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孤独与选择孤独者
叶子是因为一些无聊的原因转入这所高中的。
有多无聊呢?无聊到叶子不想介绍。
但叶子还是介绍了。
因为他也想不好在转学生入班自我介绍时还有什么可说的。
叶子不明白为什么学校总要煞有介事的欢迎新来的转学生,恨不得开一个茶话会,自己很重要吗?
或许吧,毕竟那号称可以挡住千万人的入学考试他没怎么在意就通过了。
老师:“大家要和叶子同学好好相处,一起学习,一起进步。”
叶子:“我只想回家清理智。”
第一节课是数学,浏览一遍书上的文字,换了套教材,不变的是低效的迁移与引导。翻翻新发下来的作业本,期待着能有一眼看不到结果的好题,而后以失望收尾——叶子轻轻拍了拍脸颊,装作对老师的讲课很有兴趣,身体却已不自觉地耷拉下来,看上去略显颓废。
本以为转校后能有些新鲜感,看来天底下的高中大抵不过如此。
下课铃一响,叶子就从座位上站起来,打算到走廊上散散步。
三月份的太阳照在身上还算舒服,要不是花粉过敏,叶子一定会喜欢春天。
不过,此时此刻,一丝违和感罩在叶子心头。
说不上是什么来由,因而也没有多想,盘算着自己的事在走廊上转了几圈,回到教室时,叶子才反应过来:
班里的同学几乎全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或埋头写作业,或呆滞的望着黑板不发一言,哪怕是去洗手间的人也是匆忙回来加入前者的队伍。
整个教室,静的可怕。
自己先前听见的是下课铃没错吧?叶子瞟了一眼表确认后,轻轻叹了口气。
下一节课及其课间也是如此,再下一节课也是。
不知怎么的,看着他们的“肃穆”,叶子脑海里浮现出的是乌萨斯的整合运动,那些带着白色的头套,不会说无用的话,只是见人就杀的家伙们。
在可漏怪数大于总怪数的0-1里,士兵的出场曾给了少年深刻的印象,不仅因为像3K党,更因为在那之前,少年从未如此深刻的认识到——仅仅只是蒙住了脸,遮盖了代表喜怒哀惧的表情,抹去了和面部特征挂钩的社会身份,就可以让人看上去如此令人脊背发麻。
更可怕的是,除了同为感染者,千千万万的小兵或许本迥然各异,或许也有——曾有——而现在,比起人,他们更像被仇恨驱使的机械。
“那个⋯⋯林⋯⋯你是叫林子煊同学对吧?”刻意做出像许多新人那样的腼腆的样子,叶子试图接触自己的同桌。
“哦,叶同学,你数学好像很好吧?麻烦看看这道题。”
叶子:⋯⋯
叶子讨厌和别人讨论题目,尤其是思维严重跟不上自己的。
不过,至少这样班里还会有一点⋯⋯烟火气?当然是学生版的烟火气。叶子也就只在心里暗自埋怨,脸上则挂着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开始讲解——闲着也是闲着,初来乍到还是不要过分高冷为好。
然后,就浪费了十分钟,结结实实的一节课间。
“林同学,我前面这张桌子是没有人坐吗?”
“林同学?”
“哦原来是这样啊,可是这里为什么⋯⋯”
(该说是见鬼了吗?名校也好,再怎么努力上进也好,可这也未免太离谱了吧?)
盯着林子煊看了许久,久到连叶子自己都觉得气氛过于蕉灼,也即便如此,小林同学仍旧自顾自地写着试题,把叶子晾在旁边直至上课铃再度打响,周边的人似乎根本没有留意叶子的异常,未作任何反应。
二十分钟的课间,拖堂去尾后也就约莫十分钟,而这也已经是上午全部的休息时间。
叶子能再次伸个懒腰让自己那快被嵌入凳子的脊柱舒展时,坐了四五个小时不曾站起来的同学在他把手臂完全拉伸前就全部冲出了教室,就像箩筐里的豆子被倾倒出来,卡在边锋上的“豆子”又叹了口气——已经开始有些见怪不怪了。
我也吃饭吧。
打开书包,取出方便面和热水壶,往嘴里倒开水(雾)
“玛利亚小姐”做的三明治,还是这个安全。
正吃着,一个纤细的身影悄悄地推开教室的后门,发现有人便打算偷偷合上。门却被叶子用一只手从里面挡住。
“请问有什么事。”一个闪身,那人正欲离开,就被高她一个头的身躯拦住去路。
“不好意思,我走错教室了。”女孩诚惶诚恐,下意识后退了半步,让叶子看清了她的模样。
天气还有几分寒意,穿着冬季校服的少女掀开兜帽,露出一头粉发,那粉色是温润的,为不遮住耳朵而扎的发辫随着上半身的移动一前一后地摆动,小小的脑袋给人以把她的秀发揉的一团乱的冲动。
大概是被叶子的反应吓到了吧?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而当叶子的目光与她正对上时,为平衡身高差而微微抬起的头立刻低了下去,却还是让叶子捕捉到她那双钴蓝色的,无神的眼睛。
瞳孔、眼珠与眼白泾渭分明地过分,明明有着高中学生标志性的黑眼圈,眼白确实一片同色,不见丝毫血丝。
义眼,恐怕是的,而且是恢复视觉的款式。
一来二去,猜疑也消逝了大半,咬着下嘴唇,叶子长吁出一口气:“大家都叫我叶子,今天刚转来高二1班。”
“嗯,初次见面,请多关照⋯⋯啊?”少女惊诧德瞄了一眼班牌,嘴角颤了颤,闪过几分窘迫——即便如此,双眼依旧没有半点变化。
(果然)
看见不认识的人就以为来错了吗?“进来吧。”“请多包涵。”
(到底谁才是新人啊?)
(⋯⋯)
(家境殷实,父母健在;为人内向但算不上孤僻,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