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4日
云雀恭弥
嗓子干痒的难受我咳了一声。
然后听见保健医的声音,他絮絮叨叨的在说着什么,啧,好吵,咬死。
阖着的眼缝间透出线状的白炽灯光,我想我是清醒过来了,挪动胳膊试着坐起来,却发现一只手腕打着吊针,而另一只打着夹板。
身体袭来的阵阵疼痛让意识清醒了一些。
他睡眼惺忪的坐在床前,皱着眉用一双熊猫眼加死鱼眼看着我,典型的奔丧表情。
他看我醒了没说话。
我也没说话。
他应该知道我在等着听他对现在的状况解释一下才对。
可是我只等来长久的沉默。
这屋子里,只有我和他。
没有。
没有那个应该在这的人。
我垂下头,结束了毫无意义的大眼瞪小眼。
我看见我揪着床单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着越抓越紧。
很久之后我听见他闷闷的说,他来了但是他已经走了说你好再见有缘再见。
我听见指关节捏紧一声脆响。
去他妈的这算什么!
六道骸***的又在耍我么!!
我不需要你的人情更不准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顺手抄起手边的东西狠狠扔了出去我看着白色的枕头将办公桌上的东西统统扫到地上稀烂成壮观的一摊只是这根本不能缓解梗在心中的硬结。
它卡在左胸,进而向喉咙上得寸进尺的翻涌。
于是再找东西扔出去,这回似乎是病历卡。
该死的保健医你能不能别叫的和杀猪一样给我闭嘴!!
不行了受不了了。
什么东西反复的撕扯着五脏。
全身都在绞痛。
这种说不清楚的挫败感,没办法宣泄,没办法逃离。
我云雀恭弥不需要任何人。
我不需要任何人在我的人生中插一脚。
耻辱的话,单纯的还回来就好,败北的话,下一次赢回来就好,痛恨的话,狠狠的咬杀掉就好。
可是现在的我,究竟在想些什么。
六道骸。
你到底想做什么我一点也搞不明白也不想搞明白。
但是现在为什么你搞得我不能单纯的恨着你了。
你究竟,究竟想要怎样。
一脚踢向挂点滴的架子时我忘记手上还扎着针头导管还缠在手腕上于是我和铁架子一起摔下床去。
视线翻转摇晃的头晕脑胀间反而是后背狠狠的撞在了床铺上。
保健医相当敏捷的冲上来把点滴架子扶了回去。
觉得受伤的手腕被摁在被单上疼得要裂开一样,撑开眼我看见保健医那张胡子拉茬放大到惊悚的脸。
脑细胞一瞬间Down机了几秒。
“滚开。”回过神来我这句话说得相当心平气和。
“伤患能不能有点伤患的样子...噗!”
他挨了我一膝盖低着头嘴里咕咕碌碌呻吟了一阵手却没松开。
“滚开!!”别给脸不要脸。
“你就不能安分一点把我的话听进去么!!”
“我叫你滚开你没听见么王八蛋!!”
很近的距离我看见他的眼角抽搐着挑动了一下挥起了拳头。
好啊只要那拳头敢砸下来那么你等着我一定十倍百倍的还给你。
这样,才是我习惯的应对模式,对么。
所以说,对于六道骸的那种混乱的想法,算是什么呢。
然而那拳头僵在空中好半天始终没有落下来。
我瞪着他,满脸写着愤怒的他最后表情定格的样子居然是无奈。
接着像个食草动物一样无力的把拳头垂了下来。
他小声的嘀咕了什么意大利语,然后懊恼的支起身子松开了手扶住额头。
“我就是最讨厌你们这种自以为是的小孩子。”
我听不出他的语气,当然,连同那句话,我也不懂。
我从来,都不想懂得,这种软弱的食草动物才有的情绪。
Dr.夏马尔
我依旧可以清晰的回忆起那一天。那一天所谓的胜利和伤痕累累的孩子们。
隼人和碧昂琪先后被抬进来,粗粗的检查了一下全部是需要相当程度处理的伤口。但是在我准备手术的时候则被告知要负责更紧急的伤患。
那个当初蛮横霸道问他有没有姐姐就恶狠狠的抽了我一拐子的小地痞,现在散架了一样躺在担架上。
曾经被我夸赞过的脸颊肿的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