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师妾吧 关注:6,650贴子:3,275,963

【弹指红颜】整理:雨师妾出场片段汇总。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一L雨师姐姐。
心之所系,唯卿而已。


1楼2011-01-05 16:32回复
    咳咳,图片是自己配的,是09年高考之后做的图,一直没有公开
    现在看来非常的青涩了,不过毕竟是曾经用心去做的,希望大家喜欢吧。
    很早之前就想整理雨师姐姐的出场章节汇总了,现在终于付之行动了。
    看了这个帖,将会对雨师姐姐有所了解了,
    希望喜欢雨师姐姐的能继续喜欢她,初次接触到姐姐的能够喜欢她哈
    我相信这个性情女子,值得你们的疼爱。
    


    2楼2011-01-05 16:37
    回复
      


      3楼2011-01-05 16:39
      收起回复
        雨师妾在《搜神记》中的章节汇总
        作者:树下野狐
        第一卷 八千里路
        第4章 水妖龙女
        第5章 大荒游侠
        第6章 妖夜风云
        第二卷 蜃楼城之夏
        第1章 千里围猎
        第2章 咫尺天涯
        第四卷 龙神太子
        第4章 相见时难
        第5章 苗刀无锋
        第6章 真假莫辨
        第十五卷 三生石
        第1章 方山禺渊
        第2章 三生之石
        第十六卷 瑶池会
        第7章 前世今生
        第十七卷 金刀驸马
        第1章 零落成泥
        第2章 金风玉露
        第3章 九死一生
        第4章 阴差阳错
        第5章 金刀驸马
        第6章 情丝难断
        第7章 昨日重来
        第十八卷 似是故人来
        第1章 似是故人
        第2章 不速之客
        第3章 石破天惊
        第十九卷 脱胎换骨
        第4章 系铃解铃
        第5章 白云苍狗
        第6章 脱胎换骨
        第7章 曾经沧海
        尾声
        


        6楼2011-01-05 17:06
        回复

          拓拔野迷迷糊糊中,那股奇异的欲/火越烧越烈,头脑混沌,双手本能的搂紧怀中的女子,胡乱吻去。耳边听到那格格的笑声、喘息声、呻/吟声,更让他意乱情迷,不能自已。


          9楼2011-01-05 17:22
          回复

            拓拔野也不知怎样用这芑树之汁驯服怪兽,正想喂他,却听见身后雨师妾冷冷的道:“小?鬼头,想要逃走麽?”拓拔野?心下大惊,却转头笑道:“仙姑的这头牛好生奇怪,长了一身鱼鳞。敢情是要在水里耕田吗?”
            雨师妾曲tuǐ坐在巨石上,只是冷冷的瞧著他,眼中竟似有泪光。她咬牙道:“你们臭男人不管大小,都是薄情寡义,又想乘著我睡著,一走了之吗?”这“又”字颇为奇特,拓拔野思绪如飞,心道:“难道这妖女从前被人甩过麽?这可糟之极矣。老帐新帐岂不都算到我头上了麽?”
            雨师妾突然探手在空中虚抓一把,又是那式碧海潮生,气liú如旋,将拓拔野从地上拔起。拓拔野眼前一花,已然重重跌到巨石上,摔得浑身散架一般。雨师妾探手去抓他的胸口,“咦”了一声,似乎颇为惊异。拓拔野暗呼糟糕,果然,雨师妾闪电般从他怀中掏出了那包东西,打开一看,花容失色,失声道:“神木令?”她瞧著拓拔野,上?上?下?下打量了半晌,仿佛第一次看见他一般,道:“小坏弹,这神木令你从哪里得来?”
            拓拔野?心想事已至此,只有孤注一掷了,当下曲臂枕头,翘?起二郎tuǐ,笑道:“原来你也识得这神木令。见到神木令,那便是见到神帝。仙姑妹子,还不跪?下接驾?”雨师妾心中惊疑不定,难道这小子竟真是神帝使者?倘若如此,听科沙度所说,他与蜃楼城段狂人在一起,岂不是朝?阳谷的敌人麽?那麽神帝的意思呢?难道也是帮著蜃楼城麽?
            雨师妾格格一笑,百媚横生,先前那幽怨愤懑突然无影无踪,纤纤玉?指托住拓拔野下巴,望上一抬,瞧著他的双眼,吃吃笑道:“小?鬼头,花样倒挺多。你以为姐姐会相信你麽?也不知道从哪里寻来这麽一块烂木头,随便刻上几个字,便想骗吃骗喝麽?”
            拓拔野叹道:“原以为仙姑妹子只有身上的某些地方大,没想到最大的却是胆子。神木令也敢拿来开玩笑,当真是厉害。”雨师妾瞧他不怀好意的朝她胸上瞄来,笑吟吟的啐了他一口,道:“还当你真是个老实巴交的小笨?弹,原来也是个油嘴滑舌的小坏弹。瞧你这德行,还能是神帝使者麽?我可不信。”当下又翻看其他东西。
            拓拔野瞧她要翻开那张皿?书,便嘿嘿笑道:“这可是神帝的密旨,随便乱瞧要被挖出眼珠的。仙姑妹子眼睛这麽漂亮,还是好好保护的好。”
            雨师妾哼了一声,笑道:“小?鬼头,拿神帝吓?唬我,了不起麽?你不让我看,我还非看不可。”但心中终究畏?惧神帝神威,只是随意一展,便又合上。举起那盛装神农丹的皮囊,瞟了一眼拓拔野,见他满脸微笑的瞧著自己,便探?入手?指,夹出一颗丹丸。
            紫色黄豆大的丹丸,无甚味道。雨师妾闻了片刻,不知是何丹yào,从眼角里偷瞧拓拔野,却见他翘首期?盼,嘴角偷笑,似是盼她将yào丸tūn进去一般。殊不知拓拔野生怕她识出这神农丹,这热切之态乃是伪装出来,让她为难的。雨师妾将那神农丹在指尖上旋?转个不停,媚声道:“小坏弹,这yào丸又是什麽东西?”
            拓拔野正色道:“这是神帝用八十一种cǎoyào提炼的神丹,吃了可以驻容养颜,长生不老。仙姑妹子,你可以尝尝。”雨师妾听了颇为欢喜,正想抛入口?中,忽然领?悟:“这小坏弹必是想让我tūn下这dúyào,好逃跑。”哼了一声道:“小?鬼头,这麽好的神丹,你全吃了吧!”当下用手挤开他的口,将那袋yào丸尽数倒了进去。
            拓拔野来不及反?抗,那十四颗神农丹便滚入口?中,忽觉喉?咙里窜起一条火龙,瞬息间滑?入腹中,熊熊燃?烧,蔓延至五?脏?六?腑!丹?田内原已沈寂下来的那股真气又腾地窜起,刹那间全?身仿佛掉入火山烈炎之中,热炎贯脑,他啊的一声仰天长呼,一道紫气冲天飞起。
            雨师妾瞧得花容失色,又见他周?身皮肤如波浪般翻涌起伏,瞬息间由白转红,由红转紫,由紫转青,由青转白,反复不已。那一张俊秀的脸猛然间变为紫青,面?目扭曲,说不出的可怖,他昂首振臂,狂呼不已,周?身肌肉突然膨?胀,须臾间全?身增大了一半有余。
            雨师妾心中大惊,极为懊悔,想要上前,却见他怒吼一声,一掌击在那巨石之上,轰然声响,石屑飞?溅,尘粉纷扬,那巨石竟然被劈成了几瓣。但他这一掌击下,自己也晃了几晃,突然一头栽倒在地。
            神农丹乃是神农历游天下,采集数百种至贵yàocǎo精制而成,纯阳之yào,一颗便可贯通经脉,养气聚神,增?加神力。十四颗齐齐入腹,实在太过刚猛,真气瞬息汇聚如火山烹薄,不仅将周?身经脉尽数打通,便连骨骼肌肉也刹那间极度张扬。这十四颗丹丸转为十五道真气,与二曰前的那道潜埋真气一起,以排山倒海之势,在他体?内周转不息,宛如怒浪冲堤,稍有隙缝便要决堤迸liú。倘若是经验老道的高手,可以凭借体?内已有的内力,将这真气导引至丹?田及其他蕴气之处,逐一化解xī纳,大增内力。但拓拔野素无经验,更无内力,只能任凭这十五道坝道以极的真气在体?内横?冲?直?撞,皮肤竟如波浪般翻涌不息。
            体?内的狂?热与骨骼、肌肉抱?涨的疼痛使他几欲发狂,hú乱间拍出一掌。
            这一掌击出,登时将真气导引至掌心,力量雄浑无匹,立时将巨石击碎,但那反冲之力撞将上来,拓拔野便如被十五股巨浪同时击中一般,刹那间只觉得气皿翻涌,天?旋?地?转,眼前一片黑?暗,耳边听到雨师妾焦急呼喊与抽泣声,就此人事不知。
            


            12楼2011-01-05 17:28
            回复
              这一夜她坐在拓拔野的身侧,思绪万千,柔肠百转,直至天明。
              翌日拓拔野醒来时,晴空万里,阳光媚好。体内那兴风作浪的真气已大为安分,虽仍偶有窜起,但那郁热烦闷之气已一扫而空。丹田内热息周转,精神熠熠。他依旧是靠在雨师妾双乳之间。那甜美的气息扑鼻而来,令他砰然心动。悄悄抬头一望,雨师妾正盯著他抿嘴微笑。妖艳依旧,只是脸容颇有些憔悴。想来这几日奔波转徙,很是劳累。
              拓拔野心中暗暗感激,泛起异样的感觉,忍不住侧头吻在她雪白柔软的胸脯上。雨师妾“啊”的一声,浑身酥软,竟然满脸飞红,有些害羞,伸手重重的掐了一把拓拔野的大腿,嗔道:“讨厌。小坏蛋一醒来便这般不老实。”拓拔野吃痛,口中乱叫。雨师妾大惊,但见他嘴角微笑,方知上当,挥手轻轻的抽了他一耳光,啐道:“病好了麽?这般精神。早知不替你医,让你再昏上三天。”
              拓拔野微笑道:“痛在我身,疼在你心。我要是再昏迷,仙姑妹子岂不是要哭干眼泪麽?”雨师妾格格笑道:“美得你麽?什麽仙姑妹子仙姑姐姐的混叫,姐姐叫雨师妾,可记住啦。”拓拔野道:“雨师妾?又是雨,又是湿,又是泣的,难怪这麽多眼泪。”他挺挺胸道:“我叫拓拔野。”雨师妾吃吃笑道:“脱了衣服撒野麽?”两人哈哈大笑。
              他们正坐在象龙兽的背上,奔跑如飞,四野尽是高高低低的树木和起伏不定的丘陵,鸟语花香,蝶舞翩翩。以太阳的方位来看,他们正往正北方而去。拓拔野想起与段聿铠的约定、自己身上的重要信物、蜃楼城的使命,登时清醒过来,自己昏迷三天,眼下距七日之约不过两天了,心中大急,问道:“眼泪袋子,咱们这是上哪儿去?”
              雨师妾瞧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你是想赶到蜃楼城去麽?”拓拔野心想:“我们终究还是敌人。”心下微微难过,点头不语。雨师妾沈默片刻,低声道:“小傻蛋,你可知蜃楼城已被数万水族兵围困,几日内便会破城麽?你要赶去,那不是自寻死路?”拓拔野道:“受神帝重托,不能不去。”雨师妾心想倘若他当真去了蜃楼城,那便是与水族全族为敌,纵然大哥碍於神帝之命,暂且退兵,但这梁子一旦结下,将永无化解之日。自己与他日后再相见,想要如同今日,只怕也永无可能。想到此处,心如刀绞,咬咬嘴唇道:“只要你进了蜃楼城,那便是水族的敌人,此后永无宁日。
              不如……不如将那神木令交与其他人,然后跟我一道回雨师国去吧?”拓拔野瞧她目光热切,俏脸上满是期盼哀求的神色,想起这三日来她的诸多好处,心中一软,险些便要脱口应允。但猛然警醒,倘若自己随她而去,必将辜负神帝所托,而且一场战祸将无法避免。当下狠心摇头。
              雨师妾心中失望,说不出的难过,却展颜格格笑道:“小傻蛋,你当姐姐真稀罕你吗?我这就把你丢到蜃楼城去。你可别后悔,将来再见到姐姐,可没这麽好福气,让你又亲又抱的啦。”掉转象龙兽头颈,朝蜃楼城方向风驰电掣而去。
              ※※※
              拓拔野心中也是说不出的难过。这三日间,两人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在拓拔野的心中,此刻的雨师妾也远非起初的那个冶荡的妖女了。倘若当真就此别离,他也会思念不已吧。
              两人强按心中的惆怅,说说笑笑,一路飞奔。
              傍晚时分,他们来到启罗山脚下。雨师妾道:“再往东四百余里,便是蜃楼城地界。
              前面有个驿站,今晚我们便在那里歇脚吧。”其实四百里路程,以象龙兽脚力,当夜便可赶到,但她实在不愿立刻与拓拔野分离。拓拔野笑道:“正好,我肚子也饿啦,咱们先去吃点东西。”
              正说话间,南边响起呼喝声,蹄声急促,尘烟漫舞,两人扭头望去,只见一行各色衣裳的大汉骑著龙马等灵兽疾驰而来。雨师妾微微诧异,大荒中五族服色各异,决不混淆。除了五帝与五族圣女、魔法师外,金族族人穿著白色,木族族人穿著青色,水族族人穿著黑色,火族族人穿著红色,土族族人穿著黄色。每族中寻常族人服色纵有变化,也是在族色范围之内。譬如她可以穿著深紫以及黑为主色的花纹衣服。但如这行人这般服色各异,五彩斑斓而成一队的,实在罕见。五族中人若非特别缘故,绝少混杂,不知他们是谁。
              那行人奔得甚快,转眼就从他们身边略过。瞧见一红发艳女穿著黑色长袍,将一个俊秀的少年裹在怀中,都颇为诧异,纷纷回头,一个大汉瞧见雨师妾腰间的苍龙角与耳垂上的催青蛇,面色大变,低声嘀咕了几句,众人都似很为吃惊,又掉头望去,但目光中多为鄙夷神色。
              雨师妾知道他们认出自己身份,对於五族中视自己为**妖女,她早已习以为常,不以为忤。但今日瞧见他们不屑的目光,却不知为何羞惭恼怒,登时便想发作。
              那行人不敢多看,策马扬鞭,绝尘而去。
              拓拔野心想自己必定也被他们认为水妖,而且还是雨师妾的玩物,心中微微有些尴尬,旋即又想:拓拔野,雨师妾为你吃了这麽多苦,费尽周折方才将你救过来,你却在乎这些人的想法,以此为耻,当真是禽兽也不如。当下故意大笑道:“这些人当真可笑,没见过美男美女麽?这等羡慕。”
              雨师妾脸色稍霁,格格笑道:“你很美麽?臭美得紧。”
              两人不愿超过那行人,於是让龙兽缓步慢行。但过不多久,身后叱呵声起,又有一批各色衣服的人策马奔来。与他们擦肩时,均露出鄙夷的神情,但忌惮雨师妾,不敢多瞧,匆匆忙忙的朝前奔去。


              14楼2011-01-05 17:29
              回复

                那姓齐的大汉笑道:“要是科老妖和段狂人打起架来,这一战倒有得瞧啦。”一个黄衣汉子沈吟道:“段狂人跑到玉屏山找青帝,倒真是奇怪,只怕这次蜃楼城真是困境重重。”众人都纷纷点头,面有忧色。那青衣汉子又道:“乔城主杀蓝翼海龙兽时受了重伤,前些日子听说在海上和水妖对峙时又死了好几个大将,眼下城里人心惶惶,都觉得蓝翼海龙兽的凶兆难以化解。”众人又纷纷感慨一阵,均是担忧眼下蜃楼城的局势。这些人自四面八方赶来,路上得了不少消息,又是一路闯将过来的,是以对目前形势颇为了解。
                拓拔野听了一阵,大约知晓了全局。蜃楼城是东海湾的一个岛城,海上已被水妖包围,切断海路,陆上又尽是水妖的阻兵,木族城境连日封闭,禁止交通。蜃楼城已经是重兵围困下的孤岛。但这些人明知前途凶险,仍是义无返顾的前去增援,这份侠义委实难得。拓拔野不由对他们增加了许多好感。
                姓齐的汉子对那黄衣大汉笑道:“陆平兄弟,这次西边水妖最多,你能冲得过来当真了得。”黄衣大汉陆平脸上一红,叹道:“齐兄弟笑话了。倘若不是路上有高人相助,我哪能到达这里?”那日他与十余个游侠约好同行,到了子桐山时,被水族的狂兽群冲散,又遇到百余名朝阳谷水妖,激斗良久逐渐不支,危急之际被一个白发男子所救。听到此处,又有几十个人齐声惊呼,纷纷道:“那白发男子是否带著一个小女孩,腰间插了一支珊瑚笛子?”陆平大奇道:“正是,难道你们也瞧见他了麽?”这几十个大汉七嘴八舌,十分惊异。原来这厅堂中竟有六成人都受了白发男子的援助。
                陆平皱眉道:“那位高人所施的武功与魔法,似乎也是水族的。颇为高明。陆某生平见所未见。”水族的游侠中也有人受过那白发人的援助,纷纷点头,大家猜了一阵那人的来历,遍数水族中声名显赫的游侠,均对不上号。
                拓拔野心想:“这人腰间插了一支笛子,倒和我是同好。”忽见雨师妾满脸奇怪的神色,眼波流转,似笑非笑的想著什麽,颇为好奇,问道:“雨师妹子,你在想什麽?”雨师妾吃吃笑道:“没什麽。”
                此时外面忽然卷起一阵狂风,窗户乒乓大作。窗外乌云蔽月,树影摇曳。龙马惊嘶不已。众人纷纷起身,面面相觑,难道是水妖追来了吗?
                过了片刻,大门吱呀一声推开了,一个青衫汉子牵著一个约莫十岁的小女孩的手走了进来。那男子长长的白发束於脑后,面目清俊,两条八字胡俊逸挺秀,满脸萧索寂寞,青衫鼓舞,腰间斜斜插了一支珊瑚笛子。


                16楼2011-01-05 17:30
                回复
                  《搜神记》第一卷 八千里路 第6章 妖夜风云
                  厅里鸦雀无声,众人目瞪口呆的瞧著那白发男子,拓拔野心想:“难道这便是他们所说的白发人麽?这可巧了,说到便到。”见他虽然落寞憔悴,但眉目之间有说不出的高贵之气,令人不敢逼视。那小女孩冰雪雕琢,小仙女一般,双眼滴溜溜的四下转动,牵著白发男子男子的手,左顾右盼,对众人的表情似乎觉得颇有有趣。
                  陆平上前三步,一揖到底,大声道:“陆某子桐山遇困,多亏恩公相救,大恩没齿难忘。恳请教恩公尊姓大名,也好日后在家中立牌烧香。”受他援救的数十人纷纷上前,恭恭敬敬作揖求教。
                  白发男子淡然笑道:“乡野村夫,贱名不足挂齿。身在江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你们不必太放心上。”他这几句话淡淡说来,却有不可违抗的力量。一时间众人不敢再多询问,只是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礼,慢慢退回到自己座位上。那白发男子眼光一转,恰好朝拓拔野这里望来。目光如电,停在雨师妾的脸上,突然显出微微惊诧的神色,稍纵即逝。拓拔野心中一动,眼角余光处看见雨师妾正笑吟吟的盯著那男子。
                  白发男子拉著小女孩,径直走到拓拔野桌前,坐了下来。雨师妾目光温柔如水,微笑道:“好久不见。”那白发男子也微笑道:“好久不见。”他笑起来的时候胡子微微上翘,虽然脸容落寞依旧,但如阳光乍现,温暖灿烂。拓拔野心中又惊又奇,难道他们二人早就认识麽?瞧雨师妾这般欢喜的模样,难道竟是旧相好?拓拔野心中突然感到酸溜溜的一阵疼痛。
                  众人心中惊惧远胜拓拔野,这白发男子倘若与这水族妖女是故交,那麽岂不是成了他们的敌人麽?此人武功魔法深不可测,是友则大福,是敌则大祸。
                  那小女孩似乎对雨师妾颇为不喜,皱著眉头道:“你是谁?是我爹爹的老相好麽?”众人均竖长了耳朵。雨师妾一楞,笑得花枝乱颤,朝白发男子道:“这是你女儿麽?年纪小小便晓得吃醋啦。”那小女孩哼了一声,指著拓拔野道:“他才吃醋呢。他瞧著我爹爹的时候,浑身都冒酸气。”拓拔野一口酒喷了出来,洒了自己一身,忙不迭的擦拭。
                  雨师妾格格娇笑,素手悄悄捏了一把拓拔野的大腿,笑道:“是麽?我可没瞧出来。小妹妹,你叫什麽名字?”那小女孩翻了翻白眼道:“我为什麽要告诉你?”
                  白发男子拍拍她的头,道:“管教无方,对她太过迁就,就成了这刁蛮性子。”雨师妾笑道:“你对女孩还是这般束手无策,当年这样,现下对自己女儿还是这样。”她凑到拓拔野耳边,柔声道:“小傻蛋,他可是我青梅竹马的老相识,你别喝醋,只管喝酒。”


                  17楼2011-01-05 17:31
                  回复
                    拓拔野天生海量,又素喜交朋友,立时与那群游侠混得火热。短短数日内,自己奇遇不断,竟从一个流浪儿变成众人景仰的“少侠”,犹如梦幻。突然想起雨师妾,转身四下寻找,却见她俏生生站在屋角,烛光黯淡,瞧不见她的脸容,只看见红发飘舞,赤足如雪。
                    拓拔野心中一荡,朝她走去。雨师妾瞧他满脸通红的走来,心想:“这个小傻蛋已经亮出了神木令,那就是与水族势不两立啦。终于到了相别的时候,从今往后,我还能再见着他,和他这般亲热的说话吗?”想起这几日肌肤相亲,朝夕相对,从今后相见渺茫,心中又如刀绞一般,泪水再也禁不住,夺眶而出。
                    烛光将她的俏脸映得明明灭灭,一颗泪珠晶莹剔透,悬挂在下巴上盈盈欲坠。拓拔野心中疼惜,伸手去擦拭,说道:“眼泪袋子,怎么又掉泪啦?”雨师妾扑哧一笑,纤指将眼泪拨落,流到掌心。她将手掌张开,泪珠在掌心微微晃动,突然掌心腾起丝丝白气,那滴泪珠变成一颗珍珠也似的透明珠子。雨师妾从头上轻轻拔下一根红发,从那泪珠间穿过,串成链子,然后替拓拔野挂在脖颈上。
                    拓拔野笑道:“这是什么?”雨师妾低声道:“小傻蛋,这是姐姐为你流的眼泪。只要今后你能日夜挂在胸前,姐姐便欢喜不尽啦。”拓拔野明白她是在与自己告别,心中大痛,酒意全消,紧紧抓住她的素手,想说话脑中却一片混乱,什么也说不出来。雨师妾强忍心中的酸痛,微笑道:“小傻瓜,你都将神木令亮出来,从今往后,姐姐可是你的敌人啦。”她朝科汗淮瞧了一眼,他与那小女孩正盯着他们。雨师妾脸上绯红,道:“我已经和科大哥说过了,他这一路上会好好保护你。到了蜃楼城,他会教你御气调息的法子,你好好练,将这体内的真气都化解了,那时就有本事啦。”拓拔野怅然道:“我还能见到你么?”雨师妾格格一笑:“要是你想姐姐了,可以偷偷到雨师国来找呀,你不是有一本《大荒经》么?”拓拔野点头,忽然望着她耳上的催情蛇笑道:“这两条蛇可别再随便飞来飞去乱咬人啦。倘若遇到别人,可没我这般老实。”雨师妾吃吃而笑:“小傻蛋,你吃醋么?”她的咬了咬嘴唇,眼波一片迷蒙,竟比美酒还要醉人,柔声道:“江湖险恶,你多保重。”红唇如花,轻轻压在拓拔野的唇上。
                    拓拔野心中一片迷茫,忽然想起仙女姐姐在与他离别之时说的也是相似的话,眼前美人如玉,吹气如兰,樱唇辗转,丁香暗渡,他突然心想:“我究竟是喜欢这个妖女多一些呢?还是喜欢仙女姐姐多些?”脑中混乱,一时竟无法呼吸。
                    那香甜的唇瓣蓦然离去,纤纤玉手也从自己手中抽离。耳边听到雨师妾银铃般的笑声,只见她红发飘舞,衣袂如飞,刹那间便到了门外。龙兽嘶吼,蹄声如雨,瞬息远去。
                    拓拔野追到门边,屋内人声鼎沸,杯盏碰错,屋外风吹树浪,月隐黑云,人影全无。只有一缕幽香犹在怀中。
                    


                    21楼2011-01-05 17:34
                    回复
                      夜风阴冷,乌云聚散,雨师妾骑着象龙兽电也似的狂奔,面颊冰冷,珠泪纵横。直到奔离驿站数十里处,她才放任自己肆意的哭出来。心中难过悲痛,竟远盛于自己的预估。十年前那人抛离自己,绝情远去时,她也如今日这般伤心。她原以为自己的眼泪已于那时流尽,想不到十年之后,自己竟又为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如此难过。所不同之处,当日是那人悄然离去,而今日却是她自己抽身而退。
                      以她脾性,断断不会让自己心爱之物徒然失去。但不知为何,始终未曾想过将拓拔野强留身边,带回雨师国去。自己宫中的数十男嫔,不都是这般掳去的么?与拓拔野在一起时,只盼着他能快乐,他笑了,她比他还要欢喜;他难过了,她比他还要伤心。
                      这感情来得如此突然又如此不可思议,短短三天内便情根深种,不能自已。难道是因他身上那魔魅的气味么?还是上苍注定他是她的第二次劫难呢?在驿站中瞧着众人将他蜂拥,意气风发之时,她突然觉得自己距离他好生遥远,仿佛他注定是属于另一个世界的。这种宿命的无奈竟比被抛离更令她疼不可抑。原想与他一道渡过难忘的最后一夜,但她于那刻发觉,倘若自己在他身边待到翌日黎明,她将再无法离去。她的命运会不会比这十年更为悲惨呢?
                      咸涩的泪水流过面颊,滋润着她的嘴唇。拓拔野的气息还在唇间缠绕,但是明日这味道将逐渐淡去,终将消失甚至无法记忆。想到此处她心中更为难过,猛地一拍龙兽,龙兽嘶吼,狂奔而去。
                      突然龙兽惊惧嘶鸣,猛然顿住,险些将雨师妾掀飞出去。前面的林间小路上,雾气迷蒙,影影绰绰站着一个紫衣人,面目被一个黑木面具罩住,一双眼睛在夜色中精光四射。木面人负手而立,盯着雨师妾叹了一口气道:“你喜欢谁都可以,为什么偏偏要喜欢那个来历不明的流浪儿?”
                      雨师妾仰起俏脸,泪光闪闪,冷冷道:“我偏就喜欢他,你管得着么?”木面人道:
                      “平日你怎生任性都也罢了,但这次事关重大。那小子身上的神木令来历殊为可疑,又拿此令要挟咱们,决计不能放过。倘若不能生擒,那便让他连发丝也不能剩下一根。”
                      雨师妾俏脸凝霜,叱道:“你敢!”肩头颤动,极是生气。那木面人道:“就算我念着你,不对他下手,旁人也会放过他么?真神的命令,又有谁敢违抗?”雨师妾冷笑道:“好。眼下他和科汗淮在一起,我倒要瞧瞧你们能拿他如何。”
                      木面人道:“科汗淮背族叛祖,天地不容,给他改新的机会,又不识好歹,那也是非死不可。”他顿了顿,盯着雨师妾一字字道:“倘若你现下回去,将他们擒住,那便是奇功一件。”雨师妾冷冷道:“倘若我不回去呢?”木面人凝望她半晌,叹道:
                      “你为何这等固执。那小乞丐有什么好?你非要帮着他?”雨师妾咬唇道:“十年来我就喜欢了这么一个人,你为什么偏要杀他?”她眼中珠泪欲流,忍不住哽咽道,“倘若他死了,我……我……”喉中窒堵,竟说不出话来。
                      木面人摇头道:“你便是再伤心也没有用了。”他的目光望向驿站方向,飘渺游离,低声道:“此刻那里只怕已经血流成河。”
                      


                      22楼2011-01-05 17:37
                      回复
                        《搜神记》第二卷 蜃楼城之夏 第1章 千里围猎
                        乌云层层翻涌,如同海浪般汹涌奔腾。阴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发丝飞舞,凌乱如她的思绪。雨师妾三处大穴被制,惟有头颈还能转动。她被木面人横置於龙兽背上,素面朝天,动弹不得。龙兽极惧那木面人,向驿站狂奔。
                        木面人道:“如果你这些天,没有给那小子疏导真气,耗费真元,又怎会如此轻易的被我制住?哎,你这多情的性子,何时才能改上一改?”雨师妾冷冷道:“我宁可多情,也不愿象你这般无情。”木面人嘿然不语。雨师妾咬牙道:“如果拓拔和科大哥有什麽三长两短,我便回雨师国,终身不再踏进大荒!”木面人过了半晌,沈吟道:“倘若他们识时务,投诚咱们,那倒可以网开一面。但科汗淮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只怕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距离驿站已经十分近了,还未听到任何杀伐之声。木面人心道:“难道科汗淮这般不济,这麽快便被拿下了麽?”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当下一掌拍在龙兽背上,龙兽惊嘶狂奔。
                        奔到驿站周侧处,木面人大吃一惊,雨师妾瞧不见前面的景象,但见他目中惊诧的神色,登时放下心来,格格笑道:“他们已经走了麽?你的伏兵都是泥塑麽?”
                        眼前树木断折,残垣断壁,地上深坑纵横,横七竖八的倒了许多人,一片狼籍。突然天上桀桀怪叫,正是那人鸟般旄。般旄扑簌翅膀,落在地上,伏首颤声道:“主上,那科汗淮极为了得,海少爷和水鬼军团都拿他不住,让他们跑了。”
                        木面人厉声道:“他们朝哪里走了?”般旄极为害怕,颤声道:“他们似是担心东边有埋伏,向北边走了。”木面人喃喃道:“好一个科汗淮,朝北走了。当真有胆有谋。”
                        驿站东面不到两百里便是蜃楼城的海岸,如是常人,必定望东而去。正因如此,水族已经在东面布下至少三道防线,守株待兔。岂料科汗淮不往东,也不往西,竟往水族的大本营、北边而去。其时,水族征调之兵大多布於东西两翼,阻断来自土族、火族和金族的游侠援兵。北边由於是自身势力范围,反倒处於真空状态。科汗淮原为水族右军使,熟知水族用兵之道,度势行兵,避实就虚,让水族伏兵候了个空。
                        木面人道:“海少爷怎生败给科汗淮的?”他十年未见科汗淮,不知他究竟如何,需要问个明白。般旄道:“海少爷的春水剑起初将科汗淮打得落花流水,眼见便要将他杀死,岂料科汗淮突然使出什麽断浪气旋斩,竟然将海少爷的春水剑吸了过去。”木面人点头道:“以气为刀,不愧是科汗淮。海少爷这样就败了麽?”般旄道:“海少爷自然不甘认输,又与章鱼怪人兽合一,变成一个章鱼怪和科汗淮相斗。但是不过战了三合,便被科汗淮的断浪气旋斩劈断兽甲,砍掉一只手臂。”
                        雨师妾听得格格娇笑,道:“原来堂堂白水宫主连科汗淮三招都抵挡不住。你们的伏兵可当真了得。”其实海少爷人兽合一之时,自己已因水剑倒流、血液逆转而负内伤。他性子偏执,执意为之,自然大败。
                        木面人大为惊异,望著地上那被劈为两半的章鱼兽,半晌道:“水鬼军团呢?”般旄朝那地上横七竖八的众人瞧了一眼,道:“他们死伤很多,没能拿住科汗淮。让他带著五族反贼朝北边跑了。海少爷象是极受打击,径自朝东走了。水鬼军团大多赶著去追杀反贼,现在恐怕已在百里之外。”
                        木面人突然哈哈大笑,道:“驿站往北,便是天壁山。东南西北都是我水族雄兵。科汗淮呀科汗淮,我倒要瞧瞧你有何本领,能逃出千里围猎。”
                        天壁山南北两千里,阻断东西。山高千仞,西侧如被巨斧所断,峭直险峻,不可攀援。传闻盘古开天辟地,精疲力竭,将斧头随手望地上一劈,将天壁山砍成两段。是以两千余里的山系,竟如被从中劈断一般。天壁山西侧是万里荒原,虽有森林河流、局部丘陵,但是一览无余,无所依伴。科汗淮等人奔到这天壁山西侧,那便极难东进,进入蜃楼城了。唯一东进的方法便是向北绕过天壁山,再南折向东;或是重新杀回驿站,朝东挺进。
                        况且距朝阳谷与蜃楼城开战之日仅有两天,纵然科汗淮朝北拐过天壁山,再朝东朝南,抵达蜃楼城,那也是七天之后的事了。七天之后,蜃楼城已灭,拓拔野手中纵有神木令,又有何用?
                        想到此处,木面人心情大畅,朝般旄挥手道:“你继续跟踪科汗淮,有任何异状,立即回报。”般旄点头领令,松了一口长气,展翅桀桀而去。
                        木面人低头瞧著雨师妾微笑道:“没法子,还得借你苍龙角一用。”
                        


                        24楼2011-01-05 17:42
                        回复
                          两百里以外的山丘上,木面人望着科汗淮带领群雄在兽群内左冲右突,所向披靡,瞧得目瞪口呆,极为惊异,一时间竟连苍龙角都忘了吹奏。如潮的兽群竟被科汗淮如此轻而易举的切入,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雨师妾格格笑得花枝乱颤,道:“哎哟,这便是你的天罗地网么?我瞧不怎么结实,被乌合之众一冲就破。”
                          木面人不搭理她,举起苍龙角继续呜呜咽咽的吹将起来。雨师妾吃吃笑道:“你这是什么号?吃喜酒接新娘么?”那木面人虽然功力极高,但对于吹号御兽却是一知半解,仅能以这苍龙角的恐怖叫声逼得群兽发狂,没命的狂奔。但如何分解调度,转向合围,进行诸多阵势上的变化,那便一窍不通了。倘若是雨师妾吹这苍龙角,众游侠纵有通天之能,要想从这数万兽群中逃离去,决无可能。
                          木面人熟知雨师妾性情,那群人中,一个是她的情之所系,一个是青梅竹马,要让她吹这苍龙角,她便是死了也不愿意。要真把这苍龙角给了她,她定然立即驱散兽群,让他们逃个干干净净。当下不管她如何冷嘲热讽,只是不理,气运丹田,御兽狂奔,冀望能将众游侠踩死于乱蹄之下。
                          雨师妾举着千里镜眺望,芳心乱跳,极是紧张,脸上却言语嫣然,极尽挖苦之能事。兽群狂奔,众游侠如同一叶扁舟在万里怒浪中跌宕沉浮,迎风破浪。科汗淮的断浪气旋斩狂飙般将众兽分离,所到之处,兽惊如狂,死伤无数。两翼三昧真火熊熊燃烧,将狂奔而过的猛兽隔离于数尺之外。拓拔野被众人护在中心,但他时而挥掌,将斜冲而至的猛兽击退,那劲力颇为惊人。雨师妾又惊又喜,难道他已经学会调息御气的方法了吗?


                          26楼2011-01-05 17:44
                          回复
                            第四卷 龙神太子 第4章 相见时难
                            此时驿站之外龙兽震吼,车轮辚辚。众人转头望去,又是一行人走了进来。
                            为首一人乃是一个红发赤足的美艳女子。阳光中她款款而入,黑丝长袍鼓舞不息,身姿妖娆,若隐若现。腰肢扭舞之间,一个淡青色的弯角韵律的摆动。那张妖冶绝世的脸上秋波流转,浅笑吟吟,耳稍两只小蛇卷舞曲伸,红信吞吐。万千风情,眩目神移,连这午后的阳光也相形暗淡无光。
                            拓拔野“啊”的一声,胸口如遭千钧重击,天旋地转,刹那间喘不过气来。想要起身呼喊,却脚下酸软,张口无声。狂喜、激动、忧伤瞬息涌上心头。周身气血狂涌,如巨浪拍岸,那声声重击都在他胸腔积堵,化成一个无声的呐喊。眼泪袋子,我终于又看见你了!
                            ※※※
                            众人变色屏息,心跳如鹿,万千眼光齐刷刷的盯在雨师妾的身上,只觉喉咙干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刹那间驿站内寂然无声,只有窗外那声声鸟啼伴着雨师妾衣衫窸窣之声,摩擦得众人心中又酥又痒。
                            雨师妾格格一笑,对着窗边的一桌人,弯腰柔声道:“这里有人坐么?”那声音慵懒柔媚,消魂刻骨,众人听得心神剧颤,心道:“倘若能让她在我耳边这般轻轻的说上一声,便是立时聋了我也愿意。”就连那须发如银的孔老君也张大了嘴呆呆的望着,手中的茶碗突然落地。铿然脆响,将众人从迷蒙中惊醒。那桌六人宛如大梦初醒,站起身来连声道:“没人没人,请坐请坐。”站得太急,登时将桌上的茶碗尽皆碰倒,泼了一身。
                            雨师妾掩嘴格格而笑,玉葱似的的手指间,红唇如花,贝齿胜雪。那六人看的呆了。周围众人恼妒不已,只怨自己挑位置时太也没有先见之明,大呼倒霉。
                            眼见众人痴迷之态,蚩尤皱眉不语,心中鄙夷。忽然感觉到身侧拓拔野的意念急剧波动,真气鼓舞,登时大惊,转头望去。却见拓拔野满脸狂喜激动、张口结舌的神色,比之先前得知纤纤消息,竟不知强了何许倍。正自诧异,突然心头一凛,恍然大悟:“是了,难道这妖女便是拓拔从前所说的雨师妾么?”首次看到拓拔野如此失态,不禁暗暗好笑。蓦然心下又是一沉:“这小子对妖女如此迷恋,难怪对纤纤薄情了。”想起纤纤伤心自尽之事,对雨师妾登时起了莫名的厌憎之心。
                            拓拔野心中激动,喉中如被什么堵住一般,发不出声来。雨师妾那柔媚的声音就在耳边激荡,巧笑嫣然,宛如梦幻。心潮汹涌,热泪突然模糊了视线。耳边忽然听蚩尤嘿然道:“拓拔,定下心来。”一道温暖的真气从背上传入自己经脉,暖洋洋游走全身,焦躁狂喜之心立时大为平定。心中一凛:“是了,她此行必有原因。先看看还有谁与她一道来。”
                            丁零琅琅一阵脆响,雨师妾身后又走上来三人,走在最前的是一人穿着暗紫长衫,颇为俊俏,只是木无表情,一时间辨别不出究竟是男是女。手腕、脚踝都套着晶莹透明的铃环,呛然悦耳。耳朵、鼻子上也镶嵌了两个极为精美的玉石细环。雪白的长发用三十六只银环套住,行走之间,摇曳飘舞。
                            第二个是一个美貌少女,凤眼斜挑,轻纱蒙面。但那眉目之间,却是说不出的抑郁和哀伤。拓拔野心中一动,觉得好象在哪里见过一般,但一时记不起来。心中又老是记挂雨师妾,不能静心回想。忍不住又往雨师妾身上望去,忖道:“不知她现在瞧见我,会是怎样?”心中温暖,嘴角牵起一丝微笑。视线再也不能从她身上移开去。
                            最后一个乃是身高十尺,狮鼻阔口的巨汉,他进门之后,只能弓腰而行。那大汉弯腰等得不耐,大步上前将那六个汉子同时提将起来,喝道:“走不动了么?老子送你一程。”,双臂一振,远远的丢了出去。然后径自坐了下来。
                            众人大惊,眼见那大汉如此横蛮,都大为不忿。纷纷起身,手按刀柄。雨师妾格格笑道:“哎哟,真对不住。六位英雄,可摔疼了么?”那六人本已撞得骨骼散架,椎心疼痛,直欲跳起拼命,但听得这娇媚温柔的声音,登时周身酥软,那疼痛立时烟消云散,笑道:“不疼不疼,坐得久了,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29楼2011-01-05 17:51
                            回复

                              这厅中众人,无一不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使者,但震撼于雨师妾的容光风情,竟心旌摇荡,不能自已。直到雨师妾四人坐下之后,瞧见她那如火红发、淡青苍龙角,才有人突然想起传闻中颠倒众生的雨师国主,失声道:“你是龙女!”此言一出,众人登时心中大骇,面面相觑。自四年前蜃楼城之夏以来,水木两族大为友好,但彼此之间,终究心存芥蒂。不知雨师妾远赴东南,所为何事,众人心中登时起了疑虑。
                              雨师妾嫣然一笑,正待说话,突然肩头一颤,全身仿佛僵直了一般。她的脸徐徐朝拓拔野的方向别转些许,又立时顿住。拓拔野从斜后侧望去,瞧见她的脸色突然变得雪白,耳上的催情蛇蜷缩不已。意念凝集,可以感受到她那陡然波动的念力。
                              拓拔野惊喜,难道她已嗅觉到自己身上的气味了么?热血登时涌上头顶,心狂跳起来。
                              但雨师妾凝结了片刻,却缓缓地掉过头去,低声与那紫衣人谈笑。厅中众人也逐渐回过神来,却仍是忍不住往她身上瞧去。先前的话题竟再也没有人提起,仿佛所有的兴趣都被这妖娆多情的龙女所吸引。
                              拓拔野心中砰砰直跳,只等着雨师妾回眸,但她始终没有转过头来。瞧着她与那不男不女的紫衣人低头密语,颇为亲密,拓拔野的心中突然又酸又苦,慢慢的沉了下去,心想:“难道她已经闻不出我的味道了么?”登时心如针扎,忍不住大口大口喝了半碗茶。
                              蚩尤瞧着他失魂落魄之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心道:“这小子当真是着了妖女的魔了。哼,这妖女水性扬花,又哪及得上纤纤万一?拓拔当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想到纤纤一腔柔情尽数萦系在拓拔身上,微感苦涩。当下凝神倾听众人言语。但众人不知是顾及雨师妾,还是为其所迷,都极少交谈,只顾偷偷的从眼角里偷瞄龙女。偶有交谈,也是味同嚼蜡,不知所云。
                              拓拔野一时间竟将纤纤之事忘得一干二净,眼中耳内,尽是雨师妾的音容笑貌。见雨师妾半晌依旧没有转过头来,心中酸楚,突然一拍桌子大声道:“堂倌!你这茶怎地还是又馊又酸,难道还是老猫的隔夜尿么?”他这一声故意叫得极为响亮,用足真气朝雨师妾耳中传去。众人吓了一跳,纷纷掉头,惟独雨师妾动也不动,宛若没有听见一般。
                              那凤眼少女瞥了拓拔野一眼,突然蹙起眉头,轻轻的“咦”了一声,眼波中又是迷茫又是困惑。
                              拓拔野却浑然不见,瞧着雨师妾如磐石般丝毫不动,优雅的低头啜茶,心中一阵急剧的酸痛,忖道:“相隔四年,她终究是将我忘了。”突然心中一动:“是了!我怎地这般愚笨,这四年里,我的声音早已完全变了,她哪能辨别得出。”心中登时重新欢喜起来。片刻之间,患得患失,悲喜交替。
                              那堂倌忙不迭的跑将上来,给拓拔野换新茶,赔笑作礼,却见他熟视无睹,只是直楞楞的瞧着前方,忽而皱眉,忽而微笑,不由呆住,苦笑着望着蚩尤。蚩尤挥挥手让他下去,又瞪了众人一眼。众城使被他那凌厉的目光一扫,不由得心下发寒,纷纷转回身去。
                              蚩尤被拓拔野弄得有些不耐,心道:“这小子为了这妖女婆婆妈妈,真是不长进。”正要说话,却见拓拔野嘴唇微动,心中一凛:这小子终究沉不住气了。
                              拓拔野原本要比蚩尤沈稳镇定得多,但是见着雨师妾之后,心潮激涌,竟然方寸大乱,判若两人,喜怒乐哀溢于言表。眼见雨师妾始终没有瞧见他,再也按捺不住,朝着雨师妾屏息凝神,传音入密道:“眼泪袋子,我…我是拓拔野,你还记得么?”心下紧张之极,竟然有些口吃。
                              雨师妾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在那紫衣人耳边浅笑低语,相谈甚欢。倒是那凤眼少女始终直勾勾的盯着拓拔野,蹙眉不语,似乎在冥思苦想。
                              拓拔野一颗心不断下沉,反复说了几遍,雨师妾都纹丝不动,依旧巧笑嫣然。那柔媚的笑声此刻听来竟是说不出的刺耳。他心中蓦地一阵凄苦,不住的想:“她是已将我忘了呢?还是故意装做不认得我?”只觉得胸腔窒堵,抑郁不畅,那股酸疼逐渐变为刀绞般的阵痛,和大雾般空茫的悲凉。
                              


                              30楼2011-01-05 17:51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