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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YE★SUK╮『改文130114』安之若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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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惯例。献度娘。
大爱cc&mm。


IP属地:广东1楼2013-01-14 22:48回复

    寂寞独白(一)
     第一章
    是夜。
      朴信惠回到家,一室清冷。倒也是意料之中的,上楼的时候特地注意了自家停车位上并没有张根硕的车。
      四月的天气,空气里浮着阴雨天特有的霉味,房子里却是丝毫没有人气。
      关门,换鞋,进厨房,倒水。动作连贯不拖泥带水。
      水太凉,喝的太急,从心底冷到皮肤。
      信惠的手指不经意间拂过流理台。呵,才几天不在家,都起了一层灰了。
      转身的时候看到餐桌上的那张压在杯子下的便笺,寥寥几字,笔力遒劲:
      出差一周,勿念!
      信惠拿出字条,看看落款的日期,已是一天前了。
      这是他们之间最频繁的交流了,有事外出,出差办公之类,想知会一声的留张便笺。至于对方会不会看到,那并不在考虑之列。
      仔细端详着便笺,以张根硕的名气,不知道把他的这些便笺收藏着,以后能不能办个拍卖会什么的。
      信惠笑自己够无聊的。把纸条揉城一团,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房子里很静,静的仿佛能听见呼吸的回音。唯有墙脚的座钟,滴滴答答不知疲倦。
      朴信惠已经习惯一个人回家,对这一室的空气,呼吸着安静。
      谁叫她是朴信惠,她是张根硕的妻子呢。她从未期待过结束一天的疲惫之后,会有一杯温茶,一盏,明灯等着。
      信惠想,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她习惯了每日回家后的一室清冷,就像习惯了早上七点的闹铃和晚上七点的新闻一样。她习惯了张根硕若即若离的情绪,就想习惯了四月忽冷忽热的天气一样。
      看看冰箱里的食材,貌似勉强可以为自己煮碗面。冰箱里的食物还是上一顿张根硕在家吃饭的时候买的,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时候了。
      朴信惠想想这几天貌似忙的都忘记已经是第几天没有见到张根硕了。快到月末,杂志忙着排版,校对,审核,出版的,自己好几天的食也都是随便吃点,有几天通宵还是凑合在杂志社睡的。所以和张根硕这种情况也是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又不是热恋,也不是新婚。更何况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种矫情的桥段本来就不适合他们俩。
      青菜洗净,猪肉切丝,香菇笋丝虾仁备用。开火热锅倒油加热,配料一样一样倒入炒到半熟。趁着水开的间隙,从冰箱里拿出几天前母亲硬是要自己带过来的面。面是母亲自己手擀的,就因为某次自己提到张根硕说喜欢她做的手擀面,每次回娘家每次都要自己带点回来。人说取了媳妇忘了娘,可她这娘偏偏是有了女婿忘了女儿,以前也没见自己囔着要啥给啥的。张根硕这幅包公脸也不知是给自己的父母灌了啥迷魂汤。
      捧着煮好的面,朴信惠并没有选择安分的餐桌上吃。在一个大餐桌旁,没有人陪吃饭的感觉就像在演八点档的库苦情戏。
      最初的所谓婚房,是张根硕在城郊的独幢别墅。依山傍水,适合居住。
      当初打车回家,报上家门,司机都以诧异的眼神打量。换做朴信惠自己也会奇怪,住在这样地方的人,居然还要打车回去的。
      朴信惠后来死活要换,一是两人上下班都不方便,最主要的是房子大的空旷,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尤其还是和张根硕这种把家当客栈的人一起生活。一个连呼吸都有回音的房子能称得上是家吗?
      现在住的这个房子,对朴信惠来说还是太大了,尤其是餐厅。本来两个人就很少能在一起吃饭,偏偏布置得跟个会议室一样,冷冰冰,空旷旷的。


    IP属地:广东3楼2013-01-14 2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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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后,信惠被父亲拉着下棋。
        她的棋也是小时候父亲教的。那时候年纪小,性子皮,父亲让她学下棋收收心,后来到也是无心插柳,让她弄了个市里面的青少年围棋冠军回来,一时间还被邻里间传为美谈。
        只是晚上,信惠静不下心,而父亲毕竟是老手了,一直连着几盘都是信惠输的。
        朴父也有些乏了。
        “爸,你累了要不先睡吧,我们改天再下!”
        朴父摇摇手,“小惠,不了,下次咱爷俩能好好说话又不知是几时了。我这身子骨是拖一天少一天了。”无奈却又真实的血淋淋。
        “爸,你说的是哪里的话,你这么说我可生气了。”
        “小惠,说真的,爸自己到无所谓,早走晚走终究是要走的,你有根硕,我就放心了。但是,我就是怕你妈妈以后一个人。。。。你们以后有空要过来多陪陪她。”
        “爸!”信惠真不知道说什么话,除了这个烙进骨骼的称呼。
        “小惠,你和根硕要好好过。这孩子虽然表达不多,但是我看得出来他是个有心的孩子。有些人,有些事并不只是要用眼睛看,还要用心去发现的。不要到最后错过的却是离自己最近的人。”朴父的一席话说的耐人寻味。
        朴信惠直到回到“景都”还在思索在父亲的话。
        尽管她一直觉得自己和张根硕的婚姻当初彼此都决定的草率,但是她却从为想过要中途退场或中间离席。当然她也只以为他们的关系也只停留在,他是她的夫,她是他的妻,至于除此以外的关系,她还真未考虑过。
        很久以前,真的是很久以前,她也曾幻想过,“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神话,只是主角不是张根硕而已。
        她以为,他们只是偏离轨道的行星。彼此交错,最后彼此回到正轨。所以和张根硕,一直来都是各过各的。他们之间形成了最无言的默契:无不干涉,互不过问
        现在,忽然有一个人对她说,其实他们是适合一起过日子,一起变老的。初听,以为是别人的故事而非自己。
        这几天已经够乱的了,又忙杂志,又担心父亲的病,还来个张根硕来凑热闹。真是的,人不在家,却阴魂不散的。
        整理整理心情,朴信惠收拾好衣服,进入浴室,准备洗洗睡了。
        看着床空荡荡的左边,仿佛心空了一块。
        了无睡意。
        对面的中分明提醒着朴信惠距离自己上床已经过了四个小时。可自己还在酝酿睡意。
        向右边睡,感觉不对,又翻向左边,可是看着空的大半张床,更睡不着。还是平躺好了,睁着眼,看着漆黑的天花板,开始数羊。
        房间外突然传来开锁的声音。
        朴信惠的心“咯噔”一声。


      IP属地:广东6楼2013-01-14 2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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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实安稳(二)
          难得有一个早上是和张根硕出门的。
          张根硕先信惠一步出门去开车,信惠整理好下楼的时候,见他已经坐在车里等她了。
          算起来结婚这么久以来,张根硕送朴信惠上班的次数到还真是屈指可数。一来两人都是各走各的。再是和张根硕走在一起,就是在身边安一颗定时炸弹呢,说不定哪天在电视新闻报刊上看到自己,她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所以信惠迟迟不敢上车。
          张根硕不耐烦了,“朴信惠,你的丈夫帮你当一次车夫,让你这么为难吗?”
          朴信惠看看表,也没多少时间好磨蹭了,张根硕的户口本上毕竟登记的是自己名字的,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待朴信惠坐好,关上门。张根硕侧身过来,帮她系安全带,下巴擦过她的嘴唇。
          信惠怔住了,鼻息间都只是张根硕惯用的须后水的味道,分明是很淡的,在她闻起来,却感到脸耳根都一阵火热。
          朴信惠假装若无其事的看窗外,可却分明感到自己心跳加快。
          离杂志社还有一个路口的时候,朴信惠让张根硕停住,“我这边下车吧。”
          张根硕停住,转头看正在解安全带的朴信惠;“朴信惠,我就这么见不得光?”
          “是啊,就怕你见光被别人抢了。好了好了,我先走了,再见!”
          朴信惠已经步下车门,向车内的张根硕挥挥手,对他那副明显显不悦的脸视而不见。
          张根硕踩了油门就冲出去了。
          忍不住转头看了后视镜中那个变小的身影,心中又起波澜。
          他自认自己的性格足够沉稳,但朴信惠每一次都能轻易地让自己抓狂。
          他想不明白,朴信惠到底是怎么样看待他们这段婚姻的,似乎他们已婚的唯一的证明就是那被搁置在抽屉底层的结婚证书,甚至连钻戒,他也很少见她带过。他们两个的生活圈似乎是绝缘的,她从未想过把他介绍给她的朋友同事,甚至就连自己有几次邀请她参加哥几个的聚会也常常被她拒绝的心安理得。即使仅有的几次送她上班,总是像今天一样,早早的下车,唯恐别人知道她是他张根硕的妻子。
          看着校对无误的文档,按下保存键。
          朴信惠摘下眼镜,伸了伸胳膊。起身去茶水间泡茶,倚在窗口看脚下的一世繁华。
          一整天都因为早上那个擦边球的“吻”弄的心神不宁,总觉得周围尽是张根硕清爽的须后水的味道。她和张根硕除了感情,该有的关系都有了,而自己却因为这个连亲吻都称不上的暧昧搅乱心湖,到觉得自己像白目的小女生了。
          朴信惠不由得鄙视自己。
          於一淼出来的时候,就是看到这幅“夕阳晚照美人图”。
          “朴信惠,你这是沉思什么呢?茶都凉了。”於一淼慵懒的坐在信惠的位置上,“我可否有幸能请你吃顿饭呢?”
          朴信惠回过神,“一淼姐,你就取笑我好了。你吩咐,我做下属都能不敢吗?”
          朴信惠整理好桌上的东西,提上手袋,“走吧,你买单我奉陪!”
          於一淼笑的妩媚,“你就敲诈我好了!”
          两人步出办公室的时候。信惠从手袋中掏出手机,想着要不要告诉张根硕晚上不回家做饭了,让他自行解决。想想算了,他又不是小孩,况且不回家吃饭的可能性更大。又把手机放回去。


        IP属地:广东9楼2013-01-15 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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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朴信惠和於一淼的口味是极相近的,两人都是无辣不欢的人。所以通常一起吃饭都选择市中心这家有名的“川味居”。
            不过看着眼前的於一淼,朴信惠还是自愧不如的。谁能想到人前妩媚多娇,八面玲珑的於总编吃起辣来竟是这般的没有样子。
            认识於一淼,纯粹是偶然的。当年大学的时候,自己装一文艺小青年混进校文学社。於一淼长她两届,她进文学社的时候,恰逢她一退出,只是时常听闻前一任的社长如何有才干。某一个雨天,朴信惠参加完文学社的一个聚会回去的时候看到和自己一路的一个女生没带伞,好心的和她拼了一路。后来才知道,那人就是於一淼。当然那是后话了。这一直被於一淼笑称他们的初次相见就像许仙和白娘子。
            虽然於一淼没提过自己的家境,但是信惠知道,她定是出自富裕之家的。不过毕业后,她非但没有回家族企业当个安心的二世祖,反而自己办起杂志,而且在五年的时间,还成为B市甚至大半个南国都响当当。
            於一淼吃的尽心了,才让嘴巴和手停下来,恢复往日的优雅和朴信惠唠嗑。
            朴信惠看看於一淼这幅姿态,想想她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信惠,我们接下来准备再开设一个栏目。类似名人录这样的,专门介绍精英海龟。我准备把它交给你负责。你在做人物专访这方面毕竟经验比较足。”於一淼又恢复了於主编的身份。
            “看在钱的面子上,我勉强答应吧。”信惠笑笑。
            “你可别答应的那么快,我怕你到时候会后悔,因为我现在暂时确定第一个要采访的是…”
            於一淼的话还没说完,朴信惠的手机响了。
            信惠看看屏幕上显示偌大的“张根硕”,不由得眉头一皱,难道真没饭吃?
            信惠以眼神示意於一淼,接起手机。
            “你现在有时间吗?”张根硕那边背景嘈杂,貌似挺热闹的。
            “和一淼姐吃饭,怎么?”
            “也没什么,哥几个聚会,让我把你叫出来。
            信惠本能的抗拒,“恐怕不行了,我们待会可能还要回去讨论下一期杂志的主题。你们自己好好玩吧。”
            虽然是张根硕早就料到的答案,但是真的被验证的时候还免不了一阵失望,“那你忙吧,要我待会去接你吗?”
            “不用,我自己打车回去,那,我先挂了。”信惠再一次不假思索的拒绝,并挂了电话。
            於一淼一副看好戏的姿态看着朴信惠。
            “我记得我把下期杂志的主题和你说了啊!”
            朴信惠白了她一眼。
            “朴信惠,你不要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之态。张根硕不是别人,他的名字印在你的结婚证上!我也真佩服你们还可以生活这么久。”於一淼喝口茶润了润喉,“你不让张根硕走进你的生活圈,也拒绝进入他的生活圈,真不明白你们当时是怎么会想到结婚的,你这种刺猬,张根硕是不是要武装到牙齿啊?”
            於一淼的话说的无心,但字字烙在信惠的心上。
            拒绝变成了一种习惯,这和性格无关,只是时间积累下的结果而已。
            她一直以为彼此独立,是自己想要的,或许也是张根硕要的。可是她从未想过,她的拒绝,张根硕真的会介意吗?


          IP属地:广东10楼2013-01-15 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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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朴信惠泡在浴缸里,水温刚好,全身神经也伸展开了,一阵舒畅,只是心里一阵憋闷。
              今晚的张根硕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说话夹枪带棍的。自己倒好,第一次给他买了衣服。像个小孩子考了一百分一样,满怀期待的回家等待夸奖。哪知道迎接自己的却是一张臭脸。都怪自己神经短路,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果然还是不适合自己的。
              自己对他,就像是拿着同一极的磁铁去靠近,明明想吸引,可距离一近又拼命抗拒。
              水渐渐凉了,信惠起身,擦干身子换上睡衣。
              走出浴室的时候,看到张根硕已经收拾好自己,躺在床上了。
            可能是去其他房间浴室洗的。
              信惠见他一副打量的眼神看自己,嘴角含笑,分明又不像刚才冷嘲热讽的样子。
              看到他就来气,装作视若无睹,信惠走到自己这边,掀起被子躺下,关了自己这边的灯,准备睡觉。
              恍惚间觉得,张根硕也关了灯靠近自己躺下。
              朴信惠又往床的边上挪了挪。
              张根硕却把她往自己怀里拖。
              懒的再挣扎,信惠闭着眼,却分明感到,张根硕的唇印上自己耳根,又逐渐的往她的脸挪。手也不安分的伸进自己的睡衣内。所到之处,信惠觉得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由得用手挡了挡他嘴。
              “张根硕,晚上我很累,想睡了。”信惠睁开眼看天花板,即使只是漆黑一片。
              只是这一句,张根硕便没有再越雷池一步。、
              在这件事上,张根硕体现了极很好的绅士风度,除非她愿意,否则绝不会霸王硬上弓。但是平常一般信惠也不会去拒绝,生理需要再所难免,他们的夫妻也不是做假的。再说,这种事情上的拒绝,很打击男性自尊心。
              只是晚上是真的没那心思,本来就累,后来他还跟自己闹别扭。
              不想想太多,闭上眼,信惠开始酝酿睡意,也没心情想张根硕心里会不会有疙瘩。
              但是半睡不醒见仿佛听到张根硕说了一句:“不好意思,谢谢。”
              张根硕只是搂她,了无睡意,听着她的呼吸边逐渐均匀。心里一片淡然。
              晚上哥几个聚会,为一个发小接风。看他们一个个带了伴出来,自己一个已婚人士,反而是孤家寡人赴宴,被他们取笑,硬是要自己打电话给她。心中自然是明了的,以她的个性和习惯,肯定是拒绝的,但是还是抱着渺茫的希望。
              她呢,以工作为由拒绝的干脆。自己当然知道,这个时候,他们下个月的杂志基本定型送去印刷了,是比较空的时候了。工作不过是个借口而已。
              自己早早的回来,面对一室凄凉,越想越烦躁。她倒是带着战利品兴高采烈的回来了。
              心中来气,也就阴阳怪气的说了几句。面对她时所有的冷静又仿佛是留了眼泪却拿了糖果被哄得小孩,破涕为笑了。
              也只有朴信惠能让自己一下抓狂,一下幼稚。
              看看自己怀里的小女人,张根硕不由得又笑笑。


            IP属地:广东12楼2013-01-15 1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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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惠想,这样的季节还是喝茉莉好。
                看着茉莉在水中缱绻,清香袅袅,沁人心脾。生活就在这清香间渗透。
                半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播放的所谓的都市情感剧。无非是男女间的闹腾。这种电视看个开场,就可以料到结局。
                “朴信惠,你的品位什么时候这么烂俗啊?”
                张根硕不知是什么时候走出他的书房,拿着一堆报表和他的笔记本走到客厅的窗边。
                那边有着一把摇椅,朴信惠平常没事喜欢晒晒太阳,看看小说杂志,后来索性在那边放了张摇椅。
                “我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才知道呢?你还是甭看,污了您的眼!”信惠正眼也没看他一眼,继续自己的烂俗之旅。
                张根硕到是听话,居然也没回嘴,只是看自己的报表。
                一室静谧,客厅里只流淌着电视里的嬉笑怒骂,还有张根硕敲击键盘的声音。
                信惠看着自己杯中的茶已见底,起身欲去厨房添水,不经意间看见张根硕认真的侧影。他一边看电脑,一边又核对报表的数据。背光的侧脸,棱角分明。
                这才是张根硕吧,谈判是如hu生威,工作时没日没夜。
                窗帘在四月的微分中,飘扬着优美的弧度。信惠忽然觉得,张根硕从来没离自己这么近过。
                还记得某一期杂志做女性专题的时候,自己在卷首语上写着:
                每个女人都梦想着有一座城,一个家,一本书,一个知己陪自己看日升月落,看细水长流。这样就好。
                信惠想着,那样的幸福其实一直不就是自己想着的吗?,
                男人拥有征服的个性,而她只希望自己能安安静静等着他鞍马劳顿的时候,和他坐在一起,说柴米油盐,说邻家里长,一起看七点档的新闻,一起看孩子的功课。又或者最简单的,能坐在一起,和xie的呼吸一室的空气,即使什么言语都没有。
                年少的时候,当别人还在迷恋王子的时候,她就了然,王子只活在童话中,她早已失去幻想。豪宅和金钱妆点的生活,信惠总觉得没有安全感。她只希望逢着一个男子,可以陪她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后来终于碰着了,也终于明白理想很feng满,现实很gu感;幻想很美好,现实很无奈。越想拼命握紧的幸福,越是迫不得已放手。
                於一淼曾预言,她的婚姻会早早的散场,她说,自己和张根硕的个性都太尖锐了,针尖对麦芒,这样两个人生活不出故障才怪。可是她没有料到的是,他们分开的时间永远比在一起的多,相互碰撞的机会太少了。像今天这样在一起的时间是少之又少的。
                朴信惠想着不由发笑,人家聚少离多导致婚姻破裂,他们倒好,愈发和谐,造福社会。
                信惠在张根硕直愣愣的目光中回过思绪,才想起要去倒水。
                


              IP属地:广东14楼2013-01-15 1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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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心和谐(一)
                  朴信惠他们虽然是搬出来独住的,但是基本上隔一两周都会回去大宅和张根硕父母吃饭
                  和张根硕的婚姻,撇开他们的感情不说。即使是在朴信惠自己看来都是极完美的。当都市其他小白领为了房子按揭,还房贷,活得像个小蝼蚁,可能她正在自家听歌看书,碌碌度日。可能别人为了贵三毛钱的韭菜在菜市场争得像个泼妇,她或许踱步在超市的货架前,看看哪种物品离保质期更久。或许其他人在指责自己的丈夫如何无能时,别人却在称赞张根硕是天之骄子,年轻有为。当在别人为了工作加班,怨声载道,她却乐在其中。其他已婚妇女在抱怨婆媳关系如何纠结的时候,她却把这些当八点档的都市情感剧看。
                  朴信惠已婚,但是却不必在生活中苟延残喘,像个陀螺一样打转。
                  说起张根硕的父母,虽然出身富贵,但待朴信惠是极好的。尤其是张母,在没和张根硕结婚前,就说要收朴信惠做干女儿。后来自己和张根硕的婚事,他们二老也是喜闻乐见的。
                  平常上班什么的,习惯涂个润唇膏就出去。只是今天的脸色,实在不宜出门,到时候张母见了肯定又说没好好照顾自己。思量后,信惠化了淡妆,上了点腮红。
                  看着镜中脸上稍显红润的自己,不由感慨,化妆品果然是女人的好朋友啊。
                  出卧室的时候,信惠在自己单衣外披了件风衣。
                  张根硕已经在等他了,穿着一件浅灰的薄开司米毛衣外套,换下西装的他多了几分平易近人。
                  不过信惠看着张根硕打底的那件黑色衬衫,皱了皱眉。
                  “张根硕,你是回家吃饭,又不是去谈判,现在都春天了,还整天一副暗沉沉的!”
                  张根硕看看自己,寻常打扮,并没什么不妥。
                  信惠想起自己买的那件衬衫,又走回卧室找出,递给他,“给个面子吧!”
                  张根硕虽不甚情愿,但也不想扫了朴信惠的兴。
                  转身进了衣帽间。
                  再出来,张根硕已是另一番模样。只是自己怎么站,觉得怎么别扭。
                  看着张根硕,信惠忽然明白了衣架子的含义,张根硕这种人,愣是能把麻袋都能穿出时尚的范儿。不过也佩服自己的眼光果然不错。大小合身,颜色也衬他肤色。这样多好,看着多养眼。所谓男色当前,不就是说的面前的张根硕么?朴信惠忽然觉得满足了某种虚荣感。
                  走过去,帮他拉平褶皱,整理好一角。第一次这样扮演一个妻子的角色。
                  “好了,走吧!”
                  信惠一句,喊回神情恍惚的张根硕。


                IP属地:广东15楼2013-01-15 1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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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心和谐(二)
                    晚上,信惠回大宅的卧室的时候,也正碰上张根硕从张父的书房中回来。
                    相互看一眼,心照不宣。前后进了门。两人都被拉去上思想教育课,只是课程内容不同而已。
                    信惠忽然觉得,平时开一天的会讨论杂志的主题也不及张母和她两小时的恳谈受罪。
                    思想教育这种事,果然是每个年龄层次都必须要抓的。小时候我们被告知要尊老爱幼,爱护公物,再大点,我们被教育爱国爱党爱人民。直到现在成家立业了也不能消停。
                    晚上和张母洋洋洒洒说了那么多,关键词无非就是孩子。从张根硕出生,讲到以后要准备怎么带她孙子,连小孩子的礼物都准备好了。
                    小孩,呵,信惠不由发笑。
                    她和张根硕的婚姻本就是不以爱情为基础的空中楼阁,他们两个人还勉强可以支撑,再加个人不是岌岌可危吗?
                    在信惠看来,孩子是婚姻的必需品,但是前提是婚姻幸福,爱情美满。但这个条件并不适用于她和张根硕。
                    晚上本来胃就被塞得满满的,又听了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信惠真觉得有点消化不良了,躺床上的时候,胃撑的难受。
                    习惯性的像右侧躺,思绪混乱。满脑子都是孩子两个字。
                    没想到自己躺下不久,张根硕也收拾好进来,手里拿了杯蜂蜜水。递给她,“胃不舒服吧,喝点或许会好些。”
                    信惠起身,怔怔的接过。水温刚好,胃稍稍舒坦点。
                    张根硕掀开被子在她身侧躺下,信惠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觉得他们这些天相处的时间前所未有的和谐,于是又躺了回去,背对着他。灯光下,要她在床上和他面面相对,实在不自在。
                    床头的灯被关了,张根硕的身子挨过来,从后面半搂住她。
                    周围是尽他的气息,她终于没办法装作毫无反应,于是翻了个身,面对他。
                    而这个姿势仿佛是默许了一般,他的唇开始从侧面wen她的脖子。细腻zhuo热的吻一路往下,一一侵占她的肩膀,锁骨,xiong口。手也开始在她身上进行另一番的节奏……他的ji巧一向很好,又太熟悉她的身体——朴信惠只觉得身体里的那些因子在跳动!
                    他的嘴在她锁骨的那颗痣上啃咬留恋。
                    那颗痣只是朴信惠的一个胎记,可是每每到了这个时候,成了重要的道具。难道真如於一淼说的,是因为她这颗痣的位置生的xing感?
                  “专心一点。”他亲wen着她的xiong,仿佛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狠狠地一口咬下去,含住不放。
                    信惠一阵战栗。所有的思维仿佛短路。
                    意乱qing迷之际,她咬住了唇,忍不住想,他怎么可能做到在白日里对她不冷不热之后,还能爆发出这样忘乎所以的热情?
                    对男人来说,情和yu,果然是可以分开的。
                    


                  IP属地:广东17楼2013-01-15 1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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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阵子告别了彼此的身体,事后朴信惠感觉并不是很舒服。
                      身上是汗水流过,腻得难受。可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这才是伤身动骨,累的只想闭上眼好好睡。
                      她想,自己果然是不适合运动的,当年读书的时候,跑步什么的她都编一切可以编的借口请假。导致又一次体育老师问她:“朴信惠,你这个月是不是内分布失调啊!
                      平静很久以后,张根硕仍然伏在朴信惠的身上,她微阖着眼睛,任由他去。他一直很安静,她以为他已经睡着,正打算把他从自己身上轻轻挪开,结果听到张根硕低低地说了一句:“朴信惠,明天和我去见一个朋友吧?”
                      朴信惠这个只想睡,咕哝一句“恩”
                      过了好久,张根硕都没说话,房间里静到听得见他的心跳声和呼吸声。朴信惠觉得自己快要睡着了。
                      可是朦朦胧胧见仿佛听到张根硕说了一句“朴信惠,你什么时候考虑妈的提议。”
                      信惠顿觉得睡意全无。可是她实在又给不了答案。只好装睡,但装的着实难受,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张根硕帮信惠掖好被角。翻身安分地躺好。
                      房间里又恢复安静。可是空气里分明弥漫不安分着躁动。
                      一觉睡到自然醒。
                      信惠收拾妥当下楼的时候,张根硕他们已经在等她吃饭了。
                      她也不好意思,道了一声,“爸,妈,早!让你们久等了”
                      张父,张母一副了然的表情。
                      靠着张根硕旁边坐下吗,信惠以极低的声音问他“怎么也不叫我?”
                      张根硕看她一眼,安然的说一句“你需要休息!”
                      朴信惠只可惜,眼神不能杀人。
                      一顿早饭,吃的信惠极不安生。张母席间时不时看着信惠,似有话说,有好似说不出口。
                      信惠打量自己,似乎没什么不妥。可是那种眼神真让自己坐立难安。
                      下午从大宅回来前,张母偷偷把张根硕拉到一边。信惠越发迷惑了,但也只能迷惑。
                      一直到坐在车上,朴信惠还在想着那个问题。
                      “张根硕,你回来前,妈和你说什么?”
                      张根硕看她一眼,嘴角含笑,“你想知道?”
                      他平时要么不说话,要说话又总是喜欢掉他胃口。
                      他越这样,她越急了,“你卖什么关子呢!”
                      张根硕不说话,继续笑。单手调低车内的观后镜,“你自己看吧”
                      信惠不解的看着镜子,猛然看到下边脖子的一串红印。又是怒又是窘。
                      终于明白张母为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
                      这时候,恨不得夺过张根硕的方向盘,两人同归于尽好了。
                      “朴信惠,你赶紧收起你那股犀利的眼神吧。免得待会吓着我朋友!你这样怎么带得出去!”张根硕笑她。
                      “嫌我带不出去,就别带,我才不稀罕呢!”又给他一个更犀利的眼神。
                      张根硕靠过来,暧昧得说“我只是印上我的私人印章!”
                      “去死!”朴信惠脸红,而这两个字也明显没有分量,听起来轻飘飘的,更像是情人间的娇嗔。
                      张根硕只是笑,心情大好。
                      如果我们都能预想到故事的情节,也许这世上就没有巧合一词。偶遇也好,注定也好,总有人,总有事要脱离轨道。


                    IP属地:广东18楼2013-01-15 1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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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狭路相逢(二)
                        南方的雨季总是这样冗长,刚晴了几天,又开始一阵一阵的下,断断续续,欲说还休。
                        朴信惠只觉得分外烦躁,连日来恍恍惚惚。如果不是手上还留着当日的伤,她几乎以为遇见顾煜城就是一场梦,醒后成空。可是美梦都是幻想的升级,而噩梦却是现实的预兆。
                        如果当年多给她五分钟,也许所有的故事都会重写。即便她和他不能再相濡以沫,最起码可以心安理得的相忘江湖,又怎么会像现在这样在他恨意的目光中痛不欲生。
                        她在生命中最美好的年华遇见他,相知相爱,承诺不离不弃。她以为爱情就是两个人的天荒地老,无关家世金钱。可是当他母亲在她最窘迫的时候把支票扔在她面前的时候,她还是出卖了他们的爱情。最终却让一个谎言逼他远离。
                        顾煜城!
                        三个字萦绕舌尖,信惠却分明读出一种苦涩。
                        纵使情深,奈何缘浅。如花美眷终究抵不过似水流年。
                        朴信惠去於一淼的办公室交稿。於一淼正忙完手中的活,便叫住信惠。
                        “这几天怎么见你脸色这样子差,难不成晚上纵yu过度?”
                        朴信惠已经没有心情再和於一淼开玩笑,“煜城回来了!”
                        於一淼知道他们所有的故事,她没必要对她遮遮掩掩,只是她只一个云淡风轻的“哦”字,到是让朴信惠奇怪。
                        “你知道的?”
                        於一淼轻啜了口茶“知道,他回来时候还是我接的机!”
                        “那你怎么没和我说?”她只知这么些年来顾煜城和於一淼都保持这联系,但料想不到他回来第一个找的会是他。如果早知道,最起码心里好有所准备,不用把自己的狼狈这样□裸的在他面前表演。
                        “还记得那次那个和你提过的人物专访么,后来就忘了和你说,第一个我们要采访的就是顾煜城!他现在可是头号海归精英。”於一淼给信惠下了一剂猛药。
                        信惠首先想到的就是拒绝,“一淼姐,我还是。。。”
                        “朴信惠,瞧你那点出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却愈发懦弱了。敢情你这几天的魂不守舍都是因为顾煜城。”
                        信惠无言。也许顾煜城就是自己的劫。
                        “信惠,你还要用那段过去惩罚自己多久。那又不是你的错。当年没来得及和顾煜城说,你就现在和他说清楚。”
                        “一淼姐,让你担心!我和煜城之间,已经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的清楚地了!”
                        还记得,当年和他的最后一句对白:“顾煜城,我就是看上你的钱。。。。我不爱你!”感情尚且经不起时间的空白,更何况他们之间,参杂着欺骗,隐瞒,谎言,一个迟到的解释如何能化解得了这么多。即使解释开了,又能怎么样?按顾煜城的性格,难道让他再闹一次和家里断绝关系吗?她自己背负伤痛就好了,何必再扯上别人呢!
                        “那你准备怎么面对张根硕?他是多么精明的一个人。你预备也不和他说吗?”
                        於一淼的话惊醒了朴信惠。她和顾煜城之间还隔着一个张根硕。
                        只以为她和张根硕之间不干扰彼此生活,不过问经年往事。可是顾煜城,无论对她还是他都是一个特例。几日来在张根硕打量的目光中惴惴不安,惶惶度日也终究不是个办法。可是把话说开了,以张根硕和自己的关系,即便不牵扯到感情,也总会给他可顾煜城这么多年的感情蒙上污点吧。
                        “信惠,你什么时候才能对自己好点,你把每个人都考虑周全了,却惟独漏了自己!你这样,我看着真心疼!”


                      IP属地:广东21楼2013-01-15 1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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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记是如何结束采访,如何走出“顾氏”大楼。
                          信惠一个人安静的坐着街道的座椅上,看街上影影幢幢,熙熙嚷嚷。热闹是别人的,与她无关。也不知道保持这个姿势多久了,下午从“顾氏”出来到现在,就这样一直坐着想着。
                          一直来,都在拼命的逃离和顾煜城的回忆,只因为回忆太美满,而现实太不堪。她以为,他们的回忆只变成她一个人的念念不忘,原来,也是顾煜城的祭奠,并不只是她一个人的孤芳自赏。
                          顾煜城说,她现在很好!这让朴信惠想起曾经听闻的那个故事:一对曾经的恋人偶遇,
                        男的问:他好吗?
                          女的答:他很好!
                          男的又问:你好吗?
                          女的答,我很好!你好吗?
                          男的答,我也好!
                          女的再问,那她好吗?
                          男的说,她说她很好!
                          这样简单的对白,曾经让自己一度心酸好久。而现在却翻拍成自己的故事。回首不知身是客,从此萧郎是路人。
                          不知是风大了还是别的什么,信惠只觉得眼角发酸,任凭眼泪恣意得在脸上流淌,就让她任性一回,放纵一回也好。
                          多年以前,也是这样的夜。三小时前,她还冷漠的和顾煜城说分手,三小时后,跌跌撞撞得跑到他公寓的楼下,就这样哭着坐着。顾煜城房间的灯亮了一个晚上,而她也在楼下陪那盏灯一个晚上。他不眠,她亦不休。只是却没有勇气上去收回她的话,更没有勇气去解释自己一手制造的谎言。天亮时,她无声无息的退场,把所有的悲伤和难过都打包,束之高阁。从此不再触碰。
                          而现在,信惠几乎想不起,当初那些日日夜夜是怎么过来的,一个人躲着哭,一个人舔舐伤口,人前永远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这么多年来,以为再也没有什么能让自己砸开自己情绪的缺口,而今天终究又变得不堪一击。
                          距离上一次这样放肆的哭是什么时候呢?恐怕是四年前顾煜城出国的那个时候。最后一刻等自己终于有勇气跑去机场和他坦白的时候,顾煜城的那班飞机却在五分钟前已经起飞。只是五分钟而已,却划出她和他永远无法逾越的时空的鸿沟。
                          她蹲在候机大厅,把身子埋进膝盖,旁若无人的哭,声嘶力竭,痛彻心肺。终于明白自己不仅失去了顾煜城,甚至连见他一面都成了空想。来往的人只当她亲友离别,情绪失控,这种桥段在这个场合早已见怪不怪了。
                          而自己终究要以多年的不安和愧疚以及怀恋,来为自己的谎言和自私买单。
                          风渐起,信惠穿的单薄,只觉得有冷又累。
                          从手袋里掏出手机,看着一片黑屏,想来是自己下午采访的时候,关了手机,就一直没开机。开机的时候,看着屏幕上跳出的18通的未接电话,无一不是张根硕的。呵,原来,有一日,自己也是被牵挂的。
                          朴信惠回拨过去,那头电话只嘟了一声便被接起,没等信惠说话,张根硕便劈头盖脸的问“朴信惠,你有没有作为女人的自觉呢,都不看几点了,也不回家,还给我手机关机!”
                          信惠听着那头张根硕的声音,分明是责难的语气包裹着关切,又想起这几日来对自己不冷不热,忽然觉得刚刚收拾好的情绪,又破功了,忍不住又想流泪。
                          张根硕听她好久都没有答话,却似乎有些若有似无的哽咽;不由担心“信惠,你现在在哪里?”
                          朴信惠顿住“张根硕,我就回来,先这样吧!我挂了!”她只怕再讲下去会哭出声来。
                          挂掉电话的时候,信惠站起,大概是长时间来坐久了,站起来的时候不由得一阵晕眩,腿脚也微微的麻了。
                          回家,这是一个多温暖的词啊!


                        IP属地:广东24楼2013-01-15 1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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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福看客
                            周六天气大好,连老天爷都忍不住要来个晴天给这对新人贺喜。婚礼现场布置在室外,又是郊区,空气好,风景也好,倒不像是来参加婚礼,仿佛是来度假一般。
                            张根硕和朴信惠一起出现的时候,终究引起了不小的sao动。他们鲜少出现在人前,仅有的几次也都是和张根硕的那帮较好的朋友吃饭聚会什么的,这是第一次张根硕出现在朴信惠的朋友圈子里。期间已经有不少人过来和信惠寒暄,向张根硕敬酒。张根硕这样的人,就像Tiffany的珠宝,谁配上都会熠熠生辉。
                            朴信惠手挽着张根硕,只觉得浑身不自在。看看张根硕,他倒是坦然的很,嘴角始终保持着似有若无的笑,弧度刚好,多一分太作,少一分太假。依旧是一袭西装,穿得风度翩然。
                            信惠本想找个地方坐着。穿了细跟的高跟鞋,站的久了,小腿一阵发酸,穿高跟鞋的功力始终还是没练出来。
                            张根硕回过身看她“累了?”
                            “恩!”反正在他面前也不必装。
                            “穿不惯高跟鞋干嘛折腾自己啊!”张根硕挽着她走向旁边的位置上。
                            朴信惠白了他一眼,又不是她自己要找罪受。只是碍于今天的场合和服装,不得已为之。
                            张根硕停住,用手把她额前掉下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弯下身子在朴信惠旁耳语:“我今天有没有说你这样子很漂亮?”
                            虽然是张根硕的太太,但是朴信惠极少出席正式的场合,那些衣服配件什么的也不多,今天只是一袭淡紫的改良旗袍,头发也松松垮垮的绾了个髻。信惠原本就皮肤白皙,个子高挑,今天这副打扮,wu媚又不失清秀。
                            只是动作太过轻柔,举止太过亲密,气息太过暧昧,周围太多打量的目光。张根硕这样的举动,信惠只觉得假惺惺地让别人看了一场夫妻恩爱秀-——即便他们彼此之间互不言语,可是人前还是能装的鹣鲽情深的样子,说起表演,张根硕可真是个中高手。
                            朴信惠不自在的撇过头,目光却对上十步开外并肩站的顾煜城和於一淼。於一淼含笑看着他们,而顾煜城的神色和目光太过复杂,信惠来不及细想,只是下意识的松开挽着张根硕的手。
                            她不想在人前和张根硕装亲昵,尤其不想在顾煜城面前。只是她怎么会没想到在这里会遇着顾煜城!多年以前,顾煜城常常会来文学社的办公室等她陪她,和每一个同事都处的极熟,还被他们笑称是文学社的倒插门女婿,今天被邀请也是情理之中。只是这种场合这种相遇,她实在不知道张根硕会怎么想。
                            看着顾煜城和於一淼向他们走来,信惠只想拉着张根硕离开。
                            张根硕也不问顾煜城为什么在这里,只是指了指旁边的於一淼:“女朋友?”他只对於一淼耳闻几次,倒没有真正见过。
                            顾煜城看了看朴信惠,笑笑,不置可否。倒是於一淼伸手大方介绍:“张总,你好,我是於一淼,幸会?”
                            张根硕与她握手:“幸会!”
                            朴信惠受不了这种低压的气氛,拉着於一淼离开:“我们去看看新娘子!”
                            新娘休息室,几个女人絮絮叨叨,碎碎念念,而信惠终究是没有心思,只想着外面的那两人会是怎么样的对白,怎么样的台词。她想过找个合理的时机,好好的和张根硕交代她的过往,虽然他不一定会在乎,但是最起码这样自己会心安理得,问心无愧。而此刻,她只觉得不安。。
                            “信惠,想什么呢?”於一淼捧着酒杯过来,“你别多想了!”
                            信惠回过神,看着於一淼,想起刚才张根硕和顾煜城的对白,“你和他。。。。”
                            “我和顾煜城?呵,别说笑了。”信惠分明见於一淼笑的苦涩,她的心思,她们之间彼此明白,心照不宣。
                            “一淼,你还在等吗?”
                            於一淼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朴信惠,你就喜欢瞎想,他-——我等不起!--好了好了,别说这些煞风景的话了,咱们可是为梅子贺喜来着”
                            这世上,谁会是谁的劫,谁为谁画地为牢,虔诚守候。
                            “你们俩偷偷在这边说什么呢?”新娘梅紫转过身来,妆容精致,明艳动人,难怪都说女人当新娘是最美的时刻。
                            “信惠,今天你们一对可是抢了我们的风光哦!只是,我还以为你会和。。。。”梅紫终究没说下去。世事难料,摆在四年前,她们之间谁会相信当年一对璧人,今日却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她只是个局外人,并不知什么样的是非恩怨,消融了当年的情深似海,只是觉得惋惜。上天总是看不惯太多的幸福美满。
                            信惠知道她要什么,只是如今回首,才渐渐心灰意冷,明了命运的遥不可及。
                            “梅子,今天可是你的大喜日子,怎么倒为我伤春悲秋了!快说说,怎么又答应你们家那位的求婚了啊!”朴信惠只能把话题绕开。
                            梅紫倒是坦然:“哪有这么多为什么啊?我们在一起都快8年了,再找一个不是麻烦么?其实我算是想明白了,什么豪宅豪车,名门富豪,终究敌不过一个知根知底,彼此偕老的一半。我不求以后有多大富大贵,只要平平惠惠,一起老死,我就觉得幸福了!”
                            於一淼笑她,“你到是未老先衰,少年老成哦!”
                            信惠跟着笑,可是心里明了,这不就是婚姻的真谛吗?金钱,权势,装点得了生活,可终究填补不了感情。在我们内心深处,那细密的情感世界里,谁又不渴望一份真爱、一份真情的投入?谁又不都希望爱能天长地久?只是愈来愈快的节奏、愈来愈粗糙的心灵淡漠了我们对感情的那份执著与憧憬,更注意婚姻的物质构件,而忽略了爱最初的涵义,在我们的爱情中涵括得更多的是现实的色彩,爱离婚姻很近,离心很远。


                          IP属地:广东26楼2013-01-15 1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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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朴信惠从新娘休息室会前场的的路上正面碰上顾煜城,这个场合,无论是哪一处,终究无法遁形。
                              所有的话都哽在嘴里,什么也说不上来,她只是站着,目光却近乎贪婪地注视着。顾煜城的眉目如此清晰,一丝一毫也不曾在她记忆里淡去。
                              除去在梦里,这是多年以后第一次好好的,仔细的看他。他的眉目,神情,甚至皱眉的姿态一如多年前的他。
                              她知道,那就是顾煜城,曾经属于自己的顾煜城。
                              忽然想起那首词: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曾经每每念起这个句子,总是心痛的无以复加。可如今他们两却上演着这样的剧情,唯美心碎的像是韩剧里的场景。
                              她以为她不能正常的发声,可是她声音居然平时讲话那般流利清楚,只是无力的很,轻轻地叫出:“煜城!”像很多次梦里,他听不见的呼唤。
                              顾煜城无言,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空白了多年的容颜,此刻只想多看一眼。
                              朴信惠只当顾煜城是不想和自己多说一句,黯然擦肩。能说什么呢,多看一眼已是福气,更何况她的丈夫还在前面。默然擦肩,也许是最好的结局。
                              顾煜城却在回神的刹那抓住朴信惠的手。
                              信惠震惊,回首看他。
                              “你,好吗?”总是千言万语,也只能化作一句最心碎的问候。
                              信惠迟疑了许久,终究挣脱开他的手。
                              什么叫好?别人看的见的幸福她都有,而她心里的一块却永远填不满。好与不好,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我-很好!”朴信惠留下一句,踉跄的离开。脚步凌乱心碎。
                              信惠坐在台下,看在台上那一对互相承诺终身的新人,只觉得羡慕。原来,交付一生的仪式是如此的神圣。只是,自己却没有这样的回忆。
                              当初自己和张根硕的婚礼低调的可以,领了证,请了各自的父母吃了顿饭,甚至没有请各自的朋友,更没有对外宣布。是啊,婚礼是爱情的仪式,她和张根硕的确用不到。
                              此刻始终想不起,当初答应张根硕的求婚时是什么样的心情。说出“我愿意”三个字的时候,丝毫没有觉得交付的是一生,仿佛只是菜市场商斤论两。朴信惠一直在想,像张根硕那样子挑剔的人,是否自己是他生活中最大的也是唯一的将就。
                              台上的梅紫笑靥如花,幸福的令人炫目。还记得当年和梅紫说好,如果可以,她们要一起走进婚礼的殿堂,可承诺终究被时光蒙上尘埃。抬头看对面的顾煜城,正巧也对上他的目光。如今他们都成了别人幸福的看客。
                              最完美的设想,终究都抵不过时间的错步。
                              张根硕侧身看着朴信惠:“你哭了?”
                              朴信惠自己都没有察觉什么时候竟落了泪,用手轻抚了眼角:“额。。。被梅子他们感动的,年少的爱情原来真的可以地久天长….”
                              她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张根硕听,抑或是说给自己听的。
                              张根硕无言,只意味深长的看她,左手轻轻地婆娑着她的手,不禁皱眉:“怎么又没带戒指?”
                              “忘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个手指曾向另一个人许下承诺。
                              张根硕也没深究:“朴信惠,是不是每个女人都幻想着一场难忘的婚礼?”
                              信惠微笑:“也许吧,那是爱情最美好的见证!”
                              “那你呢?”张根硕问。
                              那是她过期的梦想,而那个的主角在多年前被自己决绝的推开,梦想作废。
                              转头打量张根硕:“你觉得我现在还需要吗?”


                            IP属地:广东27楼2013-01-15 1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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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帮人散伙的时候,已近深夜了。大伙商量的时候才知,就朴信惠一个人是住在学校的西苑的。那地方是旧学生公寓,晚上出没的人不多。终究不放心人家一个女孩子回去,当然这护花使者的任务落到顾煜城的身上。
                                顾煜城也没有拒绝,倒是弄的朴信惠实在难为情。
                                顾煜城在前面闲庭信步。他晚上其实被灌了不少的酒,可是他仍然走得极稳。朴信惠跟在后面,彼此都无言,只有旁边灌木丛的蛐蛐声,空气里弥漫着不知名的香气。
                                虽然有着夜色做掩护,但是朴信惠还是没敢直愣愣的盯着前面的顾煜城看,可能是心虚,又或者是别的什么情绪,总之一个劲的低着头,数着步子。
                                “小心!”顾煜城回头的时候,看到朴信惠差点撞上前面的路灯,眼明手快的拉住她

                                朴信惠回过神的时候,目光触及的是顾煜城领口的第一颗纽扣。他们忽然离得极近,朴信惠分明闻到淡淡的陌生气息,沾染着酒的芬芳,—那是属于顾煜城的味道。不由再一次脸红。幸好有夜色做掩护。
                                朴信惠不好意思的退后几步:“谢谢!”
                                顾煜城看着眼前的女生,清清淡淡的如同夏日的凉风。“我是顾煜城!”
                                “我是朴信惠。”
                                “朴信惠?是安之若素(原女主叫安以若)的意思嘛?”顾煜城咀嚼着她名中大的意思。
                                信惠不好意思点点头:“我爸爸希望女孩子娴静一点,可是偏偏我不让他省心。”
                                那时候的朴信惠,在陌生人前不言不语,可一打开话匣子,就滔滔不绝。他们就这样有一搭每一搭的聊着,也不知道怎么有那么多说不完的话,只是说个不停。最后终于到了西苑的女生公寓,恰巧碰上宿管的阿姨要关大门了。那一刻,朴信惠忽然想起文学课的老师说的——我们把很短的路踩的很长,我们把很长的路踩的很短。
                                大妈见惯这种小情侣,也没生气。只笑呵呵的对着顾煜城说:“小伙子,下次早点送女朋友回来!”
                                朴信惠再一次脸红,也不知该怎么解释,到是顾煜城答的大方:“知道了,阿姨!”回过头看朴信惠:“那个。。什么。。你先进去吧!”
                                “恩,谢谢你送我回来!”小跑一段路后又回过头:“晚安哦!”
                                顾煜城看着那个跳一跳的银灰色身影,渐渐消失在晦暗的夜色里。
                                多年以后,顾煜城一直记得那个春日的晚上,夜空如黑丝绒半,没有月亮,天上有许多碎银般的星子,风很大很冷,吹得她的长发丝丝散乱。她笑起来很淘气,露出左边一颗小虎牙,和两个深深地酒窝,连眼眸都亮的像星子。
                                那一晚,顾煜城仿佛碰见了他生命中的精灵。
                                故事好像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开始了。偌大的校园里,渺小的两人却有了越来越多的“偶遇”“巧遇”__在图书馆,在食堂,在草坪…他们保持着似有若无的暧昧,偶尔一起吃饭,偶尔一起温书书…可是谁都没有把那层窗户纸戳破。
                                年少的暧昧,是爱情的第三种结局。
                                五月的长假,顾煜城送她回家,拥挤的站台,他说——我们以后在一起吧!
                                人声鼎沸,她听的不甚真切,但又仿佛一字一句都烙进了心里。火车开动的时候,她看着那个那个熟悉的身影一点一点变小。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大半个身子伸出窗口喊:“等我回来!!”
                                她知道他一定听的见!
                                于是所有的故事和情节都变得理所当然。


                              IP属地:广东29楼2013-01-15 1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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