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信惠张根硕无水...吧 关注:1,236贴子:27,116

╭HYE★SUK╮『改文131006』非太狼与欢欢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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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L 依惯例, 献给度娘, 和我们最爱的 CCMM
选的文不一定都能与ccmm本性相似,还请大家多包涵~
这篇今晚会放完。是一篇还挺轻松的文,希望大家看得开心!


1楼2013-10-06 19:55回复
    楔子
      张根硕似笑非笑,「难道你家里人没和你说,你和我订过娃娃亲?」
      朴信惠被震得张著嘴巴站在原地,一时忘了手里还端著咖啡。
      张根硕起身接过咖啡,十分惬意的喝了一口,「这次手艺有增加,不过,糖放得有些多。」
      朴信惠依然保持著原来的姿势,手形都未曾变过。
      张根硕笑了下,也不再说什麼,低头看文件。
      过了好半天,朴信惠冒出了一句,「张总,您刚才,是和我说话吗?」


    4楼2013-10-06 1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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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复印工基本不用做了。龙行公司的复印机既不卡纸,又很智能。打字工也完成得差不多了。朴信惠每次下班都偷偷带回去一些让辅导员扫瞄后直接OCR,以便她第二天去安心的去做画图工或打号工。
        辅导员每次工作时都很奇怪,「这些东西怎麼会找不到呢?再说,似乎也不是很重要的文件啊,为什麼要重新录入。」
        朴信惠也不理解。在她看来,那些文件似乎和龙行公司的业务没什麼大关系,通常不是政府发的管理文件,就是协会发的什麼讲话。这种东西,要电子档做什麼?
        打号工也告一段落了。朴信惠刻苦钻研,发现站著打号既快又能用上力道,保证一次性清晰的盖上。虽然连续站五天让她两腿发直,但是她还是把握了胜利。她心里暗暗的数了下,这一个周,她至少为两万页纸打上了号码。虽然她也不明白,为什麼在WORD有自动编页码的情况下,还需要用这种原始的方法手动编码。
        剩下的是画图工。这个很费精神。不过,辅导员老师不厌其烦的讲解,加上朴信惠同学的天资聪颖(这是赖小凤用来恶心她的原话),她对WORD当中的任何一个图形,基本上都已经可以手到擒来。
        这一周,她经常在地下餐厅里遇见张帅哥。她总是对著门坐,判定张帅哥来的主要标准是餐厅里的人都点头,「张总、罗秘书。」张帅哥似乎是巡视一般,会拿上托盘,眼睛流连会儿,才和罗墨荷相对坐下。
        朴信惠通常在他流连时,低头努力的吃饭。偶尔隔著桌子望过去,帅哥吃得很健康嘛,一般只有玉米和蔬菜。嗯,罗美女吃得也很健康,和他盘子里的菜基本差不多。朴信惠顺便参观了下她的身材,不错,前凸后翘。脸也不错,瓜子脸,唇红齿白,眼波流转。张帅哥嘛,朴信惠下意识的先去摸下自己的脸,唉,自己第一天那妆实在是太可怕了。噢,对了,帅哥叫张根硕,她那天百度龙行公司的地址以辨别自己是不是在李鬼公司上班时,顺便偷偷百度过他。百度真小气,连张照片都不提供。当然,也可能是张根硕太低调了,连张照片都不向百度提供。其实,他长得还可以的,若是去演电影当明星,估计也是够格的。
        两人边吃边笑,气场十分融洽。他俩不会……独家啊独家。朴信惠想偷偷用手机给他们拍下来,可又不敢。万一暴露了,这可是死罪啊。算了,一个人鉴赏下得了。宿舍里的人只知道她在龙行公司吃苦,没有人再关心龙行公司的钻石王老四,她也没必要送上门去给那几位提供毒舌的资料。
        午饭时间,张根硕会来得比她稍晚一些,走的会比她稍早一些。所以,她不必担心没人给她开门。只要她出现在玻璃门前,罗墨荷会自动按开门。她一次铃都没有碰到过,心里也稍稍有些遗憾,为什麼罗美女一直都在?哪怕让她试试张帅哥给她开门的感觉也好啊。
        这念头一闪而过。朴信惠立刻让自己提高警惕,绝不能沾沾自喜。
        果然,第四个周,新任务来了。
        「信惠啊。」朴信惠绝无惊讶的看著罗墨荷递来薄薄的纸,「这些、还有那个柜子里的,是要存档的。麻烦你找A4的纸把他们挨张贴起来,然后打上号,装订起来。注意,不能弄破,这些东西都很重要的。」罗墨荷在「重要」两个字下了重音,表示确实是很重要的。
        这是新任务,浆糊工加打号工的变种。朴信惠笑著答应了下来。
        她很能平心静气,就是想看看罗墨荷罗美女到底想干什麼。她还是不大相信她是针对她,没有理由啊。
        一张压一张,每一张只露出寸许,整张桌子上都铺满了纸,朴信惠拿起胶水刷刷一刷,然后拿起已经打好号的纸,挨张贴起来。
        这活咱能干。从小就被老爹训练贴拓片,也算是训练有素。
        刷刷刷,一本。刷刷刷,二本。刷刷刷,三本 刷刷刷、刷刷刷,我是快乐的胶水家。不怕多,不怕苦,多少都不能为难咱。
        可到了周五,朴信惠便哭了。
        罗墨荷忽然开了风扇,一吹,带著胶水的纸四处飞,粘得哪里都是。待她一张张捡起来,很多都已经沾上了,破了。
        「怎麼回事?」罗墨荷站了过来,柔柔的口气中有些严厉。
        「对不起,对不起。」朴信惠诚惶诚恐,赶紧道歉。虽然她心里说,又不是夏天,你开什麼风扇?
        「我只是觉得有些闷,开风扇透透气,谁知道你这麼不小心。」罗美女彷佛看透了她的心思。
        朴信惠只能道歉,「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罗墨荷的眉毛皱了起来,她挑起一张,「你怎麼这麼不小心,都说不能破了,还是破了,你看这张,都破成什麼样子了?」
        「对不起啊,罗秘书,对不起。」朴信惠诚心诚意的道著歉,眼睛盯著那些只破了页边而正文并无损伤的纸。
        「信惠,」罗墨荷放低语气,双手抱胸。「我很喜欢你。看到你,就像看到当初的我自己。我非常希望你能在这里工作。」她停了下来。
        朴信惠莫名其妙的觉得不大妙啊。爸爸每次教训她的时候都会这样说,「信惠,我实在对你寄予很高的希望,希望你能继承我的衣钵。」通常,下面就是「可是」。每次挨训的时候,朴信惠都会想,干嘛要说那「可是」啊,如果没有那个「可是」,世界多太平啊。
        「可是,」可是果然来了。「信惠,这一个月来你的表现实在太让我失望了。」
        罗墨荷似乎预料到朴信惠有什麼话要说,竖起手表示打断。而实际上,朴信惠什麼也没说,什麼也不打算说。
        「信惠,我一直认为X大的学生很优秀,可你呢?第一天让你复印文件,你看你慢的,而且浪费纸张。第二天让你打字,你错字连篇。第三天让你画图,你连基本的操作都不会。现在」罗美女似乎有些激动,她停了下来。
        朴信惠盯著美女的鞋尖,这种尖尖的鞋似乎今年不流行了,不过,美女穿起来真的很好看啊。
        罗墨荷等了一会儿,似乎没料到朴信惠一句话也没有说,好像有点出乎意料。便接著说,「你自己是怎麼想的呢?」
        朴信惠眨眨眼睛,好吧,配合一下吧。她抬起头,真诚的望著罗美女。「非常抱歉,罗秘书,我以后会继续努力的。」
        罗墨荷带著遗憾说,「信惠,非常抱歉,龙行公司不是普通的公司,是一个要求极其高的公司,我们每进一个人都是有极严格的标准,否则,批准人是要受处罚的。」
        朴信惠面色沉静的继续听罗墨荷往下讲。罗墨荷却又停了下来。
        两位美女相对而站,屋子里诡异的寂静。朴信惠一走神,似乎看见一个影子投在墙上,隔了一分钟,好像又不见了。
        她又眨眨眼睛,「呃,罗秘书,我以后一定会继续努力的。」
        罗墨荷的脸色有些悲痛,「非常抱歉,信惠,我不得不和你说,你没有这个机会了。尤其是这个,」纤纤玉指指了指桌上的纸,「这些都是很重要的资料,你弄成这样,我无法向张总交待。所以…」她又STOP了。
        朴信惠只好手捂著脸,「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一只手搭在朴信惠的肩上,「真抱歉,信惠。」
        朴信惠捂著脸心里想,谢天谢地,这场戏终於该演完了吧?
        朴信惠跳著出了龙行公司,刚好又是下班的时候。为了纪念自己终於逃离苦海,朴信惠还是进了面包店买了一块最贵的点心。
        「乌拉」,朴信惠左手举著包,右手举著点心袋,原地振奋的一跳。她的眼睛转了一下,嘿,不妨再坐在这里吃一回。
        咬一口,抬头欣赏风景。再咬一口,再欣赏欣赏风景。路人有奇怪的望著朴信惠的,朴信惠也一直盯著他,直到他转过头为止。嘿,X大703宿舍的人岂是任尔等白白观赏的?
        吃完点心,她起身,冲著龙行大厦挥一挥手,「哈哈,朴信惠到此一游。」
        她一摇三晃的走了,不知道28楼上,也有人拿她当作风景。
        当朴信惠同学向703宣布了她离开龙行公司的消息后,703出现了开水前的小寂,然后沸腾起来。
        「号外号外,钻石王老五被弃。」这是才子赖小凤说的。
        「不满俊郎虐待,玉女愤而出走。」这是於明兰想出来的。
        「无处燃烧的青春,备受欺压的我们。」这是王乐汪的作品。
        「信惠,为了你脱离苦海,庆祝下?我看看,哪里打折啊。」
        「不用看了,学校旁边新开了家饭店,水煮鱼才28一份,多便宜啊,就那儿了,还让咱家信惠补补。」
        朴信惠左看右看,确定没有一个人有安慰自己的意向后,蹬了鞋子爬上床,抱著树獭熊,「懒懒,她们都是坏人,咱不理他们,睡觉,睡觉。」
        於明兰踩著桌子,拉著床沿,「信惠,你倒是说话啊。就这麼放过她们?」
        朴信惠像是按皮球似的按了下她的头,「拜托,这床的质量不好,你别拉坏了,回头宿管阿姨追著我赔。」
        四个人闹成一团,突然,赖小凤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大喝一声,「工资工资!工资怎麼说的?」
        朴信惠像被施了口令,对啊,工资。


      10楼2013-10-06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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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初十。朴信惠正在书桌前挥汗如雨。手机又响了。
          「喂。」她一边把电话夹到肩膀上,一边手不停挥。过了几天年,逍遥的后果就是李教授和朴教授布置的任务堆积如山。这部分资料是魏晋的,要放这边。这个,是什麼?谁的书法?仔细看一看,又看一看,那边自我介绍时她没听见。
          「啊,您说吧。」是不是找朴教授找不到,让她转拜年的?
          「您今天怎麼没来报到啊?」
          「嗯?」她看一看电话,貌似有些眼熟,可又不大熟。「抱歉,您找错人了?」
          「没错啊,你不是朴信惠朴小姐吗?」
          她又看看电话,「没错,是我啊。」
          「我是应冬啊。不记得了?龙行公司的应冬。」
          带著小酒窝的小帅哥的形象跃然纸上,取代了那些远古的文字。朴信惠放下手中的笔,笑眯眯的,「你好你好。」
          「你好啊。怎麼今天没来报到?」
          「报什麼到?」
          「你不是答应今天来办入职吗?」
          「入职?入什麼职?」
          「您忘了呀?是总经理办公室内务啊。」
          朴信惠大笑,「谢谢你给我的新年礼物哈,这玩笑开得挺有意思。我很开心。」
          那头的应冬有些急,「朴小姐,我没开玩笑呀,你不是在OFFER上签了字吗?那上面不是写的今天办入职?您别开玩笑,真的。我这里有OFFER的原件。」
          朴信惠的声音震得应冬的耳朵疼,「什麼OFFER?我从来没有见著什麼OFFER啊,签什麼字?是不是谁冒充我啊?!」


        15楼2013-10-06 2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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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小红帽陷落
            一个小时后,朴信惠出现在应冬面前。
            她仔细的辨别、辨别再辨别。
            这个签名可是朴信惠花了大力气设计的。虽然朴信惠这名字来得不甚光彩,咳,就是啊,鉴於一对夫妻只能生一个孩子,朴教授和李教授都想将女儿的名字这一重要物事起得光辉而具有自己学科的代表性,结果导致朴信惠同学出生大半年仍是只有尊姓而无大名。每次去打疫苗,护士都会将「朴家小孩」简化为「朴小孩、朴小孩」而高声叫嚷,朴家人就充耳不闻的听之任之~宁缺勿滥嘛。
            终於有一天,护士大怒,「有这样的父母吗?孩子生多久了还没名字?可惜这孩子了,见人多和乐,就叫信惠得了。」
            由於打疫苗是婴儿作为主体的唯一社交,因此,在社交场合里,朴信惠的大名被广泛的传播使用著。事实果然胜於雄辩,被朴家二老辩了无数次皆未有结果的事情,就这麼被毫无争议的定了下来。这名字虽然平凡了些,但至少比「朴小孩」好听多了。
            朴信惠把那张纸反覆看,上面什麼都有,职位是总经理办公室内务,薪金是5000,报到日期是今天。用手指抠一抠,没错,不是粘上去的。仔细对著灯光看,是签名笔签的,不是复印的。
            沮丧,的确是自己的字迹。不会有错的。她的一贯作法是签名时把「信」和「惠」连成两个互相依存的结。这是她研究很久之后才设计出来的签名,自认为很形象。赖小凤曾说,看起来像是一串麻花,於明兰说,还是比较像麻辣烫。可是,在她这具有审美的眼光来看,两个字串成结,可与前面的朴字相依相偎。
            将平凡的名字签出了不平凡的效果。她自信,这签名很防伪。
            可如今,这防伪的签名货真价实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居然不知道!
            小人物也要被盗版。人生的郁闷事,莫过如此。
            应冬一脸无辜,「您看,真是您签的。」
            「可是,真不是我签的。」委屈啊委屈,什麼李鬼的事都跑龙行公司了。
            应冬的小酒窝又露了出来,「您别闹了,既然来了,就办入职吧。」
            「可真不是我签的。」
            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朴信惠说,「你是从哪里拿的这OFFER呢?」
            「是张总拿过来的。」
            张根硕?朴信惠忽然心有所悟。
            28楼。
            朴信惠背著自己涂鸦加工的、被赖小凤和於明兰称为「秃鸦」的书包出现在张根硕的办公室里。她有些胆怯,暗念「我欲仁而斯仁至矣」来给自己打气。
            张根硕表情认真的听了她有些词不达意的表述,「你的意思是说,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签了这份OFFER?」
            「是的,张总,并且,我真的不知道是在哪个场合签的它。既然应冬先生说是您给他的,能不能麻烦您提示下我,我何时签的?」
            「哦,」张根硕倚著靠背,「是我让快递公司拿给你签的呀。」
            「哪有这件事?」她觉得自己的底气显然足了起来。
            「你不记得了?」张根硕的口气里充满著惊讶,「初一的时候,快递公司返给我的…应该是上午去你家的?」
            朴信惠差点没吐血,初一?快递公司?
            正准备大叫「哪儿有?」,三个字到了嘴边,硬生生像吞枣核似的吞了回去。
            初一?
            「啊,」朴信惠从小饱读古典诗书,无奈还是现代女一名,情急之下,顾不得形象,她指著他,「是你,是你给我寄的包裹?」
            张根硕一脸的镇定,「信惠,你为什麼这麼大反应?」
            猜来猜去,居然是眼前这个人。她脱口而出,「你变态呀!」
            张根硕看著她认真的说,「对了,我一向不解,请著名的朴教授之女解释一下,变态二字到底是什麼意思?有什麼来源?」
            朴信惠张口结舌,变态?这个词不是古代汉语,是现代汉语。好像本身不是文学名词,而应该是…是哪个领域的专用名词呢?
            张根硕充满期待的看著自己。她翻了下眼皮,「变态就是非常态的意思。」
            「非常态就是变态?」
            朴信惠心里一摆头,不是。不能这麼说,地震是非常态,是不是变态?当然不能这麼说了。变态是贬义词。
            「变态是非正常的、良好的态势。」说起来有些拗口。
            「比如说呢?」张根硕一幅不耻下问的样子。
            「比如你给我寄钱,干嘛要用那麼多报纸包?」朴信惠想一想自己那天可怜可笑的动作就咬牙切齿。
            她每扔一回,就要和楼下的狗们赛一次跑。人狗赛跑很好玩吗?还有,那些报纸,包那麼多层,有意思吗?
            变态。他不是变态,天理难容!
            张根硕的口气里都是惊讶,「呀,信惠,你给我寄的,不也是一层一层又一层吗?」
            朴信惠张口愣了一下,立刻气势汹汹,「我那是怕快递公司发现!」
            张根硕若无其事的喝了口茶,「一样啊。」
            「胡说。我包了几层,你包了几层?」
            「我这人没见过多少钱,唯恐让快递公司给贪污了。」他向前探著身,似乎在说什麼机密,「信惠,你不知道,丢一个快件,他们才赔两倍的运费。是你的作法提醒了我,对,是该这样。」
            朴信惠气得鼻子都要歪了,「那你就包那麼多层?」
            张根硕端著茶杯,一口的理所当然,「当然啦,否则被看出来怎麼办?」他喝了口茶,似乎才想起来,「你不是拆时很费事吧?费点事,也值了。毕竟嘛,稳妥第一。」他又喝了口茶,「我想,你也能理解,因为你就是那麼做的嘛。五十步和一百步,啊,我也不过是层数多了些。」
            朴信惠的脸似五彩变换,明明理在自己这边儿,让他一说,自己成了五十步笑百步了。
            「那 那你也应该打电话和我说一声啊。」
            「哦?有必要说麼?快递公司送得很快的 你当时不也是没和我说麼?」
            「那是~那是~」朴信惠挠挠头,不一样啦。那是还你钱,而且那时和你又不熟,怎麼会…等等,对啊。她的腰板又直了起来,「张总,您为什麼要给我钱?」
            「压岁钱嘛。」
            「您干嘛要给我压岁钱?」
            「当然要给啦。」张根硕玩著铅笔,云淡风轻,「令尊大人若是知道了,也一定会说我给得对的。」
            「我爸爸?」
            「对啊。」张根硕的表情十分镇定,「不信你问他一下嘛。」
            「问他?问他什麼?」朴信惠晕了。
            「问他我是不是该给你压岁钱。」张根硕一脸的真诚。让朴信惠产生了一种幻觉,张根硕就是该给她压岁钱。
            可是,张根硕为什麼该给自己压岁钱啊?
            「好啦,信惠,你若是有疑问,先回去问一下朴教授。好不好?」张根硕虽然还是抬著头,但浑身的细胞都在说,我要工作了。
            朴信惠只好哦了一声,转身走到门口,忽然停了下来,不对呀,今天是为什麼来的呀?
            「张总,那个OFFER是我什麼时候签的?」
            「哦?」张根硕扬扬眉毛,「不是说了吗?是初一签的。」
            「不是,我不是问那个,我是问,是我什麼时候签的?就是,我不记得我签过呀就是,咳,就是…」朴信惠头一次觉得自己语文没学好,既找不到合适的词,又说不了合适的话。
            怎麼语言就这麼匮乏啊?!
            张根硕悠哉游哉的看著朴信惠在抓耳挠腮,似乎是在欣赏蓝天白云等让人心旷神怡的景色。
            「就是,那个张总,就是,是谁拿给我签的?」
            「快递公司呀。」
            「是什麼时候拿给我签的?」又要掉进陷阱里了。朴信惠毕竟是朴教授的嫡系单传,她赶紧刹住了车,从土坑里跃出来。「就是…我不记得他和我说过,有这样一份东西要我签。」
            「哦,你是这意思啊。」张根硕恍然大悟的样子让朴信惠真切的感觉到他刚才是真的不明白,「快递公司没和你说?你再仔细想想,真没说过?」张根硕循循善诱。
            「没有,绝对没有!」朴信惠说得斩钉截铁。
            张根硕的脸上泛起了笑意。「不可能吧?信惠,如果没有,你为什麼要签呢?明显和包裹上贴的快递单不是一张嘛。信惠,再想想?」
            朴信惠刚要再坚持,忽然想起来了,好像~似乎~彷佛~快递公司是说了一句什麼来著。
            是什麼呢?
            当时只顾著防备父母了,一个字也没有注意听…
            呆。
            呆啦。
            沮丧!
            张根硕的口气里一点怪罪的意思都没有,「信惠,刚才你也说了,变态呢,就是非正常的、良好的态势。你看,讲诚信是良好的常态对不对?你要是签了字又不来,就变成了~非正常的、良好的常态~了。那是什麼呢?是变态了。信惠,你愿意做变态吗?」
            朴信惠摇头。谁愿意做变态?变态才愿意做变态。
            「对了,那就是了。既然签了,就该遵照OFFER来上班。要不,不是成变态了吗?」
            朴信惠的头脑让张根硕搅混了。不来上班,就是变成了变态?
            这世界太疯狂了。
            她摇一摇头,「张总,那个真不是我签的 不,是我签的,可是我不知道是什麼时候签的~不,我知道是什麼时候签的,可是不是我想签的不,是我想签的,可是,可是真不是我想签的 」
            朴信惠自己都觉得混乱了。
            这个世界太变态了!
            她朴信惠有什麼错啊?似乎有错。错在哪里呢?错误似乎起源於一个签错了的字?不,是起源於怕父母听到有快递找自己。不,是起源於不该给张根硕寄那五百块钱?不,是起源於她不该盲目信任她的舍友?不,……
            崩溃!
            朴信惠拖著沉重的头回到家。
            为什麼呀为什麼?
            她绝对不敢把这事向朴教授和李教授提起。两位英明的教授怎会生下如此表达不善的女儿?一世清明,绝对不能毁在自己手里。尤其自己还是中文系专业的,尤其是还是朴教授的助手,虽然是没有任命过的。
            泪 ,为什麼啊为什麼?
            思来想去,为了防止朴教授对她进行中文的回炉再教育,她只好忍痛隐瞒下来,对二位教授谎称自己找到了「理想」的工作,要去上班了。
            对此,朴李二教授十分惊讶。
            朴信惠倒是不惊讶,只是,「理想」的工作怎麼想怎麼都像是被连诓带骗的拉上贼船。
            小心小心,此老板不是心地善良的好人。坚决提高警惕,不能再上第二回、不,第三回,不,第四回当…三千元的电话费还在手机里呢,拆了无数层报纸抠出来的五百五十块钱也还在书里夹著呢。这都是鲜血淋淋的教训!


          16楼2013-10-06 2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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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的天气还是很冷的,朴信惠站在马路边等啊等,手里握著一块巧克力。风一吹,她抖了起来。
              这就是馋嘴的代价。唉。
              车子无声的停下,有人下车,风扬起他浅灰色的围巾,越发显得潇洒。
              朴信惠跑过去,「张总,我在这里。」
              「哦。」张根硕倚著车,「巧克力呢?」
              「在这儿。」双手奉上,一块巧克力静静的躺在手心中。
              张根硕笑了下,「好吃吗?」
              「好吃。」朴信惠的脸红了,「张总,真不好意思。」
              张根硕很大度的说,「没事儿,买了就是给人吃的。」
              囧。
              朴信惠以为没事了,便望著脚尖等,等著帅哥总裁上车,她好离开。
              帅哥总裁不动,她偷偷抬起头,他在欣赏那块巧克力。
              信惠讪讪,「不好意思张总,耽误您送人了。」
              张根硕笑得有些诡诈,「没事,没耽误。」
              朴信惠让他笑得第六感又竖了起来。
              朴信惠:什麼情况?
              第六感:报告!不明原因,只觉得比较奇怪。
              朴信惠:速速去分析上报。
              又一阵风,朴信惠又打了个哆嗦,张根硕说,「有劳你了,那你回去吧。」
              他跨入车里,朴信惠满心欢喜的等著目送他然后说张总再见。车子发动了,她刚要张嘴,忽然车窗摇下,一束花递了过来。
              「刚才在路边,一个卖花的非要我照顾他的生意,这麼冷的天也不容易,我就买了,你拿著吧。」
              朴信惠受宠若惊,连忙摇手,「不不不,这个您拿回去吧,我怎麼好…」
              「我拿回去倒也不是不可以,那你跟我去收拾?」
              朴信惠一听,赶紧接过来,「谢谢张总。」相比起来,显然是接过来更明智。
              「好,信惠,节日快乐。」
              「张总,节日快乐。」
              两人互相摆摆手,车子疾驰而去。
              朴信惠蹑手蹑脚的打开家门,蹑手蹑脚的推开房门 她立即立正站好,「爸。」花往身后藏。
              「没喊报告进来做什麼?」
              「是,报告。」朴信惠心想,这是我的卧室,我还要喊报告?当然,说出来是不明智的。她的大小开本组合由於走得匆忙忘了遮掩,如今,那花花绿绿的小本书正仰面躺在床上,十分可怜。
              她迅速低下头。
              「信惠,」朴教授痛心疾首的说,「你出去工作用掉了大把的时间我已经很心疼了,你回来怎麼还看这种东西?啊?居然还放在《诗经》上!《诗经》是多麼优美的文学,你看看那文辞,你看看那章法,你再看看这个,啊,这都是什麼?我好爱你哦,这种软豆腐话怎麼能称之为话呢?信惠,你要懂事,我不是一直教导你吗?光阴易老学难成,一寸光阴不可轻。你都听哪里去了?」
              「是,」朴信惠沉痛的说,「我是错了,爸爸,你原谅我吧。」
              「还有,这麼晚,你去哪里了?出去为什麼不向我和你妈妈报告?」
              朴信惠心说,向你报告?我还要不要活了?
              「爸,一位同学过来上考研辅导班,借住在我们宿舍,她今天忘了带钥匙了,我去给她开门。」谎话啊谎话,我不是好孩子= =。
              朴教授见她说得天衣无缝,忽然看见那花,便两眼发光,以为有大题材可作,马上指著说,「那是哪里来的?」
              「这个啊,」唉,自己长得太单薄,如果是於明兰那块头儿,是不是就能在背后遮住了?
              「这个是刚才去接那位同学,看见门口有一位卖花的,风这大,天这冷,我突然想起了白居易的名篇《卖炭翁》,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怨天寒。心里不忍,便买了下来。」
              也不算说谎,张根硕不是说他就是这麼买的麼?谁买不是买?
              朴教授闻言点点头,「所以说,真正能光照千古的还是伟大的著作、诗篇。若是平日我说大道理,你肯定记不住。白公一篇诗,你便理解了。所以说,文学作品的力量是伟大的」
              朴信惠连连点头,表示心悦诚服。半小时后,朴教授留下了一大摞作业后离去。朴信惠找瓶子把花放好,托著脸仔细欣赏。
              不错不错,生人二十几年,头一次有人送花。
              她对著花笑,虽然不是给自己的,可还是很美啊。
              海边某幢房子里,某男剥开了那粒珍贵的巧克力的包装纸,对著笑了笑,含入口中。起身走到窗前,看路灯下那树木摇摇,轻声说,「情人节快乐。」
              睡梦中的朴信惠脸上带著恬淡的笑意,花香慢慢的溢满了整个房间。
              情人节快乐!


            18楼2013-10-06 2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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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相思若渴的信惠
                哲学老师说,世界是必然的,也是偶然的。必然是常态,偶然性事件会摧动历史的发展方向。
                朴信惠的小宇宙就这样被摧动了。
                她谁也怨不了,没有把柄啊。要怨就得怨自己,第六感虽然叫了,但自己心慈手软了。
                莫名其妙签了「卖身协议」的朴信惠,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
                越想越后悔,越想越觉得不大对。尤其是当她套出应冬那句「我拿到协议后,就向张总汇报了下」后,更觉得此事蹊跷。
                怎麼那麼巧她要给应冬打电话,他就叫她?居然还十分家常地和她讨论餐厅的伙食改进问题?怎麼那麼巧,她那字就签在那就业协议上?连歪一下都没有?
                她拿起笔在纸上乱画,反正那心眼似筛子的老板出去了,偷点懒不要紧。
                「信惠,听说你签了协议,恭喜恭喜。」罗美女今天穿著十分得体的套装,紫色的纱巾,细细的腰不盈一握,婀娜有致。
                朴信惠立刻道谢。
                罗美女的纤纤玉手放在挡板上:「定下来就好,要不我自己真闷。前些日子老怕你突然走了,心里舍不得,也没有多和你交流。现在定下来了,我就放心了,以后我也有伴儿了。」
                「哪里有,我又笨,常惹您生气。」
                「哪有。」罗墨荷一摆手,正色说,「其实,你走之后我特别自责,想想是我没有教好你,所以才让你犯了那麼多错误。我也常和应冬说,其实你挺好的,挺乖巧的,也懂事,比现在很多孩子强多了。当时让你走,也真是舍不得。」罗墨荷的表情十分真挚,朴信惠觉得自己都要受感动了。
                「唉,你那工资也是,其实我一直在替你想著,也和人事部的老总说过好几次,不过,公司就这样,太大了,有时制度不太近人情,周转起来也慢。」
                朴信惠的嘴巴张大了,罗美女的纤纤玉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语气诚挚地说:「不过信惠,你不要担心,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向他们再争取的。你就不要和他们说了,这样做给人印象不大好,而且,你……」她抱歉的笑了笑,似乎是斟酌了下才说,「毕竟来公司没多久。」
                要搁以往,朴信惠肯定能听出最后一句暗含她级别太浅、说话不够格的弦外之音,但是现在的她,只能完全地张著嘴发呆。
                什麼?她的工资,居然不是人力资源部发的?
                那是谁发的?
                那比手机都值钱的花费,是从哪里来的?
                如果她不知道703的壮举,那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她乾咳了一声:「罗秘书,其实呢,工资这个事呢,不是很重要……」她想说,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
                电梯门开了,无声无息,张根硕迈出了电梯门。
                罗墨荷连忙站直,朴信惠连忙站起:「张总。」
                张根硕点头,迳直往前走,罗墨荷连忙跟在后面。朴信惠有些忐忑地想,他该是没听见吧?这个电梯也是,咋没有提示音呢?
                晚上,朴信惠将此事提交703讨论组讨论。当然,她省略了她被诓骗到龙行公司的事实——只说罗墨荷今天给她打电话,然后就是罗美女balabala那一套。
                苗条插翅而飞:「靠,没天理,这好吃蚜虫的美人蕉!」
                报纸不是饼乾:「为什麼是吃蚜虫的美人蕉呢?」
                清仓丁字裤:「笨笨,蚜虫小啊,还吃的是花蜜,多甜,若是蟑螂,你看她吃不吃?」
                苗条插翅而飞:「我说西瓜,你那网名是不是改得好点儿?什麼清仓丁字裤?」
                清仓丁字裤:「我这不是做广告吗?」
                苗条插翅而飞:「恶不恶俗?」
                清仓丁字裤:「怎麼恶俗了?你怎麼不说汪汪?报纸当然不是饼乾啦。」
                报纸不是饼乾:「不要殃及池鱼,请理解我天天爬字的痛苦。」
                清仓丁字裤:「我也不好过,好过我会清仓丁字裤?哎,你们要不要?可以给你们留一条。我想像不到,苗条穿上去会是什麼样子,会不会像相扑队员?」
                苗条插翅而飞:「呸,你才是相扑队员,我这每打一句都显示,我说…然后清仓丁字裤说……恶不恶心?」
                清仓丁字裤:「那有什麼?你要想想信惠,她还要面对那美人蕉呢,是不是,信惠?」
                朴信惠心说,谢天谢地,这话题终於神奇地返回来了,她赶紧做痛哭流涕状:「姐妹们,快点说啦,这是怎麼回事啦。」
                三人集体沉默,然后屏幕上纷纷跳出富有想像力的回答。
                苗条插翅而飞:「我看十有八九是她故意装不知道。」
                报纸不是饼乾:「我觉得她犯不著,应该是她犯错了。」
                清仓丁字裤:「不会,最大的可能应该是她看咱们申请撤诉了,但以为咱们没拿到钱,怕再告?」
                报纸不是饼乾:「不会啦,那龙老大怎麼知道的?」
                清仓丁字裤:「会不会是龙老大给钱没告诉她?」
                苗条插翅而飞:「靠,三两千元钱的事,至於用一个大总裁亲自出马吗?」
                清仓丁字裤:「你太有钱了吧,三两千元钱还算少?你知不知道我要卖多少丁字裤才能赚三两千元钱?」
                苗条插翅而飞:「你那利太薄了。我说,你不如去卖那什麼什麼用品,现在多少性x饥渴的呀。」
                清仓丁字裤:「呸,你还去卖充气娃娃呢。」
                报纸不是饼乾:「嘿,你还别说,我昨天采访了一个人,她就是卖这个的,生意特别好,好像现在已经买了两套房子了。」
                清仓丁字裤:「真的?真会有人买?」
                苗条插翅而飞:「靠,汪汪,你现在都堕落成要靠这种消息才能赚眼球吧?现在的报纸啊……」
                克服知识的信惠:「Stop!你们几个到底知不知道今天在讨论什麼?」
                安静了一会儿,清仓丁字裤:「信惠啊,你著什麼急啊?反正钱已经给你了,如果再能给三千块的现金,那最好啦,我都想了很久的日本料理也有希望了。」
                苗条插翅而飞:「就是,你又没损失什麼,激动个啥?」
                报纸不是饼乾:「信惠哦,给钱就好,你看我在报社实习,天天累得要死要活,连加班费都没有,呜呜呜。」
                朴信惠欲哭无泪,你们是不知道啊,我现在在这位心地不善良的老板手下工作。不知己知彼,我半夜睡得都不安心。万一一个不小心,我再踏进陷阱里,不知又会做出什麼事啊…
                克服知识的信惠:「不行,你们要帮我想想,务必务必。」
                703的同仁们又一次发挥了想像力。
                报纸不是饼乾:「莫非,他怕她伤心,故意不和她说的?」
                苗条插翅而飞:「靠,那「墨盒」都损成那样了,玻璃球还有没有眼光?枉我以前居然还认为他是颗钻石!」
                报纸不是饼乾:「这再一次证明那句经典的话:闪著光的不一定都是钻石,还有可能是玻璃。」
                清仓丁字裤:「NO,NO,我倒觉得,是他没把这回事当事,自己随便就处理了。」
                苗条插翅而飞:「拜托,还是上面那句,那麼点钱,人家会自己出马吗?——玻璃球也是闪著光的。」
                清仓丁字裤:「那你说怎样?」
                苗条插翅而飞:「鬼才知道。」
                清仓丁字裤:「看,你不知道,我说了你又说不对。」
                苗条插翅而飞:「本来就是不对嘛。」
                赖小凤的最后一句话震得昏昏欲睡的朴信惠差点弹起来:「信惠,他不是看上了你,拿这三千元做敲门的聘礼吧?」
                怎麼可能?!
                克服知识的信惠:「西瓜,不要随便发出不和谐言论!」
                赖小凤那句「聘礼」的话,对朴信惠产生了致命的影响。当晚她便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张根硕笑嘻嘻地递给她一沓钞票,然后拉著她的手指在一张纸上摁了个手印:「好了,信惠,从此之后,这便是你的卖身契。」朴信惠大哭:「不是我要收你那三千的,不是我。」张根硕脸一沉:「钱是不是你收的?」
                「是。」
                「字是不是你签的?」
                「是。」
                「那你还想怎样?」
                朴信惠在心里大喊,我不愿意我不愿意我不愿意我不愿意。
                她醒了。梦里喊的话,声音再大,也很少会说出来的。神经活跃,而嘴不愿意动,这是两个系统,彼此指挥不到,郁闷。
                仔细一想,这情节怎麼这麼熟呢?尤其是摁手印和卖身契那个情节?
                囧,《白毛女》嘛。然后朴信惠一哆嗦,小心那个黄世仁,自己坚决不能落到喜儿的地步。
              *********************


              21楼2013-10-06 2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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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思想斗争,在那个梦的激励下,朴信惠终於迈出了历史的一步。
                  她敲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张根硕从办公桌后抬起头来,面无表情:「什麼事?」
                  朴信惠觉得自己突然变小,她禁不住缩了缩肩膀,想往后退,大脑里立刻报警似的叫著「喜儿喜儿喜儿」,她的腰立刻又直了。
                  怕什麼,我只是来问事,又不来要钱。
                  「呃,张总,」朴信惠这次忍住才没把「报告」脱口而出,「有件事想要请教您。」
                  「说。」张根硕的口气威风凛凛,震得朴信惠一抖。
                  「想问问上次您给我充电话费的事。」
                  「哦。」张根硕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朴信惠越发觉得自己的心在不停地跳,稳住、稳住。
                  「这个电话费,罗秘书好像不知道?」
                  张根硕低头翻了下文件:「你的意思是,我该向她报告?」
                  「不不不,」朴信惠连忙说,「罗秘书怎麼会不知道呢?」
                  张根硕玩著铅笔:「你的意思是,她应该知道?」
                  「对呀。」是嘛,你都知道嘛,她为什麼不知道?
                  张根硕慢悠悠地说:「她既然应该知道,那你问她啊,你却过来问我,是不是我要问你一句,是为什麼呢?」
                  朴信惠的脸红了:「不是这个意思,张总,我觉得,问她可能不大好。」是不大好嘛,她应该知道嘛,现在她不知道,就说明这件事情具有一定的隐秘性。
                  「那你就是想问我了?」
                  「对呀对呀。」然后觉得不对,不想问秘书却想问总裁,此事不甚妙,「不是张总,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麼样的呢?你现在不正站在我面前吗?」
                  朴信惠的脸迅速燃烧了,张根硕这句话的意思明显是说她和他的关系更近嘛。窘。为什麼事到张根硕这里就说不清了呢?
                  张根硕笑了,他慢条斯理:「信惠,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不是的张总,不是的。我只是想问问你,也不是啦,就是觉得不适合问她,也不是啦……」
                  张根硕斜靠在椅子扶手上,以了解一切内情的口气说:「瞧你说得这个混乱。信惠,要进来便进来,不用找理由,我不会说你的,是不是?」
                  朴信惠傻了。她连忙摇手:「张总,不是,不是这样子的。」
                  「不是这样子的,那脸红什麼?」
                  脸红?是啊,脸红,可不是因为这个呀,是因为你说我呀。朴信惠刚要这样回答,又想,不对啊,万一他说,我说你什麼了你就脸红?那岂不是证明自己心虚了?
                  万不能,万不能。此老板对言辞的驾驭能力远远超出一般人,不能不能。
                  朴信惠正傻愣著,便听到张根硕充满体谅与包容地说:「既然是这样,信惠,那你以后每天给我煮两次咖啡,上午一次,下午一次,这样你一天至少见我两次,好不好?」
                  朴信惠想从地板上弹起来,她立刻大声说:「张总,不行。」
                  「为什麼?」
                  「我……我不会煮咖啡。」此借口最为妥当。
                  「不要紧,人都是学而知之,绝非生而知之。我相信你!」张根硕一副信任的表情。
                  朴信惠倒,老大,不要这麼入戏啊。
                  朴信惠又卡了壳,刚才那个话题是再也不能说了,越说越说不清。才说了几句,就变成她为了见他一面而不惜找借口找理由的局面,万一再说一阵儿,成了她想以身相许怎麼办?
                  这是高雷区,万万不得入内,得另辟蹊径。
                  她嗫嗫嚅嚅了一会儿,突然福至心灵:「张总,罗秘书煮咖啡的手艺很好的。」
                  「哦?」张根硕又是不咸不淡一句。
                  朴信惠心里一紧,不是又有什麼陷阱吧?
                  「是啊。」
                  「你喝过?」
                  「嗯。」其实是没的,可如果说没,前面那句岂不是假话?只好硬著头皮说:「喝过。」
                  「哦,在办公室?」
                  「不。」朴信惠立刻否定,然后又想,不在办公室在哪儿?在她家?万一他问我她家住哪儿呢?不行,得说在我家。
                  「在我家。」
                  张根硕的脸上漾起了笑:「那想必信惠家的地气特别好,适合煮咖啡,哪天我也去光临下,信惠可不要把我挡在门外啊。」
                  朴信惠想哭了。怎麼我说什麼都是这种引火烧身的后果啊?
                  朴信惠丢盔弃甲的回到座位上。又上当了,比被诓到这个公司来还不如,成了「相思若渴」了。这次的当是怎麼上的呢?起因似乎是自己去找他问电话费的事?不,起因是罗墨荷不知道电话费的事。似乎也不是,还是上次啦,那该死的官司,她们三个出卖了我,才给我招了这麼些麻烦。呜呜呜,交友不善,果然后果很严重。
                  转了大半天,要问的没问到,反倒变成这样子了。
                  朴信惠自此开始了煮咖啡小童的生活。
                  第一天,她小心翼翼地端著咖啡去敲门:「张总,您的咖啡。」她十二分小心地放在那里,没有马上走,迟疑地看了张根硕一眼。
                  张根硕正在认真地看文件,她好像连只飞进窗口的苍蝇引起的注意力都不如。
                  她只好低头走了出去。
                  张根硕的眼睛仍在文件上,手慢慢地伸向咖啡杯,慢慢拿起,慢慢喝了一口,没有表情,仍在看文件,然后又慢慢地放了回去。
                  一秒、两秒、三秒……还是面色平静,没有表情。
                  一指宽的门缝里,那只叽里咕噜的眼睛转了一圈又一圈,终於眨了眨,门悄悄地关上了。
                  张根硕还看著文件,脸上却是抑制不住地笑,然后抽出面巾纸揩揩嘴,自言自语:「还真不是一般的难喝。」然后又伸手,拿起了杯子。
                  面若桃李的罗美女看朴信惠的神色一天比一天冷,她破冰船一样的目光随著朴信惠进进出出总裁办公室,看得朴信惠后背发凉。
                  有一天早上,趁张根硕还没有来,朴信惠鼓起勇气走了过去:「罗秘书,那个,煮咖啡的事……」她本想说,是张根硕安排下来的,孰料被罗墨荷打断:「没什麼,既然你想煮,你便煮好了。我这里事情很多,很重要,也忙不过来。」
                  「是的,罗秘书,这个咖啡不是我想煮的,是…」
                  「行啦,不用解释了,张总说了,你想练练煮咖啡的手艺,他就给了你这个机会。」罗墨荷一副不肯再谈的样子。
                  朴信惠心里暴跳,什麼?张根硕,你这不是明显陷人於不仁不义吗?怎麼是这样子的呢?
                  她想立刻去问,抬起脚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不能去,张根硕没和罗墨荷说她相思难耐的找借口去见他,已经很仁慈了——以他的心地来说。
                  哭啊、抓狂啊,她多麼纯洁的一个人,现在被人坏了名声,典型一个主动勾搭老板的办公室女员工啊。


                22楼2013-10-06 2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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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惠,你来一下。」对讲机里传来张根硕的声音。
                    他迅速地站起来,低头小步急行进了他的办公室。
                    「信惠,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能将咖啡末和水煮成分离并沉淀的状态?」
                    朴信惠低头,她也不知道。
                    她嗫嗫嚅嚅,「张总,我真的不会煮咖啡,您还是让罗秘书来吧。」
                    张根硕脚尖一滑,侧身对著她,「如果一件事只有一个员工会做,那这个公司也不必存在了。」
                    朴信惠心里泪如滂沱,拜托,我不想学那个呀,我想走人啊,你为什麼不开除我啊?
                    张根硕不说话,阳光的照耀下,似乎……好像……彷佛……那里有一根白头发。
                    真的吗?不可能吧?帅哥头上有白头发?可真的好像是,那麼亮,不是白的是什麼?
                    她禁不住伸长脖子,想看一看,研究是不是白头发。不料,张根硕却转了过来,正好看见她诧异的表情,不禁皱眉。
                    朴信惠立刻说,「哦,张总,您那里好像有根白头发?」
                    「白头发?」他的表情是迷惑不解。
                    「啊,就在那里,」她小心地伸出一个食指头,点了点,发著亮,应该就是啦。
                    他怀疑地看著她,朴信惠心里大叫,迅速低头,「张总,我知道了,没事儿我出去煮咖啡了。」
                    「等等,」他慢悠悠地叫,「你回来把我那根白头发拔掉。」不由分说,他已经低下头。
                    事已至此,朴信惠已经别无选择。
                    她一只手撑在桌面上上身斜过去,指头虚浮地晃了晃,白头发呢?再晃了晃,还是不见踪影。
                    朴信惠的身上冒汗了,不会是花眼了吧?明明很亮啊,她只好翻来翻去,正在犹豫著要不要随便拔一根充数的时候,张根硕忽然抬头,她撑著桌子的胳膊一软,举著的手迅速下降。
                    正好从他的脸庞划过。
                    他的脸并不很光洁,似乎带著些许电子,触得她的手又沙又麻,左胳膊半天没缓过劲来。
                    他抬头望著她啊,一动不动。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张总,我,我不是故意的。」朴信惠脚跟都要软了。
                    张根硕的表情仍如止水,「那你这是?」
                    「我真是拔白头发嘛。」心里暗暗后悔,这什麼事儿啊?
                    「白头发呢?」
                    「呃,这个,这个……」泪,真是看花眼了。当时觉得挺奇怪的,一个年纪轻轻的帅哥,怎麼会有白头发?果不其然,是自己见鬼了?
                    张根硕挑眉,声调不动,「难道还在头上?」
                    「呃,这个,」罢罢罢,实话实说,「我好像看花眼了。」
                    「看花眼了?」他的语气里明显的是怀疑。
                    朴信惠闷了一阵,忽然恶向胆边生,切,反正我是想走,不信最好,正好把我辞退了。
                    「张总,」朴信惠尽量表现的很淡定,「我记得,员工手册上说过,骚扰别人是要被辞退的。」
                    「哦?」
                    「那这个……」她没说下去。
                    「什麼?」张根硕好像并没有明白朴信惠的意思。
                    「哦,你担心这个问题?」
                    「不,不是担心,」朴信惠摆手,然后小声说,「我是问问。」
                    「那你的意思,你是在骚扰我了?」
                    朴信惠大囧,说承认说否认都对自己不利。
                    张根硕慢悠悠地说,「原来,你还有这爱好,你还喜欢骚扰谁?」
                    「不,张总,没有。」
                    「只有我一个了?」
                    朴信惠不敢说话,其实,我不是骚扰你的,只是,你要这麼想,也行。
                    「按照公司的规定,骚扰他人,是要开除的。」
                    朴信惠心里的鼓小擂了一下,莫非,这就是黎明前的曙光?
                    「不过,」他仍然慢悠悠,「这是要依据被骚扰人的判断标准来判断的。」
                    朴信惠心里的小鼓停敲了一下,听张根硕继续念禅一样的说,「在我的标准里,骚扰离你刚才摸的那一下,还有很大程度。」
                    摸?朴信惠浑身起鸡皮疙瘩?这就叫摸了?
                    张根硕表现的非常宽宏大量,「不过不要紧,我可以给你提供深入的机会。」
                    朴信惠完全呆了。
                    张根硕还在春风得意的继续,「现在,你准备好要怎麼骚扰我了吗?」
                    朴信惠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缩退了。
                    「张总,您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
                    「是吗?」
                    「没有,绝对没有,真的,张总,骚扰是要受到开除处分的,而我,则想努力工作,为公司创造更大的价值,」假话那是道出来的。
                    张根硕点点头,「很好,信惠,我希望你能为公司做出更大的贡献,我这就给应冬打电话,让他给你提前转正。」
                    朴信惠仓惶地出了门,然后抓狂,为什麼每次都是这样!!


                  24楼2013-10-06 2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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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当众示爱
                      赖小凤终於回来了。
                      当晚上朴信惠推开宿舍门时,让宿舍的阵容给惊呆了,到处都是丁字裤,她以为自己错入了丁字裤店。
                      「哈喽,亲爱的信惠,感觉如何啊?」赖小凤戴了一顶尖帽子,十分像扑张牌里的小丑。
                      「西瓜,你干嘛呀?」
                      「你可以去看她的最新签名:今年毕业不收礼啊不收礼,收礼只收丁字裤。」於明兰摇头。
                      这句广告词说出来,仍然具有原著的节奏感,朴信惠差点没笑倒,「西瓜,哈哈哈,有创意,有创意。」
                      「有创意吧?信惠,你要几条?」
                      这麼快到自己这儿了?朴信惠只是觉得她这签名有创意而已,不是觉得丁字裤有创意。
                      想想后面即将的盘问,朴信惠想,罢罢罢,权当是买路钱了。
                      「两条吧。」自己一条都不会穿,别说穿,拿回家的可能性都没有,直接放在塑料袋里,丢在垃圾桶旁,供谁拣去吧。
                      「NO,NO,NO,」赖小凤左右开弓,两只手拿得满满的,「这麼好看的丁字裤,怎麼可能只要两条呢?」
                      朴信惠一咬牙,「四条吧。」
                      「好啊,上好的丁字裤四条。」赖小凤唱著调子在宿舍里扭了一圈儿,於明兰错愣,「信惠,你没事吧?」
                      「没事儿,能有什麼事儿啊?只是觉得,大家既然是同一屋檐下,总是要相互照顾些才好。」
                      这麼一说,赖小凤立刻不唱了,啃鸭脖子的於明兰也不吃了,两人虎视耽耽,「说,信惠,什麼事儿?」
                      自己怎麼就是骗不过这两位呢?
                      「没事,绝对没事。」朴信惠举起右手。
                      赖小凤围著她转了圈,还想警犬一样地嗅了嗅,搞得朴信惠直起鸡皮疙瘩。
                      「信惠哦,难道你没发现吗?只要你要说假话,眼睛就会眨得特别快?」
                      「真没有。」朴信惠使劲睁著眼睛,尽量不眨。
                      「没有?」
                      「没有。」朴信惠的腿都是颤的,赖小凤是最难对付的。
                      赖小凤自以为犀利的眼神瞟过她,十秒钟后,「算了,看来是真没有了。」
                      话音刚落,朴信惠的电话响,她急忙翻开包,找出手机,屏幕显示「香菜根」,吓得她手都软了,张根硕?
                      她心惊胆战地看了看那二位,脸上乾笑,「嘿嘿,我爸。」
                      赖小凤一皱眉,朴信惠赶紧跑到走廊里,「喂?」
                      张根硕平平常常的声调,「信惠,我回公司有点事,忘了带门卡,你过来开门吧。」
                      「啊?哦,好,我马上就去。」朴信惠高度紧张,立刻就应了。
                      一推开宿舍门,四道刀子一样的目光射了过来。
                      赖小凤晃著那张绿色的门卡,「信惠哦,这是啥哩?」门卡上,龙行公司的大LOGO在灯下,无比显眼。
                      招了吧!
                      好友不跟泼女斗,何苦呢?
                      「这麼说,你是以心相许了?」赖小凤倚著桌子,站在朴信惠左面。
                      「不是啊,只是觉得那公司还可以,你知道,我是不愿意去做学术奴隶的。」
                      於明兰倚著床杆站在后面,「倒也是,不过,你都把他们拒了,他们为什麼又来找你?」
                      「也没完全拒了,当时就说我有事,暂时去不了,后来有一天发疯,就去了。」
                      赖小凤和於明兰一左一右,一个从下往上看,一个从上往下看,一直看到朴信惠浑身发毛,才点头。
                      「未婚男女,如此相契,未尝没有奸情,」
                      「忽左忽右,却能容忍,恐怕中藏玄机,」
                      两人异口同声,「说,他到底为什麼叫你回去?」
                      朴信惠一抖,「两位,我哪里知道啊?要问,你也得去问他啊。」
                      四只眼睛继续审视。朴信惠心说,审视吧,再审视,那最丢人的签offer和签协议的两端我也不会说的,否则,我大学四年的光辉形象可就晚节不保了。
                      「真的再没有别的故事了?」赖小凤露出自以为狡黠的笑容。
                      「没有,我保证,没有了。」朴信惠忙不迭地竖起左手,要招也不能都招,少招点儿,坦白从宽,都招了,那就只能牢底坐穿了。
                      於明兰摸下巴,「通常情况下,态度这麼好的信惠还能说明一个问题——」
                      一左一右两根手指指著她的头,「有重大情况隐瞒!」
                      「靠,」朴信惠一拍桌子,吓了那两位一跳,「有完没完啊?我天天白天在那个破公司提心吊胆,晚上还要回来受你们盘问,你们还有没有点同情心啊?」
                      赖小凤和於明兰立刻换了模样,「怎麼了?「墨盒」又欺负你了?」
                      「没什麼啦,就是工作很无聊,」
                      两人松了口气,赖小凤说,「什麼工作有聊?天天数丁字裤有聊?」
                      「就是,就那跟智商毫无关系的智商题有聊?」
                      「世上由无聊组成,我们是无聊的一份子。」
                      「在无聊的荒漠中耕出无聊来,这便是生活。」
                      「这是新时代的悲哀。」
                      「是人类进化的无可奈何。」
                      703又驾驶著跑题牌宇宙飞船在浩瀚的星际中旋转,朴信惠长舒一口气,这关可是过了。
                      她赶紧说,「二位,我要赶著回去开门,不和你们说了。」抓起包就飞奔出门了。
                      龙行公司大堂,朴信惠气喘吁吁。
                      哪儿有张根硕呀?
                      正在左顾右盼的时候,忽然电话响,是「香菜根」。
                      「你到了?」
                      「到了,张总,您在哪儿?」
                      「哦,我叫了保安,不要你来开了。」
                      朴信惠要抓狂,她使劲咽了口气,「好,没耽误你的事就好。」
                      她准备要挂电话,张根硕悠悠地说,「算了,既然你都出来了,那我请你吃饭吧,免得你申请加班费麻烦。」
                      朴信惠要倒,老大,能给钱,为什麼不给钱啊?
                      她气得皱了下鼻子,那边还是不紧不慢,「还不出来?我不想熄火。」
                      朴信惠眼角的余光瞄到那辆灰色的车子,她心里跳了跳,赶紧跑过去,陪著笑,「张总,不用了。」
                      张根硕一挑眉,「为什麼?」
                      「呃,刚从家里来,父母说好了,要我回去吃饭。」她的潜台词,「你还是给我加班费吧。」
                      张根硕的眼光流连了她一下,「你确定,你说的是实话?」
                      加班费的迷梦快跑远了,朴信惠咬咬牙,「确定。」
                      张根硕悠悠地说,「那就是我见鬼了,我刚才明明听到一千只鸭子在电话里吵。」
                      朴信惠的脸迅速升温,刚才在走廊上,是有两个女生在说话,那两位是隔壁的,站在门口边找钥匙边讨论,话题是,她们洗澡碰上了那位外号so big的「波霸」。
                      呃,这个问题……
                      朴信惠的脸瞬间变了颜色,一抬眼,看看车里的悠闲的哥,立刻说,「呃,这个呀,这个,嗯,是这样的,我妈老早说,今天晚上务必回去吃饭。」
                      「说过一次假话的人,诚信要破产一次。」
                      朴信惠抬起头,「张总,我保证,我没有说假话。」
                      张根硕的手随意地放在方向盘上,「可我怎麼听说,今天李教授好像去参加学术会议了?不在家?」
                      朴信惠的心「嗖」就上去了,妈妈是去参加学术会议了,这件事情,他怎麼知道的?
                      张根硕笑了,「我其实只是随便一说,没想到,居然是真的。」其实,应该说他只是信口胡了一说,比较恰当。
                      朴信惠硬著头皮,嗫嚅嗫嚅:「呃,就是因为妈妈不在家,所以要回去做饭给爸爸吃。」
                      张根硕也不笑,手搭在方向盘上,望著前面,「信惠,一个谎话说三遍都说不圆,你的水平也够差的,你就是不想和我去吃饭是吗?」
                      他的语气里,不知怎麼的,有些黯然,看得朴信惠心里很内疚。
                      「不是啦,张总。」
                      「诶,又说了一次谎。」
                      「真不是的。」朴信惠的声音里充满了真诚。
                      「哦,」张根硕一挑眉,「那就是愿意了?」
                      「呃……」朴信惠卡壳了,她咬咬牙很悲壮地说,「好,那我就去。」伸手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里面,似乎氧气不足,朴信惠在努力的调整呼吸,旁边却有人轻松十足,「朴信惠,非常感动你以大无畏的精神上了车。不过,我原来打算半小时吃完饭,之后我还有事,现在我们说话就浪费了二十分钟,怎麼办呢?」
                      朴信惠愣,「张总,您的意思是……」
                      「要不,你和我一起去?有个应酬,没什麼,也就是喝点酒,正好,你帮我挡挡。」
                      朴信惠被震得在位子上摇晃了一下,迅速坐直,抓著车把手,「那我还是不耽误您的事了。」
                      朴信惠在张根硕的笑声中下了车,看著车子绝尘而去,心里愤愤地想,原来就是拿我耍著玩。
                      货真价实的大灰狼!


                    25楼2013-10-06 2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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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娃娃亲的甜辣剧
                        朴信惠的卧室,一场伪刑讯逼供正在上演。
                        「信惠,他和我说,你们两情相悦?」
                        朴信惠暴跳起来:「谁说?」
                        「他说的呀,他说你手机里有三千块的电话费,就是当时的定情物。」
                        「不是的呀,爸,那是我实习的工资。」
                        「工资为什麼不发,却要存在手机里呢?」
                        「这个问题说来话长,反正不是啦。」
                        「那你相思难耐地给人煮咖啡是怎麼回事?」
                        「爸,不是啦,没有相思难耐,事实是,有一件事我得问他啊,然后……」
                        朴教授笑吟吟:「信惠啊,爸爸是过来人,没事找事地问人家一些小问题的事,你爸我也曾做过。」
                        朴信惠超汗,她手摆得像随风转的向日葵花一样,「爸,不是啦不是啦,你不要听他的啦。」
                        「那好吧。」朴教授的语气似乎是在主持一项重大课题,「所说你还当众跳了一个求爱的舞蹈,名字叫什麼……什麼《赶夫》?」
                        朴信惠低头。
                        「爸,」她声音低沉,「那个更是个大误会啦,那名字不是《赶夫》啦,是《赶妇》啦。」
                        朴教授笑得光彩灿烂:「女儿啊女儿,真没白教你,谐音双关用得如此出神入化。哈哈,听说你是后当众来了一个献爱的姿势?哈哈,爸爸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种触类旁通的灵性。果然艺术是相通的。」
                        朴信惠想去撞墙,果然是「见山是山,见水是水。」心中所想,即为所见,说不清楚啦。
                        照这速度,接下来肯定会绕到那根本就是一团糊涂毛绒的录音问题上,急中生智的朴信惠决定以攻为守。她气势汹汹,「爸,他说我定过娃娃亲?!」
                        讲了半天心满意足的朴教授正在端茶润肺,听了这一句,似乎被茶水呛了下,猛地咳嗽了几声:「咳咳,女儿啊,这件事嘛,说起来是一件历史公案。话说,当年…」
                        「不要打岔!」朴信惠怒目圆睁。无数次领教过了,只要他不想回答某问题,就从遥远的上古时代开始说起,一般说到唐朝已经让人困倦,通常过不了五代,朴信惠就睡著了。
                        「你看你看,问我又不要我说。」
                        朴信惠暗自哭泣,怎麼就这麼像啊?那某某人和眼前这老夫子怎麼如出一辙?是不是老妈搞错了?本来生的就是他?
                        李教授的形象立刻出现在眼前:「历史就是历史,永远等待我们去发掘真相。猜测可以有无数,但真相只有一个。」
                        朴教授见朴信惠不语,以为她是同意了,便接著说:「话说,娃娃亲的起始年代已不可考,此类制度被视为陋习而被人们所鄙视。娃娃亲是民间的通俗说法,宫廷之内,少年定亲或出生定亲亦为普遍。此制度在母系氏族年代尚不存在,在当时母系占领权力,而无须定亲,待成人后…」
                        朴信惠忍无可忍:「赶紧到当代来,从有我开始,主角是我,我!」
                        朴教授摇头叹气:「信惠,你何时变和如此暴躁?为父曾多次劝导,汝当静心,勿为闲烦恼腐蚀心血,奈何汝等……」
                        「爸,你不要绕了。说吧,你到底做了什麼糊涂事?」
                        朴教授低头,茶杯盖子轻刮水面许久之后,终於长叹一声:「信惠,你让自有你开始,却让为父如何开口?此事从无你之时,便已定下。」
                        朴信惠晕,什麼?还没我时,我就被订去了?
                        「话说当年,余乃翩翩才子,偶遇一佳人……」
                        「爸,现在是21世纪,请用现代汉语普通话。」
                        朴教授推推眼镜,慢条斯理地说:「每次都打断,你还要不要我说了?」
                        朴信惠哼了一声,心想你那点伎俩我都见识了二十几年,无非就找些诘屈的词儿以便让我头脑昏昏—你怎麼平日训我时尽是大白话?
                        於是,朴信惠目露凶光:「爸,你若是不说,你可别怪我以后不给你打字敲稿子!」
                        此威胁果然有效。朴教授用电脑的水平十分高超,什麼报纸新闻的电子版他都感兴趣,并且能发表出洋洋洒洒一大篇评论来。但是操作嘛,就仅限於鼠标了。可是鼠标无法实现人机对话,亦无法将朴教授浩瀚多姿的思想发扬,於是便有赖於朴信惠。
                        朴教授立刻可怜地说:「信惠,你不至於吧?一点小事,何至於如此?」
                        朴信惠气得差点吐血,一点小事?
                        「唉,这事儿啊,还真得从头说起,当年啊,」一见女儿的嘴要动,立刻说,「我像你这麼大的时候,」朴信惠的脸色缓了下来,终於见到我了,不容易。
                        「也有窈窕淑女,也是那君子好逑。当然啦,任何伟大的诗歌都具有普遍性,也是『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啊。」
                        朴信惠打断:「爸,您就直接说你看上人家,人家没看上你,不就得了。」
                        「鄙俗鄙俗。」朴教授摇头,一见女儿凶狠的目光,立刻接著说,「也没什麼啦。就是你妈,当年非要说我才气不够,你想,我一天生的老子,如何会才气不够?无非是我一向含蓄低调,缺乏表现罢了。恰巧那一阵儿有学术期刊上登了一篇文章,於是我便写了文章抨击他…」
                        「重点,重点!」
                        「重点就是,把你订了出去。」
                        「什麼?」这是什麼逻辑关系?他写文章抨击别人,就把她订出去了?莫非…
                        「文章是讨论娃娃亲的?」
                        「善。」
                        「你是反对娃娃亲的?」
                        「否。」
                        「那他是反对娃娃亲的?」
                        「善。」
                        「於是你就吹捧了一顿娃娃亲?」
                        「不是吹捧,是事实,任何制度都有合理性,既然娃娃亲作为一种制度存续了几千年,就有其合理性,况且,若非特殊情况,事实证明,就因为两家上代交好,下代自然相治,上下两代之间也易相处…」
                        朴信惠抡起屠刀斩断:「然后你就和人赌了?」
                        朴教授低头不语。
                        「爸!」
                        「不是。」
                        「那是怎麼回事?」
                        「信惠,不要像审问你老爸一样好不好?我也是一个学者。」
                        「重点!」
                        「不是啊,然后是他又回了一篇文章,我又回过去一篇文章,他又回了一篇文章,我又回过去一篇文章…」
                        「此过程请省略。」
                        「我们在文章里尽情发表对婚姻和爱情的观点,你妈妈看我才华横溢,便欣然与我同行。我便发出声明,不再与其论战,孰料此人心胸狭窄,当下便说,既然朴博士——当年我还未做教授——如此高抬娃娃亲,将来可否与我结为亲家?我当时有佳人在侧,又何惧世事苍茫乎?於是我说,若你得佳儿,我得佳女,你我二人,可为尊姻。」
                        糊涂啊糊涂,本来是反对娃娃亲的,居然结了娃娃亲。
                        「那麼说来,便是他喽?」
                        朴教授有些狼狈:「信惠,我真没想到,他真生了个儿子,我也真没想到,我真生了个女儿。更何况,听说他之后便出了国,我和你妈之后也双双来了X大。不承想,他儿子怎麼又回来了?居然你们先发生了感情?——其实,我早忘了那人叫什麼了。」
                        朴信惠当时就想晕过去,一份招聘启事引发的惨案啊。
                        她当时为什麼要去挑战啊去挑战?若不是她心胸狭窄,这一切便无从谈起。
                        事实证明:「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是何等正确。先贤果然是先贤!
                        「信惠,」朴教授语重心长,「学术风骨非常重要,头可断、血可流,立场不可变,我一生英名,尽付与你身上,溯苦追今,你二人已有渊源,名分已定。况且如今,你与他情投意合、两情相契…」
                        「爸,你能不能先旁边待一会儿?」
                        朴信惠声音尽量轻柔,却目露凶光,朴教授连忙说:「好好好,不打扰你静思,我也有几篇论文要改。」
                        他快步出了门,临了还不忘再伸头说一句:「女儿,其实我觉得,真是天赐良缘。」
                        朴信惠赶著要起来关门,门早「匡」地带上了。
                        郁闷啊郁闷,原以为只是眼前的混乱,没想到自己的身上还肩负著历史的大山。
                        仰天长叹,我当时到底为什麼要点那一下鼠标?
                        朴信惠躺在自己的小床上。
                        其实,「香菜根」不讨厌啦。可是,招摇撞骗套个娃娃亲让她结婚,她是不肯的——结婚?结婚?还没恋爱呢,就结婚?
                        朴信惠托著腮想了一会儿,粉红色的泡泡就从眼睛里飞了出来。
                        恋爱啊,他拿著花和巧克力,送给她。
                        嗯,眼神要柔柔的,笑容要温温的,说话要轻轻的……
                        她的脸红和美梦,让自己列的这三个「的」给雷飞了。
                        话说,言情小说真雷人,她想起了小说里常用的那句「眼里充满著柔柔的宠溺」,吐哇!
                        娃娃亲!
                        不,我朴信惠上顶木、下踩地,读得了诗书,扫得了脏地,我居然要受那可笑的、过时的娃娃亲的约束?——才不相信!不经过费心费力的追,就想娶我朴信惠?门儿都没有!我也是看过韩剧、受过爱情教育的!I


                      40楼2013-10-06 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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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 文 完☆★☆★☆★☆★☆★☆★☆★☆
                        本文更完罗~与往常一样,希望大家会喜欢。
                        不知大家的假期过得如何呢?这篇是这周的零散时间+周末改完的,这时发上来,是要当做给大家的假期最后两天的收心文啦。
                        大家晚安~
                        ~~祝大家假期后还是能开开心心啊~~I


                        48楼2013-10-06 2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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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轻松的文~ 好看.I


                          49楼2013-10-07 1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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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松的甜文就是看得身心舒畅!琳,你更这文也是边更边笑的吧!
                            I


                            50楼2013-10-09 01:03
                            收起回复
                              哎呀,真高兴,等着继承者了


                              IP属地:河北51楼2013-10-09 2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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