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感动
艾斯和梦比优斯带着一个小分队的奥**备队来到黑狱星，准备对黑狱星的情况做全面调查。他们在未受黑暗势力干扰的一片空地搭起高耸的尖顶大帐篷作为临时驻地。经过几天的调查，发现了一些奇怪的情况：在黑狱星并没有捷理的活动痕迹，也没有其他邪恶宇宙人出没，然而恐怖压抑的气氛却一点不减。
“梦比优斯，今天的情况向奥**备队汇报了吗？”艾斯走进帐篷，但见梦比优斯独自坐在案桌前发呆，桌上的一杯花茶已经半温半凉。
“嗯。”梦比优斯点点头：“艾斯哥哥怎么现在才回来？”
“我今天试着接近塔楼地段，就是上次捷理囚禁奥特之母的地方。那里也跟其他地方一样，没有生命体的痕迹，可我感觉事有蹊跷。”艾斯皱着眉道。
梦比优斯道：“哥哥，你说捷理会不会是转移了大本营？”
“我认为有这种可能。可是那家伙神出鬼没，就那现在来说，虽然找不到他，可我觉得那家伙就在我们附近，盯着我们。”艾斯沉思了片刻道：“梦比优斯，一会儿再跟奥**备队联络一次。”
“是。”
梦比优斯应了一声，又转头盯着帐外发呆。夜色降临，隐约可以看见西面山顶上群星闪烁，但东面黑沉沉的，不见一物。山石已经慢慢融入黑暗中看不见了，一大片浓浓的阴影笼罩着远方。
“哥哥，你快去休息吧。你这几天都把轻松的任务交给我，你自己承担繁重的工作，我知道的。”梦比优斯皱眉道。
“呵呵，我哪有。”艾斯笑道：“……梦比优斯，现在，后悔了吗？”
“哎？”梦比优斯都瞪大了眼睛：“我，我后悔什么？”
艾斯盯着梦比优斯片刻，移开视线，若无其事地说：“没什么，我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值班的战士安排好了吗？”
“嗯，都安排妥当了。”
苍茫夜色，混沌无光，这里一片昏暗，阴郁肃杀。外面值班的战士穿着庄严威风的禁卫服，挺立在驻地四角，犀利的目光监视着黑暗里的一举一动。
宇宙浩瀚，战火烈烈。眼前再次浮现那个绿树葱茏，繁花盛开的小园，绿荫中那个埋头栽培紫藤花的女孩。为什么思念如此的真实？为什么在离开以后才发现自己是何等地留恋那花园里的平静温馨？
“梦比优斯，你一定要幸福。”垂死的少女对他的那句嘱咐久久萦绕在耳际，挥之不去，就如他的思恋。
贝拉，你现在还好吗？有没有在哭？那一晚我没有去找你，你是不是傻傻地等了一夜？
给奥**备队发送了今天的调查报告后，还是忍不住心底的冲动，给那个女孩发了分开以来的第一条奥特签名。
奥**备队里，正值夜班的赛罗收到梦比优斯的报告：“没有敌人的踪迹？太奇怪了。还有没有其他消息？”
赛罗向信息接收员询问，接收员摇摇头：“梦比优斯只发了这么多来，还有一条……不是发到奥**备队的。”
“我看看。”赛罗走到控制台前，看了看那条签名的发送方向，不禁紧了紧拳头，半晌后略显镇定地对接收员道：“以后如果发现梦比优斯发到这个地方的签名，全部拦截下来。”
“拦截下来？这不大好吧？”接收员有些犹豫。
赛罗吼道：“让你拦截就拦截，别多问了。”
“是。”
赛罗盯着屏幕，眼睛半刻一眨不眨。他顿了一下，有些疲乏地抬手揉着眉心。
几个贪玩的孩孩童正在路口烧爆竹玩，导线在火光里发出阵阵的“噼啪”声，孩子们嘻嘻笑着，半捂着耳朵躲在远处等着那几声震天动地的炸响。
刚从图书馆回来的贝拉心不在焉地走在街上，就这样直直从火旁走过，恰巧竹火爆开，一声大响后，几点火星落在她手里的书本上，微风一吹，迅速燃烧起来。
孩童一看闯了祸，叫嚷了几声一哄而散。贝拉低头看着书本上的火越烧越大，呆了一瞬，才猛然反应过来究竟怎么回事，情急下忙用手去拍，火势却是止也止不住，想扔到地上去踩，又想这是图书馆借来的书，不能糟蹋。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一道水雾喷过来，三两下将火扑灭。


“贝拉，对不起！”
贝拉一开门，赛罗便扑上来抱住她，在她耳边连连道歉，带着心疼与自责：“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赛罗？”赛罗抱得那样紧，又声音颤抖着连声说对不起，贝拉弄得一头雾水，不敢动弹，只是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你怎么了？”
“对不起。”赛罗松了手，注视着贝拉：“昨天我不该让你独自回家的。昨晚的事，希卡利都告诉我了。贝拉，是哪些畜生伤害你，快告诉我，我不把他们杀了我就不叫赛罗。”
原来他是为自己担心。贝拉心中一震，抬眼看向他，他却只是像发怒的狮子一样狂吼，握着她手臂的手加重了力气：“你说呀，到底是谁？我去给你报仇。”
贝拉轻轻摇摇头，嫣然一笑：“你放心，我很好，一点事也没有。不用理会那些人。”
“怎么可能一点事也没有？你脸色这么差。”赛罗满眼疼惜：“是不是他们威胁你？你不用害怕，谁伤害了只管告诉我，就算是神仙我也照打不误。”
“呵呵，哪有这么严重。”贝拉轻揉着他的眉心，笑道：“昨晚是我自己不小心，不过还好有惊无险。我以后会当心的。就不用把事情闹大了。”
贝拉的笑容渐渐平息了赛罗的怒火，赛罗眼里的锋芒慢慢消退，郑重地按着她的肩膀道：“贝拉，我知道你很善良，可不是对世界上任何人都要这么好的，那些伤害你的人不能这么轻易饶恕，你得强硬一些才不会被欺负。”
贝拉点点头：“嗯，我就去学习练武，这样就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了。”
赛罗微微露出笑意，贝拉道：“对了，你今天来有什么事吗？”
“今天是我母亲的忌日，我想你跟我一起去祭拜她。”
“你的母亲吗？”贝拉点点头：“嗯。”
贝拉和赛罗在灌木间行了一段，当赛罗刚看到坟墓前的身影时，猛然停住，贝拉连忙也停下，从灌木丛间望去。  
一座简洁的坟墓，一个身披红色披风的男子正静静地坐在坟前饮酒。蔓生的荒草间，时有几声隐隐的虫鸣，从树叶间隙筛落的点点阳光映照在坟墓荒草和男子身上，斑驳不清，越发显得荒凉。他对着坟墓，安静地饮酒，身影满是寥落，举杯间似乎饮下的都是伤心。  
是赛文奥特曼！
贝拉看清坟前坐着的人，带着几分诧异和担心看向赛罗，赛罗只定定地凝视着坟前坐着的父亲。  
“你不上去吗？”贝拉轻声问。
赛罗没有发话，过了一会儿静静走到灌丛间坐下，淡淡道：“等他走了再去。”
赛罗盯着天空，眼神忽远忽近，若有所思，贝拉看赛罗心事重重，便也不想出声打扰他，就安静地坐在他身边。
赛文给大的坟墓前倒了杯酒，自己也大饮了一杯：“夫人，赛罗说我不了解他，不明白他想要什么。可是，他又何曾明白我的一番苦心呢？我真不知道我该怎么做？我这个父亲是不是很不称职？夫人，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他喝尽杯中的酒，长叹一声：“原来父子之间的心结是那么难解。”
赛罗的手无意识地握住身边的灌木，越握越紧，等贝拉发现，急急把他的手从带刺的灌木上掰开时，已是一手的血。  
贝拉一直在细看赛罗神色，低声问：“你能听到他说什么吗？”赛罗点点头。  
赛文的手轻抚过坟墓，眼睛半闭，似乎想着很多东西，很久后，手仍搁在坟墓上。  
看到他的神色，再听听他的话，贝拉心中多少有些明白了。为什么父子两人都来了，却一个躲一个不愿见面。他们之间又一道裂痕，两个人都很想跨过去，就是找不到那条线在哪里。
赛文静静地坐了半晌后，最终一言不发地站起，离去。  
赛罗仍旧坐了一会儿，才走出树丛，跪倒在墓前：“妈，妈妈，我是赛罗，儿子来看你了。”  
这是第一次，他近距离面对他的母亲。
“妈，我还带了一个人来见你。”


赛罗看向贝拉，她立即也跪在墓前，磕了个头道：“伯母，我是贝拉，是赛罗的朋友。”  
墓碑上没有照片，赛罗只能凭着想象猜测母亲的样子。虽然赛文刚擦拭过墓碑，可赛罗仍旧拿了帕子出来仔细擦着，贝拉忙从他手里抢过帕子：“我来擦吧，要是让你妈妈看到你手里的伤她会心疼的。”
许久，赛罗开口道：“贝拉，你说我妈妈是个怎样的人？”
贝拉想了想，露出淡淡一笑：“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一旦作了母亲，都会很温柔，很慈祥，尤其是对待自己的子女。你妈妈也是一样，你小的时候，她一定是最心疼你的。”
赛罗的眼里有若隐若现的哀伤，贝拉看着他，拄着下巴挑了一下眉毛，笑道：“呵呵，你这个暴脾气怎么跟她一点也不像呢？”
赛罗笑着点头：“人人都说我难脱野性，哼，反正我一直就不耐烦守那些人自己造出来的破规矩，自己觉得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就是现在，我表面上是规矩了许多，其实……”  
“其实却是狼心狗肺。”贝拉笑接道。
“我要是狼心狗肺，你就是没心没肺。”赛罗敲了敲贝拉的额头，这是他最喜欢对贝拉做的动作。
贝拉呵呵大笑，赛罗半带心酸半含笑。
等离子光渐渐暗淡，余晖斜斜照在赛罗母亲的墓上，一切都带上一层橙红的暖意。  
贝拉一直陪在赛罗身边，赛罗愿意讲的事情，她会侧耳细听，赛罗不愿意讲的事情她也不多问。有时悲伤的情绪刚上心头，贝拉几句话一说，弄得赛罗又气又笑，只能苦笑连连。两人就这么一直坐着，仿佛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一切。  
赛罗眯着双眼看向墓碑，嘴唇微微一笑，妈妈，现在我身边能说上几句真心话的也只有她了，能真正明白我的也只有她。  
赛罗侧头看向贝拉，满眼宠溺，心中颇多感慨。贝拉转过头来，两人目光盈盈交会，贝拉突然大叫：“别动！”
“怎么了？”赛罗猛然顿住，贝拉一脸惊慌和严肃地表情让他莫不敢动：“你，你看到什么了？”
“脸上有脏东西。”
赛罗很无奈地吐了一口气：“你以为你冷笑话讲的很好吗？别一惊一乍的好不好，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哪里有脏东西？”
“眼角旁边。”贝拉指指他的眼睛：“你把眼睛闭上，我帮你拿掉。”
赛罗居然信以为真，乖乖地闭上眼睛，却半天未见动静。睁眼一看，贝拉双肩笑得颤抖起来，这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顿时大怒：“这世界上没人比你更无聊了！”
赛罗气恼地去打她，贝拉笑着叫道：“伯母，您看到赛罗有多凶了吧？”  
在这一瞬，赛罗突然发觉此刻的快乐是那么的真实。也许，最重要的就是珍惜当下，珍惜眼前的人，珍惜跟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你才笨呢，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点回去，笨蛋。”
赛罗的目光柔和如水，脸上露出微微笑意，说着旁人听不懂的话。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盯着战神赛罗，就连父亲赛文也吃了一惊，如此温柔的话语居然从一向冷傲如冰的赛罗嘴里说出来，而他那充满疼惜与怜爱的表情也是平生从未出现过的，连那些与赛罗没有过来往的战士都发觉了赛罗失态的神色，在心中暗暗纳罕。
瑶姬公主目光复杂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就是她吗？那个让赛罗不顾一切去爱护的女孩。
“希卡利，贝拉拜托你了。”赛罗轻声道。
贝拉摇摇头：“不，我要跟你进去。”
“听话。”赛罗严肃地说：“留在外面等我，否则我打你的。”
赛罗就这样义无反顾地向惩罪间走进去，在见到贝拉以后，似乎也让他放心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步履显得比刚才轻松了许多。
贝拉眼睁睁看着赛罗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双手不禁合拢为他祈祷，眼里的担心流露无遗。希卡利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放心吧，赛罗身体那么健壮，不会有事的。你要相信他。”
“嗯。”贝拉用力点点头。是的，她现在能做的，就是相信他，为他祈祷。
嗖－－啪！赛罗的身体如遭电击一般一颤，即使赛罗极力压制，也阻止不了双肩的剧烈颤抖。然后一道血痕在背上缓缓渗出。
泰罗为这鞭子的威力暗暗心惊，却也知道刑鞭规矩是鞭鞭见血。攥着鞭子的手紧了紧，依旧毫不容情地挥下第二鞭。
第二鞭、第三鞭、第四鞭……。赛罗抿抿发白的嘴唇，却硬是没有弯一下身子。
泰罗每打一鞭，鞭子都会挖去赛罗背上的血肉。鞭子滴着赛罗的鲜血，一会儿的工夫，地上已经积攒了一大滩血，在等离子光的照射下反射着刺眼的光。
外面的战士纷纷底下头，那鞭子击打身体的“啪”声，每一声都让大家的身体微微颤动一下。
“赛罗，赛罗……”里面传来的可怕的声音，不仅煎熬着赛罗的身躯，也紧紧揪着着贝拉的心。贝拉挣扎着想进去，却被身边的希卡利牢牢拉住。
众人都在窃窃私语着，大家都为赛罗担心，瑶姬公主眉头紧蹙，黯然不语，心下暗暗难过。她自童年时代和赛罗在光之国一遇，对少年便起了同病相怜之心意，这时听着里面的声音令人心惊，不自禁的代他心痛。
赛文只能闭上眼睛，转过身去，或许是不想让眼神泄露了他的痛楚。
第五十鞭、第六十鞭、第六十一鞭……
赛罗再也维持不住跪姿，疼的双手支地，指关节吭哧作响。头上的汗珠像下雨一样落到地上，渐渐聚成小滩，反射着他疼得扭曲的脸部五官。
泰罗虽然小心翼翼避开之前的伤痕，可是到现在赛罗的背上可以说是体无完肤了。泰罗只能又一次挖去原先伤痕上的血肉，伤口被拉得更深了。
看着赛罗的身子颤抖痉挛着，泰罗内心实在惨痛无比。可是他已不是小孩子，早已学会了克制自己的情绪，只得涩声道：“赛罗，坚持住。你说过你会为你的行为负责，给我坚持住了！”
——对，自己说过要承担一切后果，一定要撑住。
不知过了多久，惩罪间的门一开，泰罗走出来轻轻一声：“打完了。”
众人一听，如释重负。贝拉也顾不得其他人的目光，冲进去抱住赛罗，尽管已经伤痕累累，他依旧保持着肩背笔挺的坐姿。贝拉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眼看着他背上那些狰狞的伤口，心痛的泣不成声。就在此刻，贝拉才知道自己是多么恐惧他受伤，她的心会这么痛，痛得她整个人在簌簌地抖着。
贝拉握着赛罗的手：“赛罗，已经没事了。你坚持住啊！”
赛罗趴在贝拉怀里，可是嘴唇还在缓缓的动着。其他人围过来，问道：“他在说什么？”
贝拉心痛地开口：“他说‘我没错’。”


银十字院内，奥特之母在为赛罗悲伤的伤口上过药后，走出房间：“我已经给他悲伤的伤口都上过药了，多休息几天就能恢复。你们都不用担心，天色也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
围在外面的人也都是个个倦容，尤其是赛文，整个人看上去似乎老了一大截。
佐菲带头道：“好了，我们大家都别围在这了，赛罗他也需要新鲜的空气，我们回去吧。”
等大家都走了以后，瑶姬却迟迟回头，最终还是忍不住，走上去：“奥特之母，我想进去看看他。”
奥特之母看了瑶姬一瞬，点点头：“好吧。”
瑶姬轻推门走进去，病房里的温度较高，蒸的人暖意融融。赛罗正身子朝下趴在床上，他背上的伤让他不能使用正常的睡姿。瑶姬走到他面前，赛罗感觉到有人站在他面前，睁开眼：“瑶姬，你怎么来了？”
瑶姬蹙了蹙眉，轻轻摇摇头：“你可以为一个女孩子花这么大的心血，为什么多分一些精力在正经的事情上呢？我听说你一天到晚逃课，不安分。你看，你要是规矩一些不就不用挨这顿了吗？”
赛罗半晌没有吭声，眼睛缓缓闭上，似是很累了，很久才微微一笑：“多谢公主指教！”
瑶姬叹了口气，吹气如兰：“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公主慢走。”
病房外的走廊上，赛文把一瓶药水递给贝拉：“拜托你等一下给他擦点这个药水，这对鞭伤效果很好。”
“嗯，我会的。”贝拉点点头。
赛文顿了顿，似乎是在思考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讲：“还有，贝拉，帮我多劝劝他。赛罗太倔强了，我实在拿他没办法。”
贝拉迟了片刻才道：“嗯。”
“你想说什么吗？”赛文看贝拉欲言又止，问道。
贝拉抬眼看着赛文，眼神温柔：“贝拉听说，老牛和小牛一生气就头顶头，老牛经常忘了自己头上有犄角，把小牛顶得受伤。”
赛文听明白了贝拉的意思，皱了皱眉，又道：“小牛的犄角长出来以后，也会忘了自己有犄角，把老牛给顶伤了。”
“……”贝拉轻轻笑了笑：“赛文前辈请放心，贝拉会好好照顾他的。”
“麻烦你了。”赛文转身走进阴影中，背影寥落。
另一边，在亚伯拉罕房间里，瑶姬正责问自己的父亲：“父亲，今天您为什么阻止我，否则赛罗也不用挨打了。”冰冷的面容略微带着怒意。
亚伯拉罕大笑了两声：“哈哈，瑶姬啊，你是不理解父亲的用意啊。今天就算你不出面，我也不会真的让赛罗流放的，我那么做只是想考验他一下。”
“父亲的意思是？”
“瑶姬，我知道你对赛罗有意思，其实我也挺喜欢赛罗这孩子，只是倘若将来你们结婚，那么赛罗就将会是我们U40的国王，他能胜任吗？我对他还有诸多不放心，所以今天故意试探了他。流放，挨打，这些都是相当严重的惩罚，我就想看看他会不会逃，能不能承担得起。”
“那么现在，父亲认为呢？”瑶姬有些羞涩。
亚伯拉罕提起赛罗，满眼放光，赞赏道：“真不愧是赛文的儿子，果然是真英雄。这孩子年纪轻轻，却敢爱敢恨，敢作敢当，骨子里有股顶天立地的正气，也有一份柔情。我很欣赏他，赛罗确实是个重情重义的男儿。瑶姬啊，你眼光不错，给我挑了个好女婿。”
瑶姬的脸上泛起红晕：“父亲真是的……可是，赛罗他心里似乎喜欢那个叫贝拉的女孩子，今天他挨打，也是因为她。”
“这你不用担心，只要你喜欢，父亲都会想办法给你的。”
贝拉去到赛罗的病房，往里看了一眼，竟然一个护士也没有，只他一个人趴在床上。心中又是纳闷又是气，值班的护士怎么这么不上心，赛罗一身的伤行动不便，总得有人照料吧。
贝拉走到床边，俯身去看他，没想到他猛地睁开眼睛，贝拉被吓得失声惊呼。赛罗一脸无语的表情，晃了晃脑袋：“拜托，别一进来就中伤我的耳膜好不好？”
“我……”本来想顶嘴，可念在他刚挨了打，遂忍了一口气：“你好点没有？”


“现在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就是这样趴着身体好麻。”
贝拉坐在床头前的地板上，与他面对面。贝拉歪了歪脑袋打量了他一番，笑道：“我看你一点不像刚挨过打的人，怎么这么精神？”
“好久没这么爽了，只要出了心里这口气，挨打算得了什么，我这身板还怕他那100鞭？”赛罗中气十足地说，看他面容稍有血色，气息也平稳，也许真没什么大碍，贝拉也放心了一些，可是想起他是为了自己才挨打，心里的滋味真是五味杂全，感动，恼怒，心疼，眼泪又一次止不住地往下掉：“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去与那些人计较吗？为什么明明知道后果是这样还要去做？”
赛罗看了她一瞬，叹口气道：“我就是不能忍受他们欺负你……除了我以外，我不许任何人欺负你。”
贝拉一愣，望着他问：“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那还用问吗？喜欢你啊。”赛罗笑得很轻松，却又很认真。贝拉看他的眼神有些难以置信，他收了笑容，郑重地望着她，一字一句地重复：“我喜欢你。”
他的视线那样专注，贝拉无法躲开。自己心里一直把眼前这个男子视为一个不懂情感的大孩子，也从未把他的话当真过，可为什么现在竟然感觉到真正不懂感情的是自己而不是他。赛罗并非她想象的那样粗犷，锐利，他也有细腻的一面。
第一次面对他的脸，会有紧张，心跳加速的感觉。
“我，我先给你上点药吧，听说这药水对伤口痊愈效果很好。”
贝拉感觉到自己的脸在发烫，也不知道有没有发红，不能让他看见自己这副模样，扭头欲起身，赛罗却抢先握住她的手：“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有没有一些喜欢我？”
贝拉的眼光闪闪避避，赛罗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贝拉想了半晌：“不知道。”
赛罗长叹口气：“那你以前看我难过时有没有不舍？今天有没有担心过我？”
贝拉沉默着，可是他说的话自己没办法否认。是，那次在湖边的拥抱她能深深感受到他的心伤，那一刻她确实很心疼他。今天在得知他将受到鞭刑的时候，她居然有种想跟他一起挨打的冲动；听到那钻心的鞭挞声，再看到他被打得体无完肤却仍然凭借顽强的毅力支撑到底，她内心的痛是那样的真实，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贝拉轻轻点点头。
“我早就知道。因为以前我不开心的时候，你还不是想方设法转移我的注意力让我开心吗？”
“那又能说明什么？”
赛罗带着几分苦涩笑起来：“你心里有我的……你脸红了。”
“我……神经病！”慌乱之下，贝拉忘记了他背上有伤，在他背上用力打了一巴掌。赛罗如触电般呼了一声：“啊！”
一种急切与担心又涌上心头，贝拉连忙抚着他，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很疼吗？快让我看看伤口有没有裂开。”
看着贝拉着急的样子，赛罗又笑道：“看吧，你果然很在意我。”
不对，自己好象上他的当了。贝拉气恼地站起来，又不敢动他，生怕弄疼他，只能忍下一口气，喝道：“躺好别动，我给你上药。”
拉开被子，赛罗背上的伤痕触目惊心，血肉狰狞地翻卷出来，贝拉第一眼看到也受不了。她不得不闭上眼睛，定定神后才慢慢开始给他上药。
赛罗的整个后背都血肉模糊，根本找不到一存完肤了。贝拉索性将药水抹在手掌上，然后直接涂在他背上。赛罗猛地颤抖了一下，抓着床单的两只手青筋暴起，原本平整的床单这会儿几乎要被撕破了。
贝拉像触电一样猛地缩回手，颤声问：“很疼是吗？”
“没事。”赛罗还是刚才那副无所谓的样子，轻松地说：“只是这药水好凉，一时不习惯。其实一点也不疼。”
贝拉注意到赛罗脸上的汗珠，她这才明白，他刚才那精神的样子完全是硬撑出来的，他不想让她担心，所以才……还故意逗她开心。
贝拉紧咬着下嘴唇，可仍然抑止不住心底翻涌的波涛。这次，贝拉承认她被他感动了。眼泪又不自觉地从眼角溢出：“你，明明很痛，为什么还要趁强？”
赛罗看了贝拉一瞬，偏过头，带着厌恶道：“我就是看不得你哭的样子，丑死了……你要真想安慰我，就给我把眼泪擦干。你这爱哭的毛病真该好好改改。”
是，他这么努力，不就是不想让自己哭吗？不能哭了，就算为了他的一番苦心，不能再哭了，不能让她在这种时候还为自己操心。贝拉深吸口气，强颜笑道：“对不起。”
赛罗看贝拉总算笑了起来，自己也笑道：“这才象话。”
两个人说笑间，贝拉已经把药水擦完。贝拉看着药瓶顿了顿，轻声道：“其实这药是你爸爸拿来的。”
提起赛文，赛罗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眼光又暗淡下来，敷衍道：“哦。”
“……其实你爸爸很关心你的。”贝拉又重新坐回到地板上，与他面对面：“他嘱咐我一定要给你上药，说这是最好的药水。”
赛罗没有说话，只是眼睛盯着地面暗自发呆。贝拉轻轻地握着他的手，柔声笑道：“我明白，你是希望有个温暖的家，无脚鸟渴望有个真正让它栖身的地方。你很累，你想落地。可是你爸爸却相反，他希望你飞得更高更远，希望你直上云霄。”
赛罗抬头看了贝拉一眼，带着震惊与感慨：“你是怎么知道？”
“那天去祭奠你妈妈的时候，我猜的。”贝拉笑道。
赛罗无奈地笑了笑：“你真聪明，什么都瞒不了你……那我该怎么办？”
“将心比心，将情比情。所谓‘家和万事兴’，家庭成员之间难免会发生冲突和摩擦，这时候需要的是换位思考，包容谦让。赛罗，不要光从自己的角度去想，试着站在你爸爸的角度，想一想如果你是作父亲的，你会怎么办？”
片刻的沉默后，赛罗缓缓抬起手，手指抚过贝拉的脸颊，静静地注视着她，欣然一笑：“贝拉，有你在身边，真好。”
瑶姬和贝拉，究竟谁更适合他，此刻赛罗心里再明白不过了。
（第八章完）


第九章 心心相印
赛罗果然不是一般人，这么重的伤居然只用两天就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而且皮肤上完全没有留下伤疤，这让银十字院的所有医生护士都大为吃惊。这几天赛罗已经在病房里呆不住了，吵嚷着要回奥**备队参加战斗。
赛罗悄悄打开门，瞄了瞄四周一个人也没有，遂猫着身子逃离病房。整个过程用了不到10秒钟的时间，鬼鬼祟祟的样子像个刚偷完东西的小偷。
“啊。”赛罗在拐角处撞见一个人，吓得一声惊叫：“你，你不是已经下班了吗？”
贝拉端着一个水晶小碗，恼怒又无奈地看着他：“我就料着你会偷跑，所以我今天申请加班回来看看你，果然是这样。”
“哎呀，我真的已经好了，不信你看，我现在活动起来一点障碍也没有，一口气杀十个怪兽都没问题。”赛罗说着，耍了两招。
贝拉走过去，对着他背上一条还没完全恢复的伤痕狠狠一拍，赛罗顿时一阵颤抖，不禁呼出：“疼！”
“这就叫已经好了？”贝拉责问，却带着关切：“我知道你想上战场，可也不急这几天呀。身体是你自己的，怎么就不知道爱惜。”
赛罗无理反驳，只能自认倒霉被她撞上了。贝拉把手里的小碗凑到他鼻前：“香不香？”
“哇，好香啊，这是什么东西？”赛罗闻了以后，所有的不悦统统抛之脑后。
“这是地球上的食物，应该叫肉汤饭吧。我用鸡和鱼熬了汤，再泡在饭里。我想你现在这样子还是吃点清淡的好。”贝拉说着将他拉回病房里。
赛罗端起碗来，吞了一大口，吃着吃着却发现不对劲，皱了皱眉：“是很好吃啦，不过怎么有点扎嘴。”
贝拉瞪大了眼睛：“你难道没把鸡骨鱼骨剔出来吗？”
“骨头？里面有骨头？”
贝拉苦笑不得地摇摇头，接过碗来：“鸡和鱼都是有骨头的，你不会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吧？”
“我又没去过地球，我怎么知道。”
“平时让你多读点书你不听吧？”
贝拉将鸡骨鱼骨细心剔除干净，又在一口饭中配上肉汁，送到赛罗嘴边，赛罗想也不想张口便吃了，每一口都吃的十分香甜。
在第四次抬起勺子的时候，贝拉顿了顿，脑子里不禁又想起他那天说的话“我喜欢你。”抬头瞄了他一眼，带着微微的羞涩。
贝拉将碗推到他面前，扭头道：“还是你自己吃吧。”这样亲自给他喂饭，算得上是很亲密的行为了。
“为什么？”赛罗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我一个病人，你不得照顾一下？”
他只拿眼瞅着贝拉，眼里全是笑。贝拉刚开始还能和他坦然对视，慢慢地却再也禁不住，只觉心越跳越快，忙别开头看向窗外。
“哼，刚才还嚷着要去打怪兽，现在就成病人了。”赛罗看得出来她紧张：“我……总之你吃快点，我去看看其他病人。”
临关门前，贝拉又嘱咐了一句：“不许再偷跑了。”
赛罗没说什么，看着她走了以后，他大口大口地把那碗饭全都吃光了，心中暗暗欣喜。
黑狱星上，睡梦中的梦比优斯满脸汗珠，被褥都被汗水打湿了，脸上的表情像婴儿般无助。
“梦比优斯，你一定要幸福，我会在那边为你祝福的。”
紫藤花架下，温婉的少女握着他的手：“梦比优斯，我喜欢你。我希望你能陪我一起看花，而不是我一个人。”
……
被褥一掀，梦比优斯从梦中惊醒，大口地喘着粗气。
“是梦吗？”
又是这样的梦，自从离开光之国以后，每晚都做同样的梦，两个女孩子都在他的记忆里深深扎了根，拔不掉了。
梦比优斯下床喝了口水，再看外面光线渐渐明亮起来。其他地方早已是白昼，这里一道灰白的光才慢慢照亮西面高山。值班的战士轮流站岗，现在已经换了早班了。一股强劲的对流风吹来，将高空中的烟雾吹散了。
这个地方，白天和黑夜都差不多是一般黑，似乎永远没有黎明。
“梦比优斯，起了吗？”艾斯站在外面喊道。


“恩，我起了。”梦比优斯道。
“那收拾一下，我们今天再做最后一次深入调查，然后就返回光之国。”
“是。”
要回去了……
梦比优斯伸手一掏腰包，却发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颗甜橙味棒棒糖。梦比优斯看了一瞬，自嘲地摇摇头——明明已经结束了，为什么自己还保留着这个习惯。
“要不要出去走走？”贝拉笑着问道：“奥特之母已经同意你外出了。”
“谢天谢地！”赛罗纵身从床上翻下来，激动地说：“再闷几天我就要生病了。”
银十字院的后院很大，犹如一个公园。破晓时分，轻风柔和，晨光轻暖，的花朵尽吐春芳，绿草鲜嫩如茵。散步的人还是比较多，清晨走一走是很健康的生活方式。
行走在其间的红蓝相交的身影却与晨光格格不入，带着萦绕不开的冷清。赛罗就是这样，在别人面前总是一脸冷肃，似乎让人难以接近。
此时，迎面只见一袭红色披风划过半空，赛罗顿住了脚步，慎慎地盯着几步之遥的那个人，总觉得与他像是隔了几个世纪，那样的遥远。
赛文看了贝拉一眼，贝拉转身轻声道：“我先回去等你。”
待贝拉走后，两人还是这么默默地面对面而立，赛罗说不出的不自在。
终于，赛文提步向他走来，慈祥而温和地说：“赛罗，我们父子两单独聊聊。”
赛文走在前面，赛罗跟在后面，两人避开了熙攘的人群，来到一片较为清静的小树荫下。等离子光透过树叶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星点。赛文走了一阵，停下了脚步，转身轻舒一口气，他语气平缓，却是包含着感叹：“赛罗，贝拉说我是老牛，你是小牛，我们都忘了头上有犄角，一使起性子来就头撞头。如果爸爸把你撞伤了，那么你也把爸爸撞伤了。”
“爸爸……”赛罗深为震撼，原来无形之中两个人都受了伤。
赛文低下头，眉头深蹙，深吸了一口气：“俗话说，打人别打痛处，说人别说重处。这次，我打了你……可是你知道吗？其实儿女挨打，最疼的就是父母……你那句‘你这个薄情的人’，让爸爸感受到了锥心之痛啊。”
“……”赛罗的神情第一次这么软弱，情感流露，他只能频繁地深呼吸才能使自己保持镇静：“儿子明白了。是我太放肆了，那些天明知是妈妈的忌日，爸爸心里很难过，我……我还那样说，让爸爸痛在心里。爸爸承受了我无法承受的，在您面前，我更没有资格再大谈我的痛苦。不能将心比心，将情比情……爸爸，儿子知错了。”
赛文凝视着他，眼神里有说不出的宽慰，他重重地拍在赛罗的肩膀上，一字一句：“好一个将心比心，将情比情……你话中有话。好，我明白了。以后我们父子都试着去将心比心，将情比情吧！”
赛文伸手与儿子紧紧相拥，在解开了父子之间的心结后，心又贴近了一步。
赛文道：“赛罗，爸爸不希望你今后怀着怨恨。”
“爸爸，您过虑了，我不会的。”
“哈哈，那就好。”两人快慰一笑。
赛罗回到病房，贝拉迎上来问道：“你跟赛文前辈怎么样了？”
赛罗拍拍她的肩膀，笑道：“爸爸跟我说了一些心里话，我们父子现在已经没有任何芥蒂了。”
“是吗，那太好了。”贝拉轻笑。
“我想经过这件事以后，我跟爸爸之间的相互了解反而更深了一层，说起来也是件好事。”赛罗笑着：“我已经不在意了，最重要的是……现在什么心结都没有了。”
赛罗点点贝拉的鼻子：“还是你的功劳最大。”


白光渐渐淡下来，贝拉总算可以睁开眼睛，可眼前一片白花花的，什么都看不见，唯见白光中一个健硕高大的身影步履沉重地朝她走来。
“奥特曼？”贝拉惊诧地喊道：“我的天！怎么会这样？”
从敞开的漆黑墓门里走出来的居然是一位面容俊俏，身形挺拔的红族奥特曼战士，可他的眼睛却是血红色，泛着血光，杀气重重。他手里握着一把长刀，贝拉认得那把刀，她在捷理手中见过。
“贝拉，谢谢你啦！三万年了，我终于又复活了！”
贝拉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是捷理的声音：“你，你是捷理？你也是奥特曼？”
周围的宇宙魔怪眼见眼前一幕，也是怪叫连连，都不敢相信捷理居然是奥特曼。
“是，我是奥特曼，我并不是什么博滋比星人，也不是什么捷理，那不过是我怨念的化身而已。我真正的名字叫安德烈。”
——安德烈•奥特曼，3万年前曾经是奥特之王的手下弟子，后来却因心术不正走上邪道，意图夺取光之国领导权，并且发动了叛乱。最终被奥特之王所杀。
“现在，我终于可以开始我的复仇计划了。”安德烈仰天大笑。
“你要攻击光之国？”倘若真是那样，贝拉就成了光之国的罪人了。
安德烈一挥拳头，啐道：“那是当然，长久以来我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整个光之国臣服于我脚下，听命于我。”
“贝拉，你可是我的恩人，跟我一起来吧。只要有了你的护之力，就算是赛罗也不会是我们的对手，光之国就再也无力抵抗。”安德烈怂恿道。
贝拉一听，顿时恼怒，刚想开口拒绝，安德烈笑道：“我知道你不肯，也知道你不怕死。可是，你怕不怕他死？”
安德烈手一挥，梦比优斯被一股气旋从漆黑的古墓里卷了出来，重重地摔到地上。他却身子瘫软，毫无知觉：“梦比优斯对你而言是很重要的人吧？你不想要他死对不对？”
贝拉拳头越窜越紧，狠狠地瞪着安德烈，骂道：“卑鄙的家伙！”
“战争是不能讲什么骄傲或是洁癖的，为了最后的胜利，有时候必须卑鄙。”安德烈理直气壮地说。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信守承诺？”贝拉反问：“要是我跟你走，你还是不放过梦比优斯呢？”
“那么你想怎么样？”
“你先把他放了，我才能跟你走。”贝拉一字一句地说，语气坚定，仿佛一点商量余地都没有。
安德烈寻思了一番，笑道：“好，我放了他。”
安德烈用红色光球罩住梦比优斯，将他抛了出去，红色光球不一会消失在茫茫星际。
贝拉看着光球一点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松了口气。安德烈既然想要利用自己，那么她应该不会有危险。只要梦比优斯没事就好。还未想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一道铁索飞过，一圈一圈将贝拉紧紧捆住。
贝拉挣扎了几下，安德烈道：“别挣扎，否则捆得越紧。”
就在刚才那几阵挣扎过后，铁索果然捆得更紧了，几乎要勒进皮肤里……
赛文，赛罗，希卡利沿着莫多古墓的方向一路搜寻，其间碰到的邪恶怪兽均被赛罗一招击毙，其他想要发动袭击的怪兽都对赛罗闻风丧胆，纷纷落慌而逃。赛罗心急莫多古墓的情况，遂没有与那些怪兽纠缠，采取了速战速决的战斗方式。
“前面就是莫多古墓了。”希卡利道。
三位战士从低空掠过，尽可能地降低飞行高度以便查看陆面情况，突然在一滩泥泞旁发现了昏迷的梦比优斯。
“梦比优斯，梦比优斯，醒醒啊！”希卡利呼喊着梦比优斯：“喂，振作一点！”
赛文皱眉道：“梦比优斯怎么会在这里？难怪刚才没来开会。”
赛罗站在一旁，不禁想起之前西娅说的话“是梦比优斯把贝拉带走了。”赛罗一阵恼火，冲过来一把推开希卡利，使劲摇晃梦比优斯，厉声喊道：“梦比优斯，你给我起来，快起来！”
看着赛罗粗暴的态度，希卡利欲阻止，可赛罗面目狰狞，他知道这是赛罗发怒的表情，如果自己插手，恐怕他会一拳打过来。只能轻声道：“赛罗，你别晃他，这样会更糟的。”


不过情况并不如希卡利所料，梦比优斯居然醒了过来，也不知道究竟是被赛罗大力摇醒的，还是被他满含怒火的吼声震醒的。
“我，我在哪里？”梦比优斯眼神朦胧，虚声道。
赛罗喊道：“别装傻。我问你，贝拉呢？”
“贝拉？”梦比优斯一脸糊涂，显然他好象对事情一无所知。
赛文拍了拍赛罗的肩膀示意他冷静，蹲下来温声道：“梦比优斯，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梦比优斯闭上眼睛努力使自己清醒，可是之前的一段记忆仿佛被剪断了，什么都想不起来：“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跟艾斯哥哥正在黑狱星调查……对了，我怎么会在这里？艾斯哥哥呢？”
赛罗嘴角一勾：“哼，不就是一道屏障吗？休想挡住我！”
贝拉还未来得及阻止他，只见赛罗一声怒吼，一拳重击带着呼啸的气旋冲击在屏障上。可是屏障并没有破，只是在表面荡开一圈微光涟漪。赛罗被随之而来的强大反作用力推搡开，重重地摔在地上。
贝拉又心疼又着急，趴在屏障上呼喊赛罗：“赛罗，不要这样，你打不开的！”
赛罗岂是甘心服输的人，这反而激发了他的斗志，决心要攻破这道阻拦了他的屏障。他又一次站起来，这次改用头上两把冰斧。冰斧划过屏障，也被反弹了回来，利刃击中了赛罗的身体。
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赛罗第一次尝到了疼痛的感觉，抬头看到屏障内心急如焚的贝拉，眼前浮现的是她的笑容。赛罗听不到贝拉的呼喊，周围的世界好象静止了，他只盯着眼前心爱的女孩，无论如何，他要冲破那道阻碍。
“啪”“啪”“啪”……一次又一次的倒下，一次又一次的站起。这究竟是怎样一个坚毅的人？一旦认定了的事，他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去达成。
赛罗每一次倒地，贝拉的心都如刀绞一般剧痛。她认识的赛罗，脸上何曾有过疼痛的表情。眼看着他受伤，就倒在离她只有几步之遥的地方，她却过不去，不管她怎么推搡那道屏障，它都稳稳地挡在她面前。
赛罗还是不肯罢休，继续用各种办法去冲击屏障，每试一次，他身上就多添一道伤。贝拉撕声竭力地喊他：“赛罗，住手！我求求你住手啊！”
眼角流下来的不是泪滴，而是泪河。贝拉不忍再看赛罗，无力地闭上眼睛，声音渐渐虚弱，也带上了绝望：“赛罗，不要这样！快住手！”
——赛罗，看到你受伤，更痛的人是我！
赛罗单膝跪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流浃背。汗水淋过伤痕，又增添了疼痛感。赛罗毫不在意自己，抬头看向泪如雨下的贝拉还在不断地哀求自己住手，心软了下来。贝拉的眼泪总是能熄灭他心中的火，让他冷静下来。
赛罗起身缓缓朝她走去，贝拉心疼地喊道：“赛罗，你还好吗？疼吗？”
赛罗轻笑，摇摇头：“我是皮糙肉厚，这点小意思哪能伤得了我。”
贝拉看他步履蹒跚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撒谎，可是自己并不想戳穿他，只是静声流泪。赛罗白了她一眼，厉声训道：“你又哭，怎么就知道哭？”
赛罗感觉到自己的手背上一阵冰凉，低头一看——竟然是一滴泪！他也会流泪吗？
赛罗自嘲地苦笑：“呵呵，叫你不哭，我自己还哭，真是的。”
两人缓缓抬起手，手心隔着那道无形的屏障相合。深情的对视，贝拉泪眼朦胧，赛罗眼光柔和似水。一切尽在不言中。


猝不及防接下一道刀光，赛罗一连退了三步，惊诧地回头看向来人。
光线昏暗，一个高壮的身影飞速掠来，手里握着白色的光凝聚而成的长刀。胸前有一颗明亮的彩色计时器。
奥特曼？奥特曼！
方才那一刀光，就是从那个奥特曼手里发出的。赛罗忽然间愣住了，居然忘记了攻击对方。
“安德烈！”贝拉喊道。
那个瞬间，贝拉陡然认出了对方，脱口惊呼。同一个瞬间，赛罗身子往左避开，手握冰斧同时连削带打地刺向安德烈。
安德烈猛然一惊，想都不想就回了一刀。没有想到赛罗竟然逼开了他突如其来的攻击，而且能在这么短短一瞬间发动反击，身手如此敏捷，“战神”的称号果然是不是浪得虚名。
“赛罗，你居然自不量力跑来救人，这可有辱你的名声啊。”安德烈冷嘲道。
赛罗道：“你是捷理？为什么又变成奥特曼了？你究竟是什么怪物？”
“哼，捷理不过是个代称而已。我真正的身份是安德烈奥特曼。”
“既然是奥特曼，为什么要与光之国为敌？难道你也要跟贝利亚一样的下场？”
“贝利亚？赛罗，你以为你打败了他，就能打败我了？”安德烈笑道：“贝拉该跟你说过了吧？你是伤不了我的。”
“那就试试看吧。”
赛罗和安德烈交上手，十几招就仿佛电光般迅疾地过去。论格斗技能，赛罗和安德烈不相上下，赛罗甚至比安德烈更加出色。可是安德烈吸收了贝拉的护之力，周身已经形成保护膜，赛罗几次将他逼上死角，出手却伤不了他一丝一毫，反倒被他所伤。
冰斧和光刀吞吐出的锋芒在半空中相遇，仿佛针尖撞击，轰然巨响中，双方各自退开。赛罗因刚才受了伤，行动没有平日利索，打下来以后略显得体力不支，而安德烈则丝毫没有气虚的表现。很明显，若僵持下去赛罗一定会吃亏。
赛罗看向贝拉，只见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复杂。赛罗盯了一瞬，了解了她的意思——快点走，不要管我。
贝拉，我怎能不管你呢？
赛罗轻笑着摇摇头，示意她——你不走，我也不走。
贝拉又是一阵感动，但更多的是心酸。
突然，天空降下一道蓝色射线，安德烈猝不及防被射线击中，爆炸的火光遮住了他的视线。
希卡利飞到赛罗身边要带他走，赛罗却一把打开他的手道：“我不走。”
希卡利知道安德烈那边拖延不了多久，遂打了赛罗的穴位，将他打晕，迅速挟着他离开。贝拉看着希卡利带着赛罗朝天际飞去，松了一口气。希卡利，多亏你了！
安德烈定定地望着天空，倘若不是有护之力的保护，他根本不会是赛罗的对手。
“大王，星薇来向您领罪了！”
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星薇单膝跪立，眼帘低垂，单薄的身躯却透露着出尘之感。她的双目空灵，历尽沧桑的脸上是看尽繁华后的从容。
奥特之父等人分立在大殿两边，连亚伯拉罕和瑶姬也来了，大家都用奇异的目光注视着大殿中央的素衣女子。以前从未出现过的女子身上究竟有怎样的故事？她与奥特之王有什么过节？大家心中带着疑问，各自猜测着，揣摩着。
赛罗站在最后，按耐着对贝拉的担心与自责，根本无心在意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神秘女子。梦比优斯与赛罗对立而站，仔细观察着赛罗的表情。之前，他曾向赛罗询问贝拉的安危，赛罗却一口回绝，对贝拉的事只字不提。
奥特之王坐在王椅上一动不动，静静地盯了星薇一瞬后，用温和的声音道：“真是岁月不饶人哪，星薇你不再是当年那个小姑娘了。”
奥特之王的话语里没有责备之意，反倒像是在说家常话，星薇诧异地抬起头。奥特之王略带笑意：“我早就知道了，你私自保存安德烈肉身的事。”
星薇更是惊诧，结巴着道：“大王您，您早就知道了？”
奥特之王点点头，而其他人则是听得糊里糊涂。奥特之父上前问道：“大王，请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捷理和安德烈难道是同一个人？”


上午就像黄昏般灰蒙蒙的，光之国的居民们情绪都低落下去。城市上空，不时会传来极轻的怪叫声。许多听到叫声的人都会木然呆立，恐惧异常。阴郁肃杀的气氛让人们都意识到一场战争即将来临。
奥特之父预料到安德烈很可能对光之国发动突袭，已命令奥特丅警备队进入全面应战状态。正规队员分别带领小队战士把守在各个角落，预备队队员则被分到城里执行安定居民的任务。每个人都很忙。
考虑到贝拉的安全，奥特之父命她暂时呆在奥特丅警备队。星薇常常与贝拉在一起，聊起过去的事情。她对贝拉就好象对待自己的女儿一样。
“贝拉，现在我要把护之力的使用方法交给你。”星薇在经过奥特之父同意后，带贝拉外出来到一座山崖上，从那里可以俯瞰到大半个光之国。
贝拉抬头望着星薇略显苍老的脸，她的笑容温暖但模糊，像隔着浓重的雾气盛放的莲花，遥远得如同幻觉。星薇道：“你一定要记住了。”
“星薇前辈，你为什么……”
星薇的眼神那样幽深，似乎带着诀别的色彩，让贝拉感到一阵害怕。星薇笑道：“来吧，下面我说的话你都要牢牢记在心里。”
原来，使用护之力有特定的咒语，但同时护之力也会消耗使用者的精力，每用一次都会对使用者的身体造成极大伤害。
“这不是一般的能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用。”星薇叮嘱道：“另外，你还必须加强你的体力，以你现在的体质是承受不了护之力的。”
“恩。”贝拉点点头，犹豫了一阵后，带着胆怯问道：“你为什么要交给我这些？好象，好象你要走一样。”
星薇愣了一下，苦笑道：“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说服安德烈……万一，失败了，我只能亲手杀了他。”
贝拉一惊，恍惚看到星薇的眼角有泪光，她握住星薇的手，好象是在哀求：“不，你不要这么想，一定会成功的。你等这一天等了3万年，总会有回报的呀。”
星薇摇摇头：“他还会记得我吗？3万年了，我的容貌早已衰老。而且，我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以前的那些回忆。如果，他已经忘了我呢？”
“容貌可以忘掉，记忆也可以忘掉，但感觉忘不掉啊。”贝拉声音柔和，却坚定异常
星薇看到贝拉唇角抿起的笑意，不禁也笑了：“贝拉，你的身上有我的梦想。当初我因为没能挽回安德烈的心而遗憾了3万年，我希望你能帮我补回来。如果你遇到了你的那个他，一定要好好珍惜。”
星薇意味深长的一笑，她话中有话，贝拉却听不明白，只能生硬地点点头。贝拉这才明白，曾经出现在她梦境中的那个白色的背影，正是给了她生命的星薇。
“警报，警报，光之国遭到怪兽群袭击，重复警报……”
在警报发出后不一会，奥**备队警戒塔上的哨兵终于看到撤下来的前线战士，先是一批队形散乱，疲惫不堪的战士，其中许多是伤员；还有些人狂奔乱飞，仿佛有追敌似的。天空中，忽忽闪闪的火光散布各处，似乎正在向地面蔓延。有的楼房烧了起来。星星点点组成的红色火流在昏暗中迂回曲折，急速朝通往奥**备队的大路奔腾而来。
“敌人来了。”人们悄声说道。
奥**备队成员紧急**，佐菲站在最高处果断下达指示：“杰克，艾斯，爱迪带第一，第二小队构筑第一防线；初代，赛文，梦比优斯负责第二道防御；希卡利协助居民撤离。宇宙保安厅全体成员……”
赛罗等了半天没接到自己的任务，问道：“佐菲队长，我呢？”
“赛罗，你跟我去找安德烈。”佐菲随手脱下披风，阔步走出本部大厅。
乌云笼罩，天降银光，宛若流星一般坠落山头。银光汇聚到一点，光线越来越亮。光芒中隐隐出现一个身影，并渐渐清晰。
安德烈缓步行到山崖边，步履坚实，就连踩在细沙上的声音也清晰可辨。他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远处的城市，滚滚的浓烟，跳动的火舞，如莲花般绽放的鲜血，还有夹杂着痛苦，绝望，仇恨的呼喊声，安德烈双目明亮，嘴角浮起诡秘的笑容，仿佛正在享受一场视觉盛宴。


“就快达成了，我的梦想啊！”安德烈的心底在呐喊。
忽地觉得身后袭来一阵凉风，安德烈转身，空芒的眼睛闪过雪亮的光，瞬间变了无数次然而终究沉默，没有说话。
“我是星薇。”白衣女子声音很轻很平静，恍然如梦：“安德烈，你还记得我吗？”
“星薇！”安德烈声音微微颤抖。
两个人忽然间都没有说话，沉没如同看不见底的深渊裂开来，吞没一切。贝拉随在星薇身后，看着静静凝视彼此的星薇和安德烈，心绪复杂。
怎么能不震惊呢？这一次对望，中间已经是隔了万年的时光。
万年前那个年轻战士，听过她的声音，触摸过她的脸颊，亲吻过她的眉心……他与她相爱过！他从来没有忘记过曾经那个如花少女的模样。这张牵制着他思绪的脸，在万年间无数次地出现在梦里——苍白的脸上仰着，眼里满是哀求地看着他，唤他，手伸向他。然而，他不曾应她，也没有握住她的手，他转身离开了。然后，时空忽然烈开，那一袭白衣宛如羽毛轻飘飘坠向看不见底的深渊。
现在，她却已经苍老，时光无情地夺走了她的青春。
星薇也已经认不出眼前这个火光鲜血背景下的年轻男子。他的模样没有变，依旧如万年前的英俊坚毅，可眼神却是阴暗幽深，看不到底。
长长的沉默，安德烈嘴角浮出一丝莫测的笑意，他挑战似地抬起头，去迎接任何表情和眼神。
许久许久，星薇低下头，随着叹息吐出一句话：“安德烈，你怎么把自己变成这个样子啊……”
轻轻一句话，瞬间就将所有壁立的屏障完全击溃。
他忽然动手了。
在安德烈猝不及防动手的一瞬间，星薇反手用护之力竖起一道屏障，将安德烈的刀光挡了回去。贝拉心下一惊，不禁脱口喊道：“安德烈，你干什么？这是星薇啊，你曾经爱过的星薇！你怎么可以伤害她？”
星薇紧了紧贝拉的手，她对安德烈的攻击似乎并不意外，好象已经预料到了。贝拉侧目瞥过，猛然看到安德烈脸色变得非常诡异，仿佛痛苦，又仿佛欢跃。
安德烈低声道：“小丫头，你懂什么。”
“安德烈，就算这样我也没办法挽回你的心吗？”星薇在笑，却笑得失望，笑得心痛：“我以为3万年的爱改变你。或者，你曾经的感情……都是骗我的？”
安德烈静静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吐出：“星薇，感情归感情，现实归现实。不管我做了什么，但请你相信，我没有欺骗你的感情。”
“你曾对我说过，爱是一切生命的本能，但不是唯一的本能……你自己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星薇摇头道。
“你走吧，我不想杀你。”安德烈转身，不再看星薇。
“那你就不怕我会杀你？”
安德烈沉默着没有答话，许久才开口：“为什么？”
星薇望着远处的火光：“安德烈，你作的孽必须由你亲自还。”
安德烈忽地一声冷笑，转身看向她，带着讽刺：“星薇，让我告诉你，这世上没有绝对的正义或黑暗，有的只是不同的人站在不同的角度会有不同的利益。我只是在做我想做的事。”
“安德烈…………”星薇想说什么，安德烈却一口打断她，恨恨地说：“星薇，我不想做违心的事，可你若再不走，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我不会走的，安德烈，你还记得我们曾经想要的幸福是什么样的吗？我们可以一起归隐，远离世事，过最平凡最宁静的生活。你答应过我，你会给我幸福。”星薇带着哭腔：“就是你的誓言，支持我到现在。”
安德烈身躯一震：“你为什么这么坚持？为什么不放弃？”
“3万年，我何曾放弃过？”
贝拉怔怔地看向星薇，忽的觉得站在她身边的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而是一个犹若钢铁一般坚强的女神。执着的等待，执着的爱，哪怕她明知安德烈是多么的黑暗，她还是义无返顾地爱他，相信他。
也许是心底的屏障在一点点被击垮，安德烈再也无法按耐，回身拔出配刀朝星薇和贝拉舞来，怒吼着：“滚啊！”
星薇带着贝拉在风中疾速穿梭，宛如白色的光。然而，刀光才刚被挡回去，又迅速变换了方向和速度，从另外几个方向劈来。星薇渐渐感到了窒息。
“我来。”贝拉将星薇推到身后，试着用刚才星薇教给她的方法开启护之力。虚幻的微光笼罩住二人的身躯，暂时避开了安德烈的攻击。
星薇有些体力不支，跪倒在地上。贝拉连忙搀住她：“星薇前辈，你还好吧？”
贝拉想要给星薇灌注光能，星薇却制止了她，勉强地笑道：“我没事。你还是保存体力吧。我说过使用护之力，会消耗大量能量的。”
“可是你……”突然一声巨响，护之力屏障裂开一道口子。安德烈居然硬是把屏障破坏掉了，果然自己的力量还是太弱小了。


“星薇前辈，不要啊！”贝拉恍然间知道星薇要做什么了，紧紧握住她的手臂，颤声哀求道。
星薇摇摇头：“我早已在心里发过誓，他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况且，这炼狱之火，只有用我的护之力可以熄灭。”
佐菲走过来道：“星薇前辈，我们还有其他方法可以灭火。你，你千万不要……”
星薇笑了笑：“不用骗我了佐菲，要是有其他方法你早就用了。”
“贝拉，还记得我说过对你说过的心愿吗？”星薇握着贝拉的手，温情地说：“我没有得到过的爱情，请你帮我去爱，帮我去得到。珍惜属于你的爱。好吗？其实，你我可以算是一体的，你幸福就是我幸福。”
贝拉还来不及拉住她，星薇已经纵身扑入无边的火海，犹如雪白的羽毛轻轻飘落。
星薇的白色身影渐渐变得很小，很远，宛若夕阳下远山顶上的小轩窗闪闪发光，友好似山脚下一个遥远的湖泊，或者落在大地深处的水晶，莹莹发亮。
任凭佐菲等人怎么呼喊，星薇的身躯终究与火海融为一体。眼看着生命的消逝，贝拉双脚一软，差点跪倒：“星薇……”
一双手及时地扶住她。赛罗又从强硬变得温和，搀扶着无力的贝拉，把她的头死死地按在自己肩上，又抬手捂住她的眼睛，柔声道：“不要看了，贝拉。”
火海瞬间被冰封，不一会，洁白的冰雪突然碎裂开，变成冰屑。
“下雪了！”城市里的人纷纷发出惊呼。
永远都是一样光明，没有气候变化的光之国，居然下起了万年不见的鹅毛大雪。被烧毁的屋宇和街道恢复了原状，城市里的怪兽们被冻成冰雕。刚刚经历过黑暗的人们迎接着这场带来希望和光明的大雪，没有平日的欢呼雀跃，而是静静地凝望着飘飞的雪花，震慑人心的雪之美让众人都不敢出声打扰，生怕破坏了这难得一见的美丽。
梦比优斯缓缓抬手接住一片雪花，欣然道：“雪啊！”
“好美丽啊！”终日在战场上拼杀的战士们此刻都不禁感叹。
城市的轮廓显影在凄凉的风雪里，变成模糊的一抹白色痕迹。像淡淡的水墨画一样凝固在空旷的天地间。
夜深了，大雪还在下。独自站在空无一人的天台上，浩大而漫长的雪好象没有止境一般地从身后袭来，然后滚滚地朝遥远的地平线处卷去。大团大团的雪花吹开视线，搅动着白茫茫的光。
贝拉心神未定，心里百转千回，今天的一幕太震撼人心了。
“你怎么一个人跑来这里发呆，看样子还呆了很长时间，头发梢都结了霜。”赛罗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来的，用手替贝拉轻拍了几下鬓角发梢，细心地把冰霜拍去。
贝拉笑了笑：“赛罗，你说星薇和安德烈，这会儿见面了吗？”
“不知道呢。”赛罗从背后环抱住贝拉，生怕她冻着：“今晚也看不到星星……其实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安德烈为什么一方面爱着星薇，另一方面又不肯回心转意？”
“爱是一切生命的本能，但不是唯一的本能。”
“恩？”
贝拉视线悠远地注视着前方的大雪，轻声道：“爱情本身是绝对纯洁美好的，但是把爱情表现出来的行为也许会与本心背道而驰。爱情往往与自身的利益，或者责任，立场产生矛盾，在爱或者不爱的决定中，有人选择了坚守，而有人也会选择背叛。我想，安德烈有爱的同时也有太多太多放不下的野心或是信仰。当自己的利益与爱情不能两全时，他选择了背叛。”
赛罗沉默了片刻，随即紧了紧臂弯，笑道：“原来你已经想得这么透彻了。”
“呆头鹅。”贝拉点点他的额头道。
贝拉看向星空，虽然看不到星星，但她坚信在浩瀚的宇宙间一定又多出了两颗星。星薇和安德烈早已摆脱了一切羁绊和束缚，在一起吹奏天上曲，逍遥于天地间。
（第十章完）


第十一章 羁绊
“什么？你要把波斯送走？”
看着贝拉抱着波斯准备出门，赛罗惊叫。贝拉却笑着抚摸着波斯：“波斯的女朋友在附近的卡索星上，那里还有好多波斯的同类。我想，波斯也该安家了。”
“这家伙也有女朋友！”赛罗一把拎起波斯，满是不相信地打量着这只长毛狗。原本在贝拉怀里安安静静的波斯，这会不安地挣扎起来。
贝拉把波斯抢回来，责备道：“喂，哪有你这样对待小动物的？”
“哇，他力气还挺大。”赛罗得意地笑道：“波斯在他们狗界一定是个像我一样的帅哥！”
“哼，没见过你这么自大狂妄的。”贝拉面上佯怒，心里却透着喜。自从身边有了他，生活每天都是那样的精彩。
两人把波斯送到卡索星，刚一落地，只见一白色母狗朝他们跑来。贝拉怀里的波斯纵身跳下来朝母狗跑去，两只长毛狗凑到一块，互相蹭着对方的毛发，表示亲昵。
母狗转身要带波斯走，波斯却停了一下，走两步又回头看看贝拉，带着许多不舍。贝拉自然也舍不得波斯，静静地凝视着它。
波斯还是又回来了，纵身扑入贝拉怀里。贝拉最后一次亲切地抱着它，抚摸着它。波斯用力蹭着贝拉的脸，好象要让她永远记住自己的气味。
波斯从小与自己相伴，虽然是哥哥带回来的，但因为哥哥长期不在家，波斯多半由贝拉抚养照顾。小长毛狗对她而言，既是朋友，也是她和哥哥之间的纽带。
“好了波斯，快去吧，别让未婚妻等急了。”贝拉抑制着哭的冲动，强笑着将波斯放了下来。
波斯定定地望着贝拉，似有些呜咽，嗓子里沉闷地哼着。贝拉看了无奈地笑着蹲下来，揉了揉波斯的脸：“波斯，你可是男子汉，将来还要承担一个家庭的责任，哭哭啼啼的怎么行？以后就不能像以前一样胡闹了，你得学着勇敢，坚强。要记得爱干净，我不给能你洗澡，你自己可要记得按时清洗。对了，还要按时吃饭……”
赛罗在一旁笑道：“嘿，你这么罗嗦到像他妈妈。”
“呵呵。”贝拉苦笑：“波斯，去吧。不要回头看我，就看着你的未婚妻，朝前走。”
波斯似是明白了贝拉的心意，转身缓缓离去，脚步多次停下，但均被贝拉的一句“不要回头”催促着向前走去……
已经看不见波斯的身影，贝拉仍旧固执盯着前方，眼里有隐隐的雾气。波斯也走了，曾经的家人真的全部离开了她。心底忽的空了一块。
“既然舍不得，为什么还要让他走？”赛罗伸手揽她入怀。
贝拉靠在他肩头，笑道：“波斯也有选择自己幸福的权利，我得尊重他。”
赛罗忽的放开她，拉起她的双手将两只手紧握到一起，笑道：“如果你感到孤单或害怕的时候就把双手握在一起，这样就能感到双倍的力量。”
贝拉愣住了，耳边响起似乎很久远的一个声音“当你感到幸福就要离你而去的时候，就把棒棒糖当作幸福含在嘴里。这样幸福就不会跑了。”
他们两个人总是默默地为自己做很多事，却从来不会告诉她。
赛罗又用自己的双手包裹住贝拉的手：“如果再加上我的，就是四份力量。这样你就有用不完的力量，永远也不会孤单。”
贝拉抬头看向他，心底满是感动，可眉心还是无法松开，心中总有一缕愁绪。赛罗一手轻抚着她的眉间，低头凝视着她：“我不管你心里究竟为什么犯愁，怕些什么，但你记住，以后我是你的男朋友，天大的事情有我，不管是苦是乐，我们都一起担当。”   
两个人的视线凝聚在一起，贝拉鼻子发酸，喉咙干涩，一句话也说不出。两人的五指紧紧握住彼此。
——从此后，天地间不再只是自己的影子与自己相随，我有他。
再过几天是佐菲的生日，虽然佐菲再三强调不要浪费时间给他过生日，但兄弟们还是悄悄地张罗着生日宴会。佐菲作为众人心目中爱戴的大哥，平时承担着太多的重担，难得一次生日，兄弟们都想让他好好放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