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个极普通晴朗的日子里。太阳刚没过前排房舍屋顶,这时已有温润的阳光透过窗户倾斜撒入小屋内,一时屋子里充满温暖。只见这家人同以往正津津享用着朴素早饭。
吃饭的饭桌是自制的,由三块约一米见长不怎平整的方板和着两块稍短一点的板竖着拼成,高约十分,切菜板饭桌并用。椅子则是用稻草手工打编成的草墩充当。围坐吃饭时小孩不觉得矮,大人坐就有的不适应了,每次夹菜都得弓腰伸筷子做大幅动作才能做到。显得动作既滑稽又有失仪态,好在大家都还在解决“吃”问题,并不讲究这些,也不知道在乎仪态什么的。再看饭桌上碗里早饭,除主食大米外,也就一碗辣椒酱和一碗酸菜炒土豆。装盛的碗底有条磕碰后继续长时使用才能显现的灰色暗痕,碗口也缺角几处。这些在外人看来甚是寒碜潦倒贫困,可这就是这家子能拿出为数不多的东西。早饭在喧嚷声中草草结束。看得出这家人,小孩虽偶尔拌嘴,整体是很融洽的。
椅着墙根,饭后阿强的父亲熟练拿起身旁那只使用已久的水烟筒,按上“毛烟”。自顾自的吸起来。
吸烟时水烟筒不时发出‘咕嘟…嘟…’声响,呼出阵阵白烟随即伴着几声剧烈咳嗽声。
“咳嗽成这样还咋,不咋也不会怎样,还带坏小娃”母亲常劝解道。![](http://tiebapic.baidu.com/forum/w%3D580/sign=61ab7026d1dda144da096cba82b7d009/16e02834349b033b36c928ef53ce36d3d439bd89.jpg?tbpicau=2024-07-05-05_a545868dfc3d3feb4ba126da286efe5a)
“你也知道这多年早习惯了,小娃长大管他吸不吸的,只要现在不吸就好”父亲应付回着。
“一会出门后好好吆喝着,别让乱跑吓到人。也管好他哥俩,在家没事,今天就跟你去,路上也好照应,还可以帮帮小忙。到了地方,在街上先打探打探,问问行情,别一去被别人说说忽悠一通就糊涂卖了”母亲叮嘱父亲说着。
三岁多的妹妹嚷嚷要一起去,母亲抱起安抚好一会才罢。
这时父亲也已经把在猪圈喂饱的猪仔大猪全呵斥到院子。父亲背起篮子,里面装着几包玉米,留在到路上。猪仔如果不听话不走时候,人在前方,把玉米脱成粒扔在不远的地方,猪仔看见就会跑去吃。这样就好办多了,即赶路,也少吆喝。
在当地大一点的村落,每周都有一天的集市,一天一处不重复的循环。这次去的是邻村一个叫“石缸冲”的村子。集市不大,卖的物品种类却繁多,吃穿牲畜样样都有售卖。虽说是邻村,却也得爬山经过“啊味水库”旁的大山老烧坡,再走好几里地才能进村到达。
刚出发走在村内的道路上人多,猪仔怕生也发生不少事,好在无碍。走一会出村后行人逐渐变少,再走远些进山里直接看不见人影。回头看去身后村子在山脚隐约还见个模糊轮廓。远处山脊像一条巍峨的长龙,横亘在天际不见首尾。此时父亲走在前面,阿强和弟弟老明俩人走在猪仔后。出村子后猪仔也安静下来,不需人在吆喝赶路,都乖巧匀速慢行。太阳不觉间爬至后脑勺方。浑身逐渐燥热起来,汗珠顺着额头流至脸颊。阵阵微风拂过,别提多舒服。
不远处路旁沟壑中,斜坡地上的杉树也在这阵风儿的照面下摩擦发出“吱吱”声响,几种听声却不知名儿的虫子在暗处配合叫着。头顶飞过的白鹭鸶附和鸣唱几声,似为演奏一曲优美的旋律。作为‘听众’好奇的阿强倾听中心情不自觉的愉悦开来,身体上的疲劳燥热似乎也消失不见,走的步伐愈发轻快起来。 阿强忙招呼弟弟父亲聆听,弟弟附和着:我也听到了,真好听。还有这些树长得好高,比在其他地方见得都高。父亲回头看道:在走一会就到,到地方就可以歇脚。其实这也是安慰的话,到目的地还有一半多的路程。![](http://tiebapic.baidu.com/forum/w%3D580/sign=d6d2cfd8e5cc7cd9fa2d34d109012104/f7e0c65c10385343818f5314d513b07ecb80888a.jpg?tbpicau=2024-07-05-05_6bea3d0ada165eb66e786dde5dca46e8)
且说这上街要去卖的猪仔,阿强家中的光景,比同村光景好的人家,的确是有些距离。可比自家以前,算是好的多了。因为现在养的起猪,并且也养的活猪仔了。这猪仔连母猪共有十头,卖的余剩六头。母猪是三年前阿强的外婆家给的,当时正值年后正月。父亲同往年一样,早早外出务工,一年在农忙时节回来栽种收拾庄家外平时几乎很少回家。当地风俗,女方娘家人在每年除夕过后三天,都会叫嫁出去的女儿回娘家住几天,这叫喊亲。
在母亲返程时给了两头一公一母的黑色猪幼崽,母亲一人肩跳三十余里路回到家。公的我们这里管叫架子猪,养肥到春节前夕给宰做来年一家的荤食油水。公猪早已在两年前食用殆尽。母猪不同,它会产仔,猪仔养大一点卖,卖的钱可以补贴家用。在那个年时可以比肩大人好几个月的收入,所以留下了,以致后来伴完阿强整个小学时期。在阿强小学即将小考的前昔,一日放学先回到家,见屋门大敞,院内几个粉色塑料凳四处散落着。母亲在一旁小声哭泣落泪,邻居的老祖在一旁直宽慰。母亲也不语,阿强一时不知家中发生什么,追问下得知是陪伴七八年的黑色母猪不在了。心中咯噔一下,好似丢失了些什么,为此伤心好一久。
过后母亲说:这黑色母猪可帮了家中好些事情,你们的书本费,学费大都是黑猪下仔后卖猪仔存的钱拿去交的。你仨可受了不少好处。后来在有人谈及小时候陪伴的宠物情谊,是一只叫大黄、黑熊、灰灰的狗或猫儿什么的。阿强想了会,要说我的宠物,算是一头黑猪吧。既没有名字,也不能上街去遛。但这头黑猪因为经历的几个大小事项,给我留下诸多不能忘怀的回忆。要说玩伴宠物它就她我最好的宠物。
正如母亲念叨的:你别小看这黑老母猪,是比不上现在的白猪好看,也长的没有白猪大,可它聪明着呢!你看,我不在家你们在家时,即使不喂食它,它也不会叫嚷。只要我外出从外面回到家里,听到我的说话声音它就叫嚷,因为它知道只有我会给它喂食。
母猪在大家精心呵护照料下,一年产仔两次。每当产仔时母亲都会提前多铺些稻草保暖隔寒,在圈旁墙岩安全处再点燃个油灯照明,以防人和大猪不小心在草堆里踩到小猪仔。那时大部分时间放学后阿强都会背起家里的篮子带上镰刀,到野外田地里花费好一会时间,割上满满一篮子的猪草。放到圈里喂养,一面放一面看新生没几天的猪仔。背上泛着一条条白色光芒,尤其脊背鬃毛,在光线折射下一闪一闪,怪好看的。此时看着日益茁壮起来的猪仔摇头互相撕扯叫不出名儿的野草。心情不自觉的也会愉悦起来。母亲更是每每早起到地里割满一篮子的野草,到家砍短在大锅中煮熟,霍一碗研磨成粉的玉米面,调拌均匀后冷到常温在放到石槽内。之后在弄家人自己的饭食,中午下地劳作到晚霞晦暗才肯回到家。下午阿强放学到家自觉的接过母亲早晨重复过的担子。家中里里外外几乎由母亲一人操持,母亲没有念过书,这个家也操持的井然有序,父亲也可以安心在外打工。日子就这样在心里的盼头中过着。在后来阿强有了晚自习,弟弟妹妹年长些他们也分担肩负起割草这个责任。
在家人的照料中猪仔一天天大起来,两月多长的肥肥壮壮,看大小估摸已有十四五公斤。虽然知道自家养大能多卖钱,父母短暂商议还是决定现在卖出去。一是没有那么多的场地圈养,再是在没有那么多的粮食去继续喂养。前几次家里母猪产仔路过旁人得知后便进家老早同母亲说好,预定好购买的数量,这家要几头那家要几头。来的稍晚的就不在有得购买。母亲也是给的邻居价格,比市面便宜好多。回头跟我们说邻里之间都会相互帮衬,多点少点无所谓。市面上卖的是生意,邻里过的是生活,人家也有帮你的时候。这样过来两三年,逐渐发现邻居们不同以往上门预定购买。当初购买的人家都把小猪养大,架子猪或卖或宰,母的都留住,来年能产仔。这样下来,自家的猪仔就无人问津,只得上街去卖。几日前母亲也吆喝着猪仔到本村的集市去,问的人多,给价的却没几个,只是观望。恰逢这日父亲外地事宜结束,还没有找好下家务工地方。好久没见家人,也十分念叨家里的四口人,随即起身回家。这才有了前面说的去邻村‘石缸冲’卖猪仔的事。![](http://tiebapic.baidu.com/forum/w%3D580/sign=61c18d84c60a19d8cb03840d03fa82c9/76458c5494eef01f9757ccf0a6fe9925bd317d8b.jpg?tbpicau=2024-07-05-05_cdf7a9aebf1cd927eafb99c4778a7662)
接回上文,阿强和弟弟老明父亲就这般速度吆喝着猪仔走着,不时来到今天的集市地。到地方太阳不知何时已经移动到头顶位置。太阳愈发的晒,集市的人也真多,各种颜色款式的遮阳伞早已撑满道路两旁,赶集的人由不同地方源源不断汇集于此,摩肩接踵, 商贩们的吆喝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各种嘈杂的声音混在一起,好不热闹,这样场景平日少见。阿强和弟弟不经好奇的四周张望,看看这又瞧瞧那。烈日带来的燥热也忽略不见。因是卖猪仔,不好的同那些卖水果点心的跑到集市中央去,只得在入集市的外口人少的地方歇住。黑色母猪领着幼崽在树荫处躺下,大口喘着粗气。猪崽自然的趴下允吸着奶水,喝的挺有劲。父亲在篮子内拿出路上来时顺带拔的青草撒在地上,看到青草猪仔起身吃了起来。不时就有人来问候价格事宜。沟通一会无果,继续等待中,父亲见阿强和弟弟百般无聊,不时东张西望。拿出一块钱买了两瓶汽水给解馋。嘱咐到可到集市上转转,可别走远了。听到这,才接过手中汽水就往人群中涌入进去。哥弟两人开心的到处转悠晃荡着。不觉间走了很远,到一处水塘边,手中汽水也喝干。看着墨绿色的水面阵阵发神,混浊的水低不时冒出些水泡。到水面随即炸开。觉着很是好玩,看手里汽水喝干,挥手费力把瓶子像水塘中间投掷进去。随后溅起一圈圈波纹像四周阔散开来。哥俩玩的正开心,正欲把另外一个瓶子。这时路过行人看到呵斥道:你们在作甚,小娃不可以在水边玩,还不赶紧回去。被这一顿说,啊强弟弟俩人撒丫子就跑。回到父亲处看到猪仔依旧还在,猪仔正轰拱地上泥土,使得泥灰飞溅。
一会时候不早,今天算是白来一遭,赶上猪仔回程。走出村口不远,父亲说起,叫阿强和弟弟吆喝猪仔先走。自己绕道去远房亲戚家中问下务工事宜,不需多少时间。当时阿强六岁多,也不会想想路途会不会遇到什么情况事故之类的,只回道声好。返回时一路上由着猪仔速度缓慢行走,不知走了多久好远的路程。
前方来到一处岔路口。在选择走左走右路线上举棋不定,已不记得来时怎么走的。只见道路一侧是宽敞的水泥道路,明显就是主路。一侧是泥土的小道,往远处被荆棘掩盖中曲折后不得而见。拿捏不准路线犹豫中,这时骑来一辆自行车,车上人有些面熟,像是同村的。在纠结要不要上前咨询的时候。自行车已向主道走远,在想招呼明显已来不及。见此啊强心中笃定回家就是走左侧主道,随即用棍吆喝黑色母猪往左侧主道大路走。可怎么使唤吆喝就不走左侧道路,好不容易走上左侧道路,只是走一段又掉头回转走向右侧的泥土小路。几次下来,没办法只能跟着猪仔在后面走。越走越远,阿强担心走错路父亲稍后找不到怎么办。一时内心无处是从。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就连人影鸟鸣也没有。啊强强忍泪水忐忑走着想着法子, 还安抚起弟弟,其实主要还是放松一下自己紧绷到不行的神经。
![](http://tiebapic.baidu.com/forum/w%3D580/sign=47252aea30094b36db921be593cd7c00/74ca3af33a87e95043a2275956385343faf2b49d.jpg?tbpicau=2024-07-05-05_68e20bdda2835507b73f29d3c6e96710)
丢弃不管猪仔往回走,这想法第一时间便排除。跟着走,合适在赶回大路主道。…找不到父亲怎么办…只是越想越急,呼吸声音明已带着哭腔。弟弟也看出不对,走近阿强,两只小手牵起,没有哭闹只是一味的紧跟走着,那时啊强的弟弟不到五岁,还未上学,也懂得不少。啊强内心想了很多,晚上猪仔睡觉怎么办。父亲走大路回到家找不到我们会怎么办,母亲看到我和弟弟没有回到家,母亲又会怎么样。晚上肚子饿没有吃的怎么办…
“轰隆…轰…隆…”由小到大,阵阵摩托车在颠簸中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传入耳朵,回头呆呆愣着看去。正瞧情况,摩托车走近,在距离阿强不远处停下不在前行。楞回神过来才看清,驾车司机带着墨镜,留着短发和胡须,矮矮胖胖,正是本村的。在街上还遇到过,磨豆腐今天到集市去卖。显然是豆腐卖完收摊后往回家呢!还是阿强同桌的父亲。阿强正要说些什么。这时从车箱跳下一个人。这人正是阿强的父亲,父亲自然不知阿强现在内心的思绪情况如何!随即招呼:你和你弟上去做三轮车,和你三叔先回去。我慢慢吆喝猪仔在后面走。说罢抱起弟弟往车上放,阿强自然也爬上了车,父亲叮嘱几句。三轮车在颠簸轰轰声中先走了。父亲身形在后方大地上显得越来越矮小,一个拐弯后彻底不见影踪。在车子里觉得不一会就到熟悉的村落,下车拜别留下阿强和弟弟俩人。这会不用担心,现在这道是阿强上学天天走的。
天黑后一家聊天,同母亲说起白天上集市情景,说至返程时刻。母亲担忧道:还好没有走错,不然顺着大路走到别的村子,后果真的不敢想象。顺带数落起父亲,怎敢放心让两个小孩自己走,走丢遇到人贩子,小偷怎么办,也太大意了些。父亲插话调侃起来:还好意思说,早晨才走过的路,没几个小时回程走就不记得,哥俩还没猪的记性好……
自这时起改变了阿强一个看法,猪作为杂食类哺乳动物,被人类驯化后身体逐渐肥壮,四肢也变的短小粗壮,每每提及别人口中都带有贬义形态。其实猪作为五禽之一,大部分性情还是挺温驯的。不同一般口中的那么不堪,反而是很聪明的。
多年后回想起这往事,平增添许多的怀念,有时反而感觉有点搞笑。当时的不开心烦恼往事也感觉特别美好,也是一段特别值得铭记的回忆。
吃饭的饭桌是自制的,由三块约一米见长不怎平整的方板和着两块稍短一点的板竖着拼成,高约十分,切菜板饭桌并用。椅子则是用稻草手工打编成的草墩充当。围坐吃饭时小孩不觉得矮,大人坐就有的不适应了,每次夹菜都得弓腰伸筷子做大幅动作才能做到。显得动作既滑稽又有失仪态,好在大家都还在解决“吃”问题,并不讲究这些,也不知道在乎仪态什么的。再看饭桌上碗里早饭,除主食大米外,也就一碗辣椒酱和一碗酸菜炒土豆。装盛的碗底有条磕碰后继续长时使用才能显现的灰色暗痕,碗口也缺角几处。这些在外人看来甚是寒碜潦倒贫困,可这就是这家子能拿出为数不多的东西。早饭在喧嚷声中草草结束。看得出这家人,小孩虽偶尔拌嘴,整体是很融洽的。
椅着墙根,饭后阿强的父亲熟练拿起身旁那只使用已久的水烟筒,按上“毛烟”。自顾自的吸起来。
吸烟时水烟筒不时发出‘咕嘟…嘟…’声响,呼出阵阵白烟随即伴着几声剧烈咳嗽声。
“咳嗽成这样还咋,不咋也不会怎样,还带坏小娃”母亲常劝解道。
![](http://tiebapic.baidu.com/forum/w%3D580/sign=61ab7026d1dda144da096cba82b7d009/16e02834349b033b36c928ef53ce36d3d439bd89.jpg?tbpicau=2024-07-05-05_a545868dfc3d3feb4ba126da286efe5a)
“你也知道这多年早习惯了,小娃长大管他吸不吸的,只要现在不吸就好”父亲应付回着。
“一会出门后好好吆喝着,别让乱跑吓到人。也管好他哥俩,在家没事,今天就跟你去,路上也好照应,还可以帮帮小忙。到了地方,在街上先打探打探,问问行情,别一去被别人说说忽悠一通就糊涂卖了”母亲叮嘱父亲说着。
三岁多的妹妹嚷嚷要一起去,母亲抱起安抚好一会才罢。
这时父亲也已经把在猪圈喂饱的猪仔大猪全呵斥到院子。父亲背起篮子,里面装着几包玉米,留在到路上。猪仔如果不听话不走时候,人在前方,把玉米脱成粒扔在不远的地方,猪仔看见就会跑去吃。这样就好办多了,即赶路,也少吆喝。
在当地大一点的村落,每周都有一天的集市,一天一处不重复的循环。这次去的是邻村一个叫“石缸冲”的村子。集市不大,卖的物品种类却繁多,吃穿牲畜样样都有售卖。虽说是邻村,却也得爬山经过“啊味水库”旁的大山老烧坡,再走好几里地才能进村到达。
刚出发走在村内的道路上人多,猪仔怕生也发生不少事,好在无碍。走一会出村后行人逐渐变少,再走远些进山里直接看不见人影。回头看去身后村子在山脚隐约还见个模糊轮廓。远处山脊像一条巍峨的长龙,横亘在天际不见首尾。此时父亲走在前面,阿强和弟弟老明俩人走在猪仔后。出村子后猪仔也安静下来,不需人在吆喝赶路,都乖巧匀速慢行。太阳不觉间爬至后脑勺方。浑身逐渐燥热起来,汗珠顺着额头流至脸颊。阵阵微风拂过,别提多舒服。
不远处路旁沟壑中,斜坡地上的杉树也在这阵风儿的照面下摩擦发出“吱吱”声响,几种听声却不知名儿的虫子在暗处配合叫着。头顶飞过的白鹭鸶附和鸣唱几声,似为演奏一曲优美的旋律。作为‘听众’好奇的阿强倾听中心情不自觉的愉悦开来,身体上的疲劳燥热似乎也消失不见,走的步伐愈发轻快起来。 阿强忙招呼弟弟父亲聆听,弟弟附和着:我也听到了,真好听。还有这些树长得好高,比在其他地方见得都高。父亲回头看道:在走一会就到,到地方就可以歇脚。其实这也是安慰的话,到目的地还有一半多的路程。
![](http://tiebapic.baidu.com/forum/w%3D580/sign=d6d2cfd8e5cc7cd9fa2d34d109012104/f7e0c65c10385343818f5314d513b07ecb80888a.jpg?tbpicau=2024-07-05-05_6bea3d0ada165eb66e786dde5dca46e8)
且说这上街要去卖的猪仔,阿强家中的光景,比同村光景好的人家,的确是有些距离。可比自家以前,算是好的多了。因为现在养的起猪,并且也养的活猪仔了。这猪仔连母猪共有十头,卖的余剩六头。母猪是三年前阿强的外婆家给的,当时正值年后正月。父亲同往年一样,早早外出务工,一年在农忙时节回来栽种收拾庄家外平时几乎很少回家。当地风俗,女方娘家人在每年除夕过后三天,都会叫嫁出去的女儿回娘家住几天,这叫喊亲。
在母亲返程时给了两头一公一母的黑色猪幼崽,母亲一人肩跳三十余里路回到家。公的我们这里管叫架子猪,养肥到春节前夕给宰做来年一家的荤食油水。公猪早已在两年前食用殆尽。母猪不同,它会产仔,猪仔养大一点卖,卖的钱可以补贴家用。在那个年时可以比肩大人好几个月的收入,所以留下了,以致后来伴完阿强整个小学时期。在阿强小学即将小考的前昔,一日放学先回到家,见屋门大敞,院内几个粉色塑料凳四处散落着。母亲在一旁小声哭泣落泪,邻居的老祖在一旁直宽慰。母亲也不语,阿强一时不知家中发生什么,追问下得知是陪伴七八年的黑色母猪不在了。心中咯噔一下,好似丢失了些什么,为此伤心好一久。
过后母亲说:这黑色母猪可帮了家中好些事情,你们的书本费,学费大都是黑猪下仔后卖猪仔存的钱拿去交的。你仨可受了不少好处。后来在有人谈及小时候陪伴的宠物情谊,是一只叫大黄、黑熊、灰灰的狗或猫儿什么的。阿强想了会,要说我的宠物,算是一头黑猪吧。既没有名字,也不能上街去遛。但这头黑猪因为经历的几个大小事项,给我留下诸多不能忘怀的回忆。要说玩伴宠物它就她我最好的宠物。
正如母亲念叨的:你别小看这黑老母猪,是比不上现在的白猪好看,也长的没有白猪大,可它聪明着呢!你看,我不在家你们在家时,即使不喂食它,它也不会叫嚷。只要我外出从外面回到家里,听到我的说话声音它就叫嚷,因为它知道只有我会给它喂食。
母猪在大家精心呵护照料下,一年产仔两次。每当产仔时母亲都会提前多铺些稻草保暖隔寒,在圈旁墙岩安全处再点燃个油灯照明,以防人和大猪不小心在草堆里踩到小猪仔。那时大部分时间放学后阿强都会背起家里的篮子带上镰刀,到野外田地里花费好一会时间,割上满满一篮子的猪草。放到圈里喂养,一面放一面看新生没几天的猪仔。背上泛着一条条白色光芒,尤其脊背鬃毛,在光线折射下一闪一闪,怪好看的。此时看着日益茁壮起来的猪仔摇头互相撕扯叫不出名儿的野草。心情不自觉的也会愉悦起来。母亲更是每每早起到地里割满一篮子的野草,到家砍短在大锅中煮熟,霍一碗研磨成粉的玉米面,调拌均匀后冷到常温在放到石槽内。之后在弄家人自己的饭食,中午下地劳作到晚霞晦暗才肯回到家。下午阿强放学到家自觉的接过母亲早晨重复过的担子。家中里里外外几乎由母亲一人操持,母亲没有念过书,这个家也操持的井然有序,父亲也可以安心在外打工。日子就这样在心里的盼头中过着。在后来阿强有了晚自习,弟弟妹妹年长些他们也分担肩负起割草这个责任。
在家人的照料中猪仔一天天大起来,两月多长的肥肥壮壮,看大小估摸已有十四五公斤。虽然知道自家养大能多卖钱,父母短暂商议还是决定现在卖出去。一是没有那么多的场地圈养,再是在没有那么多的粮食去继续喂养。前几次家里母猪产仔路过旁人得知后便进家老早同母亲说好,预定好购买的数量,这家要几头那家要几头。来的稍晚的就不在有得购买。母亲也是给的邻居价格,比市面便宜好多。回头跟我们说邻里之间都会相互帮衬,多点少点无所谓。市面上卖的是生意,邻里过的是生活,人家也有帮你的时候。这样过来两三年,逐渐发现邻居们不同以往上门预定购买。当初购买的人家都把小猪养大,架子猪或卖或宰,母的都留住,来年能产仔。这样下来,自家的猪仔就无人问津,只得上街去卖。几日前母亲也吆喝着猪仔到本村的集市去,问的人多,给价的却没几个,只是观望。恰逢这日父亲外地事宜结束,还没有找好下家务工地方。好久没见家人,也十分念叨家里的四口人,随即起身回家。这才有了前面说的去邻村‘石缸冲’卖猪仔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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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回上文,阿强和弟弟老明父亲就这般速度吆喝着猪仔走着,不时来到今天的集市地。到地方太阳不知何时已经移动到头顶位置。太阳愈发的晒,集市的人也真多,各种颜色款式的遮阳伞早已撑满道路两旁,赶集的人由不同地方源源不断汇集于此,摩肩接踵, 商贩们的吆喝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各种嘈杂的声音混在一起,好不热闹,这样场景平日少见。阿强和弟弟不经好奇的四周张望,看看这又瞧瞧那。烈日带来的燥热也忽略不见。因是卖猪仔,不好的同那些卖水果点心的跑到集市中央去,只得在入集市的外口人少的地方歇住。黑色母猪领着幼崽在树荫处躺下,大口喘着粗气。猪崽自然的趴下允吸着奶水,喝的挺有劲。父亲在篮子内拿出路上来时顺带拔的青草撒在地上,看到青草猪仔起身吃了起来。不时就有人来问候价格事宜。沟通一会无果,继续等待中,父亲见阿强和弟弟百般无聊,不时东张西望。拿出一块钱买了两瓶汽水给解馋。嘱咐到可到集市上转转,可别走远了。听到这,才接过手中汽水就往人群中涌入进去。哥弟两人开心的到处转悠晃荡着。不觉间走了很远,到一处水塘边,手中汽水也喝干。看着墨绿色的水面阵阵发神,混浊的水低不时冒出些水泡。到水面随即炸开。觉着很是好玩,看手里汽水喝干,挥手费力把瓶子像水塘中间投掷进去。随后溅起一圈圈波纹像四周阔散开来。哥俩玩的正开心,正欲把另外一个瓶子。这时路过行人看到呵斥道:你们在作甚,小娃不可以在水边玩,还不赶紧回去。被这一顿说,啊强弟弟俩人撒丫子就跑。回到父亲处看到猪仔依旧还在,猪仔正轰拱地上泥土,使得泥灰飞溅。
一会时候不早,今天算是白来一遭,赶上猪仔回程。走出村口不远,父亲说起,叫阿强和弟弟吆喝猪仔先走。自己绕道去远房亲戚家中问下务工事宜,不需多少时间。当时阿强六岁多,也不会想想路途会不会遇到什么情况事故之类的,只回道声好。返回时一路上由着猪仔速度缓慢行走,不知走了多久好远的路程。
前方来到一处岔路口。在选择走左走右路线上举棋不定,已不记得来时怎么走的。只见道路一侧是宽敞的水泥道路,明显就是主路。一侧是泥土的小道,往远处被荆棘掩盖中曲折后不得而见。拿捏不准路线犹豫中,这时骑来一辆自行车,车上人有些面熟,像是同村的。在纠结要不要上前咨询的时候。自行车已向主道走远,在想招呼明显已来不及。见此啊强心中笃定回家就是走左侧主道,随即用棍吆喝黑色母猪往左侧主道大路走。可怎么使唤吆喝就不走左侧道路,好不容易走上左侧道路,只是走一段又掉头回转走向右侧的泥土小路。几次下来,没办法只能跟着猪仔在后面走。越走越远,阿强担心走错路父亲稍后找不到怎么办。一时内心无处是从。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就连人影鸟鸣也没有。啊强强忍泪水忐忑走着想着法子, 还安抚起弟弟,其实主要还是放松一下自己紧绷到不行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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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弃不管猪仔往回走,这想法第一时间便排除。跟着走,合适在赶回大路主道。…找不到父亲怎么办…只是越想越急,呼吸声音明已带着哭腔。弟弟也看出不对,走近阿强,两只小手牵起,没有哭闹只是一味的紧跟走着,那时啊强的弟弟不到五岁,还未上学,也懂得不少。啊强内心想了很多,晚上猪仔睡觉怎么办。父亲走大路回到家找不到我们会怎么办,母亲看到我和弟弟没有回到家,母亲又会怎么样。晚上肚子饿没有吃的怎么办…
“轰隆…轰…隆…”由小到大,阵阵摩托车在颠簸中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传入耳朵,回头呆呆愣着看去。正瞧情况,摩托车走近,在距离阿强不远处停下不在前行。楞回神过来才看清,驾车司机带着墨镜,留着短发和胡须,矮矮胖胖,正是本村的。在街上还遇到过,磨豆腐今天到集市去卖。显然是豆腐卖完收摊后往回家呢!还是阿强同桌的父亲。阿强正要说些什么。这时从车箱跳下一个人。这人正是阿强的父亲,父亲自然不知阿强现在内心的思绪情况如何!随即招呼:你和你弟上去做三轮车,和你三叔先回去。我慢慢吆喝猪仔在后面走。说罢抱起弟弟往车上放,阿强自然也爬上了车,父亲叮嘱几句。三轮车在颠簸轰轰声中先走了。父亲身形在后方大地上显得越来越矮小,一个拐弯后彻底不见影踪。在车子里觉得不一会就到熟悉的村落,下车拜别留下阿强和弟弟俩人。这会不用担心,现在这道是阿强上学天天走的。
天黑后一家聊天,同母亲说起白天上集市情景,说至返程时刻。母亲担忧道:还好没有走错,不然顺着大路走到别的村子,后果真的不敢想象。顺带数落起父亲,怎敢放心让两个小孩自己走,走丢遇到人贩子,小偷怎么办,也太大意了些。父亲插话调侃起来:还好意思说,早晨才走过的路,没几个小时回程走就不记得,哥俩还没猪的记性好……
自这时起改变了阿强一个看法,猪作为杂食类哺乳动物,被人类驯化后身体逐渐肥壮,四肢也变的短小粗壮,每每提及别人口中都带有贬义形态。其实猪作为五禽之一,大部分性情还是挺温驯的。不同一般口中的那么不堪,反而是很聪明的。
多年后回想起这往事,平增添许多的怀念,有时反而感觉有点搞笑。当时的不开心烦恼往事也感觉特别美好,也是一段特别值得铭记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