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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文龙酿乱东江本末 李 光 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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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文龙明史无传,仅熊廷弼袁崇焕等列传及朝鲜传附记之,又皆略而不详,是 非不能明。明制,非五府官不领兵,而武臣又以总兵官为极品, 文龙始以都司虚衔 出海,不数月,实授总兵官,专制一方。挟朝鲜之势,居东江九年,用牵奴之名, 逐专利之实。又厚结内珰,尊之为父兄,于是无功而爵位益高,至封辽东伯 。据天 启实录,帝不名文龙 ,而呼为毛帅,其眷愿可想见已。至兹恃宠而骄,嫚骂一世, 顺之则生,逆之者死,如登莱巡抚陶朗先、参政谭昌言、御史夏之令 ,皆尝劾文龙 不法事,或死于狱,或愤懑呕血死,( 陶朗先之死,见天启实录五年十月己亥,昌 言等之死,详后)。又天启六年登抚武之望 ,因劾文龙为古之安史,亦劣处以去。 自是终天启朝 ,东江之事,不惟无人言之,亦无人知之矣。以地理言,东江本朝鲜 附近海岛,据鸭绿江口,去辽阳不过五百里,而兵科给事中薛国观疏则云,去奴寨 二千余里,去宁远亦如之,诸如此类甚多。因之文龙乃得冒功冒饷,益肆欺罔,抑 之则「欲为刘豫」,悦之亦「禽兽无异」。朝廷期以「联属国牵奴贼」,而文龙则 私通金人,约夹攻中原,且云, 朝鲜文弱,可袭而有之,即朝鲜丁卯之祸,亦由文 龙而起。明廷岁糜无数金钱,转饷海外,结果乃如此,真可慨已。及文龙被诛,未几,有孔耿之叛,屠山东殆遍。孔耿皆 文龙养孙,崇祯六年夏,率叛徙数百艘投金国,金人致朝鲜国王书称孔耿有二万之众。 金国之汉人,则有「毛帅率众归来王事 将成」之奏。凡此之类,据天聪七年奏疏册,不胜枚举。所谓金国汗即因此自大, 积极进图中原,于是屠旅顺,降朝鲜,取皮岛,以及丙子以后历次「虏变」,并甲 申亡明之役,皆此毛众协力之功也。 文龙死后之流毒又如此,固明帝之所不料也。
凡上所举,据天启实录、朝鲜实录、崇祯长编、明清史料诸书之记载,为长编以记
之,则毛文龙事迹,始可一觉了然,而世之妄惜袁经略杀之者,可以杜其口矣。


IP属地:四川1楼2023-05-18 15:11回复
    为什么明史没有传,某些让野猪皮恨得牙痒痒的也没有传记,典型的就是袁可立。
    毛文龙出海时只有两百余人去各岛游击,伺机而动,后面熊廷弼离职时曾经上过一疏名为《援将劳苦异常疏》,文中对毛文龙是如此评价的“管铁骑营加衔都司毛文龙,弃儒从戎,志期灭虏,设防宽叆,凡夷地山川险阻之形,靡不洞悉;兵家攻守奇正之法,无不精通,实武牟中之有心机,有识见,有胆略,有作为者,岂能多得!应与实授都司,以展其才。”


    IP属地:四川2楼2023-05-18 1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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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己卯大学士叶向高奏:惟毛文龙镇江之役,抚臣以为功,经臣以为罪,意见大异。臣穷谓国家费数千万金钱,招十余万士卒,未尝损奴酋分毫。而文龙以二百人擒斩数十人,功虽难言,罪于何有?以为乱三方布置之局,则此局何时而定?以为贻辽人杀戮之祸,则前此辽人杀戮,已不胜其惨,岂尽由文龙?故文龙功罪,可勿谈也。


      IP属地:四川13楼2023-05-20 1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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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登州府志》“袁可立,睢州人,登莱防抚,时莲妖在西,海寇在北,高丽擅废,征调烦兴,所在惊皇。公筹画镇定之,登人安堵,升兵部侍郎转尚书。”


        IP属地:四川14楼2023-05-20 1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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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经抚不和
          经抚不和,其失在朝议姑息,而不能明是非之公,如毛文龙贪功偾事,王化贞 大言误国,使当时朝廷之上,果有明违事体之人,则如毛如王,皆不应蒙重赏。至 于熊廷弼,守辽而辽存,去辽而辽亡,其功已著,此固人人知之,亦人人能言之。 乃因公道不彰,姑息为政,于王化贞 ,则以为有发纵之奇,信之任之,于毛文龙, 则更比之班定远,嘉其镇江一动之功,官之极品,贲以重赏,其不知边情有如此 者。凡此,皆所以挫熊抑熊也,不折不止。前之熊廷弼,后之袁崇焕,皆因此而 死,于是辽事始不可为,而明亡决矣●善乎天启朝都御史王德光之言曰:「奴之 强,总在法行, 中国之弱,病在姑息。」姑息之病,即如稍持正义之首相叶向高 , 亦尝婉转其辞,以右王化贞与毛文龙,则碌碌者更可知矣。向高凡有两疏,颇彰明较著言之, 启录元年:
          十月庚辰,大学士叶向高,途中再辞黔赏,因言: 毛文龙收复镇江 ,人情踊 跃,而或恐其寡弱难支,轻举取败,此亦老成长虑。但用兵之道,贵在出奇 ,班超以三十六人定西域,耿恭以百人守疏勒,皆奇功也。
          十二月己卯,大学士叶向高奏……惟毛文龙镇江之役,抚臣以为功,经臣以 为罪,意见大异。臣窃谓国家费数十万金钱,招十余万士卒,未尝损奴酋分 毫,而文龙以二百人抢斩数十人,功虽难言,罪于何有?以为乱三方布置之局,则此局何时而定?以为贻辽人杀戮之祸,则前此辽人杀戮,已不胜其惨,岂尽由文龙? 故文龙功罪,可勿谈也。
          以上两疏,皆姑息之议也。前疏犹以出奇之功许毛文龙 ,后疏似因镇江功罪,具 相渐明,且贻辽人杀戮之惨,惟是向高之意,不欲因此彰文龙之罪,形化贞发纵之 失,故又举前此辽人,亦尝有杀戮之惨。易言之,即辽人之被杀被屠,死其固 然,何关于 毛文龙之出奇。又按向高 [未尝损奴酋分毫」 一言,尤不可信,试就日 记卷一六九叶五五所记满浦佥使郑忠信使建州记事证之,足知向高之说篇不实。记事曰:
          虏中言守城之善,莫如清河 ,野战之壮,莫如黑山 。姜总兵见沈阳围急,弃 本寨而来救,遇于黑山,虏并攻沈之兵以迎之,姜以川兵六七千、,当虏骑十 万,虽众寡不敌,终至于尽歼,虏之死伤者亦相当。虏至今胆寒。虏兵进薄 清河 ,使李永芳招降城主,城主披甲登城,谓曰:「你既降彼,则无朋友之 义,可速去 ·不然,且放箭。」乃严兵固守,矢石如雨,奴兵八进八退,死 伤极多,朝而战见星未已者累日,及至城陷,城主力战而死,士卒亦无投降
          者 。开元城中,最多节义之人,兵杀及城,人争缢死,屋无虚梁,木无空枝,至有一家全节,五六岁小儿,亦有缢死者。
          检万历实录所载,则尚不及此记事之详:
          奴酋攻克 清河堡 ,守将 邹储贤张旆死之。(四十六年七月戊申】
          奴酋攻陷开原 ,援将马林、于化龙、高真等,战殁。(四十七年六月己已) 至黑山之战,即浑河桥南川兵「杀虏数千」之事。据启录元年三月乙卯记事,但云: 「独此战杀虏数千人,至今凛凛有生气, 川浙总兵陈策裨将 周敦吉石柱士司副总兵 秦邦屏及吴文杰雷安民等,死之。」当时亡归残卒,有至辽阳以首功献按臣张铨 者,铨命照例给赏,卒哭阶前,不愿领赏,但愿为主将报仇。凡此,皆真正血战杀 敌之功,即敌自称亦有「至今胆寒」之言。乃叶向高徒以右王化贞与 毛文龙之 故因之言不由衷,而曰「未管损奴会分毫」。按枣林杂俎智集;
          叶相国向高,于万历癸未主礼闱,录王化贞。其抚辽也,沾沾自喜,适福清 再召,驰书劝驾,谓大功指日待,入朝为封拜地, 福清又梦如之,故入朝专右化贞。
          此云专右化真 ,其实亦即专右毛文龙也。当时相国犹如此,于是通国之人,皆以右 毛文龙为是。侍郎钱谦益至于播之诗章,以颂毛文龙镇江之功,据牧斋初学集卷三叶七寄东江毛总戎一首云;
          鸭绿江头建鼓旂,间关百战壮军威。青天自许孤忠在,赤手亲擒叛将归。夜静举烽连鹿岛 ,月明傅箭过鼍矶。纷纷肉食皆臣子,绝域看君卧铁衣。
          明末清议,大率如此,姑附于此,以见当时士大夫之不知边情,相与误国。至其时右王右毛最力而又影响最大者,莫如本兵张鹤鸣:
          本兵张鹤鸣 ,与廷弼素不协,谓化贞胆略可任,职方郎中耿如杞主事鹿善 继,皆袒化贞,凡廷弼所言, 一切阻格。廷弼度力不能胜,以标下兵尽付化 贞,疏曰: 化贞有功,臣不敢与分功,若化贞有失,臣愿不与同罪云。(国
          榷天启元年十二月己卯)
          时王化贞见朝堂皆右之,益自诩,诞言愿以六万人进战; 一举荡平。于是熊廷弼为 之具疏,请亟如抚臣约,乘冰急渡,免使兵因不战而怨。并云:「边吏不和,望有 科道,科道佐关,望有本兵,本兵党护,望有阁臣,臣今无望矣。」奉旨,下部会 议。部议,请撤廷弼他用,拟专任王化贞 ,以收毛文龙用命之效。据启录二年正月
          甲辰兵部尚书张鹤鸣言 ;
          经抚既不相欲,势必专任其一。夫以卑避尊,宜令抚臣退步,议者又谓抚臣 一 撤,毛文龙必不用命, 广宁之兵必溃,西虏必解体。合无因抚臣之请,特 赐尚方,许以便宜, 广宁之事, 一以委之。若经臣威望素著,受国殊恩,不以毕其图报之悃,是在庙堂斟酌推用,非臣部所敢擅拟也。
          鹤呜此议,后人有一公论曰:「 张鹤鸣独言王化贞一 去,毛文龙必不为用,辽人为 民者必溃,是其骄蹇难制可知。」又云:「 文龙跋扈要挟,原有可斩之理。」见埋 忧续集卷二毛文龙传辨。鹤鸣疏上,帝不从,责吏兵二部再奏。无何,而「 奴酋入 犯」之报至矣。于是屠西平陷广宁之报,亦相继而至。广宁既陷,本兵张鹤鸣,至以去年八(七)月二十四日镇江之捷,竟归咎熊廷弼 ,卒失机会。且云,「臣甚恨 之」(见启录二年六月丁卯),于是廷弼之罪遂无可逭矣。按,经略熊廷弼,责任 虽重,事权实轻,不幸与本兵相忤,系手缚足,展布无由,虽欲图问守,而不可 得。抚臣王化贞 ,愚而自用,荧惑复多,镇江一动,浪兵催战,不幸有本兵为主, 言听计从,虽欲不言战,亦不可得。是广宁之失,经抚之陷于大辟,实本兵张鹤鸣 致之也。 鹤鸣之致此,则毛文龙镇江一捷,有以启之也。后来封疆一案,张鹤鸣 且优处以去, 毛文龙则佩平辽大将军印矣,独熊廷弼以 天启五年八月弃市,传首九边 ,王化贞至崇祯五年始伏诛,其不平如此,边事安得不坏。又化贞在监之日,曾飞书越海求救毛文龙,见日记天启二年十月初一 日。其后天启六年二月丙子, 文龙 复有请释旧抚王化贞之疏,称引 哥舒翰事,愿将海外历受官阶, 一一归还朝廷,以赎王化贞之罪,策令自效。同月壬寅,阉党蓟辽总督王之臣,亦言毛帅原出罪抚王化贞门下,尝上疏愿为化真赎罪,不如暂缓化贞一死,出令戴罪监其军,浮海办贼。据此, 廷弼死后, 化贞几于幸免,则毛文龙之藐视朝廷,以及阉党之一呼一应,相与乱法,可想见矣。


          IP属地:四川18楼2023-05-22 1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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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生衅朝鲜
            据王氏东华录(简称王录)天命六年十一月乙卯:
            时明将毛文龙,屯兵朝鲜境,上命二贝勒阿敏统兵五千剿之。 阿敏渡镇江:乘夜入朝鲜 ,斩游击刘姓及兵千五百人, 文龙仅以身免
            此朝鲜为毛文龙受兵也。先是, 毛文龙自 镇江生事之后,翌日,即至朝鲜境上弥串 镇下船(见前)。时文龙不练之兵,往来江边如织,欲因朝鲜之势,以为自全自立 之计。当时朝鲜国王于此,则曰,「有何所益乎」?又曰,「毛将之来住也,启我 国不测之祸。」金人亦言,「毛将在境上,不能无疑。」于是朝鲜国王日忧奴儿哈 赤之东抢,而又不能篇自强之计,唯以目前缓师为急,因遣满浦佥使郑忠信「通和 虏营」,并以其意告毛将,毛亦以为送人侦探不妨。是行, 忠信往返月余,行「二 千余里」,深入 建州,以天启元年九月初十日群探建州事情而归。其记 建州「 彦胡」问答之辞有曰:若知剃头辈所在,则江冻后,渡兵收来,将若之何?所谓剃头者,指假鞑之来投者也。 忠信曰:虽闻所在,只当以书相问,待我回报而进之,若率意擅 越,则乌在乎交邻之意也?渡兵之时,其守边之卒,亦不知意向所在,必将 以干戈从事,两国之衅,岂不由此而生乎?彦胡曰:非敢谓真有是事,直道吾心耳。且毛游击所泊处,去龙川几许,那海亦冻合否? 忠信曰:去海口二程余,海水本不冻合耳。(思记卷一六九叶四凡)
            文龙逗留朝鲜境 内 ,朝鲜深以被祸为忧,日记天启元年九月十七日己卯备边司启曰 :
            毛将将开船二只,还送广宁 ,只留其沙船一只,诚若此言,其欲过冬于我国 明矣。所率兵士,不满敷百,其余皆剃头归附之人。 ……江冰成陆,贼来无 碍……使毛将因我立功则幸矣,兵力如彼其单弱,计虑若是其龃龉,在我境
            终未免被祸,则目前之惨,已不足言。(卷一六九叶九三)
            无何,有「真鞑一万,出来镇江」之报。据龙川府使李尚吉于天启元年十月三十日
            丁酉驰启:当日早朝,舆接伴官偕进馆里,相见总兵,为言暂避之状曰:
            兹地逼近镇江,冰合又不远、此距铁山甚迩,又有仓舍山城,不比此邑之无 城可守,愿老爷暂向铁山。……总兵曰……天朝贵国,自是一家,岂有越视而不救乎?(卷一七○叶一八六)
            此云「愿老爷暂向铁山」 , 固朝鲜之篇文龙虑,然亦朝鲜自为避祸计。至王录所记
            「文龙仅以身免」,检日记亦符:
            贼忧我,索文龙,且以万余骑,冰渡鸭绿江 ,一日夜驰八百里,直入宣川林畔 ,文龙仅以身脱。(卷一七三叶七九)
            备边司啓曰:毛将所为;不思甚矣。贼冲宣川 ,不过数百骑,会不能发一只 箭,骈首就戮,有同群羊之见猛虎,其无胆勇,据此可想。为今计,莫若藏 踪秘迹,使虏不得窥觇去留。 ……今乃招集败亡残卒,欲住平壤 ,不出数 日,虏必知之,若以铁骑不意冲突,则毛将难免大祸。 ……毛将岂不知此虏之极难抵当?要之,幸功之心,未免此等铸错耳。(卷一七三叶七二)
            平安监司朴烨驰启:顷日贼犯三郡时,汉人男女被杀五百七十八人,尸身皆
            分收拾埋瘗 矣。(卷一七三叶八一)
            此所云三郡,当系龙川、宣川 、麟山等三郡, 龙川宣川俱见前, 麟山 ,见日记天启元年九月十二日庚戌有「毛将久留麟山」一条。据朝鲜平安道地理志,獜山即麟 山,三郡皆义州属。按,贼犯三郡,但云汉人男女被杀,而不言朝鲜人之受害者, 则是金人平日所云,「兵之去来,不敢害一草一木,」又最可信。因奴儿哈赤恒言[ 朝鲜即大国」,且又不愿舆朝鲜结怨,据日记访建州使者郑忠信记事:
            沙乙古城守将锄车,酋之族子也。谓忠信曰:交邻之事,是吾汗之至愿。每 诸将以朝鲜属言,汗大言折之曰:吾与天朝结怨者,不是好玩兵也,只绿天 朝种种欺害,不得已背之。至于朝鲜 ,则素无仇怨,且敌国之多,非我所利 也。天下岂有恒胜之国哉?我死之后,汝等必思吾言耳。(卷一六九叶五七 )
            然又一番结怨者,则因毛文龙之故,日记平安监司朴烨驰启曰
            平壤人朴岩 ,自虏穴回,言胡人尝言曰: 朝鲜素与我相好,而今与唐人协力,为我仇雠,在我一番报雠,势所不已云。(卷一七九叶三三)
            此云「与唐人协力」,即指庇护毛文龙之事。日后朝鲜丁卯之祸,即因庇护毛文龙 而起,不可不察也。时奴儿哈赤于「天朝」,既云「不得已背之」,故不欲更树敌于朝鲜,但以绑送毛将为请,日记天启元年十二月:
            初三日庚午,备忘记:日昨西报中, 李永芳领万兵来捉毛将事,急速告于毛将可矣。(卷一七二叶一)
            二十二日己丑,传于备边司曰:此贼以不位绑送毛将,厥终必有不好之事
            云。则速为议处,俾无长听之患。(卷一七二叶四九)
            李永芳之来,亦先送一书于边臣,日记天启元年十二月初九日丙子,备边司启曰: 即接郑遵状启:伊贼驻在宽奠 ,又送一书于边臣,其意大概汉人不许容接事 也。彼既再度送书,而一向不答,恐激其怒。虏骑方屯近地,而小译亦尝往 来,速分郑遵措词答书,随便即传,探试贼情,如是弥缝,得保数月无事,则天堑有足可恃矣。传曰:依启,急急下论。(卷一七二叶一七)
            记事内所送之书,见[满洲老档」,即太祖谕朝鲜禽献毛文龙书。似失本来真相:故不采。但就记事所云「彼既再度送书,而一向不答」言之,其原因不外日记建州使者郑忠信所记奴儿哈赤之辞:
            且我既累修书问;而不一答,此不过欲书建州卫马法 ,则恐见怪,欲书后金国汗 ,则以为辱,故以游辞玩我,何其视人如婴儿乎?(卷一六九叶四五)
            据此,则朝鲜国王之视奴儿哈赤为何如?亦不难知之。不过此时朝鲜、因毛文龙生衅之故,不得不十分善为周旋,日记天启二年五月十三日戊申,传于备边司曰:
            今此贼书,虽十分善答,若不行计,则难遏凶锋也。卿等不见陈平行计之事 乎?虽非陈平 ,历代待夷,如此事何限。今若优给某物于彦加里处,使之款 兵,如何?且毛将别无动兵之机,我国亦无出兵之事……此实坚守信义也。
            尔若托称索毛,先失信义,则我亦相好乎?(卷--七七叶一〇九)
            此时之朝鲜国王,因兵微力弱,于奴儿哈赤之要求绑送毛文龙 ,既不能强硬拒绝, 故惟以送礼款兵为事。如日记天启二年八月初八日,因渐近冰合成陆之期,于是又遣使者往建州致意:
            倘边司因传教启曰: 希贤今将入往,贼会若以无伤尔国草木,而只欲往捉毛 将为问,则当答曰:我国之不得捉给唐将,与其不得捉给尔徒于唐将何异。 况唐将舣舡江岸,有急入海,无事下陆,尔虽欲捉,必无其道,勿以此言, 轻失和好云。答曰:依启。毛将今冬将移入海岛,我国亦劝归中原,岂敢累年久留乎?(卷一八O 叶七八)
            此又不外为敷衍过冬之计。即前文所谓得保数月无事,则又天堑可恃矣。至云「毛 将今冬将移入海岛」,此又朝鲜为文龙谋也。又按, 朝鲜国王尝称文龙为[祸本」: 故于文龙之入岛,至有「毛将悔祸而信我」之言。日记天启二年九月二十四日丁已
            备边司启曰:
            毛将不量事势,横挑强胡,嫁祸于我国者累矣。既惩林畔之变,今将入海, 是则悔祸之端已著,而信我之意,亦可见矣。若使天朝将官饥馁于我地,而 不能接济,则于心能得不慊?而亦岂四海九州之人,所期望于我国者哉?义 州米太三四十石,盐五六十石,牛只等物,请合该道备给。从之。(卷一八一叶一一五)
            凡此米盐牛只之接济,以及文希贤入往建州之行,皆所以为毛文龙也。然 文龙则反以德报怨,欲为嫁祸之计,日记天启二年十月初七日己巳备边司因传教启曰:
            即接西报,毛将又送军兵于汤凤之间,度其希贤出来,欲为嫁祸。急遣伶俐人于中路,言于希贤 ,使之转由昌 城之路,免致他虞。(卷一八二叶一三)
            此「欲为嫁祸」 一言,或即为欲实下条所记谗说之用,日记天启二年十月初二日甲
            子备边司启曰:
            伏覩皇敕,有罔极未安之语。向来谗说,辗转流入,因以致疑,曷胜警惋 · 天朝之所以是非者, 一则毛将,二则毛将,得其欢心,斯为急务。(卷一八二叶三)
            此则朝鲜国王所常云「毛将不察我国事情,多有憾恨之意。」及 天启三年,朝鲜内变,有废立之事, 毛文龙之诬奏前王李珲[私通逆奴」,即与此憾恨有关。


            IP属地:四川19楼2023-05-23 1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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