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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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所有的故事、所有的因果似乎都伊始于终结了一个冬的元月，是弦月、无月的一轮，是银白素铺的雪夜。东风是春的讯，也是过往尘灰的哀奏，在凛冬的缄默里，万般的哀恸似乎可以搁置一切的纷争，直到最后一粒雪销，不知化成了那片湖河的水，直到驿前梅花又客开一千朵，重谋起了从未解离的情愫。这是东风，在这场东风里，有一个无奈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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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后主曾唱：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许多可惜，许多哀怜，小舟顺着九曲蜿蜒向海走，错过了草甸间的相会，便将在昆仑下的渊源里，落入不同的云空下、人间中。故事里的人啊，是雨、是云、又是风，敦煌沙重、长安柳秾、百越林野幽幽，他们在这里相爱、相别。

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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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旧情再逢却如初见新岁一瞥唯记惊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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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胡恨X舟横
第二篇：毕澄X文宣
第三篇：巫氿X白刃
第四篇：谢缘X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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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红绡帐秦王情不解棠梨殿神女魂欲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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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舟横X毕澄
第二篇：巫氿X文宣
第三篇：白刃X谢缘
第四篇：胡恨X原臣

第一回：旧情再逢却如初见，新岁一瞥唯记惊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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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已经缘起了许久，久到此时再度的开演，宛若一场再会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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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说须弥芥子、万象众生，都不过菩提的果。而所谓因缘际会，也只是第一百零七片花落。笔墨的起终，预料到流水般短暂的相聚，然后转眼就别离。
爱憎、嗔怒，其实也只是借由浓淡墨迹甩脱的水洼。只是许诺得太轻易，仿佛呼吸那样简单。以至于看不见满目疮痍的苦楚、筋骨寸断的疼痛，是生生撕裂的命薄、与喑哑难言的晦书。以至于快要忘记，他们是命运的亵渎者，而非神明的奴仆。

神女：赫连胡恨
胡恨是草原的风，也是被草原抛弃的神女，她带来长生天的祝福与诅咒，她祝福过一个迷失在戈壁的少年人。

少帅：舟横
本是长安风雨，剑出鞘时，他的神女却沦为了阶下囚，他暗自许诺，必须送她离开。

第一篇：胡恨X舟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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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正月十四
地点：京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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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女：赫连胡恨
当凛瘦的枯霜压薄青枝，尚未满盈的月蟾便剥落了一痕疏浅的光弦，映入离乡的梦里。而此际的风太静了，减退尘沙的紊燥、草甸的清朴，远未能拂动这一帘厚实的鸾幔，也无法惊动那一尾垂默的衣影。刻下灯火偃息，惟月水轻渡、问经一章单伶的心事，胡恨终于可以握起一匕冷锋，判想今朝、来日，以及那颗奉守草原的心。
可今夜星辉萧索，长生天没有回答谁的祈问，沉如千山滚石、坠入无望的渊底。再追眺一眼冷素的青，迟迟回目时，却有始料未及的一隙惊声、是匈奴语：“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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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帅：舟横
几道京衢灯焰自更夫锣敲声中掐灭，长安便已远去了。疾促的风刀将野陲勾勒得高阔，星子孤泛地藏进云霭深处，一层层绕搓林脊、滚削圆月，而后坠进茫茫野迹，消逝不见。白茫茫的水雾中，腥黏几道泥迹渐缓而浅，像一柄拭砺待出的剑，势指晦吞山棱的喑夜。几簇徐走的蜡光，侵出如蚁数影，庄严肃穆地立于轿旁：“臣，舟横。奉诏在此，恭迎王师还朝。”
偶然有薄光吝施片刻澄明，借著风帘交授的当口辗目相对，明灭之间，邈蒙的旧焰拨开心口冒头攒动，似乎面前并非重帷，而是余烬未泯的故人在隔着从迭的年月前遥声相唤，于是询诘在脾腹忧游一周，乃至揭嗓时已渐成蹩脚、生疏的突厥腔调：“还有您，长生天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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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女：赫连胡恨
明暗交叠的烛灯徐徐烧度，仿如燎卷的萤火，浮游于亘久的长夜之中。而不论晴雨、世情更迭，一枚日落、再一盏月升，袅白的炊烟仍旧燃绕，这大约即是神女眷守的人间。平凡而安乐，足以抚平一页泪湿的心纸，看清轿外不属于草原的土地。当目风轻浅停徊，映取一面朗清的影廓时，纤细的黛刃初有一隙松抬，仿佛裁落片雪，“长生天的月亮、是不能照进京都的。”
可惜那张属于突厥的旗帜缚遮了胡恨的心目，山水太杳杳，一时认不明清、彼时祝祷的善因。惟余指掌间掂拿的匕锋，折映的寒光松松一偏，分明毫未掩饰，才有另一茬慨白的叹声，“你去过突厥，便知那样辽阔的原野、无垠的草丘，与大汉是很不相同的。”诉词太慢、连乡音都慢了半拍，“舟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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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帅：舟横
褶黄的哀僇旷垣，肃杀的腥污草棘，以及望无边际的冻霜山襟，在岑默的一息后折去。复而替之的是崖底附壁掺着期以悯过天地的慈悲祷诵，仿佛炉膛内超度往生的喃梵，将著褴褛衣的少年轻轻逐走，燃束在数点伶仃的灯花前。攒掌推开压缚六载的积雪，那样幽冷的夜，似乎再一次照还身前。
翻取腰上酒囊，粗绣狼头纹徽以及陈旧皮料皆道说着吞饮过的北庭风雪，而今却也盛起一洪腥烈的胡浆，“恕臣无礼——关外的风雪吹不进长安，您的心事也是。”掀起轿遮一角施递与内：“如眼前路是势趋必然，何不欣然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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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女：赫连胡恨
正逢一重山帘起褶，月水泅渡、万鸦沉寂之间，映放眼中的、惟有一囊褐皮酒。而烈醇隐如浮香、和入冷冽的草青之中时，那滴恋乡的泣露才见轻泛，如秋雨洇泄南堤，临压一丛睫痕。但神女悯悲世人，唯独不知如何自渡，是以再逢故地酒香时，只能一再忍息，寄以沉沉的惋叹了。
“草原的儿女不会离开草原…”汉文于胡恨而言还是太生涩，直至此刻，那双苦黯的湖目终于抬观，越过昏暗无明的厢舆、汇入彼端朗清的眼潭。可是世人无罪，此时帘外慰赠酒囊的少年已十足善恳了，本不必同担思愁。是以接酒时不免倾身，往外探取一捧相似而非的月光，平和地望向他的眉宇，为他拨却拂乱的额发，“不必开解我，善良的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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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帅：舟横
群山忽如灯下鳞须，将漆夜照的斑驳，越过脉脉丘峦，他想起第一次征逐的风、横腰的雪、与刀下裹挟着冗长的兵马声。
“江南四月软柳，皇城惯养牡丹，关外孳息胡雪，中原人若客死他乡，亡魂只能悬于寰灜永世飘泊。塞北饲生的狼，只会追逐月亮——所以您，本就属于草原。”
恬漠连绵的诡丽远山，顺着帘上倦绣的藻笔，霹疾地掠过经年琢磨、温捱累月，衔住旧岁，终再一次曲折、往复地——走向他。那笔刃太钝，写疏离、写生死，总是剥皮见血。但他不愿在此刻淌露惧怯，吞渐尾声，便伴鸦嚣湮走。
“我会带您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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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女：赫连胡恨
应以何涉想京中含露自娇的牡丹，以阵前偃灭的狼烟、还是以轿冠镶衬的金珠，残血为丹、风灯为枝，囚写着大汉最荣满的一笔。可惜，这并不属于胡恨。
而皎净的月光太解意，适时照经细瘦的眉峰，如柳痕轻合、赊落一脉悯善始终的目意，望向此中清绝的少年。可是囚牢并不止是王旨，更是芸芸众里、无辜的世人，而茫然如胡恨，尚未能剥析其中，惟余迟疑而不解的，“你是大汉的将军，为什么要帮我呢？”
当醇烈的酒香和入肚腹，一滴呛白的泪终于轻跌泪眶、脆然崩碎了。纯圣的神女终于拨却迷雾，看清彼端太难避走的缘劫——一场死局。此时寥淡的晚风终于读清、那捧无声散化的心事：“长生天会指引世人，将军的剑与诺，不必为我挥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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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帅：舟横
长安的河拦已近了，雕篆二十八星宿的云斗伫立眼前，昭彰着专属于都城的勋荣。“汉人讲中庸，常以尺秤度量，权柄、美色、忠义…，足以架出一个‘人’形。”飔嚣狠厉，把柔缓的月水撕扯得浑浊狼狈，而本该焚炉熏盛的衣袍，竟也沾染上血雾的味道，腥膻、呛浓，催的人喉舌发紧：“但光有皮囊，还需魂胆，于是才有各自的‘道’：忠君义、守本心…或许偶尔，也想试为良善君子。”沿着年月的罅隙似乎瞰眺太远，以至收拢来时，对上犹疑飘忽的目光，倏尔笑道：“您不必懂。只需知道，您有您的信仰，我也一样。”

舟夫人：毕澄
为了北境十州的黎庶，为了舟家军和毕家军，她未曾给爱人一次的回眸。

秦王：文宣
毕家军兵败之时的无力回天是他此生的罪孽，罪孽延至此日，便是他得胜归来依旧望不见的影。

第二篇：毕澄X文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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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正月十五
地点：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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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夫人：毕澄
以筵庆覆垂的卷轴自香衣碧影、琉璃瓦中徐徐陈开。昔年青岁，可以纵目于人流追逐贪嗔痴爱，今下为舟夫人，朝朝又朝朝后早已更改髻式，从切思情关的豆蔻岁首间挣身出来，首先当见的是座首垂衣而治的天子，然后是为夫者，乃至注放的情心也可以在附手的女侍，又应当如何转视向他呢。可夫人的目光如雪如絮，如蜻蜓飞越渌水，眉微隐进觥光里，又几未侧首，轻凡到不足为外人道也。故而消酲的盅汤也须百转千回，并不以任何人的名义，在他眼下时，或许要冷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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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文宣
团团皎色中天悬，映彻春江数九寒。芙蓉生并蒂，焉忽尘归尘。情伤难遣，只得托盏以抒。自履及戎境，一路手刃宵小，裂甲匝地，可常胜如他，却偏逢渡不过的江东，他败在这寸遗他孤孑的旧风月里，万劫不复，尸骨难留。京城阜盛依旧，画栋青瓦，高啄檐牙，舞低杨柳，歌尽桃花，那红妆照影竟不是为他，宁赴鼓鞞里续一场谱有冰河铁马的梦。“阿澄别走，我追不上……”痴呓出露，惊觉相思轻吐，惺忪的醉眼望入两汪酝有春秋的清涧，“阿澄，少伯既破楼兰，为何春风还不肯度玉门关啊，是因恨极？”
怆然目合一瞬，复又睁开，即逝的泪眼隐于云翳，那是名动大周的将军傲骨下的柔肠，亦是人力无可驳斥世殊事异的凄惘，他沉嗟一息，捧卮展袖：“黄沙埋骨，是文宣余辜深重。春风亦如东逝水，玉门在西，而蓬山路远，恕难随附，惟愿山川多坦途，不与明月熬煎苦，所览风物，可否来日细书，青鸟斟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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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夫人：毕澄
并非灯炧酒阑的时分，宫灯尚且能照液池，凡人侍手在侧皆能取影放入水心，其实不过寻常的影子，至于人情缘浅、情消爱驰，实非生水所能读透的物化。此刻生结香的雾水浸连在她的衣衫幔带，如披雪衣，如一则婉丽词约，如立设太初鸿蒙。曾经也四书一句: 我之爱矣，荷天之休。后来诀别之期，每视见一回，便又引袖拭泪一回，乃至如今，隔着内宫十二片瓦花，得以平静注视着他。
于相别七年中体悟: “燕俦鸳侣难成双，是旧命无缘，我不会再想去玉门关了，表哥，我们不能回头了。”于相逢之期又怀爱分告: “不要纵心为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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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文宣
犹记归家，不忘旧情话，山盟支离，是怎样的虚舟飘瓦啊，暗不见日的心事被揭在沆浊的酒气里。
“你是不是在怨我，无法保全毕氏一门的性命？”
挥却众仆，潦倒执盏辞席，脚底轻浮，如涉神游之境，琼浆汹涌似胸臆，濡湿袖上的灯影昏昧。他乜斜着眼，去就那一尾惊鸿的风致：“对不起，阿澄，对不起，山河玉骨，我偿不回来，便该醉卧沙场不归，而非如今在清晏的西楼贪醉，阿澄，我有悔，你讥诽、怨怼……怎样都可以，但有一问相请，若我某日血洒突厥，你是否还扮那冷清的天上月，怪我护得了黎庶，守不了你的余生？”
自腰间取刀柄，霜刃藏鞘，递与眼前人，眸底的偏执皆是求不得的果：“来，杀我，杀了秦王文宣，以雪家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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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夫人：毕澄
示问于口: “秉刀杀你，何以慰我呢。”然后在失敛悲水的悱恻之心中，垂下一行隐隐泪影，轻易想到这流光逝走，譬如飞鸟，各自飞去的以前，所千珍万爱的心事。自廊深杏瘦的空庭后，牵衣挽带负六韬旧笔，常常追涉眷爱的遗痕，再沿着奉城失土骤然替改，六亲不复，沦就沥血伤情之处: “我不曾憎罪于你，更不曾以抱恨之心向你，也早已不想在门庭听诰书了，既要殷勤捧钟，也要摧眉折腰，凡事了，便失去罕有之荣，成为戴罪遗女，所失甚大，所得甚小。我不愿意再失去你了。”
殿室前的春红褪尽，只观青衫典质，微不可微的错避下两径修眉联娟，掌做归鞘，虔然述写愿心: “文宣，你不要自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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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文宣
剑应声倾坠，洗尘宴幸遇故知，却另是新一场别离。抬手揾其粉颊兰泣，清泠泠却又彻骨的冷冽消解他几分酩酊。朝廷策计如渊薮，为帝子者步步行艰，也无意再惹她惶惧，更不必说知沙头笛里悲不成声、秋冬甚寒春夏甚风了，因以数语慰释：“阿澄莫哭，而今劫后余生，有阿澄赠我的衷情，便如明于风雪的炬烛，我会好好活着，为了你不再失去。”
共她聊遍诗情画意，听风听雨听棋，也听懂彼此心意。他未曾战死于霜天晓角，自硝烟催孤昼的塞外溯雪而来，竟恰逢虚假的春晖，涉足无法同归的殊途，亦误拥匿藏于南柯的一枕妄梦。长风拂袖，破不开暮霭，浊世难走，杀不尽刍狗，他只得借醉聊抒膺臆，目含的殷殷乞怜曝于曀雾：“跟我走，去关外浪迹，没有秦王，没有舟夫人，更没有你相对无言的鸳谱与我孤立无援的险，只有文宣和阿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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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夫人：毕澄
此刻无声的泪事经由附掌休止，见视于他的眼眉，停下穷阴杀节，又七番急景凋年的倒影娴仪，经年故往都逝去，早已褪若春红，这般造化，已不能谓道露花倒影，不可语行灵沼波暖。纵然心念一动，还是决定推开挽化愫心的双手，所有哀伤与遗憾都如同姑苏细雨，涓式小小，无穷尽矣，实难令人会知，于是克己复礼、避而远之的告诉他: “表哥，沦醉之下，不可妄语。”
恭首惜别之时，是秦王殿下，或许并非要向他的。不可待的背身，而默默的泪心皆在辇帘之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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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文宣
银汉倾昃，莲花漏尽，已是月鱼之别。盛筵不肯就乐府的冗长，只余几盏华灯枯守空庭。掌如失守的城池，风沙缴缠着卷空有限的春情，妄自抽取她鬓边金钗溜，挥不散她眉心一点愁。不知时过多久，只觉万物凝滞，一袭雪白的她消逝于视野尽头。悲矣人心无常，奈何秦王辞过凄冷山丘，走马入进退维谷的荒地，再身陷羽箭攒心的重围，他寻不见任何出路，遑论“赐尔金钩，既公且侯”之谈。那厢人分袂行远，仓皇逃离，亦无剖辨之机。他愣怔须臾，追去的几步并不从容。
“不度玉门也罢，我只要你安好。”
扬首饮罢所执残酒，掷盏于地，碎声却另有其物。玉山倾倒，不忘攥紧金钗，他慵眼迥眺九重上的参与商，仰天大笑。
“看见了么文宣，这便是你告捷后的封赏。”

秦王妃：巫氿
天地之间最无拘无束的阿氿要嫁给一个此生尚未出现在她生命中的人。

内卫：白刃
白刃在遇到阿氿前，未曾出现在任何人的生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