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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无水氏修理】Don’t Cry ,Sicily!(译:西西里,别哭!G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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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着说:“真好,世界留给我的最后风景是你……”
微冷的指尖还来不及沾上眷恋的人的温度,瞬间犹如断了线失去维系的木偶垂落了下来,抓不住的始终什么也抓不住。
时间有那么一瞬是停顿的。
阴沉的天边突然闪过一道雷,伴随着急雨而下的,是天地间骤然响起的哀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是一种野兽在失去伴侣时从灵魂深处发出的悲鸣,撕心裂肺,谁听了都会忍不住内心一颤,为之触动。
即使专心在战斗的GIOTTO他们,也不禁因这哀鸣而大惊失色,那是冷静优雅如戴蒙从来不曾有过的失控。
戴蒙小心翼翼的将艾琳娜放在地上躺好,缓缓站起身,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泽田纲吉趁缝隙一回头正好看到戴蒙如暴风雨前般的平静,心下陡然一跳,隐隐约约中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但是却又忽然想不起他究竟明白的是什么。
戴蒙跃至半空,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只见视线所及范围内顷刻间如坠无间地狱。
黑暗阴沉,血雨倾盆,火柱擎天,毒蛇狂肆,巨大的吃人花遇人吃人遇树啃树遇建筑吞建筑,远处城里隐隐传来人们的哭叫声,几乎可预见的尸横遍野,到处是令人心底发寒的惊悚恐怖,和戴蒙张狂近乎疯癫的笑声。
他一直在笑。笑得天地变色。
我若不幸,天下谁人敢幸?我如坠地狱,誓将所有人一起拖入地狱!
黑桃瞳孔如墓地磷火闪着幽森阴沉的光,令人顿时心生彻骨寒意。
LPS们一个个重伤倒下了,五颜六色的毒蛇爬满他们的身体,蠕动着,到死都是惊恐的表情和瞪得凸起的眼睛,死状惨绝人寰。
泽田纲吉只觉胃里一阵翻腾恶心,G和朝利雨月也是一副被眼前景象震慑的表情,GIOTTO沉默着,脸色却很难看。
“你要血洗那不勒斯?”他沉下脸,问出口的声音虽然轻柔,却充满了不可抗拒的严厉。
但是戴蒙没有回答,他甚至都没有看过他一眼,只是眼神发直的盯着那不勒斯城。
GIOTTO走过去抱起身体早已僵硬的艾琳娜,金色眸子里盛满哀伤,“艾琳娜身上的血还不够吗?”
他突然抬高了音调,一声大喝,“戴蒙,够了!”
戴蒙依然没有反应。
他现在俨然听不进任何人的话,看不到任何的东西,除了鲜血与死亡。
泽田纲吉闭了闭眼,纵身飞到戴蒙身后,一道空手白刃将他劈晕,架起人落回地面。
“我们快走吧,”GIOTTO回头看了眼那不勒斯城。
随着戴蒙的昏迷,他能力支配下的幻术与召唤都已停止,天空仍只是下着清明的雨,似是要洗尽一切血与泪,安抚所有伤痛与悲哀的镇魂雨。
“否则,会引更多的LPS追来,到时就麻烦了。”
然而,就算他们离开了,戴蒙留给那不勒斯的阴影依然环绕上空,那不勒斯的贵族与平民在那一天里共同做了一场恶梦……
而在有些人,那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IP属地:江西66楼2012-08-11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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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蒙抿紧了唇,瞪着泽田纲吉。
    他确实一直不知道艾琳娜要他做的第三件事是什么。但是比起这个更令他光火的是,全世界都知道了,而他这个当事人却像个笨蛋一样毫不知情。
    那一瞬间被嘲讽被侮辱的感觉让他狠狠皱起了眉。
    泽田纲吉假装没有看到他脸上的不郁之色,继续道:“艾琳娜希望,希望你能像守护着她一样守护这西西里。”
    那或者可以说,是艾琳娜毕生的愿望。
    所以,戴蒙一点也不意外。他反倒是用一种近乎自嘲的笑容望着泽田纲吉,“但是,一个连自己的女人都守护不了的人,他还有能力去守护别的什么吗?”
    “你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没有自信了?你在这里菲薄自己,但是,艾琳娜相信你。”话到这里,可以看得出来,也许是抱了点侥幸心理,泽田纲吉在以一种不显山露水的含蓄方式努力向戴蒙传达艾琳娜的思想,试图解开他的心结,使他不至于因此事而走上背离GIOTTO的命运。
    虽然作为一个已经见惯了时空穿越现象的人来说,他不止一次被警告不能对过去作出干涉,因为如果既定的过去改变了,也就意味着未来世界的崩溃。
    时空不是谁可以随随便便对待的!
    然而,他终究无法坐视不理静等背叛与离别,一个人也许注定会死于溺水,但在他落水的时候也应该试着去伸手,就算最后仍是一场枉然,至少当时此后心不会有愧疚。
    然而,戴蒙的回答仍是毫不留情的粉碎掉了他的那一点点侥幸。
    “果然,这个世界上只有一条永不变的真理:只要足够强大,才能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东西,做到自己想做的事情。”
    戴蒙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闪动着妖魅的异彩,神情充满了倨傲与自信,这让泽田纲吉不自禁想到了自己的雾之守护者六道骸,很久以前他在说着“毁灭黑手党,毁灭全世界”的时候那样的语气与神态几乎同现在的戴蒙如出一辙。
    不一样的是,当时的六道骸被禁锢着,而这里的戴蒙,很自由,也没有了束缚。
    那是一只现在谁也无法去控制与驾驭的猎鹰,他会飞得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
    泽田纲吉拉回思绪,抬头看着天,在天边那厚重的云层里,究竟是彩虹还是暴风雨,谁也不知道。
    所以才会不安,才会恐惧。
    “好像要变天了。”朝利雨月远远听到鹁鸪鸟拖着又长又重的音连连叫着“咕咕咕-咕”,估摸着是要下雨了。
    “要下雨了吗?”GIOTTO看了看天色,然后想起什么似的,神情有些黯淡了下来,“也是该下一场雨了。”他低声道。
    但愿,雨后的城市如泪洗过的灵魂。祥和,纯净。
    一如墨西拿那天的清晨。


    IP属地:江西69楼2012-08-11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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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1
      虽然LPS暗杀失败,又有柯扎特率领的黑手党在巴勒莫发起突袭引得征伊军队不得不调回部分力量,但是,战争仍然在14日晌午时分的西郊打响。
      那一天,到处都是枪林弹雨,炮火纷飞,惊惶失措的平民瑟瑟躲在地下室里,全世界都在乱哄哄。
      泽田纲吉想他大概花一生的时间也不能忘却那延续了近一个星期的可怕场面。
      黑色的来福枪疯狂的扫射着,死了的人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他的武器被别的人争相捡起。
      炸弹抛落之处震塌炸毁了周围的建筑物,被炸死的人血肉模糊,肢体残缺,血肉横飞。
      枪声轰鸣,爆炸声,惊叫声,火烧弥漫,浓烟滚滚,遮云蔽日,将好端端大好晴天染成了暴风雨来临前般漆黑。
      首战一直持续到晚上10点才宣告停歇,双方都死伤惨重,短时间内应该暂无战事。
      在基地稍作安排后,他们又来到了西郊地下室,一来可以稳定人心,给予安抚,二来也是为了来看看住在这里的人,比如VIN。
      兰西亚城堡已经被炸成了废墟,这些天VIN就一直被安排在地下室和其他人一起住着。毕竟只是一个小孩子,身边没有亲人,他们总会有些担心。
      长长地下室过道,沿途都有人或站着或坐着,偶尔也有担心得走来走去的人,他们都是一些老人,小孩和妇女,像在泥地里滚过几圈一样,看不见原本肤色的脸只露出一双忧郁与惊惶的眼睛,像夜里闪亮的星星。
      他们在地下室尽头的小空地上找到VIN。
      VIN正坐在地上,膝盖上摊着那本半开的泽田纲吉送给他的童话,用着稚嫩却认真的语气将上面美丽的童话讲给围在他身边的小朋友们听。
      他们远远的站着,那样的画面太过于安宁,太过于美好,谁也不忍去打扰。
      “当他们还在母胎的时候,他们已经历过了一场战争;当他们长到该拥有一个快乐的童年的时候,他们仍在经历着另一场战争。世界对他们这么不公平,至少应该还他们一个和平与自由的未来。”
      那一张张可爱的小脸,印染着的是新生的希望,不应有恨,与忧愁。
      Sivnora冷淡的瞟了GIOTTO一眼,“你那是幻想。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自由与和平。”
      GIOTTO微微一笑,“也许吧。但是,我还是希望战争有永远结束的一天,有问题需要解决的时候,人们不会再动用武力,这个世界是和平与自由的。我已经决定了,当西西里自由了的时候,就去纲吉的国家,我们会在那里生活,像普通人一样,纲吉也一定很想回去看一看吧。”
      他回头看着泽田纲吉,深邃的金眸里荡漾着温柔的情意,和谁也无法察觉的无奈。
      田纲吉动了动嘴,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戴蒙听后却眉头一皱,“那彭格列怎么办?”
      GIOTTO有些被戴蒙忽然变得严厉的语气惊到,但是很快便理所当然的回道:“彭格列本就是为了守护而存在的,当西西里自由与和平的时候,彭格列也就没有它存在的意义了。”
      戴蒙眯起眼,“你要解散彭格列?”
      难道不应该解散吗?
      GIOTTO半晌不语,只是沉默的盯着戴蒙,似乎在想什么。
      戴蒙嘴角泛起冰冷的笑意,他想起了艾琳娜。
      艾琳娜是为了彭格列而死的,如果彭格列被解散了,那么,艾琳娜的死怎么办?
      其实其他人也多少觉得GIOTTO解散彭格列的打算有些轻率,怎么想都有点很遗憾。毕竟是他们辛辛苦苦一直建立至今的,其中付出了多少血与汗,是他们视若家一般的存在。
      然而,他们始终都是尊重GIOTTO决定的,而且又都是对权力与力量不够执着的人,不比戴蒙。
      泽田纲吉环视四周,视线在每个人身上扫过,忽然开口道:“有人说,彭格列不只是一种组织,它更是某种精神,某种信念,某种原则。组织可以被解散,但是精神,信念与原则却无法被解散。只要心中有彭格列,走到哪里不是彭格列?”
      戴蒙看了他一眼,意外的没有再说话。
      正在这个时候,柯扎特的求援信穿越战火飞进了伊莲苏,一名部下手里攥着什么东西匆匆跑了过来,说有来自西蒙家族的电报。
      原来几天前柯扎特率领自己的部下潜进巴勒莫,遭受到了当地政府军及留守LPS的残酷镇压,活下来的人所剩无几。
      柯扎特迫于无奈,不得不请求GIOTTO能派人来支援他们。
      为免惊扰地下室难得的平静,他们当即回基地商讨对策
      临走前,泽田纲吉摸了摸VIN小脑袋,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
      VIN很懂事的没有多问话,只是撒娇般蹭了蹭泽田纲吉手心,很温暖。
      驱散了这有些阴冷的地下室在他脸上留下的冰冷。
      


      IP属地:江西72楼2012-08-11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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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2
        回到基地。
        GIOTTO本欲安排阿劳迪和朝利雨月前往救援,已经救不回艾琳娜,他不希望连柯扎特也救不了。
        然而刚提出自己的意见,Sivnora就跳出来大声斥责,“你疯了吗?”他竖起眉毛,怒不可遏的瞪着GIOTTO,“不要搞错重点了GIOTTO!现在不是拯救你那可笑的友情的时候,你现在救到了柯扎特又能怎样?如果他不能有自保的力量到最后一样逃不了死的命运,而你,你以为你能救他一次还能再救他第二次第三次吗?既然已经走上了与政府为敌的路,就应该做好随时可能牺牲的准备,否则今天救这个人明天救那个人,本部却一片空虚,这和拆了东墙补西墙有什么区别?我们不是救世主,我们是为了夺取而存在的。GIOTTO你任性也要有个限度,不要为了一个柯扎特致使整个伊莲苏处境更艰辛。”
        在大局面前,私事永远只能让步。
        何况Sivnora本就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他们二人意见相佐,一时僵持不下。
        于情,柯扎特,他们应该去救;但是,就目前形势而言,没有人赞同去支援西蒙。
        在人情与大义面前,总是两难全,舍弃任何一个都于心不忍,人生无论何时何地都是在不断的面对选择。
        一直没有说话的泽田纲吉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手,抬头看向GIOTTO,“让我去吧。”
        但是另一道声音也几乎同时响起。
        “我去。”戴蒙看了一眼泽田纲吉,“我一个人就够了。”
        泽田纲吉闭了闭眼,固执的盯着GIOTTO,不去看戴蒙,“那么,让我和戴蒙一起去。”他坚持道。
        戴蒙有些不高兴的眯起眼,“泽田纲吉,你在怀疑我的能力?”
        但是泽田纲吉抿紧了唇没有回话。
        GIOTTO看了看泽田纲吉,想了想还是同意了让戴蒙一个人去,而且现在给戴蒙一些任务也可以稍微分散一下他对艾琳娜之死的注意力。
        但是这一决定显然并没有让泽田纲吉满意,自那之后,他就一直绷着脸沉默不语。
        GIOTTO虽然在意泽田纲吉的反应,但是由于接下来还有一堆的事等着他去处理,一时顾及不到。
        好不容易两个人趁着其他人都去忙的时候有了单独相处的机会,GIOTTO拉住闷头走路的泽田纲吉,担心的问出心中的疑惑:“纲吉,还在为那件事不愉快吗?”
        他实在不能明白这是为什么。
        泽田纲吉半低着头,看不到表情,“我没有不愉快,”他说,语气有些淡,“你做什么事总有你的理由,我相信你,GIOTTO。”
        而他无法承受的,只是眼前这个他深爱着的人将被挚友背叛,从此离开自己一手创立的彭格列,离开他一心热爱着的西西里。
        只要一想到有一天GIOTTO将一个人孤独转身离开的背影,那么寂寞苍凉,噬人钻心的痛苦便如毒蛇般蚕食着他的灵魂。
        他有预感,戴蒙这一去,就永远也回不来了,不是人回不来,是心,越来越远了。
        “为什么,不让我和戴蒙一起去?”泽田纲吉轻声问。
        GIOTTO微凉的指尖落在泽田纲吉脸上,“我以为你知道。”他微微笑着,“我能感觉得到,我们可以在一起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只想能多看你一眼,能多和你说一句话。我希望这个时候,你会在我这身边。纲吉,你会不会觉得这样有私心的我,不是你心目中的那个我?你会因此而失望吗?”
        泽田纲吉微微一愣,原来GIOTTO也有那种感觉吗?仔细算起来,他来这里已经快两个月了。
        两个月……
        他神情一阵恍惚,想起他的计划里那两个月的时间差。
        原来,时间对谁都是公平的,该你的不会少你一分一秒,不该你的,就算你有逆天的本领也绝不会任你偷走一分一秒,如此神圣的残忍着。
        他以为可以用假死将自己的时间暂停两个月,却发现时间没有暂停,只是以另一种方式在另一个时空里继续运行着,并且不打算赠赐给他更多的时间。
        忽然有些后悔,如果当初设定的时间差可以再长一些,再长一些就好了……
        然而,再长也有尽头。
        抬眼望着这站在他面前的人,心情却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他不是不想多一些时间留在GIOTTO身边,但是他更不愿意那些生离与死别,那些血与火的战争,那些背弃发生在他身上。
        那么温柔而强大的人,他应该有一个更加轻松的人生,他应该幸福的。
        “如果你不是生于这样的时代,就好了。”泽田纲吉低声叹息着,侧首将脸贴向GIOTTO的掌心磨蹭着,温热的体温穿过掌心繁复的纹路,柔柔的焐暖着他的心与灵魂。
        “可是,我却觉得,能生于这样的时代很幸运。”
        如果不能遇见你,纵使全世界都在歌舞升平,却独独少了一份他的幸福。


        IP属地:江西73楼2012-08-11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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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3
          入夜,除了值勤站岗的守卫们还醒着,能睡着的都睡着了,睡不着的也都在努力着要睡着。
          自彭格列驻扎的基地忽然飞起几束亮丽的火焰,焰光之下似乎是一张人的脸,但是对方速度太快守卫还来不及看清是什么东西就已经飞远了。
          他们面面相觑,一个人眼花也许是真的眼花,不可能十几号人同时眼花。
          “这是烟火信号,还是鬼神之物?”
          谁知道呢。
          =======
          GIOTTO不知道做了什么梦,忽然睁开眼睛面色紧张的从床上惊坐起身。环顾四周,房间很简陋,他在这里已经住了好几天。然而也许是意识仍处于游离中,明明应该那么熟悉那么亲切的空间却衍生出一种陌生的隔阂感,好像他从来没有来这间房,好像他根本不应属于这里。
          垂眼,枕边已空徒留寂寥,转头看向窗外,天灰蒙蒙的。
          他想起下半夜的那一场梦。
          梦里一片漆黑,他不知道自己站在哪里,却分明看得见泽田纲吉的影像就在面前,不说话,只是睁着一双没有波动的褐眸安静的看着他,他好像有很多话要对他说。
          他听见自己在喊着泽田纲吉的名字,“纲吉,纲吉,纲吉……”
          一声又一声,但是被他如此呼唤着的人没有任何一点一滴的回应,只是很安静的看着他。
          然后,不知道从哪处黑暗的风穴里吹来一阵风,仿佛轻得如一片没有重量的薄纸般的泽田纲吉开始在慢慢的飘远,愈来愈远。
          他慌了,不断的喊着泽田纲吉的名字,“纲吉,纲吉,纲吉……”
          一声比一声急切,他伸长了手要拉住他,但是,不管他觉得自己手伸得多么长他还是够不到泽田纲吉一片衣角。
          泽田纲吉仍然只是安静的看着他,继续飘远……
          当泽田纲吉全身都融进了这无边黑的梦里,只剩下一张残缺不全的脸还若有所现时,他醒了。
          不管表现得多么镇静,他无法否认当意识到泽田纲吉会完全消失时心里产生的一瞬间恐惧,即使明知那也许只是一场无谓的梦,只要想想都觉得心有余悸。
          泽田纲吉有些事情没有明说,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明说,而他为什么不追问到底,也许谁也不想捅破最后一层纸。
          他隐隐猜到泽田纲吉是自己的后人,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才来到他的时空,然后又将离开。
          他只是旅行经过这里,这里不是他的终点,只是一场风景,他看过了,然后带着对这里的回忆离开,也许是回到他的原点,也许是继续下一场风景。
          但是,那都已经与他无关了。
          GIOTTO心底一沉,金色眸子落在空了的枕边,泽田纲吉不在。
          为什么不在呢?他现在又在哪里?在做着什么呢?他不知道,也许他今后很长的人生中他都要面临着这些问题,并且找不到答案。
          轻轻晃了晃头摇去满脑子的心事,也许是泽田纲吉将要离开的预感太过于强烈,他最近的状态变得愈发不似以往了,眼角扫到床边漆红色矮柜上一张给杯子压了一边的纸,GIOTTO想了想,走过去拿到手里借着晕黄的灯光一看。
          是泽田纲吉留给他的信。很短,只有一句话。
          ——你认为,现在的戴蒙还是你曾经认识并且深信着的戴蒙吗?
          =======================
          戴蒙下午已经出发了,泽田纲吉终究放心不下,因此晚上趁着大家都睡下了后也随其后赶往巴勒莫,路上半刻也不敢停歇。
          他对彭格列历史上那段讳莫如深的背叛并不十分了解,只模模糊糊知道彭格列初代是由于某人的背叛才会退位隐居于日本。据说在这背叛过程中彭格列初代最信任的伙伴柯扎特在此丧生。
          泽田纲吉越想越心惊,因此舍下对GIOTTO多在一起一分钟也是一分钟的贪恋,离开想要去救回柯扎特。
          过去了的事,谁也无法改变,但是不管有没有用,泽田纲吉都要去试一试。
          经过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的赶路,泽田纲吉在塞德镇城外一个小土坡上遇见了戴蒙,或者说,似乎候他多时的戴蒙。
          他正坐在一株棕榈树下,手里翻转着一张黑桃K牌,看起来悠闲惬意。
          


          IP属地:江西74楼2012-08-11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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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泽田纲吉落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为什么要停在这里?”他皱着眉问没有去救柯扎特的戴蒙。
            戴蒙抬起眼皮看了看他,“努哼哼哼,在这里停下的可不止我一个啊,泽田纲吉。”
            手腕一动,“咻!”黑桃K牌破风射向泽田纲吉,泽田纲吉迅速扬手截住,一看,牌已经从中间裂成两片了。
            泽田纲吉眯起眼,他知道,裂开的不只是牌。无法修补的也不只是牌。
            心底蓦地一沉重。
            究竟是因为什么,明明几天前还并肩作战还在说着笑着的他们,今天却走到了相互决裂的地步。
            是王室们的罪恶吗?还是人心的罪恶?
            “你既然站在了这里,那么,我要做什么,你也应该一清二楚了。我是无法确认你所知道的过去会发生什么,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决定了的事,就算我死了,我的灵魂也会一直这么做下去,谁反对阻止都没有用。”
            戴蒙顿了顿,幽深的黑桃瞳孔望着泽田纲吉,“你有你的信仰,我也有。当我们的信仰产生冲突的时候,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维护并坚持我的信仰。”
            泽田纲吉明白他的意思。
            艾琳娜一直期待的是一个强大的彭格列,如果她是戴蒙的女神,那么她的期待便是戴蒙的信仰。但是,现在GIOTTO却说一旦战争结束将解散彭格列,就意味着艾琳娜梦想的破灭,他的信仰产生了危机。而这是一个高傲自负的人,他绝不允许他的信仰崩塌,那是现在为之生存的东西,他绝不会让GIOTTO毁掉他赖以生存的信仰。
            所以,在那之前,如果不能让GIOTTO改变主意,那么,他就要从GIOTTO手里夺取彭格列。当然不是他自己要做一把手,那是艾琳娜不允许的,他们为彭格列做事,而如果篡夺了彭格列的位置,那便是窃取,是对身为贵族荣誉的侮辱。
            这一路上他都在物色新的符合他意志的人,并且利用幻术与那个符合他意志的人取得了联系。而对柯扎特的见死不救,才只是一个开始而已,任何会威胁到彭格列成为最强者的组织或个人,都应该极早将之扼杀。
            他唯一要提防的,便是身份特殊的泽田纲吉。
            看,现在这个身份特殊的人就站在了他面前。
            “你有没有想过,戴蒙,你也许用错了方式。”
            那个人用着一副很沉痛的表情望着他。他知道,他希望他可以改变心意,因为他是要从他爱着人手里夺取那原本就属于他爱着的人的东西。
            但是,戴蒙不知道的是,泽田纲吉只是想挽救一段珍贵的友谊而已。
            “错?哼,谁给你的权利来判定我的做法是对还是错?泽田纲吉,你和GIOTTO一样的天真,这个世界上的规则都是强者来订立的,你们不思进取是你们的堕落,不要来妨碍我!”
            堕落?妨碍?
            泽田纲吉忽然觉得很悲哀。人的死亡影响不了地球的转动,却可以扭曲另一些人的灵魂。
            艾琳娜及艾琳娜的死对戴蒙的刺激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这让他忍不住去想,如果有一天GIOTTO死在了他面前,他会不会也如戴蒙一样甚至比戴蒙更疯狂。
            但是,那样的景象,想想都会觉得很可怕,无论是GIOTTO的死,还是他死后自己的人生。
            所以,就算不理解,他也无法去怨恨戴蒙,
            “知道吗,泽田纲吉,”戴蒙举起手中的法杖,突然攻向泽田纲吉,泽田纲吉立刻双手格开,“最可恨的人应该是你。你什么都知道,可是你什么也不说。你以为GIOTTO,不会恨你吗?”
            泽田纲吉神情一滞,须臾,脸上渐渐扬起温柔的笑容,他垂下眉眼,低缓了声线,“晚一天告诉他,至少可以让他多高兴一天,多心安一天。”
            他说得很慢,很轻,也很温柔,好像GIOTTO就在他面前一样。
            就算会被怨恨,就算得不到理解,那样的事情,那样让人伤心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他永远也不要知道。


            IP属地:江西75楼2012-08-11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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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4
              GIOTTO一晚上没睡,整个夜里他的眼睛就都只看着一个地方:桌上泽田纲吉给他的留言。
              他相信,泽田纲吉不会无缘无故就说出这种话。但是,那又是为什么呢?
              ——你认为现在的戴蒙还是你曾经认识并且深信着的戴蒙吗?
              现在的戴蒙?现在的戴蒙怎么了?
              他努力回想着现在的戴蒙和以前哪里有不同,然而脑海里突然闪过的却是那个平安夜里泽田纲吉说过的当时听起来很莫名其妙的话。
              ——呐,GIOTTO,有没有想过也许有一天会有谁背叛你呢?
              然后,他记起在黄昏旅馆,泽田纲吉那个时候明明说的是要他小心戴蒙最后却生硬的转成要戴蒙小心,但是那张脸的表情现在想想他是似乎是有一些很重要的话想要告诉他。
              小心戴蒙。戴蒙小心……吗?
              现在的戴蒙吗?
              自从埃琳娜死后,一度失常的戴蒙。
              当他提出解散彭格列,反应异常的戴蒙,还有那双愈显深沉的诡异瞳孔。
              自告奋勇的救援,从来不是戴蒙的行事风格啊……
              他轻轻阖上眼。
              ——柯扎特,他很了不起。埃琳娜,也很了不起。
              但是,埃琳娜死了,那么柯扎特呢?
              泽田纲吉的特殊身份让他知道一些他们可能还不知道的事情。
              但是他从来不去问那之后将会发生什么在他身上,就像玛莉安一样,泽田纲吉或许也有着他必须遵守的沉默规则。
              但是,沉默,不代表不能有暗示。这个世界上,暗示的东西,从来不是空穴来风。
              天渐渐亮了,然而这小小的屋子里,虽然有着光,却仍然让人感觉到了无止尽的暗。
              GIOTTO推开门,Sivnora正站在门外,披着一身的凉意,他看起来在这里等了有一段时间。
              “你也许是个成功的BOSS,”他说,上扬的声线里带着一贯的傲慢,“因为你有本领让更多的人跟随在你身后,献出所有为你效命。你也许是个失败的BOSS,因为会被自己手下反咬一口的BOSS,你是其中一个。”
              GIOTTO闭了闭眼,Sivnora话里透露出的信息与他的猜测相去不远,他一点也不惊讶,但是也不觉得愤怒,只是很平静的说:“是吗?”
              Sivnora看了半晌,转过身,初春的晨风很冷,但是他想GIOTTO的心一定更冷。
              只是这个男人很少将悲伤生气那些负面情绪示于人前,他活得其实很压抑,压抑到令人心疼。
              “容易相信别人的人最后都会被自己信赖着人的伤害,GIOTTO,这个道理也许你到现在也不懂,也许你花一生的时间也不会懂,甚至是不想懂,但是当已经有一个例子的时候,你偶尔也提高一下警惕吧,那个泽田纲吉,哼,虽然不知道他和彭格列有什么关系,不过我从来没有对他的可疑降低过猜测。听守卫的说,他昨晚趁夜离开基地了。”
              GIOTTO轻轻嗯了一声,想到泽田纲吉让他一早有些阴郁的心情渐渐明亮了起来,“他大概是要去阻止戴蒙,我相信纲吉,就像我仍然相信着戴蒙一样,尽管他现在选择了你。”
              别人从背后给了你一刀,你却坚持认为那握着致你命的刀的人,还是你珍惜着朋友,抱着这种心情的人真的很愚蠢!
              Sivnora露出一个冰冷的笑意,“至少现在的我看来,他认为我比你优越。”他顿了顿,“而我,欣赏识时务的人。”
              GIOTTO笑了笑,“虽然我们欣赏点不同,至少欣赏的都是同一个人。”
              他忽然有些感慨的叹了口气,“Sivnora,你暴躁的脾气如果能像今天这个早晨一样稍微收敛一点的话,他们就不会对你有那么多偏见了。”
              Sivnora显然对他的劝告不怎么高兴,瞪了他一眼,“我才对你客气一点,你说教的坏毛病就出来作怪了!还有,”
              声音一厉,“别想着重新派人去支援西蒙!如果你有这个打算,就让它烂死在肚子里!”
              他哼了一声,眼珠转了转,然后旋身走开了。
              其实他知道的,不管有多少警告,那个男人想要做的事情,他会拼尽全力去做到。
              这么顽固的性格,有时候真的很讨厌,也是笨蛋一个。
              GIOTTO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直到Sivnora的背影完全看不见了,才唤来部下去通知G过来议事。
              


              IP属地:江西76楼2012-08-11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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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5
                曾经是可以将背后相托的朋友,却走到了只想在你背后刺上一剑的地步。
                塞德镇,永远的悲伤之地。
                戴蒙他是真的很认真的在阻止着泽田纲吉,同时为了彻底一探对方的实力,他几乎用尽了全力。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他以为在这里阻止了泽田纲吉,自己却也同时为泽田纲吉所牵制着而不能离开。
                所以他到死都不知道,GIOTTO随后又派了G带着部分属下前往巴勒莫搭救西蒙家族。
                塞德镇是必经之地,那一天抵达的G远远注意到前方有打斗,橙色火焰闪动着在天边划出一条条美丽的弧线。
                他想起来,他是真的从来不了解过这个人,甚至是从来不认识这个人。
                但是,如果那个人是GIOTTO爱着的人,无论多么的来历不明,深藏不露,他都愿意去相信。
                他挥了挥手,带领手下抄道小路,离开了塞德镇。
                GIOTTO吩咐过,不要插手泽田纲吉正在做的事情,他只要救出柯扎特就好。
                而正在缠斗中的那两个人根本没有意识到,一抹樱发悄然隐没在沉默的山路尽头。
                当泽田纲吉摆脱戴蒙的纠缠赶到巴勒莫的时候,已经四处搜寻不到柯扎特他们的行迹,最坏的预感,或者说命中注定的遗憾,让他心情分外沉重。
                结果,他还是什么也无法改变。
                他有些不敢回去面对GIOTTO。
                他无颜见他。
                害怕GIOTTO的责怪,也害怕GIOTTO脸上痛苦的表情。
                站在混乱的巴勒莫市中心,抬头看着似乎仍是他醒来后就从未改变过的天,时间好像又倒退回了当初他第一次走在巴勒莫大街上,忽然发现他绕了好大一个圈,结果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他觉得他好像在看一场立体电影,以为戴上了眼镜就可以真的走进那原本就不属于他的时空,然后共同经历那些故事那些时光,却原来他仍只是一个观众,一个有着身临其境的感觉的观众。
                后背撞上斑驳的墙,看着一张张陌生的脸孔从面前走过,暗灰色的天空如一帘薄幕将他的世界笼罩得无光。
                明明是万物复苏的春天,而他却看不到任何生的希望,低落沉重的心境在那双清褐色双眸里倒映成一片灰。
                穿着有些单薄的旧花裙的小姑娘挽着一篮子鲜艳的花走了过来,她拉了拉他衣角,水润明亮的眼睛眨着乞求的光望着他,“先生,买束花吧。”
                泽田纲吉微微低下头,花篮里,静静的放着一束束白雏菊,雪白的花瓣紧紧相拥,是在离别还是重逢?
                “先生,买束花吧,”小女孩还在劝说着她今天的第一个客人可以从她这里买走一束花,“它是可以带来幸福的花哟。”
                明媚的笑容绽放在她脸上,在这寒意侵袭的初春时节里,如暖阳一般丝丝照进她的客人心里。
                泽田纲吉微微勾动唇角,结局已经写好,没有准备好的,只是心情。
                这么不成熟的自己,老师在的话,又会训他了吧。
                总觉得有点怀念啊……
                “给我一束雏菊,谢谢。”


                IP属地:江西77楼2012-08-11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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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6
                  而在伊莲苏,乌云一直笼罩着。
                  那个时候,波旁王室对伊莲苏发动的战争刚结束,彭格列虽然赢了,却也输了很多的东西。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泽田纲吉回来的时候远远的就听到原本宁静的地下室里忽然传出一声暴怒的大喝,只见G冷冷的瞪着那个厚颜无耻还大言不惭的男人,恨不能一枪过去子度受弹就能打进他心窝里,掏出来看看它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
                  但是那个男人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继续对着另一个人说道:“你很强大,因为你够宽容够仁慈,但是,你也很软弱,因为你太宽容太仁慈了。西西里不需要这样的人,彭格列更不需要。”
                  “你向往的所有和平与自由,都是用一场一场的战斗,用血和尸骨换来的,谁也没有听说过和平与自由会白白从天上掉下来给你,我们只有足够的强大,才能建立自己的秩序,才能建立自己的和平与自由,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GIOTTO,你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你有很美好的理想,但那只是一个理想,你缺乏去将这个理想实现的魄力与铁血。当理想只能是理想的时候,那便是悲哀。”
                  “GIOTTO,你是真的不适合这个时代,不适合西西里,不适合彭格列。”
                  那一瞬间,残破的地下室里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GIOTTO坐在几块石头上,看不出喜怒悲欢的表情沉沉的望着戴蒙。
                  他承认自己很多时候心慈手软,那也许是一种软弱,也可能是一种强大。但是,不管过了多久,暴力他永远也喜欢不起来,而战争甚至将死亡与流血变成了一种天经地义。人与人之间不能平静的坐下来对话,这是人的罪孽。
                  也许正如圣经所言:“我是在罪孽里生的。在我母胎的时候,就有罪。”
                  然而有罪,才能救赎。有黑暗,才能衬托出光明的可贵。
                  幸好他还有泽田纲吉。
                  心似乎被什么触动了,GIOTTO转过头。狭窄的通道里,有光在那里,他看到了泽田纲吉,安静的站着,温柔绻绻。
                  于是忽然间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
                  他站起身,看了戴蒙一眼,笑了笑,然后走到Sivnora身边,交给他一样东西,那是一罐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的小瓶子。
                  “这里装着的不只是柯扎特的血,更是不能忘却的记忆,我现在把他交给你,在彭格列解散或者崩溃之前,它必须留给之后的每一个继承者保留,如果没有承担这罪的勇气与觉悟,不配成为彭格列的首领!”
                  G一听心急的喊了一声:“PRIMO!”但是GIOTTO只是扬了扬手示意他别说话。
                  “我是心甘情愿退出的,希望你们不要怨恨戴蒙。”他诚挚的目光一一扫过他的守护者们,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真好,战争现在也结束了,我们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再好好坐在一起吃一顿饭了,今晚作为庆祝我们的胜利,也许是最后的聚餐,让我们再最后一次同桌吧。”
                  戴蒙盯着GIOTTO看了好一阵子,笑着的面容猜不出他心里真正在想什么,也许有愧疚,也许有得偿所愿的兴奋,然而他只是绅士的弯了一下腰,“努哼哼哼,那么听从您的安排。”他笑着,影像开始消失,终于化为无。
                  G现在很生气,虽然真正该生气的那个人反而没有生气。“为什么要这么轻易放过他,甚至允诺了他那无耻的要求?PRIMO,他背叛了你!”他高声的叫着,愤恨的视线瞪了Sivnora一眼。
                  GIOTTO拍去肩头的灰尘,淡淡的笑着,他现在看起来意外的轻松,好像终于卸去了什么重担似的让他喘了一口气。
                  “他总有一天会明白的,现在不明白,因为失去所爱的悔恨与痛苦扭曲了他的心智,他需要一个可以给他宣泄的出口。”他轻声安抚着暴怒中的G。
                  G闭了闭眼,好久才用着有些暗哑的声音问道:“那出口就是背叛你吗?”
                  GIOTTO微微笑着,“也许吧。”
                  他开始走向一直没有走近他们的泽田纲吉,G的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
                  “但是,我不觉得那是背叛,戴蒙他只是在以他自己的意志塑造彭格列,虽然那意志全然与我的理念相背,真正说起来,其实应该是道不同了吧。”
                  但是,他仍当他是他最信赖的守护者,是他最值得珍惜的挚友。


                  IP属地:江西78楼2012-08-11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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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7
                    G最后还是拿那个男人没有办法。
                    他看着他和他的恋人肩并着肩一起走出这悲伤的地下室,那样的相依相偎。
                    他知道的,GIOTTO一直都在期盼着可以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拥有着一份普通人的幸福,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
                    或许,确实如戴蒙所说,GIOTTO是真的已经不适合彭格列了。然而,就算这样,他也不打算轻易就原谅戴蒙的所作所为,他没有GIOTTO那样宽大容人的度量。
                    奈克尔走了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就让我们尊重GIOTTO的决定吧。他背负了那么多,也应该停下来好好的休息了。我想比起戴蒙的背叛,GIOTTO更加相信Sivnora。G,我们已经损失了很多,不要再让怨恨继续滋生了,无论发生什么,上帝永远与我们同在,他会保佑彭格列,也会保佑GIOTTO的。”
                    G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最多我答应不随便去找他麻烦就去了。奈克尔,你知不知道你越来越啰嗦了。”他最不擅长与啰嗦的人打交道了。
                    奈克尔在胸前划着十字,决定不与某个不识好人心的家伙计较。
                    另一边。
                    GIOTTO和泽田纲吉走出了地下室,重新站在伊莲苏被战争毁坏的街道上,只觉满目疮痍,物非人亦非。
                    “谢谢你,纲吉。”GIOTTO开口道。
                    然而泽田纲吉却如触电般抖了抖身子,他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手,语气艰涩:“为什么谢我?我没有做什么值得你这样谢我的事。”
                    他甚至做好了会被埋怨的准备。
                    没有救到艾琳娜,连柯扎特也救不回,他有何颜面去接受一份感恩?
                    GIOTTO只当他是因为地下室发生的事情而心情阴郁,笑了笑,“我见到柯扎特了。”
                    这大概是这么多日子以来最好的消息了。
                    什么?!
                    泽田纲吉闻言,浑身一震,倏得转头,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说什么?”颤抖的声线似乎在急于求证着什么。
                    “我听G说了,因为有你在前面拖住戴蒙,他才得以找到柯扎特并救出他。”想起了什么,他轻轻叹出一口气,“但是,他终究还是没有再和我回彭格列。”
                    泽田纲吉用力眨了眨眼,又晃了晃头,冷静下来细想一番,心里大概猜出是怎么一回事了。
                    俊秀的脸上缓缓露出一种可以称之为奇异的笑容,“而你向戴蒙甚至更多的人隐瞒了柯扎特还活着的事实,你故意拿出装着柯扎特的血的瓶子,是为了让他相信柯扎特确实已死于巴勒莫,是这样吗,GIOTTO?”
                    点了点头,“我不得不这么做,”GIOTTO解释着,目光有些微恍惚,“戴蒙向来奉行铲除异己策略,柯扎特又绝不是会屈服于他的人,所以为了避免更多的流血我们只有假装柯扎特已经死在了巴勒莫。他用自己的退出成全着今后的彭格列,那大概是我今生最大的愧疚。”
                    泽田纲吉却是如释重负,然而他终究还是不忍见GIOTTO那么自责的样子,转身拉起他的手,软声宽慰道:“柯扎特退出其实也只是为了不让你在他和戴蒙之间为难,一个这么为你着想的朋友,如果他看到他的决定非但没有令你解除烦忧反而因愧疚而如此心事重重郁郁寡欢,他的心意也算是白白付出了,GIOTTO,你忍心吗?”
                    GIOTTO怎能不明白,不明白柯扎特的意思,不明白泽田纲吉的意思?只是心中始终会落下遗憾,人生之事,果然不能十全十美。
                    就像他和泽田纲吉,明明相爱,他们明明相爱……
                    “幸好,幸好,这个时候你还在我身边,纲吉。”
                    幽深金眸漾着温柔的情意,专注的凝视着他面前的褐发青年,明明从相识到现在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却觉得好像已经过尽了一生一世。
                    那是如昙花一般的命运。
                    那么长久的沉寂,只为了3个小时的绽放,那短暂的3个小时,便是它一生的繁华。
                    而当钟点过,繁华落,转身成空,梦一场。


                    IP属地:江西79楼2012-08-11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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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8
                      二度遭遇战争毁坏的伊莲苏并没有因为战争的胜利而显露出多么的欢腾,人们都默默的收拾着整理着,敲砖凿木,建造新的房屋,建造新的人生。
                      他们在镇上走了一圈,偶尔听到老人们一边捡起地上的木头一边摇着头叹息:战争要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主妇们吆喝着自家小孩别乱跑,空气中隐隐还能闻到残留的硝烟味,和挥之不去的惆怅。
                      一群咯咯笑着的孩子跑了过来,拉着GIOTTO非要他给他们念圣经,GIOTTO自然无法拒绝这些可爱的人那么可爱的要求。
                      他坐在塌墙下石头堆砌成的台子上,捧着圣经很认真的读着,孩子们在他身边围成圈,仰起脏兮兮的小脸,睁着如幽星般闪亮的眸子,看着,听着。
                      泽田纲吉站在马路边,那样的画面似曾相识。
                      岁月恍惚,他好像又回到了那天第一次见到GIOTTO的时候。
                      温柔的舌尖吟诵出优美的音符,微风吹动起柔软的金发如母亲的手抚过后的麦田,荡起一波温暖的感动,他是如此美好,何人忍伤忍弃?
                      他说:“我的心切慕你,如鹿切慕溪水。”
                      他说:“你来,我们可以饱享爱情,直到早晨;我们可以彼此亲爱欢乐。”
                      他说:“我们早晨起来往葡萄园去,看看葡萄发芽开花没有,石榴放蕊没有;我在那里要将我的爱情给你。”
                      然而,上帝安排了一场刻骨铭心,却不给他们更多的时间。
                      天渐渐黑了下来,一盏一盏的灯也被点亮了起来,灯心摇曳着,似是来自遥远的呼唤。
                      泽田纲吉出神的盯着那明灭不定的灯火,灯火在他瞳孔里倒映出一片焰色,燃烧着,燃烧着。
                      也许一不注意,他整个人都会被燃烧成灰,随风而逝。
                      顾及今晚还有重要的聚餐,GIOTTO好言笑着终于打发走了还想再听他念圣经的孩子们。
                      “其实,还是有希望的,是吗,纲吉?”
                      看着孩子们渐渐消失于夜幕下的小小背影,GIOTTO回头冲着泽田纲吉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然而泽田纲吉却像听懂了一般笑着说:“是啊,还是有希望的。”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希望。
                      聚餐设在Sivnora的庄园,因为位置比较偏僻所幸并没有被战争波及,泽田纲吉还是第一次来,不过这个时候谁也没有参观的心情。
                      他们静静的坐在同一张餐桌上,一开始谁也没有说话,对着一桌精美的佳肴,却谁也没有饱吃一顿的食欲。
                      GIOTTO终于叹了口气,“摆着那么严肃的脸,你们是打算要做什么啊?这里是餐桌,不是谈判桌。”
                      他曲起指骨敲着桌面,不过看他的表情,似乎他更想敲的是他们的脑袋。
                      不过,即使这样,那几个僵着脸的大人显然也一下子说不出什么可以活络气氛的话。
                      VIN左右看了看,也学着GIOTTO的样子叹了口气,放下筷子双手撑起下巴,一脸神思,“我一直在想,那个我们明天就要去的日本是个什么样子。”
                      朝利雨月笑了笑。
                      “那是一个很美的地方。”
                      VIN歪过头看他,好像被勾起了兴趣。
                      “在我的家乡,房子都是用木头盖的,纸糊的窗户,明亮干净,地上铺着榻榻米,光着脚踩在上面既洁净又舒服,晚上灯熄后,一家人睡在上面,枕着芳草香入梦。虽然没有咖啡,可是那浓郁清馨的茶香弥散在空气里,这日子便过得香了起来。家乡的生活是很安静的,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无争无扰,安宁祥和。”
                      GIOTTO是去过日本的,此时又忍不住因朝利雨月一席话勾起了过去的记忆。
                      虽然已经有些记不清了,但是脑海里总能浮现出那个时候在那个地方看到的一树绚烂红樱,如梦幻一般的美丽。
                      “确实是很美的地方啊。纲吉,你也一定很想家了吧?”
                      他转过头看向泽田纲吉,然而微笑着的脸在下一刻却有瞬间的凝滞,其他人也俱是瞪大了眼睛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现象。
                      “纲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刚刚有那么一刹那泽田纲吉的身形突然模糊了一下,那种感觉好像是被什么电波干扰到了的信号一样。
                      泽田纲吉蓦得变了脸色,心下陡然慌了起来。
                      他看向GIOTTO,褐眸如着魔一般死死的盯着对方,眨也不眨一下,那紧张的神色好像他只要轻轻眨那么一下眼,眼前这人就会突然不见。
                      偌大餐厅突然鸦雀无声,静得连根绣花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一直安静坐着的泽田纲吉,身体像被分解的粒子开始渐渐模糊,微笑在支离破碎。
                      也许是知道了什么,他缓下紧绷的神情,轻声叹了口气,“啊,是啊,说起来,我也该回去了……”
                      柔性的嗓音依然优美,却带了点诀别的味道。
                      “那么,我走了。”
                      最后的影像消失在最后的语言里,那是遗言一样的单方面告别,他说了再见,却已经听不到别人对他说再见。


                      IP属地:江西80楼2012-08-11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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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呢?”
                        “背负着那记忆,我便无法前进。”
                        所以,便选择了丢弃吗?老师,果然是老师啊,他这个学生大概永远也学不来吧。
                        泽田纲吉微微垂下了头,低声喃道:“是吗?”
                        REBORN拉了拉帽檐,挡住了他脸上的表情,“但是,蠢纲,能丢掉的是记忆,丢不掉的是感觉啊。”
                        过去的已经永远的过去了,人生还在继续。
                        在日本处理完家族事务,泽田纲吉乘专机飞回西西里,但是却在半路转道先去了英国伦敦南部的西得汉姆。
                        褐发青年遣退了随从,一个人走在这城市里。
                        这里曾经坐落着举世无双的水晶宫,如爱一般的美丽,也如爱一般永恒。
                        可是,却已经找不到了,唯一还能找到的只有那依然落魄的黄昏旅馆。
                        这个世界,有些东西还是没有变的,也许永远也不会变。
                        泽田纲吉站在人来人往的广场上,一群白鸽飞起掀开了他无法遗忘的那些过往。
                        他想起了很多事,当他还在西西里的时候,那些还没有自由的时光,那些如今人面不知何处去的人,那些盛开了却走向凋零的爱情,那本前面写满了悲剧后面是未知数的书。
                        而今,故地重临,旧景不再,斯人犹在天之边,自己形单影只,真真恍如隔世。
                        抬手平视,指间依然空空,还记得不久前这里还戴着那枚指环。
                        他以为他永远也不会后悔毁掉那枚指环的,但是,当他从棺木中醒来,那一刻忽然间就后悔了。
                        他们本来可以以意识的形式再次重逢的。他们本来……
                        泽田纲吉心底一痛,视线模糊间,在那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一抹熟悉的背影不期然闯入眼帘,黑得深沉,金得耀眼。
                        好像那一天他走进伊莲苏,在路的转口第一次看见那个人那个模样。
                        那人缓缓转过身来,面容依旧,眉眼间浅笑盈盈,温柔美好。
                        泽田纲吉蓦地呼吸一窒。
                        谁曾说:你是我的信仰,我愿是你的荣耀。荣耀归于信仰。
                        谁曾说:你是我的光,我愿是你的影。光与影同在。
                        绚丽的广告车缓缓驶过人群,音乐洒了一地。
                        是理查德.马克斯的《Right here waiting 》。
                        Wherever you go, whatever you do, 无论你去哪里,无论你做什么。
                        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 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

                        《全文完》。
                        附注:LPS即:la polizia segreta ,意秘密警(度熊说要隔开隔开隔开)察。


                        IP属地:江西82楼2012-08-11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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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后面基本上没有修改,中间有几章因为没有收到修文建议也好像没有多大改动。
                          最后,再次为自己说出那么不负责任的话的自己向诸位道歉,对不起。
                          ========================================================================


                          IP属地:江西83楼2012-08-11 2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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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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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你对我们的付出回以这样诚恳而又真挚的应答
                            我们一定会认认真真的重新阅读完这篇文章的=3=
                            等我们给你的答复=3=
                            从来没有怪过你w 无论是谁都会有疲惫不堪的时候
                            这个二次元因为贫瘠所以拥挤。
                            大家都如此繁忙,以至于到最后身心俱疲。
                            你还能回来已经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谢谢你的每一个文字。


                            IP属地:江苏85楼2012-08-11 2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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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踹开85楼的】爱妃是我的你们谁也不能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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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从来都不会怪你的,但是会担心你到底怎么样毕竟突然离开这样我们家就少了个可以调戏的对象嘛【快住口
                              还有当时给你短信或者扣扣敲你都没回复真心挺担忧的,但是无论怎样现在都回来了不是!
                              然后现在回来了就快点滚回我的怀抱吧~~让我来给你回HP回MP!!相信我这是我的职业!
                              咳咳严肃点来说。爱妃你这么认真说实话我都有些不太好意思,毕竟算是你精品拖的最久了……
                              嘛这篇下星期之前相信我一定会给你交出你满意的文评【哪来的售后服务脸
                              PS 到时绝对有惊喜喔


                              86楼2012-08-11 2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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