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望与诅咒（灰炭）
好久没写文了，随便写个短篇吧，可能会有错字，轻喷。
简介:另一条世界线。故事发生在灯塔之前，沙耶疯狂地寻找着能够救活莫妮卡的方法。
……
我是在一座魔法学院的图书馆里找到沙耶的。
她娇小的身影几乎要被周围的书海淹没，窗外照进来昏暗的日光，灰尘在她的发间飞舞。
我整理了一下心情，轻轻地叫了她一声。
“沙耶。”
沙耶低下的头几乎要贴在纸上，我知道她一定有好几晚没睡觉了。
“沙耶。”
我再次叫了她，没有一丝不耐烦。
这次她终于听到了，小脑袋慢慢地抬了起来，有些迷糊地往四周看了看，然后她突然定住了，视线也逐渐向我看来。
熟悉的热切的目光，带着一丝丝的疲倦。
我温和的看着她，沙耶有些涣散的瞳孔已经回过神来。
“伊蕾娜小姐……？”
回答我的是沙耶困惑的声音，带着一丝虚弱，还有……让人心痛的无力感。
我的心似乎也被揪住了一样，沙耶……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柔弱得好像一碰就会破碎，我不知道沙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但我知道沙耶需要我。
不仅仅是席拉老师的请求了，在见到沙耶这幅样子的时候，我就明白了。
她一定，又把自己陷入到那种境地里去了。
……
人家真的好没用。
找不到，找不到，哪里都没有，明明被当作最好的朋友，明明被寄托着最美好的期待，明明自己能够做到的……
莫妮卡……
对不起……
眼前逐渐变得模糊起来……不行……不能睡……我还要救莫妮卡……我……
“沙耶。”
当脸贴到了书上的时候，人家突然间听到了这个世界最温柔动听的声音。
人家已经睡着了吗？梦到了伊蕾娜小姐真是幸运。
可接下来温暖而柔软的感觉却不是幻觉，我被一个人缓缓地抱住了，她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发。
“沙耶……是我哦”
然后人家听见伊蕾娜小姐说。
“现在，请依靠我吧，你不是孤身一人。”
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
面前的沙耶紧紧的抿着嘴唇，似乎是不想在我眼前哭出来。
我知道的，所以。
我把沙耶按在了我的肩膀上，很紧很紧，我能感受到沙耶起伏的心跳，和压抑的哭声。
泪水流进了脖颈，流过了胸口。
很冷。
等到沙耶哭够了，我牵着她的手离开了这里。
外面的阳光有点刺眼，沙耶似乎是被吓了一跳，躲在了我的身后，紧紧地抓住我的衣服。
沙耶……那个少女已经死了……你
我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没有那么说。
我带着沙耶在城里四处逛了起来，在一家餐厅吃了午饭。
我点了沙耶最喜欢的食物，她只吃了一两口，就再也没动了。
我们握住的手一直没有放开过，她的手很滑，也很冰冷。
“沙耶……”最终，我还是看不下去了。
我不想她一直都是这个样子，魂不守舍，像个木偶一样。
“跟我说说好嘛？”
“我会和你一起。”
“请看着我好嘛？”
沙耶照我的话做了，她把一切都和我说了。
事情和席拉老师说的一样，只是沙耶明显把所有事情都怪在了自己身上。
她承担着无比沉重的，自己对自己的指责。
“让我和你一起。”
这不是请求。
“伊蕾娜小姐，意外的强硬呢……”
沙耶挤出来了一点笑容，但这不是我想看到的。
所以我非要强硬一回不可。
吃完晚饭后我带着沙耶散了会步，虽说至始至终都只是我拉着她，但我不想让她回到那种阴暗的环境中。
就算她不愿意。
回到旅馆时沙耶已经睡着了，靠在我的肩膀上，轻轻地喘息着，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
就算是睡着了，她也没有放过自己。
我把沙耶安顿在了床上，然后点了盏油灯，查看起来沙耶找到的书籍。
我不知道沙耶是怎么找到这些古老的书籍的，里面繁复晦涩的咒语看得我头痛。
这些天以来，她都是这样子度过的吗。
我伸了下懒腰，继续看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沙耶的呼吸声平稳了起来，我看向窗外，黑乎乎的一片，看不到一丝光亮。
我感觉到困倦，于是用手撑住了头，只是这样做显然不顶用。
我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沙耶不见了。
……
我飞快的出门，骑着扫把飞在了天空上。
我扫视着所有的街道，加强视觉的魔法用到极致，可哪里都没有那个黑发的身影。
该死！
我咬了咬牙，追踪的魔法也用不出来，唯一能够跟踪的气息是沙耶的项链。
明明从不离身，我却在抽屉里找到了它。
而看到项链的刹那，我就知道事情发生了我不知道的变化。
而且，绝对不是好事。
因为沙耶不想让我知道。
沙耶，不要做出不可挽回的事啊。
我联系了席拉老师和芙兰老师。
而在我说出沙耶不见了之后。
对面没了声音，许久。
“伊蕾娜，你有见到‘莫妮卡’吗？我是说她的‘人’。”
我知道芙兰老师的意思了。
“她在哪？”
“她的故乡，那片彼岸花丛中，沙耶把‘她’放在那，用魔法维持着她死前的状态。”
我立刻动身了。
……
沙耶居然在花海里建了一所房子。
我在屋外停了一下，然后推门而入。
接下来看到的场景让我瞳孔紧缩。
木屋里，沙耶和紫发的女孩并排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我没有用魔法来探查。
我只是将手贴在沙耶的胸口，传来的微弱得令人害怕的心跳声。
我咬着嘴唇，默不作声。
我把她们带了回去。
奇迹的是，本该死去的莫妮卡重新有了心跳，她真的被沙耶救活了。
而救活已死之人是有代价的。
我们暂时还不知道代价是什么。
沙耶一直昏迷着，莫妮卡也从来没睁开过眼睛。
席拉老师和我尝试了所有的方法。
沙耶依旧没有醒来。
她会一直睡下去吗？
我紧握着沙耶冰凉的手，默默地祈祷着。
沙耶……请不要有事啊。
……
人家才不会后悔。
相反，人家在感受到温度重新回到莫妮卡的身体里时，简直要兴奋得跳起来。
人家做到了哦。
人家变得足够强了，人家能够保护莫妮卡了哦，嘿嘿。
说起来还有点不好意思。
人家也能保护伊蕾娜小姐，还有所有人。
所以人家才不会后悔。
……
沙耶终于醒了过来。
我松了口气，开始询问她的身体状况。
“沙耶，哪里不舒服吗？”
“嘿嘿，伊蕾娜小姐……”
沙耶一如既往地犯傻。
至少心理上没有问题。
“哈……伊蕾……娜小姐，人家……做到了哦。”
莫名奇妙的说着这样的话，我把视线放回她的脸上。
沙耶强忍着痛苦，断断续续地说着。
“人家……一个人也能……做到，没有……不会……丢下……”
我立刻打断了她，她看起来还不是很好，所以我按住了她的肩膀，把她塞回了被子里。
沙耶依然带着笑意看着我，我……只是默默地依然握着她的手，却不敢看她的眼睛。
“都怪我睡着了……”
“不……不是哦，不是伊蕾娜小姐的错……诶？为什么伊蕾娜小姐要这么说呢？人家只是太累了，想休息一下而已，伊蕾娜……小姐……你”
一口气说了这么长的话，沙耶绝对是强撑着精神的。还没说完，她又没了声音。
我叹了口气，离开了她的旁边。
沙耶的手动了动，朝我伸了伸。
我捏了捏那只手掌，依旧没有温度。
席拉老师已经在门外等我很久了。
……
“沙耶的寿命减半了，不算上那个病的情况下……”
席拉老师拿着烟枪的手抬起又放下，脸色面沉如水。
我的心脏像是被狠狠地掐了一下。
“那孩子的痛苦，死前的痛苦，那个治不好的病，也被分给了沙耶……”
席拉老师望着远方，不让我看到她的表情。
可我分明看到了水光。
我知道席拉老师看沙耶的眼神，就像是母亲看向女儿。
所以我能理解。
这是向恶魔许下的愿望，带着不可消去的诅咒。
她是自愿做的，这一点我非常清楚。
沙耶她一定忍受着难以诉说的痛苦。
所以她在睡梦中也发出了不安的呓语，眉毛皱了起来，面目苍白，没有一点血色。
沙耶……
……
我们把她们带回了协会沙耶的住宅。
大概过了一个月，沙耶终于摆脱了半梦半醒的状态。
莫妮卡只是见了沙耶一面就走了。
她要去找到治好利可瑞斯病的方法。
她很焦急。
她知道了自己是被沙耶从死神手中拉回了彼岸。
所以她拜托我，对沙耶抱歉，还有。
“请代我谢谢沙耶。”
她这样说，嘴角带着笑，却又流着泪。
我没有资格怪罪于她，这是沙耶的选择。
但确确实实，如果我有选择，我一定会阻止沙耶。
即使这是一个划算的交易。
我在沙耶昏迷的时候出去过几次，然后回来的时候，总会听到睡梦中的沙耶叫着熟人的名字。
莫妮卡……美奈……席拉老师……
可最多的，还是我的名字。
这个时候，我只能轻轻地抱着她，抚摸着她的头发。
对不起……沙耶
对不起。
明明是最信赖的人，却什么都办不到。
……
人家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到莫妮卡醒了。
梦到美奈蹲在地上哭泣。
还梦到师傅和伊蕾娜小姐哭了……
人家想帮伊蕾娜小姐擦掉眼泪，虽然伊蕾娜小姐流着眼泪也很美，但人家还是更想看到伊蕾娜小姐笑起来哦。
于是人家伸出手……
“嘶——”却立刻感受到了刻骨铭的疼痛。
到头来掉眼泪的却是人家了。
但是我不想让刚刚大家有些惊喜的氛围低落下来。
于是我忍耐着，然后倔强地笑起来。
“大家……”
……
沙耶很坚强，即使疼得直咬牙，也勉强地笑着。
我知道她是想要让大家不要过于悲伤。
我默默握紧了她冰凉的手，然后在她有些惊喜的表情中，紧紧地抱住了她。
我能做到的事也就如此了，我不禁感到悲哀。
但这样，一定能够让沙耶高兴起来，只要我陪伴在她身边。
我不想让她悲观地面对她的病痛。
莫妮卡的生命和沙耶联系在了一起。
而我选择，与沙耶的余生，永不分离。
……
今天是人家的幸运日吗？
不仅听到了莫妮卡已经醒来的消息。
而且伊蕾娜小姐还和自己亲密的抱在一起，虽然以前也抱过啦，但是没有这次持久哦……而且……诶嘿嘿，伊蕾娜小姐身上的味道真的好好闻。
“人家想一辈子都被伊蕾娜小姐抱住哦！”
人家不由自主的说出心声，可是没有想到的是，伊蕾娜小姐点点头，笑着说。
“好啊……沙耶。”
“真……真的吗？这伊蕾娜小姐接受了我的表白吗？啊不对，那好像不是表白，但其实意思伊蕾娜小姐你明白的吧？人家是想要一辈子都赖在伊蕾娜小姐上哦……一辈子哦……也就是说人家……咳咳咳”
被喜悦冲散的疼痛终究没有消失，而是积攒着，等待着堤坝溃败的一刻。
血……我楞楞地盯着面前的手掌。
“伊蕾娜小姐……”我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别怕……我会和你一起……”耳畔传来伊蕾娜小姐温柔的声音。
……
病情一直没有解决办法。（本文设定）
我最终还是放弃了旅行。
相比于等待探索的未知的风景，我更看重的是眼前的沙耶。
所以，为什么总是快要失去才懂得珍惜。
我害怕……她痛苦的时候只能抓住被子和自己的肩膀。
我害怕……我在哪一天在一个优美的地方旅行时……会听到沙耶死去的消息。
我害怕，我没能看到沙耶最后的一面。
我害怕，沙耶她孤独的死去……
我自私地害怕着，传达不到的心意。
所以，我不想让沙耶失望。
更不想让自己后悔。
……
我和沙耶回到了我们初次见面的地方。
魔法使之国。
然后我们举办了婚礼。
沙耶穿着洁白的婚纱。
我从来都知道沙耶是个美少女，却仍然被她惊呆了。
回过神来，是沙耶美丽而耀眼的笑容。
沙耶她一定笑得很开心，一点往常的傻傻的样子都没有。
这是她最幸福的时候。
我也一样。
只是看见沙耶的笑容，那些不安和担忧就通通地消失掉了。
“沙耶……”我微笑着看着她。
我穿着和她一样的婚纱，我知道在她的眼里，我一定是最漂亮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