“Alright.”
炫目的灯光那一晚格外明亮,她从最高点摔了下来。全镇的人都不明白她的失误为什么会发生,那个动作对她来说就是一个简单的把戏。她跪坐在芙蕖一般的白纱中,垂着头没有人看清她的表情。直到灯光灭尽天鹅也没有离开,同样也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你是首席舞者,我们将给你第二次机会。”人们严厉地说。
第二次机会被她抛弃在了同样的地方。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伸展,打开,ronddejambo。观众离去,小镇剧院开始换上新的宣传海报,是关于某个穿蓝色西装的滑稽驯兽师表演。
剧院经理的询问没能得到满意的答案。一向温顺的天鹅面无表情地跳舞,旋转,然后在同样的动作摔倒。
“I just can't do it.”天鹅拎起白裙,用她冰冷的眼神盯着镜子。
做不到不能成为理由。天鹅失去了在剧院演出的机会,她变得日益安静,更像一个结婚多年的妻子,或者一位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幻想者。
丈夫不明白为什么。
“Why don't you take me away? ”天鹅有时会坐在她以前的训练室,又像是对他的埋怨,又像是自言自语。
更像是对着镜子说话。可那玻璃中只有天鹅自己的倒影。
真的只有她自己的倒影吗?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的。爱情的火花和眷恋在一开始就消失殆尽。
“你要离开我吗?”
“No.”
“那你至少可以和我说说话。”
“……”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I want to dance.”天鹅瞪大了眼睛,她现在好像又是在对着镜子说话了。
“没人阻拦你——看着我——可你连ronddejambo都做不到。”
空气安静下来,她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