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亭
每每换季,总是会恰如其分地感冒生病。从永远亭来人里卖药的铃仙药师,也是熟悉了。偶然发现了她的妖怪兔耳朵,不过她说她是月兔,和兔妖怪还是有区别的,进而得知了月亮上有座城市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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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我觉着一直都是一个好去处,奈何夜黑风高,妖风阵阵,让人望而却步。之前向铃仙提出了是否能在永远亭看次夜景的请求,几日后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铃仙告诉我自行前往时,我觉得天快塌了,如此天黑,又是大名鼎鼎的迷途竹林,怕不是前脚刚迈出一步,回头就看不到回人里的路了。在竹林口前裹足不前,徘徊良久,天已是完全黑下去了。我只得狠下心,一头扎进这斜斜的竹林里。我埋着头往前走,四下皆黑,没有任何火光,便只能一味往前。若隐若现能听到妖怪的歌声,因为能在这种环境下唱歌的,除了妖怪想不到还有别的什么人。本以为就要交待在这儿时,前面出现了一座很大的院落一一永远亭。
一路向前就能到永远亭吗?这儿还是迷途竹林吗?
一只没见过的兔妖怪从门里探出头,不怀好意地笑着,令我背上发寒。我琢磨着是不是有什不对的地方,犹豫时,铃仙小姐赶忙出来起迎接我,然后掉进了我身前的陷阱里去。我暗暗后怕,我也差点要掉下去了。门里面那只兔子毫不掩饰地发出邪恶笑声,一股计谋得逞的味道,随即戛然而止。永琳大夫拎着那只兔子,说着“让您见笑了。”这样的话,把兔子用到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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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夜的房间之后会为您准备的,这段时间请自便。”
铃仙小姐拍着脏兮兮的衣服,不好意思地说着,随后和永林大夫进了房。我呢,总算是安定下来,可以关心一下风景了。
院子说大不大,但定不可说是小。捣草药的石杵臼溢出药香,清新的草本香味浸染整片空间。日式房屋不作声息地静立于此,屋后似乎像是还有一处更大的庭院,不过估计就不是客人该随便去的了吧。
前院设有一些爬架和花盆,种着一些说不上来名字的花花草草,大概是些药材之类的吧。若隐若现的白色附在这些小小植物的表面,就好像是它们自己散发出来的一样,构塑祥和之境。若有似无的流水声潺潺……放空了我的思考,只剩下“雅”这个字了。目光攀上墙外竹林,顺着青翠一路向上,在尖端稍稍停住——然后轻盈地飞上天空,一轮明月跃入眼帘。
曾听说永琳大夫与竹林里的辉夜姬都来自月亮,不久前又得知铃仙也是从月亮来,我才敢相信月亮上有个城市存在。同时,我又不太愿相信有这么个月亮城。你想,如果每天都有人望着你家感叹“江月何年初照人”“愿逐月华流照君”等等,换作我那定是不好受的。我觉得这古来就是托付着人一片憧憬向往的月亮,忽然发现有人确确实实地住在上面,怎么想都奇怪,万分奇怪!
但当我看到这轮明月遥遥在天心处时,我内心里面的怪异感荡然无存了。我细细想来,可能是因为“月亮城”这样的存在打破了心中月亮的“自然感”,才会觉得奇怪吧。月亮寄托了无数人的情感,早就成为了更为重要的意象。人们看着月亮,泛起心底思潮、满江深情,无论是深刻的怀念还是一时的爱憎,皆寄给明月而缓缓抒发。挂在天上的,闪着柔和的光的,是个人的心灵,于是每个人都是明月。
……明月望明月……明月望明月……
如此这般,周转不息。
要说我现在有什么波涛澎湃的情感,可能也太过了。我呢,也很难说明现在的心情。遥遥向月儿望去,看到皎洁玉盘,不见月人;月上人儿遥遥望来,可能也只见斑斑黄土吧。可怜这月亮上的人,他们的天上要是也能有这样一块干净的东西该多好!希望我脚下的这片土,能起到一些类似的作用吧。
“先生,房间已经准备好了。”
“……好,好,十分感谢,这就来。”
今夜安眠,月上人儿,祝你们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