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起彼伏的呼吸在静谧的夏夜里格外的和谐,俊秀搂着有天的脖子,靠在他肩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像是刚刚在云端漫步般的眩晕和不真实,如果不是汗湿的身体彼此交缠,他几乎要以为这不过是个夏夜的春梦。
二十年来第一次这么无拘无束的到达了快乐的巅峰。
两人就这么天为幕地为席的窝在玉米地里,接着余韵抱着呢,就看见一束强光,从远处照过来。紧跟着是呼啦啦扫玉米梗子的声音。
金在中的声音传过来:“咦,俊秀咋不见了?不是打架呢么?人呢?”
朴有天心里一紧,把俊秀搂紧了两分。
郑允浩懒懒的说:“能跑了?我跟你说啊,从小就只有俊秀扁人的,没有人扁俊秀的,你怕什么,谁不知道你是他堂哥啊,敢惹他。”
金在中支支吾吾像是在吃什么似的:“可是那个姓朴的乌龟不也没见人么,我怕俊秀被他欺负。”
朴有天黑线一把,金俊秀噗出来,小声跟朴有天耳边说:“我哥说你是乌龟。”
郑允浩又跟了一句:“唉我说,这片田可是俊秀他们家的,你别跟这儿抽烟,小心着了。”
强光又晃悠远了,金俊秀小声说:“朴阿三,你起来我把裤子穿上。”
朴有天一低头看见自己俩膝盖还把裤子压着呢,忙站开了握着金俊秀一对脚踝给他提裤子。金俊秀被他把腿拉高了,怎么也穿不上去,只好说,“你先闪边儿,我自己穿。”
朴有天只好蹲开了看着金俊秀穿裤子,金俊秀一摸裤子上还沾着朴有天的子子孙孙呢,囧了一下,摘了片玉米叶子照着那块地方搓了一下。一鼓作气再提上去。朴有天就看着那裤腰在浑圆的屁股线那儿卡了一下,又蹦的弹上去。
穿好裤子,金俊秀一看朴有天还看着他呢,就红脸说:“你也快穿啊,看我干什么。”说着就站起来,这一站起来不妙,金在中的手电筒正好照过来了。
当下就乐的招手“俊秀,俊秀,你大半夜窝这儿干什么,快回去。”
朴有天一囧,刚想站起来,金俊秀马上就扑上去凑他耳边说,“快藏好藏好。”
朴有天没明白为什么,楞了一下,还是听话的往玉米地里缩了几分。
金在中又来了:“唉俊秀?你摔啦?”
郑允浩也跟着说:“俊秀啊,朴先生没在啊。”
金俊秀忙说,“没在呢,没在。”
金在中眼尖,看着他刚蹲下去了,又问:“那你刚才干什么来着,你边儿上是不是有有人呐?”
金俊秀心急,忙扯淡:“没没没,是个癞蛤蟆。我怕他撒浆,把它踢进去了。”
朴有天一个憋屈,别提了。
金在中也不好糊弄,走得更近了,还要往那儿看看,好在晚上雾大够黑,朴有天也蹲的深,啥也没看见。
拉了金俊秀的手说:“走回去,还得找那个姓朴的呢。”
郑允浩也点头:“那可不,朴先生是咱们的贵人,找不着了那还得了。”
朴有天很想说,喂,我就在这儿啊。想着媳妇儿说不许动,咱还是别动了吧。拿出一个建设家乡的华侨的耐心,忍着。
还没走呢,郑允浩突然眼尖了瞅见地上那间排扣小褂子:“唉?这不是给朴先生穿的那条么?朴先生的行李也该来了,可是要换也不在这儿换啊。”
金在中再次起了疑心:“你该不是把他藏这儿不让我们找着吧。”
金俊秀囧,“我干什么藏他啊。”
郑允浩也不理金俊秀,就往那块黑暗处探头看去,刚一低头,扑棱棱一只长尾巴野鸡噗的穿过玉米田,在郑允浩脑袋上踩了一下,继续飞。
郑允浩被它踩的一愣一愣的。
金在中大笑:“郑允浩,它以为你的脑袋是块石头。哈哈哈哈。”
郑允浩愤懑地瞪了那只野鸡一眼,转身就走,金俊秀忙跟上“允浩哥?你生气啦,这野鸡就是看你头圆,当成石头了……”
金在中尖酸道:“就是,这野鸡觉着你和它‘投缘’的紧,上辈子一定是一家人。”
朴有天破功噗的笑出来。所幸那两个人也没听见。
等等,朴有天斟酌了一下不对劲儿了,唉?我不认得路啊,他们走远了,我咋回去?
又听见远处金在中说:“唉,你说这姓朴的有趣儿吧,还找不得见了。要不叫我加黑将军来找找。”
朴有天心里一拧,疼啊~赶紧站起来单着脚,一边跳一边套裤子。
刚一套上,觉得身后有人,再一转身,竟是刚才那翠花儿头发被玉米杆子搅和的乱糟糟的,朴有天吓得半死,还没来得及捂住她嘴巴。
那姑娘双手捂着眼睛,张大嘴“啊——————”唱山歌似的叫上了。
朴有天一瞬间在漫天星光中看到了金色大厅的海市蜃楼= =+
完了,十里地都能听见。
更别说前面三个已经扭头转过来看的人了。金俊秀一脸抽搐,金在中一脸嫌弃,郑允浩一脸迷糊。电筒照着,还露出半个屁股蛋子的朴有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