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假如爱有天意
两个月后。
天空已经泛出鱼肚色。星星正渐次隐去，白蒙蒙的光亮慢慢露出。一抹微光直射下来，天亮了。夜的阴影已经消融，大地苏醒，但仍旧静悄悄、雾蒙蒙。
“贝拉，快点，我们要迟到了。”一道焦急的女音划破宁静的早晨。
贝拉睁着有点困得双眼，眼帘闪动着，睡音迷糊：“很晚了吗？”
“可不是吗，要迟到了，不要再睡了。”瑞娜一边扎着头发，一边嚷着，看着贝拉还在床上一动不动，被子蒙着头，她急得快要跺脚了：“拜托，你还想被扣工资啊？起来啦！”
瑞娜扑到床边，想要掀被子：“懒虫，你再不起来我掀你被子啦。”
还是没有改掉——赖床的毛病！
贝拉慌得坐起来，大喊：“好了好了，我起来了。”
瑞娜嬉笑着：“你还是最怕人家掀你被子呢。”
贝拉揉了揉太阳穴，缓缓下床。昨天晚上好友瑞娜要学做便当，贝拉只能一步一步教她，一直陪她练习到很晚。看瑞娜的样子，似乎是要做便当给心爱的人。
为什么，生活中处处都是他的影子——想忘都忘不掉！
等两人赶到咖啡屋的时候，已经迟到了15分钟，经理脸色阴沉地看着她们：“这个月已经是第三次迟到了。”
贝拉和瑞娜都低着头不吭声。
“罚一个小时的工钱。”经理毫不容情地说：“再有下次，惩罚加倍。干活去吧。”
“是。”两人很听话地应道。
现在还不到客流高峰期，只有三三两两的客人在喝着咖啡，手里拿着报纸。咖啡屋里很安静，安静得连报纸的翻阅声都显得清晰可闻。
贝拉与瑞娜站在角落，无聊地当着雕塑。
“唉，以现在的工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攒足一张欢迎会的入场券。”
“欢迎会？”瑞娜不是说赚零用钱么，怎么又变成是赚欢迎会的入场券了？
瑞娜脸上露出梦幻的表情：“你不知道吗？星之国的奥特丅警备队打算请U40星奥特丅警备队队长赛罗来做交流会。到时候会有一场欢迎会，普通人想要参加就要买入场券，票价高得吓死人呢。”
贝拉的脸刷一下白了，封起的心仿佛被什么掀开似的，让她无法不去在意。贝拉笑容牵强地看着瑞娜：“赛罗要来星之国吗？”
总是从报纸上、杂志上得知赛罗的消息，贝拉已经刻意地不去注意，但又总免不了会有他的消息。
他如今已经登上了顶峰……
自从两个月前与梦比优斯解除了婚约后，贝拉便不告而别，选择来到了一个离光之国不远的小国家星之国居住。离开那天，她都没有见梦比优斯一面，就这样悄悄离开了。
放弃了银十字军的工作，贝拉转行作起咖啡屋服务生。无法欺骗梦比优斯，无法忘掉赛罗——离开，是她唯一能做的选择。
她只想，好好地守护心底的那份爱而已，如此而已……


晨光斜射进来，穿透那结实的玻璃窗，直达贝拉的身上，灰尘像长了透明的翅膀在飞舞着。
瑞娜睨了一眼贝拉，只觉贝拉的脸色苍白了些，却以为是晨光折射的结果，越过贝拉，她走到玻璃窗边，拉上了纱帘。
“下个月就要来了，好期待啊。”瑞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幻想着能够在欢迎会上与战神见面。
贝拉脸色却是更白了些，手也变得有些僵硬，他终于要来了吗？
快一年半了，会再次见着他吗？他应该不会知道她在这里吧？来星之国做交流，只不过是巧合而已。
“哎，贝拉，你发什么愣呢，那边的客人要结账呢。”瑞娜看了一眼在发愣的贝拉，然后自己跑去给客人结账。
不，不可以见他。
说好的，不再见他，不伤害他们两个人。她不可以这么自私。
想起曾经自我许下的诺言，贝拉用力甩着头，强迫自己不要再去幻想与赛罗相见的可能。也许，也许瑶姬是更适合他的人。他们不是都已经订婚了么，他，应该忘记自己了吧……
“赛罗……”突来的叫喊让贝拉本能地抬起了头，傻傻地看着门的方向，却见门边空无一人，只有晨光在照射着。
“看，贝拉，好帅啊。”瑞娜拉着贝拉，兴奋地指着某杂志上的封面。
那棱角分明的双眼，熟悉又陌生的眼神，那张曾经熟悉的脸庞扬着她陌生的浅笑——他已经是名人了呢。
而她确实越来越平淡，脱离了银十字军，与梦比优斯不再有任何关系，她现在只是贝拉而已，她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嘀，嘀，嘀……通讯器却在这时候响了起来，格外的清晰。
贝拉拿出来一看，发现是一个陌生的编号，心突然莫名地扑通扑通跳得厉害！难道……是他吗？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通讯器编号？如果真的是他，接通之后又该说些什么呢？
贝拉紧紧抓着通讯器，慌乱得竟有些六神无主。
通讯器依然在锲而不舍地响着，已经引起了一些客人的注意。瑞娜用胳膊轻触了她一下。贝拉来不及多想，一咬唇按下了接通按钮。
屏幕上出现的人，竟然是赛文。贝拉怎么也没想到赛文会跟她联络，愣了一下。
“……”
“……”
两边都沉默着，终于，赛文还是按捺不住先打破了僵局。
“贝拉，我是赛文前辈。”略带沧桑的声音，是他的父亲。
因为通讯器上有摄像头，赛文那边同样可以看见贝拉的表情。贝拉强挤出笑容：“赛文前辈，你……好久不见了。你身体好吗？”
“嗯，很好呢。”赛文露出慈祥的笑容，像她那死去的爸爸一样。贝拉每一次看到赛文，都恍惚觉得看到了自己的爸爸。赛文温和地说：“贝拉，回来吧。”
赛文开门见山的话，让贝拉一怔。通讯器里传来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苍老。
贝拉沉默着，没有答话。
“贝拉，你在听吗？”赛文等了半天没有等到她的回应，有些着急。
“嗯。”贝拉轻轻应了一声。
“我知道你需要时间，所以一直没有来打扰你。但是，”赛文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贝拉，过去的已经过去了，该放下的也该尽早放下，你不要一个人逃避下去了。梦比优斯他……”
耳朵里再次听见梦比优斯的声音，贝拉不由一愣，已经好久好久没有他的消息了，原本以为已经将他彻底忘记了呢。
“梦比优斯他，还好吗？他怎么了？”贝拉忍不住紧张地问。
“哦，没有怎么。”赛文又转移了话题：“贝拉，前辈希望你能尽早快乐起来。”
“嗯，我知道了。”贝拉笑着应了一声：“前辈要注意保重身体。”
断了通讯后，贝拉出神了很久。
“贝拉，你在发什么愣啊？今天已经好几次了，你是不是不舒服？”瑞娜终于察觉到贝拉的不正常，关心地问。
贝拉摇摇头，笑得有些勉强：“没事，只是昨天没休息好而已。”
“哦。”瑞娜也不以为然。
贝拉不语，眼睛透过玻璃窗看向远处的广告栏，晨光反射着，眼睛看得有些辛苦。她眯了眼，看着工人正在更新广告栏上的海报。
冷峻的面容，棱角分明的精致五官，轻抿的双唇扯着若有若无的微笑，银白色披风彰显王者之气……
特写的脸庞，如此迷人。
“赛罗。”瑞娜眼里放着光，不敢相信，广告栏里竟然会有赛罗的宣传海报。她激动地扯着贝拉的手臂：“天，真的是赛罗，帅呆了。”
声音大得引来咖啡屋里客人的张望，经理脸色很难看地向她们走来，只是她俩都没有察觉。
心为什么突然间变得痛了？像针扎一样。
为什么看着他的脸，她很想落泪？
原来无法放手的那个人，是她自己啊……
“你们两个是不是不想干了？”经理有些发怒地看着这两个新来的服务员，不禁总是迟到，上班时间又在这里大声喧哗，她们是来拆馆的吧。
两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人终于被他震醒，十分抱歉地道：“对不起，经理，我们下次不敢了。”


耀眼的等离子光被一双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围成的方块切割成小亮斑。屡屡光线透过那个手指围成的方块集中射向方块下的那双明目里，照亮了瞳孔。
“喂，不想要眼睛啦？”希卡利按下梦比优斯的双手，喊道。
梦比优斯从躺着的草地上坐起来，却觉一阵头晕目眩，只因刚才盯着等离子光看太久了。希卡利走到他身边坐下，笑道：“难得一个休息天，你就躺在这里消磨时间啊？”
“希卡利，你说白天为什么看不见星星？”梦比优斯仍旧盯着那片天空，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我想找一颗在白天也能发光的星星，可为什么找不到？”
“你怎么问这么一个低级的问题。白天看不见星星，当然是因为等离子光太耀眼了啊。”希卡利皱着眉头看向梦比优斯。
“为什么地球的夜晚会有月亮？”
希卡利诧异地看着梦比优斯，他今天的话奇奇怪怪的。他还是没有从那件事的阴影中走出来。有时候他也挺心疼这个好友，好友经历的两次感情挫折所带来的伤痛是他无法想象的。所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个温柔友善，微笑如春风的男子也变得沉默了起来。
“月亮的任务当然是送迷途的人回家。”希卡利双手抱着脑袋，看似漫不经心，却是说着一番意味深长的话。
“送迷途的人回家？”梦比优斯喃喃着，身体微微一颤。
希卡利不希望梦比优斯继续这样消沉下去，直截了当道：“你不去把贝拉接回来吗？你真不管她了？”
“她需要的人不是我。”梦比优斯苦苦一笑。
“你在气她吗？温柔的王子竟然也会生气呢。”希卡利一针见血地说中了梦比优斯的心事。
梦比优斯默不作声。其实，他早已麻木了。从黑狱星回来的时候，她的手已经握入了另外一个人的手中，从那时候起他就知道，她不再属于他。
然而，他依然怀着自欺欺人的想法，以为她会慢慢地再回到他身边——只是，他还是错了。人生不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一旦错过了，就是真的错过了。
“我，我只是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情去面对她。”梦比优斯哽咽着说。
“梦比优斯，你有后悔过吗？人的命运似乎都是按着既定的轨迹在运行，即使你能改变过程，也不能改变结果。你为她做了那么多，到头来她还是离开了你。你有后悔过为她所做的一切吗？”希卡利心平气和地说。
“……”梦比优斯不说话了。是的，如果最后什么也没有得到，那付出还有什么意义？
贝拉，什么时候，我们这么竟然变得这么生疏。什么时候，我想见到你，却又害怕见到你。梦比优斯轻声道：“希卡利，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只知道……好难过。”
“我能理解，爱过的人，从未爱过我；爱过的人，心中所爱却不是我，这是比伤心还要心痛的事情。但是，相爱不是拥有。真心地爱一个人，必然是把她的幸福当做是你自己的幸福啊。”希卡利静心劝说着身边的好友：“她离开了你，却也没有去找赛罗。她一直优柔寡断，举棋不定，还不都是因为她在乎你们两个，希望你们两个都不会受到伤害。你和赛罗知道痛苦，你们又知不知道她夹在你们两个中间的痛苦。”
梦比优斯心一颤，紧抿着嘴唇。希卡利重重地拍了拍梦比优斯的肩膀：“梦比优斯，别再让她为难，别再让她为你担心。如果你真的爱她，就给她勇气，放她高飞。也许真正的完满不是无忧无虑，平平安安。而是体验，是成长，是受伤。所以，当她离开的时候，记得告诉她，你可以的，因为她的爱，她爱的余温，你不再是当初的那个你。”
梦比优斯扭头看向他，露出了两个月以来的第一次微笑：“希卡利，谢谢你！”
希卡利灿笑，其实他也只是懂得这样教育别人而已。
赛罗俯视着U40城市的夜景，站在高高的天台上，地面上的一切如同蚂蚁般渺小。近乡情怯，再过不久就要回去了。虽然去的是星之国，却也离光之国不远了。
明明人在U40，心却已经飘去了光之国……
没有勇气再去打听有关她的任何消息，她已经走了，他不敢去查探梦比优斯的反应，不敢去查探爸爸的反应。
“队长，明天就要去星之国了，你准备好了吗？”威廉走上来，却发现赛罗看着远处的夜景发呆。
挺拔的身姿，无与伦比的五官，他不愧是最英俊的战神。
从眺望中拉回视线，赛罗的眼神显得有些迷茫，似是在自言自语，又似在征询着威廉的意见：“你说我该回光之国看看吗？”
威廉愣了一下，敛了敛神色：“回去吧。既然都到星之国了，也该回去看看……免得你再牵肠挂肚的。”
赛罗怔住，牵肠挂肚？
眼神又再次看向地面，撤除一丝苦笑。他是牵肠挂肚，不是吗？即使明知她不在了，也还是想回去看看，回去看看他和她曾经去过的地方，回去看看那个院子是否还在，回去看看那满山的紫藤花还有没有在绽放。
他就是放不开她，有什么办法？
就算他很努力地战斗，很努力很努力地试着忘记她，可是，他就是无法忘了她。
他好想告诉她，他一直珍藏着这份爱，一直一直！！


“队长终于赶到了？”陡然间，他听见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有些冷峭地响起。抬头，他便看见抱着一堆文件在接待台前等候他的未婚妻。
瑶姬用漂亮的双眸冷冷地看了看他，一刻也不迟地转身引路：“大家都已经等了大半个钟头了，队长请快一些吧！这是会议内容，请过目。”瑶姬边说边把一份文件放入未婚夫的手中，声音如同公文一般平板清晰。
赛罗低下头，急速扫视了一下文件，上面大量的内容让他再次皱眉——不知为何，工作从未像今天这样让他反感到极点。
听着身侧未婚妻公事公办的话语，赛罗明黄的眼睛忽然在瞬间燃烧！
“解除婚约吧，瑶姬——何必这么辛苦呢？”出其不意地，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决然无情地响起在空气里。
文件哗然洒落了一地。瑶姬的脚步停了下来，手下意识地一松——仿佛有子弹一瞬间洞穿了她苗条的身体。许久许久，她才俯下身，一页一页地捡起洒了一地的文件：“队长，请在公事办完之后再谈这种事吧。”
她的声音平淡如水，仿佛身边的男人只是说“去喝一杯咖啡吧”一样。
瞠目结舌的阿尔诺此刻终于回过神，连忙上去帮忙捡起满地的公文，同一时间，却惊讶地看见队长也弯下了一向笔直的腰身，俯首捡起一页文件，轻轻放入未婚妻的手中。
“一年多来真是辛苦你了，瑶姬。”赛罗的声音出乎意料的温和——即使是身为“妻子”的她，竟也是第一次听见！
“我和你，同样都是死不低头的骄傲家伙啊——从这一点上看，的确般配！”苦笑浮起在队长英俊的脸上，他在轻声叹息：“好了，我先认输吧！我们都错了，瑶姬，你不可能一辈子嫁给工作——”他忽然抬起手，像对待战友一样，轻轻拍了拍未婚妻的肩膀：“去追求你的幸福吧，瑶姬。”
然后，仿佛是忘记了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会议在等着他一般，赛罗回身大步向走廊的另一边走去，脚步又快又坚决。
“队长！队长！”阿尔诺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看看赛罗队长又看看瑶姬公主，终于下了决心，拔腿向队长去的方向追了上去：“你要去哪里？队长！”
“不要跟过来，阿尔诺！”冷淡威严的声音从队长的背影传来，侍卫官无奈地停了下来，结结巴巴地问：“你要去哪里，队长？会……会议的事……”
队长的手举过了肩头，轻轻摆了一下，示意无需多言，然后队长离去的脚步丝毫不停。
“赛罗！”在队长的脚步踩到电梯口时，陡然听到背后有人开口——居然是他的未婚妻，那个从来只叫他“队长”的未婚妻！
脚步在电梯口戛然而止，赛罗没有回头地等待着那个人把话说完——换作是以前，他绝对不会这样的。然而现在的他，竟然肯为别人停下脚步。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个银发少女艰难地跟在他后面想要追上他，从那时侯起，那双疾步前行的脚不知不觉停了下来——为了别人停了下来！
“我，我……对于我来说，所谓的‘幸福‘，就是能在你身边跟你一起并肩战斗啊，赛罗！”那个骄傲的声音带了微微的哽咽，对他说：“你难道不明白么？”
赛罗蓦然回首，惊讶地看着她。
长长的走廊上，夫妻两人默默相视而立，神色复杂。阿尔诺面对这种尴尬饿局面，只能必恭必敬地靠墙站在一边，拼命地低下头，不敢看也不敢听。
看着泪水从未婚妻一向骄傲的脸上流下来，赛罗的眼中忽然泛起了近乎于“温柔”的神情，喃喃叹息：“在我这样的丈夫身边，真的会有‘幸福’吗？”许久，他才低声问：“瑶姬，你真的是为了我，才……”
“你不仅仅是我的‘丈夫’而已，赛罗——你是U40的希望，更是我的战友，我的同伴。”虽然放任泪水滴落，瑶姬的声音却还竭力保持着平静：“赛罗，你不会让一个需要你分心呵护的人待在你身边吧？我……我可是一直都用尽了全力，才一路和你并肩走到现在哪——你也清楚这么多场战斗的艰难危险吧？如果……如果并不感到‘幸福’的话，我会坚持下来吗？一旦离开了你，我，我还去哪里追求我的幸福？”


赛罗背信弃义地违背婚约，丢下所有包袱出走的事传回了光之国。
赛文看着U40发来的指控信，大皱眉头——这个小子真是到哪里都不安分！现在竟然又任性地惹出这么大的事情，赛文真是无可奈何……但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吧，自从儿子离开那个少女以后，他就一直担心会发生这样的事。
“赛文，这事恐怕你得亲自跑一趟U40星。赛罗违约在先，理亏的是我们光之国。你得给U40那边一个说法……我也不得不派人去把赛罗找回来。”奥特之父手指轻轻敲着办公桌面，面色凝重。
“是，我马上动身。”赛文定了定神，镇静地说。
赛文转身要走，奥特之父又叫住了他：“赛文，该把这件事告诉贝拉的吧？她才是赛罗的心结不是么？”
赛文身形微微一震。贝拉违约，赛罗违约，呵呵，这两个人怎么这么有默契！他们两个都不知道，那根不知何时已经形成的联结彼此心灵的弦，并没有因为时空的远离而消失，反倒随着距离的拉远而渐渐越绷越紧。
有时候，赛文自己都难以相信——那样柔弱的羁绊，居然就这样牵制了一个连他都无可奈何的最强者的灵魂！
星之国的大气较光之国更加湿润。灰蒙蒙，暗沉沉的天空如开了水闸一般，暴雨倾盆而下。贝拉撑着洁白的伞独自走在无人的街道上，她的脚步声很轻微，只是一些积水在脚下溅开的声音。
贝拉被包围在迷蒙的水气中，她眼前的世界却是一片恍惚……
“我就是看不得你哭的样子，本来就长的丑，哭了以后更丑。”
“你觉得你这么笨可以自己走出十步？还是让我扶你吧。”
“全世界只有我才可以欺负你，别人觉得不准欺负你。”
额头上冒着汗珠的赛罗。
关心担心表露无意的赛罗。
对她大喊大叫的赛罗。
轻声细语的赛罗。
认真而又笨拙地为她做着晚餐的赛罗。
霸道却又温柔的赛罗。
虽然总是奚落她却又处处维护她的赛罗。
回忆一点一点吞噬着她的力气，渐渐地，再也走不动了，不由地停下了脚步，一扭头却发现自己正好停在了广告栏前。
广告栏没有遮雨篷，上面张贴的海报全都浸透在冰冷的雨水中。贝拉看着海报上那张神采奕奕的脸沾满了水珠，更多的雨水正沿着海报顶端汩汩地流下来。
很冷吧？
贝拉看着海报上的人，心一抽——缓缓伸出手，为那张海报撑伞！
雨再也没有淋到海报上的人的脸上。贝拉又轻轻替那人擦去沾在脸上的雨滴，微凉的手指抚过他的脸旁——好象真实的他就站在自己面前。
雨滴打在身上，如同冰凌一样尖锐而寒冷。贝拉却笑得暖暖的……
到哪里去找一个人代替你？这个问题，是她曾经压抑地在暗夜里哭泣的理由。
分明身边这么多人。想要找到一个人陪伴，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可是如果那个人不是他，也就没有任何意义。
即使这个世界这么多选择，那么广大，心里眼里，也只是看到了他一个人。就算这么辛苦，经过了这么多，她还是一直赖着他。
贝拉毅然购买了去U40星的船票——还是好想见他！
“这么说贝拉是要去找你喜欢的人吗？”出发前一天晚上，瑞娜帮贝拉收拾着背包，笑道：“原来贝拉的心上人在U40星啊。对了，去U40就有机会见到赛罗了！”
“恩。”贝拉淡淡笑着，小心翼翼地把日记本装入背包——这是最宝贵的东西。
瑞娜嬉笑道：“嗨，既然要去见喜欢的人，总该好好打扮一下吧，你要把你最漂亮的那一面展现给他。来，我给你化妆吧。”
瑞娜说着就去找来化装包，拿起胭脂就往贝拉脸上抹。贝拉笑着躲开：“好了，别闹。”
U40星。瑶姬办公室。
一份秘密的文件送到了瑶姬办公桌上，瑶姬拿起一看，眉头一蹙。
“The Report Of Bella”
有她的消息了。瑶姬为了让赛罗尽快对贝拉死心，利用克拉克星爆炸事件，布置了一具面目全非的假尸体，再给她戴上了仿制的三叶草钻戒——悲痛之下的赛罗果然中了计，真的相信贝拉已经死了！


“请问你是梦比优斯吗？”一名女护士走进来，轻声问道。
梦比优斯从沉思中清醒过来，轻声应道：“是，请问有事吗？”
“这有你的信件。”女护士恭敬地递过来一封微微泛着水晶光芒的信纸。
“梦比优斯，能跟你见个面吗？瑶姬。”
梦比优斯眉头一蹙，她怎么知道他在这里？难道是……梦比优斯回头看看床上安稳沉睡的少女，走过去又帮她拉了拉被子，温柔地低语：“我很快就回来。”
寂静的夜光，淡淡飘起少许夜雾。乳白的夜雾袅袅如烟。几点星光，在夜空中璀璨闪耀，却放射着金属般的冷光。
来到约定的咖啡屋，只见瑶姬已经在雅座上等候多时。远远望她，纤瘦的身躯罩着银白色披风，却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梦比优斯没有打算与她多谈，他担心独自留在银十字院的贝拉，遂坐下后直接道：“你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我就先回去了。”
瑶姬握着咖啡杯的手顿了顿，又瞬间恢复平静如水的容色，漂亮的眸子一亮，笑道：“这么着急做什么？贝拉很安全的。”
“飞艇的事，果然是你安排的吧？”梦比优斯身子一震，拳头重重捶在桌面上，质问她的语气毫不客气：“你早就知道贝拉会来。你想置她于死地！”
“梦比优斯，冷静一点。”面对明显压抑着愤慨的梦比优斯，瑶姬显得满不在乎，但是她也不想掩饰什么：“不错，是我安排的。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赛罗，我不会让贝拉见他的。”
“为了赛罗？为了他什么？你难道不知道赛罗很爱贝拉吗？”梦比优斯冷冷一笑。
“很抱歉我不想多谈。梦比优斯，我希望你能跟我合作。我爱赛罗，你也爱贝拉，我们两个各取所需不是很完美吗？你把贝拉带回去，好好跟她在一起，不要再让她缠着赛罗不放。”
“各取所需？”瑶姬的话让梦比优斯着实震惊，她那冰冷的外表下面到底隐藏着怎样的内心？梦比优斯忽然大笑起来：“瑶姬公主，搞了半天赛罗在你眼中只是一个物品而已。”
瑶姬嘴角一勾：“难道你不希望贝拉跟你在一起吗？”
“……”梦比优斯静静地看了瑶姬一瞬，摇摇头，声音平和却坚定有力：“我永远只会作在贝拉身边保护她、关心她的哥哥。”
“哥哥？你不觉得好笑吗？”瑶姬眼睛一亮，嘲讽道：“梦比优斯，你真是善良到痴呆了。你就这样把心爱的人拱手让给别人？……”
梦比优斯打断了她的话：“瑶姬，爱情是用真心去换，而不是用手段去骗。赛罗绝对是那种你越逼他，他就反抗得越厉害的人，你若再阻止他和贝拉，我只怕你的爱会换来他对你的恨。现在赛罗虽说不爱你，但至少不讨厌你，你难道要把赛罗对你仅存的好感给抹杀掉吗？”
梦比优斯的话仿佛尖针刺中了瑶姬的要害，瑶姬冰冷平静的面容泛起了一丝涟漪，登时哑语。就在瑶姬的出神的时候，梦比优斯起身，俯视着她仿佛在向她宣战：“我一定会把贝拉平安送到赛罗身边，任何人别想伤害她。”
简短的话语却如山崩地烈般迸发出惊人的震慑力，梦比优斯潇洒地离去，只留下瑶姬僵坐在座位上，面上表情尴尬，握着咖啡杯的手顿在半空——第一次有人敢这样反驳她！


贝拉无话可说，只因她现在什么身份都没有，哪有资格见到赛罗，只能抿紧嘴唇，悄悄将心里的焦急转移到手心，攥紧拳头。
阿尔诺傻里傻气的，兴奋地对瑶姬道：“公主，她是贝拉呀，她没有死，公主搞错了呢。医生不是说查不出队长中的是什么毒吗？不如让贝拉小姐看看他，说不定能救队长呢。”
“阿尔诺！”瑶姬突然回眸，冰冷厌恶的目光几乎将阿尔诺冻僵，威严的声音让阿尔诺登时哑语。
梦比优斯将贝拉推到身后，走上前直视着瑶姬道：“瑶姬，你为什么三番五次阻拦贝拉。再怎么样，贝拉也是个医生，就算是作为医生的身份去看看赛罗也不为过吧？”
“哼，你认为她的目的就这么简单？”瑶姬冷笑着走到低着头的贝拉面前：“贝拉，你自己说，难道不是你喜欢赛罗吗？是你一直不要脸地缠着他不放是不是？你说啊！”
国王府门前的这场对峙引来了路人的驻足观看，围聚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对着贝拉指指点点：“嘿，她是什么人？竟然敢要求见赛罗队长！”
“赛罗队长不是已经跟公主订婚了吗？这女的是不是疯了？”
“瑶姬！”瑶姬羞辱而刺耳的话语，还有围观的人鄙夷的目光让贝拉的头越来越低，梦比优斯拦到贝拉面前，为她挡住瑶姬咄咄逼人的目光，厉声喝道：“请你说话注意点！”
贝拉低着头，消瘦的肩膀微微颤抖着。瑶姬冷冷一笑，她果然还是老样子——那么没自信，这样的人怎能配得上赛罗！
梦比优斯担心地抓住贝拉的肩膀，柔声道：“贝拉，别理她。我们先回去再想办法，别怕！”
“难道你连喜欢都不敢说出口吗？这么依赖梦比优斯，要不要他帮你告白？”瑶姬继续对贝拉冷嘲热讽道。
“你说够了没有？”梦比优斯愤怒地握紧了拳头，怒视着瑶姬：“你要是再说一句，别以为是公主我就不敢动手！”
梦比优斯牵着贝拉的手想要带她离开：“贝拉，我们走。”
然而，这一次他没有拉动她。贝拉低着头，一步未动，她微微用力扯了扯梦比优斯，轻声道：“梦比优斯，她说的没有错。”
“唔？”梦比优斯有些惊讶地转身看着她。
贝拉抽回手，突然仰头对上瑶姬鄙夷的目光。瑶姬在一刹间愣住了，那双清澈的眼眸注视她的目光竟然这般坚定，这是她从未在这个少女眼里看到过的。
“对，我就是喜欢赛罗，我就是喜欢他不行吗……”贝拉的声音有些颤抖，却让人没有丝毫怀疑：“虽然，虽然我不知道他……可是，我爱他的心，不会输给你！”
贝拉的话让周围的人瞠目结舌，空气仿佛在一时间冻结了。梦比优斯愣住了，这样的话真不像是她说出来的。如此胆小的少女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把自己的感情表露出来，她真的，真的已经选择了这条路，这么义无反顾的……
“贝拉，你说的真好。”红色的披风划过，赛文走了出来，慈祥的目光带着欣慰：“我就等你这句话呢。”
“赛文前辈。”似乎还没有从刚才激动的情绪中回过神来，贝拉怔怔地看着赛文。
赛文转身对还在震惊中的瑶姬道：“公主，我是赛罗的父亲，我想我有权利为我的儿子挑选一名医生。贝拉，梦比优斯，你们进去吧。”
“走。”不等瑶姬发话，梦比优斯推了贝拉一把，两人一起跑进国王府。


刚进屋子，守在床旁的威廉听到响动，立即冲了过来，见到进来的是梦比优斯和贝拉时，大吃一惊。
“你，你们是……”
贝拉连招呼都顾不上给威廉打，就直直扑到了床旁。   
赛罗静静躺在那里，薄唇紧抿，眉头锁在一起，似有无限心事。贝拉心一酸，从认识他起，总觉得他像阳光一样，任何时候都是充满生气、神采飞扬的，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他，安静到带着几分无助。   
贝拉用指头轻揉着他的眉间，鼻子酸涩，不知不觉间已经满脸是泪：“赛罗，赛罗……贝拉在这里呢！我错了，不该和你斗气。”   
赛文，阿尔诺也跟着进来了，威廉在认出床边那个少女就是让队长朝思暮想的女孩后，仿若溺水之人看到一根树枝，绝望中透出渴望：“天哪，原来她还活着！”
赛罗的皮肤已经变黑，身体僵硬冰冷，贝拉双手合拢，握住了赛罗的手，他的手攥成了拳头，触手冰凉，贝拉一面轻搓着他的手，一面缓缓掰开他的手掌。
赛罗虽然昏迷，但意志却还在，似乎连梦中都在抵抗着什么。连日来，任何人都没办法掰开他紧握的拳头……
“贝拉，你能确定这是什么毒吗？”赛文走上来道。
贝拉摇摇头，见到他后，原本已经放下的心立即再次提到半空，此时心情大起大落，眼前有些发黑。
然而，看着赛罗的症状，梦比优斯的脸色突然苍白。
贝拉细细查看着赛罗的身体，突然在赛罗左肩上发现了箭伤。赛文突然想起他还收着断箭，忙拿出来给她。
“等等，让我看看。”梦比优斯抢先接过断箭将其中一支箭凑到鼻端闻着，半响后他仍旧一句话未说，时间越长，贝拉心中越怕，满腔希冀地问道：“梦比优斯，你知道这是什么毒吗？”
“箭上的毒叫七绝。叫它七绝，是因为从下毒到最后身死需要七天。七绝由七种毒药配制而成，解药恰恰也是这七种毒药。但炼制过程中七种药物以不同的顺序投放，解药必须以相反的顺序炼制。”   
梦比优斯的语气沉重，却让周围的人心中透着冰寒。赛文道：“梦比优斯，你确定吗？”
梦比优斯的眼中满是伤痛：“我曾经听说过这种毒。毒药一般都只要判断出成分就可以根据症状尝试着解毒，可七绝却因为不仅和分量相关，还和前后顺序相关；而且不同的顺序，症状却基本相同，让人很难推断出解药。七绝基本不给中毒的人活路，所以配方几经销毁，我都以为它已经消失了，没想到却又再现。”  
“你，你能确定顺序码？”贝拉声音干涩地问。
“现在不能。”
“可以尝试吗？如果顺序配错的解药饮用下，会怎么样？”   
梦比优斯沉默了一瞬：“会催发毒药的发作，存活的时间会减少。”   
贝拉双手捧着脸，满心哀恸和恨意，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队长是昨天中的毒，也就是说现在，只有六天时间了。”威廉皱着眉。
究竟是谁这么阴毒！贝拉惧怕哀恸愤怒诸般情绪混杂，猛地起身抓住梦比优斯的手臂叫道：“把成分告诉我，让我亲自试药……”说着眼泪没有忍住，已是汩汩而落。
梦比优斯眼中悲伤怜惜痛楚：“赛罗在你心中比……比任何人，甚至比你自己的性命都重要，对吗？”
贝拉扭转了身子擦泪，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梦比优斯在身后道：“贝拉，你放心，我一定把赛罗还给你。给我五天时间试解药。”他的语声平缓淡漠，没有夹杂一丝感情起伏。    
贝拉的嘴唇动了下，想要说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梦比优斯低着头，向外走去。
贝拉心中一痛，刚想叫“梦比优斯”，身后的赛罗微弱地“哼”了一声，贝拉顾不上和梦比优斯说话，忙转身扑过去，赛罗眉头锁着，似有很多痛苦，贝拉替他轻揉着眉头。待回头时，梦比优斯早已离去。       


生命中从没有过如此痛苦的五天，每看到白昼的光芒消失时，贝拉都觉得心中最宝贵的东西被一点点带走。等第六天的光消失时，她是否也会随之坠入永恒的黑暗？   
每一天看着新的光出现，贝拉却又觉得人生总会有希望，一遍遍对自己说，赛罗说过他不会轻易死去，梦比优斯答应过要救活赛罗，他们两个都不会食言！   
几次走到梦比优斯的屋外却不敢进去，生怕打扰了他。遂只能按捺着满心的焦虑，转身走开。威廉给了她赛罗的日记本，翻开来——他和她一样，每一页都写满了“贝拉”，每一页都夹着一张从报纸上裁下来的“合照”，照片的颜色有些模糊，不知道已经被手抚摸过多少次了。
“赛罗……”坐在床边，贝拉一页页翻过充斥着浓浓思念的日记，满心酸楚。原来，他这段时间过得这么辛苦。
“谢谢你，威廉副队长。”贝拉强笑道：“记得在克拉克星的时候，也是你安排我转移到条件好的银十字院的。”
威廉苦笑着摇摇头：“不，那其实是队长本人的意思，只是他不肯亲自下达——他是个多么骄傲的家伙。”
“……”贝拉震惊地看着他。
“呵，我常常在想，如果那时候他肯稍微低下头，请求你回到他身边，或许你们就不会一直错过了。”威廉摇头道：“只是，他就是不肯。我猜，那时候的他只是在生自己的气而已，他气自己竟然如亚伯拉罕所料的担心你。所以，为了叛逆亚伯拉罕，他才……”
原来，一切都是误会。不管怎么样，他爱她的心，从来没有变过！他一直守着这份爱，正如她一样。
贝拉昼夜不眠地守在赛罗身边，她每天按时给赛罗擦身体，给他讲故事，把他的手放在她的脸上，看着他英俊的侧脸。
她终于有空好好地去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
夜晚，贝拉趴在床沿熟睡过去。冷风吹入屋内，撩起了纱帘。赛文拿来一条毯子给贝拉盖上，刚要转身离开，想了想，又想她还是到床上好好睡一觉比较好。
赛文看到贝拉虽然熟睡，手却依然紧紧握着赛罗的手指。赛文想把贝拉的手掰开，她却一直没有松手，眉头紧皱在一起。
赛文轻叹一声，终于不再动她。贝拉眉头慢慢展开。赛文看着她，心中全是疼痛。
“赛罗，一定要活过来，为了爱你的人。”赛文望着儿子的脸，轻声道。
今夜似是无人入眠。玻璃窗外，瑶姬静静站着，看着贝拉恬静的睡脸，看着她紧紧握着赛罗的手，她了无睡意。
曾经多少次在心里质问过，这样一个平凡的女孩，为什么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而得到两个最优秀的男人的心？
梦比优斯和赛罗，一个温柔的他为她而怒，一个暴躁的他为她而柔。   
究竟，为什么？是因为……心么！
祖先在绝境中重生，靠着等离子光的能量，奥特一族诞生了。这种与生俱来的强大力量赋予了我们重要的使命——维护宇宙的爱与和平！
可是，我们出发的太久了，已经忘记了最初远行的目的。因手上握有太过强大的力量，所以心渐渐地被这种力量吞噬，尤其是作为公主的她——太过注重能力和理性，而忽略了心的重要！
两个男人需要的，而贝拉给予他们的仅仅是温暖。然而这温暖难道便不是爱么？正是贝拉的灵魂里居住着他们长久以来向往的温暖，他们才想要靠近——想要靠近，想要被温暖。直到向往沉淀成了深情，深情坚守成不灭的爱恋……
这就是，爱么……


看着那几个人按捺着笑意，一脸幸灾乐祸地离开房间，贝拉羞窘至极，手心里全是汗——竟然就这么被他们耍了，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一个男子告白，全被他们当笑话了。
“赛罗，你这个神经病！”贝拉转身，直指着赛罗的脸怒道：“你觉得这种游戏很有意思啊？怎么这么低级！”
刚想走近她的赛罗嬉笑着顿住，长嘘口气，双手交握枕在脑后，一脸心满意足：“我到是觉得挺好玩啊，巴不得多中几次毒呢。”   
贝拉哼道：“是呀！这么多人来伺候你，好是风光！”   
赛罗嘴边带笑，微眯着双眼，似乎仍在回味：“的确呢。如果不这样，我还不知道你有这么紧张我。”   
贝拉半仰头翻了个白眼，哈哈长笑两声：“我好紧张你呀！”他那个无赖的样子实在惹人生气，贝拉在他面前竖起拳头：“你下次再敢这样吓我，我一定‘紧张’死你！”   
“喂，刚刚是谁拉着我的手哭着说‘赛罗，只要你活过来，我什么都不计较，我不生气。’的？是不是你？”赛罗宽大的手掌轻而易举地包裹住贝拉的拳头。
“我……”贝拉无言以对，一想起刚才的心境，她甚至可以牺牲她的性命——只要他能活过来。贝拉低下头，默不作声了，还好只是个玩笑，应该庆幸的，不是么？
赛罗看着近在咫尺的贝拉，他不敢出声，不敢呼吸，生怕这一切不过是因为他幻想过度而生出的虚幻泡沫，只要他一眨眼，一切的幸福都会消失……
赛罗的另一只手的五指伸向她，俊颜缓缓逼近，贝拉僵直着身子立在原地，不知所措。浓烈的男子气息扑鼻而来，面上甚至能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贝拉心跳加速，脸颊发热。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瞥见赛罗似笑非笑的神色，贝拉羞愧地直想挖个洞，直接把自己给埋了……那些告白的话语，虽然是她早就想对他说的，可真的说出来以后，自己想起来还是觉得有些肉麻……她的告白，他都听到了……他会怎么想……
贝拉撇开脸道：“热的。”
“为什么你看起来这么紧张？”
“没，没有，我一点都不紧张。”
贝拉怕他再问下去，甩脱他的手转身走开：“我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
“哎呀，她怎么就要走了。”
“队长快拉住她啊。”
……
背后一扇窄小的窗外，一堆平日跟随赛罗出入战场的战友挤在窗前探头探脑张望着房间内的情景，凑在一起交头接耳，面红耳赤，满怀期待地幻想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队长在想些什么呀，这种时候还不哄哄人家。”在杜纳斯阵亡后，接替他担任第一小队队长的年轻战士马林凑在最中间，压抑着满心的期待嘟囔着。
“马林你声音小点，否则被他们听见的。”旁边的战士小声道。
手腕被身后的人突然大力握住，然后只觉身子一仰，背便贴入他的怀中。赛罗双臂轻柔地从贝拉臂下穿过环绕住她纤细的腰肢，长臂收紧，下巴搁在她的肩上，嗅着她身上若有若无的芳草香。
此时，喧闹过后，留给这对璧人的是两人世界的安静与浪漫……
终于……又在一起了……
“贝拉真的很喜欢很喜欢我吗？”
她瘦了……她回来的惊喜，还没有平复……他在她耳边呢喃着，失而复得的感觉竟是如此甜蜜……
“……恩。”从他走的那一刻起，她所有的感情都像被一块巨大的石头沉沉压住，透不过气，无法呼吸。现在，总算又回到他身边，醉人的温柔让贝拉找回了曾经与他相爱的滋味，她的手也不紧与赛罗的手十指相扣。如果梦比优斯是一杯清水，让人凉爽；那么赛罗就是一杯美酒，让人陶醉！
听到她细如蚊蝇的应答，赛罗搂着她的手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把她抱得更紧了，似是生怕再失去她……一年多来忍受的寂寞和思念，终于等到了她明确的答案。


“赛罗……”贝拉的脸涌上一阵燥热，推了推赛罗的手，想挣脱这让她意乱心迷的拥抱，即使房间内只是昏黄的光线，还是怕他看见她现在害羞的样子……脸好烫……
可她的动作换来的是赛罗更有力的拥抱，顺势将贝拉转过身来。捧着她的脸，似是责备一般盯着她：“你这个笨蛋，为什么不早说？”
“早说晚说，不都一样吗？”
“不一样。”赛罗肃容，有些激动：“要是你早说，我就说什么也不会放掉你了；要是你早说，我也不会被瑶姬糊弄。”
“什么？你说瑶姬公主……”贝拉抬头。
赛罗深吸了一口气，轻叹道：“我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克拉克星爆炸后，瑶姬带回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她告诉我那是你，我看到尸体上带着梦比优斯给你的钻戒，我就信以为真了……以为你已经……”
贝拉鼻头一酸，心疼地触了触赛罗紧皱的眉心。原来，他没有再来找她，不是因为他已经忘了她，只是因为深深的伤痛让他不敢再触及与她有关的回忆。
“你已经体验到了，失去所爱的人是什么样的滋味。所以我说你真是天下第一大笨蛋，你要是早说一天，我们就不会分开了。”赛罗双手紧紧扣着贝拉的头，似是在向她宣泄心底的悔恨和无奈，一字一句从齿缝间迸出来。回忆起那时侯的心情，他至尽还心有余悸，那天他动用了惊人的意志力，也无法让面部的每一块肌肉都听从自己的指挥。什么叫恐惧，什么叫悲伤，她让他第一次切身感受了这些从未体验过的情感。
“赛罗，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是的，她有太多话想对他说，她对他的思念，对他的抱歉，对他没有停滞的爱……这一切的一切，她都好想亲口告诉他……就像台词一样，曾经在脑海中演练了千百遍……今天，终于可以亲口说对他说出她的心情……赛罗看着她，认真的眼神……
“赛罗，对不起……”她最想对他说的这三个字，已经拖了好久……因为自己曾经的软弱和不自信，因为自己曾经的优柔寡断，因为自己曾经对他的不信任……
“你还是这么爱哭，怎么这个毛病老改不了。”看见她眼眶又有东西在闪烁，趁着眼泪还没流出来，他替她轻柔抹去。以前她的哭泣，会让他心痛无比，现在看见她哭的样子，却是那么地想宠溺她。
“跟你开玩笑的。”赛罗把她再次拥进怀里，笑道：“我都知道。我从来都没怪过你。”
“不是，赛罗，其实贝拉很自私……贝拉答应了别人的求婚，以为这样能忘记你，以为这样就不会再每天想着你……”贝拉埋在他胸前，感受着熟悉的温热体温。
“别说了。”他又何尝不是这样，以为别人能取代她……伤害对方的事，他做得不比她少。如果不是他那该死的骄傲，如果他肯稍微低下头，也许就不会错过这一年的时光。
但是，两人都错了，有的人永远替代不了……这样的道理，今天才明白。
赛罗感觉她的眼泪温热了他的胸膛，扶起她的肩膀看着她。她低着头，泛着红晕的脸可爱清丽。赛罗眼睛注意到贝拉发丝间闪烁的银星，嘴角一勾，伸手轻轻碰了碰：“第一次见你戴饰物呢，转型啦？”
“好看吗？”贝拉抬眼瞄了瞄他的表情。
赛罗打量了片刻，耸耸肩，满不在乎地说：“马马乎乎了。”


“赛罗呢？他身体刚好，你该多陪陪他。”梦比优斯温柔地说。
“赛文前辈在里面呢，他们父子这么久没见，也有好多话想说吧。”贝拉仰头盯着星空，抬手胡乱地揉了揉眼睛：“星星好多啊，数都数不过来。”
“贝拉现在，总算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颗星星了。”梦比优斯宠溺地揉了揉贝拉的头发：“以后就不会再迷路了吧？”
贝拉有些发愣了，静静地看着梦比优斯春风般的笑容，鼻子很酸——如果没有你这个月亮，我怎么能找到正确的方向？
“梦比优斯，我……”贝拉看着他，眼睛酸酸的，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对他的感情，不是一个谢谢可以表达的。怎么样才能够让他明白？
“贝拉什么都不用说了，你的心思我都明白。你放心，我会过得很好的。”梦比优斯说着，把那颗曾经作为他们之间永恒约定的信物——三叶草钻戒放入贝拉的手心：“我一直都知道你放不下他，尽管我是那么舍不得你，可是我还是希望看到你幸福的笑。我曾经答应过你爸爸，要让你开开心心的，所以，我要放你走。你把这个戒指当作是哥哥，最后的礼物，好吗？”
贝拉点点头，眼眶泛红。
梦比优斯温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贝拉，还记得你第一次带我去看你种的紫藤花吗？离开你家的时候，我对你许诺‘我会再来。’那时候我就觉得，和你在一起，不管是哪里，只要在你身边，有你的笑，我就已经满足。哪怕最终我不能得到你，我还是不会后悔。只是我唯一遗憾的，是爱情似乎真的有天意，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贝拉挤出一个微笑，哽咽着说：“可是，梦比优斯依然是贝拉最喜欢的人，永远都不会改变。”
梦比优斯一把抱住她，无奈地笑着；“你真是没良心，永远都这样。”他的嘴贴在她耳边：“如果有一天，赛罗敢欺负你，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贝拉拍了拍他的背，以前都是他给她温暖，这次她也要给他温暖：“是。梦比优斯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梦比优斯果断地放开了她。贝拉纵身跳下，微笑着对他道：“每一次都是你看着我走，这一次，让我看着你走吧。你千万不要回头，也不要难过。贝拉，只是你遇到的女孩里，最糟糕的那一个。”
梦比优斯点点头，他走了，步履缓慢，完美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孤独又哀伤。贝拉，虽然在她的生命里，他才是更早出现的那个人，但是，在爱情里，他似乎永远都迟了一步。
但是他知道，她已经等到了她的幸福。
假如爱有天意，贝拉和赛罗，才是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的人。
也许，放手才是拥有。他，只需要遥望和祝福。
“祝你幸福。”
贝拉看着他越走越远，这才发现，原来看一个人的背影离去，是这么悲伤的事。仿佛全世界的天空都开始下雨，内心里的雨水却被人莫名其妙地抽干，被忧伤，疼痛，和深深的无助填满。
梦比优斯，我相信，你很快就会忘记的，我，和那些过往。
可是，我会一直记住的。
记住你手心的温度和我心跳的频率，记住我站在紫藤花前想念你的心情，记住远远凝视你感觉到的悸动，记住你温柔而充满安全感的拥抱，记住你的手宠溺地经过我的头发。
记住那些细微的，在心间流转的温度和光影。记住你，和这一段为爱痴狂的日子。
如果没有和你短暂的重叠，然后离开，也许就不会找到那个最正确的方向。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并不是一加一就是二这么朴素，也不是除了黑就是白这么分明。
黑白之间，有那么多深深浅浅的灰色。被困在这些灰色里的人，是不是总有一天，能找到出口？
梦比优斯，离开我之后，朝前走，永远不要回头，因为成长，是没办法回头的，错失的爱，同样都不能再挽回。我喜欢过你，但那不是爱。感谢你明白，谢谢你爱过我的灵魂。


看着那几个人按捺着笑意，一脸幸灾乐祸地离开房间，贝拉羞窘至极，手心里全是汗——竟然就这么被他们耍了，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一个男子告白，全被他们当笑话了。
“赛罗，你这个神经病！”贝拉转身，直指着赛罗的脸怒道：“你觉得这种游戏很有意思啊？怎么这么低级！”
刚想走近她的赛罗嬉笑着顿住，长嘘口气，双手交握枕在脑后，一脸心满意足：“我到是觉得挺好玩啊，巴不得多中几次毒呢。”   
贝拉哼道：“是呀！这么多人来伺候你，好是风光！”   
赛罗嘴边带笑，微眯着双眼，似乎仍在回味：“的确呢。如果不这样，我还不知道你有这么紧张我。”   
贝拉半仰头翻了个白眼，哈哈长笑两声：“我好紧张你呀！”他那个无赖的样子实在惹人生气，贝拉在他面前竖起拳头：“你下次再敢这样吓我，我一定‘紧张’死你！”   
“喂，刚刚是谁拉着我的手哭着说‘赛罗，只要你活过来，我什么都不计较，我不生气。’的？是不是你？”赛罗宽大的手掌轻而易举地包裹住贝拉的拳头。
“我……”贝拉无言以对，一想起刚才的心境，她甚至可以牺牲她的性命——只要他能活过来。贝拉低下头，默不作声了，还好只是个玩笑，应该庆幸的，不是么？
赛罗看着近在咫尺的贝拉，他不敢出声，不敢呼吸，生怕这一切不过是因为他幻想过度而生出的虚幻泡沫，只要他一眨眼，一切的幸福都会消失……
赛罗的另一只手的五指伸向她，俊颜缓缓逼近，贝拉僵直着身子立在原地，不知所措。浓烈的男子气息扑鼻而来，面上甚至能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贝拉心跳加速，脸颊发热。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瞥见赛罗似笑非笑的神色，贝拉羞愧地直想挖个洞，直接把自己给埋了……那些告白的话语，虽然是她早就想对他说的，可真的说出来以后，自己想起来还是觉得有些肉麻……她的告白，他都听到了……他会怎么想……
贝拉撇开脸道：“热的。”
“为什么你看起来这么紧张？”
“没，没有，我一点都不紧张。”
贝拉怕他再问下去，甩脱他的手转身走开：“我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
“哎呀，她怎么就要走了。”
“队长快拉住她啊。”
……
背后一扇窄小的窗外，一堆平日跟随赛罗出入战场的战友挤在窗前探头探脑张望着房间内的情景，凑在一起交头接耳，面红耳赤，满怀期待地幻想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队长在想些什么呀，这种时候还不哄哄人家。”在杜纳斯阵亡后，接替他担任第一小队队长的年轻战士马林凑在最中间，压抑着满心的期待嘟囔着。
“马林你声音小点，否则被他们听见的。”旁边的战士小声道。
手腕被身后的人突然大力握住，然后只觉身子一仰，背便贴入他的怀中。赛罗双臂轻柔地从贝拉臂下穿过环绕住她纤细的腰肢，长臂收紧，下巴搁在她的肩上，嗅着她身上若有若无的芳草香。
此时，喧闹过后，留给这对璧人的是两人世界的安静与浪漫……
终于……又在一起了……
“贝拉真的很喜欢很喜欢我吗？”
她瘦了……她回来的惊喜，还没有平复……他在她耳边呢喃着，失而复得的感觉竟是如此甜蜜……
“……恩。”从他走的那一刻起，她所有的感情都像被一块巨大的石头沉沉压住，透不过气，无法呼吸。现在，总算又回到他身边，醉人的温柔让贝拉找回了曾经与他相爱的滋味，她的手也不紧与赛罗的手十指相扣。如果梦比优斯是一杯清水，让人凉爽；那么赛罗就是一杯美酒，让人陶醉！
听到她细如蚊蝇的应答，赛罗搂着她的手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把她抱得更紧了，似是生怕再失去她……一年多来忍受的寂寞和思念，终于等到了她明确的答案。


“赛罗……”贝拉的脸涌上一阵燥热，推了推赛罗的手，想挣脱这让她意乱心迷的拥抱，即使房间内只是昏黄的光线，还是怕他看见她现在害羞的样子……脸好烫……
可她的动作换来的是赛罗更有力的拥抱，顺势将贝拉转过身来。捧着她的脸，似是责备一般盯着她：“你这个笨蛋，为什么不早说？”
“早说晚说，不都一样吗？”
“不一样。”赛罗肃容，有些激动：“要是你早说，我就说什么也不会放掉你了；要是你早说，我也不会被瑶姬糊弄。”
“什么？你说瑶姬公主……”贝拉抬头。
赛罗深吸了一口气，轻叹道：“我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克拉克星爆炸后，瑶姬带回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她告诉我那是你，我看到尸体上带着梦比优斯给你的钻戒，我就信以为真了……以为你已经……”
贝拉鼻头一酸，心疼地触了触赛罗紧皱的眉心。原来，他没有再来找她，不是因为他已经忘了她，只是因为深深的伤痛让他不敢再触及与她有关的回忆。
“你已经体验到了，失去所爱的人是什么样的滋味。所以我说你真是天下第一大笨蛋，你要是早说一天，我们就不会分开了。”赛罗双手紧紧扣着贝拉的头，似是在向她宣泄心底的悔恨和无奈，一字一句从齿缝间迸出来。回忆起那时侯的心情，他至尽还心有余悸，那天他动用了惊人的意志力，也无法让面部的每一块肌肉都听从自己的指挥。什么叫恐惧，什么叫悲伤，她让他第一次切身感受了这些从未体验过的情感。
“赛罗，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是的，她有太多话想对他说，她对他的思念，对他的抱歉，对他没有停滞的爱……这一切的一切，她都好想亲口告诉他……就像台词一样，曾经在脑海中演练了千百遍……今天，终于可以亲口说对他说出她的心情……赛罗看着她，认真的眼神……
“赛罗，对不起……”她最想对他说的这三个字，已经拖了好久……因为自己曾经的软弱和不自信，因为自己曾经的优柔寡断，因为自己曾经对他的不信任……
“你还是这么爱哭，怎么这个毛病老改不了。”看见她眼眶又有东西在闪烁，趁着眼泪还没流出来，他替她轻柔抹去。以前她的哭泣，会让他心痛无比，现在看见她哭的样子，却是那么地想宠溺她。
“跟你开玩笑的。”赛罗把她再次拥进怀里，笑道：“我都知道。我从来都没怪过你。”
“不是，赛罗，其实贝拉很自私……贝拉答应了别人的求婚，以为这样能忘记你，以为这样就不会再每天想着你……”贝拉埋在他胸前，感受着熟悉的温热体温。
“别说了。”他又何尝不是这样，以为别人能取代她……伤害对方的事，他做得不比她少。如果不是他那该死的骄傲，如果他肯稍微低下头，也许就不会错过这一年的时光。
但是，两人都错了，有的人永远替代不了……这样的道理，今天才明白。
赛罗感觉她的眼泪温热了他的胸膛，扶起她的肩膀看着她。她低着头，泛着红晕的脸可爱清丽。赛罗眼睛注意到贝拉发丝间闪烁的银星，嘴角一勾，伸手轻轻碰了碰：“第一次见你戴饰物呢，转型啦？”
“好看吗？”贝拉抬眼瞄了瞄他的表情。
赛罗打量了片刻，耸耸肩，满不在乎地说：“马马乎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