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会发展成天雷动地火,谁知,饮茶园中剑拔弩张的气氛立刻就被打破了。
“狗头叔叔不要着急,美人叔叔他下山过年了!”随遇从石凳上蹦下来,对最光阴解释。
然后又一路小跑到时间城主旁,声音有些磕磕巴巴:“城主叔叔也不要生气。”
看着随遇仰着头涨红的面颊,脑海里竟浮现出小小的最光阴的影像,再想想现在不懂事的龟儿子,城主目光复杂,剜了最光阴一眼便作罢。
收到复杂的注视,心思完全不在这上的最光阴有些云里雾里。只压了压狗头面具,小声呢喃了句什么,依稀听见“过年”两字,然后便头也不回地下了山。
一个时辰后,最光阴又出现在了饮茶园,肩上还多了一个麻袋,不时伴有白色不明粉末洒落在地。
饮岁嘴角抽搐,问道:“你这是扛了什么回来?”
“糯米粉。”
“......”
“和豆沙。”
“...............”
“做汤圆用的。”
“..........................”
说罢,潇洒地转身离开,留下一地洋洋洒洒的糯米粉与沉默的饮茶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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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末的风依旧冷得刺骨,祭拜了一留衣后,两人便去了月之画舫。一人抚琴,一人饮酒,伴着滔滔江水,伴着清冷的月光,恍惚间,仿佛回到了最初的日子。
“剑宿可是时常来吾之画舫小坐?”
“有时。”
久未回归,船上摆设没有半点改变,装饰物件也未沾染尘埃,应是有人常常打扫的缘故。
“但吾来时,画舫便是这般整洁的模样。”
绮罗生微愕,随即释然的笑了。眼前浮现出那个人压低狗头背过身的景象。
若是向最光阴道谢,他想必又会是这副别扭的表情吧。
“意琦行。”
“嗯?”难得听见绮罗生这样称呼自己,意琦行挑眉,注视着弹琴的人。
“吾刚入七修的那年除夕,因年纪最小,还收到不少前辈的红包。吾泡茶,一留衣好友下厨,你贴对联,总是热闹非常。”
“后来每年除夕,吾在画舫上独自一人听这潮水声,总会想起那段日子。吾很想念你,想念一留衣,想念内七修的诸位好友。”
“吾曾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再次和你们一起庆祝这个节日。”
绮罗生抚琴的手停下,盈盈紫眸映着江水的波光,蕴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现在,虽然很多东西已经改变了,但这个除夕,能够与兄弟你一起,吾真的很欢喜。”
伸出手搭在对方的肩上,轻轻拍了拍作回应,意琦行道:
“吾亦是。但吾讲过,兄弟之情不会因为处境、身份而改变。所以,即使你在时间城,吾在指月山瀑,只要彼此安好,便足以相慰。”
“吾明了。”
“今夜,你我二人,且饮尽这几盅雪脯,听这江上潮水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