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信惠张根硕无水...吧 关注:1,236贴子:27,116

╭HYE★SUK╮『改文131020』我的温柔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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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给度娘和CCMM


1楼2013-10-20 17:17回复
    先说明这一开始很虐,可以说是有虐也有甜,结局是好的,个人觉得这本书很好看,也买回来收藏了


    2楼2013-10-20 1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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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序
      我的一生最美好的场景 就是遇见你尽管呼吸着同一天空的气息却无法拥抱到你。如果转换了时空身份和姓名......
      当三千弱水缭绕你还记得我衣衫擦过你指尖的温度吗?那一坛温存了百年的醇酒你又与谁共饮?什么时候你才能陪我看一场闲庭花落云卷云舒。


      4楼2013-10-20 1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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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他匍匐在地,那个人从高座上轻轻走到他身~边,嘴角扬起笑意。
        “探花郎采出众,见识远博,他日必为栋梁之材。”
        殿试摘探花,供职翰林院,后封礼部侍郎,望一展抱负报君恩,可惜,不屑攀附不结党派,最终得罪权贵沦为皇城狱卒。
        会是他吗?可是牢狱污秽,这个人怎么会过来?
        只是,这普天之下,又还有谁敢用这样的绣饰和颜『色』?
        “王爷,饶命。”
        凄厉的叫声,断了他层缕不清的思绪。
        这一声,也似乎唤醒了那横竖在地上的躯体。没有死透的人从喉咙发出嘶哑的古怪声音,向那站立着的几道身~影爬去。
        “你是谁?本王应该认识你吗?”戏谑的声音透了丝笑,漫不经意。
        “小人缪全,小妹是王爷府上账房先生的妾室。王爷饶命,饶命,小人给您叩头。给您叩头了!”
        张进一凛,陵瑞王爷张梓锦也来了?
        缪全扭曲着满脸痛苦,趴跪在地,头捣蒜般在地上咚咚作响,那狰狞与卑微,张进终于忍不住咳笑出声来。
        “你呢,又是谁?”
        那是另外一道声音,张进却震惊得顿了所有声息。
        明明不过是清凉淡漠的语气,却温醇如明月映水。
        他忍着痛楚,抬头看去,灯火冷冽,室中多了四道身~影。
        他冽出一笑,用手做力,爬了过去,直到那双靴子前。地面,拖曳出斑驳又绚烂的鲜艳。
        “微臣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7楼2013-10-20 1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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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根硕的神『色』张进却无法参透。
          年轻的皇帝只是唇微扬,“徐熹,把它打开。”
          很久以后,当身~居高位的张进不顾蜚语流言,踏入临烟小楼为那绝『色』花魁一掷万金,他脑里辗转过的不过是那青楼女子微嗔的一句话。
          “这可怎么办才好?”
          相似的嗓音,已足够他疯狂。
          包袱里,是一幅纸绢。
          纸镶绫绢。
          那绢的颜『色』与龙非离身~上衣袍颜『色』仿佛。
          一袭绝~艳,欲~『迷』人眼,似乎这天地飘渺间,再莫可匹配。
          白纸如雪,绢染明黄,面翻祥云银龙,纸上没有片言只语,只有一个印鉴。
          出自皇帝的玉玺。
          张进明白这东西绝不简单,他还在揣摩这看上去与圣旨相仿之物,张梓锦已失声喊了出来:“这是先祖爷传下的铁券丹书!”
          牢里,气息一下栖寂。
          张进大吃一惊,他甚至顾不上去看其他人,脑里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紊『乱』震惊得要炸开。
          铁券丹书,是皇帝赐给重臣的最高荣耀,但除非功勋极高,如在战争中立下屡世奇功的军将,寻常年代里即使是一品大员也断不可得此赏赐。
          上面可以是皇帝极为贵重的封赏,也可以是其他无上的荣誉,而传说中最为人津道是那免死之赦,哪怕罪犯滔天。西凉自开国之初,数百年间,此物只赐赠过两回,其中之一便是那跟随太祖打天下的大将军王。
          丹书,顾名而义,用朱赤写成。实际上,丹书铁券里,最珍贵的就是这样一方雪白,未落任何朱墨。
          白璧无瑕,持有者甚至能凭它要皇帝的誓言。
          皇帝的誓言,又意味着什么?
          “九哥。”张梓锦颤声道:“你把它赐给了信惠?”


          12楼2013-10-20 1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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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慧妃明显一愣,随即腰如枝颤,笑颜如玉。
            是了,位高权重的朴相已被斩杀,这年相之女朴信惠也被贬为最低~贱的宫婢。当时张根硕也要把她诛死,还是皇后跪了足足三个日夜,苦苦哀求才救下她一命。
            昔日恩宠,终究不过一局变幻如棋。
            棋下完了,子也该散。她此刻圣宠正浓,怎么竟傻到与这女子作比较?
            张根硕大掌探进她的衣裳里,她娇~喘渐起。
            她双手正要绕上他的颈脖,皇帝却淡淡道:“太后近日凤体不适,听说各宫各院定在今午去探看,嗯?”
            慧妃吃了一惊,不知皇帝心思,遂咬牙答道:“臣妾与华妃姐姐起了些口角,这早上去给太后娘娘请过安,就寻思这会是不是不去了。”
            徐熹暗付,正好此刻,各院娘娘云聚太后寝宫,这金銮殿是谁也不会来。好个慧妃娘娘!
            “这总归于礼不合,这样吧,朕与你去一趟。”
            慧妃大喜,盈盈拜倒,“慧儿谢陛下圣恩。”
            皇帝陪同而去,这是天大的荣宠,又有谁不喜上眉梢?
            太后在兰心水榭设了小宴。
            春寒陡峭,阳光还算温融,亭台楼阁间,碧波轻漾。
            下了辇架,便见太后座居主位,皇后陪在下首,两旁又设了座次,各妃嫔按级而坐。
            张根硕与太后见了礼,宫妃纷纷离座行礼,慧妃站皇帝在身~边,心里的雀跃和得意满的像是要从每个『毛』孔渗出来。


            14楼2013-10-20 1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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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妃被如意抢了话茬,心里正不悦,冷笑,“朴信惠,你手背上那一团团红红肿肿的是什么?”
              她这一说,众妃便立刻往信惠手上看去,信惠刚搬过盆栽,手指沾了尘泥,手背上又布满水疱、有些地方已经溃烂成脓。有些妃子掩了鼻子,很快就笑成一片。
              “回华妃娘娘,这是冻疮。”信惠福了一福,不卑不亢道。
              她的态度让华妃顿时火冒三丈,冷声道:“真恶心!这茶,不必给我了。”
              “是啊,你看她的手,还有脸上的脏污,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洗澡了。”妃子间窃语四起,那片讥诮的笑声越发的喧闹。
              “指不定这头发也落了虱子,我要是华妃姐姐,也不喝这茶。”慧妃笑道。
              “如意,就让那贱~婢给皇帝和皇后敬茶吧。”太后掂了一颗糖莲子进口,眼梢不抬。
              “也罢,朕正好有些口渴。”张根硕眸光犀利,落到信惠手上,又轻侧过头,似乎极为厌恶。
              “奴婢遵旨。”如意应了,把璇玑手中的茶杯接过,又掏出手绢递给她。
              朴信惠眼圈泛红,却只微微一笑,把眼角那瓣泪湿阖去,道了谢将帕子接过。
              她仿佛当了那手是别人的,也不惜力,或许只有这样,自己才不会感觉疼痛。拣那脏污的地方使劲擦拭起来,疱子不经『揉』按,一下便破了,脓水鲜血硬生生把一块白帕浸红。
              “已经不是主子了,这脾气却比主子还金贵,我算是长了见识。”慧妃嗤了一声,又道:“信惠妹妹莫急,那手绢不够用,姐姐这里还有。”
              “谢娘娘。”信惠欠身谢了,低声对如意道:“如意姑姑,这帕子我洗净了再还你。”
              如意刚想说不用,随即又点点头。
              一个妃子笑道:“你就别难为如意姑姑了,这东西谁还敢要?”


              18楼2013-10-20 1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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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暂时先填饱肚子,今天还会有,回来再更


                22楼2013-10-20 1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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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他打了我。”她低低喃着,又笑了。
                  张根硕唇边也扬起丝笑,月光拉了一抹在他脸上,莹光素流,却映不出深浅。
                  “不打你,你这两只手就毁了。”
                  “先皇留下的烂摊子,各路藩王拥兵,太后外家也握了重兵,我现在还不能与他们抗衡,让他们互为牵制,这牵制之势暂时不能打破,此消则彼长,而偏偏太后想你死。”
                  草丛一阵响声,他看过去,眼梢余光恰落到她血肉模糊的腕上,皱了眉心,抬手一扬,几只老鼠跌了出来,死在栖身的那堆黄垛子上。
                  黑得发亮的鼠~身上,各『插』了一支银针。
                  单手把她揽紧了点,另一手挽起她的罗裙,把她的里裤卷高,膝处雪肤上深埋了枚银针。
                  手指才按上那针眼处,她便往他怀里靠。
                  “疼。”
                  他微微拧了眉。
                  在兰心小榭,他暗中出手伤了她的膝,为了保证她一定把茶盏摔落,那一针的劲道,他下了狠力。
                  “乖,这东西一定要拿出来。”
                  她的神志还模糊,只是本能地往他身~上又偎了偎。
                  他探手入怀取了把匕首出来,外鞘纹理拙朴。
                  俯~身吻住她。
                  彼此的身~体熟捻又渴望,她轻轻婴宁出声,他撬开她的唇瓣,缠上的她的舌,吸吮起她的气息。
                  手轻抚着她膝上的肌肤。
                  她动~情处,手指不觉勾圈住他的领子。
                  手掌一翻,匕首出鞘寒光微漾,他用匕首剜开她膝上的肉,把针挑出。
                  她蹙紧眉,低呜嘶哑,冷汗从额上滚下。
                  他默不作声,唇衔着她的,把她的呻~『吟』统统咽下腹。
                  针尾带出一股血珠,溅落在他的袍上,晕染成暗哑。
                  喂她吃了颗护心丹,又拿出一个青花小瓷瓶和绢布,倒了些粉末在她膝腕,替她包扎了。


                  23楼2013-10-20 2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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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只是没有人关心他的死活。
                    烟尘中,信惠走得很慢很艰难,摇曳作响的还有地上那长长的锁链,链上倒勾,洞穿了足踝,褒裤上一些鲜血凝成暗,她每走一步,便沁出些血来。
                    徐熹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悄悄看了张根硕一眼,料想在场的所有人也是,包括那狱卒张进。
                    张进早已心头『乱』跳,双手紧握凝了目。
                    走到张根硕面前,她缓缓抬起头。
                    张进以前见过宫里的美人。
                    朴信惠算不得绝『色』,这是他的第一个印象。但她骨子里却透出一股清凌的味道,清丽婉约仿佛不涉尘世,那肤『色』白皙,一双眼睛尤有神。
                    只是,她很憔悴,脸『色』有丝灰败,眼底很青,嘴唇上面布了一层白沫,像干涸了的死皮。
                    而最让他心惊胆战的是,她的肚子微微拢起,她竟然身怀六甲。
                    她是皇帝的女人,里面怀的便是金枝玉叶!
                    皇帝却连自己的骨肉也不要了?!
                    他还在颤怕,那边信惠轻声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张根硕道:“来看看你。”
                    他说着,突然伸手把信惠拉进怀。
                    两人隔了开步距离,信惠一动,那利勾攥上皮肉,顿时扯出大块血肉来。
                    她咬紧唇,头上却已冷汗淋漓。
                    “你里面穿了什么?”张根硕轻笑,那双狭长的眸里却毫无笑意。
                    信惠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拢着衣襟。
                    张进看到张根硕嘴角的笑意越发大了,他正替那朴妃捏了把汗,突然一阵裂帛的声音刺上他的耳骨。


                    29楼2013-10-20 2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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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役,战枫身中三十刀箭仍『射』杀了敌军将领,敌军延战七天,他为你争取了最后破军的时间,他呢?尸首被敌人『乱』刀剖开,里面粒米全无,只有草根树皮。”
                      泪水低缓,消融在唇上的血里。
                      信惠笑。
                      “他不弃信惠,信惠便嫁,这样的男人,信惠不委屈!”
                      “言则做朕的妃子委屈了你是吗?”
                      张根硕嘴角抹过讥讽,手一用力,信惠的肚兜顿时被撕~裂。
                      她的上~身便毫无遮掩『裸』~呈在他面前,落进那邪肆沉黑的眼睛里。
                      她眼里是止不住的惊颤,想向后退,她的腰却教他的掌紧紧裹住,无法动分毫。
                      地上传来低弱的呻『吟』,有狱卒尚未断气。
                      他眉头一皱,拿着锁链的手微动,空气中划过细微的响声,整个牢房瞬息沉入可怕的安静。
                      数具尸~身上,银针湛亮。
                      “除了朕,你的身~子谁都不能看,不过是显浅的事,你怎么还不懂?”他吮上她的耳垂。


                      31楼2013-10-20 2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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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那突然的酥麻,混着脚下冰冷的疼痛,他眼里的狠婺炙热,她身~子颤得越发厉害。
                        慌『乱』下,她没有多想伸出手去捂他的眼睛。
                        当她凉得没有一丝温度的手触上他的眼睛,他拿着链子的手微微一僵。
                        也许,在她委~身给白战枫的时候,她已经把与他有关的一切忘尽。
                        凤鹫宫,风吹萧漠,锦衾暖,夜浓浓不过夜明珠的辉芒。
                        光晕霭霭,他的束发金冠被她摘下,她的手脚并不太麻利,常常拽下他的发丝。但她好像很爱做这项工作,乐此不疲。
                        每每徐熹退下时,眉头皱得老高。
                        散了一头青丝,他支肘在榻上,慵懒地看她为他簏发。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阿离,你知不知道,女子的发只有她的夫君才能放下,男子亦然,所以你的发该由我绾由我放。”
                        “嗯。”
                        “不嗯。算了,你女人多,跟你说了也是白搭。”
                        他扬眉而笑,手一探便把她的贴身抹肚扯开,让她一丝不挂呈现在他面前。
                        她羞红了脸,他看得意兴盎然,以为她会伸手去遮挡,她的唇却凑近他的,唇『色』如绯。他心头轻『荡』,便要衔上她的唇,不妨眼睛却教她的手捂上。
                        “我让你看!”耳畔,她的声音调皮,又闪过狷狂的笑意。
                        他随即反客为主,把她压在身~下,教她什么叫三从四德,夫为妻纲。
                        她省悟自己做了什么,急撤了手。
                        在她眼中,他就是洪水猛兽。他冷笑,收紧手中铁链,看她痛得弯下腰。
                        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肚皮雪白,隆起像只小球。
                        他嘴角的笑愈寒,把她横抱起。
                        她脚下鲜血如注,却拼命去撕扯踢打他。
                        “张根硕,别碰我!”
                        他眼中划过暴戾,笑得凌寒,“你不是要嫁给他吗?那就让白战枫的冤魂看看他即将过门的妻子是怎么在朕身~下承欢的。”
                        他抱着她大踏步往牢房走去。
                        脚尖一勾把缪全的尸体踢飞,进了牢室。
                        石床,被褥。
                        她被扔到床上,她往墙角退缩,一双眼泓满泪,怒视着他。
                        他俯~身在她的上方,气息冷冽又炽烈。
                        她扭动着身~子去抵抗,却碰上他的身~躯,那推拒的厮磨瞬间点燃了男人的欲~望。


                        32楼2013-10-20 2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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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者纵身下马,一身短束打扮,眉间英气飒飒,男装女颜,便是帝都有名的巾帼女子段夫人。
                          庆嘉十七年,被逐出西凉的匈奴再次纠兵来犯,西凉正与月落国打仗,白战枫率三万军士抵御匈奴十五万大军,守城二月战死,副将段玉桓夫『妇』死守城池七日后,庆嘉帝张根硕从月落调军三万,亲自领军辗战雪兰山。
                          六万大军大败匈奴。
                          是为破军之战。
                          庆嘉皇帝在三年间剿叛逆,平藩『乱』,灭月落破匈奴,西凉这位年轻的帝王名摄诸国。
                          庆嘉十六年,白战枫在日晷城以三十万军击溃匈奴六十万精兵,十七年战死雪兰山,战神之名名动天下。
                          赫然扬名的还有二度参加抗击匈奴之战的段玉桓夫妻,段夫人更是巾帼不让须眉。
                          人群看她下马走近,都纷纷往两边退开让出一条路来,更有『妇』人拉着自己的女儿跪下,善诱道:“要便段夫人,不可了朴信惠那妖蛾子去。”
                          段夫人执着马鞭快步走近,到得囚车旁,双目含泪,两膝一弯,跪倒在信惠面前。
                          混『乱』的人群似乎在一下吓骇。
                          段夫人缓缓道:“两位大人,请容妾~身与故人一聚。”
                          两名官员互视一眼,其中一人轻声道:“段夫人请快点,误了时辰下官难以交差。”
                          “娘娘,您受委屈了。”段夫人哽咽道。
                          “晶莹,你来这里做什么,带着孩子的人,也不在家歇着。玉桓也不说么?”信惠艰难地从囚车探出手去。
                          段夫人赶紧伸手去握住她的手。
                          “娘娘,雪兰山一战,城池被围,倘不是你私逃出宫,与江南粮商买粮千担,又设法在敌人的眼皮底下把粮送进来,即使有白将军留下的战略,我和玉桓也断不可能守城七日,更不会有陛下最后的破军之捷。”
                          “通敌叛国,怎能给你扣上这个罪名,怎么敢?娘娘你才是那巾帼的女子。”段夫人失声痛哭,“我要与陛下说!”
                          人群争相挤看,并弄不清段夫人与年妃说了些什么,但在旁的张进却听个清清楚楚。他心头大震,不敢置信地望向囚车里那个孱弱的女子。
                          信惠捂住胸口咳嗽起来,轻笑,“没用的。”
                          “因为孩子的事?”段夫人突然跌撞着凑到璇玑耳边,咬牙道:“告诉陛下,娘娘,告诉他在烟霞郡发生的事!他当日也在。”
                          信惠反手握紧段夫人的手。
                          段夫人一颤,凝目向她看去,她脸『色』苍白如鬼,一双眼睛却烁着摄人的流光。
                          那竟是一种执拗得近乎决绝的坚定。
                          “烟霞郡的事情,你明白说出来的后果。”信惠抬首,轻凝向远方。
                          “晶莹,记得你答应过我的!如果说我现在还允许有一个愿望,那便是希望张根硕带领着他的国家和子民走向西凉最繁华的盛世。”
                          “那你呢?不委屈吗?值得吗?”段夫人满眼泪水,只是拼命摇头,“现在站在他身~边与他共享盛世繁华的是另外一个女人雪松宫的那位娘娘!”
                          信惠绽了个笑,却又恍觉那笑意无法绽到最大,扯了扯嘴角,作罢。
                          “段夫人,时间到了,请让朴妃娘娘继续上路吧。”
                          前方官员微微厉了声音。
                          “晶莹,记住你我之间的协定。好好保重,和玉桓活到变成丑怪的老头子和老太婆。”信惠紧紧握了握段夫人的手,又轻轻放开,“再见,来世再见。如果还有轮回。”
                          段夫人定定看了她片刻,点头,又咬牙揾了泪,扬眉道:“这最后一程,就由晶莹护送娘娘!”
                          她拉了马走在璇玑身~侧,张进这时才看到她腆着个大肚子,竟似是就快临盆的样子。他听不清两人最后说了什么话,但段夫人先前说的几句话却让他犹自震惊。
                          人~『潮』依旧汹涌,帝都百姓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见身怀六甲段夫人脸如凝霜护在那祸国妖孽身~边,都惊讶失『色』,却又不敢贸然去投掷那手中的利物。
                          刑场。
                          四周是人海。刑场内外,禁军威武罗列,气势浩大。
                          场中,斧钺,砧板已备,凌凌闪着寒光,叫人『毛』骨悚然。两名高壮的刽子手面相阴冷,侍在铡器旁。
                          囚车到处,张进被禁军拉到外面。


                          35楼2013-10-20 2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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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
                            张根硕看也没看她,眸光平整,触及信惠的笑容,眼梢微微一抬。
                            信惠看了晶莹一眼,却道:“阿硕。”
                            “嗯。”张根硕应了。
                            刑场内外,突然一片寂静,只有雪下不断,似霜似露。
                            不过是称呼心上那个人的名讳,仅此而已,怎的却震惊了这许多人,信惠咳笑出来,林司正震怒,却在悄量了皇帝一眼以后,压住了话。
                            “你说。”凤眸依旧无波,优美的下颌却微微往前倾。
                            这个姿势好似他就在倾听着,很认真。
                            谁又敢多说一句话,包括皇后。
                            “仙砚台的玉在以前已经用了,如果我用铁券,你会放过我吗?”信惠问。
                            “铁券也只能救你一次。”张根硕淡声道。
                            信惠点点头,转向段夫人,“晶莹,始终躲不过的,你何苦多说?”
                            段夫人这时才明白信惠问话的意思,身~子一下跌落在丈夫怀中。
                            信惠没有再看张根硕,两名禁军把她按压在砧板上,那凶器凉意沁人。
                            雪花冰冷坠落在她的肌肤上,下~身已痛得痹麻。
                            痛苦令到神识有些涣散,但死亡的恐惧又让神经紧绷。她紧紧闭上眼,眼睫颤抖。
                            是的,她也害怕,很怕。怕之外,是心钝到无法呼吸的痛。
                            眼睛看不见,只听得这天地仍然寂静,叫嚣着要把她铡死的人现在也湮灭了声息,或许是这样的一副情景委实慑人。千百年来,有哪个皇帝的女人受过这样的刑罚。
                            他是她的男人,却也是王。
                            王的女人怎能为别的男人玷污,王的权威又怎能容他人挑战?
                            记得,他曾问过,孩子是不是白战枫的。因为那段时间,他携她微服出行,后来两人在烟霞镇遇袭失散,她与白战枫和段夫人晶莹在一起。
                            在他的记忆中,他没有碰过她。
                            她告诉他孩子不是战枫的,并用自己的生命起誓。
                            可是除此之外,她选择了缄默,关于孩子的事,便只有她,段夫人还有死去的战枫知道。
                            因为,那个秘密关系到他的生死。
                            战枫爱她,他是知道的,那时他选择了相信,但心里总落了嫌隙。
                            而这一次,她有了孩子,并且,她给不出证据,于是,他所有的愤怒便挣脱了束缚。
                            雪兰山,援兵不发,白战枫战死。
                            她私逃出宫做了什么事,他又怎会不知道?
                            只是,在他看来,却是她对白战枫的生死相随。
                            她恨他毁了战枫,她愧对战枫。
                            可是,即使再恨,即使他要赐她一个叛国罪名,要把她杀死,她也不能告诉他那一晚在烟霞镇发生的事情。


                            41楼2013-10-20 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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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那个可怖的秘密一旦被捅破,他会死。
                              她不想他死。
                              西凉需要这样一个皇帝,能给国家和百姓带来繁华的君王。
                              其实,千百理由,归根到底,不过是一个。
                              她舍不得他死,即使站在他身~边的再也不是她。
                              不是跟她说过要创造一个盛世吗?
                              活着就好。
                              雪松宫那个女子,她是知道的。在这些年的惊涛骇浪中,他把那个人隐藏得很好,直到现在才册妃。
                              那才是最爱吧。
                              阿硕,就这样恨着吧。
                              不管怎样,你身边有一个人能一直陪着你。
                              “斩!”
                              冰雪天地里,划过一声暴喝。
                              紧捏着手中的东西,听到木牌落地的声音,她的眼泪跌落在脸颊。
                              这一刻,悲痛终于胜过害怕。
                              身~体上方,劲风与凌冷袭过。她听到那铡刀被带起的声音。
                              “朴信惠,除了免死,如果现在朕允你最后一个愿望,你想要什么?”
                              男人的声音轻得像委地的雪,她猛地睁开眼睛。
                              视线到处,是雪地上一双龙纹绣靴。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那已到半空的铡刀,没有来得及落下,生生悬在半空。
                              她愣然,好久才抬头望向那个男人。
                              他站在她前方,神『色』依然平静如素。所有人都惊呆了,林司正不敢置信地顿在监斩台上,皇后嘴唇颤动,往前跨了一步,最终又退了回去。
                              一双手颤着搀扶起她,她转头,看到段夫人泪痕满面。
                              抚了抚段夫人的手,她慢慢朝那个人走去。
                              一步还是两步的距离,停下脚步。
                              她凝向他,俊逸的颜容,仍然是如昔的倾城,她呢,此刻衣衫褴褛,发鬓垂『乱』,一定难看之极吧?
                              “进去那里一下好不好?”她指指宝辇的方向。
                              张根硕眉头轻皱。
                              皇后蹙紧眉,垂在凤裙侧的双手紧捏了,那宝石翡翠镯子便随着微微作响。另一边,清风脸色阴郁迅速下了马,疾步来到信惠面前,冷笑道:“你想做什么?”
                              “那似乎与你无关吧,是我皇兄答应了朴妃娘娘的。”
                              有人排开守卫的禁军,快步走了过来,却是刚刚赶到的张梓锦。
                              他臂上缠了白纱,纱上一抹殷红。
                              “梓锦?”信惠蹙了眉。
                              张梓锦朝她一笑,“小伤没事。”
                              他说着目光却冷冷抹向清风。
                              “徐熹。”张根硕抬眸一瞥。
                              徐熹微凛,手上却赶紧掀起辇上帘子。
                              刑场外的人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明明那铡刀已下,却突然不铡了。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人信惠要进去,正如没有人想到皇帝随后也一声不响进了去,那原是帝后的辇座。
                              所有眼光或震惊或诧异都灼灼晾在了那辇座的垂帘上。
                              辇座虽宽大,但两人坐在一起,彼此呼息清晰可闻。
                              昨晚他暴怒得失去所有冷静,她曾不只一次猜测过——如果他今天来,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42楼2013-10-20 2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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