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赛罗自说过会给贝拉时间后,再不像以前一样,做一些观察试探她内心的言语和举动。使贝拉偶尔走神发呆,他也绝不像以前那样,或生气或试探,反倒会静静走开,给她一个空间自己去处理。
以前难过时,贝拉曾经想过命运似乎从没有眷顾过自己。她本是一块没有生命的玉石,在被人赋予了生命后送到世间,命运没有给她一个正常的诞生。这也就罢了,它又让自己遇见了爸爸,妈妈,和哥哥,让她被捧在掌心间呵宠。正在她依恋享受着亲人的爱时,命运又把它一夜之间夺了去。身边空无一人,残忍不过如此。
之后,晨曦的初遇又像是命运的刻意耍弄。贝拉无数次质问过命运,如果没有缘分为什么让她和他遇见,既然遇见又为什么让自己心事只成空?命运似乎真的以刁难折磨她为乐。
可现在,与赛罗在一起,每天看着他阳光般的笑容,贝拉心想命运能把他给自己就是眷顾自己的,虽然以前有过这样或那样的事,但现在是快乐的。
这天赛罗说想带贝拉出去换换口味,在队友推荐后,两人来到一家有名的菜馆“Summer Holiday”。 刚进门就看见了梦比优斯,还有希卡利。他一面听着希卡利说话,一面温和地笑着,却连笑容都带着郁郁愁思。
梦比优斯看见贝拉的一瞬,眼中一痛,同时间,贝拉的心也是一阵痛。脚步不自禁地就停了下来,前也不是,退也不是,贝拉有些担心得看向赛罗,他脸色虽不好看,可却对她暖暖一笑:“你如果不想吃了,我们可以回去。”
他暖暖的笑让原本疼得有些抽着的心慢慢舒展开。逃避不是办法,她不可能永远一见梦比优斯就落荒而逃,这样对赛罗不公平。贝拉朝赛罗一笑:“要吃。”
赛罗握着她的手紧了一下,眼睛亮起来。
希卡利站起来招呼两人入座,梦比优斯也浅浅笑着。希卡利问:“贝拉,想吃什么?”
贝拉笑道:“赛罗说带我来吃新菜式,叫什么名字?”扭头看向赛罗,他皱了一下眉头:“忘记问名字了,算了!让他们把最近推出的所有好吃的都做一份来。”
贝拉撇撇嘴:“你就不怕吃撑着,所有好吃的,吃得完吗?”
赛罗做了个诧异的表情:“嘿,我这段时间才惊讶呢。看你瘦瘦的,胃口还蛮大。你当然吃得完,怎么会吃不完?”
贝拉皱着鼻子,“哼”了一声,扭过头不理会他。
撞上梦比优斯黑沉晦涩的双眼时,才明白刚才和赛罗惯常相处的样子落在他眼里是十分亲昵的,而这种不经意间的亲昵像把锋利的剑,只是剑芒微闪就已经深深伤着了他。
贝拉迅速垂下了眼帘,低头端起桌上上的茶杯,举杯慢品,抬手遮去了脸上的表情。此时自己脸上的表情只怕也如利刃,一不小心只会多一人受伤,至少这样可以让一个人快乐,总比三人都伤着好。
梦比优斯脸色依旧苍白,举止却已经恢复如常,浅笑着和赛罗说着无关紧要的话,只是视线一到贝拉身旁就自动闪避开,一眼都不看她。两个人交谈的话语间,偶尔也会隐晦地提起贝拉的事。这两人一见面,就像高手过招,伤人于无形,贝拉小心翼翼地左躲右闪,却还是一不小心就被剑气波及。
还好有希卡利在,他不断打着圆场,总算让时不时紧张起来的气氛轻松下去。贝拉心里暗暗感激着他。
随便吃了一点小菜后,梦比优斯起身对希卡利道:“我们走吧。”
梦比优斯的视线直视着地面,对于贝拉和赛罗的相送,他也只是礼节性地回应了一下。希卡利走了几步,又回头道:“赛罗,明天早上别迟到了。”
待他们走后,赛罗埋头吃菜,眼神却暗淡了许多,贝拉忙问:“希卡利说什么?你明天要去哪?”
“贝拉,明天我要和希卡利带一队人去剿灭一个怪兽老巢。恐怕得离开几天。”赛罗的声音里带着歉意:“对不起,贝拉,要留你一个人在光之国。”
贝拉嘴边的笑意立逝,闷闷地盯着地面。
“你不用担心,我会尽快回来。”赛罗握着她的手道。
贝拉一句话未说,他也安静地坐着。
夜半时分,正睡得香甜,贝拉突然感觉一个身子滑入了被中,心中大惊,下意识地用胳膊肘去击他。赛罗紧紧环抱住她,用力摁住她挣扎的身体,低声央求道:“贝拉,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一早就走,现在就在旁边躺一会,你别打我,我就躺在床沿上,保证不碰你。”
贝拉想了一瞬,安静下来。赛罗缩回了手,身子也移开。贝拉往床里躺了下,给他让出了些位置,他低低说了声“谢谢”。
赛罗将一个红符塞到贝拉手中,贝拉摸了下问:“什么东西?”
“平安符,我不在,就怕你出事。所以给你求了这个。”
贝拉的心神几分恍惚,握着平安符心中又是感动,又是酸楚:“这个应该你带在身上啊,我呆在这里好好的,能出什么事。”
“刚才做了个梦,梦见我回来时,怎么也找不到你,我一个人不停地跑,可就是找不到你。贝拉,你答应我,你会照顾好自己,会等我回来。”赛罗的声音平静,带着几分不舍和不安。
夜色中,赛罗的眼睛少了些日间的骄傲自信,多了些困惑不定,安静地凝视着贝拉,没有逼迫,也没有哀求,清澄明透,流淌的只是丝丝缕缕的感情,撞得贝拉心一疼,用力点点头:“我答应你,我会好好的。你,你也一定要回来。”
赛罗的唇边绽开一朵笑:“我会的。”
贝拉扭头对他道:“天快要亮了,你赶紧再睡一会。”
赛罗笑着轻点下头,闭上了眼睛。贝拉也合上眼睛,脑中却难以平静。这是第一次与他分离,心中对他的不舍和担忧超越了她的想象。
脑里各种思绪翻腾,不知什么时候才迷糊过去。早上清醒时,床旁已经空了,不知道是他动作轻盈,还是自己睡得沉,他什么时候走的,贝拉竟然毫无察觉。手轻摸了下他躺过的地方,人怔怔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