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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七公子】《华胥引--宋凝篇番外(来自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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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涯上看到的,原作者不知道是谁,写得挺好吧


1楼2011-01-12 22:29回复
    贴的作者ID:亦梨
    她没说是她写的,也没说从哪儿来的,所以出处不明


    2楼2011-01-12 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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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楼。。。


      3楼2011-01-12 2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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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靡不有初
              沈岸总是记得黎庄公十七年的那个严冬,桑阳关前,自己一身月白的战甲,
            
             骑着黑色的马,身后是姜国旌旗飒飒,对阵宿敌黎国三万雄兵。大漠冻川,雁飞
            
             绝,人踪灭,大雪满弓刀。暴风雨前异常的死寂,一触即发。一声清脆的叫阵声
            
             从对面突兀传来:“紫徽枪宋凝前来领教沈岸沈将军的高招。”伴着劲烈的寒风
            
             ,余音渐渐随风而逝。他只见一人骑着白马,红缨枪,已然列在阵前,白色的头
            
             盔遮住了脸庞。仿佛一道霞光,从天而降,让人顿觉明丽飞扬,令人心折。将士
            
             们俱是一怔。良久,沈岸纵马缓缓而出,手中长剑与面容共冷色一片。
             
              对面那人一眼便知少年心性,桀骜不驯。沈岸眼下忽然晃过明艳的红缨枪,
            
             原来那人已然出招,起势十分漂亮,他心里不由地一动,瞬间执手中那把八十斤
            
             重剑避过稍显蛮横的进攻,脑中竟浮现起自己少不更事时总喜欢玩命地用木剑和
            
             父亲对攻,只为父亲的一句赞许,甚至一个眼神。那人不甘心又逼上来,红缨枪
            
             头左闪右刺,宛如……宛如一个娇憨的少女不依不饶地缠住他不放……沈岸微皱
            
             了皱眉,这边厢猛然一亮,长剑白光耀眼,一霎那便挑了那人的铠袍,掼下马去
            
             ,前后竟不过五招。沈岸本欲拍马回阵,那人却不服气地“哼”了一声,他禁不
            
             住一个转身拨了那人的头盔,一时间千山万水,青丝如瀑,明眸黛眉,那人紧紧
            
             地凝视他,眼底似燃起烈焰,仿佛要将他焚身于万劫不复。他面上仍一片冷派:
            
             “原是个女子。”
              她手无寸铁,紫徽枪被他手中长剑隔在两丈之外,自己却如雪中红莲般兀自
            
             傲然怒放,便像极个得不到糖吃埋头生气的小姑娘。他探剑一挥勾起她的长枪,
            
             回手掷于宋凝身旁,声音尽量控制的波澜不惊:“你的枪。”她不屈的眼神勾起
            
             他心中一点点柔软,犹如为天地间所有金戈铁马浴血奋战添上一抹刻骨铭心的柔
            
             情。于是黎庄公十七年在沈岸的记忆中就永远是那样冰冷而热烈的一年。
             
              靡不有初,鲜克有终。不同的祖国,不同的守护,燃成同一支火炬。这是我,
            
             宋凝的命运,我愿爱你,冒着生命的危殆爱你,等着看吧,是否这也是你的命运
            
             ?
              命运,是否是我们幸福的主宰?命运,是否拦阻了我们的前途?命运,决定了
            
             谁是爱者谁将被爱。命运,决定了谁嬴者完胜谁满盘皆输。命运,我们的一生由
            
             你掌握。  
        


        4楼2011-01-12 2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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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人少,先去水饺,明天在搞。各位筒子晚安啊


          6楼2011-01-12 2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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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是公子官网里的《冰火殇》~


            7楼2011-01-12 2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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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我去公子的官网什么都不能看,因为我没注册啊,


              8楼2011-01-13 0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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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贴张图


                9楼2011-01-13 0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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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泪人泪
                       姜国大败,坚冰已破,春天如约而至。沈岸欲将迎娶柳氏萋萋,姜穆公一道婚旨、三尺
                  白绫,便断了这念想。婚旨那头,他仿佛看见宋衍眼角轻蔑的余光,越发咀嚼,越觉似狡
                  猾,似狠辣。兵败如山倒,他无话可说,而割地丧权,还要威逼他接受这辱国的国婚,他的
                  那个妹妹宋凝,就为了被自己打败一场,便要嫁给他赐死萋萋,宋凝,你竟是任性至斯么?
                  仓鹿野那一战,他应是死了,可他没有死,是萋萋给了他第二生,他的命他的人他的情,便
                  全是她的。前尘旧梦俱往矣,那个马下倔犟的眼神与风雪中烈焰般的荣姿,早已轻轻拂过,
                  而国恨家仇,以牙还牙,冰火两重天,他与她,不共戴天。
                        他只能咬牙接下那一纸婚书,其余一切和亲的公文、函件、信物,一概拒接,一切的
                  一切,他都冷冷丢弃在书房中,一地狼藉,萋萋却仍默默不语地为他收拾,没有任何怨言。
                  他心内难受,只抱了她,说,萋萋,我定不负你。她忽然伸出手来,手心攥着两截玉佩,其
                  中便有他醒来当日脖颈上挂的,估不到合起来竟是块完璧。“这是你爷爷留给你的么?”她
                  点点头。“我叫人把它修补无缺,可好?”她又点点头,拭了拭眼角的泪,埋在他怀里
                        黎庄公十八年早春,姜国镇远将军沈岸迎娶黎国敬武公主宋凝。她远远挑开喜帕匆匆
                  一瞥,他仍是骑着黑色的马,面上是惯常的冷峻。他却想着,宋凝,她要作他夫人,可以,
                  那就一辈子井水不相犯,只存夫妻之名。她要婚礼,可以,他便把他和她的婚礼变成他和萋
                  萋的婚礼。新婚之夜,便是他和萋萋的花好月圆。
                        他百思千虑,千算万算,却估不到挑起喜帕的那个霎那,她忽然荡开那一个风华绝代
                  的笑容来,梨涡深深,红妆高髻,银色的额饰间嵌了月牙碧玉,美若天仙。
                        他痛恨他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差点让他丧命,这样一个致他于不仁不义的罪魁祸首,
                  竟突然说不出话来。半晌,他才酝酿出愤恨,冷冷说着两不相欠的新婚誓言。她并没有听
                  懂。他还想再说些狠话,可看到她兀自喃喃地说着,她对他并无所求。没来由地,他突然像
                  失了底气一般,只是面上冷冷道:“那便好。”说罢,再也不看她一眼,逃也似地拂袖离
                  开。破碎的月光下,他走进荷风院,紧紧抱住泪流满面的萋萋。她不能说话,她一定比他更
                  加伤心。他这么做,一定是对的,他对的住自己的良心。
                        婚礼不过三月,他便要娶萋萋,纵然礼制上只能是纳妾,他却执意想着,定要给萋萋
                  一个名分。这个侧室,在他心中便是正妻。而他的正妻却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三番五次地
                  伤害她,冒认她的玉佩,挡下他们的亲事,存着不该有的心。他心中救他的姑娘,怎可能是
                  这个心比天高、蛮横无理的敬武公主?她端着两国的秦晋,便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么?宋
                  凝,她,究竟要什么?
                        她完美无瑕,她应有尽有,她刚强不屈,而萋萋失尽枯恃,柔弱如水,什么都没有。
                        他却不曾想过,过刚易折,以柔克刚,这样浅显的道理。


                  10楼2011-01-13 0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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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贴张无关紧要的图

                    表拍我哈


                    11楼2011-01-13 0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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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贴图纯属灌水


                      13楼2011-01-13 1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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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薄暮心动
                              柳萋萋没有想到。她原以为,沈岸会一剑杀了宋凝。可他竟没
                             有杀她。他不仅没有杀她,还同她圆了房。他甚至被她重伤昏睡,而现在,他还同她有
                        了孩子,沈家正正的长子嫡孙
                              命运的车轮,兜兜停停,千回路转,终于还是要把他们牵到一起了么?沈岸以为她就
                        是那个救他的姑娘,这是她惟一的筹码,她要紧紧攥住,她悄然离开沈府,她在街头看着他
                        强撑病体四处寻她,这就够了,她没有估错,他就是这样一个男人,为了心目中的信仰道
                        义,可以牺牲一切。他再不回府,为了一个她,另置别院,姜国上下,街头巷尾,到处流传
                        着他不顾国婚,义薄云天的佳话。
                              宋凝,终究是我赌赢……然而为什么,我那么恐惧,恐惧到死,噩梦缠身,我怕,我
                        怕终有一天,终有那么一天,就凭沈岸这样的性子,我会死无葬身之地
                             ……
                              黎庄公十九年六月,沈洛在黎姜两国一片交恶中降生。沈岸抱起他,他并不哭,像是
                        睡着了一般。一种很陌生的感觉汹涌而至——为什么?床帐下的宋凝忽然轻笑道:“为什么
                        不生下他,这是沈府的嫡孙,将来你死了,就是他继承沈府的家业。”他寒意骤起,抱还孩
                        子,拂袖便走。
                              身后传来婴孩哇哇的哭声,他在门口停住。这是他们的孩子。她终是愿意生下孩子,
                        她竟为了恨之入骨的仇人生下孩子。仿佛终于有了联结两人的纽带,这孩儿是他的长子,而
                        她是他儿子的母亲。她是他的妻子了。他抱着这孩子,涌上冲动,竟想抱一抱重重帘纱后虚
                        弱的她。然而她是多么恨他的,他只能犹自拼命忍住,半晌才道:“宋凝,天下没有哪个女
                        子,一心盼着丈夫死在战场上。”可
                             她却缓缓地答道:“哦?”
                             
                              迁出沈府后,柳萋萋经常魂不守舍,再次被诊出喜脉后,愈发战战兢兢。沈岸总见她
                        趁人不在意时偷偷对着那块镶着金箔的玉佩发愣。他心中疑惑,却也只当她是自己吓自己。
                        老嬷嬷在一旁附和:“当日是那敬武公主硬逼着咱们夫人登瞿山才滑的胎,这次好生将养
                        着,夫人大可放心。”
                              沈岸不语,良久,他搭住柳萋萋的肩膀温声说道:“你手上那只玉镯子呢?我记得许
                        久以前你一直戴着,还记得么,你救我那一夜…我听宫里太医说了,玉镯子能安胎养神,你
                        放在何处了?我给你取来。” 一声“啪”的脆响,瓷水杯被打翻,碎裂一地。柳萋萋忽如
                        被火烫了一般,浑身颤栗。她无措地看着他,僵硬地摇头,泪水夺眶而出。
                              他的心抽了一下,问她:“萋萋,你怎么了?” 他反复做着同一个梦,那个他看不清
                        模样的人,是救他的姑娘。
                              梦中,那人的脸庞便露出来,万水千山,如黛红颜,展颜一笑,梨涡深深。蓬松的乌
                        发,涨满了他的眼帘,看不见道路山川,只是漆黑一片。她的身影如冰雪中傲然怒放的红莲
                        一般,再也挥之不去。
                              自常住别院后,沈岸一月才回一次府第。初初,他总听说她每日去正堂给老将军老夫
                        人请安,从不迟到,风雨无阻。他看到他的洛儿一日比一日聪颖可爱。
                              这里是沈岸从小长大的家。这是他的儿子。
                              沈洛像了宋凝十成十,倍受全家老小的宠爱,反衬得他这个父亲如外人一般。他看到
                        她抱着洛儿,满心满眼都是浓浓的爱。渐渐,他每隔几日便要回一次家,到后来,他甚至日
                        日都要见她一回,在无人的角落。他知道洛儿看到她伤心,总是摸摸她的脸,轻吻一下。他
                        心疼得厉害,可他没有资格,他是惟一一个没有资格心疼她的人。洛儿从不喊他作父亲。她
                        的右手已被他所废,她再不能舞动她的紫徽枪,耍出游龙惊凤的枪法。
                              而她,从不曾怨过一个字。
                              他在黑暗中注视着她。她终日坐在水阁之上,面容静默,波澜不惊,朝朝暮暮,花开
                        花落,只是看书,只是看书。
                              他想起洞房花烛夜挑开她头上喜帕的那个瞬间,莫非只是自己的幻觉?
                              残阳被薄雾笼罩,如血灿红,一点一点透过树叶的缝隙,一地碎金。她一身素白的棉
                        布袍子,便被映上了淡淡的金色,颈间几绺发丝散落下来,也似染上了一层金辉,衬得她的
                        眼眸清澈如水,底部是一望无际的深渊,那么绝望,那么黑暗,也许,还有她支离破碎的心
                        吧。她一直那么痛苦……可是,真正能明白她的人,又有几个?——忽然生出这样的想法,
                        他被自己大吃一惊,只能拼命忍住,苦涩的感觉却久久不能褪去。她笔直的背脊,在夕阳下
                        映成一抹长长的倒影,那样骄傲,那样寂寥。坐下,她只慢慢地,若无其事地另翻一页。他
                        感到一阵眩晕。
                              他不是神,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


                        15楼2011-01-13 1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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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楼2011-01-13 1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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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吾爱美人~~哗啦哗啦流口水~~


                            17楼2011-01-13 1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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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悲风汩起
                                    洛儿在四岁那年隆冬夭折。
                                    他的儿子,他和她惟一的孩子,洛儿短短的一生,他的父亲未曾给他讲过一个故事,
                              未曾教过他一句成语,未曾抱过他拍拍他的肩说,洛儿,方才那套剑法练的不错。他的儿子
                              最后对他说的是,叔叔。一切总是来不及,他永远都来不及。
                                    他的女儿刁蛮任性,是他一味纵容的结果,却害死了他的儿子。看到这个女儿呱呱落
                              地之时,他竟无半点喜悦。可他怎么能这样对待她?萋萋应该早就注意到,他愈发频繁地出
                              门;看着她的时候,他愈发心不在焉,只是沉默,只是沉默。他只能加倍补偿。女儿要什
                              么,他便给什么,她偷了老嬷嬷的玉镯子,他也睁一眼闭一眼。
                                    任何一个父亲,都会因为她的一点过失而严加惩罚,而他却草草打发过去,仿佛她从
                              来不是自己的孩子。终于,她把沈洛推下了冰水,他,再也来不及,永远都来不及。
                                   
                                    他踉跄地来到宋凝与沈洛的园中,见到她,如雪中泣血的红莲,薄暮中的孤芳倩影终
                              于转身,她提起那把名扬万里的紫徽枪,用被他废去的手,挥枪朝他心上掷去。
                                    她是,真的要杀了他,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而他居然不愿躲开,他突然意识到,过去
                              几年那样煎熬的日子终于可以结束,能够死在她手上,一了百了,也是死得其所了罢。
                                    然而她又一次算错,红缨枪与他擦身而过。她终于喷出一口鲜血,滑到在他的怀里,
                              再说不出话来。那永不可付诸言语的伤痛和绝望,只由她一人吞咽,这不公道。她看他,眼
                              里只剩下空洞,就像从不认识他。他多想回到从前,甚至回到她还会冷冷地讥讽他的时候,
                              至少她对他还有厌恶。
                                    如今,她便真真是再无可能爱他了。 宋凝垮了,她头顶上浓密的青丝一夜间生出半截
                              华发。沈岸搬回府中,他想照顾她,而她再不愿见到他,身子刚好了一些,就自己寻了城外
                              一处僻静的宅院
                                   ,远离他的将军府。两年过去,她才能和人提起沈洛的名字。在她能开口的时候,心里
                              的激动已经过去了。常常她知道自己心里在哭,但她不会哭出来。
                                    那时候她怎么做呢?
                                    她叹一口气。再不能笑。


                              18楼2011-01-13 1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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