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No.第四刻 -
No matter what I do
I can’t make you feel better
If only I could find the answer
to help me understa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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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直接奔到了海洋边缘,直到无路可走。听到海声亚瑟稍稍安定下来,他打开车门,殂趔了一下,发泄似的将门猛地摔上。马修紧接着逃似地出来,还胡乱地抹着脸上的泪痕。
“阿尔,下车来吧?”马修扶着车门向里面问,好一会儿有一个闷闷的声音传过来:“不要。”
“阿尔?没事吧,你下来安静一下……”
“不要啊!我不要!”
阿尔在车里发着脾气,马修为难地看看亚瑟。被盯久了,亚瑟只好抛给他一个“别管他”的眼神。马修脸上的表情活像在对付一只不吃东西的金毛犬。
于是两人都走到远处的沙滩上坐下,只留阿尔一人在车里。夕阳下的大海被染成一片灿烂的明红。英/吉/利海峡的边缘,微凉的海风有它特别的高傲。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马修目不转睛地望着原处的地平线,阳光在海的尽头明明灭灭,让他的眼前有些迷乱。他突然喃喃道:
“大海……有的时候像苏/必/利/尔/湖。”
亚瑟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一下,有趣地看向马修:
“为什么呢?”
“因为……因为它们都是蓝色的吧。”
亚瑟微微点头,将视野散于整个海面。然后他闭上眼,感觉着呼啸的海风带来的清涩的咸味,浩瀚的浪声隐没于无垠。
“嗯。他们看起来是挺像的……但海洋永远不会是苏/必/利/尔/湖。我生在海中,没人像我这样了解他。”亚瑟悠悠地说,闭着眼躺在沙滩上。
“……那是为什么呢?呃,我是说,哪儿不一样呢?”
亚瑟突然被问住了,他奇怪地转过头,看着马修有些局促地把头发从脸上拨开。
“哪儿不一样?比如说……你看,湖一直都很平静,但海洋很多时候是危险的……啊,你突然这么问,我也说不清楚……”
马修还想问什么,可是不知道怎么开口。突然亚瑟站了起来,被什么吸引住了视线。
“喂,你们——两——个!!”
彼得踏着粼粼的波光飞奔而来,还不停地擦着脸。“混蛋!我,我害怕死了!昨天突然刮大风,好大好大的风,我还以为自己要完蛋了……”彼得紧紧抓着亚瑟的衣服摇晃着,嘴里不停地抱怨。而亚瑟只是微微拍拍彼得的肩膀,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开。
“好了,那我们快去找本田吧。登船可是后天就完成了,现在得找架飞机。”
“飞机我家就有哦!”彼得抹去眼泪,神采奕奕的追上去。
“你那种玩具飞机鬼才要吧。”亚瑟不屑一顾地瞥了那个天真的小孩一眼。
毕竟在自己家找架轻便的小飞机不是什么难事。亚瑟坐在驾驶座上检查着仪表。阿尔好像变正常了,因为他正在向彼得展示他一点都不正常的太空步,把车顶都快掀掉了。
“喂!你们两个安静一点!要我塞你们司康吗?!”
一句话出口两只生物立即闭上了嘴。
然后下一秒一大一小的两只一边一个地扑上来:
“正好HERO我饿了!”
“亚瑟混蛋有吃的?!”
……啊。我忘了说话的对象。怎么能对世上仅存的两个欣赏我厨艺的人说这种话呢。亚瑟远目。
大概走了很长的路程了。亚瑟不得不把飞机停下来加油。GPS显示这是在波/兰境内。
“菲利克斯早就走了吧?”阿尔把手搭在眼睛上漫不经心的四处张望。
“那是肯定的吧。”亚瑟手忙脚乱的加上油,之后才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他看到众人都在张望什么,绕过阿尔高大的身影,他才看到不远处的那个抱膝而坐的背影,夕阳给他镀上了层模糊的金光。
“那是……菲利克斯?什么啊,他还没走啊。”亚瑟无奈的叹口气。再一看,菲利突然变成了两个。……等等……那不是——阿尔吗!
那家伙前一秒不还在自己旁边的吗!!
亚瑟靠近菲利的时候,他正出神地望着低处的城镇,眉头微蹙,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怅然,似乎还有种燃烧着的不甘。
“喂,菲利,你还不去日/本吗?”亚瑟在他面前蹲下来,“正好,和我们一起走。”
“亚瑟?!”他显然是被惊到了,差点栽倒在地上。喂。敢情你对突然出现的三个不明物体丝毫没有防备么。
“好啦,快点走吧。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看风景。”
“走?”菲利的眼神突然坚硬起来,“我不走呦。”
“什么?!”这次换亚瑟吃了一惊。“开什么玩笑!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如果不走,肯定会死啊!”亚瑟一把抓住菲利,硬是把他拉了起来,但菲利使劲挣扎着。
“我不走!放开我啦!”菲利用另一只手狠狠甩开亚瑟:“你让我走?让我抛下我的家人们走?让我抛下我的家乡走?怎么可能!我不要!我不要!”
“菲利克斯!!!”亚瑟急了。
“我要留下来,我要守护我的家园!”菲利重新坐下来,依旧双手环膝。亚瑟看他气嘟嘟的神情,像是一个任性的孩子。
突然,好像有雷声滚滚,天空变成了暗红色。亚瑟瞳孔微微放大。
“你……真的不走?”
菲利坚定的点了下头,只有一下。“对了亚瑟。”但他急忙说,“你刚才说去日/本?什么日/本?本田没告诉你们计划变更了吗?方舟所在地已经不在日/本了哦。”
亚瑟头嗡的一涨,如同五雷轰顶。“那……在哪里?”
他看到菲利从容的站起来,张开双臂,深深的呼吸着。
“不知道呦。我根本没看那个文件,因为啊,我根本就没打算要走哦。”菲利转过身,对亚瑟灿烂的笑着。
亚瑟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他一把扯住菲利的衣领,想把他拉回自己的世界里来。“文件在哪里?喂!菲利!菲利!”
菲利轻轻地想扯开亚瑟的手:“当然是在我家里。”
亚瑟一下放开他,向飞机奔去。他看见有火星从自己眼前划过,接着火红的陨石一个个从天而降。
“笨蛋!快跑!”不知道阿尔他是在骂谁。他提起彼得的领子,三两步就赶上了亚瑟,然后也顺手去拉那一位的领子。
马修犹疑地看了一眼菲利,但身体已经先自己的思想跑起来了。他的脚刚离开地面,就感到有一只手猛地抓上来。
轰————————!!!!!
在一片刺耳的轰鸣中,他感到手中被人塞进了一个温热的金属物体。他惊讶地转过头,却什么也没看清。大地已经开始震颤了,他在用余光瞥到了菲利模糊的轮廓,温和的有些虚幻。
在最后一秒,他好像看到菲利对自己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回过神来他已经被阿尔拉进了飞机里。他听到身后菲利的声音,如此嘹亮,穿透了冒着火舌的空气:
“我是,不、死、鸟,菲利克斯——”
那声音久久在旷野中回响,但每个人都感觉,那句话并没有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