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排

【0】
我的任务是在严密的保护下接近那个女孩，然后让她“消失”。
也就是让她在没有人察觉到的情况下——永远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这就是我的任务。
并且我即将成功。
已经建立了对我的信任，然后在我的邀请下，那个女孩逃过了保镖们的监视。独自和我来到这偏僻的地方……
我似乎做了一个梦。在那个梦里，我什么都没有抓住。
名叫“记忆清除”的装置抽走了我对于她的一切记忆。
和她在一起的日子，还有些其他的东西。都不再有了。
现在，我要履行作为一个杀手的“冷酷”——
雪飘着。我的视线前方，雪花如纸片般静静下落。
不知道身在何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该死。
是不是因为这样，我的手才会不自主地颤抖？尽管我明白自己的职责，以及身为杀手的本能。
口袋里，我的食指滑过手枪的扳机。
迎着这白茫茫的世界，我向前走去。
她就站在那里——一个对我来说毫无印象的少女。
她傻傻地朝我笑。
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才让她如此信任我。
以至于和一个陌生人离家出走。
我不需要知道了。一切仅仅是为了现在这一刻。
“XX，快看这里——”
XX，这大概是以前我伪装用的名字吧。因为我从来没有过真名，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有个真实名字。
女孩拉着我的手，指了指前面。我看到了细雪中茫茫的大海。
很美。这么说——我们此刻正站在哪里的悬崖上？
从这里到下面的海面大约超过了50米。她就站在这悬崖的尽头。
她到底是谁？我猛地挣脱了她的手。她很惊讶地看着我。
本来就应该这样……不该怎么说，因为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她以前所想的我了。
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她又会想些什么呢？疑惑？吃惊？还是茫然？
总之现在的她不知道我已经没有了记忆的事，对啊，什么的不知道的死去最好吧？
雪还是静静地飘着。
我向后退了几步。
接着拔出手枪。
“XX？” 她叫着属于昨天的我的名字。
我对准了她的心脏中央，按下扳机。
子弹射中她身体的巨大冲力使她向她向后倒去。
踩在悬崖的边缘，少女最后坠入大海……
这个时候，我的视线摇晃地很厉害。也许是天气太冷了。
我安静地目击了她的死，好像这种场景已经习以为常了。
那是肯定的。虽然记不清以前的任务。
完成任务然后被清除掉记忆。我生来就是一名对世界陌生的杀手。
那么，上一次的我也像现在那么痛苦吗？难道不是天气的原因吗？
我的鼓膜奇怪地发出震动。
身后传来了别人的脚步声。
踩在雪水上，发出阴冷的声音。
“呐，说起来今天特别冷不是吗……”
一个陌生的男子走到我的身边。
“……” 我没有说话。
只是迅速抓住他的领口，然后把枪口对准其左胸。
“没事的，都结束了。”
他从我手中抽走了枪。
“这个，只有一发……”
他自言自语。
“你是……谁？”
也许我努力去回忆源记忆的话，会得到答案。
但此刻我没有一点力气。
我只知道在我被清除记忆之后，把枪交给我的人，就是他。
“唉？你不记得了吗。”
但我的头越来越痛。
他说的没错，可是——我只能硬着头皮去挖掘自己的源记忆了。
〈从今天起他就是你的“助手”了，你可以把简单的工作交给他〉
那个时候，来自“工厂”的那些人这么对我说。
助手？他吗？我再次看了看自己眼前的年龄不大的男子。
……好像几分钟前错过了很多东西。我已经再也无法想起来了。
虽然找不到一点后悔的缘由，但我却感觉全身难受。
也许是我又干了这种事情吧……什么嘛，哈，我的大脑在专注些什么东西。
“啊？！”
我看见站着的那人终于露出了担忧的表情。
“那个，我，我……”
我到底怎么了？？？视线越来越模糊。
“喂？你怎么了！！”
……我已经没有力气告诉他了。眼皮合上，让黑暗取代一切。

【+1】
没有梦的觉。就是这种感觉吗。
没有渴望，就连我想去做噩梦的权利也被剥夺了。
说实话，我根本没有一点值得恐惧的记忆。一切的一切都被格式化了。一切的一切都失去了。
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只有孤独这一样东西伴随着我。
白色的灯光开始变暗，整理物品的声音传入耳中。
“啊，你醒了啊——”
还是那个人吗？
之前那个看起来陌生的男子，他正往床旁边的军用背包里塞入一些食物。
“这里……是？”
我将头转向他，头看样子已经不痛了。
“嗯，不要在意了。”
“……”
“对了，身体，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接着我自如地从床上坐起。然后他欣慰地舒了口气。
这里是？我看到床的边缘挂着一个简单的白炽灯泡。
这是一间十平米的小房间，充满了阴湿的气味。然而我并不讨厌。
“勉强及格吧？这里？”
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这里看起来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住了，只是借用一天不会有事的吧。”
“……”
拉开窗帘。我看到了楼下的街道。
看来自己现在在二楼。偶尔路过的行人撑着伞。
雪零星地飘着。
玻璃窗户上因为我的呼吸的热气变得越来越模糊。
“不回到……‘工厂’去吗？”
我自言自语道。在我的源资料库里，也就是最初的指令，确实被叮嘱在每一次任务完成后要返回“工厂”待命。
〈你的助手会带你回来的〉
然而现在却……
“嗯，已经没必要回去了。”
他突然望着天花板，我猜他不太愿意让我知道其中的原因。反正我会问他的，吧？
男子站起身。我这才发现他的体型和我相似，大约是经历了很多东西才让他如此成熟。
至少外表这一点。
我，也一样吧。
杀手。
这就是我的工作的名字。
这是个—— 〈很特殊的工作〉
在我唯一不会被清除的记忆了，“工厂”里的人这么对我说过。
……
“那快点起来吧，你一定饿了吧，我们出去之后边走边吃好了。”
“我们要去哪里……”
“会有那么一个终点的吧？”
回应我的，是他的答非所问。
从刚刚呆过的小楼里离开之后，现在我们也成为了路人。
白雪飘在头发上。有点冷。
我嚼着叫不出名字的东西。很好吃就是了。
“那个叫‘面包’。”
“面……包？”
“应该是这么叫的，前天我问店主的，当时他还以为我在开玩笑呢。”
“……”
“这个世界，果然很陌生呢。”
我默默“嗯” 了一下表示同意。
“你还记得昨天的女孩吗？”
他突然问起我这个。我的胃里一阵难受。
“怎么了？”
我装作很镇定的反问他。
“很难受对吧……”
他低着头。我无法否认。
“没关系，我明白的。”
他加快了脚步。
“那种事情，以后……就不用去做了。”
他转过头朝我笑了笑。
“昨天，我不应该开枪的对吗……”
我忍不住开了口。虽然我并没有祈求他能回答我。
“我只是你的助手呐。”
他最后又奇怪地加了一句。
“不管怎么样，我都我相信你。”
走了一个小时，气温上升了。可是依旧很冷。
路人本来就不多。大家只是自顾自地往不同方向行走。
我们也是，唯一的区别就是我们并不知道自己的去路。他在带着我逃避什么。
我可以察觉到。
“我是……异类对吗”
很早以前的记忆里，和神秘的工厂里灌输源记忆的同时，我就作出了这样的判断。
“我也是啊。”
他很随意地答道。 “什么意思？”
“就是我也是异类呐。”
“……”
“上一次我偷偷地看过我的档案，’改造人‘……工厂里的高层人员是这么叫我们的。”
“和正常人的差别呢？”
“有那么一点不同吧，在概念方面。”
“也就是说他们都算是正常人？”
我看了看周围的路人，轻声问他。“嗯。”
“为什么……”
“这个世界就是他们的，我们应该服从于他们。”
〈这就是你的职责〉工厂里的人也曾说过。
“……”
“但是今天以后就没必要了……”
？……
“本来这一切就是不对的，暗杀、秘密制造我们这些事情。”
“怎么说……”
“图书馆，在那里的书里我看到的，有一部分是我推理的。”
“是吗？”
“这还多亏了你……十几天前，在你记忆还没有被清除之前，也是这么告诉我的。”
“我？”
“没错。所以我相信你。”
“那为什么我们还存在着……”
“那时的你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哦。”
“那么最后我想出来了吗？”
“……你说是因为……’人性‘”
“真是个抽象的概念。”

我们继续走着。
“——可是我们现在违反了规定。”
我这么下定论。我想至少已经突破了“工厂”的协议了。每次任务结束后，我记得按照我的源记忆，我们都应该立刻回去待命。
但他没有回答——我将其视为默认了。
“我们会死的。”
我继续把源记忆里的内容转述给他。
“没关系，反正我们已经没有用了。”
但他却这么回答。
“那个女孩死了之后，你就不能再留在这个世界上了，我也是……”
为什么？
“根据档案，我们以前完成过很多暗杀行动，但这次不一样。”
他装作很平静的样子继续说着。
“……”
我屏住呼吸。
“这次是危险系数很高的暗杀行动，目的完成之后必须将一切痕迹抹去。”
叹了口气，他继续说。
“对了，你知道那个女孩吗？”
我摇了摇头。
“她的父亲……是一位的统领者，他手中的权力已经成为世界和平的隐患，有很多人都试图去暗杀他，结果还没见到他就死了。所以自然的，矛头指向了他唯一的女儿。也许杀了她，就能严重地打击他。”
“然后呢。”
“直接放弃权力或者因为心情不安做些出格的事情，这样就有理由让更多的人去讨伐他。总之之后的世界就和平了。”
“……”
我什么都说不出来。 助手的神色也不太好。
“现在我们成功了，所以他们要清除我们了。”
倒吸了一口寒气。
我不明白我们还能走多远。
天依旧灰蒙蒙的一片。
“抱歉，什么都没有解释就把你带出来了。”
“唉？”
他突然的道歉另我摸不着头脑。
“因为你说过任务完成之后就勇敢地接受死亡。”
“……为什么突然要说这种事哈哈。换做现在的我，也会”
但是我停住了。仅仅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
“不，这不一样！”
他反驳着。
“你的话，一定要活下去。”
“所以，你躲过了记忆清理对吗？”
我突然意识到了。
我们都是“异类”。
原则上，和我一样，任务完成后，他的记忆也要被清除。
“嗯，那个时候我对装置做了些手脚。”
——所以他才能记住我几天前的事情。
——所以他才会带着我逃出这里吧。
我的源记忆告诉我，他的各项数值都亚于我。
所以他成为了助手。
而不是“杀手”。
“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发现了我的异常了吧。”
他不想回头。
我也觉得现在不是做白日梦的机会。
但是后面的脚步声的确越来越多。
不可能是路人。
来杀我们的人——来了。
“呐，再见了——”
然后我的身体被他强行推入了一道破烂的墙后面。
那里马上成为了我的掩体。
火光照亮了他站着的位置，然后是震耳欲聋的枪声。
我隐约看到他也拿起了武器。但他的身体已经血肉模糊了。
“还不跑吗？”
他朝我大喊。
我咬住嘴唇。
“……”
泪水。汗水。还有他的血。
可是我只能奔跑。
我果然是个胆小鬼，那个女孩，我果然不应该开枪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在像一个一事无成的人一样大叫。
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依靠别人的生命存活。这就是人性吗。
“还有，‘他’……请记住……‘他’也一直都相信着你。”
在我的身后，他努力说出了最后的话。

【-10】
临走前，他的助手告诉了我这些。
〈他看到了自己的档案了〉
〈我们以前合作过83次暗杀〉
〈今天一直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抱歉不能来见你〉
其实，起初的我确实也怀疑过他。
然后我决定去相信那个少年，相信他的真诚，相信他告诉我的一切——直到他让助手向我坦白了自己的身份。
死。
在那个少年接近我的时候，不，在我的身边开始出现保镖的那天开始，我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局。
他站在我学校的门口。
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他也站在那里。
找我搭讪，接着被我无视。但这是两个月之前的事了。
现在有一辆黑色汽车停在路的对面。负责保护我的保镖们一直埋伏在那里。
我想现在就有人盯他的一举一动。
他原本叫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有个代名，平时我就这么叫他。
“抱歉……”
然而今天，一见我他就开始道歉。
他双眼显得极其苍茫。
“……你需要躲起来，十天之后，我就不再是我了，所以……”
所以……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要向我重复一遍这些东西。明明昨天他已经让他的助手告诉过我了。
借以助手，他让我好好呆在家里的。那里最安全了，我也知道。
可是我还是来学校上课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我吸着鼻子，一把抱住了他。
“那种东西，为什么不到了最后再告诉我——”
“真的……很抱歉。”
他的重心正一点点向后退。但我却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衣服。
“骗子……呜……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梦想在这个时代早就是一个笑话。
可是，这两个月以来，我却感受到自己其实还坚信着梦想的存在。
我甚至开始把它视作这个世界唯一的真。从来没有一个人给过我这么愉快的记忆。
这两个月以来——我和他一起在放学后散步，聊着一些很好玩的话题，有时去店铺里吃上一些点心。
简直就像……我常常脸红地走在路上。
我也会因为害羞低下头，但我觉得很快乐。
现在，一切的一切都没有了，梦想被证明是一个笑话了。
“求求你，不要再到外面来了……”
我看到他眼神里的空洞和害怕。我本来想过去安慰他的，就像以前他在我失落安慰我一样。
我也明白他的迷茫。
毕竟他以前并不知道他在干些什么。
杀手——他一直把它当成了很正当的职业了吧。
对于这个现实的世界，他也一样一无所知吧。
我想帮助他的。原本的确是这么想的，可是现在有一种更强烈的感情支配着我的身体。
“为什么、为什么？！”
我不停地喊着。
“我明白你很难受，可是——”
“我才没有难受！”
接着我哭了出来，我哽咽着。在昨天我得知他骗了我的时候都没有这么难受。
“XX?” 他叫着我的名字。
“不，没关系的……”
我告诉他。忍住颤抖的声音对他说。
“……就这样杀了我好了，只要你能把我亲手埋葬，就不怪你哦。”
“可是，杀了人，之前的我真的杀了很多很多人……”
他不停念叨着自己的曾经。
然后我把他抱得更紧了。
【-9】
于是，我到最后也没有生气。
如果连这个世界都已经不对劲了——
那么世界也会原谅我的吧。
“为什么，你？”
第二天，我站在他的屋子门口。
他打开门的时候吃了一惊。
“你看，没有被保镖跟着哦。”
我笑了笑。
“你在说什么傻话！”
“总有一天我也会被你约出来的不是吗……”
“不，我不会做那种事情的。”
“谁让你现在杀我啊……”
我朝他做了个鬼脸。
“现在你……有空吗？”
他点了点头。
“那就一起去散散步吧——”
我高兴地说道。
“唉？”
他的惊讶可以理解，不过那个不重要啦。
“不要想别的事情，就像以前那样，行吗……”
【-1】
我努力想淡化一切，制造出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尽管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我只是想在死之前找到存在的价值。
我任性地呆在他的身边。
——虽然我知道他一直在找办法救我。
——他一直在努力。
——他和我继续像平常一样说话。
——但是他一直在准备救我。
但那之后他又会怎么样？我不敢想象。
和我什么都不做的结局哪个更残酷？我要坚持自己的梦想。
“如果我能活下去。”
我一直想去做的事情，我想要他答应……
“你也不能被杀死哦……”
虽然我已经知道这是他们最后的一次任务。也就是说，杀了我之后，他和他的助手也会被杀。
他们有时候似乎会潜入一个叫“工厂” 的地方。
那里是一切开始的地方。
我查过，那边只是一个小工厂。
也许他们并没有把真实的信息告诉我。他们只是想独自面对危险。
那里有他们的档案——
他们一直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世界，还有他们的存在的原因。
呐。
“可以吗？”
我很期待地望着他的脸。
尽管他最后也只是笑笑。
【0】
为什么——为什么现在会突然想到这些……站在悬崖的边缘。
我感受着最后的每一分每一秒。
雪飘着。
我的视线前方，雪花如纸片般静静下落。
在身后茫茫的海面上。
他已经走近了。他的双手插在口袋里。
“XX？”
我叫着他的名字，虽然是伪名，但他平时也一定会回应的。
这一次他却很茫然，好像从未见过我的样子。
这一天，果然来了。
——他来杀我了。
我早就准备好了，然而一切真的来临的时候依旧那么痛苦……
我想哭的。但我答应过眼前的那个人，所以我只是轻轻地吸了吸鼻子。
他的记忆被清除了。
再也记不起我了，那个他已经回来了。
“XX，快看这里——”
拉着他的手，我指了指前面。
我想让他看看这个世界，这片大海。而不只是想表现地更真实。
接着我的手被挣脱了……
——左胸口的坚硬感让我感到很闷。
我多么希望“这东西”不要派上用场。
然后他把枪瞄准了我的左胸，他的眼神很奇怪。
但是我已经来不及考虑什么了。
子弹击中我的时候，巨大的冲力让我不得不后退。
可是已经没有路了。
所以我要“消失”了——
从这灰色的世界上“消失”。不再是成为暗杀者的猎物了……
呐。
他果然救了我啊。
<我一般只会瞄准一个地方>
所以……
他事先准备好的金属板挡住了子弹的侵入，自己想办法对抗着自己，多么残酷的选择。
我又退了一步，然后踩在了虚无的空气中。
<悬崖下面的侧壁有一个山洞，往里面走可以通到小镇上>
他告诉过我这样的事情。
真是的。在坠入大海的瞬间，我闭上了眼睛。
空气开始呼啸。
风吹着大衣。
上面是大海。
到最后，我也没有拯救他。
他之后会怎么样呢？
他那个时候真的答应我了吗？为什么我什么也阻止不了？
什么嘛，就算告诉我逃生的方法。
如果我没有打开背后的安全气囊。
从这么高的空中摔到海面上和摔在铁板上不是一样的吗？
现在，我真的决定要死了吗。
对不起了……那个他。
明明一直在想办法救我的他。
我，原来从一开始梦想的就是这样死去吗？
还真是简单的世界，这个看上去很复杂的世界。
从一开始就这么简单就好了。
什么嘛——根本还没有说出我的梦想呢……
那个我自己都还没有想好的梦想。
一直想好再见到他的梦想。
所以，
在那之前，我又怎么能死呢？
（完）

@疾空清羽

昨晚发的帖子啊，没想到会没人回复的说。总之看到这个觉得非常喜欢，很不错。我也不是什么专业的，评价吐槽什么的想等着别人先说。

好冷哦，吧里发文的有的都不受欢迎诶

鼓掌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