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之前一个短篇的扩写长篇。afd持续更新 这里慢一些。
一
“林姑姑不好了，小公主让邓公公跪在储秀宫外面，说跪不到晕不准走。”
听着小宫女的话，林笑都差点把手里擦拭的白玉瓶摔了。谁不知道邓延如今得了皇帝青睐，马上要进司礼监的人了，飞黄腾达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小公主说是主子，可得罪了这样的权宦苗子，日后定要被这群小心眼的家伙穿小鞋。
她也顾不上擦什么瓶子了，着急忙慌赶到储秀宫这里，刚进门就听见小公主指着地上跪着的人斥骂：
“果真是没有根的狗奴才！我看你是眼全长在下面让人*去了，昨晚上和你那狗干爹睡得可舒服？舒服到今日敢来挡我的路？”
这粗鄙之语听得林笑差点没晕过去，行礼也顾不得，直接滑跪到八岁大的小公主旁边：
“小殿下何必跟这些个奴才较劲，外面凉，一会娘娘看见您才外头吃冷风，又要罚您不准出来玩了。”
小公主是林笑看着长大的，虽说习惯了无法无天，但还算肯听林笑的话，何况她说的也有道理，又咒骂了几句才磨磨蹭蹭被人拉回了屋。临走前还不忘指着林笑旁边跪着的那人：
“林笑你给我看着他，跪不到天亮不许走。”
这怎么得罪人的活还全推她身上了。现在才刚入夜，到天亮足足有五六个时辰，又是初冬时节，这跪一晚上不得直接去了半条命。
林笑不得不跪地称是，小公主进了屋，还没等她想好该怎么办，就听到旁边邓延的一声冷笑。
这能混出头的太监果真都有过人之处，邓延都跪了两个多时辰了，身板还是直的，要不是看他脸色白的跟地上的石阶一个颜色，林笑都看不出他跪的难受。
她忙脱下衣服给人推到膝盖前面：
“邓公公受累了。小殿下年幼不懂事，您先垫着歇会，等屋里灯熄了，您回去就是。”
邓延二十多岁就混到司礼监，吃过的苦楚哪是一般宫人想得到的。今日跪着被辱，本来他咬牙忍着也就过去了，反正来日方长，他定有一天要把这些人都踩在脚下的。
可时运不济，今日偏偏是他来葵水的第二日，正是痛极的时候，肚里肠子和胃拧的直往下坠，冷风一吹，整个宫胞狠狠缩紧，小腹就跟被人拿着刀子生割一样疼。
他偏又要强，被骂的越狠，就越要挺直了腰板跪着，本就脆弱的腰腹哪受得了这样折腾，他此刻跪在这，胸口往下早都疼的快没了知觉。
他撇了眼林笑，知道这人是公主面前的掌事宫女，以待人和善著称的。看她递过来的软垫，邓延脸上的讥讽更重，什么待人和善，还不是看他要进司礼监了才都来奉承，他若是个没名没姓的小太监，这林姑姑估计不仅不求请，还要狠狠地踩他几脚才罢休。
但他膝盖确实跪得发软，青石路又冷又硬，凉气渗上来，冻得他小腹绞着劲疼。邓延又冷哼了一声，才一点不客气的挪了两下，压在林笑铺着的衣服上。
那上面尚还带着林笑的体温，软和又温热，邓延冻了一天的身子挨着这暖意，僵硬的腰腹都有些软了。原本就强撑着的腰肢猛的一酸，打了个冷颤，歪着就要往旁边倒。
眼看就要栽在地上，一旁的林笑眼疾手快的扶着肩膀把人接住。这一动牵扯了邓延宫胞里凝脂的血块，晃荡着撕膜着腹底。
“嘶……哎呦……”
他到底是受不住这疼，低低的呻吟起来。邓延穿的不厚，整个身子冻的跟冰块似的，经不住的在林笑手里打哆嗦。
林笑察觉到他身子不对，往日里奴才跪一会也没见有跪成这样的，心里害怕今天是不能善了，赶紧吩咐旁边的小宫女们去找自己最厚的那件氅衣来。
“呵…林姑姑……倒是好心…也不怕咱家……脏了你的衣服……”
邓延胃里绞着劲，说话疼的都是气音，断断续续才能拼出个完整句子。
虽然都是奴才，但像林笑这种良家出身的宫女，到了年纪都是能放出宫自己做主子的，太监们不一样，身体残缺，一辈子只能老死在这宫里。就算进了司礼监，人们表面阿谀奉承，背地也没几个把他们真当人瞧。
林笑要为了自保，给他减刑已经够了，实在没必要再管他跪的难不难受。
林笑不曾想他都痛成这样了，还有空挑这些有的没的讥讽，莫名觉得好笑，但她肯定是不敢表露的，只好道：
“邓公公将来是要为皇上分忧的，奴婢这么做也是为了皇上。”
果然还是看重他的权势，邓延咬了咬牙，原本准备感谢的客套话也全咽回了嗓子里。氅衣很快被取来，林笑一只手撑着他，一只手仔细的给他披上又拢着，好把凉风隔绝在他脆弱的腰肢外面。

三
林笑却不知，邓延平日在宫里行走，为了尽快升上去，一人恨不得干五人的活，最怕在主子面前露了污秽，是以下面出经血的地方白日都是用玉塞堵着的，只等晚上回了屋里在自己排解。此刻他干熬了一天，肚子里血块正挤满了坠得慌，哪还有移动的空间。这么一晃，邓延肚里就跟要爆炸了一样，好似有万把钢刀在戳。
“呃…啊……肠子…肠子要断……”
他被这疼痛激醒，又被疼痛裹挟着发狂，下意识的就狠抓着林笑的手往里按，力气之大疼的林笑都是一激灵，心想着虽说去了根，但太监到底是男人，手劲儿和女人没得比。
好在邓延折腾了一天，又是经期，早没什么力气了。林笑不顺着他，他也没法。邓延脑子也是半清不楚的，只知道一直捂着肚子的那双暖手要走，心里害怕，哆哆嗦嗦的往回拉她：
“你…呃……不许……不然等我…嗯……让你……没有好果子…呃……疼…啊……”
他身上又冷，胃里又疼，还被宫胞里的血块涨得难受，什么都没做就被人压着在这跪了半宿，好不容易有人暖着，现在也要抛下他走了。邓延心里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说什么都不让林笑走，跟她闹得眼泪都出来了，捂着胃哭哭啼啼的，哆嗦着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林笑一边恨他威胁自己实在可恶，一边又觉得他难受成这样也实在可怜。只得拍着他的背像哄小孩一样轻声道：
“不能用力按，这样伤身子。我去找几个人过来，送你回屋躺着，休息好了就不疼了啊，等一会就好。”
邓延八成是没听见她说什么，还是低声呜咽着拉着她的衣袖，简直比闹脾气的小公主还缠人。林笑狠狠心用力把人扒开，小跑着去监栏院，随便拦住一个人，说要找邓延的干儿子。
其实邓延今年也就二十出头，林笑和他不熟，也不知道和他亲近的太监都有谁。但凡是有些权利的大太监，都有收干儿子伺候的习惯。像邓延这种出了名的爱权之人，就更别提了。
果然，没一会就站出来两个打杂的太监，说邓延是自己干爹，看着没有三十也有四十，林笑噎了一会，把情况跟他们说了，喊两人抬个担架，带着去储秀宫救人。
她走了也就小半个时辰，回来时就看见邓延攥着氅衣，躺在她外衣上缩成一团，恨不得把手捅进胃里去，脸色青的快跟地上的石头一个色，嘴唇上全是被他自己咬出的血印子。他眼睛紧闭着，一直喃喃着肚子疼，坠，难受。呼吸一阵急一阵缓，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活。
干儿子们见这架势，心想如今这人能救回来固然好，以邓延赏罚分明的性子肯定少不了他们二人好处。可若是救不回来，岂不是让他们白白得罪了小公主，实在划不来。竟然就抬着担架，在门口不动了。任由邓延一个人在地上挺着。
林笑见惯了下人们的捧高踩低，何尝不知道他们心里所想，冷笑两声：
“听说邓公公脾气不好，但对自己人那是护得不行，没想到是养了这么样的白眼狼。等他醒了，要我告诉他你俩如今的窝囊样，倒看看到时候没命活的人是谁。”
看见两人双股颤颤，知道怕了，林笑才又缓了语气，柔声道：
“我知道你们怕什么，都是伺候人的，谁又肯忤了主子的意思呢。可如今邓公公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别说你们，我放人走，也是为了皇上分忧，于情于理都算不得错。退一万步讲，就算到时候公主怪罪下来，担干系的也是我，你们对父对君一片忠孝心肠，只是替皇上着想的好奴才罢了。”
林笑能被贵妃娘娘倚重多年，自然有几分本事。这番话说得，又把二人捧高，又说出了事责任全在她，里子面子全有了。干儿子们互相看了两眼，咬牙进屋子里抬人。
他们只是粗吏杂役，不像林笑这样做活精细。下手莽得很，抬邓延这个大活人上担架，竟然就跟抬破布袋似的。邓延腰本来就负重不堪，被这么一甩更是感觉胯骨那都要断了，扯着嗓子哀鸣一声，还没呼出来就扯着胸口又咽下去。
宫里为了不惊扰主子。他这样的卑贱的东西，就是疼死了，也是不能痛痛快快的喊两句疼的。邓延疼的都发昏，却仍是记得规矩。
林笑看他捱得手脚都打摆子，叹口气帮人扶了扶腰椎，邓延记得她手的触感，刚疼的不行的时候他脑子就一直想，如今又感受到了，也顾不得腰间被按的发酸，只是胡乱的抓着她的手不放：
“呃…呃…胃疼……揉……”
邓延带着哭腔乞求林笑给他暖着，声音软的都不成样子，哪还有平常戾气十足的范儿。俩干儿子在旁边看得眼珠子都掉下来。再看林笑居然没给人打开而是由着他折腾，那更是连眼眶子也要惊得往下掉。
林笑心里也清楚，今天两人抱了半天，已经十分不成体统，要真护着人回了监栏院，事情传出去。她这个掌事宫女也不要做了。
于是她只帮忙扶正了腰就把手缩回来。可最后看邓延冷汗混着眼泪求她，还是有些于心不忍，于是把地上的外衣捡起。团好了给他塞在腰下。这一路颠回去他必是要吃一番苦头，有个东西垫着缓缓总是比干磨着强。
至于氅衣，按理林笑一个宫女的衣服，传到太监那是大忌。但眼看人冻得一直哆嗦，林笑咬咬牙，也就没给他撤下来。只期盼邓延能走到这步也是心思缜密之人，回去等清醒了的第一件事必是毁衣灭迹，不会让旁人知晓。

只可惜了她这最金贵最喜欢的大氅，是得为救人一命牺牲了。
看着两个太监抬着奄奄一息的邓延回去，林笑早就折腾了一身的汗，可大半夜的，她还得寻思邓延走了，自己明天怎么应付公主的怒火。林笑在院里转了几个圈，恨恨地叹了口气，想起邓延那传闻中心狠手辣的性子，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值不值当。

四
邓延这一下子可是受尽了折磨，他一路喊着疼回去，腰几乎都要被颠断了，肚子被血块撑得鼓鼓囊囊，简直是碰都碰不得。
但他偏要赶了干儿子出去，自己拔那塞子，弯腰时候挤到肚腹，直接冷汗流的浑身都湿了。最后狠命推着肚子把里面的东西排出来时，更是直接疼的满床打滚。
整个晚上，他房里都传来哀哀切切的呻吟，好不凄惨。第二天早上干儿子敲了半天门，才听见他一声气若游戏的进来。
邓延脸色灰白，裹着几层的厚被子在身上仍是冷的发抖，原来是昨晚上受凉了，整个人烧的滚烫。
他想起昨晚丢人的事，恨不得的直接抓来林笑把她投井里，再让人扔一车石头砸到尸骨无存。可他如今身子亏空，什么力气也没有，撑着最后一口气让人把林笑的衣服烧了，又告了假，就闭上眼睛昏死过去。
他自己其实存着几副药，但中药苦涩，他经期胃里又闹腾，基本上吃什么吐什么。同住的太监给他熬一碗就算有情义了，又没人有那个耐心守着一碗碗给他熬，于是干脆一天米水未进。
下身不断坠痛着，淅淅沥沥的流出些浊血，沾到床上他也没力气收拾，等到了晚上还是烧的昏沉。
可奴才哪有说不干就不干了的自由，晚饭时间过了，邓延正趴在床上烧的骨头疼，只见一个干儿子唯唯诺诺的进来，一副要说不说的样子。
“有屁就放……”
邓延嗓子里好像含了碳，一说话就烧得疼，要不是他强忍着，真是光说一个字就能掉下眼泪来。
“贵妃…贵妃娘娘叫您过去问话…您要是去不了，奴才就和她们说了。反正您有皇上的青睐，娘娘的差事而已……”
想也知道是贵妃要给小公主撑腰的。莫名挨了一顿跪，这下主子随便一叫，就又得去赔罪。奴才就是这样命贱。
邓延撑着身子哆哆嗦嗦坐起来，凉风往被子里一灌进，立马激得他栽回床上，砸的他五脏六腑都挪了位，他嗯嗯哼哼的在床上挣扎：
“混账东西，贵妃娘娘…呃……可是陛下最宠爱的人物……扶我……嗯…起来……”
如果能讨好一点皇上，那就是疼死了也是值当的。
如果扫了皇上的性质被厌弃，让他继续过这暗无天日的底层蛆虫的日子，那还不如现在就直接疼死。
邓延**坠痛，冰冷的**刚碰到皮肤，就激得那里连带小腹一阵痉挛，痛得他两股战战得动不了，只好仅多垫了许多层棉布在里面，又里三层外三层穿了许多夹袄，才被人半扶着来到贵妃在的凤藻宫。
好在他人瘦，穿多了也不显得臃肿，就是肚子里面的血块又再攒了，刺激的腹部剧痛不已。
他烧的浑身没力，简直每走一步都得打三趟颤，哎呦哎呦的饶了两个宫的路程，光是进门就废了半条命。
可剩下的才更煎熬，贵妃宫里他只能自己站着，平常站着时可能还有功夫神游天外，但如今邓延就是稍微挺着身子都得痛的冷汗津津，他一步一步走到贵妃跟前，还没请安就听见一声：
“跪下！”
尖利的女声刺激的心脏一阵猛缩，邓延不是跪，而是直接脱力倒在了地上。他彻底晕厥过去大概那么一两秒，又靠着强大的意志力醒来，用手撑着不直接栽倒下去。
“邓延，公主让你跪一晚上，你半夜抬腿便敢走了，谁给你的胆子？”
邓延冷汗滴滴答答的往地下落，他本来也算口齿伶俐，可如今胃里绞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他脑子里想起昨天在胃里捂着的那只手，咬了咬牙，只是给自己请罪：
“是奴才吃了熊心豹子胆...奴才...知道错了....呃.....”
贵妃靠在榻上，慢条斯理的让三四个小宫女伺候着涂指甲，也不让他起来，邓延跪得摇摇晃晃的，只觉得身子重若千金，光靠后腰根本支不起来，脑子也热的都化成了浆糊。无论贵妃说什么，他都胡乱应下，赔罪，奴才，奴才本身就是错，谁让他是奴才呢？
林笑来到凤藻宫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贵妃在上面厉声责骂。邓延蜷在地上，好像都感觉不到疼一样的不断磕头，脑门都出血流了一地。
贵妃见她进来，止了喋喋不休的数落。
邓延是林笑放走的她早就知道，宫女么，怕得罪有权的太监她也理解，再说林笑陪伴她多年，在她心理就和亲妹妹一样的。所以她才唤了邓延来受罚，咬定了是他擅自违抗公主命令，不干林笑的事。
没想到林笑反而主动找了过来。贵妃看着林笑，不满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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