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重读《史记》,读到《项羽本纪》,一开篇就是朗朗上口的开场白:“籍(即项羽)少年时,学书不成,去。学剑又不成,去。梁怒之。籍曰:‘书足以记姓名而已。剑一人敌,不足学,学万人敌耳。’于是梁奇其意,乃教以兵法。”这段话很有意思。项羽一开始学习,“学书”不成,又去学剑法,最后学兵学去了。项羽对自己不愿意学“书”的理由是:学“书”只是“记名字”之用。但是我们都知道,文言文中的“书”是特指,其实是指“四书”,也就是《论语》《孟子》《大学》《中庸》的合称。不过那时候“学书”再多,日后也只是充作政府的“文吏”。从今天所见的汉代“文吏”工作来看(如《居延汉简》),“文吏”的主要工作职责就是“整理簿籍”,簿籍上最多的就是“记名字”。由于秦朝命短,汉朝很多制度上的东西继承自秦朝。所以项羽当时有认为“学书”只能“记名字”,亦是可以说通的。就好比说,今天的会计的主要工作就是“核对数字”,虽然如此概括有失偏颇,但是也不完全站不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