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梦见我在一个陌生的县城
来到一个旧街道的店铺
店铺卖什么已记不清楚
依稀记得是一种能吃的东西
用棕色防油纸一包包装封着摆在桌上
我来这里似乎是要留宿
因为要在县城里办一件什么事情
什么事已不记得也不重要
店铺的女主人似乎是我曾经的恋人
然而并不是现实里的女孩
因为她只是一个形象，我看不清楚她是谁
她和她现在的男朋友经营着这家店
她的男朋友也只是一个形象
店铺是只有一个门面的很窄的长方形
我走着参观着，忽然进来一个读中学的女孩
女孩不是一个形象，她长着一张很标致的脸
但并不是我现实里认识的人
大概是在网上看过，出现在了我梦里
她借店铺的电话打给了谁，说生活费已经收到了
她挂掉电话拨开帘子走出了店门
我忽然意识到什么，追了出去
本来还是白天的街道一下暗淡下来
只有几盏衰老的路灯发着微弱的光
女学生已经不见了但我并不在乎
我只是心里惆怅着原来真是条陌生的街
真的不是我的中学门前那条街
那条街晚上也车水马龙灯火辉煌
所以街的尽头也不会有我的中学
就在这时我恍惚醒来，脑子里还想着我的中学
我翻了个身很快又睡去，就梦见自己在中学的门口
我感到难过，因为我并不想出现在这里
我还惦记着那家小店铺
它和它的主人都没有名字我知道再难寻觅
中学的门口摆了很多摊位
摊主互相抱怨生意不好都是旅游来的一次性客人
我纳闷着我的家乡什么时候兴起了旅游
我看见了一个摊位上摆着很多水果
阳光玫瑰特别醒目，我知道这是欲念的映射
因为现实里我好几次看到想买都没有实现
所以在这里我伸手想去拿，却发现自己身无分文
我只得坐在一个摊位上，此时的天阳光明媚
天空尽头漂浮着几朵很大的白云
我心里念叨着风和日丽，就知道要出事了
我看到一朵白云劈下一万万道闪电，非常惊骇
摊主们大呼下雨了都跑
我知道一提到雨雨便会立即落下
我也跟着跑，想着到廊道下躲着，可又担心躲不了
此时一辆拉客的三轮车停在我旁边，问我要去哪
我心中一惊，脑中立马浮现出那个店铺街道的样子
它们都没有名字，但没有关系，坐上梦境的快车
心里想着哪个地方，车窗外几道流影闪过
我还是没有回到小店铺
但车停的地方她在等着我，便足够了
这里是一条街的尽头，我们站在最后一处房子外的栏杆前
前面是大片田野，再远处是青山
青山后面是两座高高竖起的工厂的大烟囱
街的对面是一条上山的路
只有我们两个人站着真好，我想着知道又要出事了
她的男朋友突然就站在我们旁边，没有任何到来的痕迹，似乎一开始就是和我们一块站着
似乎一开始他们就是依偎在一起
她问了我一些让我伤心的问题
我知道这是他让她问的
我支支吾吾想回避过去
此时烟囱正冒着血红血红又带着白色的像雪糕一样的浓烟
我便惊骇地又想转移话题地指着喊，让他们看
可他们表现得很平淡，似乎那两个烟囱就该喷出血一样的烟
我终于妥协，我说我明天走，一早就走
然后我们便过了街道另一头，走在上山的路上
有一个少年正拿着相机拍那两个远处的大烟囱
我就知道那不是正常的现象
我也好想有个相机，把一切都记录下来
不仅记录浓烟，也记录上山的我们
这个念头一出来，我的眼睛就落在了众人的后面
眼睛的前面是四道夕阳下的背影，包括拿相机的少年，包括我
我的心不知怎么就难过起来
等又走上了一个高度，山路旁边的树却挡住了我们的视线
我们看不到任何风景
路的里面是一堆黄沙，有人在上面用英文写了什么
拿相机的少年翻译着说，回不去了，山青白云都远去了
我突然就抑制不住泪涌了上来
我咬住唇蹲下想要去压抑
我没有背转身去，我想被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