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疼眼前便越是一番清明模样,林川想到刚才抓着颜七不让她走红了耳根,「妻主。」
「哪里难受?」问完颜七就想扇自己一巴掌,他如今正是疼的时候,她倒好哪壶不开提哪壶。
林川避开不答只说,「我想喝水。」
待颜七去倒水,林川才放松下来,脸上露出痛色,他只觉整个人被撕༦扯༦着,一下比一下更重,可他不能表现出来,今晚已经惹妻主不喜,说自己不舒服只会给妻主徒曾烦恼,但愿孩子不会出什么事,「唔……」
颜七扶起林川将杯子递到他嘴边,「慢点喝。」
喝水只是躲她的一个借口,腹部涨得发酸,哪里真的能喝下,林川贴着杯口抿了下润了润口,颜七病急乱投医让他多喝点,仿佛这样就会有力气。
林川从来不会拒绝妻主,忍着酸涩又喝了一口,恰逢崽子舒展腿脚好巧不巧顶到胃部,林川推开颜七,趴着床沿忘我的吐了起来。
刚开始只是干呕,没吐出什么,颜七见他压着肚子肯定不方便拿来罐子,林川顾不得什么形不形象抱着罐子就吐,一天下来就只吃了早上半碗粥,吐的多是酸水,「yue~」
林川也不好受,每吐一次便牵扯着肚子剧烈颤抖,痛的他频频皱眉,「yue~妻主,你先……出去,我……唔……」
颜七搭上他的腰,试着帮他减轻一点负担,「我还能嫌弃你不成?吐不出什么就别吐了。」
林川苦笑心想你这语气还不如直接说嫌弃,又是一阵阵痛,「呃……」
颜七平静地拿走罐子,让他重新躺下。
「妻主,孩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肚子痛了这么久还不见好,孩子肯定出了问题,莫不是刚才摔坏了?不怪他没往生产上想,孩子才刚满九个月。
林川脸色一会红一会白担忧的抚摸躁动不安的肚子,颜七硬着头皮说,「能有什么事?」
又过了半个时辰,下身有什么东西似要冲破桎梏,「妻主……我……回来的……呃……路上……摔了一跤,孩子……会……」
颜七拿手堵住他要说的话,「不会有有事的。」
……
颜七感受到他再往下用力,收回了手,「别使劲,还没到生的时候。」
原来是要生了,「好……疼。」
颜七听到他叫疼,洗手的动作一顿,拧了条帕子给他擦汗,语调温柔了不少,「阿川,很疼吗?」
突如其来的关心,林川想到她之前一直不温不火的态度,质问他为什么要出来的语气,泪水在眼里打转,无法言说的悲伤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仿佛是告诉妻主“他也会疼的”「为……什么……」
声音越来越小,颜七没听清说,「什么?」
林川撑起身子,靠近颜七,又说了一遍,「为什么娶我一个瘸子?为什么娶完对我这么凶?为什么不能事先和我说一声你去了哪?」按理说应该是质问的语气,可他太疼了太累了,导致更像是委屈。
颜七思考着怎么回答,林川胳膊失了力气,栽倒进她的怀里,这一栽他就不想起了,趴在她的肩头哭,他想他只是疼哭了。
「为什么娶你啊?当然是喜欢了。」颜七语气从刚才开始就软了下来,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怎么会?」怎么会喜欢一个瘸子,没人会喜欢瘸子的,孩童见了他会丢石子,大人见了他会指指点点,他才不敢出门。
颜七换了一个姿势抱他,林川枕着她的手臂,只要一抬头就能与她对视,不知是不是错觉疼痛都减了几分。
「阿川,我一急嘴就贱,很多话不能当真的。」颜七早早就自立门户,就是她娘怕她活不到成年,三天一小打五天一顿胖揍。
林川猛地抬头,动作幅度太大倒吸了一口凉气,还没缓过劲来就问,「刚才那句呢!」
「真的,比真金还真,我喜欢你,从第一眼见面就喜欢了,」颜七趁机亲了下林川的额头,裹着咸咸的汗珠的吻也是甜的,「我保证下次出门都和说好不好?」
「好……唔……」林川还有很多问题想问,只可惜小家伙急着出来不给两人足够的时间。
颜七在他身后放了个枕头,扶他躺下,林川猜到了她要做什么,开口道,「轻……点。」
……
还好王翠花带着大夫来了,「纪大夫,您快看看。」
大夫姓纪是镇上有名的夫科圣手,在他手下接生的孩子没有几千也有上百,可谓是经验老道。
「别急别急,让我喝口水,这一路跑死我了,」纪大夫囫囵喝了碗水,开始把脉,把完脉从药箱取了块参片让他含着,「朝下用力。」
「嗯……呃。」林川试着用力,他折了一只腿,总是找不到好的着力点,左右乱动起来,几次险些摔下床。
「是个瘸子啊。」纪大夫说这话时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陈述一个事实,随后让颜七去找布条。
颜七听了他的话撕了块床单分成四股,不解地递给纪大夫。
「给他手脚都༦绑༦上,一个床脚一个。」
听完他的话,林川难得的表现抗拒,他的腿就是被人༦捆༦住打断的,「唔……我不要……妻主……」
颜七知道勾起了他不好的回忆,耐着性子哄他,「阿川,你也想宝宝早点下来对不对,我知道阿川很痛的,绑上很快就不疼了。」
「好……」
绑上之后,样子属实不算美观,林川也痛的面容煞白,额头布满冷汗,「呃……啊。」
「对,很好,就像刚才那样。」
林川双手缠上布条,咬紧牙关继续用力,他痛的几乎不能呼吸,扭动着身子,窒息般呻吟,「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