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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不及的《推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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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知道这片子由谁们来做的那一天起,就开始了我的等不及。之前,同样是由他们来做成的《青衣》、《激情燃烧的岁月》、《民工》、《士兵突击》、《我的团长我的团》有那么厚重的理由让我等不及。等不及也得等。等着他们的精心制作,盼着那有朝一天的惊喜。
没法子,做功课吧。先从网上找到毕飞宇先生的原著E书来看,因为等我回味过来时,人家当当已然把那本书卖断了货。看后大惊,天!这戏怎么玩儿?有色儿的地方天朝是真真儿地不能够。可这戏要是没了色儿,毕老师的那份文学浓重的心思岂不要打了空拳?
再一思忖间想起《团长》中在南国的大太阳底下,那一张硬硬的床上横躺着的曾经的一对儿,他们的那份迷漫开来的缱绻之情,是让一旁的弟兄们与这一边的我同样看酸了眼的。一想起那样的高级之色儿,立时又变得坦然。坦然的信,信咱们的枰编与康导,再加了他们同样依赖的众弟兄们,能够真真儿的有那份能耐,把其中一份份不带色儿的色儿戏,浓浓艳艳地端过来把俺们的眼看直。再狠狠地,把些个狗屁审查们砸得蒙头鼠去。我情愿信、必须信!
片名:推拿
地区:中国
导演:康洪雷
编剧:陈枰
原著小说:推拿(作者:毕飞宇)
30集。
主要演员:
濮存昕 饰 沙复明
张国强饰 王泉
刘威葳饰 孔佳玉
李菁菁饰 崔云
李梁饰 徐芒来
王亚彬饰 向天纵
缪俊杰饰 马跃
关于片子,网上的信息真是少而又少,可怜的几段视频我看了个遍,无不在巴巴地炒着什么“慈善”的主题。要我亲命,这片子与慈善有狗屁关系?!人类的真善美是不应当由失衡的度量器具来把量的。明眼人对于盲眼人的所谓可怜之情,其实说到底却是份傲慢——明眼的你怎么可以断定他们的眼力会为你所不及呢?又怎么敢大话连篇:他们当中个个记忆力不如你、情商不如你、素质不如你、智力不如你!对你无从知道的事情,留一份尊重吧,先。
用康导的话来说,其实这片子是引领我们走入另外一个世界的。一份更真实、更快乐、更纯真的,在这之前往往为我们大多明眼人所不知的盲人的天地一角。在30剧集里,不可能让我们根本了解那一份广袤的世界,只是为您掀开那方沃土的一角罢了,偷望、偷望上一眼。哎!可惜呀,这么偷望上一眼的东西还得加以大大地限制。哈!从这个角度来讲,小说作家仿佛更幸福似的——天朝对于文字的限制力明显低于影视。难道天朝权贵们真的被国人看书的人数毕竟少而又少的现实打败了吗?


1楼2012-06-07 07:36回复
    随即,王先生,以及他另外那张嘴一并驾到。
    来了,由远及近。
    真的吗?枰编会依了原著让王大夫直接把嘴笨死吗?如这样儿:
    王大夫哪里都好,他可以为小孔去死,这一点小孔是相信的。但是,有一点王大夫却做不到,他永远也不能够替小孔说话。说到底还是他的嘴太笨了。
    这不是生生要把国强同志整体虐杀吗?先遏制了他的灵目,再打压住他的俐齿伶牙,齐!就剩下他的形体了。不对,还有脸部扭动。哈哈!国强,你得扛得住这份虐杀才成呀!
    所谓:真的演技是不怕层层虐杀与剥夺的。
    哈!如是,替枰编偷乐一下下,那得少为这厮写多少台词。


    3楼2012-06-07 0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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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楼2012-06-07 0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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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网上找的资料中我们已知的演员如上。那些未知的呢?不坊让俺以小说为蓝本揣测一下下:
        张一光——我认定这角色非咱郝兽医莫属。罗京生,就他了。怎么瞧着这角色都应当是由他来演才好看。
        这个神了。我读小说的时候,仿佛都能够看见老罗同学压着他那口儿老陕口条儿在哪儿翻牌子——“爱妃!爱妃唉——”就连他那一边儿攥着钱晃进洗头房的门,一边儿美美的不成的样子,还略略扭动着的腰肢俺仿佛都能够得见分明似的。


        6楼2012-06-07 1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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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电话对王大夫来说痛苦了。去年还是前年?前年吧,沙复明的推拿中心刚刚开张,沙复明急于招兵买马,直接把电话拨到了深圳。他希望王大夫能够回来。沙复明知道王大夫的手艺,有王大夫在,中流砥柱就在,品牌就在,生意就在,声誉就在。为了把王大夫拉回来,沙复明给了王大夫几乎是不能成立的提成,给足了脸面。可以说不挣王大夫的钱了。合股也可以。沙复明说得很清楚了,他就是想让“老王”来“壮一壮门面”。王大夫谢绝了。深圳的钱这样好挣,挪窝做什么呢?但王大夫自己也知道,真正的原因不在这里。真正的原因在他的心情。王大夫不情愿给自己的老同学打工。老同学变成了上下级,总有说不上来的别扭。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人家“请”的时候没有来,现在,反过来要上门去吆喝。——同样是去,这里头的区别大了。当然,王大夫完全可以不吆喝,南京的推拿中心多着呢,去哪一家不是去?王大夫一心想到沙复明的那边,说到底还是因为小孔。
          王大夫拿起电话,拨到沙复明的手机上去,喊了一声“沙老板”。沙老板一听到王大夫的声音就高兴得要了命,热情都洋溢到王大夫得耳朵里来了。不过沙老板立即就说了一声“对不起”,说正在“上钟”,说“二十分钟之后你再打过来”。
          王大夫关上手机,嘴角抬了上去,笑了。沙复明怎么就忘了,他王大夫也是一个盲人,B-1级,很正宗、很地道的盲人了。盲人就这样,身边的东西什么也看不见,但是,隔着十万八千里,反过来却能“看得见”,尤其在电话里头。沙复明没有“上钟”。他在前厅。电话里的背景音在那儿呢。对王大夫来说,前厅和推拿房的分别,就如同屁股蛋子左侧和右侧,表面上没有任何区别,可中间隔着好大的一条沟呢。沙复明这小子说话办事的方式越来越像一个有眼睛的人了。出息了。有出息啦。
          王大夫很生气。然而,王大夫没有让它泛滥。二十分钟之后,还是王大夫把电话打过去了。
          “沙老板,生意不错啊!”王大夫说。
          “还行。饭还有得吃。”
          “我就是想到老同学那边去吃饭呢。”王大夫说。
          “见笑了。”沙复明说,“你在深圳那么多年,腰粗了不说,大腿和胳膊也粗了。你到我这里来吃饭?你不把我的店吃了我就谢天谢地了。”沙复明现在真是会说话了,他越来越像一个有眼睛的人了。
          王大夫来不及生沙复明的气。王大夫说:“是真的。我人就在南京。如果方便的话,我想到你那边去。你要是不方便,我再想别的办法。”
          沙复明听出来了,王大夫不是开玩笑。沙复明点了一根烟,开始给王大夫交底:“是这样,南京的消费你是知道的,不能和深圳比。一个钟六十,贵宾四十五,你提十五。一个月超过一百个钟,你提十六。一百五十个钟你提十八。没有小费。南京人不习惯小费,这你都知道的。”
          王大夫都知道。王大夫笑起来了,有些不好意思,说:“我还带了一张嘴呢。”
          沙复明明白了,笑着说:“你小子行啊——眼睛怎么样?”
          “和我一样,B-I级。”王大夫说。
          “你行啊,”沙复明说。“小子你行!”沙复明突然提高了嗓音,问:“——结了没有?”
          “还没呢。”
          “那行。你们要是结了我就没办法了。你是知道的,吃和住,都归我。你们要是结了,我还得给你们租一个单间,那个钱我付不起。没结就好办了,你住男生宿舍,她住女生宿舍,你看这样好不好?”
          王大夫收了线,转过身去对着小孔的那一边,说:“明天我们走一趟。你也看一看,你要是觉得可以,后天我们就上班。”
          期待不?朋友们与我一起期待两个人第一个合作,但绝对会演得天衣无缝儿、超级好瞧的这场戏吧!


          8楼2012-06-08 0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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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看了不久的十三钗里,老谋子让一应小丫头们把南京话给咱试了把耳。
            于是俺就想象,张国强那么腰圆膀粗一人,小墨镜一戴、软软的南京小话儿一上口:乖乖!那嘴唇一定得努着使才成吧?
            ——是啊,就我这眼睛,左手只能偷到右手。”
            ——小弟啊,小弟啊,我的亲弟弟,你都不如一群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哪!我不丢你的脸,行吗?行了吧!行了吧?!
            再加了濮老师的:
            ——“对不起”,说正在“上钟”,说“二十分钟之后你再打过来”。
            咱们的导儿,肯让濮老师也丢却了他的京音儿之腔圆字正吗?
            哈哈!
            我真心很是期待中呢。。。
            


            9楼2012-06-08 0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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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私以为,王大夫,在本剧中最登峰造极的戏绝对是那场“以血还钱”。得罪了呀,枰编。瞧我胡缠吧。朋友们若是不信,让我们以小说为蓝本,预先瞧瞧这场大戏:
              “以血还钱”之起承转合

              一进家门王大夫就感觉到家里气氛不对。父母都不说话,家里头似乎有人。出什么事了吧?阴森森的。
              王大夫突然就有些慌,后悔没在回家的路上先给弟弟打个电话。再怎么说,弟弟是个健全的人,他是这个家的顶梁柱。有弟弟在,家里的情形肯定就不一样了。好在王大夫还算沉着,先和母亲打了招呼,再和父亲打了招呼,一只手摸着沙发,另一只手却在口袋里摸到了手机。他在第一时间就把弟弟的手机号码拨出去了。
              “这是大哥吧?”一个好听的声音说。
              王大夫假装着吃了一惊,笑起来,说:“家里头有客人嘛。怎么称呼?”
              王大夫的手机却在口袋里说话了:“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怎么称呼告诉你也没意思。还是问问你弟弟吧。可他的手机老是关机。”
              手机在十分机械地重复说:“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客厅里很安静,手机的声音反而显得响亮了。王大夫很尴尬,干脆把口袋里的手机掐了,心里的恐惧却放大了,不可遏止。
              “妈,怎么不给客人倒茶?”
              “不客气。倒了。”
              “那么——请喝茶。”
              “不客气。我们一直在喝。我们是来拿钱的。”
              王大夫的胸口咯噔了一下,果然是遇上麻烦了,果然是碰上人物了。可转念一想,似乎也不对,明火执仗抢到家里来,不至于吧。王大夫客客气气地说:“能不能告诉我,谁欠了你们的钱?”
              “你弟弟。”
              王大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明白了。一明白过来就不再恐惧了。
              “请问你们是哪里的?”
              “我们是裆里的。”
              “什么意思?”
              “裆嘛,就是裤裆的裆。我们不是裤裆里的。我们是麻将裆里的。我们是规矩人。”
              王大夫不吭声了,开始掰自己的手指头。掰完了左手掰右手,掰完了右手再掰左手。可每一个关节只有一响,王大夫再也掰不出清脆的声音来了。
              “欠钱还钱,理所应当。”王大夫说,“可我爸不欠你们的钱,我妈不欠你们的钱,我也不欠你们的钱。”
              “裆里的规矩就不麻烦你来告诉我们了。我们有他的欠条。欠条上有电话,有地址。我们只认欠条,不认人。我们是规矩人。”
              这已经是这个好听的声音第二次说自己是规矩人了。听着听着,王大夫的心坎就禁不住发毛。刚刚放下来的心又一次揪紧了——“规矩人”是什么意思?听上去一点都不落底。
              “我们没钱。”王大夫说。
              “这不关我们的事。”好听的声音说。
              王大夫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说:“有我们也不会给你。”
              “这不可能。”
              “你想怎么样吧?”王大夫说。
              “我们不怎么样。”好听的声音说,“我们只管要钱,实在要不到就拉倒。别的事有别的人去做。这是我们的规矩。我们是规矩人。”
              这句话阴森了。王大夫的耳朵听出来了,每个字都长着毛。
              “他欠你们多少钱?”
              “两万五。”
              “你们要干什么?”
              “我们来拿钱。”
              “还有没有王法了?”王大夫突然大声地喊道。这一声是雄伟的,也是色厉内荏的。
              “不是王法,”好听的声音更喜爱四两拨千斤,“是法律,不是王法。我们懂得法律。”
              王大夫不说话了,开始喘。他呼噜一下站起来,掏出手机,噼里啪啦一通摁。手机说:“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王大夫抡起了胳膊就要把手机往地上砸,却被人挡住了。王大夫很有力,挣扎了一回,可那只胳膊更有力。
              “不要和手机过不去。”好听的声音说。胳膊是胳膊,声音是声音。家里头原来还有其他人。
              


              11楼2012-06-08 0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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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么事你们冲着我来!”王大夫说,“你们不许碰我的父母!”
                “我们不能冲着你来。”好听的声音说。
                作为一个残疾人,这句话王大夫懂。这句话羞辱人了,但羞辱反而让王大夫冷静下来。王大夫说:“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拿钱。”
                “我现在拿不出来,真的拿不出来。”
                “我们可以给你时间。”
                “那好,”王大夫说,“一年。”
                “五天。”
                “半年。”
                “十天。”
                “三个月。”王大夫说。
                “最多半个月。”好听的声音说,“这是最后的半个月。”好听的声音说,“你弟弟这个人很不好,他这个人很不上路子。”

                弟弟是一个人渣。是一堆臭不可闻的烂肉。无疑是被父母惯坏了。这么一想王大夫就心疼自己的父母,他们耗尽了血肉,把所有的疼爱都集中到他一个人身上去了,最终却喂出了这么一个东西。弟弟是作为王大夫的“补充”才来到这个世界上的,这么一想王大夫又接着恨自己,恨自己的眼睛。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眼睛,父母说什么也不会再生这个弟弟;即使生,也不会当作纨绔子弟来娇养。说一千,道一万,还是自己做了孽。
                这个债必须由他来还,也是命里注定。
                王大夫动过报警的念头,但是,不能够。他们的手里捏着弟弟的借条,王大夫赢不了。王大夫永远也不可能知道弟弟的欠条上究竟写了些什么。王大夫已经听出来了,那些***的有一个完好的组织。他们体面。他们知道怎样“依法办事”。人家可是“规矩人”哪。
                可是,钱呢?到哪里去弄钱去呢?
                王大夫突然想起来了,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和弟弟说上话呢。这么一想王大夫又拨打弟弟的手机,手机依然关着。王大夫想起来了,为什么不找弟媳妇呢?王大夫即刻拨通了母亲,要过弟媳的手机号,打过去。居然通了。手机一通就是凉天动地的爆炸声,还有飞机呼啸的俯冲,似乎是在电影院里头。王大夫压低了声音,说:“晓宁么?”弟媳说:“谁呀?”王大夫说:“我是大哥,我弟在么?”弟媳说:“我们在看电影呢。”王大夫赔上笑,说:“我知道你们在看电影,你让他接一下电话好不好?”
                弟弟终于出现了。这会儿他不知道躲在哪里,然而,到底出现了。王大夫说:“我是大哥,你在哪里?”
                “安徽。乡下。”
                噢,安徽,乡下。安徽的风景不错,他躲到那儿去了。可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你躲得掉么?
                “什么事?我在看电影呢。”弟弟说。
                “你欠了裆里的钱吧?”王大夫小心翼翼地,尽可能平心静气。他怕弟弟生气,他一生气就会把电话挂了。
                “是啊。”
                “人家找上门来了。”
                “他找上门就是了。”弟弟说,“多大事。”
                “什么叫找上门就是了?你躲到安徽去了,爸爸妈妈躲到哪里去?”
                “为什么要躲?我们只是爬了一趟黄山。”
                “那你为什么把手机关了?”
                “手机没钱了嘛,没钱了开机做什么?”
                王大夫语塞了。他听出来了,弟弟真的没有躲,他说话的口气不像是“躲起来”的样子。他的口吻与语气都坦坦荡荡,装不出来的。弟弟真是一个伟人,他的心胸无比开阔,他永远都能够举重若轻。王大夫急了,一急声调就大了:“你怎么就不愁呢?欠了那么多的钱!”
                “愁什么?我欠他的,又不是他欠我的。”
                “你就不怕他们对父母亲动刀子?!”
                “他动就是了。烦不了那么多。多大事?才几个钱?谁会为了这几个钱动刀子。”
                “欠钱怎么能不还呢?”王大夫说。
                “我没说不还哪。”
                “那你还哪。”
                “我没钱哪。”
                “没钱你也要还哪。”
                “你急什么呢?你——急什么?”弟弟说,“放着好日子不过。”
                弟弟笑了。王大夫没有听见笑声,但是,王大夫感觉出来了,弟弟在安徽笑。弟弟这一笑王大夫就觉得自己猥琐得不行,从头到脚都没有活出一个人样。王大夫突然就是一阵惭愧,匆匆把手机关了。
                


                12楼2012-06-08 0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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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大夫站在马路的边沿,茫然四顾。
                  王大夫想起来了,在南京,老百姓对弟弟这样的人有一个称呼:“活老鬼”。王大夫一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王大夫现在知道了,“活老鬼”是神奇的,谁也不知道他们是怎样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这是一个天大的秘密,暗藏着妖魅的魔力。每个人都担心他们活不下去,可他们活得挺好,活得比大部分人都要好。他们既在生活的外面,也在生活的里面;既在生活的最低处,也在生活的最高处。他们不乐观,也不悲观,他们的脸上永远悬挂着无声的微笑。他们有一个最为显著的特征,也可以说,招牌。那是他们的口头禅。这个口头禅涵盖了他们全部的哲学,“烦不了那么多”,“多大事”。——无论遇上天大的麻烦,“多大事”?“烦不了那么多”。
                  “多大事”,太阳就落下去了。“烦不了那么多”,太阳又升上来了。太阳每天都会升起来,“烦不了那么多”。太阳每天都会落下去,“多大事”?

                  从理论上说,向小孔借钱不该有什么问题。但是,话还是要说到位。小孔在金钱这个问题上向来是不好说话的。商量商量看吧。十点钟不到,小孔下钟了,王大夫便把沙复明拉到了门外,小声地告诉沙老板,他想和小孔“下早班”,“先回去”。所谓“下早班”,是推拿中心针对“上早班”而制定的一项规定。推拿中心在上午十点之前毕竟没什么生意,所以,大部分推拿师的正常上班时间是上午的十点。但是,推拿中心的大门总不能在上午十点钟还锁着吧,就必须有人先过来。这个先过来的一小部分就叫“上早班”。既然要“上早班”,“上早班”的人在前一天的晚上就可以提前一个小时“下早班”,这才公平。沙复明摁了一下报时手表,北京时间晚上十点,离“下早班”还有一个小时呢。
                  沙复明的管理向来严格。在上下班这个问题上,他一直都是一视同仁的。刚刚想说些什么,突然明白过来了。人家是恋人。王大夫毕竟也是第一次开口,难得了。管理要严,但人性化管理总还是要讲。沙复明说:“行啊。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这一个小时你要还我。下不为例。”王大夫说:“那当然。”王大夫还没有来得及转身,沙复明的巴掌已经摸到他的肩膀。拍了一下。又拍了两下。
                  这最后的巴掌意味深长了。王大夫突然就醒悟过来了,一醒悟过来就很不好意思。“不是。”王大夫连忙说。“不是”什么呢,王大夫又不好解释了。沙复明倒是痛快,说:“快走吧。”这就更加地意味深长了。王大夫惭愧死了,什么也没法说,只能硬着头皮回到休息区,来到小孔的面前,轻声说:“小孔,我和老板说过了,我们先回家吧。”王大夫自己也觉得自己的声音过于鬼祟了。
                  小孔不知情,偏偏又是个直肠子,大声问:“还早呢,这么早回家做什么?”
                  但话一出口小孔就明白了。王大夫这样鬼祟,“回家”还能“做”什么。小孔的血液“噬”的一声,速度上来了。
                  小马呆在他的角落里,突然干咳了一声。小马的这一声干咳在这样的情境底下有点怪异了。也许并不怪异,可是,小孔听起来却特别的怪异。自从小马做出了那样慌乱的举动,小马一直很紧张,小孔也一直很紧张,他们的关系就更紧张了。当然,很私密。小马紧张是有缘由的,毕竟他害怕败露。小孔却是害怕小马再一次莽撞。紧张的结果是两个人分外的小心,就生怕在肢体上有什么磕碰。这一来各自的心里反而有对方了。
                  咳嗽完了小马就站起了身子,一个人往门外摸。他的膝盖似乎撞在什么东西上了。小孔没有掉头,却从小马的背后看到了一片浩渺的虚空。
                  小孔突然就是一阵心疼,连小孔自己都吃了一惊,心疼他什么呢?不可以的。就在这样一个微妙的刹那里,小孔真的觉得自己是小马的嫂子了。有点像半个母亲。这个突如其来的身份是那样的具有温暖感,小孔就知道了,原来自己是一个女人,就希望小马哪里都好。
                  当然,这样的闪念是附带的,小孔主要还是不好意思。人一不好意思就愚蠢了,这愚蠢又时常体现在故作聪明上。小孔对王大夫说:“给我带什么好吃的啦?”画蛇添足了。
                  


                  13楼2012-06-08 0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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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进家门王大夫就吃了一惊,弟弟在家。这个浑球,他居然还好意思坐在家里,客人一样,悠悠闲闲地等他这么一个冤大头。王大夫的血顿时就热了。好几个人都坐在沙发上,很显然,都在等他。他们太自在了,正在看电视。电视机里热闹了,咣叮咣当的,是金属与金属的撞击,准确地说,是金属与金属的搏杀。刀、枪、剑、戟的声音回响在客厅里,残暴而又锐利,甚至还有那么一点悦耳,悠扬了。他们一定在看一部功夫片,要不就是一部黑帮片。功夫片王大夫是知道的,它有一个最为基本的精神,拳头或子弹最终将捍卫真理。王大夫突然就回忆起出租车来了,他是不礼貌的,得到的却是最为恭谦的回报。都成“老大”了。王大夫径直走到沙发的面前,电视里的声音减弱下去了。王大夫的肩膀上突然就是一只手,他感觉出来了,是弟弟。王大夫的血当即就热了,有了沸腾的和不可遏制的迹象。王大夫看见了自己的身体,他的身体有了光感,透明了,发出上气不接下气的光芒。王大夫笑笑,伸出右手,他要和自己的弟弟握个手。王大夫的右手刚刚握住弟弟的右手,他的左手出动了,带着一阵风,他的巴掌准确无误地抽在了弟弟的脸上。
                    “滚出去!”王大夫吼道,“给我滚出去!你不配呆在这个家里!”
                    “他不能走。”好听的声音说。
                    “我不想见到这个人,”王大夫说。“——我说过了,这是我们俩的事。”王大夫突然笑起来,说:“我跑不了。我也不想跑。”
                    “钱带来了没有?”
                    “带来了。”
                    “给钱。我们走。”
                    “不行。他先走。”
                    “他不能走。”好听的声音说。
                    “他走,我给钱。他不走,我不给——你们商量一下。”
                    王大夫丢下这句话,一个人到厨房去了。
                    一进厨房王大夫就拉开了冰箱。他把裤腰带翻了过来,扯出钱,扔了进去。王大夫附带摸出了两只冰块,一把捂在了嘴里。听见弟弟出门了,王大夫开始咀嚼。冰块被他嚼得嘎嘣嘎嘣响。王大夫觉得自己已经不是人了。他脱去了上衣,提着菜刀,再一次回到了客厅。
                    客厅里静极了。静到王大夫能感觉到墙壁、沙发、茶几上的杯盏。当然,还有菜刀。刀口正发出白花花的鸣响。
                    好听的声音说:“你想好了。是你想玩这个的。我们没想玩。我们可是规矩人。可我们也会玩。”
                    王大夫说:“我没让你们玩这个。”王大夫提起刀,对着自己的胸脯突然就是一下。他划下去了。血似乎有点害羞,还等待了那么一小会儿,出来了。一出来它就不再害羞了,叉开了大腿,沿着王大夫的胸、腹,十分精确地流向了王大夫的裤子。血真热啊。像亲人的抚摸。
                    王大夫说:“知道我们瞎子最爱什么?”
                    王大夫说:“钱。”
                    王大夫说:“我们的钱和你们的钱是不一样的。”
                    王大夫说:“你们把钱叫做钱,我们把钱叫做命。”
                    王大夫说:“没钱了,我们就没命了。没有一个人会知道我们瞎子会死在哪里。”
                    王大夫说:“你们在大街上见过讨饭的瞎子没有?见过。”
                    王大夫说:“讨饭我也会。你们信不信?”
                    王大夫说:“可我不能。”
                    王大夫说:“我是我爹妈生的,我不能。”
                    王大夫说:“我们有一张脸哪。”
                    王大夫说:“我们要这张脸。”
                    王大夫说:“我们还爱这张脸。”
                    王大夫说:“要不然我们还怎么活?”
                    王大夫说:“我得拿我自己当人。”
                    王大夫说:“拿自己当人,你们懂不懂?”
                    王大夫说:“你们不懂。”
                    王大夫说:“两万五我不能给你们。”
                    王大夫说:“我要把两万五给了你们,我就得去讨饭。”
                    王大夫说:“我的钱是怎么来的?”
                    王大夫说:“给你们捏脚。”
                    王大夫说:“两万五我要捏多少只脚?”
                    王大夫说:“一双脚十五块。一只脚七块五。”
                    


                    16楼2012-06-08 0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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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大夫说:“两万五我要捏三千三百三十三只脚。”
                      王大夫说:“钱我就不给你们了。”
                      王大夫说:“可账我也不能赖。”
                      王大夫说:“我就给你们血。”
                      血已经流到王大夫的脚面了。王大夫觉得他的血不够勇猛,他希望听到血的咆哮。王大夫在胸脯上又划了一刀,这一下好多了。血汩汩的。可好听了。一定也是很好看的。
                      王大夫说:“我就这么一点私房钱。”
                      王大夫说:“我都还给你们。”
                      王大夫说:“你们也不用不好意思,拿回去吧。”
                      王大夫说:“能拿多少拿多少。”
                      王大夫说:“我还有一条命。”
                      王大夫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了。王大夫说:“够了没有?”
                      王大夫说:“给句话。够了没有?”
                      客厅里的血已经有点吓人了。好听的声音没有能发出好听的声音。刀在王大夫的手上,刀口的眼睛已经瞪圆了。好听的声音伸出手,抓住了王大夫的手腕。王大夫说:“别碰我——够了没有?”
                      好听的声音说:“够了。”
                      王大夫说:“够了。”
                      王大夫说:“——够了是吧?”
                      王大夫说:“——清账了是吧?”
                      王大夫说:“你们走好。”
                      王大夫说:“你们请。”
                      王大夫放下刀,托在了手上。他把刀送到好听的声音面前,说:“那个畜生要是再去,你就用这把刀砍他。你们想砍几段就砍几段。”
                      屋子里静了片刻,好听的声音没有答理王大夫,他走了。他们是一起走的,是三个人,总共有六只脚。六只脚的声音不算复杂,可听上去还是有点乱。王大夫听着六只脚从家门口混乱地、却又是清晰地远去,放下刀,回过了头来。
                      现在,屋子里真的安静了,像血的腥味一样安静。王大夫突然想起来了,父母还在家呢。他的父母这一刻一定在望着他。王大夫就“望”着自己的父亲,又“望了望”自己的母亲。这样的对视大概持续了十几秒钟,王大夫的眼眶一热,汪出了一样东西。是泪。父母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了,他们一定都看在眼里了。
                      怎么会这样的?怎么就这样了?王大夫本来已经决定了,把弟弟的赌债还给人家的。可是,也就是一念之差,他没有。他都做了什么?这个荒谬的举动是他王大夫做的么?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的?他今天的举动和一个流氓有什么区别?没有。可耻了。在今天,他是一个十足的地痞,一个不折不扣的人渣。太龌龊了。他王大夫再也不是一个“体面”的人了。他的舌头终于说了一次瞎话。
                      王大夫其实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他从小就是个好孩子,好学生。老师们一直都是这么说的。王大夫和自己的父母并不亲。在王大夫的成长道路上,父母亲的作用并不大,真正起作用的始终是盲校的那些老师。然而,这句话又是不对的。只有王大夫自己知道,真正起决定性作用的,不是老师,还是自己的父母。这“父母”却不是父亲和母亲,他们是抽象的,是王大夫恒久的歉意。一旦王大夫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一个小小的错误,一个小小的闪失,老师们都会这样对他说:“你这样做对得起你的‘父母’么?”“父母”一直就在王大夫的身边,就在王大夫的天灵盖E。
                      这些还不够。长大之后的王大夫在“体面”这个问题上偏执了,近乎狂热。在内心的最深处,王大夫一直要求自己做一个“体面人”。只有这样王大夫才能报答“父母”的哺育。他要“对得起”“父母”。
                      可今天他都做了什么?为了钱,他撒泼了。他的舌头当着“父母”的面说了瞎话。他丧失了他的全部体面。他丧失了他的全部尊严。就在“父母”的面前。
                      “爸,妈。”王大夫垂下脑袋,无比痛心地说,“儿子对不起你们。”
                      王大夫的母亲惊魂未定。却高兴。王大夫的母亲激动得热泪盈眶,她一把抓住王大夫的手,说:“老二要是有你的一半就好了。”
                      “妈,儿子对不起你们。”
                      


                      17楼2012-06-08 0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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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大夫的母亲不知道儿子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父亲却把王大夫的话接过来了。王大夫的父亲说:“老大,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让你妈生那么一个畜生。”
                        王大夫的腹部突然就吸进去了,这一吸,他的胸部就鼓荡了起来。血还在流,都冒出泡泡了。王大夫说:“爸,儿子不是这样的,你去问问,儿子从来都不是这样的。”
                        王大夫的父母交流了一回目光,他们不知道自己儿子在说什么。唯一的解释是,儿子太疼了,他被疼得疯魔了。
                        “儿子对不起你们。”王大夫还在这样坚持。
                        “是做爸爸的对不起你!”
                        王大夫的手在摸。父亲不知道儿子要摸什么,就把手伸过去了。王大夫一把抓住父亲的手,死死地,拽住了。这个感觉怪异了。古怪得往心里去。王大夫在那个刹那里头都有点不适应。二十九年了。二十九年来,这是王大夫的肌肤第一次接触到父亲。父母的肌肤在他的记忆里一直是零。王大夫拽着父亲的手掌,指头,皮肤,顿然间就是泪如泉涌,像喷薄而出的血。王大夫颤抖着,不可遏制了。他满脸都是泪,小声地央求说:“爸,抽儿子一大嘴巴!”
                        “爸,”王大夫突然扯起了嗓子,带着嘶哑的哭腔大声地喊道,“爸!抽儿子一大嘴巴!”
                        王大夫的父母本来就惊魂未定,现在越发懵懂了,简直就不知所以。他们说什么好呢?他们的儿子到底就怎么了呢?王大夫的父亲也流泪了,透过泪光,他再一次看了自己的老伴一眼,她的下巴全挂下来了。父亲顾不得血了,一把搂住了王大夫。“回头再说,我们回头再说。我们去医院。儿子,去医院哪!”
                        医生总共给王大夫缝了一百一十六针。伤口不深,却很长。王大夫胸前的皮肤像一堆破布,被半圆形的针头从这一头挖了进去,又从那一头挖了出来。麻药已经打了,可王大夫还是感觉到疼。王大夫的左手握着的是父亲,右手握着的则是母亲。他的心在疼。他在替自己的“父母”心疼,他们的这两个儿子算是白生了,老大是个人渣,而老二却是一个小混混。他们的这一辈子还有什么?一无所有。他们的这一辈子全瞎了。
                        一百一十六针缝好了,王大夫却被**拦在了急诊室。医生替王大夫报了警。很显然,患者的伤口整整齐齐,是十分标准的刀伤。换了一般的人,医生们也许就算了,但是,患者是残疾人,有人对残疾人下这样的毒手,医生不能不管。
                        **问:“谁干的?”
                        王大夫说:“我自己干的。”
                        **说:“你要说实话。”
                        王大夫说:“我说的是实话。”
                        **说:“你有义务给我们提供真相。”
                        王大夫说:“我说的就是真相。”
                        **说:“我再说一遍,虽然你是一个残疾人,可你一样有义务为我们提供真相。”
                        王大夫抿了两下嘴,眉梢吊上去了。王大夫说:“虽然你不是一个残疾人,可你一样有义务相信一个残疾人。”
                        **说:“那你告诉我,动机是什么?”
                        王大夫说:“我的血想哭。”
                        **就语塞了,不知道怎样对付这个胡搅蛮缠的残疾人。**说:“我最后一次问你,真相是什么?你要知道,说出真相是为了你好。”
                        “是我自己干的。”王大夫说,“我给你发个毒誓吧。”王大夫说,“如果我说了瞎话,一出门我的两只眼睛就什么都能看见。”
                        王大夫没有回推拿中心,他必须先回家。冰箱里还有他的两万五千块钱呢。再说了,总得换一身衣服。进了门,弟弟却在家,他居然又回来了。他正躺在沙发上啃苹果。苹果很好,很脆,有很多的汁,听得出来的。王大夫突然就是一阵心慌,弟弟不会开过冰箱了吧?王大夫直接走进了厨房,小心翼翼地拉开了冰箱的箱门。还好,钱都在。王大夫把两万五千块钱塞进了裤腰带的内侧,系上了。钱贴在王大夫的小肚子上。一阵钻心的冷。砭人肌肤。钱真凉啊。
                        王大夫什么都没有说,就这样下楼了。疼已经上来了,身上又有钱,王大夫走得就格外的慢。家里却突然吵起来了。王大夫不能确定父母亲都说了什么,但是,弟弟的话他听见了。弟弟的嗓门真大,隔着两层楼他也能清清楚楚地听见弟弟的控诉。弟弟是这样控诉他不公平的命运的:
                        “你们为什么不让我瞎?我要是个瞎子,我就能自食其力了!”


                        18楼2012-06-08 0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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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了这样的文字,想象着如此这般的戏剧高潮桥段。还有谁会轻易地向他们称道自己是“健全人”?我不!我只肯用“明眼人”这个词儿,来面对他们的先天或是后天的盲眼。。。
                          是悲悯!是天道!是,他们之于那些裤裆里的有眼无珠者最大的怒吼声音——我的血,想哭。。。
                          这,这与什么狗屁慈善有半毛钱关系吗?不!
                          ——“你们为什么不让我瞎?我要是个瞎子,我就能自食其力了!”
                          我还是坚持这样的声音与这样的镜头应当是出自“不辣”那娃的,才会准确无比。当然是彻底颠覆过了性情与血肉的不辣。
                          而在这样的千回百转间,愤怒到极致的王大夫,你以为你当真看不到他的身影吗?只透过文字——相信我,我看得到他,只属于他的身影。甚至抓得着他的那颗正在趟血的心。。。我,能不期待?期待着有那么一天,在屏幕的这一端望向那份飞扬跋扈的血雾。知道会疼也想着要望上一眼。。。只,一眼。


                          19楼2012-06-08 1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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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说中描写沙复明是怎样“没日没夜”地“读”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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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读。天从来就没有亮过,反过来说,天从来就没有黑过。
                            从打知道濮老师出演沙复明这个角色开始,我的脑子里就有了这样两个形象浮现:
                            一个是陈忠实先生的小说《白鹿原》中的圣人朱先生。有着巨大的身体与精神本钱,也有着与他那般相配的闺秀朱夫人相依伴。
                            另一个就是电影《风暴》的是施洋大律师。虽然人在外面时叱咤风云,回家来有幽兰一样的典雅贤惠的夫人相伴。
                            哈!读过小说又觉得我玩儿大了。分明的老女人却一定要替华夏男人们演绎着、圆满着本当属于他们的“郎才女貌“情结。有点搞笑地说。还是小说作者毕先生务实些。借了作品,仅给了这样的一个男人两段红颜流连:
                            一段年少时候的懵懂,一段是已然过了轻狂年纪的单相思。全部没有结局,没有“好“和”了“的结局。直到他胃癌晚期(还是我依据那些喷出的血雨而揣测的病由)、命悬一线间,血流如注的时候,也便是缘未了、情无归处的惨淡着,也许真就、那么地去了他的天国。。。
                            揣测,还是揣测。枰编已然不是毕先生那样地吝啬。她给了心比天高的沙复明一份真实的“好“与”了“。只为了坐实这段情缘,注定只能与闺秀、典雅、贤惠绝缘了,他攀上一根茁壮而笃实的名叫崔云的藤。哈!当真?
                            


                            20楼2012-06-08 1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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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大夫在“男生宿舍”住在小马的上铺。我很好奇那个帅哥小马由谁来演,因为真是太难演的一个帅哥。无所不在的网络帮我找到了他——缪俊杰。一个从没听说过的名字、生生的面孔。是的,他的戏俺一部未曾得见。

                              这角色难了:
                              这家伙简直就是一个闷葫芦,你对他好是这样,你对他不好也还是这样。他不对任何人好,他也不对任何人坏。九岁那年,车祸摧毁了他的视觉神经。小马彻底瞎了,连最基本的光感都没有。小马的眼睛却又是好好的,看上去和一般的健全人并没有任何的区别。如果一定要找到一些区别,其实也有。眼珠子更活络一些。在他静思或动怒的时候,他的眼珠子习惯于移动,在左和右的之间飘忽不定。一般的人是看不出来的。正因为看不出来,小马比一般的盲人又多出一分麻烦。经常被人误会为明眼人。
                              脖子上的一块旧日伤痕又说明了一件事,他这人具有隐匿着的爆炸性。您想呀,帅哥小马,却有着异于常人的眼目活络与隐匿着的爆炸性格——妈妈呀!这人怎么演才能到位?俺真是没路数了。特别是对一个从来没有经历过他的演技表现的演员来说,这个猜想变得更难,因为没有这个远大目标可以实现的参照物。
                              仿佛还嫌这角色的表演难度不够似的。作者给他设置了一段母性之恋——他暗恋上了小孔。更有意思的是,小孔在某种意义上,利用他的不解其道来了个为她所用。而他呢,毕竟还是在懵懂青涩间摇曳不停。直到、直到老不正经的张一光把自己最“宠幸的妃子”赏给他——开光。哈哈!这段子深了去了。


                              21楼2012-06-08 1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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