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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骸云骸】花时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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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0-11-24 15:05回复
    CP:骸云骸
    尺度:全年龄
    BGM:【Caruso】
    注意:云雀恭弥第一人称
    文:龙
    记忆中,日子总是湿漉漉的;初夏的黄昏呛人且闷燥。 而时光,却忽然告诉我一个秘密。
    花时往事
    大学那几年租住的屋子很小,街边第三层,窗口正对路灯。传言这不是好风水,不过每天路灯按时明灭,屋裏便能看个通透,厅堂像是暗中披挂一层纱衣。但,正是看似浪漫巧合的路灯,一朝酿成大错。倘若多年后的今天给我重新选择的机会,大抵不会信房东巧舌如簧的游说了。
    这座城不大也不平静,飘著金合欢气味的街道,初夏给人印象尤为深刻。半月之后习惯了每晚小混混们往墙上踢易拉罐。中学时期的我理论上不会允许不和谐音的存在,然而大学伊始便懒得管些闲杂琐事,差不多算是惰性。好在彻夜不眠的夜店距此甚远,关紧门窗勉强能接受偶尔撩起的金属音。只可惜,有一天例外了。
    在屋裏,就著路灯光吃晚饭渐渐沦为习惯,只那一天例外。明晃晃的光线忽然熄灭,我好像听见灯管爆裂的一瞬。手中咬了一半的三明治变成漆黑的浓雾。摸起身来,我开了灯开了窗,低头向下瞧:极少的行人匆匆目视碎裂的路灯,又匆匆走过。 街边独独站定一个男人,黑黢黢的夜看不出所以然;只见他手中上上下下掂量什麼,抛起,再接住。 初夏的风把刘海吹进我的眼裏。他好像忽然发现了窗边一个正揉眼睛的人,便抬起头,冲这裏喊:对——不——起——
    然后他笑起来。 曾以为这种距离和黑暗不足以叫人认清我的面貌,日后的事实证明我错了。 而对不起三个字让人有种被耍弄的意味。面对他的笑颜,我有些无话可说。不再揉眼睛,一滴泪水呼之欲出歇在原处。可能这就是所谓风水极差的根源。一扇窗点亮一盏路灯,一个人再扑灭它。
    印象中总觉著,我们并不是在那天认识的。但随后发现,自己无可避免的频频注意到这个男人。
    从学校回家有两条路,奇妙的是,往往能在其中一条路的红绿灯下,或者另一条路的百货商店门口碰见他。晴天白日裏染了一头醒目蓝发的人,他的衣著乃至相貌,今天已经模糊;我却记得,他脖子上应该是戴了一条金属狗链。从不与任何人在一起,但喜欢同年轻人们搭话,男男女女。有次傍晚,他捉住一名过路女子的脚踏车不放,高声说你很像我妹妹;随即语调急转直下,柔情似水:……那时候也是骑车带著她呢;穿绿色裙子,从身后抓住我的腰;我哼一首歌的前一段,她就在后面跟著哼接下去一段——
    随即,他在女子的嚷嚷声中,被满头大汗的警丅察奔过来架走。不过隔了几天仍是在电话亭附近看见他。这一次他和几个学生讨论些什麼,时而手舞足蹈,时而静默恍然。我从路的另一边走过,没注意他讲些什麼。但他好像早就等候在此,忽然绕过街心疾驰的车。他冲向前,边跑边喊:路灯已经修好了吗,我正打算今晚去看看,你现在是要回去吗,你好像每天都从这里走。
    路人纷纷侧目,有些认出他是谁,旁若无人的继续赶路;更多则不明就裏,眼睁睁看我站在原地,直到他迎著初夏的阳光冲过来,说,我是六道骸,我们又见面了,你信轮回吗。
    当然我并未回应他的任一个问题。似乎连续发问直击主题正是他的习惯。可惜这种主题只有他自以为无与伦比,旁人则多半感到无可理喻。那天晚上,我忘记他是否答应前来看看路灯,直到第二日出门才想起抬头观望,自然是得不出任何一个结果,不论关於灯或是六道骸。这个称呼自己为六道骸的人。我想,上次不期而遇我的确是看了他一眼,接著选择绕路回去;他站在后面喊:我走了。
    显然他认识我,至於理由则显得无关紧要。 反倒某次无意听见这一块的**嘀咕:那家伙的精神分裂太明显,为什麼医院说他一切正常呢——再次体会出某种被耍弄的错觉。就像第一次,他在黑黢黢的路边抬头仰望三楼的窗,念对不起。
    好在这种耍弄远胜於对人对物的曲意迎合,可能骨子裏我并不反感、甚至有些期待六道骸颇显出其不意的发问。之后约整整一年时间,同他偶遇成为了家常便饭。
    时不时的问话,时不时的注视,时不时的笑意深切;我仍不习惯搭理这位仅知名字的陌生人,却渐渐清楚了更多他的事;一些细节,一些印象。他的样子,口若悬河时手臂在空中挥舞的样子,像一只幼蝶习得飞翔的前奏。
    极可能、这一形象早在很多年前已经根植入脑;直到又很多年后,我在追忆中才发现,在这以前,在那当初,一切都没人在意。
    


    2楼2010-11-24 1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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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清早,六道骸出现在街边。这是他一年之后再次站在路灯之下,上衣口袋插了一朵惹眼的红色的花。墨镜架在额头,笑容俗不可耐;苍白的下颌流动一点金色,然后於嘴角消失。太阳从他脑后飘得很高、很远。
      他该是在等我。开窗之后六道骸朝这边抬起头,随后惊讶的说:你剪头发了;今天的阳光很暖和,你好吗。
      声音不大。 我遏制住自己下意识摸头发的动作,靠著风水位置极差的窗户,感觉晨风凉飕飕的吹拂耳垂。我告诉他,有人说剪短之后更像个上位者。 他了如指掌的点头。 我想自己的声线应该并不波动。我不愿意搞清楚自己正在顾虑些什麼,可我的确又补充了一句:但生活没变。
      六道骸歪著头,说,是的,只不过是少了一点点;我想要你的电话号码。
      笑得更加俗不可耐,仍是无厘头的说话方式。我终於没忍住,摸了摸挡不住视线的刘海;可惜一旦挡不住,就是真的挡不住了。
      我说,想找死的时候再打给我。
      他答,说不定我现在就找死。
      然而这句话起了反效果。如今我也搞不明白,当初为何如此恼火,该不会又是感到被耍弄的意味。 实际上不过一句普通的调侃。我忘了他的脸是什麼样子,却对些琐事记忆犹新。当时的自己一定十分动怒,最终并没有互换号码这回事。我忘记还发生了哪些对话,只记得关上窗之前,听见他用不太高的声音说:我走了。
      学校生活大半不值一提;为数不多留下的痕迹中包括了兄弟会。
      与很多青春期的人一样,某晚我也提著半瓶红酒,贴住墙边步行回家。 略盛的酒精在胸肺循环往复,令人怀疑自己当初决定去兄弟会的目的性。 前会长卸任时吐掉口中的棒棒糖,不远不近的距离诉说这个位子很硬;你们看,它镶嵌了禁果的皇冠,流光溢彩;於是它成为一部分人眼中的金子,和另一部分人眼中的钉子。那番话时不时戳中我的手心,并不痛痒,但依稀有感。
      六道骸在我断断续续思考的途中出现。他身著白衣,长袖卷到小臂,左手插在口袋靠墙站。发现我之后,目光便扫视过来,带上几分调侃期许的神彩。我在不远处停步,猜测他是嘲笑我的衣冠不整,於是无名业火便有了来由。
      换做中学时代,我想自己绝不会参与这些意义不大的活动,领导者的姿态象徵性大於功利性。但六道骸有些不识眼色,他走上前招呼:呦,会长。
      这样的招呼点醒某些现状,我努力注意他的手指,企图分散体内业火跃跃欲试的冲动。 我说,消息挺快。六道骸挽了一把头发:人们喜欢浪费时间保守秘密,但其实我们很清楚,世上的墙都是透风的;你拿著酒?
      在记不起六道骸相貌的今天,他的指甲却给人印象极深;修剪十分平整,乾净苍白的手指;我依旧打量他的手指。六道骸於是伸出手,冲我的红酒眨眼。我把瓶子递过去,他晃了晃,问裏面有多少人的血。 这是兄弟会的旧俗,顺著他的话我粗略想了想,回答不记得。他喝一口又递回瓶子,说,如果知道你并不热心於此,那些人恐怕会联名弹劾;我已经很久没瞄准路灯了,你那扇窗让我的破百计画泡汤,不过……嗯,不,没什麼,谢谢你的酒;风很凉;我走了。
      


      3楼2010-11-24 1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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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於,又和六道骸不期而遇。 他从背后喊我的名字,我回过头;他仍是老样子,除却头发长到了脊梁骨。有次他曾惊讶的感叹你剪头发了。 我想六道骸说的对;生活没变,只是少了一点点,或者多了一点点。
        从最初,到最后,所有经过叫人渐渐相信:除了那扇风水极差的窗子,每一次的碰面大概都只是不期而遇。尽管我曾努力去找到他,终是发现,寻觅和等待有太大的不同。我不是他,我从不知他家在何方,几多年岁;只知一个或真或假的妹妹,一个或真或假的六道骸。
        六道骸照例前言不搭后语的寒暄几句,接著问,你快毕业了,要离开吗。
        我回答当然。 他想了想,说,你是个很有趣的人,我想自己会记得你,直到每一次轮回都会记得;送我点东西作纪念吧。
        你想要什麼。
        嗯……比如,你的心?
        他的唇线仿佛一片悬崖峭壁,张开合起,再张开再合起;过去的时光就这样,被他轻而易举从肩头卸下。
        可这说法终究这令人失笑。我说:我的心并不能跟你一起轮回;要去了,又能做什麼。
        他脸色未变,神态略显局促,仿佛蓦然间想起一些东西:……说的对。没错,我还是什麼也不要了。就算下辈子,遇见一个人,有著和你一样的黑眼睛,有著云雀恭弥的名字,有著相同的一颗心;而这个人,也不会再是我的云雀了…………
        他说,我走了。
        这段往事不过是人生一瓢水,分量不敌任何一次热血飞扬,却时不时将人唤回过去:只言片语,背影眼神,往往令人不知所措,令人投鼠忌器,令人顾此失彼。 个中奥妙有些神奇,本身六道骸就是个怀揣神秘的人物。他的踪影伴随四年开始而开始,结束而结束;但,他本身绝非组成我生命的一份子。哪怕这只是个陷阱,哪怕存有一万种改变结局的可能,现实却仍旧真真切切的存在;正因为太过清晰,我想,自己的生活一直并不复杂。
        我再没见过他。
        待到毕业搬家,屋前屋后来回奔走,偶尔停下思考是否落下东西。乾净的墙皮从地板扬起的灰尘中光鲜起来;早晨,阳光敲开没挂窗帘的屋子。这间屋子,除去满地狼藉的纸屑与头发丝,好像从没谁打搅过它。 只不过是间空荡荡的屋子,有一扇风水很糟糕的窗,独自在注视中等待尘埃落定。
        收好最后一件用得著的上衣,心底仿佛即将想起一些什麼,一些;空而广的视野被思绪坠的发痛。
        一些、飘著金合欢气味的街道。记忆中,日子总是湿漉漉的;初夏的黄昏呛人且闷燥。而时光,却忽然告诉我一个秘密。
        那日清早,有人出现在街边,上衣口袋插了一朵惹眼的红色的花。墨镜架在额头,笑容俗不可耐;苍白的下颌流动一点金色,然后於嘴角消失。太阳从他脑后飘得很高、很远。 他抬起头,说,今天的阳光很暖和,你好吗。
        FIN
        


        6楼2010-11-24 1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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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彻底的混乱看不懂了><只是感觉很有感觉啊 喂这是什么理论…好像就是偶然遇见了交集了然后就走了……有一点相似的两个人么?好吧大家无视我吧…


          7楼2010-11-24 1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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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泪点有点低还是怎么着。。居然泪目了。
            轮回之后忘记骸的云雀似乎不再那么冲动了。
            所以说最后是回忆还是现实,骸大人乃不能就这样消失了啊


            8楼2010-11-24 1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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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泪目…最喜欢龙的文了T///T


              9楼2010-11-24 1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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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是这个云雀恭弥仅仅是六道骸在某个轮回中遇到的人,但六道骸本身爱着的真身云雀恭弥其实早就在之前挂掉了么OYZZZ
                为神马我会有这种泔脚!!!!!!!!
                万年潜水党被剧情逼出来了XDDDDDDDDD
                文风好像跟之前稍有变化,虽然讲述了一件实际上是在遗忘的过程但是还是感觉温吞吞的很舒服…………
                这种平淡中发生的一切,实在很让人动容QAQQQ


                IP属地:山东10楼2010-11-24 1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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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纠结···


                  11楼2010-11-24 1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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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轮回之后的骸寻找云雀的故事么?
                    结尾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总之看得很舒服!


                    12楼2010-11-24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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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UT不好多说什么---就算下辈子,遇见一个人,有著和你一样的黑眼睛,有著云雀恭弥的名字,有著相同的一颗心;而这个人,也不会再是我的云雀了………
                      ---
                      也就如此。


                      13楼2010-11-24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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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大的文…仰望
                        于是再细看一遍去…


                        14楼2010-11-24 2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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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开头的段落时候,忽然想改口称呼。比方说。迅哥。囧。
                          重复着相同感觉的初夏黄昏。
                          重复着发言方式的人。
                          重复着的意味感觉错觉。
                          可时光没有重复。
                          【他的话曾带来醍醐灌顶。】文里很多语句都会使我突然惊醒,禁不住就要回首反思。
                          你果然是温柔甜美的。
                          另外不得不赞叹功力之深。各种方面都很优秀。两个排比简直亮疯我的眼。虽然这不是重点。但真有拿这篇就做范文去讲课的冲动。哈。
                          你真英俊。


                          16楼2010-11-25 0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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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断词穷了。


                            17楼2010-11-25 0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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