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降临。爬上一个小山丘,我决定就地休息。
准备好一切用物,冰轮已经挂上枝头。晚餐还是香葱味的压缩饼干。我恨压缩饼干······叹息。
月光下,远山隐隐重重,群山起伏,只有一个黑暗的轮廓。一个人坐在篝火边,没有战友,没有亲人,不熟悉环境,没有任务目标,也不知道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才是尽头,更不知道要怎么回去。
说到底只是经受过1年的军事训练,连正式任务都没有参加过,危险过去之后,难免情绪低落,不知道该怎么办。
努力定定神,理清思路:那城是定然不可以入的,尽管匆匆一瞥,但我还是看到了那时那只军队像日本国旗的旗帜,很明显那城是他们的,穿着这身进城,完全就是个活靶子。
只有尽力往深处走了,若看到村庄,先把这身给换了。那次交战双方还有穿白甲的,实在不行,投奔他们吧。
无意识的盯着篝火,突地想起来刚穿越时看到的那小山坡上逆光女将军的身影。那是我生平第一次看到身穿软甲、英姿飒爽的女将,那身影仿佛一道光,劈开了17年来的黑暗,让我第一次看到光明。所以那身影尽管模糊,却还是如烙印般刻在了记忆深处,难以抹去。
突如其来的狼嚎声将我的发愣打断,正前方篝火照不到的黑暗里,有大型动物粗重的喘息声,接着又是接二连三的狼嚎。我立马点燃自制的火把,右手抽出军刀,垂下手,眼盯着前方,左腿后退半步,眯着眼,仅一个姿势,攻防兼备。
“吼”,一声虎啸,一个巨大的黄白色的动物从前方跌进了火把照亮的区域。我眯眼看去,那动物似是受了伤,地上血迹斑斑,待它艰难地爬起身我才看清,那是一只体型颇为庞大的白色老虎,趴着时到我腰部,可是站起来却和我差不多高了,好歹我也有1米68,这只老虎可真是不小。它神色有点萎靡,腿上被咬伤,毛发上也都占满了黄泥,好不狼狈。它只是瞧了我一下,又转过了身。
我瞬间石化,这···这算是被那畜生无视了么···
好啦,情况比较紧急,先放松一下么。周围压力更胜,扫过周围,许多绿油油的眼睛从黑暗里冒了出来,像极了一点一点的鬼火。我紧了紧手中的到,预感到今天这一战恐怕会很难打。
已经有饿狼进入火把照亮的区域,就要扑向那白虎,异能运转,空气迅速幻化为刀,生生将那恶狼的脑袋割了下来。血腥味迅速在这片空间里蔓延开来,我有些嗜血地舔了舔唇,群狼顿了顿,蠢蠢欲动。身前的白虎舔舔自己的爪子,侧着脑袋瞧着我。
“一起吧,白虎,不然,搞不好会死在这里啊。”我盯着它的大眼睛看了会,微微一笑,将火把丢入篝火,又将身后所有的柴火踢入篝火,眼里一点一点摒出杀气来。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我回身,站到白虎身后,将军刀塞回腿袋,从背包抽出三棱刺。浅吻士兵牌:愿上帝爱我!群狼终于按捺不住,嚎叫着向我扑来。
我运用异能,半挡半杀。
“小安,三棱刺是放血的凶器。”
“小安,和人拼刺刀的时候要虚握刀柄,这样才可以灵活。”
“和人拼刀要看着对方的眼睛,眼睛会泄露她的意图。”
······
13岁第一次参加军训,身为教官的父亲就教会了我怎么用三菱刺。
我只觉得的眼前一片血红,只知道不停地刺、刺、一遍一遍。
我发誓,这场人与狼的战斗是我杀的最艰难地战斗。篝火将熄未息的时候,已是临晨4点。异能的透支让我筋疲力尽,白虎早已经蹲在我身边生死不知。
当天空露出鱼肚白,最后一条狼夹着尾巴逃入丛林,我这才跌坐下来,草坪被狼血浸透,像吸过水的海绵,踩下去,血就会没过鞋面。我身上抓伤无数,一身迷彩几乎报废。拿出医务包草草吃了止血消炎药,这才走过去摸摸白虎,到头就睡。
不知过了多久,隐隐有说话声传来,我警醒地睁眼,想爬起身,尽了全力才勉强翻了身,耳边传来马蹄声,全身酸痛,好累,好像睡。
我努力抬头,恍惚间却又见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银甲,英姿飒爽。
“救我。”我情不自禁得像那人伸出手去。
接着世界一片黑暗。
后来回想那情景,总是觉得很不可思议。仅仅是一个身影,我却牢牢地记住了它,像是溺水的人紧紧抓住稻草一样,就是不放手。像我这般不肯将自己置于一点危险境地的人,却是轻轻巧巧的便将生命放入那人的手中,无怨无悔,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