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命运交织(三)Saber
(三)Saber
赛小息揉了揉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无论从外表还是身材来看,都像是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立在召唤阵的中央,发色如火,鲜红且炽烈,而垂下的前发却是明亮的金黄色,隐隐透露出眉心闪亮的“V”形秘纹,一双长且直立的兔耳与发色相同,耳尖却是一抹亮黄,柔软白润的脖颈上悬垂着一块闪耀着明亮光芒的金色宝石,身后的尾巴却全然不像兔子一样短,长长地摇摆着,尾尖的形状好似一颗闪耀的五角星。
“圆桌骑士还有妖精种吗?我可从来没听说过啊……莫非老爸拿错圣遗物了?”一时不明白什么情况的赛小息茫然的看着那个少年,喉结微动,正欲开口问询——
“谨遵召唤前来”
站在召唤阵里的兔耳少年先他一步开了口,睁开了双眼对上赛小息的目光。
令他此生难忘的初见。
余火未烬的是深红的眼瞳,海底火山下奔腾熔岩般深沉热情,流光溢彩的是金色的虹膜,毛绒绒的光晕柔和地裹挟着红色的眼瞳,让这份夺目的美丽不至于过于惊心动魄和危险。仿佛傍晚的夕阳,缓缓的融化在海天的尽头,宛如空寂回响的巨大轰鸣声,震撼着人们的灵魂。
少年的眉宇间英气集聚,金红深沉的眼里透射出锐利的视线,直直钩住赛小息的心灵。
“咕”,年轻的御主喉结上抬,把刚才想问的话就着口水咽进了肚子,大气也不敢喘似的立在原地,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明明我才是御主,可这压迫感……”
少年的双臂垂下,两只手交叉着搭在腹前,一柄泛着流光的银白大剑瞬时生成在他手中,剑锋“刹“的一声插进了地里,环绕剑身的光芒瞬时点亮了整座地下工房。光与影的交织里,他的身形愈发显得毅重,仿佛无言的山岳横亘在面前,此时若在旁人看来,一定会联想到古代英姿勃发的少年将军吧。
一人,一剑,一军
峥嵘而崔嵬。
“从者(Servent)Saber,参上”
“试问,你就是我的御主(Master)吗?”
“剑士,居然是综合实力最强的剑士吗?”,赛小息心里暗想着,稍微定了定神,给自己施加了暗示以挣脱这份气场。深呼吸后,他用一只手按在挺起的胸膛上大声道:
“吾为汝之御主,赛小息,令咒为证,昭示契约”右手鲜红的令咒闪烁着,证明眼前之人所言非虚,从者与御主之间的契约关系已然成立,魔力的输送链接也早已搭建完成,少年御主感到自己身体里的魔力随着一呼一吸之间正缓缓的流出,平稳的运送给Saber,少年自身的魔术回路的量与质都十分优秀,从周遭的大源吸收转化后产生的魔力及时的供给补上,达成了动态平衡的效果。
见到自己的御主后,Saber微微蹙蹙眉,思维停顿了一下,眼前少年的容貌似乎在哪里见过,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浮上了Saber的心头。
“那么,契约已然成立,我将于此献上我的忠诚与名号,我之真名为……”
神秘英雄的面纱即将揭开,赛小息激动而兴奋的期待着:“真名是……”
回应是屋外夜莺的啼鸣。
Saber的话语突然截断,没有任何征兆的,就这样戛然而止。
“哎?”
赛小息不解的挠挠头, “怎么了Saber?”
Saber的脸抽动了一下,然后被极快的抹平了,他轻轻的清了清嗓子,仿佛一切没有发生过一样。
“刚才的小问题还请忽视,请让我再次为您献上名号。”
Saber认真的复述了自己的宣言——好几遍,同时也默契的都在真名的前面卡住了壳。
赛小息忍不住的直白的问出了心底的问题:“难道说,你……忘了自己的真名?”
Saber的脸唰的一下子便窜红了,扶住剑柄的双手也开始不安的扭动, 随后微微的垂下了头,用轻到羽毛颤动的声音说道:“目,目前看来是这样,还请恕我无能,其中缘由我也不甚了解,实在是再次感到抱歉……”Saber的脸更红了,两只耳朵也软塌塌的耷拉下来,像融化的果冻雪糕(绿舌头)一样,威严的气势大为消减,青涩少年的一面显露了出来。
如果是恶劣的魔术师御主,不,即使是一般的魔术师御主,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也会歇斯底里的发狂吧,从者的真名乃是主从二人制定之后一系列战术的基础,了解从者的真名才能得知其的优势与劣势,从而更好的发挥从者的实力。同时,从者的真名也是从者发动宝具的基础条件,若论实际的话,从者间的战斗约等于宝具间的战斗,无论那一方,只要比对手先解放宝具,便会占据极大的优势,直接取胜的情况更是常态。由此可见,缺失真名对从者的实力影响不可谓不大,御主们的懊恼也不是不能理解了。
但是总有例外。
“嘛,不过是小小的突发状况,再消沉下去也没有用的。”
“唉?”Saber抬起头,看见赛小息迎面走了过来,之前脸上浮现的稍微懊恼之情也已被新的微笑覆盖了过去。
“我是相信Saber的哦,虽然我的身边经常会出现一些小意外,但唯有努力的前行才能填补这些坑洼。无论是真名抑或其他的困难,只要我们联手合作,就一定能破除障碍的。”
看着眼前的少年御主,Saber涌起了无数复杂的感情,通过圣杯赋予的知识,Saber了解这种情况极端的不正常,自己也已做好了领受责罚的准备,从者理应是争夺圣杯的兵器,自己在为御主夺取胜利之后才有可能被施舍到许愿的机会,而通常魔术师都会在最后命令从者自杀来完成仪式,令咒的诞生也有这个考虑。
可为什么,他会这样对我......
为了复兴家乡,自己已经做好奉献一切的准备,但预先设想的种种恶劣情况都没有实现。
温暖
现在涌起的无数感情里,有一种温暖的感觉占据了主流
是被信任,还是被宽解呢?
Saber内心开始明白
“御主……”,他良久开口,
“叫我小息吧,御主什么的太生疏了,虽然这段缘分可能很短,但我是真心把你当作朋友来看的,而不是什么从者之类的仆役”
然后又一次被敲击了心灵。
“朋友......吗”
来自虚空遥远星球的光束,漂泊无数华年,此刻找到了那种感觉。
可以相互分享,相互敞开心扉,相互依靠的感觉。
不再孤单。
“不仅是同为追求圣杯之人,我更希望你能作为我的挚友,陪伴着我走下去,好吗?”
赛小息伸出了手,脸上洋溢的是阳光般的笑容,只要握住那只手,他们的命运就会紧紧联系在一起,不再分离了吧。
最后的一锤定音。
Saber的神情变得非常平和,那是知道自己命定的幸福将来而且一定会来的发自内心的,愉悦的平和。
做出了选择。
Saber紧紧握住了赛小息的手,紧紧地。
“小息,我……”
少年剑士郑重而又温柔的,吐出了这句话语:
“万死莫辞”。
“好朋友要答应摸耳朵哦,让我rua一下,就一下。”
“唔,御......小息,这样也太突然了......”
寂静的深夜里,这对主从间的情感进展迅速,二人很快便成了无话不谈的挚友。
正聊着天时,赛小息像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一样,忽然站了起来,仔细地端详着Saber。
“老是叫你Saber的话也不太好,虽然你忘记了真名,但总有什么绰号或是自己中意的,记忆深刻的关于自己的另一个名字之类的吧,作为朋友的话这样称呼起来更合适的。”
Saber沉默着,同样的仔细端详着赛小息,阴晴不定的神色藏着深处的犹豫与思考
良久的沉默后,还是最终下定了决心。
“虽然与圣杯的告诫相反,但既然是值得托付的人的话,便告诉他吧。”
Saber也站了起来,这次是他向着赛小息伸出了手。
“那么就让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
Saber脸上洋溢的是同样阳光般的笑容。
“我的另一个名字”
“米瑞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