翦水花,宜人,平安福0
:和赵水颦
翦水花,她知晓你——尊贵的太平女。
金阶玉级,最贪心的阿雪也曾仰望贪求过。可她几乎很快就能了悟,她大概是不配的。翦水花,原本只是一滩污泥里化作的雪呀。
于是,孤独的她没有其他的宣泄。比如挚友的肩膀,可她入宫后没有交心的挚友;比如父母的怀抱,可她连爹娘的容貌都已忘了个干净。她后来知道:这些人和事,只有你们才能怀拥的。而她只能在心底告慰,就比如云何于中,不拘不净……当然,还有这样的许多句。
年深日久,日厚天高。告慰也渐渐委变成谴责了,她将自己一寸寸低入尘埃里。怀着卑怯孤独的心,在李怜书斋摇曳的灯火里叩问——这份浓厚的恩德加身,她怎么能奢求其他呢。她只需看着你们嬉戏,只需防备你们摔倒。
因此,如今她也能很坦然地接受你们,一点点将他围绕起来,一点点将她推远。明明,她已经把李怜当做唯一的亲人。却也无时无刻地清醒:她与你们的人生,终归还是大相径庭。
翦水花,她想,还是需认命呀。
她将药材包好了,连纸也掖得精致。方才那样轻地叩响了未央的门扉。
你能对上她绯粉的颊腮,兰钗玉栉,一点端静的笑。她也能一睹你的面容,递过一匣自己都唤不出名字的灵丹妙药。
“我是翦水花,也是阿雪。这些药横竖我留着也没用,送给赵娘子吧。”她笑起来,一同当初那个粉面玉腮的小女史。“赵娘子,还认识我吗。”
她想,这大抵唤作故人重逢。只是她如今更憔悴,一双颓颓的眼目、一把薄弱的骨。更学会了收敛锋芒,被人赞做八面玲珑,哪里像六岁前那个善且骄的小阿雪。
可她仍然盼望你能认出她,那样笃定地——她说:“当年,我送给您一块饴糖。”
十九岁的翦水花敞开荷包,同样满腔热忱地馈你清甜。
她说,尝尝吧,赵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