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琴弦·日月

根据漫画的……动画也不一定无视……总之就是凑合看的东西……所谓的“我”，就是日野（为什么我觉得我在说废话……）。时间轴是小提琴断弦之后。


这已经是第几天了。
每天放了学迫不及待地回到家。连美绪和直的邀请也置之不理，勉强自己在她们面前露出一天最后一个微笑，然后像是逃跑一样地在路上飞奔。进了家就是这样依着门一坐就到凌晨。屋子里安静得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和桌子上闹钟的读秒声。
但是。即使这样我还是觉得好吵。好想到更安静、更安静的地方去。

——我说了谎。
——我欺骗了他们大家。
——大家都是那么认真地对待音乐，拼命地拼命地练习。
——就算是给我伴奏的钢琴手同学都是那么那么地努力。

——我算什么。
——我拿着魔法小提琴站在他们无比欣羡的舞台上。
——卑鄙啊，多么卑鄙啊……
——如果说K的谎言是为了给别人欢乐，为了把自己的音乐留下来，那么我的谎言又是为了什么？

“我无法认同你。”
月森的声音。严肃、认真而又似乎带着某种坚定的声音。不停地不停地回响在耳边。
“我无法认同你。”

——好吵。吵得我简直没有办法呼吸了。

——我，没有权利说喜欢小提琴。

第一章·悲伤的序曲

“我出门了！”嘴里叼着面包，尽我一切的可能露出快乐的笑脸。

因为已经给别人添了很多麻烦，不想让父母再为我担心了。出了门，才发觉自己居然感觉刚才的微笑有多么僵硬。……果然，很辛苦呢。

“香穗！”妈妈的声音在屋内响起，我急忙回头。

“你没带那个很大的书包啊，以前不是天天带吗？今天不带没问题吧？”

“没关系的！已经用不着了！”勉强再挤出一个笑容，往学校跑去。不要想了， 不要想了不要想了……可是这样对自己催眠，真的能够起作用吗？

因为时间还早，所以学校里几乎没有人。我莫名其妙地松了一口气，这才发觉自己竟然非常害怕见到音乐科那些白色的校服。我甚至也怕见到土埔。害怕见到关于演奏会的一切。

仅仅是因为我说谎吗。还是别的原因。

“香穗子！”LILY的声音。

我回过头，果然，那个可爱的小东西就在我的身后。“香穗子……对不起！”小小的身体鞠躬起来显得特别可爱，但是我却笑不出来。

“都是因为我，才害得香穗子最近这么没精神……”含着眼泪的LILY连翅膀都在微微地颤抖着。

“不是LILY的错啊……”我暗淡地微笑着，“LILY也只是想做好事呢……不要自责了。”

把LILY抛在身后，快步地走向教室。没错嘛，我不是音乐科的，只是一个普通科的普通学生。既没有天分，也没有什么后天努力，放弃了小提琴不是再合适不过的事吗。再这样欺骗下去，对我自己，对大家都是一种伤害吧。

所以，不应该难过的。

进到教室，果然一个人都没有。究竟是什么时候，我开始那么害怕见到别人。本来以前连上学的路上都会哼着歌的。

逼迫自己去听那些普通的国文，数学，外语。几乎所有的科目都在最近几天得到了充分的提高。我目前，也只有这样一件事可以让我忘掉小提琴了。英语老师表扬我的时候我正拼命地在底下抄直美的笔记，甚至连她的话都没听到。

终于熬到放学。又找到班里的尖子生拿到理科的笔记，拒绝了朋友去K歌的邀请，逼迫自己趴在桌子上抄笔记。写完热力学三定义之后不经意地抬起头，赫然发现整个班都被夕阳的光所覆盖了。环顾四周，班里果然已经没有人了……等一下，门口是……
白色的校服，每一颗校服的扣子都系得一丝不苟，红色的领结丝巾，蓝色的头发。曾经几乎每天遇到的天才小提琴手。

“月森？”

一瞬间紧张得无法动弹。呼吸都紧张得要停止了一般。

他没有说话，径直地走过来。我快速地把自己的本子插到书包里，把书包带背在肩膀上，然后，提起琴盒……手却暗淡地抓了个空。

琴盒？不是已经没有那种东西了么？弦断了啊！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地知道琴弦断掉了！然而我的手似乎僵硬了一般无论如何都动弹不了。那个地方是我多么熟悉地应该放着琴盒的地方。熟悉到每天拿起琴盒都成为了习惯……我明明知道的……但是，手却还是在不甘心地保持着提盒子的状态……空的！明明那个地方已经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存在了……是空的！

我反复地提醒自己月森还站在身边，快点恢复过来，快一点，可是内心里的悲伤像海潮一样漫过了头般……好痛苦。

“日野。为什么不来练琴了呢？”依旧是听似平静的声音，却似乎隐藏着某种难以察觉的黯淡。

——好吵……月森君你不要问我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要怎么做。
——我已经不想再继续下去了。这样的欺骗，这样的不自量力，这样的自欺欺人。

我低着头，沉默着。手还是没有办法收回来，那动作似乎隐藏着巨大的不甘。

“就算是问我，”我试图抬起头来面对他，“我也……”

“日野，”月森君打断了我的话，声音似乎带着不安，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这样的语调。然而——

“你哭了？”

我哭了吗？我不知道啊。眼泪滴到了桌子上，在夕阳的映照下散发着悲伤的光。

“对不起……”我刚要飞奔而去手腕却被月森狠狠地扣住了。

“听金泽老师说你不想再练琴了？你要准备放弃吗？”

“抱歉月森君……我的确是想放弃呢。”擦干眼泪，勉强自己微笑起来，“我没有天分，而且也实在是不努力……我欺骗大家……我会降低演奏会的水平……所以我要退出。”

其实。我看不到月森的表情。因为眼眶里都是灼热的泪水。但是为什么我觉得全身都像被针刺一样，好痛。

“你真的不想再拉小提琴了么？”他转过目光看着我，似乎可以把人看穿一样。“你真的那么想吗？”

“是啊……月森君。”
南乐器的老板不是说过了吗，要是真的放弃了，就轻松了……

“那你的左手在干什么？”

！

“那是拿琴的动作吧？”

！！

啪嗒。啪嗒。啪嗒……
“喂，日野……”月森似乎有点慌张，但是我已经没有任何心情去思考那些。
啪嗒。眼泪砸到桌子上的声音。

没用……自我催眠没有用……
用校服的袖子按住双眼，压下哽咽的声音，“月森君，拜托你松开手……”

我耗尽全身力气地跑了出去。火原前辈似乎刚刚从管弦乐队出来，似乎喊了一句“日野”。
——抱歉，火原前辈，对不起也只有明天再说了。

至于今天，可以让我安静地哭一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