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绮闲
纤指十三弦,嘈嘈切切,声声缠,句句绵。
她照旧于皇后身侧服侍,面容少悲喜,只蕴着寡淡的柔,如观音池中径自洁净的莲,不顾外事,孑然而立,直至宫娥惊声尖叫,才使远处地绮闲愕然蹙眉,但见众人紧拥三皇子,那近身侍婢蹭了满身血迹,双手松也不是,握也不是。
薛绮闲淡漠的眉目终于坠下霜雪——不会错的,呕血不止,死状惨烈,阿母去时……同是这般模样!
十三年间,阿母早已是她无药可医的梦魇。
顾不上再多,她消失在嘈杂里,步履匆匆,直奔庖屋,未待细致搜寻,便撞见谁人交互腰牌,私语窃窃:有愧于主、以死谢罪。
血溅三尺,含歉垂泪的女郎倒在剑光下,没了生息。绮闲匿在暗影里捂紧口鼻,如临深渊。
到底是娇儿,惧血腥。
她从未如此失态,颤栗着几欲摧折的身骨仓惶出逃,行宫寂寂,唯她哀目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